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運動鞋踏著瓷磚地板的聲音如同鋼針扎在神經。對時間的把握已經完全混亂了，只知道在“玩具”的電池快要耗盡電量的時候，腳步聲的主人就會過來。

但這次玩具意外地斷電了，斯特魯姆星人得以獲取一段較長的清醒時間，而早已被玩具毒害的軀體卻開始抵抗大腦的意志，伏井出K難以想象，自己竟然會因為那些該死的道具停止了折磨而感到空虛。欲望融合怒火轉化為刻骨的殺意。

已經不用再戰鬥了，在生命結束之前他一定要拉上那個該死的複製品下地獄！

密室門開啟的空氣音像是一柄小刀戳進心臟。流血了。伏井出K後知後覺地想起幻覺是不會聞見氣味的，所以血腥味只可能是闖入者受了傷。還有什麼人會闖入這裡呢？偉大的光明的救世主大人囚禁喪家犬的地方。之前役使的宇宙人裡想殺自己的不少，被仇人尋上門來或許正好可得解脫。

只不過是個廢物，是被放棄的棋子，是妄圖抹滅貝利亞大人光輝的劣質仿造品，憑什麼卻好像成了貝利亞大人意志的繼承者。朝倉陸、賽羅、伊賀栗令人，這三個傢伙統統都要死！AIB根本微不足道，還有光之國的那群臭蟲，這些螻蟻憑什麼評判貝利亞大人，違抗貝利亞大人的行為永遠不能被原諒！

“老師今天的表情怎麼這麼兇，是想到什麼開心的事情了嗎？”絕對不想聽到卻一定會出現的聲音在身旁響起，身體光是被觸碰一下都會讓下體流出粘液。“我忘了老師現在這個樣子不能回答我呢，”青年發出一聲歎息，“但是摘了老師又會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不喜歡聽。”

“沒電了啊，今天過來的時候電池被一群野狗搶走了。”懸吊在天花板上的繩索被解開，伏井出K掉進一個並不寬厚卻不敢拒絕的懷裡，血腥味更加濃厚。

“老師沒有玩具陪伴一定很寂寞吧，我下次會準備更有趣的節能型產品哦。”溫度有些異常的嘴唇碰了碰斯特魯姆星人光裸的胸口。

“我先……睡一會，老師……不，要跑……”

自由與復仇之聲如此動聽悅耳，驚喜來得太快仿佛是在做夢。支撐身體的力量一下子萎頓，伏井出K被突如其來的重量帶得一同跌倒，稍作調理，輕鬆就將壓在身上的無力肢體挪開。

卸去枷籠的喪家犬與勝利者瞬間調轉了立場。

Ⅱ.

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腦袋滯澀得像是塞了一塊鉛，無法順暢思考。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伏井出K一定跑了。不過他居然沒有趁著這個機會殺死自己，下次把他抓回來，可以適當增加折磨的花樣。

心狠手辣是你教我的啊，老師。怎麼輪到你自己卻不能貫徹呢。貝利亞對你真就有那麼重要，殺死了他、卻是他的復製體的我。你只是因為相同的遺傳基因就情願放過我嗎？

那麼被毀壞的城市算什麼，家破人亡的流民算什麼，隨意踐踏無辜的生命，選擇毫無光明可言的道路。根本沒有善心這種東西，只是個可悲的自私鬼，繼續這樣下去一定會墮入黑暗的吧。墮入黑暗之後我就和他更像了哦，你會願意將我當成他的替代品嗎？

“沒死的話就睜眼。”許久沒說過話而變得嘶啞的嗓音在側上方響起，朝倉陸不敢置信地睜開眼。形容憔悴得像個怨鬼的斯特魯姆星人幽靈般靠在墻邊，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嫌惡。

“一睜眼就是那麼噁心的眼神，還是應該把你的眼珠挖了好。”伏井出K從墻上飄下來——真的是用飄的。斯特魯姆星人的狀況比被囚禁時更為虛弱，只有脊背仍像鋼尺一樣挺直。伏井出K毫無聲息飄到床邊，伸手掀開朝倉陸肩上的紗布，說實話，那雙手上尖銳的指甲就算想挖出心臟也夠用了。自己破壞了他和貝利亞的陰謀，逼他恢復記憶還囚禁起來凌龘辱，他卻沒有藉著這個機會逃跑，或是復仇……嗎？

“不成器的東西。”伏井出K的目光陰沉冰冷，語氣也和眼神一樣冰冷無情，“你怎麼敢讓其它雜碎把你傷成這樣。能夠繼承貝利亞大人的意志，徹底擊潰你這空虛內在的只能是我。”

無法發出聲音。

伏井出K冷笑一聲將一顆冰涼的金屬球塞進朝倉陸嘴裡，看到朝倉陸神色未變，斯特魯姆星人又悻悻地收起笑意。“你怎麼只會露出一副蠢樣子，要不就是噁心的表情。”伏井出K的嫌惡幾乎化为實質，“這樣豈不是連破壞你的價值都沒有了嗎？不光身體破破爛爛，連腦子也糊成了一灘爛泥？居然產生那種噁心的感情……簡直是我這輩子最失敗的作品，完全辜負貝利亞大人栽培我的苦心。”

朝倉陸眨了眨眼。

“真是蠢貨，你這混賬東西。”斯特魯姆星人喋喋不休地咒罵，往紗布被揭開的傷口塗上藥粉，抽出新的紗布裁成合適大小，小心翼翼地再把傷口蓋好。“要是敢惡化，我就把那兩個女人全部抓過來殺掉。”伏井出K厲聲威脅。

“聽懂了就把眼睛閉上，要是敢隨便睜開你的那群朋友就死定了。”事實上，全身上下還能順利活動的也就只有眼皮了。

“该死，哪裡來的雜碎不長眼睛，要毀滅捷德奧特曼的只能是我。”斯特魯姆星人惡狠狠地磨牙，聽不見離去的腳步聲，只能聽到門扉開合。

這種傷勢，就算放著不管，至多一個星期就會痊愈的。老師你，對我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Ⅲ.

朝倉陸幽禁伏井出K的據點是四年前廢棄的那個。煩人精被趕出去自立門戶，伏井出K立刻帶著所有素材轉移。

從現用據點調設備過來，小畜生准會斷氣；帶去新不列顛尼亞號搶治療儀，又會被更多臭蟲纏上。權衡之下，伏井出K將朝倉陸身上幾道致命暗傷轉移到自己身上，扛著一半的傷勢去新據點治療，還能剩一半的命回來。為什麼不把这小雜種直接掐死，这麼重的傷勢，就算放著不管也能够迎接勝利。

可要是就這樣放任朝倉陸死掉的話，就不是擊潰捷德奧特曼證明自己才是貝利亞大人意志的最好繼承人了。雜碎、混賬東西、內裡空無一物的人偶。明明連生命都是由自己賦予的，意識也是由自己一手灌輸。如果沒有自己，這個東西只會成為某種新的合成獸，哪有機會獲取人类的思想，哪會得到貝利亞大人的重視。

竟敢、區區人偶竟敢——

長期只靠藥劑維持最低限度的生命活動，又轉移承擔了朝倉陸所受的重傷，伏井出K只覺肺部像是被撕裂開來，隨血沫一同咳出來的還有顏色不妙的碎塊。全身上下都痛，簡直就像肉身被怪獸踩住碾了一腳。

現在承受的這些屈辱與痛苦，很快就要加倍討還回來。到時候就讓這顆毫無價值的星球，還有它無能愚蠢的守護者一同被毀滅吧。用幾十億螻蟻的哀鳴作為貝利亞大人的輓歌，貝利亞大人怎麼可能會選擇劣等的複製品。

等待吧，空虛的人偶就帶著虛妄的幻想等待吧。徹底擊潰調用一百二十分潛力的捷德，就是是對繼承貝利亞大人意志的最好證明。

Ⅳ.

身上本應還有幾處嚴重的內傷。就算伏井出K的藥粉具有奇效，內臟受到那種程度的損壞也得花上三五天才能恢復才是。

完全沒有感覺。醒來時身上只剩深可見骨的皮肉傷，大部分的疼痛也來源於此。發不出聲音是因為還用了其它的藥，過一會兒也就能說話了。這一系列處理簡直可以用仁慈來形容，怕真是被關太久把腦子給關壞了。

可是就算腦子壞掉，心裡還是只念著貝利亞。

朝倉陸從床上下來，所有的傷口都已愈合，只是關節還有些滯澀。伏井出K把他放在四年前使用過的房間裡。書桌上的擺設都沒改換位置，限量版的鬧鐘早已停止走動，外殼落了厚厚一層灰。自己囚禁伏井出K只有使用記憶中伏井出K的臥房。餵食是白費力氣，洗澡會演變成死鬥，根本沒有必要查看其它房間。

看見自己生活過的地方沒有改變是應該感動嗎？是因為管理這裡的人根本不在乎自己所以連碰都懶得碰吧。

客廳裡的燈亮著，看上去一捏就會散架的斯特魯姆星人踡在落滿灰塵的沙發裡。老師明明是有潔癖的。朝倉陸看見骯髒的地板上有一灘黑色的污漬，些許暗紅的碎塊黏在黑色痕跡的邊緣。

很想碾碎他。朝倉陸垂下眼瞼，彎腰觸碰斯特魯姆星人過於瘦削的臉頰。伏井出K緊鎖的眉頭皺得更深，身體踡縮得更緊，暫時沒有甦醒。朝倉陸清楚自己大概是有些變態了，伏井出K這副不加防備的姿態對他來說幾乎是裸裸的邀請。

兩人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還要在意多添加一筆仇恨嗎？

伏井出K被頻繁的觸碰弄醒，陰沉地罵了句“陰魂不散”，抬手擋住眼睛隨便朝倉陸擺弄了。

Ⅴ.

體力比預計的還要不濟。收拾出不會讓傷口二次感染的環境，把小鬼扔回他自己的房間；調配藥劑、處理傷口、等待退燒，做完這一切的斯特魯姆星人已經快要原地昏倒。小雜碎的目光實在太過噁心，伏井出K強撐著走出房間，不管不顧投進骯髒的沙發，伏在邊沿嘔出淤血，疲憊地閉上眼。

連做夢也是不消停的。

朝倉陸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在夢境裡也要折騰，就算做夢也逃不脫做那些噁心的事情。伏井出K對著虛像咒罵，抬手蓋住眼皮不想再管。

“老師早這麼乖就好了。”夢境裡的王八蛋發出一聲輕歎，強勢地分開K的雙腿，將他那根應該剪掉的混賬玩意捅進去，握住伏井出K的腰開始運動。

伏井出K很想罵人，但是在夢裡罵人無異於和空氣打拳。夢裡的朝倉陸集合了所有污言穢語，倘若不是做夢，就算拼著再被吊一個月伏井出K也要罵他個狗血噴頭。

“老師裡面……好熱，以前有這麼熱嗎？”夢魘用著黏糊糊的噁心語氣，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塞到雌道深處，清醒之後一定要花很長時間清理。“老師為什麼都不看我，老師這樣不是同意讓我幹的意思嗎？”

“老師再夾緊一點，像你被父親幹的時候一樣向我搖尾乞憐啊。”

“老師救我不就是想讓我接替父親讓你懷孕嗎？”

作為夢魘簡直聒噪得讓人火大。

“貝利亞大人怎麼可能生出你這種下賤東西！”

伏井出K挪開手背，拼盡全力用眼刀惡狠狠剜向朝倉陸：“你只不過是合成獸、是恆溫箱裡爬出來的怪物、沒有內在的人偶！連狗都不願意給你代孕，你就是所有人說的沒有爹媽的孩子！”

夢魘低下頭似乎在思考什麼，伏井出K的胸膛劇烈起伏，喘氣喘得內臟又開始痛了。跟空氣打拳就跟空氣打拳，總比做夢都被小雜碎的幻象活生生氣死好，真正的仇敵還吊著口氣就等自己先嚥氣。

“老師還記得我……小時候最害怕什麼呀。”朝倉陸抬頭咧著嘴笑，俯身在伏井出唇上親了一下。如果說這個夢魘是投映伏井出K心裡朝倉陸的形象，那伏井出K可以確定自己一點都不能理解朝倉陸的腦回路。單純靠壞印象堆疊起來的虛像，愈加使人厭惡又真實得可怕。

“我也不想要那種聲名狼藉的父親。我是老師一個人的，老師也要是我一個人的。”朝倉陸握緊伏井出K的腰，展開疾風驟雨的攻勢。斯特魯姆星人的身體早就被玩具調教得極為敏感，只是因為習慣了這種程度的刺龘激而能夠堅持罵戰。

算得了什麼，這種只會讓人噁心的夢魘，抵不上失去貝利亞大人痛苦的千分之一。難道說這是對辜負貝利亞大人期望的處罰嗎？

只要還保存有繼承貝利亞大人遺志的意志，就絕對不會被任何折磨擊倒。

“老師都爽得哭了嗎？”某個溫熱潮濕的東西擦過伏井出K的眼皮，“我一直都相信著，是老師生了我。這是我發現自己一直都在被矇騙之後唯一的慰藉。”

“你就是個瘋子，變態！”“老師怎麼會有立場這麼說我？”朝倉陸拉開伏井出K又一次蓋到眼前的手，“但是沒關係，只要老師能乖乖孕育我的小孩，任何人都不會再質疑老師的。”

過份真實的異物感破開最深處的防線，熱流充盈了體腔，伏井出K全身都緊繃起來。夢魘抓住伏井出K緊握的拳頭，緩慢而堅定地掰開，十指糾纏。

“老師怎麼可能會說這麼多我想聽的話呢，是不是我在做夢啊。”夢魘的聲音淒涼悲戚，有水滴落到伏井出K臉上。

“明明只是個虛幻泡影，居然還敢質疑我……”伏井出K呸了夢魘一臉。要盡快把臭小鬼的傷治好，讓所有膽敢掙扎反抗的臭蟲看到究竟誰才是貝利亞大人最卓越的繼承者！

“唔？老師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嗎？”朝倉陸的眼睛一點一點亮起。

“狗雜碎！”伏井出K再啐。

“希望老師能夠覺得，這是個 刻 骨 銘 心 的噩夢呢。”

Ⅵ.

做了不吉利的夢。

前一晚最後的記憶是毫無形象地趴在平時絕對不會碰的骯髒地方嘔出淤積的黑血，身體裡的疼痛因此緩和了一點，才能夠勉強入睡。這具身體現在的狀況比那個一條腿邁進墓地的臭小鬼好不了多少，說不定在決鬥之前就撐不住死了。

要殺了他麼？答案是肯定的。然而将朝倉陸這個人殺死沒有任何價值。擊敗、擊潰、徹底消滅妄圖超越貝利亞大人的劣質仿製品；再向宇宙中竊取貝利亞大人基因蠅營狗苟的臭蟲們施以制裁；讓所有宇宙都籠罩上真正的絕望，無邊的噩夢只有真正優秀的繼承者能夠完美編織。

伏井出K僵著睡麻的身體思考兩分鐘，稍微活動一下酸痛的筋骨，起身預備前往偽裝成書房的實驗室。一走動便感覺骨盆快要裂開，大腿根部疼痛得幾乎站立不住，像是拿銼刀銼過一遍。該死的小雜種。斯特魯姆星人倒回沙發裡。取出那些鬼道具居然會讓固化了肌肉記憶的身體排斥至此？

連站立都很艱難，更遑論是走動。只要最重要的精神和斯特魯姆器官轉化能力不發生改變，那無論軀殼如何改換都無所謂吧。

不知是幸或是不幸，長期囚禁讓斯特魯姆星人重新習慣了飢腸轆轆的感覺。朝倉陸最初嘗試過餵食，伏井出K不想毫無聲息地死去，更不願意屈服仇敵，朝倉陸便為了維持他的生命將必要的攝取養分的途徑改為注射營養針，調配方法是新不列顛尼亞號上那個匯報管理系統教的。

避開AIB搜索的情況下，可以嘗試入侵系統修改權限，小雜碎和他身邊的兩個決計沒有能力解析智能系統，賽羅的人間體也軟弱到一根手指就能捏死。就這？就這樣一幫烏合之眾毀掉貝利亞大人經營多年的計劃？伏井出K氣急攻心喉頭一甜，弓起身體死死按住月匈口。事到如今他完全是憑靠仇恨而活。呵，仇恨，眼中除了復仇已經再也容不下任何事物了。

Ⅶ.

身下的這個人太過單薄，朝倉陸端詳著瘦得脫了形的伏井出K。在不那麼極端的——至少不是黑暗陰森的囚室——在較為明亮的環境中打開他的身體，才發現這頭陰狠的豺狼已經淪落到同病犬相差無幾的地步。

不想讓局勢演變成現在這樣，可事態還能有其它的展開方式嗎？從斯特魯姆星人假情假意將朝倉陸領到身邊，用偽裝的溫柔牢牢矇騙，最後毫不留情地拋棄——既然最後的目的還還拋棄，那麼一開始就不把他找回來不好嗎？建立毫無必要的因果，將所有人都推向痛苦。

“陰魂不散。”被吵醒的伏井出K低咒著抬手擋住眼睛。斯特魯姆星人枯瘦的手腕上扎滿針孔，肋条清晰的胸膛遍佈口勿痕，每一處都不存在魅力。“老師，你應該睜眼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讓人噁心。”然而這副醜陋的身軀屬於朝倉陸心中最希望能珍視的人，致其破敗的緣由也是朝倉陸自己。

即便只是輕微用力，斯特魯姆星人的身體都會產生強烈反應。濕熱黏膩的甬道緊縛住慾望，無論主人真實的想法如何，被調教成這副狀態的身體早就習慣于取悅入侵者了。“老師喜歡這樣被我幹嗎？”明知自己在憑空捏造，毫無根據的侮辱話語不斷流出，“夾得這麼緊，老師在我之前已經像這樣夾過別人很多次了吧？”

連咒罵都欠奉，伏井出K完全無視青年的挑釁。朝倉陸恨透了伏井出K的無視，卻不知如何才能再更進一步。“老師裡面……好熱，以前有這麼熱嗎？”要讓一個人不再開口非常簡單，想讓人真心實意說出自己希望聽見的答復卻無比艱難。

“老師為什麼都不看我？老師這樣不是同意讓我幹的意思嗎？”閉著眼睛任憑擺弄的伏井出K簡直是一具尸體。他睜眼，眼中全是怨毒，他開口，咒罵惡語連珠——即使是這种反應也比完全沒反應好得多。“老師救我不就是想讓我接替父親讓你懷孕嗎？”

已經快要忍受不住了。心底無限滋長的惡念構築枷鎖，想要毀掉無法納入懷裡的這個人，折斷脊柱粉碎雙腿，從此只能傾倒拜伏。“貝利亞大人怎麼可能生出你這種下賤東西！”骷髏的枯眼中生出兩團生命之火，灼熱明亮，徒惹嫉妒，“你只不過是合成獸……你就是所有人說的沒有爹媽的孩子！”

只要還能得到回應，還有什麼可企求的呢。“老師還記得……我小時候最害怕什麼呀。”朝倉陸顫抖著，進乎虔誠地印上氣憤到顫抖的、枯白乾燥的唇，握緊伏井出的腰讓自己進入到更深。“我也不想要那種聲名狼藉的‘父親’，我是老師一個人的。老師也要是我一個人的。”

忙於戰鬥的日子無暇思考，招引大部分對手的首敵遭到囚禁，空暇時間便很容易想通。“我的一切都是老師給我的，老師把一切都給我了……”斯特魯姆星人苦心經營十數年，耗費全部心力，論其目的是對貝利亞效勞，但所有行動的直接受益者都是朝倉陸。“我也想把一切都給老師，我和老師生個孩子好不好？”

“老師都爽得哭了嗎？”朝倉陸撫上伏井出K濕透的睫毛，吮去掛在眼皮上的淚滴。斯特魯姆星人也會顫抖落淚，可是為什麼那麼狠心呢；明明還會關心自己小時候最為恐懼的事物，為什麼不能鬆口告饒服軟呢。“我一直都相信，是老師孕育了我。”姦龘淫生身的“母親”，認知里的過激背德幾乎令年輕的戰士血液沸腾，“這是我發現自己一直都在被矇騙之後唯一的慰藉。”

“你就是個瘋子……變態！”伏井出K推開朝倉陸撫摸臉頰的手，抬手重新蓋住眼皮。“老師怎麼會有立場這麼說我？”朝倉陸輕松握住伏井出K的手腕，掌心感受到斯特魯姆星人綿弱無力的脈搏，“謀殺責任編輯的通緝犯、協助貝利亞侵略地球的走狗，老師覺得這些頭銜很光彩嗎？”

伏井出K拼命喘著氣，目光涣散，視線焦點時近時遠。朝倉陸判斷這是某種後遺症，握緊伏井出K的手腕貼到唇邊，摩挲男人手背密佈的針孔：“老師為了救我對自己做了什麼嗎？老師果然一直都是憐惜我、在乎我的。”“……畜生！”微弱的抵抗沒能起到絲毫作用，斯特魯姆星人用以繁育後代的系統被完全打開，已然神志不清仍不斷咒罵。

“除了我沒有人會愛老師了。”朝倉陸壓下身體依偎在伏井出K胸前，緩慢且堅定地掰開伏井出K緊握的拳頭。“但是沒關係，只要老師能乖乖孕育我的小孩，任何人都不會再質疑老師的。”手指交叉糾纏，全部的憤怒不甘怨懟嫉妒糅合凝聚，熱流灌入生隔离殖口。朝倉陸握住伏井出K的手背輕吻：“老師這麼乖，果然是我在做夢吧？”“明明只是個虛幻泡影，居然還敢質疑我……”不知神遊到哪一邊的斯特魯姆星人咬著牙，手指糾纏愈緊；青年順勢應和：“希望老師能夠覺得，這是個刻骨銘心的噩夢呢。”

仿佛終於得到首肯，斯特魯姆星人闔上雙眼，陷入深眠。是不願意相信吧，不願意相信貝利亞被打倒，乾脆封鎖記憶，不願意相信一時手軟招致惡禍，便認定是在做夢。“老師夢裡也有我。”青年臉上揚起喜悅又羞赧的笑，“我得幫老師認清現實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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