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夫妻生活花样真多啊，想不到你会喜欢这种，那种，我不能明白的东西。”拉碧斯双手比较一下，然后微妙地看着尤库雷斯笑起来，后者坐在副驾驶安静地吓死人。“之前我在中国旅游听当地说了句古话叫‘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担心你下不去手。”

“只要能做的话就能做到。我不想我以后的人生在逃亡和坟墓里度过。”尤库雷斯将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后把手放在窗外。“还有多久？”

“38小时。话说你真的要销毁你的那些东西吗？你不是很喜欢吗？嗯哼？随身携带你和你天作之合的……”

“求你别提天作之合了，我真的应该早点离婚。”或许不该这么草率接受求婚。尤库雷斯闭嘴捏紧了手中的烟，她叹了一口气后又看向身边的女人问道：“都收拾完了吧，基地呢？”

“当然，姑娘们都撤退了。”

“引爆吧。”

“现在？”

“把基地炸了。”尤库雷斯一脸平静的说话时无视了拉碧斯翘起的眉毛。后者似乎在说哇哦这么狠？

“我可不会管你的天作之合。”

“他就在那死了最好不过。”听见头顶传来巨响尤库雷斯赶紧推开了车门，将烟掐灭后看着五角大楼顶层燃起浓烟，甚至窗户里还喷出剧烈的火舌。不过她知道杰德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不然后者就不可能在这行混这么多年。

“我们老对手可没这么好搞定。”尤库雷斯看着五角大楼顶楼冒出浓烟和身边疾驰而去的消防车，她掐掉烟坐回副驾驶：“走吧，我给放他留了消息，如果他活下来，明天应该会回家。”

“所以……你要一个人面对他？”

“这是我的事，放心很快会结束。”尤库雷斯若有所思，最后闭上了眼，“我要休息一会儿，到备用基地了记得叫我一声。”

倒计时30小时，凌晨1点整。

露琪尔的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地敲击声，正在为杰德暴露身份而苦恼的团队中心之一一脸不耐烦地打开了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满头满脸灰尘的男人，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摆摆手，嗨了一声。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杰德？你刚刚从中东回来？”

“看起来是杰德，你发生了什么？看起来糟透了。”帕帕拉恰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露琪尔背后。“让我再猜猜，尤库雷斯差点杀了你。”

显而易见的结果。露琪尔倒了一杯威士忌给杰德，后者正在拿湿毛巾擦掉脸和头发的灰尘。谢谢。杰德简单道歉后拿起桌上的威士忌饮下，深呼吸一口气才说话：“她真的想杀了我！居然在五角大楼设置了炸弹，甚至当着我的面把我们七年以来的记忆全部炸毁了。”

“然后呢？有什么线索吗？”露琪尔敏锐地提问：“你们现在是对手，那个婊子下狠手也是正常。”

“请不要叫我妻子婊子。”杰德的反驳换来露琪尔一记踢击，后者翘起眉毛补充：“马上就是前妻了。”

他一脸吃痛的回答：“‘明天下午18:00回家做最后了断，就你和我。’，她留了这个消息给我。”

“这点上倒不像是行业内的人，看起来她对你有私情。”帕帕拉恰开始分析，“干脆你明天拿几枚炸药塞你家下水道口或者扔进天然气管附近把整个房子炸了。”

“可是我也有私情。”杰德全然不顾露琪尔已经变得阴沉的脸说道：“好吧，我承认。我很有可能下不去手，我现在也不想杀她，你懂吧？我甚至有点……想她。”

露琪尔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你可真是个蠢货，这种时候了还在想你的女人？没出息的男人。”

“对不起，我知道是我的问题。算了，能借你们沙发休息一下吗？”杰德晕乎乎地站起身，走到客厅沙发上躺下。“还有帕帕拉恰，明天给我一把消音手枪，200发子弹。我会杀了她的，毕竟这是我们的事，其他不能麻烦你们。”

“300发加两颗手雷，我还会给你一件最好的防弹背心。”帕帕拉恰笑着回应，他转身拦住正在因为发怒而想去揍杰德的露琪尔：“亲爱的，你别生气了，看同事解决自己的感情问题还是蛮有趣的。我相信不到明天晚上十二点，杰德就会通知我们大获全胜的好消息。”

“十二点没收到你消息默认任务失败，我会向上头报告这个消息。”露琪尔走过去将毯子扔在杰德身上。

“那还差了7小时，至少真过了48小时吧，万一我们有得谈呢？”杰德哼哼唧唧地闭上双眼，露琪尔铁青着一张脸本想把他拉起来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她凌厉的目光投向窗外，仔细检查确认没有人跟踪杰德后看向熟睡的对方说道：“和要杀你的人之间哪有这么多可以谈的。”

* * *

倒计时18小时5分，下午5点30分。

杰德将车停在外面大道时，紧张地点了一支烟，安放在耳朵深处的耳机传来声音，他赶在露琪尔出声前抢先说话：“还有半小时，我决定早点进去给她个惊喜。”

“你昨晚还说自己做不到。”

“当我喝醉了吧，露琪尔，我要是死了，你就给我家那该死的老头发个消息说他最顽劣的小子死于非命，勿念。”

“你明知道要是给你家里说一声，这事可以更简单解决。”

“解决什么？我回去那个抛弃了我母亲，快要死了的老头身边？然后忍受他其他有名有分的正牌儿女的异样眼神？别开玩笑了，布兰登集团除了网站上挂着我的名字，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家。”杰德将头靠在方向盘上。“我第一次有家就是在这间房子里。天啊，这么细想我的婚姻简直一团糟，七年了，过了七年我终于决定要结束这混乱的双面生活时……现在我的女人要杀了我。”

外人看不见车里的情况，杰德的声音有些发颤。

沉默许久后，露琪尔发问：“等等你是在哭吗？”

“该死的，当然没有，我都34岁了！”他一把拍下方向盘正中心的喇叭按钮。巨大的响声激起周围其他车的警报，在一片混乱的警铃中，杰德将枪放在腰后，子弹盒挂在腰间，推开车门，一脸平静的走向自己称之为家七年之久的地方。

剩余时间17小时45分，下午5点50分。

杰德理所当然地没有走正门进去，从那进去无异于羊入虎口，正面突入没有任何掩体，尤库雷斯可以一枪崩了他，或者在大门那设计一个扯开手雷的小机关。要杀一个没有自觉的普通人简直是易如反掌，可惜杰德不是。

他绕进车库，最右侧的玻璃窗锁扣因为自己不在家而没有得已维修，而尤库雷斯也对此没有再提过第二次。看来她也没那么喜欢这个家。男人的双眼眯起思索片刻后抬起了玻璃窗。也可能是陷阱，不算高明，但也许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管它是不是陷阱，总得去面对，还有一天不到时间就结束了。杰德脱掉鞋子翻进去，双脚轻巧地落在地板上不发出一点声音。他将装好消音器的手枪上好膛后紧握在手中，屏住呼吸贴墙跃动，好似森林里的猎人。

他摸到自己藏匿在房间里的东西，又是一把手枪，经过快速组装后转好子弹卡进腰带中收好。

“亲爱的，我来了。”杰德贴在墙壁上皱起眉毛喊道：“你在吗？”背后是通往二楼的楼梯，一阵剧烈的扫射突袭而来。

可惜杰德早就滑着滚回了拐角，看着一连串子弹打穿墙壁打碎对面柜子里的玻璃和瓶子，见没有意料之中的惨叫声，尤库雷斯说话了：“亲爱的，你比我想得要早，这是你七年来第一次这么早回来呢。”

“那确实，毕竟我工作……还是蛮忙的！”

杰德一边说一边一个突入朝着尤库雷斯射了数发，对方也反应迅速退回楼梯拐角，她手中握着一挺黑色的机枪，肩膀也挂着一架和手上一模一样的武器，而腰间则挂着两把可以迅速连发的手枪，可以说全副武装地等着杰德回来。

杰德赶紧滚进走廊旁的柜子后面，尤库雷斯的子弹就没停过，好似幽灵般追着他跑，对方也是有经验的老手，在杀人上他们可能不相上下。现在只看谁松懈了。

机关枪的连射如雨一般密集，尤库雷斯一直抠着扳机不放子弹就会一直释放直到打空弹药，她走下楼梯，看着杰德藏匿的柜子，上面已经千疮百孔。藏匿的毒牙已经重新伸出，猎人与猎物一目了然。

“亲爱的，别躲了，乖乖去死的话，我会好好安葬你的。在你的墓碑上写我们的名字，以及……”

不等尤库雷斯说完，杰德已经从柜子后面俯身爬出，一枪射在吊灯的链子上，这平时不怎么用得上的华丽吊灯瞬间就落下，尤库雷斯侧身闪去，他就掏出腰间的手枪抬手又开一枪，不过时机晚了几秒，尤库雷斯成功躲在了另一堵墙后。

杰德不敢停留赶紧滚开，子弹又扫射而来将墙壁轰得稀巴烂。去你妈的。待子弹平息后，杰德喊道：“嘿，尤库雷斯，还记得今晚我们要去参加斯纳特夫妇的二十周年结婚纪念日吗？！”

“当然记得，今晚七点，我们还有不少时间。到时候我会告诉斯纳特太太你不能来的原因！”尤库雷斯翻滚到与杰德平行的墙后面，两个人的心脏都在此刻砰砰作响，在寂静的屋子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急促的心跳声，有那么一刻他们的一切同步了。

杰德主动出击，靠着手枪的便利性频繁移动，而尤库雷斯则借着冲锋枪的火力压制，杰德大部分时候只敢躲在掩体后。尤库雷斯扔掉没有子弹的冲锋枪换上另一把又是一阵扫射，杰德已经撤退到了客厅，他躲在沙发后看着尤库雷斯将客厅里的挂画、电视、沙发、桌子打得稀巴烂， 趁着对方换弹的时候，杰德翻身跃出沙发一拳砸在尤库雷斯的脸上，迫使对方下意识松开手中的机关枪。

尤库雷斯不顾鼻腔里涌出的鼻血转过头幽幽地说道：“亲爱的，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不合适吗？”

“我当然知道。”杰德气呼呼地说话：“嘿，亲爱的，不过我认为我们应该再好好谈一……”

“没有必要。”尤库雷斯一记勾拳砸在杰德下巴上，杰德下意识闪开反手抱住尤库雷斯腰部。他大喊着把她撞在背后的墙上，掐着她的衣服领子又是一拳，尤库雷斯也不甘示弱，从柜子上摸到的盘子毫不犹疑拍烂在杰德太阳穴，接着是一脚踹在他两腿间的致命弱点。

当然被看穿了，杰德抱着尤库雷斯的腰砸在地板上，骑在身上重重地砸下去，握着手枪枪托一下两下三下四下……直砸地尤库雷斯头晕眼花。他妈的你赶快晕过去啊，杰德满脸悲痛地准备砸下最后一下前问道：“亲爱的，还有什么遗言吗？”他决定给她个痛快，将枪正对着尤库雷斯的额头。

“遗言？当然有啊。”尤库雷斯吐出口腔里的积血微笑着回答：“就是……你还太嫩了。”她从腰间迅速拔出手枪，正好抵住杰德的下巴，尤库雷斯狡猾地眯起眼威胁道：“我要杀了你。”

“我也要杀了你。”杰德缓缓抠动了扳机，尤库雷斯也同样，二人到了一个临界点同时停下。

剩余时间17小时，下午18点35分。

“去他妈的任务。”

僵持一分钟后，杰德站了起来，他扔掉手枪，而尤库雷斯也慢慢站起来，只是手枪依然指着杰德的头部。

“你就这么想去死吗？”尤库雷斯冷冰冰地说道：“那我成全你。”可是凶狠的话却与犹豫的姿态完全不匹配，她在颤抖。

男人一脸怒气，似乎是终于无法忍受这滑稽的结果，他一把拉过尤库雷斯的手枪抵在自己头上：“好吧，我承认我杀不了你。尤库雷斯，我爱你，现在杀了我，然后去开始新生活吧。我不想杀你了，就这样吧。”

“你这个窝囊废说什么蠢话，把你的枪捡起来。继续打啊！”听到杰德的话尤库雷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反而换来后者的一脸惊愕。“操你妈的，你这个混账东西，谁允许你放弃任务的！四十八小时完不成任务我们两个都得死，你知不知道？！要么你死，要么我活。拿起你的枪和我打！”

尤库雷斯抠动了扳机，围着杰德打了一圈，正好在他身后的墙壁留下一圈人形，直到子弹打空。她反手又是一拳砸在杰德鼻梁骨上，可是男人只是退后了几步，尤库雷斯捏紧拳头退后又拔出另一把手枪指着杰德的脑袋：“没时间了，杰德！没时间了！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你这个混账东西！”

看见从不说脏话的尤库雷斯突然骂起来，杰德倒是笑了，他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解释：“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现在我累了，尤库雷斯，我本来准备完成这单就退休和你好好生活。我们能不离婚吗？我很抱歉欺骗了你。”他满怀歉意地看向尤库雷斯，却发现后者也一脸痛苦。尤库雷斯退无可退，只能靠在一旁的柜子上，她垂头的模样让杰德内心的愧疚加重。

就这样吧，让尤库雷斯完成任务。杰德这么想着，举起了双手做投降的姿态：“来吧，尤库雷斯，别怕，做你该做的。”

在漫长的静默后，尤库雷斯扔掉了手中的枪械，她叹了一口气吐出一句莫名的话：“狡猾的男人。”

“诶？”杰德无辜的眨了眨眼。

接着尤库雷斯捧住了杰德头，主动抬头吻上去，舌头在他的口腔里挤压和侵占，他从没见过这么攻击性强的尤库雷斯，作为回应他也深深地吻下去，将她按在身后的桌上，然后她咬在他的耳边说道：“你根本没必要道歉，在欺骗彼此这件事上我们没什么两样。现在让这该死的任务滚蛋，我们痛痛快快做一场。”

她主动拉开了杰德的拉链。

剩余时间16小时整，夜晚18点。

小说相关章节：Kill me or kiss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