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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为家

[db:作者] 2025-08-12 10:21 5hhhhh 2300 ℃

克洛丝已不愿再提及多年前的那场战争。轰炸让她失去一切:家人、朋友、学校,她孑然一身,无处可去,只得加入难民大军。难民队伍不见首尾,却没有人愿意帮助她,哪怕她已饿得皮包骨头。为了活下去,她穷尽一切手段:捉老鼠、吃虫子,乃至从尸体上翻找物品交换果腹食粮。最终,她饿晕之前主动走进仆从军征兵点。负责征兵工作的成年人们很是惊讶:是什么驱使一个小女孩走进这里?起初他们以为自己的宣传攻势有所凑效,能让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也对反抗军抱有如此仇恨;但小克洛丝的理由非常简单:她需要一口饭。

从伸手不见五指的火车箱里出来,克洛丝怀中被塞进一杆步枪,随即是累到令她尿血的训练。此间痛苦自不必说,但能吃上一口饱饭比什么都重要。克洛丝对饥饿的恐惧远超一切,以至于第一次吃上军营里的热菜时差点儿噎死自己——尽管其他人对军营饭菜的评价基本都是“难以下咽的垃圾”。

长久的苦难将神经钝化,克洛丝竟然对自己被强奸这回事没有一点儿反应;在同被性侵的女人哭喊着要上吊自杀时,她却出奇冷静地忽略还在滴血的下体套上裤子,看向士兵留在地上的食品包装袋以及四周残留着的食物残渣。她也不嫌脏,蹲在地上捡起残渣囫囵塞入嘴里。可那点儿渣滓怎么够她吃饱?思考片刻,她走出宿舍向路过的士兵提出交易:

“用我的身体换你手里的卷饼”她说。

士兵大喜过望,就近找个角落与少女展开性交;克洛丝尚未发育成熟的阴道被他插得疼痛难忍,但她一点儿也不后悔: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士兵放在一边的卷饼,口水直流……结束后,士兵如约将卷饼交给她,并戏谑地声称若她愿意还有更多。——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面前的少女竟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当晚,克洛丝被带回士兵的宿舍,让五个男人爽翻了天;她也头一回体会到吃撑的感觉:肚子涨得难受,好像吃下去的东西都在向喉咙涌动;但她却心满意足,赤裸着身体,在士兵的床铺上倒头就睡。

此后这种交易愈发频繁,哪怕她走上战场也未曾改变。克洛丝唯一期望的事情就是活下去,然后想尽各种办法搞来吃的,无论是从占领的叛军基地中收集,还是和拿着食物的陌生士兵做交易。她对食物的渴求变得越来越病态,宁可把肚子撑得难受、再呕吐出来,也决不愿饿着肚子入眠。为此,她经常与不止一个士兵性交,甚至在性交过程中就忍受不了食物的诱惑,在士兵面前狼吞虎咽,哪怕吃下自己手上的污血和精液也毫不在意。

又或许是对那段饥饿岁月的印象太过深刻,她对付叛军分子从不手软。偶有部分叛军及其治下的平民被交予仆从军处置,这便是她大展拳脚的好时机:她要好好报复那些不曾对她施以援手的圣凯妮亚人们。她用尽全身力气将刺刀扎入俘虏少女的身体,在她们的惨叫中放声大笑,甚至割下她们的生肉放入口中咀嚼。同营的人总以为她精神有问题,但克洛丝依然得以留下,并被当作榜样大加宣传:占领军希望仆从军里出现更多她这样以仇恨为驱动的敢死队,好让她们顶在占领军之前当作肉盾。

终有一天,她的“美名”传播到一名军官耳中。军官召她到房间里,说要对她“下任务”——在克洛丝的理解中,这不过是一种另类的交易:她要扮演被士兵奴役的角色,用种种下流的行为满足他们那卑劣的性欲,从而换得比一般性交易更多的报酬。

早就对此习以为常的克洛丝丝毫没有迟疑,脱下衣服、跪在地上、双手背在身后,将裸体彻底地暴露给军官。军官没有急于和她做爱,而是提出一个又一个问题,比如说她是否想要成为一名领导者之类;克洛丝对此感到疑惑,但还是做出了回答;最后,军官命令她穿上衣服,并拍拍她的肩膀告诉她: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名士官了!”

“士官?”

“就是前线指挥官。将有一支连队听从你的调遣,好好训练她们,让她们在你的统领下取得更大的胜利!”

说罢军官挥手叫她离开;克洛丝走出房间后有些恍惚:她真的……什么也没有从军官那里拿到吗?虽然有过性交结束后士兵拒绝给她食物的经历,但军官竟然都没有碰她的身体……她实在难以理解,便从口袋里掏出冷却的卷饼,狠狠咬上一口——暴饮暴食和反复催吐让她的肠胃出现问题,现在她必须少吃多餐才能维持不随时都要干呕的状态。

随后她被带到军营附近的小广场上,那里整齐地站着几十号人。她们衣衫褴褛,神色各异,眼睛黯淡无光,看上去和难民没什么区别。但当女人们向她敬礼时,克洛丝竟然感动得热泪盈眶:她感觉到某种陌生的熟悉正在苏醒:没错,是“家”!在离开出生和成长的地方这么久、这么远后,她终于回家了。

“我会负责训练你们,你们也将和我并肩作战”克洛丝擦去眼泪,对面前身材高她一头、年龄也比她大得多的女人们说;个别女人发出不屑的啧啧声,但克洛丝不予理睬: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家庭,她需要精心呵护才行。

担任士官已经三年有余,克洛丝将自己的幸存视为一种幸运:连队里的女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曾经蔑视她年龄的自傲者早就在叛军的猛烈火力下尸骨无存,或者因为违规而被公开绞死。只有她依然活着,以士官的身份率领新加入的女人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早前的经历让克洛丝意识到战争并非凭借蛮力与一腔热血能够取胜,因而她非常重视战术训练与配合。她像爱家人一样爱自己的连队,总是对队员们严格要求,努力确保每个人都以最佳状态投入战斗,并以最小伤亡取得胜利。

与连队成员之间的微妙感情深刻改变了克洛丝的精神和健康状态:对食物的病态迷恋逐渐消退,对家庭的依恋重新填满她的心房;胃病奇迹般地自愈,要知道她从未从医生那里得到过任何药物支持。被征召进仆从军的不止有年轻女人,也有年龄与她母亲相仿的中年妇女;对后者而言,未成年的克洛丝真就如同自己的女儿一般惹人疼爱。她们会将克洛丝搂在怀里帮她打理头发,或轻声哼唱儿歌,或讲述自己女儿的故事,好排解心中乏闷。

为争取她们的信任,克洛丝收敛起自己残暴的一面,不再虐杀俘虏,并在战斗结束后同女人们一起为阵亡的队友默哀。这在其他连队看来简直不可理喻:仆从军伤亡率极高,大多数女人之间都只相处过个把月乃至数日,怎会有心思去缅怀一个连名字都记不住的陌生人之死?

为了帮助女人们克服对死亡的恐惧,同时也是出于维持士气的目的,克洛丝对连队成员的内务提出非常高的要求:她不允许自己的队员以邋遢而肮脏的面貌走上战场——哪怕死去也要死得漂漂亮亮。当然,血腥无情的战场总会给她以现实的打击:没有谁能在漫天炮火激起的尘土中保持一尘不染。但克洛丝依然要求女人们尽可能频繁地清洁身体、换洗衣物;她还曾向占领军申请下发统一制式的服装,但此类请求都石沉大海。

一个温情脉脉的连队显然是占领军所不希望看到的;克洛丝不久后便被调离仆从军,去往另一个战场:占领军军官非常确定她会在那里找回对同胞的仇恨。克洛丝依依不舍地告别与她相处不久但亲如家人的女人们,坐上去往另一条战线的列车。在列车上,她获知她的申请终于得到批准:新的军服送到她面前。

制式军服呈黑白两色,主体是长及脚踝的黑色连衣长裙;此外还有一条披挂在身前的围裙,下摆稍微比长裙短一些,布料平整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克洛丝忽然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类似的服装:没错,是厨师。她苦涩地笑了笑:绕了这么远,自己终究还是没能逃开吃的梦魇吗?

“穿上看看”军官说,从储物间取出一面全身镜。

于是克洛丝换上新衣服:她对战前幸福生活的印象已经很淡,因此在她的记忆中,这就是她此生最精美的衣服。当身上的旧衣服被纯粹的黑与白所取代,她兴奋地原地转圈,让裙摆微微飘起再落下。

“太美了!谢谢……”

“不用谢我”军官打断她:“对你将要踏足的地狱而言,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送别礼”

“……地狱?”

她很快就会明白军官是什么意思:开明民治国,在与南方联盟长达一年半的边境摩擦后终于大举发动进攻,短短一个月时间便已跨过国境线,向南方联盟纵深进发。虽同为圣凯妮亚族裔,但开明民治国对南方联盟的平民可没有一点手软。军队过境之处,无不是被屠戮殆尽的村庄和被焚毁的农田。比镇压叛乱更血腥的战争引发更大规模的难民逃亡,克洛丝和军官刚出火车站就差点儿被汹涌的人潮冲散。

“抓紧我!”军官高喊着,“走丢问题就大了!”

两人在人海中艰难前行,终于挤进一辆吉普车。上车后,前排的另一名军官回过头来,看着身穿黑白长裙的克洛丝,愉悦地吹口哨:

“哟,你去蒙属凯妮亚啦?”

“没有,为什么这么说?”

“不去蒙属凯妮亚哪里买来这么可爱的女奴?另外我要提醒你,买卖人口和带家仆到军队报道都是违法……”

“她不是女奴!这是南方联盟刚组建的军队的制服,虽然确实参考了近代女仆的着装风格……”

“还是上头会玩”前排的军官转回头去,命令司机开车。

……

“这套衣服,是按照奴仆的穿着设计的吗?”克洛丝有些难以置信,她甚至有些后悔,想要脱掉裙子;但是她的旧衣服留在列车上,再也取不回来了。

“当然不!别听他瞎说……”军官头都没有转向她,显然对她的失落并不在意;“有一套衣服穿不错了,你看开明民治国那才叫糊弄……”

稍后,在一场战犯审判大会上,克洛丝首次认识到所谓开明民治国的“军装”:那是一种被称为“三点式”、极为暴露的内衣,看上去简直和没穿没多少区别。看到她们近乎赤裸的身体在绞刑架下挣扎,克洛丝忽然信心大增:面对这群连衣服都穿不起的少女,她肯定能轻易击破她们的防线。

然而她还不能立刻上战场:国与国之间的交战比她想象中复杂得多,单是战争形式的变化就令她难以接受。

居然不能躲在战壕和掩体后面射击?!居然要排成单排横队,用身体面对敌人的火力?!就连新配发的步枪也是……小得简直像儿童玩具。克洛丝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崩塌: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一套如何在废墟中穿插的战术体系,却要被这该死的规则抹得干干净净、从头开始。

她接手的新兵大多比镇压叛乱中的女人更加年轻,听她们说,不少人都是辍学的学生。克洛丝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毕竟她自己就是一个在战争中失去一切的孩子。她有种直觉:年轻人比中年人学得更快、更能适应战术的变化,何况这些新兵还没有从战场上带下来的旧习。在简短的自我介绍结束后,新兵的热情让她确信:自己的进步会比想象中要快得多。

在她接受训练期间,开明民治国短暂地与南方联盟达成停火。这并非出于开明民治国的仁慈,而是其后控制两国政府的列强之间的交涉:开明民治国的突袭已经深入南方联盟领土数十千米,造成数百个村庄的彻底毁灭;南方联盟急需时间组织力量对前者实施反击,否则那片白地就将成为开明民治国事实上的领土。为此,布述亚在国际机构向艾尔瓦特帝国提交照会,申请停战——当然,这些都是克洛丝所不知的。

战斗在克洛丝转移至新军后一个月打响;这么短的时间远不够她和新成员磨合至完美。一些习惯——如听到枪响后立刻趴下寻找掩体——过于顽固,让她挨了不少嘲笑。连队新成员不会知道她曾与叛军的密集火力做出多么艰苦的斗争,也不会理解她惜命如金的“怯懦”缘何而起;但将连队视为家庭的关系更阻止克洛丝严厉惩罚她的队员。她总是安慰自己,等她们见了血,一切轻蔑都会被扭转的——如果她们没有死在第一场战斗里的话。

集结哨声响起,克洛丝以最快速度从床铺翻身而下,到军营外集合;一路上翻飞的黑白裙子仿佛让她坠入老电影。最终,几支连队在军官面前站定,听他进行战前动员。

“士兵们!你们为国光荣献身的时刻到了!这将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但是你们不能逃避!开明民治国的恶魔侵占我们的领土、屠戮我们的人民,是时候对她们予以反击!太阳落山之前,我希望看到你们夺回这片战场的控制权,并把敌人的首领带回来接受审判!

“但在出发之前,请收下我的敬意:食堂向你们所有人开放,这将是你们从未见过的丰盛早餐!”

克洛丝的心砰砰直跳:她知道临战前开放食堂意味着什么:接下来的战斗会非常艰难,损失会极其惨重,很多人可能就此一去不返。但她身边的少女显然没有这种意识,都兴奋地讨论着食堂能提供什么新奇菜肴呢。

果不其然,还是原来那几样;味同嚼蜡,但好在量管够。在饥饿边缘挣扎的少女们顾不上饭菜多么难吃,风卷残云般填饱肚子,然后重新列队,在士官们的率领下走向战场。

大地还温热着,但太阳却已接近西侧地平线;残阳如血,映照着被鲜血染红的战场。不,这不是战斗,这是一场单边倒的屠杀。

开明民治国军队身穿看似简陋的衣装将克洛丝连队杀了个片甲不留:短短几轮齐射,克洛丝便绝望地发现自己和敌人的差距:双方的命中率根本不是同一水平。己方伤亡过半,而对方才倒下寥寥数人。她听到敌指挥官的口号:她们正准备刺刀冲锋。也许自己可以用这短暂的空当弥补一些差距……克洛丝想着,命令少女们再进行一轮开火;但弥漫着血腥和硝烟气味的空气给每个人都带来极大心理压力:身边的朋友一个个倒下,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是否就会轮到自己……绝望在队列中发酵,她们的最后一轮射击杂乱无章。

“快……上刺刀!”克洛丝声嘶力竭地吼叫,却无法阻止少女们停下脚步甚至后撤:她的命令已为时太晚。敌人距离她们只剩十步之遥,在奔跑的速度下冲到自己面前只需要几秒钟。克洛丝慌了神:倒不是她害怕死亡,而是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战败。

长久以来,她一直坚信自己的幸存多少带有些幸运因素;然而就眼下的情况,她的好运似乎走到尽头。

喊杀声震天响,她能清晰地看见敌军少女眼中的怒火。她们沾满汗液的皮肤在斜阳的映照下像是弥散着一层光晕,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彻底击溃克洛丝连队的士气。少女们四散奔逃,或是干脆呆立原地,成为敌人的活靶子。她听见刺刀穿透血肉的声音,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克洛丝绝望地闭上眼睛,做好刺刀扎进胸膛,然后带着悔恨死去的准备;但疼痛终究没有发生,只有少女吃痛发出的惨叫和用力送出刺刀时的呼声回荡在耳边。——迎面扑来的少女竟然选择放她一马,多么讽刺。

许久,她终于睁开眼睛,眼前的场景令她头晕目眩:身穿黑白长裙的少女杂乱地躺在地上,她们身前的围裙被鲜血浸透;一些少女的衣服被撕烂,露出其下触目惊心的伤口,仍汩汩地向外流淌着鲜血。个别少女还未完全死去,或痛苦地抽搐,或手脚并用地试图从缓步逼近的追击者手中逃脱。追击者——也就是敌军少女——则放声大笑,享受着战败者最后的哀伤与绝望,再用刺刀一点点杀死她。过程无疑极度痛苦,克洛丝分明听见她临死前哭喊着请求饶命,却最终都归于沉寂。

当身穿三点式的开明民治国指挥官走到克洛丝身前、用佩刀直指她的喉咙时,克洛丝知道一切都宣告结束。她乖乖地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示意投降;敌指挥官满意地收刀入鞘,命令另外几名少女将她捆绑。她们的力气很大,勒得克洛丝胳膊疼;但她也知道这是自己战败的必然结果:很有可能,她的生命也将随着这场失败的战斗迎来终结。

被俘的不止有克洛丝;另外几名一直在东躲西藏、最后也没被虐杀的少女也被从藏身处揪出来,一起被捆绑着丢在敌营的小广场里。几名少女跪坐着,身上的长裙早已沾满泥土,再也没有什么黑白分明,只有难看的土黄色杂糅成一团,从头到脚覆盖她们的全身。

她们是战俘,不久后,经过简短的审判,成为战犯。听到战犯二字时,克洛丝的心仿佛不会在跳动:她分明记得上一次提到这个词是在什么场合:不,她不想被绞死。

“不要、不要”在两名少女抓着她肩膀将她拖走时,克洛丝有气无力地哀求;另外几人的挣扎有大有小,最夸张的一个踢掉鞋子、撕破裙摆。当她伤痕累累的双腿暴露在众人面前时,她们哄堂大笑,丝毫不在意几个将死之人的感受。

克洛丝等人被拉到一堵矮墙前跪下,面对矮墙。克洛丝没有看见绞刑架,但这根本无法缓解她心中的恐惧:谁知道开明民治国又想出什么奇怪的虐待方式来?说不定要拿她们练习射击呢!那样的话……恐怕比被绞死还要痛苦得多。

她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她稍微侧过头去查看,发现身后的少女正在摆弄一杆步枪;那步枪的形状很奇怪,枪械顶部有一个大大的圆盘,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

“不,先瞄准旁边的那个……对,好,预备——”

克洛丝听到身边少女的抽泣;毫无疑问,她自己也恐惧到了极点。可是不知为何,她现在根本哭不出来,是作为“一家之主”的责任吗?可她根本不必这些孩子大多少岁……她知道自己对这一切都无能为力,因而备受良心的折磨:是的,现在的局面正是她的轻敌所造成……

密集的枪声响起,密集如撕裂布匹;她的左侧爆发出一团血雾,一名少女应声而倒,身体上显出数十个弹孔。她的脸朝向克洛丝的方向,半睁着的眼中仿佛在质问她为何没能让自己活下去;可是克洛丝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眼睁睁看着少女的抽搐逐渐减弱直至停止。她身下的血泊缓慢扩散,又被泥土吸收。

第二簇枪声骤然响起,她右侧的少女也倒在地上。她的死亡是那么突然,没有给她任何支撑身体的机会,就这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克洛丝察觉到右侧少女的头颅有些变形,定睛一看,竟是少女颅骨被子弹掀飞、脑组织溢出、眼球耷拉在眼眶之外的惨状。

克洛丝突然感到极度反胃,大口呕吐,痛苦不堪。她一直吐到肚子里空空如也、口中满是酸涩的苦味才勉强停下。在胃病痊愈这么多年以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吐成这个样子。她猜测到自己为何如此:自从失去父母后,她一直在寻找一个家;当她终于找到家——连队时,却又被强迫看着自己的家人惨遭虐杀。这何能不令她感到痛苦?克洛丝甚至天真地认为,哪怕子弹直接打中自己的身体都不会再有这般疼痛——当然,不久后她就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又是几次密集的枪响,直到除克洛丝外每名战犯都被枪决。有些子弹打得很准,被杀的少女几乎立刻失去知觉;另一些则打得稍有偏颇,少女在剧痛中挣扎、抽搐、呻吟,哀求能让石头落泪。但最后,她们都死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以最屈辱的姿态死去。广场突然安静下来,每个人的目光都落在最后的战犯,克洛丝身上。她们期待刽子手以完美的枪法结束这场处决,克洛丝也希望她让自己少遭些罪。

枪声响起,一如既往地好似撕扯布匹。疼痛从身体各个地方传来,大腿、腰肢、胸口、双臂,她的体力仿佛被贯穿身体的子弹迅速夺走,根本没有时间做出防御姿势便直挺挺地摔在地上,微小的砂石划破脸颊,微微发育的胸部也挤得难受。她能感受到身体的热量正在流失,以血液的形式浸透长裙和土地,带走她所剩不多的生命。此外,还有种奇怪的感觉……糟了。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胯下的温热并非来源于出血而是小便失禁时,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脸红:大失血令她面色苍白、颤抖不止,血液灌进肺部令她窒息。她痛苦地抽搐着,想要夹紧双腿避免尿液流出,却是徒劳无功;尿液继续在她身下扩散,然后与血液相交融,一同渗进泥土。

人生的一幕幕场景在克洛丝眼前飞速划过,而她无法抓住其中任何一个;她好像激流中的浮萍,被时代裹挟着前进,直到最终粉身碎骨……更可悲的是,她从未在其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避风港。在愈发沉重的困倦里,她的眼睑不住地打架,最终停留在半睁开的状态,望向不远处她曾视作家人的少女尸体。

少女并非主动,而是被迫放弃求生之希望:她的呼吸在咳血中变得愈发困难,因为鲜血灌进肺部令每次呼吸都如同刀割般疼痛。克洛丝在绝望中死去,她的死后抽搐异常剧烈: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像是离水的鱼最后一次挣扎。随后,她的身体彻底归于寂静。

尾声

“怎么样,我带来的枪不错吧?”一名占领军士兵将腿搭在桌子上,问坐在桌子另一侧的少女。

“很好,但……”

“想不想拿着它上战场?有了它你可以战无不胜!”

“对不起,但我觉得它并不适合我……”桌子对面的少女将机枪推回士兵面前:“它好重,拿起来我都走不了路……要不,您还是把它交给别人吧”

“切……”士兵不屑地收回枪支,检查膛内余弹:“可以滚了,你个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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