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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少女握着手中的剑继续前进,1

[db:作者] 2025-08-12 13:21 5hhhhh 6450 ℃

1208年的春天,范恩·亚克莱德总算咬紧牙关撑过了创业阶段的茫然,以及低谷期的沮丧,亚克莱德解决事务所的人脉和业务可谓稳步上升中。

欠下的场地租金和车贷总算是钱货两讫,开业之初花掉的本金也收了回来,业务中途罹难的导力车也由二代目进行了替代。

用导力终端计算完毕收支后,范恩总算是会心地舒缓了眉头,可算是稳定盈利了。

万事开头难,但明天永远都要比今天更加乐观。

按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起码不需要再到黑芒街打擂台补贴家用了,要是野心更大一点,步入中产阶级也就是四五年的事情。

可惜买下市区的高档公寓,或者是在郊区拥有花园洋房短期内不太可能,还是不要妄想过头为妙。

不过偌大的事务所着实冷清了些。

近些日子,业务拓展速度超出自己的预料,一个人既要东奔西走又要进行商务往来,忙起来的时候着实算是独木难支,是时候招募助手了。

范恩并不需要助手作为战斗员和自己一同赚脑袋绑在裤腰带上的钱,或者说竭力试图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

坐在室内操纵一下导力终端,承担与客户接洽的工作,文职够了。

那么,是要选择成熟温婉的OL,还是青春甜美的JK?

被称呼为“亚克莱德所长”的一天居然近在眼前!那时候就让应聘者以甜点功夫一决胜负吧。

每个周期的业务量都有峰谷,近日恰好空闲时间较多,范恩忙里偷闲地养精蓄锐,等着过些时候,身子不沾床也要大赚一笔。

今夜的晚餐着实奢侈了些,荞麦面上加了足足四块烧肉,啤酒喝完了也豪横地续杯,之后还有七层的水果塔在等待着。

饱餐战饿的范恩在荞面摊的座位上发呆意淫,享受着酒足饭饱带来的松弛感。

要是放空身心,不去考虑那些惹人烦忧又无可奈何的事情,真奢望这普通的生活一成不变地持续下去。

情况突变,目光中突然出现了什么,范恩神经倏地绷紧,头皮发麻冷汗直冒,酒一下就醒了。

毕竟业务特殊的缘故,得罪了太多人,假日也要小心些,是而范恩的位置能够隐藏自己的同时,将附近的地形和环境变化了然于胸。

地势较低处高档酒店的入口,出现了范恩唯恐避之不及的人,氛围倒是显得有些诡异。

几位侍者走到两辆豪华轿车旁,一位面貌和善欣喜的年轻男子殷勤极了,侍者们还来不及帮忙开门的时候,便从驾驶座抢下车去开后门.

后舱位与他同乘的中年男子点点头说了什么,似乎是在赞许或鼓励,应了对方帮忙拉门的好意,下车。

仇恨的火焰在心中燃起,哪怕化成灰,范恩都忘不了那中年男子阴险的笑容。

艾德蒙·奥克莱尔,将幼时的自己送离奥拉西翁,导致自己此后辗转沦落到DG教团手里受尽酷刑和折磨的元凶。

接下来的事情一下子扑灭了范恩心中的仇恨之火,转而以如堕冰窖进行替代。

献殷勤的年轻男子拉开另一辆车的车门,里面坐着的是自己的前女友艾蕾茵·奥克莱尔。

艾蕾茵礼节性地示意后下车,与一行人一并走入酒店。

期间年轻男子总是热切地主动与艾蕾茵攀谈,艾蕾茵则是一一回应。

距离太远,又隔着建筑物的墙壁和窗户,对方的谈话内容丝毫不知。

对于艾蕾茵的事情,无限的悲痛和苦衷萦绕在范恩心间。

七年前范恩感受到寄宿于自己体内的魔王行将作乱,只是留下了一张“对不起,艾蕾茵”的字条,便草草地从亚拉密斯高等学校退学,一切都是为了不让自己爱的人卷入魔王肆虐的盛宴。

回过神来的时候什么都变了,只有为救自己身负重伤的巴尔霍克师父陪在身边。

现在没有异状,不代表日后魔王不会再度苏醒,自己就是个随时爆炸的定时炸弹。

爱得越深,范恩便越想远离艾蕾茵,这也是对对方负责吧,至少不能把对方牵连进来才好。

范恩能够理解艾蕾茵对自己的怒火。

那家伙现在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物了,说起剑之少女、大陆最年轻的A级游击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与自己这种半吊子乱七八糟的事务所相比,距离显得愈发遥远。

况且协会的情报网自然不可小觑,艾蕾茵地位又备受尊崇,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游离在灰色地带和红线边缘的活计。

自己在伊迪斯已经扎根好一段时间了,对方却从来没有试图造访过自己的住址,甚至连必要最低限度的联系也不曾有过,也是验证自己猜想的论据吧。

现在范恩看到的情况,八九不离十就是相亲或者联姻,名门出身的年轻女性为了家族事业献出婚姻的事情屡见不鲜。

范恩当然不可能不嫉妒,也总是畅想自己身为一个普通人,普通地与艾蕾茵恋爱,普通地从亚拉密斯毕业的光景。

在那个故事里,未来的岳父不承认出身寒微的自己,于是自己便拼尽全力工作讨得对方欢心,最后大功告成地入赘.

这种老套肥皂剧的剧本,对自己果然还是太奢侈了些吧!

“这不是范恩吗,看到自己的前女友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自己又无能为力,在这里喝闷酒?”

“切,要你管!现在桥归桥路归路了,她想跟谁好跟谁好!”

来向范恩搭话的男人叫做丁格·布拉德,台面上的身份是花边杂志《扒粪者》的狗仔记者,台面下则作为情报商活跃。

丁格点了杯啤酒,在范恩前面的空座位坐了下来,咂了一口说道。

“看在我们一向合作愉快的份上,就给你点免费情报。

艾蕾茵·奥克莱尔的花边新闻其价值不亚于茱蒂丝·兰斯塔或妮娜·芬利这样的一线影星,近日来《扒粪者》也为此忙翻了。

我们毕竟是头部娱乐杂志,情报获取能力是同行翘楚,爆料太多大赚特赚。

情况收不住了,已经收到了奥克莱尔家递过来的法院传票……”

丁格递过来一沓杂志,有《扒粪者》,也有同行作品。

范恩瞟了一眼,夸张各异的头版头条大体上如出一辙,以自己的前女友为主人公大书特书。

范恩着实心急如焚,将杂志一股脑推开,有几本干脆掉到了地上,烦躁得瞧也不瞧。

一口闷了剩下的酒,沉默不语,头也不回地走了。

“范恩,当初甩了人家的时候,你小子倒是很潇洒,当时多潇洒现在就多难受。

奥克莱尔小姐的年龄非常微妙,已经二十四岁了,没有稳定的男朋友或者丈夫,才是反常的事情。

既然关系已经断了,那还是默默祝福为好吧。”

“要你管啊?走了!”

范恩烦躁的声音远远传来,丁格苦笑着独自喝酒,顺带收拾凌乱的杂志。

内情比想象的复杂太多了,即便丁格和范恩关系很铁,到了知无不言的程度,却只有这一块,范恩回避叫苦不迭,成了近似于逆鳞的存在。

丁格不知缘故也不好说什么,只有打心里为范恩打气,要是彻底放手就别在意,要是心有不甘,对方婚礼以前仍有纠缠的余地。

唯独自己一厢情愿,看似藕断丝连,实际上前进不得后退不得的情况最为窘迫。

范恩啊范恩,你小子还得好好修行呢。

夜生活以庆功宴开始,以闷酒结束。

范恩焦躁极了,草草淋浴一番便上床休息,可却又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脑子里除了艾蕾茵还是艾蕾茵。

干躺着也是睡不着,范恩转动旋钮打开保险箱翻出旧相册,里面满是昔日爱侣的美好回忆。

来回翻阅,照片里自己的脸成了今天夜里看到的先下车那人,范恩恼火地摇摇头,只得将旧相册放回保险箱锁上柜门,回到床上,用赛法打发时间。

平素里趣味盎然的搞笑视频也味同嚼蜡,脑子里仍然只有艾蕾茵。

今夜艾蕾茵专程为了重要场合梳妆打扮过,着实美艳动人极了。

想到此处,范恩不由得追忆热恋期二人的种种过往,感情所到之处着实疯狂,恋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

范恩毕竟是健康的成年男性,仅仅一个念头,便发觉跨间鼓胀了起来,只得无奈地笑笑。

通常用手解决了以后会很疲惫,只要睡着了,忘掉这些把人惹毛的东西,明天醒来又是美好的一天。

将睡衣整个除下,床头准备好纸巾,打开赛法输入链接,手上套弄。

手艺活打从一开始就变了味,赛法播放的色色,主人公一开始就是范恩自己和艾蕾茵。

紧张之下范恩几乎一开始就缴械投降,可总算是深呼吸几口,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

追忆起学生时代课余时间辛苦打工只为攒下旅馆钱,以及得偿所愿后的疯狂,再考虑到现在的孑然一身,范恩顿感苦涩极了,兴致全无,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发愣。

夜慢慢深了,疲惫感上来,范恩犯困便睡了。

半睡半醒的迷蒙时刻,缓慢低沉的敲门声传来。委托人选择这个时间点上门,必然是相当紧急的突发状况。

范恩套上出门穿的衣服,乱抓一把头发驱离睡意,去开门。

“这么晚上门来,委托金额要加……”

情况完全超出范恩的预料,口中未说完的“加倍”一词活生生地裂成两半,事业心的蓬勃一下子化作不速之客的烦忧,兼有无穷的愧疚。

最无法面对的那个人到访。

今夜的艾蕾茵,外貌比寻常时刻远为卓越。

精致妆容点缀下的面庞艳丽动人,香槟金的及腰长发仔细打理过,成股斜向落在胸前,雪白纯色风衣将躯体掩藏起来,赋予一丝神秘。

事务所门前的廊灯洒下昏黄的光晕,赋予来人些许温暖的气质。

范恩大脑极速宕机,七年前不辞而别的愧意没日没夜地折磨着自己,这辈子最无法面对的业障,此时此刻纷至沓来。

命运的喉咙一下子被无情地扼住,范恩顿觉喘不上气来,自信心旋即蒸发,不敢直视艾蕾茵的目光,自然而然低下了头,可总算才从窒息感和压迫感中些微解放。

内心波澜些许平静了些,此时另一种压倒性的情报量又把范恩的脑子要撑爆。

低着头的范恩,视线里满是莹白高跟鞋托起的纤细小腿和脚踝,太阳穴附近的血管应景脉动着。

“不不不,我一定是这几天没休息好,出现幻觉了。”

范恩喃喃自语着,一股脑地合上了事务所的门,再又缓缓打开。

前后足足数次,门外的人影丝毫不变的同时,对于范恩反反复复的异动也故意没什么表示。

范恩这才认命似的决定接受审判,停下了徒劳的挣扎,将门打开不再闭上。

与艾蕾茵的对视已然尽数消耗了范恩的勇气,至于要说什么,则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范恩内心暗暗发誓,无论发生什么都是自己的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不好,做个了断,背负恶业,是逃避不了的未来。

最好是挨一顿狗血淋头的臭骂,再挨几个狠狠的巴掌以后名正言顺地分手,心里的痛或许还能减轻些。

艾蕾茵的声音依旧是娴静中透着凛然,话语的内容却不是范恩衷心所期待的。

“晚上好,亚克莱德所长。我听说你这里可以委托难以商量或者无法商量的事情,事出突然便就近过来了,可以让我进去,之后详谈吗?”

范恩根本不知道放弃思考的大脑如何做出回应,回过神来的时候,事务所天花板上的导力灯已然点亮,自己和艾蕾茵分别坐在茶几两侧的沙发上。

“可以给我一些加冰块的水吗?我有些口渴。”

范恩浑浑噩噩地从厨房的冰箱里取出些冰块,一股脑加到艾蕾茵的杯子里。

加冰的动作过于粗暴了,不速之客蜂拥而至,艾蕾茵的水杯溅出点点水花。

心乱如麻的范恩尴尬地拿出纸巾,擦擦浸湿的水杯和桌面,随手扔到垃圾桶里。

艾蕾茵倒是不介意,拿起冰水饮了几口,看上去神色放松了许多。

毕竟是经历过刻骨铭心恋情的爱侣,范恩清除艾蕾茵最为平静的时候恰恰是暴风雨降临的前奏。

已经将对方迎进门来了,所以心里这个时候出乎意料地平静,是时候对不辞而别还债了。

“谢谢你,亚克莱德所长。在讨论委托内容之前,能否明码标价呢?我第一次提出这个叫做‘4spg’的委托,不知道收费价目,还请不吝示下。”

范恩已经做好了艾蕾茵叫自己立刻去死也要接下委托的觉悟,故作平静地回应:

“基本费用一小时1000米拉,法定工作时间以外加倍,出差再加倍,出国再加倍。先付2000米拉作为定金,之后根据时间和情况收钱。”

艾蕾茵从手袋里取出2000米拉的纸币双手递过去,范恩讪讪地接了。

此刻范恩根本不知道艾蕾茵拿什么剧本,但要主动谢罪又缺乏勇气,只得迎着对方,继续这个事务所所长与委托人的角色扮演。

“那么,委托人有什么事情要让我处理吗?”

“是这样的,亚克莱德所长,今天晚上相亲对象对我死缠烂打,我兜了几个圈子,恰好经过这里,就打算暂时避避风头,还请亚克莱德所长暂时收留一番。”

饶是范恩平日里多么嗜甜如命,此刻听闻艾蕾茵的话语,除了无尽的苦涩,什么感想也无。

对方身为共和国家喻户晓的剑之少女,A级游击士,以及知名财团的大小姐,也是时候在事业顶峰期急流勇退、回归家庭了。

年仅二十四岁就升任A级,即便这种描述唐突了这姣好的容姿,如此恐怖的战力,已经算是一只脚踏进了怪物的门槛。

也就是前些日子的事情吧,这个速度夸张地打破了帝国那位紫电创下的记录,一时间风光无限,引起话题无数。

看艾蕾茵的态度,似乎对这次的相亲对象不甚满意,其实也没什么大碍。

以对方家里的人脉,为艾蕾茵找到情投意合的夫婿,想必不费吹灰之力。

以艾蕾茵这般杰出的女性,一生的伴侣优中选优,而不是草率决定,也是理所应当。

对方迎面而来刺向范恩心里的这一剑,范恩满是苦楚地受了。

曾几何时,自己不也期待着艾蕾茵为自己穿上婚纱的时刻吗?

现在这一刻即将到来,唯独发生变化的,便是陪在她身边的另有其人。

分明是自己背负着人类难以承受之重,不顾一切地退缩了,那么这个时候除了衷心祝她幸福,还有什么别的应该做吗?

“额,我这里没有别的房间供委托人你居留。

现在可选的方案如下,我去叫房东起床,挨一顿臭骂以后,给你间没租出去的空房先过一夜;

或者去找一家满意的酒店;

再或者寻找协会或警察的帮助均可。

委托人若有不便,我可以代为办理,收费就按一小时计算,您意下如何?”

自不辞而别以来多年未见,本应有太多太多的话语一诉衷肠吧。

可惜二人的关系太过特殊,范恩不愿留身为妙龄女性的艾蕾茵在自己的事务所过夜,因此现在先办正事,打发了再说,以后必然还有的是脸色甩过来。

自己欠下的业障,再坎坷屈辱也得吞下肚吧。

“如果真这么简单,为什么我不自己去找酒店、协会或警察?必然是因为这是难以商量或不能商量的事情,我才专程来这不三不四的事务所专程叨扰。”

艾蕾茵为范恩鲜血淋漓的内心又补上一刺。

是啊,自己只是在阴影下蝇营狗苟赚些灰色收益的小角色,事业哪比得上对方身为A级游击士成功?

出身便云泥之别,后天努力也无法望其项背,那么年轻时候追求心理满足和感官刺激的热恋,对艾蕾茵而言必定是亵渎吧。

范恩强颜欢笑,心灵血迹斑驳。

“那委托人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我作为万事屋,对委托人有充分的保密义务,您大可不必担心自己的名誉受到侵害。

就算这种糟糕的结果发生,我必然殚精竭虑,把事后的麻烦处理干净,给您一个免费且满意的售后。”

“那就请亚克莱德所长听好了。

今天的相亲对象是个渣男,明明是那么正式和重要的场合,双方家长都在场,那家伙竟敢在我的红酒里下药,还是黑芒街的高级货。

我根本料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所以没在意,中招了。

再过几分钟,我就要撑不住、丑态频发,所以断然不能让旁人瞧见呢。”

范恩心里一惊,本能地关心对方,即便这是错上加错,还是细细朝艾蕾茵瞧过去并思量一番,方才发觉异状。

打从一开始,艾蕾茵的状态就不对。

妆容看上去全新,是在事务所的门口现补,竭力试图淡化不够优雅的处境?

对谁都可以,唯独不会对自己有好态度的前提下,面容和神态却是出乎寻常的温柔,足以引起任何雄性生物的施虐欲望。

说话前总是要喝一口冰水,然而伴随话语呼出的气息依旧灼热。

肢体动作僵硬疲惫不堪,是在用呼吸法和旧王国流剑术心法压制身体的异动,已然到了强弩之末吗?

“艾蕾茵,你在浴缸里放点冷水坚持一下,不要乱跑,我去黑芒街找那个黑心医生过来给你治疗。”

范恩正欲从沙发上站起出门,霎时间却发现动弹不得。

艾蕾茵俯身,左手撑住茶几桌面,右手掐着范恩的脖子使出巧劲。

珍珠白的手指指向范恩的咽喉,活脱脱一柄利剑。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亚克莱德所长,不,范恩·亚克莱德,‘艾蕾茵’是你能够直接称呼的吗?”

“奥克莱尔小姐,我……”

艾蕾茵将指向范恩脖颈处的手指点上范恩的嘴唇,示意对方不要说话,不要离开,便回到沙发上坐下,从手袋中拿出一张纸条递过去。

范恩视线如触电一般,唯恐避之不及,将眼神移开。

上面那歪七扭八的字体,不用猜也知道出自自己,写着“对不起,艾蕾茵,永别了。”

“嗯?敢做不敢当呢,范恩。”

艾蕾茵的语气幽怨了起来,范恩用于修复支离破碎内心的粘合剂,稀里哗啦地崩解开来。

“艾蕾茵,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这药效果太霸道了,我赶快去叫医生,那家伙是女的,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事情要是敢披露出去,我发誓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在共和国的地界混不下去。

你赶快去浴室放点水,我去去就回。”

“不行的,范恩,这等耻辱,怎么能够让不相干的人发觉?”

范恩内心讶异了,艾蕾茵则是疲惫地笑着解释。

“七年以前,你不辞而别,留下了‘对不起,艾蕾茵,永别了’这张字条,上面可是从没有提到分手呀。

这些年来,我一直仍然视你为我的恋人,在恋人面前羞耻地失态没有关系,反倒说来,这是理所应当的呢。

对恋人不能表露出完全纯粹的真情实感,才是失礼的事情。

范恩,只要你说一声‘我们结束了,艾蕾茵’,我便不再纠缠,此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自拥抱各自的新生活。”

范恩呆滞了,做出不辞而别行径本就是万分痛苦之下两害取其轻的抉择,自己怎么愿意分手呢?

即便是死亡,或者沉寂在永恒的虚空中,这话也绝然说不出口。

“呵呵,范恩真是狡猾呢,嘴上错误都是自己的,实际上只会自己一走了之,把疑难和选择都丢给旁人。

不同意,不拒绝,自己落个清净。

所以当然了,全部,都是你的错。”

“艾蕾茵……”

“范恩,你离开的头一个月,我确实悲愤欲绝,不过时间冲淡了悲伤,之后也就淡然了。

或者说你的离开是我走上游击士道路的契机,我记忆里那么温柔的范恩,怎么会一反常态地不辞而别呢?

想必是有着无穷无尽、说不清道不明的苦衷,不想将他人卷进来,所以甘愿自己承担骂名,在一个小角落里做缩头乌龟。

考虑到这里我便想开了,我需要能够战胜一切的力量,这样就兴许能够和你一同面对你的问题。

日后若有再见的机会,你再次不辞而别的可能性便会小一些,依赖我,以及周围的人一起面对困境的概率会增加吧。

所以我挥起手中的剑,只是因为我必须前进的方向,有你的身影。

那个,范恩,我现在已经很强了,比你要强,所以如果你有什么唯恐躲之不及的东西,能够让我帮忙,和你一同克服吗?

我不可能主动与你分手,所以只要你不想结束这段关系,我就会一次又一次地迎上去。

你可要做好觉悟,要么等着我一次又一次地跟过来,要么就彻底断绝我们的关系,我尊重你的抉择。

时光荏苒,我也长大了,时间流逝,我愈发发觉对你的爱已然不再是学生时代单纯的憧憬和爱恋。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便有了帮你走上正轨的觉悟和责任感呢。

范恩,你只要不分手,我,永远是你的。”

范恩发觉自己的想法在心爱之人的决意面前弱不禁风,一瞬间就败得稀里哗啦。

正当范恩震惊难以言表时,艾蕾茵自沙发上摇摇晃晃地站起,试图朝范恩身畔走去。

对于此时心潮澎湃的范恩而言,艾蕾茵的一举一动无不动人心弦。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剑之少女,眸子里的那泓清泉已然随着情感肆意奔流宣泄而氤氲迷蒙,刻意清冷的妆容无从掩盖因药物作用化作樱粉的娇颜。

贝齿轻咬红唇,呼吸都仿佛是在让空气侵犯着身体,细若蚊吟的嘤咛从嗓子眼里星星点点地渗出。

身体都由风衣遮盖着,偶有微微轻颤透过细腻面料掀起阵阵涟漪,纤细挺拔的躯干因药物催动而脱力,扭曲蜷缩成病态妖艳的样子。

小腹内里宛若由磐石化作岩浆,不受控制地滚烫、流动。

一双细腿由外而内紧闭,几乎不能支撑体重,瓷器般白净弹脆的踝骨并紧摩擦而微微泛红,已有几滴液体沿着流下。

本应尽显躯体窈窕的纤细鞋跟此刻化作为酷刑增光添彩的工具,将粉嫩柔软双足顶起。

移动身体在这种状态下变得不可能,艾蕾茵吃力地尝试了几次,终究还是软烂地瘫软到自己的座位上,再也动弹不得。

“呵呵,已经到界限了呢,终究还是修行不够。范恩,就让我在这里躺一下吧,如果你仍然是不同意不拒绝的那副赢家通吃的贪婪模样,就离我远一些。”

范恩依旧呆滞着纹丝不动,艾蕾茵诧异了一下,便开始运用洞察力了解了问题的始末。

此时的范恩也开始出现了药物导致的早期效果,面颊通红,青筋直冒,呼吸粗重灼热,目光如炬傻瞪着自己,裤裆里的那家伙已经一柱擎天了。

发觉情况不对的艾蕾茵皱了皱眉,深呼吸两下打算理一理思绪,分析事情始末找出问题关键所在的时候,察觉到了自己身体泌出的异香。

今日拗不过父亲盛情难却,敷衍了一下那该死的相亲对象,是而认真打扮了一番,然而用过的香水显然不是这个味道。

明白发生了什么的艾蕾茵叹了口气,将自己杯子里没融化干净的冰块捡了出来。

指尖触及那沁人心脾的冰凉后,居然不忍放开,还真是夸张的药效呢。

没时间考虑这些琐事了,倘若不做出行动,接下来必然要发生双方都不愿面对的窘迫之事。

寻思到这一点,艾蕾茵连续将几枚冰块狠狠扔到范恩的脸上和衣领里。

“好痛,又好凉。艾蕾茵,我这是怎么了?”

艾蕾茵只得无奈地抱以歉意。

“范恩,我搞砸了,对不起。

你稍微注意一下空气中的残香,但是不要呼吸太用力,以免吸入更多的药物。

但是,范恩现在这样子也太痴汉了些吧,给我收敛一点!”

艾蕾茵愠怒着,从手袋里掏出梳妆镜打开照过去,范恩方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有多么难堪和失礼,双掌稍稍用力拍打脸颊定定神。

“循环过后会顺着皮肤渗出气溶胶的药物,可真是狠角色啊,与这家伙相亲要是成了,婚后还不知道要有什么更夸张的玩法。

艾蕾茵,你的委托我接下了,稍事休息后,我便会用我的渠道调查这药物的动向,收集证据,让那家伙因为他的犯罪行为付出代价。”

范恩屏息离开沙发,到浴室里冲着冷水澡,运起昆仑流心法,不多时便感五感清明,再也没有异常。

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后,范恩用脸盆装了些清水,端到客厅处。

“你随身应该带着卸妆水吧,我来给你卸妆,万一你太疲累睡过去了,对眼睛和皮肤不好。”

得到艾蕾茵的首肯后,范恩翻弄着艾蕾茵的手袋,找着卸妆水。

不过趣味盎然的是,手袋里有一张学生时代二人在克洛斯贝尔米修拉姆约会时拍摄的照片,两人背靠摩天轮,一左一右地让扮演咪西的工作人员居中,记录下了温馨的一幕。

触及那时的记忆,考量到再也回不到从前,范恩又是长叹一声,然后动作细致地为艾蕾茵卸妆。

自己的手每当与艾蕾茵的面颊相贴时,即便范恩的动作温柔又克制,心里只有关爱与对这关爱是否合理的质疑,丝毫没有趁人之危的想法。

也完全无法忽略艾蕾茵俏脸的光滑,以及那光滑肌肤竭力掩藏不尽的悸动。

这个时候发生什么,完全只是赤裸裸的性交,与做爱有着十万八千里。

内心只有对艾蕾茵的爱、以及出于无奈方才试图颠覆这种爱的情感,本能地对没有爱的性事严防死守。

卸完妆以后,范恩去洗手间换了一盆水,将艾蕾茵横放在沙发上,除去了对方脚上的高跟鞋,简单擦拭一番裸露在风衣以外的腿脚。

饶是范恩不断默念心火灭却,做这一步的时候,脑子里满是欲火。

艾蕾茵的鞋子很适合她今晚的处境,洁白丝绸面料刺绣繁复,是年轻女性参加晚宴时最正式的款式。

纤细修长的鞋跟只顾显露极致的美,完全未曾考虑行走时的舒适。

华丽却不喧宾夺主,将雪白笔直的足背衬托得完美,纤细淡薄的静脉隐隐跃动着,挑起人心黑暗面的掠夺。

一线透亮的晶莹蜿蜒在双腿内侧冰肌玉肤上,灯光一照,是光彩夺目的透亮,若隐若现地引导着范恩的目光望眼欲穿地逆流而上。

范恩伸手去解环绕细瘦足踝足跟后部的绑带时,发自内心地认为只是一不留神的疏忽,手直接碰到了艾蕾茵的足部肌肤时,大脑是空白的。

倒是艾蕾茵因触碰而发出的,随着时间流逝而愈发温婉柔顺的呻吟,将范恩从出神境界拉回现世。

“对不起,艾蕾茵,我不该碰。”

“呵呵,我这么狼狈,你来帮我打理一下,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全部都是给我下药那家伙不好,你不要把他的错自我归因呀。”

范恩努力将视线从艾蕾茵裸露的腿脚移开,与艾蕾茵四目相对,收获的只有包含感激的微笑。

即便没有粉底遮瑕,艾蕾茵的娇颜仍然白皙完美,唯独那不再被遮掩的面若桃花,显得不解风情了些。

也许是艾蕾茵报以微笑的缘故,范恩愈发觉得自己被挑起色心是不正确的事情,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傻笑一阵,继续手上的活计。

倒是没有再被艾蕾茵妆点成珍珠白,且不该湿润但湿润着的足趾挑逗起不应有的情感,专心地为对方擦拭足部后,还细心地将美甲卸了。

注意到疏忽的范恩再度换水,将艾蕾茵手上的美甲也卸了以后,取来毛毯盖在对方身上。

按常理说,范恩应该已经相当疲惫,该回房间睡觉才对,然而此时一股无形的力量让范恩不愿离开。

范恩也不想对艾蕾茵再有唐突的举动,便熄了灯,在事务所距离沙发最远的一角,随便盘腿坐在地上。

打开附近的窗户,还细致地调整角度,让风不吹到沙发上的艾蕾茵,自己也不会被该死的药物影响。

不知是何种情感驱动,范恩开始自言自语。

“对不起,艾蕾茵。你这个可爱的样子,我说什么也不能让别人看见。

但要是把你抱到浴室去,我也做不到,与现在的你如此大面积肢体接触,我克制不住。”

“嗯❤,所以才说是难以商量或不能商量的棘手委托呀❤。

范恩❤,没关系的❤,即便还不成熟❤,此刻我也应该赌上A级的名号和艾蕾茵·奥克莱尔的尊严❤,坚持到最后一刻呢❤。

可是❤,我觉得自己要不成了❤。

在那之前❤,我都不会放弃自我❤。”

“连语气都?真是惊人的药物。”

范恩多么想让自己代艾蕾茵受苦。

“七年前❤,范恩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觉得不成了❤,于是抛下身边的一切躲了起来呢❤?”

一瞬间,范恩经历无数天人交战后,终于情感崩溃,和盘托出了。

“艾蕾茵,我的身上有不可思议的事情,接下来我说的你不要笑话我小说看多了或者在做白日梦。

我体内,有魔王寄宿,七年前我感觉到某个声音在低语,无止境的痛苦,我在意识遁入虚空前留下了那张字条,然后什么也不记得了。

意识回来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被星杯骑士所救。

我的确在逃避,不拒绝也不同意,因为那家伙自始至终不曾离开我的体内。

现在的我就是一个随时会引爆的重磅炸弹,周围的人随时都会受到牵连。

所以现在的我,没资格和艾蕾茵在一起。”

“魔王❤,星杯骑士❤,这些词语从你的口中说出❤,范恩❤,看来你已经与这个世界的最暗产生纠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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