讴歌圣国 第四章 十六节 鸢尾花

“好像停歇了，我们要扔了那女人走吗，她已经离死不远了。” 夏尔特抚摸一下了自己的金色长卷发，拿出几个纳米恢复帖敷在自己满是伤疤的脸上，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对眺望极京市的阿尔离亚说道，他们身上的装备勉强还算健全，就是可惜那几万的伙计都被那些雷电劈死了。

“我们可以亡命，但不能不仁不义，她带我们走向了这条冒险的道路，但她起码为了我们生存护了不少，她尽力了……”

“不仁不义，再把她救出来我们就死了，你在讲什么混蛋话语，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骗子，救我们是理所应当的，现在就应该各散各家，各找各妈。” 夏尔特整理了自己身上的那些装甲板，转头就走，顺便对阿尔离亚说：“如果你愿意，那你就去，我还是要回到以前的日子。”

“这个社会能跑到哪里去？！你要回到以前的生活迟早要被作为土匪被剿灭的！” 阿尔离亚想跑过去拉住夏尔特，被夏尔特直接推开，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无比锐利冷漠。

“赴死就好吗？我愿意苟活，哪怕以后作为土匪被剿灭，阿尔离亚，我们的合作可以到此为止了，这是我们的终结之地，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夏尔特毅然的离开了，对阿尔离亚之前的那些感情毫不在意。

“啧……” 阿尔离亚的手臂上有一块不起眼的、破碎的紫灰色机械臂护，微微闪烁着紫色的铭文在阿尔离亚的白色长衫的袖子下透过来——那是贝利尔特被带走之前，交付给她的布伦希尔德，当时就掉在她的身边，贝利尔特虽然没有说些什么，但她认为这是一份责任。

“离开吗？” 夏尔特还是有点舍不得，从房子窗外敲着窗户问阿尔离亚。

“不，我不要离开，我肩负着一种必须的责任，我不想再当以前那种亡命徒的日子了，以前那是生活所迫没有办法，现在…就算去赴死的话，我也觉得有意义。” 阿尔离亚捏着耷拉下来的长发，灰色的瞳孔中闪烁出泪光，双手在止不住的发抖。

“为什么？你总是拿着这些理想主义的空想说事，我们在现实，我们就是肮脏丑陋的老鼠……”

“老鼠就没有追求吗！？牺牲了那么多我们还是要回到以前的生活的话，我放不下！那些伙计们……如果我回去，那些伙计们就白白送死了，我一定要让他们看到没有我们的世界，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没有人贩子，没有毒贩子等任何丑恶行径的国家或者世界是存在的！我们不用被逼着去做那种事情，我们可以正常的去工作……”

“够了，你不可理喻！你早应该清醒我们是属于什么的，脏人就应该去做脏事，那种世界和社会，我们不配！” 夏尔特转身离开了，“带着你的罪恶等着建国之后被逮捕吧！”

“不会…才不会的…” 阿尔离亚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臂护，将它握紧，后退了几步，她原本的抉择因为夏尔特的说道有些迷茫了，但是那干瘪破碎的机械臂护正在伴随着她的生命力不断的恢复成原样，不断的填充她的袖子，这让阿尔离亚诧异。

“前任使用者……默认逝世，正在增添防御作战补丁，阿尔离亚……现任使用者确认，链接至VK—00，布伦希尔德。” 上面带有感情的女性提示音让阿尔离亚惊喜。

“有了你，可以杀死帝刻吗？” 阿尔离亚看着布伦希尔德的臂护，臂护上面紫灰色的机械推进器展开紫红色的光翼，跃动着诸多的紫色的卢恩铭文，照耀了昏暗的房屋。

“呵呵呵……我还有机会，对吧。” 阿尔离亚握紧了拳头，臂护一下子武装了她的右臂和拳头，使其变成了一个机械拳甲，充斥着许多的仿生肌肉装甲，激烈的冒出许多紫色的烈焰来，犹如蠢蠢欲动的海底火山。

“哼，也不能冲动，我会带你找回原来的主人，我要拯救新世，即便付出生命去渴望那愚不可及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称作英雄的荣誉，我已经不想再看见人们被逼上买卖器官和贩毒这条路了，那些孩子年少就要成为鸡和鸭游走在富豪的各处，妈妈以前跟我说过的那些生活，我要一一打出来。”

阿尔离亚握紧了自己的双拳，走出了这废弃的房屋，眺望远方那些惨不忍睹的建筑物和横尸遍野的街道，四处都是血水和烂肉，四处都是腐臭的味道，在之前这里还是热热闹闹的大都市。

十亿人躺在这片土地上，血水浸染了宣传海报上面宣传的人口红利，他们因为吃人而死，他们因为吃不到正确的人而死，他们因为同类相食而死，他们的血液养育了崭新的独裁者，不死的独裁者，不败的独裁者，今日的帝王是她，明日也会如此，永恒的时代，由麻木不仁的群众孕育而出。

“我不会要那种世界，我不会要那种说不出来话的世界。” 阿尔离亚武装了女武神装甲布伦希尔德，紫色和黑色相间的光羽翼在机械齿轮交错碰撞的瞬间从脊背上展开，一柱紫色的光芒从英灵殿射向这片血红的大地。

雷电与烈焰激荡着装甲，那些厚重的装甲板拟造着阿尔离亚原身的肌肉贴合在她的全身，紫色的光焰在装甲的缝隙之间来回的流淌着，律动着，时不时装甲板会逐渐展开，爆炸出热腾腾的紫光。

“妈妈，快看，是极光哎？” 一个小孩子在克鲁克指着远方紫色的光柱，妈妈抱起他：“傻孩子别看，会瞎掉的那样。”

“为什么？”

“因为那是英雄牺牲的模样，而你以后要成为克鲁克英雄不是吗？你可不能朝着牺牲去前进。” 妈妈搂紧男孩，就是不让他去看那些光芒。

“你也看见那个异象了吗？我不会在意的，我现在反而期待有什么会来挑战我，所以你不需要通知什么样的情况，我的身躯已经与世界同步，这个世界发生的这一切，我都听得一清二楚，我也知道我没有真正杀死欧利莱，我什么都预测得到。” 帝刻翘起二郎腿，此时她早已经脱下来自己的战靴，露出那白皙且镶嵌着金色条纹的双腿，条纹之间还有一些翡翠什么的，在太阳之下熠熠生辉。

“好华丽……” 沈蝶夜被她的双腿迷住了，转眼间，伊库维特瞬间瘫倒在地上，祂的身躯正在被神秘的力量不断的拆解，帝刻的双瞳一直在凝视着伊库维特。

“你要干什么？帝刻？” 沈蝶夜有些畏惧的躲在帝刻身后。

“他也是棋者，想要胜利，就得剿灭世界上除了拥有人棋则之外的所有棋者，棋者就必然有异心，界外之力必须被全力剿灭，这才是我们需要做到的这一切，书同文，车同轨，全世界的思想和社会必须尽数重归我旧神州的制度之下。” 帝刻吩咐着身后的那些士兵，伊库维特只能憎恨的看着帝刻，虚弱的贝利尔特被那些工作人员架上来，强行让她的手臂插进伊库维特的心脏，将平权的棋则瞬间崩坏。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失去了棋则的伊库维特被帝刻全部肢解成了诸多的碎片，无论祂曾经为帝刻做过多少事，耍过多少小聪明和立过多少功都无动于衷。

“呵呵……有趣了……” 卡格娜在不远的地方窥视着伊库维特死亡的场景，暗自窃喜，尽管自己已经重伤失去了原本的力量，但为了目睹这一情景还是冒险来到了帝刻的王府这边。

卡格娜来这里，一是为了拯救贝利尔特，与贝利尔特联合，二是为了找到其余三个棋则合成无限来击败现在的帝刻，为了这个最为单纯的复仇，同时也是为了毁灭人类文明。

“贝利尔特，现在我们得联手了，因为总是有那些棋者忌讳你的力量，杀死那些棋者必须交付给你，同时你也能掠夺他们的棋则不断的变强向我挑战呀，你难道不想找到那些机会来击败我吗？这是机会…别怪我没给哦？”

帝刻细想了一下，温柔托起贝利尔特的脸，用眼神切开那些绳子给贝利尔特松绑，贝利尔特随即瘫软到帝刻的胸口上，大脑一团浆糊的她，靠在那软乎乎的乳房上不知道如何是好，聚和能聚焦在帝刻的胸口上，源源不断的将治愈界能供应给贝利尔特。

“这也不是杀你们的同伴，只是杀死那些棋者而已，你也不希望有人在我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渔翁得利，这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向我谈条件也可以。”

“真的吗？” 贝利尔特瞬间打起了精神。

“就知道你喜欢，说吧？”

“杀了除了你之外田茉终所有的敌人，怎么样？” 贝利尔特想到了这个条件，“如果不可以的话，就算了吧，我不会答应的。”

“好，我答应，这是一个帝王应有的自信所在，因为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可以杀死我了，你们也不至于让我担忧，我会杀死除了我之外，田茉终目前所面对的敌人，支援你们，算是一种新的联合，对吧？” 帝刻握住贝利尔特的双手，感激涕零，“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妈的！妈的！他妈的！为什么……为什么！” 阿尔离亚怒不可遏的握紧自己的拳头，冲碎高楼的玻璃，拳头在两个人的面前停滞，“你最好……最好给我解释一下……我承认我很冲动，但是付出了那么多牺牲之后，你还是要这么臣服她……”

“你的领袖没有臣服，我和她约定了一个条件，清理除了我之外，她所面对的，所有的敌人，她要帮我清理现世所有的棋者，这些棋者因为棋局和庞大意志的局限性是不可信的，他们需要被清理，不然我与她的战斗终将被渔翁得利。” 帝刻耐心的与阿尔离亚解释，阿尔离亚也逐渐理解了。

“抱歉，我还是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她是不死的，一味的折磨没有意义，人才要利用，就要给人才对得上的条件，是，东中是封建和迷信，但人才总不能说有的是人来干，我们不能把人才逼过头，杀死全世界的棋者对人类的未来才是最有利的，对我的统治才是最稳定的，界外的永远比界内的难缠。”

帝刻解释了这些原因，阿尔离亚也知晓她并不是单纯成仙的贪婪者，她从长远考虑，虽然她走的社会道路是不正确的，但她在某些事情上看的的确很开明，尤其是对自己永恒的利益不断的开发，对人才的利用和条件可谓是丰厚。

“所以……我们还是终究要击败你，对吗？”

“你有什么自信击败我，我就是有这样的底气，才会答应她这么豪横的条件，这就是我的气势，天下唯我独一统武的气势，任谁也无法阻挡的力量，我已经有了如此强大的力量，满足那些苍生的愿望，让苍生为我解除我真正担忧的事情，也是帝王应做的事情。” 帝刻敲了敲贝利尔特和阿尔离亚的脑袋。

“但是，你们不能对田茉终说这些我答应的条件，我允许你们与田茉终会面，但贝利尔特接下来的敌人只能是棋者和乐者，剩下的敌人只能由我来消灭，这是我为你们彰显出来的力量，只要你们能解决那些棋者，当然……把田茉终解决了也不是不行呢。” 帝刻捏了捏贝利尔特的耳朵，示意她好好听。

“如果你杀了田茉终，我就让白永命复活，而且满怀爱意的和你永恒的度过每一天，我知道你不会去做的，但我还是要提出这个附加的条件来刺激你的欲望。” 帝刻笑着说，打了个响指，沈蝶夜和她的父母一起走了进来，带着幸福看着现在毫无精神的贝利尔特，贝利尔特一下子就傻了。

那个麻木的眼神是和那些人一样的，她已经回归到了那些普通人之中，和此前的她完全换了一副模样，她被幸福改变了，她被甜蜜的梦境改变了，贝利尔特的眼泪忍不住的涌出来，她现在也想渴望白永命，如果一切真的可以……

“渴望了吗？”

“我不会了，那是我永恒的痛苦，如果白永命真的可以回来，我宁愿我自己去死，那是仅属于我的罪。” 贝利尔特还是断然拒绝了帝刻这个诱人的条件，什么也无法阻挡她。

“有趣，对吧，卡格娜？跑远一点看看？” 帝刻看着不远处潜伏的卡格娜，眼神吓得卡格娜后退几步，撕开了卡格娜身上的一些伤口。

“好了，去做吧，你的猎物，就在我所视的那里！” 帝刻挥出手，指向已经重伤无法行动的卡格娜，永恒之枪犹如闪电一般如愿而至。

“帝刻……你…！” 卡格娜已经语无伦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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