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忍受不了远离文明生活决定回去的男人，如果人鱼妻子不愿意跟着一起走，那么就只能离婚。据说离婚的话那位人鱼会非常伤心，所以近年来已经很少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目前空歌家族在七个岛上养了十八个人类女婿，数量远比薛雷想象的多。人鱼的自然寿命一般在三十岁上下，为了不抛弃自愿加入族群的人类，妻子亡故之后，还会有新一批人鱼供鳏夫挑选一个续弦。

　　因为和女儿们没有实际上的血缘关系，岛上一个男人带着颇为复杂的神情，咬牙切齿地告诉薛雷，有个老东西已经五十多岁，最新换的第三个老婆，就是他第一任妻子的女儿之一。

　　薛雷捧着一个椰子，心想，这地方简直是他妈的鬼父天堂……

　　从另一个角度了解了一下人鱼族群的生活，约莫一个小时后，朵莱米哗啦一声从岸边破水而出，新换的两个大贝壳把饱满的乳房兜得紧绷绷的，乳沟都压成了一条直线。

　　“薛雷，我说了你的事情，大家愿意围观一下你的祭祀，你是打算在水里还是在沙滩上啊？”

　　薛雷精神一振，站起来说：“在沙滩上吧，我准备一下祭品，你去召集你的同胞，为这么大一个家族祈福，我正好需要准备一下。”

　　没想到，朵莱米摇了摇头，“不用召集哦，大家没见过神使，很好奇，都已经来了。”

　　随着她的话，周围的海面上一个接一个，打地鼠一样冒出了好多个脑袋，粗略一扫，起码三位数！

　　“这……这就都来了？”

　　“嗯，不介意我们围观一下吧？”她轻快地回答。

　　这种时候，介意也已经来不及了吧，岛上男人的两个妻子索性直接手拉着手爬到了岛上，近距离兴奋地盯着他。

　　外围的人鱼嗯嗯啊啊地唱起了歌，听旋律，似乎是在表示兴奋的好奇心。

　　日啊，这要玩砸了，以后也不用再考虑来占领海洋了。

　　“好，那么，我就来为大家准备一场，祈求丰产女神庇佑的祭祀吧！”

　　薛雷大声说着，过去看了一眼窝棚里面，庆幸地松了口气，“请允许我借用这里面的木箱，来向女神祈求我应当先上的祭品！”

　　一个男人赶忙跑过去，把箱子里的衣服拿出来，还急急忙忙悄悄藏起来了一根像是骨雕假屌的玩意。

　　你们夫妻在这地方玩得还挺花啊？

　　“这……这是我托太太专门买回来的辅助产卵器！”那男人面对薛雷的注视，结结巴巴地争辩。

　　“没事，我懂。”男人嘛，终究还是喜欢看女性被征服的样子，总是被光速榨汁，求助道具也很正常。

　　薛雷把箱子盖上，弯腰围绕着那个箱子在沙滩上开始绘制自己专门设计的教派法阵。

　　交错的几何图形构造出中心对称的美感，用圆囊括之后，就是个比较简单的巨大神秘学符号。

　　然后，在一众人鱼惊讶的眼神中，他从箱子里面拿出了去骨鱼肉、鲜海藻、上好的鲸膏、鲨鱼牙……等各种各样与海洋有关的产物，满满摆了一箱子盖。

　　用光滑的珍珠把祭品环绕起来，他高举双手，狂热地唱颂薇尔思之名——他以前经常循环听《Ave Maria》，用那种圣歌的腔调换个词就行。

　　人鱼对歌声的反应很敏感，很快就捕捉到了那糟糕原音中正确的旋律与曲调，朵莱米带了个头，一个个人鱼加入，小岛周围的海面上顿时回荡着圣洁的薇尔思之名。

　　要不是深海人鱼没办法在陆地上生活，薛雷真想带走朵莱米，让她每次祭祀负责在旁边唱歌。

　　“向女神殿下颂唱吧！”

　　歌声更加高亢！

　　“献出你们的虔诚，女神必将回报丰厚的收获与繁多的后代，为了美好的未来，颂唱吧！祭祀——开——始！”

　　随着神秘的上古语言编制的华丽祷告，晶莹的光辉出现在沙滩的绘图上，两个本来将信将疑的男人瞪圆了眼睛，附近的人鱼们更加亢奋地高歌，薇尔思的名字响彻天际。

　　随着一道道光芒流星一样逆冲苍穹，箱子上的祭品，全部消失了。

　　祭祀完成。

　　薛雷陶醉在祭祀成功的奇妙欣快感中，大脑稍微冷却一下，才发现时间暂时停止了。

　　【此次祭祀获得信仰155，折合可分配经验155000，你目前的可分配技能如下，请选择一项提升。之后选择新得到的神赐技能。】

　　他继续陶醉了一会儿，浏览了一下目前自己所掌握的技能，比起之前只有性技的凄惨情况，这次倒是多出了一些杂七杂八的技能，像游泳、交涉、基础厨艺之类，大概是最近的旅程中的生活积累。

　　可能是异世界的灵魂带来的知识造成的影响，他目前自己学会的最高级技能是数学，竟然达到了惊人的等级12专家。

　　他大学之后就没再看过数学相关的东西，由此倒是可以反推这个世界的数学水平。

　　嘶……我要是恩赐随机到数学，切换过去的话，是不是可以在这个世界把之前搞不定的各种数学猜想全都证明了？

　　跟着他马上笑着骂了自己一句，证明出来给谁看呢，法师塔的大魔法师们吗？告诉他们我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所以请为我效力吧？

　　真蠢……

　　算了，人在大海，安全起见，把游泳点上去吧。

　　不愧是顶级天赋配合目前高达二百五的幸运值，区区155000经验，就让游泳从等级15普通进阶到了等级13专家。

　　然后，就是挑选新神赐技能的时候了。

　　这次的三个选项“魔晶石掌控”可以直接排除，他没有魔力，掌控到了神赐照样没办法使用魔晶石，简直是个浪费选项的占位符。不过幸运守恒，剩下的两个，则都是极其优秀的技能——“手工艺”和“锻造”。

　　锻造自然不必说了，没有哪个冒险者敢说自己这辈子不跟锻造大师打交道。而手工艺下的冒险道具制作分支，其中绝大部分成品都是没有使用门槛的。

　　也就是说，薛雷总算可以稍微提升一下自身的战斗力了。

　　配合目前一天可以搞定40斤品质4以下产物的“丰收”，他在战斗中起码能扔扔东西起到点作用。

　　但锻造对于同伴的武装能力也是非常强的，武器、重甲、轻甲、饰品，根据炼药效果来推测，任何一个分支点亮，都能搞出来很恐怖的成品。

　　那么，这个选择的本质上就是，优先利他，还是优先利己。

　　考虑了几秒，他选择了手工艺·冒险道具制作。

　　一切结束，周围恢复了喧嚣，他听到海浪在涌动，人鱼在欢唱，潮湿的风吹过耳边，他请神识做了一个反馈，信仰依然在持续提升，祭祀的155加上去后，本该是231的信仰。如今却提示着257的数字。

　　这意味着，丰产女神已经在空歌家扎下了信仰的苗。

　　至于生根发芽，他觉得也不会太远，当朵莱米那十个卵中孵化出七、八个小宝宝，顺利回到她身边的时候，恰好证明了增加孵化率的效果，估计还能收割一波。

　　考虑到孵化时间不知道需要多久，期间还是稍微巩固一下，免得信仰被海洋女神夺回去。薛雷盖上箱子，发动丰收，打开，从里面一捧接一捧地抱出切割整齐的水属性魔晶原石，在人鱼们欣喜的注视中，像是演唱会玩嗨了的歌星一样甩手丢了出去。

　　人鱼们并没有在海底开采矿藏的能力，这些粗加工过的原石，简直相当于能无限填饱肚子的至宝。

　　薛雷一口气丢了二十斤，一百多块出去，跟着弯腰抱出一块三斤重的特大块，放在了朵莱米的面前，高声说：“可爱的朵莱米，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把它放在家吧，这样只要你在附近活动，大概就不会饿了。”

　　朵莱米瞪圆眼睛扭着尾巴绕那块大石头转了好几圈，兴奋地扑上去用鳃蹭着，“真的吗？这真是送给我的吗？这会不会就是你们人类说的聘礼呀？人家好高兴！”

　　“哇！这是第一个给咱们人鱼聘礼的男人哎。”

　　“是呢是呢，朵莱米好幸福。”

　　“呜呜……羡慕，我也要那么好的聘礼！”

　　“以后咱们是不是也该找男人要点东西再出嫁啊？”

　　周围的其他人鱼也兴奋起来，一边用尾巴撩水花，一边叽叽喳喳喋喋不休。

　　后面两个男人看了一眼自己一脸兴奋地老婆，对望一眼，小声咕哝：“这王八蛋是来哄抬鱼价的吗？”

　　薛雷赶忙解释，这不是聘礼，而是关系亲密者的小礼物，他不能留在这里生活，他作为女神代行者，不得不游历四方，帮大家回忆起薇尔思的存在。

　　热心肠的人鱼们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说法，只有朵莱米稍微有点失望，但还是很开心地和自家姐妹先把大块原石抬回家供着了。

　　比起别的族群只能依靠魔晶石矿脉逸散的魔力来加餐，空歌家可以说就此进入了酒池肉林的新时代——要知道，吃喝不愁的她们可以省出大量时间修炼战斗能力，还能有更多时间来产卵并养育下一代。这可是族群强大的根本。

　　所以就这么一会儿，薛雷的信仰就跳到了291，感觉这帮人鱼叽叽喳喳互相讲一会儿故事，今晚说不定就直接突破五级信仰的320关卡了。

　　这一趟可真是来对了。

　　不久，朵莱米再次出现，爬上沙滩，仰头说：“薛雷，族长刚才和我谈话了。”

　　薛雷心里一紧，赶忙盘腿坐下，和她平视着说：“什么事？”

　　“她问我们可不可以替你在海洋里传播薇尔思的故事？如果传播广了，你这边有了新收获，可不可以回来再给我们开这样的祭祀，当然……要是有那些奖励就更好啦。”朵莱米觉得这要求可能有些过分，赶忙又说，“我们会很努力很努力传播薇尔思女神的威名的，虽然我们记性不是太好，但族长已经选出族里最聪明的姐妹，一定会分段努力背诵下来，拼凑成完整故事的。”

　　“好，”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额外收获，陆地上的信仰收入还没着落，大海里就已经有了源源不断的供给线，薛雷忍住乐开花的情绪，微笑着说，“只要我感受到了女神的谕示，就一定来找你们，为你们带来新的恩赐。朵莱米，你明天送我回去后不要急着走，在水鬼海湾住一阵，我找个地方制作一本防水的神话故事册子，方便你们宣讲薇尔思殿下的传奇，如何？”

　　“那你一定会要多做插图，少放字母。”

　　“嗯？”

　　“我们几乎不识字的呀。”朵莱米很认真地说，“没有谁给我们在海底开学校，我们说话的本领都是靠妈妈教。”

　　“呃……好吧，我会尽量用图画讲清楚故事。”他考虑了一下自己的画画水平，无奈地说，“不过那你可能需要在水鬼海湾多等几天了。”

　　希望能收集够信仰随机到一个绘画技能出来，他这才意识到，不能一门心思只盯着能辅助战斗的技能，能帮助传教的也很重要。

　　毕竟，信仰才是他的立身之本。

　　之后，薛雷又商量了一下之前唱的那首歌的问题，他正式把那首脱胎自《Ave Maria》的薇尔思之歌命名为《女神颂》，希望空歌家的人鱼们在海里四处传教的时候唱着玩。

　　在返回海下面休息之前，朵莱米爬近薛雷，挺起身子吻了他一下，笑着说：“听说人类男性都喜欢这样，那么，晚安。”

　　“呃……晚安。”他嘴唇周围莫名有些发烫，忍不住舔了舔。

　　有海水的咸味，但心里甜丝丝的。

　　隔天一早，空歌家的大小人鱼们用豪华的阵容送行了驮着薛雷一路往西的朵莱米，队伍里还有几个好奇的人鱼萝莉拉着妈妈的手看热闹，大大的眼睛游起来一扭一扭的，真是可爱爆了。

　　啊……朵莱米的卵里孵化出的宝宝，也会长得这么可爱吧？那些，该算是他的女儿吗？

　　血缘上应该是不算的，可伦理上又应该算吧？这要是十几年后长大了吵着要嫁给爸爸，那该怎么办才好？

　　不知不觉陷入到了无聊的妄想中，直到一个浪头过来呛了一口，他才回过神，闭紧嘴巴不再傻笑。

　　接近中午的时候，朵莱米来到了多腕魔鱼的领地边缘。

　　因为之前那只库莉莉乱跑偷吃路灯水母，两个种群之间的关系比较糟糕，所以她打算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之后带着他一口气高速直穿过去。

　　一想到三三那滑溜溜黏乎乎在自己浑身摩擦的触腕，薛雷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很赞成这个决定。

　　抓了条鱼塞进嘴里吃光肉吐出刺，朵莱米抱住薛雷递给她的水元素原石，仰漂在海面上眯着眼睛享受。

　　舒服了一会儿后，她把原石还给他，忽然说：“薛雷，薛雷，一天一次的话，咱们的女神是不是又可以保佑我啦？”

　　薛雷点点头，不太习惯生鱼肉味道的他正在啃水果。

　　“必须在嘴巴里吗？”她指了指自己正在开合的鳃，很兴奋地问。

　　“嗯。”他点点头，免得射里面给她射出个高潮又连着卵一起喷出来。

　　“我想要，现在可不可以？”

　　“诶？”薛雷一怔，“现在？这附近没有岛啊。”

　　“我又不需要上来换气。”她笑着一晃尾巴，噗，钻进了水里。

　　很快，那带着肉刺的小手就卸掉了他下面那几层裤衩，吹了个气泡套住肉棒隔开海水，乐滋滋转过身往他大腿上一靠，又开始鳃交。

　　这事儿上她学得倒快，已经可以很熟练地用鳃和嘴巴配合刺激肉棒的各个敏感点，而且大概是在水里的缘故，她灵活性比在岛上的时候高了不知道多少倍，还能一边用鳃片蠕动着摩擦他的冠沟，一边摆动尾巴在水里让身体左右转动，硬是给他鸡巴吮出了自动螺纹嘬的特效。

　　漂在海水里完全放松的状态下有可爱的小人鱼这么努力服务，不到半个小时，薛雷就畅快的叫喊着，交出了信仰升级后的第一发。

　　果然，即使从鼻孔里漏了一些出去，吸收的经验依然高达16600万！

　　朵莱米的三态也有了显著增加，达到了17/30的折算效率，收获大约9400万。

　　幸运值来到250之后，薛雷感觉自己抽奖的效率提高了很多，差不多快有心想事成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数字有什么特殊含义。

　　总之，他顺利给朵莱米添加了一个他认为非常有用的战斗技能——武器精通·空手。

　　他咨询过神识，虽然这个技能的名气分隔符前后貌似很矛盾，但实际上这个技能提升的是不拿武器时候的战斗力，他觉得对于不带兵器的人鱼来说，应该是个很优秀的技能。

　　就是朵莱米的天赋一般，中等程度，起步7.25万。

　　最终成果，等级15专家，每次顿悟还有3力量2敏捷的额外收获，应该算是相当丰硕了。

　　“咦……好奇怪啊，我感觉自己不使用骨刀，拳头的用法好象也熟练了不少呢。”一边用海水清洗着鳃腔，朵莱米一边举起另一只手，很疑惑地说，“难道女神殿下赐福给我了空手战斗能力吗？”

　　薛雷皱起眉，小声问：“你指节上的骨刀……难道也算是短兵器吗？”

　　朵莱米开心地炫耀：“对呀对呀，我用骨刀的资质超厉害的，族长都说我应该有大师水准。你瞧。”

　　她说着攥紧小拳头，锋利的骨刀从指节中弹出，灵活地在水中左右切割，好似八把不需要考虑水流阻力的附魔匕首。

　　一想到这骨刀就像是金刚狼的武器一样是长在身上的，薛雷就沮丧地捂住了脑门。

　　满腔热精，点了个没用的技能。

　　不过朵莱米倒是很开心，很快就休息完毕，这次换了仰泳，让他骑在腰上抓着奶子，一边跟他聊天一边游。

　　照说这么和美少女聊着天揉着乳是很开心的旅行方式，但很快，朵莱米就紧张地转了个身，把他挡在了身后。

　　薛雷隔着海面看向下方，一个明显的黑影，正在迅速变大。

　　“讨厌啊，果然是那个库莉莉！”朵莱米恼火地喊。

　　不久，无数舞动的触腕破水而出，三三·库莉莉瞪着漆黑的眼睛望向薛雷，腹腔共鸣着说：“亲爱的，再来帮我生更多宝宝吧！”

　　朵莱米毫不犹豫弹出了所有的八支骨刀，大声回敬：“别做梦了，薛雷宝贵的种子可是要留给我的卵呢！”

　　薛雷默默无语，心想，这可能是最糟糕的修罗场了……

第45章

　　深海的大神殿

　　如果是两个青春靓丽的高中美少女因为吃醋吵成一团，薛雷可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帮谁才好。

　　但眼前一个是娇憨可爱的美人鱼，一个是体长超过五米抓住他就能把他整个人当作鸡巴捋的深海女怪兽，他只要上辈子吃墨斗鱼之前不会先肏两下，就知道该支持哪一边。

　　“朵莱米，把这个含在嘴里！觉得打不过了就吃掉！”薛雷马上从裤裆里摸出一颗极品＋5的龙王丸，这东西是按比例提升属性，那么越强的吃了就越强，至于之后可能导致的长时间虚弱，先赢了再说呗，但考虑到对面那个巨型乌贼娘很可能肚子里也有了宝宝，他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尽量打跑，别杀掉。”

　　“那可是库莉莉啊……”朵莱米紧张地攥着龙王丸，塞进鳃里备用，急促地喘息着说，“我们姐妹都是成群出动才敢袭击她的。别杀掉……是别被杀掉才对吧。呜……被她抓住。多半要带回去喂给那些多腕魔鱼吃掉啦。”

　　三三瞪着薛雷的动作，柔软的脸上很努力的组合出生气吃醋的模样，“亲爱的！你为什么给她送礼，不给我！那是什么豆子，我也要！”

　　龙王丸给你？你吃了岂不是要变龙王乌贼！玩蛋去！

　　可薛雷不敢真喊出来，意识到三三对他的态度其实还算友善，他探出头大声说：“我有急事需要回水鬼海湾，可以不要阻拦我吗？你既然喊我亲爱的，那应该为我考虑一下啊！”

　　朵莱米摆动着尾巴叹了口气，“薛雷，你太高估库莉莉的智能了啊……”

　　“不懂。水鬼海湾……是哪儿？”三三转动脑袋，十二条粗长的触腕已经凭借惊人的再生能力复原，舞动着拨动海水冲了过来，“你，亲爱的，跟我回巢穴，生宝宝！”

　　“打不过啊！”朵莱米大叫一声，忽然转身往薛雷脑袋上套了一个巨大的气泡，猛地把他抱住，尾巴一摆，咕咚钻进了海中，“走，咱们先跑！等甩开她再说！”

　　但三三也是深海魔物，在水中的移动虽然不如人鱼那么迅速，爆发力却极强，身体中心猛地喷出一股水流，那些飞舞的触腕就险些缠住朵莱米的鱼尾。

　　朵莱米猛地一晃，一边不断转弯避开喷射性推进的三三，口中一边喃喃念诵起了咒语。

　　【库莉莉这种魔物偏科严重，魔法属性极其低下，但是通常意志较高，魔法抗性非常优秀，你的小人鱼直接魔法攻击的话，效果堪忧。】

　　看来薇尔思已经很习惯作为旁白解说战斗了，但薛雷这会儿没心思听啊。他努力帮忙划水来提升速度，幸好之前那次经验加在了游泳上，起码不拖后腿。

　　没想到，朵莱米并不是要直接攻击，同为水属性魔物，她最擅长的魔法打上去事倍功半。

　　闪耀着聚集起来的光芒，呈现出的是淡淡的青绿色。

　　那是风元素！

　　最后一次躲过鞭子一样抽来的触腕，朵莱米猛地一扭，双手齐伸，颂唱魔法之名，作为激发元素的终结：“龙卷！”

　　风元素顿时将海水拧缠在一起，强行制造出一个布满气泡的漩涡。

　　以喷射反推为主要移动手段的库莉莉被卷入到这种旋转的水流中，顿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薛雷这才意识到，自己上次脱险的时候，大概就是被这种波轮洗衣机一样的水流给甩了出去。

　　“快逃！”朵莱米马上抓住他的手，摇晃着尾巴高速游走。

　　无比担心三三会在龙卷消散后再次追来，惊慌的小人鱼甚至在这个时候咬碎了龙王丸吃掉。

　　“有洋流！是高速暗流！太好了！”她双手将薛雷抱紧，重新给他套了一个气泡，也不听他在喊什么，就一头扎了进去。

　　他绝望地在急速流淌的海水中大喊：“你倒是看看洋流的方向啊！”

　　朵莱米楞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不对，赶紧一甩尾巴带着他想要离开。

　　这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朵莱米竟然一头撞在了无形的墙壁上，和他一起被弹了回去。

　　水流开始加速，力量已经超过了能够抵抗的程度，耳边不断有空气和水摩擦出的刺耳声音，薛雷只能紧紧抓着朵莱米的胸部，从那丰满的乳房中寻找一点可以安心的依靠。

　　朵莱米慌张地也抱紧了他，互相依偎的身影，就这样被诡异的暗流巨爪一样捕获，向着深不见底，漆黑一片的海底涌去……

　　当周围水压让薛雷感到无法顺畅呼吸的时候，朵莱米为他把气泡加大，笼罩到了胸口。在这样的帮助下，随着暗流渐渐减弱消失，他总算拉着朵莱米的手，踩在了海底松软的淤泥上。

　　周围漂浮着奇形怪状的生物，虽然有一些荧光点点闪烁，但可视度极低。

　　薛雷只好掏出那几块之前烹饪用的火属性原石，让朵莱米帮忙激活亮度的部分，丢到四周，充当照明。

　　随着那些红光延伸开来，他总算看清了附近的情况。

　　空旷，寂静，远远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鲸鱼骨架露出一角，之前游过的奇怪生物大都围绕在那边。

　　看来是鲸落，也就是说，这真的是海底。

　　抬起头，根本看不见海面的阳光，这到底是……多深啊。

　　朵莱米盘旋了一圈，她作为深海人鱼，有优秀的夜视能力，“薛雷，这边没有什么危险生物的样子，好奇怪呢。”

　　“奇怪？”薛雷把身体往那个保护自己的气泡里蜷缩了一下，“我听说深海生物不是分布很稀疏的吗，那见不到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可这里有个鲸鱼墓地啊，”朵莱米指着那个小山一样的庞大骨架，“这可是被称为深海牧场的地方，薛雷，这里是真正的深海，不是我们生活的那种一般的深海哦。”

　　“呃……”他大致能明白，这里似乎比人鱼生活的层面还要深。

　　“这种深海，魔晶石之外的营养很难遇到，如果有凶狠的鱼类或者魔物，没道理放弃这么肥沃的地盘。”朵莱米的表情看起来很忧虑，“咱们还是快点离开吧，我觉得这地方不对劲，好像凶猛的家伙都被什么东西吓跑了一样，只剩下那些没脑子的甲壳虫。我被你的小药丸害得好虚弱，真来了什么东西，打不过的啊。”

　　“等等，”薛雷顺着火晶石的红光看过去，“你把那个方向的光调亮点。”

　　她一指，火晶石的光芒更加刺眼，周围的水都开始被加热，看来还是不如光晶石那么好用。

　　“朵莱米，你仔细看看，鲸骨后面，是不是……有好多石柱子。”

　　朵莱米楞了一下，一甩尾巴往那边游去，游了几米兜回来，点点头，“是呢，好大的石柱子，比鲸鱼骨头还粗。”

　　一股莫名的心悸出现，薛雷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他隐隐发现，刚才展现出恐怖速度的激烈暗流，八成就是为了把他带来这里，带到那些石柱旁边。

　　“走，带我过去看看。”

　　他有预感，直接想走，大概是走不掉的。

　　那么，不管是什么东西，哪怕那是沉睡着克苏鲁的拉莱耶，他也只能去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处于一个海沟中，周围的海水平和而安静，安静到令人恐惧，想要发疯。

　　薛雷不敢往四边乱看，只能伸手举起捡回来的火晶石，注视着要去的方向，免得患上深海恐惧症。

　　即便如此，恶寒依旧在身体的各处流窜。

　　他甚至怀疑，自己脚下松软的泥土中会不会忽然睁开一只直径几米的大眼睛。

　　看到石柱全貌之后，那种渺小的无力感变得更加清晰。

　　刚才经过的鲸骨就已经足够庞大，而和这些石柱相比，鲸骨就好像孩子堆的沙堡旁一条搁浅死掉的小金鱼。

　　如果说他前世听过的神话故事里的定海神针应该有一个具体的标准，那他觉得，起码得有眼前的石柱一半大，才好意思叫定海吧。

　　他不敢再接近，因为他忽然意识到，石柱距离他们其实还有很远，而如果真的到了石柱边缘，那他就看不清石柱上的图案了。

　　这个距离下，火晶石的光根本触碰不到石柱，他之所以能看到，是因为石柱本身就在发光。

　　淡淡的，和上层的海水一样清澈碧蓝的光芒。

　　石柱的后面有一个庞大的影子，他观察了一下轮廓，惊愕地发现，那竟然……有可能是个神殿。

　　他看到的，是那个神殿门口的柱廊！

　　这也……太可怕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生命……能造出这种规模的建筑？

　　神。

　　这个词，轻轻落进了薛雷的心田。

　　他稳定了一下情绪，拉住朵莱米的手，“走，带我过去吧。”

　　他大概猜到了那神殿属于谁。

　　因为巨大的擎海石柱上，雕刻着他见过的图案——踏浪的三女神。

　　还没完全接近，薛雷就意识到，那个神殿里，兴许有某位女神的本体。如果还没苏醒，依然在沉睡，是不是说明，他有机会日神了？

　　等等，薇尔思，是你送我过来的吗？

　　【不是。那股暗流有神力附着在上面，但和我无关。我想，应该是哪个苏醒的伪神，向不懂得低调的你出手了。】

　　我觉得我很低调了啊……

　　【低调到在海洋女神的地盘为我举行祭祀，再让人鱼们满世界颂唱我的名字？薛雷，你应该知道，海洋三女神至少有一位已经苏醒了啊。你为什么这么不谨慎？】

　　他有些烦躁地反驳，可我早晚要和苏醒的伪神碰面，难道永远不正面战斗吗？是你说需要我封印她们阻止她们获得更多信仰的。

　　【好吧，祝你好运，希望这座神殿里是性格温和的碧雅琳迦。】

　　海洋女神三姐妹的脾气和长幼顺序成反比，大姐碧雅琳迦的确是最温柔和善的那个，也是在沿海地区人气最高的那个，最早苏醒的那个。她另外两个妹妹—— “波涛女王”克蕾洛迦和“深海守护者”菲丝莱迦，听称号就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

　　不过既然刚才的暗流中有神力干预，那八成就是已经苏醒的碧雅琳迦了。

　　石柱近在眼前的时候，看上去已经更像是一堵有弧度的石墙，薛雷游过去抚摸着那上面附着的黏糊植物，心想，一路过来都没有看到什么深海动物，想必，是神殿里苏醒女神的威压在生效。

　　按神识里的记忆，这说明那位女神的情绪并不是很好。

　　巨大的廊柱之间当然没有阶梯，只有一个铺满了不知名萤石的发光石坡，引导着通往神殿内的路。

　　浮力似乎被减弱了，不需要朵莱米在旁边往下拽着他，他就能很轻松地顶着那个大气泡一步步走进神殿内。

　　和外面石柱上相近的淡淡蓝光随着他的步履亮起，照耀着周围巨大到看不见顶的复杂壁画。

　　他只能从下半截线条来猜测，两边的壁画描述的应该是一场战争。

　　尽管游上去再游下来应该能拼凑出全景，但对他而言，壁画上到底是战争还是裸女，都没什么关系。

　　他紧张地攥紧了拳头，一路往前走去。

　　他知道，自己将见到这个世界享受着大量生物信仰的神祇。

　　神其实就是个信仰的符号，崇拜的聚集体，只要有足够多的来源，那么即便是伪神，也可以足够强大。

　　不过，薇尔思在搜集到足够信仰之前是无法降临到这个世界的，那么，他早晚都要独立去面对那些竞争对手，提前积累一下经验，也没什么不好。

　　走着走着，薛雷注意到，他脚下的石板地面已经因为海水的长久浸泡而显得破破烂烂，但周围的用同样材质的巨大石块垒起的高墙，图案的纹路则光洁如新。

　　就像碧雅琳迦那个诡异的神像一样。

　　朵莱米的好奇心快要爆炸，但她环顾四周，游上游下看了一圈，都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很快，薛雷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蠢的错误。

　　在水里走路虽然很有逼格，但是，不可能比游泳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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