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首级Collection

我还是赶快开始谈我怎么做起首级买卖的吧。自从几百年前你们的塑化魔法流传到秀色社会，我们也开始习惯保留肉畜头颅，制作成口交器。所以收藏女人的首级是两大文明的共同文化。但在战前，由于塑化成本比现在高得多，塑化首级的价格非一般人能负担，藏家非富即贵，或者是近水楼台的屠夫。

海东战败后，许多贵族、官僚家道中落，甚至穷到让女儿卖身当肉畜——他们终于体会到了战前贫民家庭的悲哀。他们收藏的首级也流散出来。我的亲戚在贵国占领军那儿有些门路，于是我和朋友开始向贵国军官兜售这些首级。男人对于二手的、古董的首级，通常不太想再当成口交器使用，而是纯粹收藏，所以必须是生活比较优裕又有点品位的中年男人才会感兴趣，因此我们的目标客户主要是将校级军官。贵国军官很能欣赏我国女子的首级，我幸运获得了第一桶金。而后随着海东的复兴和高速成长，我开始把主要的投资转移到制造业及房地产，但对于首级我始终不能忘情。

我对首级销售业的定位是一种文化产业，和古董业是类似的。首级首先是一个女人留在世上的痕迹，然后才是口交器。甚至对于深度的收藏家来说，口交功能根本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她的容颜、她已结束的人生、首级的收藏来历。我们的主要工作就是把她们妆扮得漂漂亮亮，细心考据她们的生平事迹、曾经留下的一颦一笑和只言片语，以及首级先前经历的藏家。我们将这些完整信息提供给客户，满足他们的求知欲。

对我来说，这些工作不只是生意，也是对我年轻时生活过的海东帝国旧制度时代的祭奠。我经手的本国首级，少数是上个世纪甚至更久以前的古人，但大部分是「献身的黄金时代」中成为肉畜的女人。其中很多都是当时的贵族千金和名媛，甚至有几位生前我见过一两次，例如南宫燕……她们有的做了宴会的主菜，有的在淫荡的聚会上玩性游戏输掉被宰，有的只是单纯不想活了，渴望早日在性高潮中升天，让男人吃掉肉体，灵魂到神的国度享受永远的幸福……她们各自的短暂人生，共同构成了旧制度时代的大曼荼罗图。

由于不少文献毁于战火，为了尽量钩沉她们的事迹，我和员工们可下了不少功夫，所谓「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材料」。旧报纸、旧杂志、政府档案、私人回忆录、首级收藏图录、拍卖纪录、口述证言……为了获取和整理这些材料，我们多年来跑遍了大半个蓝星！结果我不知不觉成了出版家：我们清远集团的出版部，除了《首级收集》月刊，至今还出了几十本书，除了常见的展览图录和拍卖图录，还有首级鉴赏、首级收藏源流、首级生平考证等主题。我不是历史学家，没有能力写那个时代的历史，但这些材料足以为未来的历史学家服务了。这样也算是我为那个远去的时代做了点事。你对这些书感兴趣的话，等等可以向我秘书要两本。

我们的业务范围现在已经不限于海东。不只是在你们兰芳，在枫露、新月、亚罗，甚至远至亚美尼亚，许多国家都有我们的合作商，我们的《首级收集》月刊也在各国销售。就像当年贵国军官喜爱我推销的海东首级一样，蓝星上不少收藏家也偏爱你们兰芳女人的首级。在这个国际首级买卖圈里，藏家们跨越了国家和信仰的隔阂，对历史、文化和美的热爱把他们连结在一起……

说到这里，你可能觉得首级贩卖是高端的产业，其实也不尽然。我们的业务也包括收购新鲜美人头，制作成一般单身中产男性买得起的口交器。全蓝星每年都有几十万女人掉脑袋，我们经常在女人献身前就预约她们的头。

本来我年轻的时候，海东男人之间的风气是讲求男子气概，崇尚征服和掠食女人。但战后养出来的年轻人文弱得多，他们有时候更喜欢和已经永远沉睡了的女性首级相处。我们的《首级收集》月刊，除了高端的收藏内容，也包含这些平价品的信息和讨论。现在有些年轻人，会帮他们的口交器梳妆打扮，然后带出去和同好聚会交流，就像炫耀自己的女友——这些后续保养需求自然也是我们的生意。更疯魔的人，还会购买我们的硅胶娃娃身体给首级接上。虽然硅胶用起来不如真正的塑化女体，但毕竟便宜不少。我们甚至还能卖女装和首饰给这类人！

和深度藏家一样，年轻人通常也想知道他的口交器生前是怎样的女孩子。我们通常会请献身者给我们写亲笔字条及拍照留念，甚至录视频介绍自己。这方面的详情，你可以看看我们的杂志。

（白董的秘书拿来三本《首级收集》，独孤友虹稍加翻阅。第一本的封面照是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他的首级收藏柜前，封面专题是收藏家的访谈；第二本是一颗略有年代的首级，专题是这颗首级的生平介绍：一位战前成为肉畜的海东贵族千金；第三本是一位穿着时尚、眼神干练的白领丽人，是海东帝都一间公司的销售总监徐晓茜，献身成为公司宴会的主菜并把首级卖给清远公司。独孤友虹对第三本很好奇，翻开细读。专题内容主要是徐晓茜赴死前的访谈，附有杂志记者为她拍摄的两组照片，一组着衣一组赤裸。另外还有访谈结束后她和两位记者先后肉搏的照片。杂志并未刊出徐晓茜宰杀后的尸体照，独孤友虹猜想可能出刊时人还没被宰。）

以上，我大致简介了我司在首级销售上的主要业务，接下来我想谈谈海东这些年的情况。对于至今的话题，独孤小姐有没有什么问题？

（「我有一个私人方面的问题——听了这些介绍，我满心动的，我正在考虑把我的头卖给你们。」）

啊，这样呀。想不到独孤小姐也要当祭品？虽是意料之外，其实也在情理之中。你们有魅力的兰芳女人总想把自己做成标本……

（「白董真是位难得的儒商，不愧是白笑生的侄儿，令人刮目相看。虽然您一直谦虚自己只是商人不是历史学家，但您的视野、胸怀，以及收集史料的能力，一般在学院里教书的学者是比不上的。」）

独孤小姐过奖了，说胸怀有点吹嘘，顶多就是情怀吧。毕竟，现在的人对那个时代的海东有太多误解和歪曲了……我只是想把我青春的舞台尽可能如实保留下来……

（「白董应该有健身习惯吧？您的身材真是笔挺……我对于自己的头颅能成为一流的口交器很有自信，白董想不想检验看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嗯嗯……呜……你这舌头让我想到海东一道名菜，叫香卤美人舌……你的舌头如果也能那样烹饪，肯定是震惊四座的美味……这道菜现在不容易吃到了，我也有责任，因为舌头是口交器的灵魂，我的生意做得越大，越多女人死后想保留舌头，这道菜就越来越找不到食材了……嗯嗯……我差不多了，独孤小姐……啊……呼呼……你不用吞没关系的……啊，有劳你清理得这么仔细……呼，我真是赞叹，独孤小姐的口舌真是名器、名器！等采访结束之后，请你务必和我的秘书洽谈，把首级交给我们。我以多年商誉保证，会让你的首级万众瞩目！你想要怎样的宣传人设，我们都能策划。

老实说，你们兰芳女人的首级受欢迎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你们实行处女献祭，所以贵国女性为了守护贞操，普遍锻炼口交技巧，是上乘的口交器材料……独孤小姐真是兰芳的杰出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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