这是第一次，齿舌交缠。与以往完全不同的触感和声音于笨拙的探索后逐渐适应，只是在变换角度时还不够默契，总会轻轻磕碰到牙齿。

即使如此也还是让人不舍分开，但欲望快要满溢而出，只能就此打住、停下分离，却没想到奏捧住她的脸再次主动亲吻了过来。

绘名偏头避开，差点不敢睁眼，

“不行，不行不行…奏、再这样的话……”

“啊……绘名不想我主动吗？”

“不不不不…我很想……”

看见奏一脸不好意思又带着歉意的样子，连忙摆头否认，握住对方双肩保持安全距离，

“但是再这样下去…我说不定会对奏出手的。”

“如果绘名想做的话，我不会阻止。”

“不行啊…好不容易忍下来了，要是被说了这种话、真的会控制不住的。”

方才接吻时没忍住用手抚过恋人的侧腰，由此引发的哼声和颤动快要烧断理智的弦。

“没关系，我也想…感受绘名。”

“……真的可以吗？”

“嗯。刚才也说了，绘名想做的话，可以。”

挑断弦线的人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欲望。绘名深呼吸一口气，

“…………那现在、去床上吧。”

虽然直接擦干身体径直回卧室更省事，但好歹是第一次，两人还是颇有仪式感地穿好睡衣，牵着手坐在床沿，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开始，

“…感觉以前上课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怎么说呢……总觉得心跳慌得难受。”

“啊、嗯………我也多少能明白这种感觉…而且还、很羞耻…”

“我也有一点…”

手在发抖。现在这状态哪怕拿着笔在纸上不管画了什么都会难看得入不了眼吧。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如果觉得不喜欢的话要告诉我。”

“嗯，我会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可算安心了一点。奏稍微用力捏了捏交握的手，叫了她的名字，

“绘名。”

“……我在。”

“…绘名一直都给予了我很多很珍贵的事物。但我除了曲子，没有给出任何东西…”

她那太过擅于忽略自我的恋人说道，

“所以，只要这副身体能承受得住，想怎样对待我都可以，不用顾虑。”

从来没这么认为过所以绘名毫不犹豫地否认，

“没有这种事。一直以来，我从奏那里得到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

“是吗？总觉得没什么实感……”

为什么可以无私得理所应当到这样的地步呢？明明受恩惠的那方应该是自己才对。

那双无数次把她从自我怀疑的泥沼中救出来的手，搭在了睡衣的纽扣上，虽然迟迟没有动作，却也足以让人惶恐，

“绘名……可以帮我吗？”

既然有过一起入浴，就并不是从来没见过恋人裸露的皮肤，只是薄衣下白瓷一样瘦削纤细的身躯暴露在面前一览无余时，才发觉自己从未如此仔细地观察过，难免会耗上一点时间。

“别一直盯着看……这副躯体、很贫瘠吧。”

“抱歉，我是觉得、很漂亮……”

漂亮得想画下来，刻在脑海里。

只是她的恋人看起来实在太脆弱，仿佛一折就断，入眼的一时之间，竟无法找出适合作宣布行为开始的地方。

无法想象自己究竟要有多残忍才能狠下心在这具身体上烙下痕迹。绘名只好牵起她的手，在掌心和手腕都各落下一个轻吻，又生出了一种连这样的行为都像是亵渎的想法。

“绘名？”

那只手轻轻地挣脱开，抚上她的面颊擦拭。

自从交往之后，有时情绪上来了会不甘心地想哭。奏每次看见了也什么都不问，用最柔和的力道抹掉她的眼泪，也抚平她的伤口和情绪。

“啊啊…我没事。只是觉得，好不可思议啊。”

像我这样的人，是如何让你愿意驻留在我身边的呢？是哪一点让我得以有此殊荣，让你愿意陪伴我到现在的这一步？

感觉像做梦一样。现在。

被搂住后颈拉下去接吻也受宠若惊。

奏在笑，没有声音，只是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在唇齿相依时发现这一点，绘名情不自禁将抚摸着对方腰腹的手移到嘴角。两个人挨得很近，额头抵额头，呼吸温热着徘徊。

绘名没忍住，问，

“奏、在笑什么？”

“好痒。”

恋人笑得让人跟着放松下来，

“绘名对待我的时候，真的很小心。”

“…抱歉…因为很怕奏会难受就、不由自主地变成这样了………”

“没关系。绘名很温柔这一点我很喜欢。”

对即将要对你下手的人说温柔吗……

张嘴含住耳廓轻舔，手指下行探进睡裤边缘，绘名咽了咽唾沫，放轻声音，问，

“奏，腰可以抬起来一点吗？”

作曲家的耳朵本就敏感，不受控地呜咽了一声后点了点头，遮住眼睛，配合着绘名的动作褪掉下半身的衣物。

做的时候奏什么都不说，也不喊疼，只是抽气般地呼吸着，任由手指在体内动作，没有所谓的欲拒还迎，就更没有丝毫抵抗之意。连呻吟都像是因为没有力气喘息导致声带无法良好震动、才会显得这么微弱。

绘名注意着对方的反应，抚平那蹙起的眉间，分不清这到底是痛苦还是难耐。

没做过这种事所以不堪得一塌糊涂，不清楚有没有做对，这样做会不会不舒服、会不会难受、又会不会痛。

将这薄弱反应收进眼底后，只感到一阵畏缩。

这到底有算是做得很好吗？

越想着就越顾虑，越无法再动作、无法再继续下去。绘名退出手指时对上奏沾满水光的湛蓝眼睛，明明心里被难过和自责占据，也还是会留下一点余地赞叹，觉得它们像宝石一样、像干净平和的澄澈湖水似的，好生漂亮。

“绘名…？”

在疑问声中俯身，双手搂抱住恋人的腰把头埋起来，没忍住泣声，为行为的中途停止道歉，

“对不起………”

奏有点慌张地松开抓着枕头的手，在空中踌躇了好久才直起身体坐起，搭上绘名的肩背回抱过去，垂下眉摇了摇头，

“不用道歉。我其实很开心。”

绘名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情绪失控，恋人应该就更加不清楚了。但那温柔话语总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哪怕是做了罪大恶极之事，也能从中获得宽恕和谅解，

“我以为绘名其实，不愿意和我做这种事。”

“怎么可能…”

哽咽着抬头放开奏的身体，在抬手擦干泪水之前，对方先行一步倾身过来吻走眼泪。

“那就好。下次有机会再试一次吧？”

原本就很担心，如果初夜失败的话，是否会给对方留下恶劣的印象和伤害。

看不见半分不满的眼眸里饱含爱意和包容，让绘名再一次眼眶发热，鼻腔发酸。但还哭一次就太丢人所以拼了命忍住，撑起身子往张开的怀抱里钻，把眼睛藏在对方肩颈处。

“喜欢你…”

奏拍拍她的背，回答道，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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