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泡在培养液中的银白发少女睁开铁灰色的双目，从脖子，到手指进行了一些活动；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围，直到在晦暗的实验室门口看到了一位白发猫娘的身影。

她抱着一本书，瘦小的身体被白色的实验服包裹着，啪嗒啪嗒跑到培养罐前端望着自己。

“你好。”她说不出话，只能用大脑电信号传到机器上，在培养罐前的液晶显示屏打出文字用以交流。

“他们都叫我博士，你叫什么名字呢？”她笑了笑。

“我叫AMa-10。”

猫娘笑着回答她。那是孩子纯洁无瑕、富有好奇心的笑容。

凯尔希已经工作了72小时，颤抖着身体一路扶着墙壁回到了办公室；这次的病人比她想象中的棘手，全身多处骨折、脏器破损，而且破损的脏器还长有矿石病结晶，手术台上的她高度紧张着神经，绷直肌肉，最后手术成功，线缝完的那一刻她差点倒地，因为这72小时的手术里她完全没空服用理智药剂，已经几乎是作为菲林肉体的极限了。

她从办公桌摸出一盒理智药剂进行服用，让神经平缓了下来，刚想坐在椅子上小憩一会，机械门被打开的声音，让合上的眼睑睁开。

“72小时不服用理智药剂高强度不眠不休工作，凯尔希，你比我想象的还会懂得自残，嗯？你甚至不愿意直接通讯让我来支援你进行手术，你很懂得自残我算是知道了。”看到是博士，她丝毫不顾面前人的愠怒，双目又闭上了，她早就料到博士一定会来呛她几句“又不好好休息，能复活就是好是吗？”“多休息一点，这片大地又不会因为你的休息而毁灭。”她已经养成了良好的自我应对机制——无视。但也不完全，无视到位。因为她的声音，太像特蕾西娅了，声音也就比特蕾西娅低了那么一点点。

“睡也别睡在这里，好吗？”博士的语气还是软了下来，她抱起凯尔希，她总是不好好吃饭也不好好休息，身体轻得她这个肌肉萎缩的废物都能轻易抱起。

“我就在那里休息就行，待会有要事你来解决？”菲林的声音有些发虚，她确实需要休息了。

“不是不行。”铁灰色的双眸充斥着威胁的气息，如果她不去好好休息，博士会选择动用罗德岛的最高权限去给凯尔希放个假。哪怕她不愿意，把她囚禁也好，总之她需要休息。

这是她被制造出来的第一千三百七十五天，每日在这个白色的研究所学习、实验，她学什么都很快，研究人员对她总是赞赏有加。在她的小小一方世界里，这个地方总是亮堂堂的，直到她误打误撞走进了锡维女士办公室的暗门。

很美丽。这是她的第一想法，这是她在各种各样的书籍里都没见过的美丽，她识得文字之美，也理解公式的美，更是触摸过肉体的美，那么她面前的人，则是三者兼具。脸是被精心雕刻一般的，五官端正又含带锐气，肉体大概是雕刻家的一些趣味，那对胸乳并不大，但是身体线条流畅优美且身形高挑。

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想要去触摸，那就奔跑过去，仔细的看看吧。于是她活动身体，抱着刚刚从图书室借来的图画书跑了过去，稚嫩的小手触摸着冰凉的培养罐。

“我叫AMa-10。”

面前的人身上插着管子，但是丝毫不影响她在这狭小的培养罐活动，她下沉，来到AMa-10的身边，比AMa-10宽大的手掌隔着玻璃触摸着她稚嫩的小手。仔细端详着她精致的脸与身体，脸上不免泛起了一丝红晕。

“AMa-10，你在干什么？”苍老威严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她转过身，是她的制造者之一——锡维。

“锡维女士，总是对小朋友太严肃是会大大降低孩子理解您良苦用心的能力哦。”她在液晶板上输入了这么一段话，让锡维叹了一口气。“而且多生气会大大缩减您的寿命，虽然我们的技术已经能让您活到三百岁以上仍能保持健康，但是上百岁后频率过高过烈的情绪波动也是一剂毒药。”

“我没有生气。”她蹲下来摸摸AMa-10的小脑袋，“记住了，她说的挖苦人的话可以无视掉。”

她慈祥的笑着看着两人，这都是她的最高杰作，但是她感觉得到，要么是她的时间不多了，要么是这个星球的时间不多了。她再次叹了气。

“这是我个人的最高杰作，你可以叫她——博士。”锡维向她介绍着，而罐中之人挥了挥手，温柔的笑容让小小的猫娘绷直了耳朵。

博士给凯尔希清洗干净了身体离开了她的房间。她的房间在办公室的一处暗门，她太熟悉这里了，哪次凯尔希累得昏倒不是她捡回去的呢？博士拉开凯尔希办公桌下的抽屉，里面是两张拉特兰十年甜品畅吃券，这大概是教宗给她的，还有一份发自罗德岛萨尔贡办事处的工作报告。她顺走了资料与畅吃券，将资料复印一份新的塞回了办公桌。

不出意外，凯尔希接下来要去萨尔贡处理点事。

她漫步在罗德岛舰内，脑中一直是凯尔希的事。她知道她恨她，她是杀死特蕾西娅的凶手，而特蕾西娅在她心中的比重又是如此之大，博士靠着失忆躲过了谴责，这不是她希望的。如果可以，她想要赎罪，她曾经给过凯尔希一次杀掉她的机会。

“为什么呢凯尔希，杀了我，你就能为特蕾西娅报仇了。”她露出脖子，将Mon3tr锋利的爪子对着自己的后颈，她笑了，只要它的爪子扎下来，她必死无疑。“你留着我，是在折磨我，也是在折磨你自己。”

因为她爱着凯尔希，但是凯尔希没有一刻爱着她，不重要，只要她爱着凯尔希就够了，内心的空洞补上与否不重要，你被人爱着就好了。我是有多么希望能去到一个你爱着我的时间线啊。她笑着闭上了眼，等待着凯尔希的审判。

双唇的贴合让她睁开了眼，是的，凯尔希吻了她，内心的一些东西正在崩塌却又在毁灭，她感受到了飞羽兽的啼哭，大地的毁灭与重构只在呼吸之间。你明明是那么的恨我。炽热的泪水划过面庞，这是她第一次哭泣。被凯尔希憎恨、恶言相向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流过泪水，被自己最爱的人恶语相向换谁都难受。

“凯尔希……我爱你。”

博士敲了敲菲亚梅塔和莫斯提马的宿舍门，打开门就是一股鳞丸和披萨的味道。

“能委托你们一点事吗，我的朋友。”她亮了亮手中的甜品畅吃券。

“要我说，你有时候比凯尔希女士还疯狂呢，博士。”莫斯提马拍了拍好似刻意留着的位置，博士识趣的坐下，将报告递给菲亚梅塔，主动的拿起一块披萨送入口中。

菲亚梅塔在脑中回忆着萨尔贡的地图，老实说，她去萨尔贡的次数并不多，毕竟没什么信需要莫斯提马送到萨尔贡，她跟着莫斯提马也就去过一两次，那里的风土人情算不上太好，也就雨林一块的人比较朴素且热情。

“你早就知道这事了？”菲亚梅塔转向看着莫斯提马。

“略有耳闻，那天给凯尔希女士送信的时候看到了，就摆在那里，要我说，就我们三个人，去偷萨尔贡实验室的研究样本，是不是有点难办啊。”这个实验室被罗德岛驻萨尔贡办事处的人打上了危，里面的研究样本，原本是罗德岛驻萨尔贡办事处的，但是被人袭击，样本也趁乱被人抢走了。

“我会申请15天的假期，带着你们一起去，拜托啦我的好homie。”博士试图对菲亚梅塔卖萌以换取合作。当然，这个是莫斯提马教她的。

“莫斯提马你又乱教了什么鬼东西给博士。”菲亚梅塔拉扯着莫斯提马的脸，“哈啊，我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你呢？”

“我ok啊，十年甜品畅吃券不去是傻子。”莫斯提马笑了笑。

博士信得过这两个人的身手，而她们也信得过博士的指挥能力和作战技术。这三个人建立友谊那是相当奇怪，起初只是作为外援帮忙，结果莫斯提马和博士在一次作战中聊上了，一边打一边聊相当游刃有余，把菲亚梅塔吵得差点想炸了她们两个。

“天气不错，风景也挺好的。”

“那确实，这片明明是块荒地，居然那么山清水秀呀。当然，待会变成人堆也是一等一的好看。”

“只可惜空气要被血腥味污染咯。”

所以在罗德岛舰上，博士不是在凯尔希身边，就是和菲亚梅塔和莫斯提马混在一块，偶尔与企鹅物流的一起。

AMa-10长大了，她在窗边看着她学习着医疗知识。她已经从那个封住她一百年的小罐子里出来了两年，而Ama-10也在这两年里，长成了青春期的曼妙少女，不愧是人工实验体。

“AMa-10。”她轻轻唤了一下她的名字，她惊喜的回过头看着她。

AMa-10很喜欢她，因为她很有趣，说话也和这里死板的大人不一样，风趣幽默的说话方式与温柔的声音，敲击着AMa-10小小的心弦。

“又来捣乱！”锡维将笔扔向她，很自然地就接下了这支笔，然后转了起来。

“老锡维，扔的不准啊。”她笑意盈盈，而台上人也只是叹了口气拿了一支新的笔。她坐在AMa-10的旁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一边摸着她的长发，一边听着老锡维给她讲过的这些东西。

“话说老锡维，你真的没考虑给我们可爱的小AMa-10取个名字吗？一直以实验代号唤她不好吧，你看隔壁项目组的DWDB-221E非活体项目都有个好听的名字，额，叫啥来着。”

“文明的存续。”AMa-10很快的回答了她，她也搓搓猫猫脑袋。

“哈啊，他们这么做简直荒谬，根本救不了处在边缘崩溃的我们。”

“别说这个，”她打住了老锡维的悲观，活的越久越悲观，越离世界终焉更近越是这样。“给AMa-10取个名字吧。”她笑了笑，试图缓和老锡维的悲观。

“你这熊孩子……你来，她和你亲。”老锡维将笔撒手一扔。

她无奈的笑了笑，看着小猫期待的绿瞳，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你的名字，就叫凯尔希吧。”

凯尔希，多么好听的名字。

她在梦里看着博士，那时的她，嘴边还没有被源石炸弹破片划破的炸痕，眼睛也没有那三条疤痕，鼻梁和眉骨也没有长长的刀痕。那时候的她是完美的，不负最高杰作之名的，她也一直憧憬，爱慕着这个姐姐。以至于发生了背德的故事。

现在的她和过去第一次长期相处时早已然有了天差地别的差距，但是为什么，明明失忆了，却更接近她心目中那个，最高杰作的姐姐模样，明明她杀了特蕾西娅，她在那时候就应该一直恨着她，可是为什么却不能彻底的恨她。而一直本该埋藏于心专注于拯救大地的感情再一次被挖了出来。

凯尔希。

第二次长期相处，她已经是恶灵了。和普瑞赛斯相处的那段时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以前，她总能从她身上找到同类感，因为她们都是人工造物，又是老锡维的天才杰作，有她在，她总是感受不到孤独。可现在，冰冷的语气、冰冷的作战方式，让她陌生无比，一阵空落落的感觉，在她杀死特蕾西娅后，彻底崩盘。你已经不是她了。

“凯尔希，也许你以前认识我，但我现在，不是她。”在她吻上博士后，这句话明明是刺痛她心的，但是却又有一阵诡异的温暖。

“你爱着的，不会是现在这个失忆的博士。”

但你在高兴。

“你一直在这里。就对了。”凯尔希的语气淡然。好像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但我会一直是你的同伴，凯尔希。”

“玩兢兢业业几乎无休工作那么久了，申请十五天的假期不过分吧。”博士将假期申请递给凯尔希。

凯尔希仔细审过一遍后在上面签下了名，“十五天后正好也是定期检查的日子，记得来医疗部报告，注意安全。”

博士拿走签好名的假单离开，去到了载具库门前，莫斯提马和菲亚梅塔等着她了。

“走吧。”

莫斯提马负责驾驶，博士在副座听着莱塔尼亚的悠扬旋律睡着，菲亚梅塔则是在后座保养铳炮。罗德岛这次驻足的地方离萨尔贡很近，驱车不过三天就到了萨尔贡境外，她提前伪造好了身份与入境文件，萨尔贡没有哥伦比亚那种技术去严查，很快就进入到了境内。

但是驾驶到罗德岛驻萨尔贡办事处还得两天，博士百无聊赖地玩起了莫斯提马口袋里的烟盒，给菲亚梅塔表演了精湛的转笔技术。

“有够无聊的。”菲亚梅塔评论道。

“哈啊，我们这次是偷溜出来的，东西带的也不多，时间充裕的话我肯定带扑克和火锅什么的来了。”

“哈啊，哈嗯嗯……博士…”凯尔希躲在房间里，脑海里尽是博士的裸体，手上撸动着被性欲望支配而立起的性器。

青春期春意萌动的少女总是这样，对成熟富有魅力的人抱有不成熟的恶欲；老锡维在设计凯尔希的时候并没有打算给凯尔希加男性的生殖器官，可惜当时素体有限，只能给凯尔希使用带有男性生殖器的下半身，随后技术进步，凯尔希就变成了男女两性共有。

“嗯哼？我的小凯尔希正在干坏事呢？”凯尔希的身后传来她的声音，惊吓让她泄出了精液。

“不、不是的，那个……”

“没关系，小凯尔希长大了。”她握住凯尔希的小肉根，用嘴含住了她的小生殖器。那张富含性魅力的脸现在看来更加性感了。“会有这点欲望也正常的嘛，可别变成老锡维那样两百多岁了性欲都没有了哦。”

仅仅只是吞入口中，就让初经人事的小实验体像初生的小鹿一样颤抖着身体，小小的性器非常敏感，舔弄舔弄端头，包裹吸吮着柱身就让凯尔希忍不住稚嫩的娇声，她的手紧抓着白色的被单，手指微微泛白。

果然还是敏感的小性器，不到两分钟就射出来了，她咽下稀薄的精液，脱去了实验体统一的衣服。

“凯尔希，来吧。”

她们都知道怎么性爱，但是都源自于书籍的理论。凯尔希的小嘴吸弄着她的胸乳，从来没有得到过母爱的小实验体从面前人获得了那么一丝微不足道的母爱，她环抱住她的腰，稚嫩的小性器抬起了头，小手伸向她的腿间探找着阴部，还有些小肉的手捏弄搓揉她的阴蒂。

她把凯尔希抱在怀里，骨感的手抚摸着她的小脑袋，既然她从自己身上找到了母爱，那么再多给一点也无妨，让她多泡在温柔乡里，然后……爱上她。小猫的脸红的厉害，她不敢抬头看她的脸，只是默默地吸弄着她平坦柔软的乳房，面前的人身体开始发热，呼吸加粗，她感受得到凯尔希的紧张，于是抚摸着凯尔希的后背。

“不要怕，来吧。”

老锡维的两个最高杰作就这么交媾起来。

她抱住昏睡过去的凯尔希，她还小，她总有一天会变成能撑起救世责任的大人，而她会一直在凯尔希的身边。她感受着凯尔希的体温，很温暖，似乎从她的身上找到了未曾体验过的爱，泪水不自觉地流下。凯尔希，我爱你。

在与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与实验者做伴的一百年里，她是活生生的，有热情的孩子，凯尔希会因为她呛老锡维而欢笑，会因为她承受不住实验电流而流泪，会因为捉弄自己而生气，甚至有欲望，哪怕是对她的性欲也好，她自诞生起从来没见过，直到遇见了这么个实验体，原来这里还是有活生生的“人”啊。

凯尔希按照人类的算法已经18岁成年了，身体还有心智都发生了变化 。但是两人的情感没有发生任何变质，而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在一步步的升温与进化。她大概是她无聊的实验室生活里唯一有温度的火。

“老锡维，你很少单独这样跟我谈话耶，要不要去给你泡杯茶？让谈话看起来更严肃点？”她从柔软的座椅上起身，亲手泡了一杯玫瑰花草茶，她递给一杯，给了她的“母亲”老锡维。老锡维默许了。

“你知道你为什么和AMa-10一样，是我的最高杰作吗？”

她抿了一口茶，内心大约有了答案。

“你们虽然都被我们这群无聊的科学家设定好了各种各样的使命，但你们……是我创作过的，最有感情的实验体，是我当之无愧的最高杰作。”实验体只需要完成工作就好，不会过问，没有感情，但是老锡维，她一直没有孩子，漫长的百年科研生活占据了她生命的大部分，当她设计出博士，设计出凯尔希时，她觉得，这一定是她的最高杰作：她的孩子。

她笑而不语，默默喝掉了杯里的茶，这个茶是老锡维的珍藏，原生种植的玫瑰制的玫瑰花草茶已经是不常见的稀有奢侈品，现在都是人造、仿玫瑰的花草茶了。

“我现在，像个人吗？”她铁灰色的双眸炯炯有神的看着老锡维。

“你问问凯尔希吧。”老锡维也笑了，“还有这个，是我给你和凯尔希的礼物，收下吧。帮我告诉凯尔希：成人快乐。”她将那盒茶递给了她。她抿下最后一口茶，瘫坐在柔软的椅子上，漫长的时间已经带走了她，她活够了，然后走了。

“晚安，锡维•维涅斯特女士。”

凯尔希放下手术刀，博士请假已经过去了十四天，现在的博士大概是跟着飞行器前往卡西米尔看望玛嘉烈•临光或者去看骑士竞技了。毕竟她一直念叨着要去卡西米尔玩，凯尔希只能做这样的推断。

她脱去沾染血液的手术衣，回到办公室，接下来是闪灵代她进行后续的事情。她回到办公室的路上想了想，要不要带自己也给自己放个假带博士去拉特兰尝尝全部的甜品，每次莫斯提马和菲亚梅塔回一趟拉特兰给博士带了很多伴手礼，博士都很爱吃。

她感觉自己要是再不给自己休息一下，大烦人精一定会更烦人，每天都在耳边念叨卡西米尔怎么怎么好玩的。想到这里，凯尔希捏了捏鼻梁，回到办公室。

她打开办公桌抽屉，本该放在最显眼位置的拉特兰十年甜品畅吃券消失不见了，她翻找了许久都没有发现。她打开监控终端，看了许久才找到，原来是博士带走了那两张券，甚至调走了那份萨尔贡相关的资料，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立刻调动了prts的权限，将博士提交的电子版假条找了出来，看似和纸面版的一模一样，但是点击博士签名那一栏，一张任务出动与调动请求展现了出来，而且因为凯尔希签了电子假条名字的关系，那张任务出动与调动请求也被签上了名字。任务地点是：萨尔贡。

“啧。”

她必须立刻动身去萨尔贡，她实在是没料到博士居然擅自替她接下了夺回实验样本的工作，她动身前往罗德岛的载具库，打算直接动用罗德岛的私人武装飞行部队前去救人时。

菲亚梅塔开着载具奔回了本舰的载具库。

凯尔希立即下令罗德岛的精英干员动身前往清剿追兵，指挥将交由她来进行。

她们就三个人，连一个罗德岛规定的小队都算不上，在巨大的工厂实验室内狂奔。罗德岛驻萨尔贡办事处有内鬼，把她们的行踪暴露了，并且给了错误的实验样本的位置，导致她们现在几乎是在三个足球场六层高大的工厂实验室寻找着小小的一支实验样本。约等于要在偌大的大学里，找一个不知道掉在哪里也许是压根就没有的发夹。

“萨尔贡不挺穷的吗，怎么会有这么鬼大的工厂。”莫斯提马低声道，她们现在都躲在一个“空荡荡”的办公室里。

“这家工厂是哥伦比亚富商与卡西米尔的一位竞技骑士兼贵族合办的，当然大。”菲亚梅塔回忆着任务报告里的描述。

“该死，他们把信号切断了，根本联络不到罗德岛本舰。”博士将联络终端扔到一旁，将死在面前的研究员的全身都摸了一遍，好巧不巧，发现了一个单独频道的通讯器。她捏了捏嗓子，调试了一下通讯器。

“咳咳咳……我是北门的守卫……她们，她们已经带着实验样本逃到北门了，快、快去支援！小心那个拿着法杖的萨卡兹术士！”博士的表演功力相当到位，刚刚门外还在徘徊的脚步声一下子就都涌去一个方向了。

“什么鸡巴我就成萨卡兹了？”莫斯提马不乐地吐槽道，“我要申请堕天使人道主义保护。”然后被菲亚梅塔踢了一脚屁股。

“走，去通风管道，我刚刚在工作牌上发现了样本的位置所在。”

博士在这个设施里跑了一天躲了一天，已经对设施了如指掌了，接下来她们的计划是去到楼下这个位置拿到实验样本，然后前往载具多的西门，虽然那里重兵把守，但是不得不去夺取一辆载具逃亡。

“菲亚！开车！莫斯提马，拖延他们！”

“好！”

上了载具不代表就安全了，接下来她们要进行长达五天的狂飙离开萨尔贡回到罗德岛。博士已经困的不行了，一直靠理智药剂支持的身体早就顶不住了，13天没睡，眼睛布满了血丝，她抱着怀里的实验样本，指挥着菲亚梅塔的路，还要指挥莫斯提马拖延对方，大脑已经有点转不过来了。

啊啊，早知道不逞这个强，乖乖的跟凯尔希一起来就好了。博士这么想着，由于体力不支，空腹以及过度疲劳，最后还是睡了过去。

“快到罗德岛了，莫斯提马，坚持住！”

“哈哈！为了这个十年甜品畅吃券，还是要多撑着一下，对吧老伙计。”

“请把她交给我吧。”战斗结束后凯尔希接过扛在菲亚梅塔身上一直死死抱住样本的博士。确认了还有鼻息只是睡着后，转身就走了。

“相关的报酬我会让后勤部打入你们的账户上，辛苦了。还有，甜品畅吃券我不会回收的。玩得开心。”

她泡入漆黑的意识海洋里，看到了与自己一模一样却又截然不同的身影。

“你好啊。”

“你好，你是？”

“我是博士，是锡维女士的最高杰作。”

“我是罗德岛的，博士。”

“我知道，我一直在看着你。你看起来过得不太好嘛，石棺对你的副作用可真大，跑几步路就累的不成样。”

“哈哈。而且那玩意空气流通其实没多好，现在能呼吸新鲜空气真是太好了。”

“凯尔希过得好吗？”

“不好，每天不休息，每天拼死拼活的……当然，我也有责任。”

“嗯，你一直认为是自己杀掉了特蕾西娅，对吧。哎呦，她在我的意识躲起来后，就移情别恋了，哭哭。”

“她，额……你以前，和她很熟吗？”

“她爱死我了，每天躲在我的怀里睡觉的样子很可爱，可惜你看不到我的回忆，不然你一定会被可爱死的。”

两个意识哈哈大笑起来。

“我对不起她，我想要赎罪……她不可能爱我了，她爱的是你……或者特蕾西娅。可能也受到你的影响吧，我很爱她。”

“你再想想？确定是我影响你了吗？嘛肉体可能有肉体记忆，但是情感的记忆一旦归0就得重新开始了哦。”

“她……”开始顺着所有的经历、情感、报告，一点点的说出了对凯尔希的爱，那是多么的漫长，又是多么的短暂。

“我爱她的强大，她强大到保护了我，让我不受伤害，甚至替我挡下了特雷西斯的刀。我爱她的理性，她……活了很久，已经慢慢磨灭掉了感情，但是她的每一次理性判断都有着她强烈的感情，她真的是在用心的恨我呢。她很神秘，让所有人抱有对她的好奇心，那么，我大概是对她，最好奇但又最不好奇的那个。我爱着她这些令人不适特性呢。”

“她观察着这片大地，而我，眼里只有她。她累了，我会借我瘦弱的身子给她倚靠，她错了，我会毫不留情地反驳她。”

“她其实，也是个温柔的人啊……而且还担心过自己保护不好我呢，嘿嘿。”

“嗯，其实我的大情敌特蕾西娅，可是塑造了她这些品格的人呢。如果我一直在她身边，我只会绊住她的脚步，让她变成那些失去自我的长生种，她在漫长岁月里磨灭掉了很多事情，但是有些东西是特蕾西娅给她而我不能给的，比如，人情味，唉，真想给她送个花圈呢。”

“噗嗤。可别了，送面锦旗还差不多，送花圈多不吉利。”

“所以，你决定了吗？”

“嗯。谢谢你，博士。”

“不用谢，博士。对了，临走前跟你说个事吧。”

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凯尔希捋不清了。她看着躺在病床上呼吸贫弱的博士，她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容乐观，相当的不稳定，在确认鼻息尚存的时候，她简直激动得想要当场落泪。

我到底爱她，还是爱着过去那个她。凯尔希趴在她的床边，握住她的手，是温暖的。她总是给自己找事做，这次甚至只带了两个人去那么大一家工厂实验室带走被盗的实验样本，不吃不喝靠着理智药度过了七天。为什么？赎罪？

我其实很清楚，那并不是她杀的，是特蕾西娅的自己选择，但她在下意识的怪罪着面前人，我只是……想为自己的无能开脱。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早该认清这是自己的无能了，扎根于过去是没用的，不向前是拯救不了这片大地的。她呢？

凯尔希回忆起了记忆中的那个博士，她的温柔、风趣幽默，延续到了她的身上，但是变了，她没有当初吸引凯尔希那时的成熟稳重感了，现在的她，有着年少轻狂与稚嫩，这，是她与她最大的不同。

“凯尔希，我现在，是个人了吗？”

“凯尔希，我爱你。”

泪水沾满了病床床单，但她没有哭出声音，是生理反射不得不流下泪水，她见过太多生与死了，那些人的生或死好似大地的选择，她不能违背这片大地的选择。博士虽然可以“永生”，但是老锡维的一些看起来更像“人”的设计，可以让博士死于装置破坏或是……过劳死。她知道，现在的博士就是在过劳死的边缘与死神作着斗争。她死了，只会真正意义上的留下一个失去同类的……机器。凯尔希面无表情，泪水却一滴未停地从眼眶涌出。

“呼呼，凯尔希哭唧唧了。”虚弱的声音传来，凯尔希抬起头，她的眼睛已经微微发肿。

“你……”凯尔希有太多话想问了，千言万语汇成了一个轻轻的拥抱。博士愣住了，泪水几乎是本能性的抢过大脑涌出，太久了……太久了……

“凯尔希……我…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

我现在像个人了吗？

“来做个体检吧。”

“嗯。”博士出院后很自然地换上了体检用的衣服。首先撩起衣服倾听着心肺，一如既往的虚弱，但是可能因为那天的体力使用，多少有点活过来了的感觉。测量身高，170cm53公斤，和以前一样，瘦了。血液没什么大问题，有点炎症，多半是之前跟莫斯提马菲亚梅塔混的时候，吃了很多烤串，需要认真控制。

凯尔希摸了摸她的后颈，那是她“永生”的关键。那里面藏着一台维持生命的小机器，是老锡维的科研成果之一，这对于博士来说，是阿喀琉斯之踵一样的东西；没有受损。

“凯尔希……”她从背后抱着凯尔希，身上一丝不挂。

“嗯。”

她转过身亲吻着博士，博士也没有想到过一直如此性冷淡的凯尔希也有热情的一面。裸体对于凯尔希而言不算什么，她见过太多了，她记得肌肉的每一块用处，血管的位置，骨头的形状，早早的对这样的东西失去了性欲。

但是她对调情没有抵抗力，而面前人像是有肌肉记忆一般，一边用手在半勃的肉根打转，一边在她的锁骨与肩颈留下爱的痕迹，以前的她每次都抵挡不住这样的调情，现在也一样。

“我还以为你阳痿了，对谁都那么冷淡，这不还是能用的嘛。”博士笑了笑，呼出的热气让凯尔希有点犯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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