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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男×女,你×我(高h欢乐向),12

[db:作者] 2025-08-12 10:20 5hhhhh 3140 ℃

【番外:关于京城里的贵族们的那些事】

靖平九十三年八月,大爻昭阳——

“臻王兄,咱们这是要参加谁的葬礼啊?”

马车上,披着白麻孝服的小正太忽闪着大眼睛抬头问道,“今天早上看你心情不好,没敢问。”

“……是大爻的一位功臣。”

车头,同样披着孝服,年迈的老臻王伊邵怀听到自己的弟弟问自己,愣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听着邵荀,一会儿到人家里一定要有礼貌。”

“……我是皇子诶,放轻松一点总没问题吧……”小正太伊邵荀小声嘟囔道,没想到还是被老头子听见,劈手一记爆栗敲在他脑壳上痛得他吱哇乱叫。

“我也是,而且是皇长子!”伊邵怀严肃地训斥道,“但今天要去吊唁的这个人,可是当年亲手扶父皇登基的人!”

“……小话本里这种人一般不都没什么好下场的?”

小伊邵荀捂着脑袋还不忘嘴欠,“帝王登基之后不都是会疏远这种人的吗?”

“……”

伊邵怀只是皱皱眉,却没有否认,只是喃喃自语道,“……伯父是不可能被疏远的。”

“……?”

伊邵荀惊讶于自己没挨揍,呆呆地抬头看着喃喃自语的伊邵怀,隐约听到伊邵怀说道:“只是真的想象不到伯父那样的人也会寿终正寝……”

“……”

伊邵荀低下头,这老头子上年纪咯~

大爻的皇帝陛下寿命长得恐怖,这也是为什么看上去风烛残年的伊邵怀与小正太伊邵荀是兄弟。

而今天二人前去吊唁的人,也是这样一位寿数长得可怕的人。

虹阳侯,程笃锡,早年助当时的小王爷登基的股肱之臣,于靖平九十三年过世,享年一百零七岁。

“再过一个月,就是父皇的百岁寿辰了。”

伊邵怀低头看看天真的伊邵荀。

自己也曾是这般年少无邪。只是自己终究不是父皇、虹阳侯那般可享超越常人的寿数,如今年过八十的他看上去甚至比自己的父皇还老。

因此皇长子伊邵怀自知无缘皇位。纵使陛下突然驾崩,自己这般年纪还能坐在龙椅上多久呢?

伊邵怀深知短时间内龙椅之上连续换人恐怕会引发朝局不稳,给外族可乘之机,因此早些年便退下储君之位,转而扶植自己这个年纪最小的皇弟——胤王伊邵荀。

何况伊邵荀这孩子聪慧,怎么看都是个当皇帝的料子。

就是偶尔会流露出些暴君的苗头,然后被伊邵怀当头棒喝。

简陋的马车轧着路上的车辙,穿越闹市,到了虹阳侯府。

“臻王殿下。”身披粗麻的程孰见到马车上的人,弯腰行礼,注意到伊邵怀身边的小伊邵荀,又冲着伊邵荀行了一礼,“胤王殿下。”

“节哀……”

“这不是大侄子嘛!”

不等伊邵怀寒暄,伊邵荀却早已抢先一步上前,不满地拍打着程孰的肚子,“怎么叫这么生分呐!叫叔啦叫叔!”

“喂……!邵荀!不得无礼……”

“好好,叔,胤王叔,行了吧?”

伊邵怀伸手要阻拦,程孰却也先他一步,耷拉着眉毛苦笑着架起伊邵荀的胳膊将他抱起来,“哟……王叔沉了啊?”

“……唉。”

伊邵怀叹了口气,无奈地训斥道,“你爷爷葬礼上你也这般没个正经。”

“嘿嘿……不用这么严肃,臻王叔。”程孰拍拍伊邵荀的后背,“喜丧,老爷子走的时候没病没痛,头天还喝了二斤酒呢……”

说到这,程孰也不禁喟叹,“晚上见他喝得多了,劝他他还不乐意,念念叨叨的说什么临到最后了还不让他再多喝几口,结果……唉……”

“……老虹阳侯?”被抱着的伊邵荀听完这些话,也反应过来今天要吊唁的人是谁,“伯父他……?”

见程孰点头,伊邵荀先是嘴角抽搐了一会儿,紧接着鼻子一酸,挣脱程孰的手冲进灵堂,把路过的丫鬟吓了一跳。

“……谁家的小孩啊,乱跑乱窜的,也不怕摔死。”

丫鬟没好气地小声诅咒道。

“他爸要是知道你这么咒人家,非把你满门抄斩不可。”

身后穿着孝服的程逸铃笑着踢了她一脚,“把嘴闭上别乱说话。”

“怎么着?他爸是皇帝啊?”

丫鬟不屑地说道,“斩就斩呗~反正我也没有九族,唯一的亲人就只有我的主子,我可爱的小少爷啦~”

说罢不由分说地抱上来,被程逸铃嫌弃地推开:“去去去!葬礼上你也没个正形!而且你说对了,他爸还真是皇帝。”

“……那你一口一个他爸他爸的,岂不是大不敬?”凤仙反咬一口,“满门抄斩哦?”

“那没办法,我跟太皇爷爷关系好~”程逸铃掐腰得意忘形地鬼扯,“哎呀不理你了,我去看看那小鬼哭晕了没有。”

“……”

凤仙好气又好笑地目送程逸铃走远,撇着嘴角左手掐着腰右手兰花指,一副妖娆贱货的样子,姿态夸张地模仿着程逸铃:“我跟太皇爷爷关系好~茄……”

……

“我c……真哭晕了!?”

见伊邵荀抱着棺材一点动静都没有,程逸铃戳戳他的肋骨,发现毫无反应,连忙把伊邵荀从棺材上扒下来,一只手学着影视剧里的做法掐他人中,不曾想手指上却抹了一把鼻涕。

“噫哕!恶心死了你!”

程逸铃嫌弃地抓起鼻涕虫的衣角帮他擦干净,顺便把自己的手也擦干净。

“嘿!?说谁恶心呢孙子!”

伊邵荀听到程逸铃的话暴怒地跳起来。

“哎哎哎,小小年纪这么不学好呢?好好说话不许骂街!”程逸铃蹲下来掐着伊邵荀的鼻子教训道。

“谁骂街了?我比你爸大一辈,你可不就是小孙子?”伊邵荀毫不退让,被程逸铃掐着鼻子嗡里嗡气地说道。

“嘿你还来劲了?弹你鸡鸡哦?”程逸铃气急败坏,作势要弹他。

“来啊?有胆试试……啊呼!?你!你还真……啊!!”

伊邵荀吃瘪,不停地找机会还手,却不停地被程逸铃反复拿捏。毕竟年龄比程逸铃小,就算程逸铃丝毫没练过武,伊邵荀这个年龄也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闹够了?”

不多时,程逸铃单手抓着伊邵荀的两只胳膊向上举高,威胁地问道。这期间弹鸡鸡、戳屁股、挠胳肢窝数肋巴条,程逸铃无所不用其极。

“……哈……哈……你……妈……”

“是是是,我妈我妈……我妈是你叫的!?嗯!?”说罢又是一通抓挠。

“别……别!停停停哈哈哈伯父救我!!”

伊邵荀痒得受不了连忙喊着往日闹不过程逸铃时会喊的人。

每次伊邵荀只要喊他,程逸铃就不敢再欺负他了。

“……你就不能有点出息?”

程逸铃松开伊邵荀,伊邵荀把手放下来。

两人在棺材前乖乖站好。

就像他活着的时候一样,听见伊邵荀用稚嫩的声音“求救”,他就会急忙跑来当着伊邵荀的面数落程逸铃,有时候直接把程逸铃打哭出来。

然后再在伊邵荀看不到的地方、听不到的时候安慰程逸铃。

小时候程逸铃被他带着去宫里玩的时候如此,伊邵荀跑到他家里来找程逸铃玩也是如此。

即使今天他像睡着了没听见一样躺在棺椁之中,两人在他面前也还是一如既往。

伊邵荀站起来,程逸铃替他拍打掉身上的土,两人规规矩矩地向棺椁行了一礼。就好像他往日里闻声赶来一样。

只不过,再像往日,也不是往日了。

“你还想哭一会儿吗?”

程逸铃低头问——伊邵荀是她为数不多能低头看的人。

“哭过劲了,你呢?”

“早就哭完了。”

程逸铃说罢,拉着伊邵荀跪下,两人向着程笃锡的遗体磕了几个头,程逸铃便拉着伊邵荀的小手出去了。

“嘶……哎?不对啊?我是天家宗亲,我和伯父位数君臣,按理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向他磕头啊?”

“少废话,磕都磕了,有本事你把他摇起来让他还你几个?”

……

宴席上不见两个孩子的踪影。

“凤仙姐姐,看见孙少爷了吗?”小兰花见帮着端菜的凤仙,急忙拉住她问道,“还有胤小王爷,少爷找他们。”

“他们啊,”凤仙苦笑,把手里的托盘给小兰花看,里面少了两碟菜,“刚劫了我的货跑房顶上去了。”

“姐姐你又来……没你帮忙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上得去呀?”小兰花嘟囔道。

“喂喂喂,看破不说破。”凤仙点拨道,“还有,从今以后称呼要改了,少爷是老爷,孙少爷是少爷了。记住了吗?”

“哦……哎呀这些以后慢慢习惯!姐姐你先送完这些,然后去把他们抱下来!”

“那多麻烦呀,不去。”

凤仙断然拒绝,扭头就走,“你去告诉老爷少爷在哪就行了,老爷武功虽说不算强但是上个房肯定不费事~”

“唔……”

眼看着凤仙走远,小兰花气得直跺脚,这个臭姐姐就会把难题往她身上甩。

……

“可惜没拿酒。”

伊邵荀嚼着炸肉段装模作样地说道。

“啧……丫今年贵庚啊?”

程逸铃没好气地骂道,“还喝酒,你信不信今天你敢喝一口你臻王哥哥回去就打断你的腿?”

“不会啊,臻王兄支持我喝酒的。”

伊邵荀摊手,顺便把手伸到程逸铃盘子里抓了俩肉段塞进嘴里,“上次我说我馋酒了,臻王兄把我带去酒窖说让我喝个够来着……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把门锁上了。”

“然后呢?”

程逸铃坏笑着问道。这不就是给酒瘾少年戒酒瘾的故事?

“没啥然后啊,然后我就在酒窖里连吃带喝三四天……”

“吃?吃什么?”

“有些呼其屠的肉干之类的,还有达玛瑞亚的干酪,佐酒都不错的。”

“等等……你连着喝了三四天?”

程逸铃质疑道,要知道她可是一点酒都沾不得,除夕偷摸从程孰酒杯里拿筷子沾点酒尝尝都晕得要死,“你一点都没有觉得恶心吗?”

“有啊,臻王兄好像是忘了我在里面了,害我在酒窖里黑咕隆咚的待了好几天才想起来给我开门,那几天天天都是牛肉干配各种酒,喝都喝腻了。”

伊邵荀瘪着嘴,“那之后好几天我都不想喝酒了。要说臻王兄也真是的……不就是喝了他几坛子酒吗?看把他伤心的。”

“我是说醉!你那么喝居然没醉?”

“醉?什么意思?”

程逸铃确信了眼前这个小鬼是百年一遇的怪胎,只好细细地给他讲:“醉就是说,你喝酒喝得太多了,身体飘飘欲仙,然后半夜脑袋疼,想吐……”

“想拉粑粑算吗?”

“不算!”

“那撒尿呢?”

“也不算!不是……你真没喝醉过?”

见伊邵荀使劲摇头,程逸铃不禁苦笑,这人跟人还真是不一样……不是!怎么就能差这么多呢?!

有的人沾点酒就醉,有的人能把酒桶接上个水龙头拧开喝;有的人被姑娘操得死去活来,有的人三妻四妾照样收拾得服服帖帖;有的人跑两步就累的呼哧带喘,有的人八岁的时候飞檐走壁什么都会。

不是同一个物种来着嘛?

“?”伊邵荀疑惑地看着程逸铃的表情,那表情非常难懂。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这些方面的负面才能全都集中到我身上了?程逸铃想到这,愤愤不平地白了伊邵荀一眼,见小家伙一脸无辜的样子气不过又捏着他的鼻子使劲拧了拧。

“哇!!你给我等着!等我登了基我非把你关笼子里不可!”

“八字没一撇呢,你一个小老九,前面活着的哥还有三个呢,你拿什么争皇位?嗯?”

“我、我大哥可明确说要扶植我来着……”

“嘘——”

听到这句话程逸铃赶紧捂住他的嘴,“知道知道,这话别说这么大声!怕别人听不见是不是?!”

眼下活着的皇子当中,皇长子臻王伊邵怀已经八十四岁,目前全力培养年仅十岁的九皇子伊邵荀准备辅佐他当储君;二皇子凭王伊邵德由于数次军事指挥失误,自请褫夺了亲王爵位回封地养老;三皇子靳王伊邵甄、四皇子辰王伊邵澄两位皇子在二皇子的指挥下战死沙场就是二皇子退爵的主要原因;而五皇子,原本的熙王伊邵炎……当年三四两位皇子就是因为他叛乱才死的。

六、七、八三个皇子本是三胞胎,却夭折了两个。现如今还在世的就是这位六皇子章王伊邵雷了。

抛开前两个皇子明确表示不袭皇位,如今还在世的人里,章王是最有可能登上皇帝宝座的。

结果十年前也不知道老皇帝怎么就这么牛逼,时年九十竟然还让一个新纳的小妃子怀孕了。

然后……就有了最小的小皇子伊邵荀。

当时皇帝老儿也是很尴尬的,一度希望寄养到程家就说是程家又生了一胎——

结果程家有人死活没同意。

谁呢?时年不到一岁的程逸铃。

对,生下来就会说话、时年只有一岁,而且主意正脾气臭的程逸铃,死活都没同意让伊邵荀到自己家来跟程姓。

只得作罢。

于是伊邵荀的诞生震惊了全京城乃至全国甚至全世界。

月前国的天皇发来贺贴,呼其屠部的大汗送了老皇帝一只金铸的羊当做礼物,还有北边的公国、南边的各部落、另一片大陆上的达玛瑞亚……

都纷纷送上祝福——来嘲笑大爻皇帝这个老不羞。

好在伊邵荀早早表现出了聪慧过人的资质才能,而且长得好看,这才让皇帝陛下在尴尬之余感到一丝欣慰。

所以现在,尴尬的人就不是皇帝,而是六皇子章王伊邵雷了。

原本没有这小子,伊邵雷是非常欣慰地看着虽然很慢但是眼瞅一天天变老的老皇帝慢慢走向驾崩,而二哥看着岁数比大哥还大、大哥看着比父皇还大,估摸着都活不到老皇帝那般寿命——自己这胎投的简直就是白捡了一个帝国呀。

三十年前他就这么想的。

结果三十年过去了……这仨老头子活得他妈一个比一个久!老皇帝居然还给自己搞出来一个弟弟!?你那玩意儿三十年了都没啥动静,还没生锈呢?!怎么着?现在冒个泡证明一下自己还能用呗?

顺带一提,就在伊邵荀出生的同一天,臻王伊邵怀家里也生了个儿子。俩孩子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这么看下来,众多皇子当中,唯一一个生育模式像个人类的也就是二皇子了,家里添了伊辰伊巳这么一对双胞胎之后再没动静,伊辰也早早生下一子,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一起上战场多好?

不过说起那孩子上战场,好像就是前几年的事?算下来那孩子上战场的时候才八岁出头。

总之说来说去,大爻皇族真可谓应了那句话——是人是鬼都在秀。

原本伊邵怀也没有想要扶植伊邵荀,只是觉得自己太老了,恐怕活不过父皇,这个皇位爱谁坐谁坐吧我不争了。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整个皇族怒不可遏,几乎要跨越夺嫡宫斗上升到抽刀相残的程度。

时年三岁,聪明伶俐,已经在皇族内混成团宠级别的伊邵荀在祭祖的时候遭遇了暗杀,对方险些得手。

几乎是个人都猜得到这事是谁策划的——从那之后皇室宗亲看六皇子的眼神基本上不是很好看。

当时脾气最暴的伊辰直接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揍了六皇子一顿,然而伊邵雷矢口否认这事是自己做的,加上没有实际证据,最终只得作罢。

但是大家都一致确认,这事除了他,别说皇族了,整个大爻都没人有动机去做这么畜生的事。

在此实锤,这里没有留悬念,就是这畜生干的。

打那之后,整个皇族内都认定了一点——任何人坐上皇帝宝座都可以,但绝不能是伊邵雷。

可奈何伊邵雷别的能耐没有,政治头脑确实出众。在朝中论影响力,他一个人大概跟皇族其余所有人四六开。对面还是因为有个能拍板的老皇帝才勉强压他一头。

所以轻易没人能弄死他。

而他时至今日也还在努力地试着弄死伊邵荀。

伊邵荀打小喜欢跑到虹阳侯府来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家人除了程逸铃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人,最弱的程孰也是远超常人的水准。

而最强的虹阳侯爷强到什么程度呢?

这么说吧,虹阳侯府乃是整个大爻唯一一个家里丫鬟比府兵多的军侯。

老爷子光杵在那就是主打一个安全感。

当然这只是皇帝陛下能放心他跑来这里的原因。

而他愿意来这里的主要原因是,程逸铃家有丫鬟。

对没错,能出现在这小说里的,这小鬼自然也是个沉溺酒色不要脸的货色。

按说虹阳侯府人不是很多,丫鬟人数也就个位数。但总体质量是真的好。

对没错,丫鬟是个位数。

府兵?早没了。

早年还有几个战场下来跟着老侯爷的,这两年根本不养府兵了——倒也没退伍回家,都领了官职跟着程孰在户部走官商了。

对于人小鬼大的伊邵荀来说,来只有丫鬟没有府兵的虹阳侯府找丫鬟们玩闹实属人间第一大快乐。

时间一长丫鬟们都烦了。

不过伊邵荀倒是不在乎,丫鬟烦了?那~就只好跟她们主子玩了呗。

对没错,长得比这些丫鬟都好看的程逸铃也一样在伊邵荀的猎艳范围内。

男的?他才不在乎呢。

“哇!死小鬼你干嘛!?”

冷不丁被舔了一口手心,程逸铃嫌弃地把手拿开,往伊邵荀衣服上蹭了蹭。

“咪嘻嘻~”

伊邵荀坏笑着,接着伸手往程逸铃的盘子里够。程逸铃翻翻白眼,直接把盘子推到了伊邵荀腿上:“给你给你都给你!我就纳了闷了你一个皇子怎么跟这辈子没吃过饱饭似的?”

“别人盘子里的才好吃嘛~”

伊邵荀一吐舌头。

“……”程逸铃盯了他一会儿。心说你小子要是登了基可别是看见谁家媳妇好看都要上去NTR的主。

“你们两个!跑到这里来像什么话!”

程孰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伊邵荀和程逸铃齐刷刷低头看去,程孰不知什么时候掐着要站在房檐上,一看就是来找二人的。

“哎嘿嘿……有事啊爹?”程逸铃嘿嘿一笑,往日里来找自己二人的一直都是太爷爷,今天换成了自己老爹感觉还真不习惯。

“宴席都散了,下来吧。”

程孰没有像平日里老侯爷那样,爬上房顶还要跟这俩黄毛小孩子开开玩笑或者跳脚大骂二人淘气,但从他平淡的反应中两个孩子也能感受到,他其实也很不习惯做这件事。

“哦……”

程逸铃老实地点头答应,拉起伊邵荀来到程孰身边一伸手,程孰无奈只好抱起俩孩子,身子一恭,轻轻从房檐上跳下来,将二人稳稳地放在地上。

“搁在平日里,哪用得着我干这种事……”程孰小声嘟囔着,不料却被一旁的程逸铃听了个正着。

“搁平日里,太爷爷听见你这么念念叨叨的早大脚丫子踹上来咯~”

“嘿你……!”

听见程逸铃讽刺自己,程孰张嘴想训斥两句,却一时语塞,知道自己在孩子面前说了话,只好气囊囊地一缩脖子。

“搁平日里啊……”

伊邵荀用稚嫩的声音叹着气,可刚说上一个字,后面每多一个字声音就颤上几分,“搁平日里……”

不知是想不出该说些什么,还是倔强地想要忍住不哭出来,小鬼的话戛然而止。

“……”

沉默中,程逸铃率先开了口,“从今以后,没有太爷爷的日子就是平日了。”

“……”

小正太忍不住蹲在地上,用袖子捂着眼睛,无声地抽泣着。

“太爷爷的谥号定下来了吗?”

“父皇今日伤心,早上入宫问安的时候……大哥问了一声,父皇说……好好考虑考虑再定……”

伊邵荀一声接着一声,“对不起……一直到你们家之前……我都不知道……今天是……是……”

“好啦好啦,”

程逸铃鼻子也是酸酸的,不过她强忍住没哭,笑着摸了摸伊邵荀的头,“你能来看他他很开心哦。”

“……呜呜……”

“是吧太爷爷?”

程逸铃恶作剧一般冷不丁冲着身后问道,吓得二人浑身一激灵,趔趄倒地,战战兢兢地回头看去。

“别吓人行吗!”

一上一下一大一小两个拳头分别砸在程逸铃头顶和下巴上。

“呱!”

程逸铃被揍出一声惨叫,捂着被打的两处哀怨地蹲下来,“太爷爷你看他们!他们欺负我……呜……”

“呱!”“呱!”

话音刚落,刚刚打了程逸铃的一老一少分别也发出了和程逸铃一样的惨叫声,一个揉着脑袋仿佛头上刚刚挨了一巴掌,另一个捂着屁股像是屁股上刚刚挨了一脚。

“爷爷!?”

程孰一时不知是该惊恐还是惊喜,只是惊愕地四下张望了一圈。可不论他怎么看,四周都是没人的。

不知过了多久,从不知道哪个方向传来那平日里听惯了的,沧桑里带着爽朗的声音:“走啦。”

“……”

程孰揉着后脑勺,“老东西,临走没别的事干了就剩下扇我一下子?”

话音未落,程孰屁股上啪地挨了一脚,算是给他吃了个全套。

然而这次却是实打实的一脚——

身后气不打一处来的祁阳郡主伊心璇,一脚踹在自己丈夫尾巴骨上,踹得他飞出老远,捂着屁股趴在地上嗷嗷乱叫。

“让你去找俩孩子你找这么半天!?”

伊心璇泼辣的样子让一旁俩小孩吓得抱团发抖,见俩孩子吓成这样,伊心璇赶忙换了一副面孔安慰两人,“啊……不怕不怕,不怪你们,都是这个滚刀肉!慢吞吞的让一屋子人等这么长时间!”

“……不都散了吗?”

程逸铃问道。

“是散了啊,这次是宫里的公公,来给你太爷爷颁布谥号了。”

伊心璇说着,拉着程孰的后脖领子将其拎起来,“走了!接旨去!”

……

“……虹阳一品军侯程笃锡,刚正直礼,肃将威强,数成功业于军中,屡拓疆土至塞外,于朕此生常伴左右,实朕手足兄弟也。闻讣告,朕于傍无人时号泣若稚子孩童,自谓曰神龟仙鹤,犹有竟时。谥曰:功勇武懿侯,命披挂驰骋于鬼神,待朕竟时……仍是一片江山?呃……钦此。”

公公尴尬地读完最后那句中二到不能再中二的话,底下跪着接旨的人一个个憋紧了鼻子生怕吭哧一声笑出来。

“咳!钦~此~!”

公公也知道尴尬,扯着尖细的调门大声重复了一遍,程孰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哦!臣……领旨……谢……谢……”

“您要么先笑完了再谢恩如何?”

公公无奈地看着程孰这副模样,可也实在怨不得人家,这旨意实在难以想象是老皇帝亲笔写的。太他妈羞耻了!

“咳哼!臣!领旨!谢恩!!”

程孰大声呼喝,将笑意使劲憋回去,恭恭敬敬地向宣旨的公公磕了一头。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憋回去的笑总得找个地方出来,这头磕下去的时候程孰终究还是放了个闷屁。

“……唉……”

公公好气地看着不争气的程孰,“世子,过些日子您就要袭爵当侯爷了。这样的日子里贺喜您肯定不合适,咱家今儿这就告退了。等袭爵的旨意下来了咱再来贺喜。”

“公公哪的话,我承父祖荫功,才得了这么个爵位,哪还有什么可让人贺喜的。”

程孰说罢接过圣旨起身,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公公,“公公辛苦。”

“哎~这怎么行。”老太监手一推,将银票塞回程孰怀里,顺手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交给程孰,“今儿什么日子,还能盘剥于你不成?咱家成什么人了……一点心意,送老侯爷一程。”

程孰错愕地看了老太监一眼,老太监年迈的目光中却是一片慈祥与崇敬。眼下站着的是他看着长大的后辈,躺着的是看着他长大的老臣,不论哪个对他而言都是有感情的。

当年这位公公也曾是位战场杀敌的好男儿,官居百夫长,不料主将战场上叛变,他因不从而被俘,受尽了折辱,连那话儿都被切了下去。那年他年方二十。最终叛将被老侯爷单骑冲入帐内斩于案前,他也因此获救,却因为有参与叛党的嫌疑而走投无路,最终老侯爷得知了他的事迹后在皇帝面前替他担保,皇帝怜悯他,招他入了宫,终其一生都陪在皇帝身边。

一晃就是七十年。

这七十年他无时无刻地记着程笃锡和皇帝的恩情。甚至在他心中,程笃锡地位比陛下还高一筹。

皇帝丝毫不介意他这么想。因为皇帝自己也这么想。

没有虹阳侯,就没有自己的功业。

说起虹阳侯当年战场杀敌建立的功业属实是有点讲不完。

真要想讲的话,恐怕只能讲讲这位大爻传奇侯爷一些不可考的往事了。

那是大爻老一代人应该都听过的传言——早年虹阳侯并不是封侯,而是直接被封为了异姓王爷。这在当时的大爻是一件很难想象的事。

也由此,程笃锡当年的功业可见一斑。而且功高盖主盖到这地步都没有被皇帝除掉,也足以证明他离开沙场步入朝堂后的政治手段之高明。

在此之余,也不得不感叹程笃锡被褫夺王位贬降为侯的原因之荒诞——

靖平九年,虹阳王爷二十三岁——把皇帝给撅了。

这事不能细说,容易掉脑袋。反正就是,第二天被操得眼睛哭得通红的皇帝当着满朝文武夺了虹阳王的王爵,虹阳王自此成了虹阳侯。

还顺带罚了三年俸。

虽然事关天威当时满朝上下没人敢讨论,也没人知道真假,但是这事在王公贵族们的小圈子里那是实锤得不能再锤了。

甚至程逸铃都知道她太爷爷当年把皇帝按在龙案上摩擦的武勇事迹。

谁告诉她的呢?

她太爷爷自己。

老头有时候一急眼张口就是一句:“他妈的!皇帝老子都操过……”然后被老爹程孰慌慌张张地一把捂住嘴。

毕竟是皇家颜面,这事不能多说。

关于细节唯一能确定的是,当时皇帝本来是想当主攻在上面的。然而在程笃锡身上属实有点自不量力了。

这个之所以也能实锤还是源自老侯爷自己嘴贱:“不是!有啥不能说的?他先动的手!兴他上我不兴我上他呗?!”

程逸铃在听自己爷爷说过这句话之后闲得蛋疼,去后宫里玩的时候(对没错,这家伙的女儿身是皇帝陛下认可了的,宫里她都随便出入)找一些年纪大的老嬷嬷打听了一番,有幸从后宫的老嬷嬷那听过详细完整版,听得她脸红心跳的。只不过那些老嬷嬷也都是比皇帝陛下和太爷爷小上十几岁的“小年轻”,基本上都是跟比她们还大的上一代嬷嬷那八卦来的。其中有多少添油加醋就不知道了。

其中包括陛下当时哭得多凄惨、身份从“朕”一路被逼着滑坡到“妾身”、甚至大皇子的母亲萌妃当初也是因为陛下当晚拿她撒气结果一发入魂怀上了大皇子。

不过萌妃娘娘早多少年就薨了,现在太爷爷一走,知道事情真相的就只剩皇帝一人了。

……估计他宁可自己老糊涂了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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