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梦

“727.2.26”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地下室里有一本书，上面写了点东西……很多东西。”

笔记本摊开在桌子上，那本破旧的书放在了旁边，嵌着钢板的封面压住了笔记本的一角。

“用这把刀不伤及重要器官杀死一个人将会得到一个继承人，心理方面将会收到现有的飤的影响。”

“在彻底死亡以后飤的特征会逐渐转移到继承人身上，如果有多个将会平摊。”

“……飤是一个物种，应该说是走尸人不应该是人。”

“每个走尸人自身的生命状态会发生微妙的变化，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这变化是什么，无法改造，无法复制……这是地狱的馈赠，还是深渊的。”

“不，不是馈赠。”

窗外投进来的光芒照着飤浅惨白的脸，柴刀扛在肩上，双眼没有聚焦的看着前面，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想事情。

“这本书上面有很多飤的留言，很多。”

“上面标的不是日期，我爸最近一次留言是83.7，是，第几个飤和第几次留言。”

“我看到了很多我不该知道的事情。”

“……这上面能看出来其他走尸人叫什么，和大概的能力。”

“那个仲辽原…凭空召出一件暂时的事物，召出激发那一瞬间的弹药进行攻击。”

“这是什么？如果有电磁炮这种东西仲是不是也可以临场召出来用？”

“…仕和梁这两个我需要注意一下。”

“那什么军火贵族…原称叫做小刀，很早以每一个都拥有着和走尸人一样难以理解的能力，在时间的打磨下变成了如今这种羸弱的东西。”

“小刀…木马…镜子…十字架…刽子手…走尸人…无所谓了”

哐当。

放在肩上的柴刀因失衡落到了地上，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桌下面，但还没有吵醒飤浅。

“我到底…在写给谁看？”

……

黑森森的城市里，零星的灯火为城市铺上了一层昏黄的光亮，也能隐约地看到上面那巨大的穹顶。

没什么人的街道上积攒了一层厚厚的尘土，踩上去以后能清晰的留下一个脚印，皱掉的纸张和一条条不知道是什么的碎片盖住了这幅沙画的大半。

空气中弥漫着无数味道混杂成的难以言喻的气味，时不时有些片状物从高空中落下，整个空间里永不停歇的回荡着嗡嗡声。

楼房的墙壁上，有涂鸦，有尿液，有血迹，昏暗下干涩的木板，扭曲的钢板成为了裂缝上精挑细选又相当随意的补丁，这里不怕漏雨漏风，只怕心怀不轨的人。

城市的最中心，有一个连接着天和地的钟楼，四面的时钟被灯光照着，成为了这里最耀眼的地方。

照亮了四周，照亮了穹顶，也照亮了这由钢筋铸成的骨架。

每天都会有无数人仰望着这座钟来知道过去了多久，离自己死亡还有多久。

也有人俯视着这座钟，来知道自己失去了多少时间，离自己行动还有多久。

一个短发女孩蹲在高空中的骨架上，抱着一条血淋淋的手臂小口小口地啃着，精致的脸庞，锐利的眼睛，在血的映衬下略显惊悚。

九岁，这属于很幼稚的年龄，但人群中总会有那么几个人格格不入，你永远不会知道一个哭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怎样才会拥有这仿佛魔鬼一样的姿态和心理。

上天是眷顾她的，给了一具足够用来活下去的体魄和非人的接受能力，甚至连疾病也无法害死这个孩子。

这只手臂被啃的只剩骨架后，她将其放在一旁，用手背来回擦了擦嘴上的血迹，撇了一眼旁边的断臂尸体，被割的喉咙已经不再涌出血液，黄色的安全帽和粗糙的工作服此时已经失去了主人。

拿起几乎钝掉沾满血迹的小刀，女孩顺着骨架走向钟楼，临近之时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一道漆黑的裂口在钟表上方的墙壁上。

将刀叼在嘴里，她纵身一跃，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钟楼内部的一根横梁上面。

看着下面转动的大小齿轮，在微微振动的空间里女孩沿着最短路线走到了木制的楼梯上，尽管她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

那些工人就是为了填补上这个钟楼上，能走向骨架的裂口而来，虽然他们命令的发布者对这件事情仅仅是做做样子而已。

往下，往下，逐渐能看见暗淡的火光，女孩走下的过程将自己带来挂在扶梯上的棕色大衣拿走披在自己身上，戴上了兜帽。

这件大衣对她而言已经能称作斗篷了。

来到底端，几个人围绕着中心那昏黄的电灯有坐有躺，都是些年轻人，听到动静后齐刷刷的转头看向那个走下来的矮小的身影，却没再有动静。

女孩没有理会这群人，自顾自的离开钟楼。

而在女孩后脚踏出门口的一瞬间，这群年轻人立马站了起来，争先恐后地冲向楼梯，前往骨架。

女孩走在街道上，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块告示牌前，脏兮兮的日历上已经看不清具体的数字的文字，但在日期的位置下面还能看到三个绿色的字迹一字排开。

回头看了眼钟楼上的时间，女孩再次迈开步伐，走向一栋仅仅只有五层但依然显眼的建筑。

在这之外已经用铁网分割出了一道仅容得下一人走动的通道，七扭八拐的通向窗口，而在前方已经排了几十多号人。

这里被刻意的垫高了几乎一层楼的高度，以此让排着队的人依旧能看到钟楼以确认时间，尽管大部分人对时间已经不怎么在乎了。

大概半小时的时间，女孩来到了窗口，身后也排上了十多个人。

“王涵浅，267页，七天，一，一个人。”

女孩用稚嫩的声音报上了信息，数秒钟后那个坐在窗后敲着键盘的魁梧男人从抽屉里拿出十四张票子，红色绿色对半，穿过窗口下方的洞递给了王涵浅。

“小孩，你的钱已经快见底了。”

在她接过票子的时候男人提醒了一句，王涵浅对此只是点了下头，随后推开旁边的铁门离开了这里。

凭借着一枚绿票子，王涵浅在离这不远的站点拿到了一小桶瓶装饮用水，随后拎着水爬上了一座瞭望塔，这是高度仅次于钟楼的建筑。

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像是没注意到新来的王涵浅一样，只是看着一个方向。

而他们的身后，就是那座钟楼。

呜———

像一头巨兽的吼声，那平时一直回荡在这里的嗡嗡声此刻突兀地变大。

伴随着巨响，远处那漆黑的天空裂开了一道口子，在数不尽的机械的运作下，一道道辉煌的阳光得以投射进来，在这个密闭空间内的无数尘埃上留下了灿烂的痕迹。

无数人的眼睛上映照出了那不属于这里的光芒，尽管光彩依旧不存在于他们瞳孔里。

这是灰色的城市而不是黑色的。

这是安偿街。

这里住着的也是人。

王涵浅看着的东边窗口，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闭眼静享着这份一年只有一次的曙光。

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觉得世界上真的有太阳，和那与空气温度截然不同的温暖。

闭目之时，她感到脚下的地板颤动了一下…或者是整个大地都在颤抖，耳边机器的响声顷刻间混入了一丝不和谐的低音…更低的声音……

爆炸声！

王涵浅猛地睁开眼，身旁的那些人此时已经全都爬在了身后的栏杆上，她也本能地加入到了这个行列。

而她的脸上此刻和其他人一样，盖上了一层橘红色的轻纱，那宛如黄昏般的光晕。

王涵浅嘴巴微张，不自觉的发出了一个无限拉长的音节。

“啊……”

……

…杂乱的脚步。

尖叫，怒吼。

刀尖染上了鲜血，子弹离开了枪膛。

硝烟和不属于它的温度布满了整个安偿街。

……

布着青烟的弹壳，扭曲的钢管，碎裂的砖头。

压抑的人死了，暴怒的人死了，井然有序的人死了。

……挥动着手中拉环了的手雷，高举着站在屋顶上放声大笑，直到手中的火光吞没了我。

……将弹夹里最后一枚子弹留给了我自己，而身上的东西在我死后被趁乱捡走。

……蜷缩在房子里的一角，我什么都没做，那坚不可摧的墙壁却像是玻璃一样碎裂。

……特殊设计的制式服装沾满了鲜血，擦去刀锋上的污渍继续履行我的职责。

……

呲—

王涵浅将手中的刺刀捅进了眼前这个找事情的男人的太阳穴中，随后一脚踹开这个死人。

大口喘着粗气的同时，她看了看手中刺刀那已经钝掉的刀尖，随手扔到一旁，弯腰捡起男人的菜刀。

而刚捡起来的菜刀却因为疼痛咣当一声掉落在地，王涵浅跪在地上，腾出的右手死死地捂住腹部的伤口。

缠着的几层破布已经被血液整个染红，浑身上下遍布伤口和尘土，左手臂此时也因为挡下太多次伤害而无法动弹，真皮和肌肉组织外翻着暴露在空气中，有的已经凝出了一块块黑色，有的还在冒血。

咬牙挺过了这一阵，王涵浅缓缓站起，呼出一口气，擦掉脸上混着汗的血水，拿起菜刀继续走下去。

整个安偿街变成了一个充满火焰的蒸笼。

眼前已经要看不清东西了，黑色在侵蚀着自己的视线，也无法再走下去了。

最终摔倒在地上，还能够动的右手死死地撑着地面想要再站起来。

“还有…门…东边的…明明就要……”

“啊……”

“啊！”

飤浅在椅子上惊醒，整个身体靠在椅背上让她看上去几乎要摔下来。右手高举于空中，整个人就像定格在了晨光中一样。

“……”

“谁是……王涵…浅…？”

013

踢馆和相遇

轰！！

街道上掠过一阵火光，同时伴随着数不清的喊叫声，一支队伍正在零散却快速的撤退。

“他妈的野鸡在哪？！安在墙后面的炸药不是说等那个怪物接近了再引爆么？！”

一个长相粗犷的彪形大汉借着路上的掩体后迈着飞快的步伐后撤，手中捏着的一颗手雷已经拉环。

“我靠我没有啊，这玩意自己爆了！”

“别她妈跟老子扯，那就快走，走一个算一个！”

“知…”

死死按着的耳麦在传来的声音在一个完整的音节后变成了杂音，与此同时的不远处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却在几秒内变的稀疏直至消失。

“靠！”

大汉将耳麦从头上摘下狠狠的摔到地上，一脚踩的稀碎，而眼前则又是一个墙角。

“那个肉呢？！”

一旁跟随的两个人听到命令后立即从包里拿出几坨暗红色的肉块，第三个刚把手伸进包里却突然被大汉一个手刀劈的昏厥下去。

那个不幸的倒霉蛋在下一刻嘴里就被塞满了四个黏糊糊的肉块，那坨东西仿佛在此时恢复活性了一般，轻微的蠕动了起来。

不等有后续，大汉直接用手粗暴的将肉块从食道里捅进他的胃里，当手再伸出来的时候手上防割手套已经消失不见。

而另两个人已经垒起几块钢板，和墙角形成了一个小空间，三个人在做完了各自的事情之后一齐躲进了里面。

不到三秒抵着钢板的两个人就瞬间感受到一股推力，血肉在渗透，甚至到了他们的背后。

很幸运的，这次并没有再次吞掉几个人成为增生的养料，那膨胀的肉块将三人完全包裹在里面，里面只有黑暗，也不知道什么原理，三人在里面依然不用担心氧气问题。

这种肉块是他们游荡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几种，能够拿来为自己使用的东西之一，此时也是他们最后的防护手段。

只需要撑过一个月这坨东西的韧性就会变的和一张硬纸板一样。

其中一个人拿出手电照明，却看到了老大将那枚捏着的手雷拔掉拉环举在三人的面前。

“谁死的问题之后再说，现在我们需要安静。”

大汉的脸色很难看。

搁着厚厚的肉块，三人朦胧的听到了一阵枪响，最后是一声熟悉的爆炸声，在这之后迎来了安静。

他们能感受到自己屁股下面的肉块在缓慢的鼓动着，甚至还能听到轻微的好像心跳一样的声音。

几分钟后突然传来一声厚重的响声，这片狭小的空间也在为之振动。

两下，三下。

似乎放弃了一样，没再继续传来动静。

就在三人呼出一口气的时候，一阵阵引擎声响起。

…电锯！

大汉的瞳孔骤缩，听着那逐渐逼近的撕裂声，眼中的绝望逐渐清晰。

哐！

两个人背靠着的钢板被一股巨力踹开，活活压死。

灰白色的亮光投过裂口照了进来，在黑色的浓雾中，他看到了一个将自己从绝对的自信杀到现在的魔鬼。

“去死啊啊啊！！”

他吼叫着，将手中的手雷尽全力扔了出去，却穿透了魔鬼的身体，飞溅的尘土，迸发的破片，最终都没有成功的伤到对方。

嘴巴张开，发出非人的声音。

张牙舞爪的冲向死亡。

砰！

飤浅一脚踹碎了这人的头颅，无头尸体则撞到了后面的肉壁上。

她撇了眼这人身上挂载的杂乱的装备，然后走出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抚摸着这坨红黑色的肉，又看了看自己的柴刀，飤浅皱了皱眉头。

她的柴刀不能轻易砍开这种东西。

仔细想来…到现在这把能砍开合金甚至钢筋混泥土的柴刀已经遇到很多砍不动的东西了。

除开自己的骨头，全都是些奇形怪状的血肉。

不过没关系了，没有漏网之鱼。

飤浅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下，擦掉了已经染满鲜血的脸后仔细着擦拭着柴刀和链锯。

至于浑身上下的血…再找一次机会洗一下好了。

做掉这个游荡的小团体飤浅的心情算是好了一点。

嘀嗒。

天上的太阳依然高挂，也飘着小雨。

“……”

“……血？”

淡淡的腥味飘进飤浅的鼻子里，她伸出手接了一点雨，揉搓在指尖。

四周本就寒冷的温度因为像是下雨再度下跌一个层次，地上的水逐渐积了起来。

起雾了。

红色的雾。

唰！

飤浅瞬间来到了夹层，一根血色尖刺猛的抵到了她后面的衣领上，力道之大让飤浅整个人几乎飞出去五米远。

瞄着自己脊椎来的。

飤浅落地的同时回到了外界，回头看去，一个服装正式繁华的女人面带微笑地漫步着踩过那把掉在地上的链锯，接近自己。

每一步都没有声音。

“飤浅小姐，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见面就要命么。”

飤浅没有像仲辽源那次一样直接冲上去，眼神变得锐利无比。

“如果不是你挡下了第一刀，我们并不会见面。”

凌攸挥手让身旁的那根尖刺消逝掉，笑了一声。

“虽然很不合适，但我还是想表达我此时的喜悦之情，你最终为什么会回到这里并且造出那么大的动静呢呢。”

“你哪位。”飤浅却在她继续说下去之前插了一句。

“啊。”凌攸愣了一下，随即行了一个飤浅没见过的礼“初次见面，我叫凌攸，其他的我觉得你也没必要知道，而我这次的来意相信已经通过刚才的行为告诉你了。”

“那么现在，你是要跑还是和我切磋呢？”

话音落下之时，凌攸身旁涌现出一片浓厚的暗红，五米长的血色大剑再次出现，声势浩大的斩向飤浅。

飤浅用柴刀将大剑的剑势斩到一旁，蹬腿冲向凌攸，甚至地面都因此产生了些许龟裂。

“适当的时候进入夹层比你这样冲过来会好一点。”

飤浅定格在半空中，听着凌攸淡然的话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已然被一根倒刺死死勾住。

砍掉倒刺，在空中刚刚恢复一瞬间的自由，身后却传来极度危险的呼啸声。

来不及转头，眼中只掠过一抹红色，整个人就已经飞了出去。

撞碎掉数堵墙，飤浅掉在了一个还算宽阔的广场上，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满是血红。

将卡在胸腔的刺拔掉站了起来，见到了慢悠悠走过来的凌攸。

她身后悬浮着的大剑上有一滩属于飤浅的血。

“我建议打架的时候盯着你的对手的所有，而不是对手手上的武器。”说完看了一圈眼前的环境，她的笑容再次浮现在脸上“我觉得这个地方挺适合来打架的，你觉得呢？”

飤浅喘着气，感受着伤口的恢复程度，脑海里不断的想着对策。

见她这副样子，凌攸又笑了一声“你可以猜猜我接下来的攻击会是怎么样的。”

“……”

咔嚓-

手中倒刺像玻璃制品一样被直接捏碎，飤浅由走到跑的冲向对方。

夹层里不能影响外界的事物，自己的柴刀也无法越过规则进行意料之外的攻击，而地面上的血水却能诚实地告诉对方自己的位置…凌攸被这个世界认定成了人，但是她所操控的血不会在夹层中消失。

虽然那本书上记着很多东西，这面镜子也并不是第一次狩猎飤，但已死之人是无法在书上留下信息的。

凌攸背后溢出的血红翻涌，前端崭露出密集的尖刺，接连射向了飤浅。

但在飤浅她不应该存在的身体面前，这些尖刺或被挡下或被捏碎，伤不到她分毫。

凌攸秀眉一挑，顷刻间偏了一下头，完美的脸颊上赫然多出了一道血痕。

“你和以前的飤…有些不一样呢。”

防御之余甚至能做到抓住尖刺投过来。

这速度…再快一点都能追上子弹了吧。

距离在快速的缩短，双方仅剩四十多米的时候那把停在她身后的大剑动了，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斩向飤浅。

而她再又一次挡住尖刺后抬起左手。

硬接！

砰！

钝器砍到了硬物上，沉闷的响声之余所得的结果并没有像凌攸所想，飤浅脚下的地面凹陷，但她依然站在那里。

握住了剑锋，寸进不得。

飤浅将柴刀别在束腰上，将剑锋往回拉了两下，右手握住了剑柄。

“……”

凌攸双眼微眯，尖刺的攻势再度加强。

而飤浅则在得手的一瞬间进入了夹层，面对着这些尖刺没有任何情绪，任由其攻向自己。

它们的锐利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它们的动能无法遏制这怪物前进。

无数的尖刺击中后无力地飞到一旁便尽了自己的用处。

自己裸露在外的脖子和脸已经血肉翻飞完全失去了原来的形态，又在不断冒出的肉块下修补着缺口。

最后十米！

飤浅回到外界滑步前进躲过数道尖刺将凌攸置于五米的攻击范围内。

斩！

然而剑锋接触到凌攸的瞬间就像融化了一样，柔和至极地轻抚了过去。

“……为什么你会觉得能用我的东西伤到我？”

凌攸面带些许嘲笑地抬手，飤浅脚下的红色瞬间涌起将她包裹了起来，缓慢浮到空中。

“你好像死不了，所以麻烦你呆在这里，跟我去见一个人。”

话音刚落，那红色的圆球裂开一道口子，伴着迸发的血液，飤浅一手抓住近在咫尺的凌攸，将柴刀捅进了她的胸膛。

柴刀轻而易举地贯穿了过去。

一秒之内，刀光覆盖了凌攸整个人。

飤浅仗着自己不合理的体质，在这一秒内将她横切成了数十块肉片。

满眼都是的血红伴随着肉片轰然落下。

飤浅也一头栽在水泥地上，再度抬起头时，一切都消失了。

环顾四周，只剩下了被破坏的建筑，那些红色尽数消失，像是幻觉一样。

“抱歉，你也伤不到我。”

飤浅瞳孔一缩，回头就见凌攸一脸戏谑地按着她的肩膀。

一拳打飞凌攸后飤浅就要进入夹层。

轰！

然而伴随着体内传来的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一口血吐了出来，飤浅便双目失神地趴在了地上。

“性质果然无法改变啊，虽然你……？”

话没说完，凌攸心有所感，猛然回头。

什么都没看见，什么触感都没有。

但下一刻，她的身体已然被斩成了数万份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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