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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挖了墙角的水晶宫,1

[db:作者] 2025-08-12 10:19 5hhhhh 7750 ℃

  “艾尔·埃文斯,你到底要干什么?!”

  伊莱夏尔还未完全苏醒的清晨,外务部新任职员塞希琉·摩尔撞开挂着“人事司长办公室”铭牌的木门,将手中的玫瑰花束狠狠甩向地面,语气和举止无一不表现出与她文静外表相冲突的失态。

  “哦,塞希琉小姐,这一束也不喜欢?种粒来自奥克兰帝国,经过诺尔达精灵悉心改良,是市面上千金难得一束的珍品。虽然品种确实比不上太阳王在空中花圃里为已故爱妃栽培的皇家御植,但整个晨海的花季,它们都经历着海风与云雾的洗礼,开花时枝韧而形雅,漫香似纱,并不逊色多少,配得上你这样的知性美人儿。”

  办公桌后,名为艾尔·埃文斯的中年男子合上报纸,抬了抬单框眼镜,微笑着注视塞希琉。这是他为塞希琉送花的第七天,每次这个不解风情的小职员都把花撕碎了扔进垃圾桶,直至下班,浓郁的花香仍然留在室内,好像被撕碎的玫瑰残瓣还在那儿,刚摘下来似的。

  七天,花香浓到有些齁腻恶心的程度了。毕竟是长在海边的品种,必须留住香味,不然风一吹,就散了。

  “艾尔,听好了,我不想与你有任何交集,你空有人模狗样的皮囊,却塞了颗龌龊肮脏的恶魔之心在里面!”塞希琉面色羞恼,难得如此粗声,隐隐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要知道两个月前从中央魔法学院毕业时,她在年终辩论赛上与人唇枪舌战都没这么激动过。

  “这可不是下属对上司,或者说平民对贵族说话时应有的语气啊,塞希琉小姐。”艾尔扶额,故作婉叹,配上他那梳得整齐的银发,熨烫笔直的米色高领羊毛衬衣,举手投足完美诠释着所谓的“贵族涵养”。不熟悉艾尔的人看了,大概会以为是无礼取闹的野蛮小丫头在欺负风度翩翩的老好人名贵吧?

  “呵,你这彻头彻尾的渣滓,也有脸面自称贵族?”塞希琉冷笑,言语之中毫不吝啬讥讽。没有在正午外务部最忙碌的时候冲进来,已经算她很克制了,这份面子与艾尔无关,是给联邦的。

  外务部事关国体,来往均为诸国使节、官员、商贾、学者,塞希琉还不想把事情搞的太难看,但假如艾尔以为她不敢,依然变本加厉地骚扰,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如果这花这话这情这意换做别人,也许不失为一段佳话,塞希琉会充满感激地婉拒——她已心有所属。只可惜,它们来自艾尔,艾尔·埃文斯,塞希琉的直接上级,入职一个月便已反复刷新少女三观的究极烂人、衣冠禽兽、被下半身支配思考的淫荡贼魔……诸如种种,罄竹难书。送花什么的小把戏,不过是他糖衣炮弹里的边边角角,一般的小丫头保不齐真会被忽悠进去。

  在外人看来,四十余岁的艾尔·埃文斯是个英俊俏美,可靠亲善,博学广识,乐于助人,且行事风格有些老派的美男子,老派到像活在古典名著里。他就职于外务部伊莱夏尔地区分部,负责人事任命、签发与管理。不仅如此,艾尔还是位颇具实力的魔法师兼战士,拥有学识联盟颁发的黄金级认证证书。

  埃文斯家族家世显赫,人才辈出,历史上出过两位拥有蔚蓝宫常驻席位的参议员。虽为娜蒂亚联邦名门,但这个家族发源于奥克兰帝国,历史最早可追溯至女皇耶泽蓓丝二世执政时期,时任龙堡大公林恩不满女皇堕落而奢靡的统治,起兵清君侧,埃文斯家的先辈在战役中发挥了重要力量。

  因此,埃文斯家族的实力远比明面上强大,在某些方面是沟通娜蒂亚联邦与奥克兰帝国外交的中坚组成。

  塞希琉刚入职时也为艾尔惊叹。那段时间,她受到了这个“好心”前辈不少关照,两人聊国际政治、工作要领、乃至于诗词歌赋……关系一度融洽得像是相识几十年的老友。

  但很快,塞希琉意识到了异常。比如,艾尔送来的咖啡里飘着白色的不明稠状液体,艾尔说这是诺德北境的松露,塞希琉却尝到了淡淡的腥味;比如,下班前艾尔建议塞希琉将穿了一天的制服包括长靴留在办公室,说什么“工作与生活着装要分开”,第二天塞希琉上班发现鞋子的拉链开了,衣服也挪了位置;再比如,好几次聊到名著时,艾尔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往色情章节、尤其是最露骨的那部分引……

  从没有什么友谊,关怀,艾尔贪图的,只有塞希琉的美貌和肉体!塞希琉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从艾尔家作客出来后总是困意滔天了——他在酒里放了高级迷药,若非塞希琉身为魔法师,自身的代谢能力足够优秀,怕是已经在昏迷中被艾尔夺走了贞操!

  塞希琉立刻选择远离艾尔。但艾尔依然待她如常,经常送来价比黄金的点心,珍藏的奥法古籍,名贵的星璇牌饰品或是其它什么价超所值的奢侈物件,档次远远超过了寻常的同事关系,全被塞希琉谢绝退回。

  至于花样繁多的性暗示,也被她用完美的礼节悉数化解。

  塞希琉是没有社会经验,但不代表这个学识联盟的优等生心智简单,谁都看得出来,礼物什么的只是艾尔的金钱攻势,是他猎艳手段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他是个情场老手——也许情都没有,只有雄性生物的肉欲本能。这令初出茅庐的塞希琉备受打击。

  等艾尔终于暴露本性撕破脸皮,是塞希琉入职两周后的事了。当时,塞希琉以优异的在校表现,外加娜蒂亚联邦东方军团少年新星的宣传形象进入部门,却迟迟得不到一份固定的工作内容,每天无所事事,荒废时光。

  “请问艾尔司长,我的工作内容具体是什么呢?”那天,塞希琉终于忍不住敲开人事司长办公室的门。

  “你的工作嘛……就是用身体取悦我。”彼时,艾尔示意塞希琉上前,微笑着给出了一个令塞希琉终生难忘的回答,不吝如晴天霹雳。

  “取…取…取悦?等…等等!等下,等下,不好意思,艾尔司长?你说什么?”塞希琉怀疑自己听错了,有那么一瞬间,整个人处在空灵的状态,神游物外。

  “呃啊~~~!”直到少女娇小的胸脯被中年贵族一把抓住,零星快感与乳房撕扯的剧烈痛楚同时轰入脑海,塞希琉才猛然惊醒!

  她竟然被人猥亵了,在政府机构的办公室里!

  “艾尔司长!?你干什么?!松手!你快松手!!!怎么可以这样!”

  塞希琉完全没有料到光天化日之下艾尔会直接上手,顿时慌了,她努力推搡艾尔,想拉开距离,却被艾尔顺势握住手臂,魔法师脆弱的身子根本无法脱离战士的钳制,仅仅一个呼吸的照面,塞希琉便跌进艾尔怀中,像是滚进饥饿狼口的娇软羊羔。

  “唔!”

  下一刻,失去重心的塞希琉一屁股坐到艾尔结实有力的大腿上,臀部碰到一根奇怪的东西,那东西坚硬,滚烫,隔着裤子,屁股下传来远胜艾尔体温的热量。粗长硬物紧紧顶在屁股上,令少女瞬间回忆起学院生理课上的内容——那是艾尔的生殖器!被插进来的话,会怀孕的吧?

  若非部门配发的长裤面料上乘,质地柔韧,恐怕那肮脏的生殖器已经顶破裤子,进入自己体内!

  在纳摩亚山脉迎战地穴领主和巫妖时,那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塞希琉都远比此刻镇定,魔法课的预设场景可不包含这种情况!

  “放开我!救命!放开我!艾尔司长!快松手…你这是犯……呜呜……犯罪唔唔唔……”塞希琉想高声呼救,却被艾尔以某种奥法点住咽喉,好半天都喘不上气来,只能断断续续发出猫儿呓语似的呻吟。

  艾尔的力气如此之大,动作如此之迅速,以至于塞希琉一时间完全无法应对。

  “塞希琉小姐!放弃抵抗吧!别做冥顽不灵了,我看的出来,你嘴上拒绝,内心深处却比谁都想!”

  艾尔咬住塞希琉蓝色的发梢,一边品味少女沁人心脾的发香,一边将咸猪手使劲伸往少女的胸口,另一只手则在钳住塞希琉手臂的情况下硬生生用蛮力分开塞希琉的双腿,摸到了少女最为禁忌,最为私密的幽闺地带!

  “唔唔唔!!呜呜呜唔唔!!我没……呜呜…我没有!呜呜……唔唔唔……唔!”塞希琉几乎要哭出来,脸色潮红一片,女孩子的那种地方,怎么可以随便给男人碰?

  塞希琉不停挣扎,哗啦啦啦——不断有摆件从办公桌上掉落,摔得粉碎,然而不管她弄出多大的动静,人来人往的外务部就是没人回应,甚至没人进来看一眼。

  “别白费力气了,塞希琉小姐!墙壁里铭刻了隔音奥法阵,砌墙用的砖是屏声石,滴音不漏,不然你以为外务部靠什么保密的?”艾尔本相尽露。

  撕拉——随着二人拉扯,塞希琉的衬衣应声扯裂,胸口失去了唯一的屏障,将白色的贝壳状胸罩完全暴露给性欲入脑的男人。

  “哦吼!”

  艾尔扒拉掉胸罩,少女圆圆的奶子无声滚出,洁白的乳房衬托着粉嫩的乳心,简直像云朵上开出了花朵,美极了。抓住塞希琉乳球的那一刻,艾尔不禁发出感叹,到底还是刚毕业的女学生最水嫩,一个个都像深秋熟透了的果实,不悉心采摘再调教成性奴,都是种罪过。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呜呜呜呜呃唔唔唔!放……放开啊呜呜呜!!”塞希琉死命挣扎,却更令艾尔兴奋。他始终坚信,女孩的肉体,是女神赐给每个男人世上最美好的礼物。

  “想不到塞希琉小姐还是个处女啊,我还以为你早就跟陆希先生上床了呢!小穴这么紧,不知道待会高潮时会不会爽的失禁呢?”

  不仅乳房,艾尔同时还摸上了塞希琉的阴胯,他是最顶尖的床上老手,只是隔着裤子简单摸了几下,就能从阴唇被裤子勾勒出的形状中准确判断出塞希琉的户型,与完全空白尚待肉棒填充的性经历。

  决定对塞希琉下手前,艾尔显然经过周密的调查,但没有查到陆希背后的存在。这绝非临时的见色起意,而是场精心策划的性狩猎。

  “啊!!!”或许是贞操被侵犯的恐惧终于化为无尽怒火,又或许是听到了最在意的那个人的名字,塞希琉终于挣脱艾尔,她没有选择第一时间逃走,而是扬手,转身,给了艾尔一个清脆至极的耳光——

  啪!

  艾尔始料未及,一个趔趄倒在桌子上,右脸清晰留下蕴含着火元素能量的鲜红掌印,再抬头时,只看见湛蓝色的发梢在门口一闪而逝。

  “很高兴重新认识!塞希琉小姐,你会回来的!”在她身后,艾尔笑着捡起碎裂的眼镜镜片,宛如猎奇小说中描写的变态强奸犯。

  那天过后,塞希琉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三天,都处于恍惚的状态。

  很难说那天艾尔有没有得逞,塞希琉在关键时刻逃了出来,但无疑已遭受了玷污。塞希琉想过和陆希倾诉,但怕被那个家伙嫌弃,想过对父母诉苦,但怕败坏了家族的好名声……最终,她什么都没说,默默承受一切。

  三天后,就像艾尔预料的那样,塞希琉还是选择了继续上班,为了家庭,为了所有人的期望,尽管百般不愿。

  也是从那以后,塞希琉遇到的骚扰越来越频繁,艾尔在心理学和人际交往上很有手腕,经常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硬生生咽下哑巴亏。明明是嫖客掷金式的砸金,愣是能让他演成花花公子的单相思,惹得不少不明就里的同事撮合二人,一度令塞希琉接近崩溃。

  虽然塞希琉一直努力化解骚扰,但这种费心费力望不到头的日子,她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最夸张的一次,塞希琉在下班路上遇到了数十个劫匪,没有证据表明他们跟埃文斯家有关系,但从艾尔半分钟后出现在街角的“意外遭遇”来看,来龙去脉一目了然。

  当然,那些“劫匪”不是塞希琉的对手,艾尔自以为的英雄救美并没有上演。

  在此之前,塞希琉经历过最激烈的政治斗争是学生会会长的选举——如果那稚子间的过家家也能归在“政治斗争”的范畴里的话。每天与试图侵犯自己的禽兽上司共事,塞希琉都惊异自己没有杀了他。

  想到这里,塞希琉竭力按下杀心。复仇会来的,但不是现在。

  再忍忍,忍忍就好了。塞希琉给出一个自己都不信的安慰。

  这时朝阳升悬,最后一丝暮色消融殆尽,金晖从办公室顶部偌大的天窗懒洋洋地涌进来,将少女修长的身影斜斜拉长,在她那湛蓝色的披肩长发上泛起一层闪亮的金边,宛若曙光女神再临世间。光与影不断交织,变幻,让塞希琉原本温润的五官多了份刀削斧凿般的强硬,一如她今日的心境。

  “漂亮!”直到阳光游移到某个刁钻的角度,塞希琉的松柏般挺立的影子恰好与墙壁上悬挂的娜蒂亚六芒星国徽重叠,艾尔不禁发出赞叹,思绪已经跳跃到这个拥有着一头湛蓝色秀发的小美女赤身裸体,圣洁地沐浴在阳光中的样子了。

  “塞希琉小姐,我允许你明天穿常服来上班,最好是白色的长裙,不用穿这身制服了,它配不上你的容貌和气质。”艾尔一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少女说不上火辣却也玲珑有致的身材,一边无视少女的反感目中无人地说着想法——不,应该说是居高临下地下达命令。

  塞希琉穿着外务部女性职员的标准制服——白色长袖衬衣,外搭暗蓝色齐腰马甲,马甲领口处以红宝石扣着金色的丝绸胸巾。下身是黑色的宽口长裤,裤脚被卷进褐色的羊皮长靴里,将塞希琉本就笔直的身形勾勒地更为高挑。只是裤子的褶皱有些不自然,显然被人为改大了些,但大腿根侧仍隐约可见内裤迷人的线条。

  胸口处,还别着一枚由橄榄枝、星辰、六芒星等元素交织的胸章,这无疑是枚精致的装饰,代表塞希琉国家公职人员的崇高身份,但人们的注意力往往更容易被旁边两个贝壳状的轮廓吸引过去,那若隐若现的凸痕是……少女的胸罩。看来衬衣也小了一号。

  总的来说,外务部这套制服注重实用性,没什么亮点。塞希琉作为十八岁的妙龄少女,穿出来确实古板老气。

  但从艾尔嘴里说出来,就是另外一番意思了。

  “禽兽……”塞希琉神色冰凉。入职以来她爆的粗口,比过去十八年都多。

  “塞希琉小姐,花与爱慕,都是你应得的,收下吧。更何况,里面还加了一点点鄙人的……精华。”还不等塞希琉说什么,艾尔轻描淡写地说。

  “艾尔·埃文斯!!!你这无礼的变态!以女神之名起誓,我绝对会让你受到法律的制裁!”

  塞希琉花了好几秒才艰难地理解出“精华”所指为何,压抑已久的愤怒和屈辱再也忍无可忍,刹那间,玫瑰花瓣被躁动的火元素燃烧着飞向艾尔,火星将晨曦之前昏暗的办公室照得犹如白昼。

  ——却又在最后关头忽地消散,花瓣与残屑无声飘落,没有命中艾尔,满堂花香混入几缕焦糊味。

  “喔,别冲动,塞希琉小姐,谋杀联邦公职人员兼权贵,可是很严重的罪名啊,搞不好家族几代都要牵连进去呀……”艾尔还是微笑,五官仿佛被假笑一胶胶定型了似的,即便他精心打理的发型被玫瑰火雨稍稍吹乱,浓密的银发间突兀地多出一抹被烧焦的碳黑色,也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

  这个丫头,真是傲气而倔强啊,令人讨厌又渴欲……艾尔贪婪地打量着塞希琉,视线着重停留在三点一线的私密部位。

  这妮子,他今天吃定了。

  “呼——呼——你要和我赌一赌联邦法律关于正当防卫的定义么?”塞希琉深呼吸,背过颤抖的手,强迫自己冷静。在中央魔法学院,她的法律课绩点是极其优异的“A+”,千页厚的法典信手掂来,倒背如流。

  刚才也许是生命中唯一一次,她险些失控。

  “不,我只是赌你不敢辞职,不敢杀我,也不敢反抗,很不幸,我赌对了。你顾虑太多,勇气太少。”艾尔犀利地戳到了少女的痛处,一针见血。

  “你……”塞希琉嘴唇发抖,汗渗香肤,急促地呼着香气。剧烈的心理活动让少女的体温迅速升高,仿佛刚在炎炎夏日运动一场,被汗水浸湿的白衬衣大片大片黏在身上,薄薄的衣料遮不住诱人的肤色。

  白而嫩,嫩到出水,充满青春朝气与少女芳华……艾尔眼里的火,烧得更辣了。

  “中央魔法学院应届考试第一名,伊莱夏尔青年召唤师和傀儡师大赛优胜者,黄金枫叶勋章获得者,联邦军队东方军团特等功获得者,还有俘押巫妖的经历……啧啧,真是青年才俊,光辉的履历。”

  艾尔抿了口咖啡,对着塞希琉的人生经历侃侃而谈:“如果上述成就发生在某个世家显赫的贵族子弟身上,毫无疑问会是他人生路上的最大助力。但很可惜,塞希琉小姐,你只是个普通人,平庸的商人父母,平庸的家室,让你即便得到如此多的荣誉,依然要依赖外务部的杂务工作。

  “所以你不敢辞职,你心里清楚,自己比谁都需要这份工作,这是你和你的家族扭转阶级的唯一途径,没有联邦机构会复聘已经被辞退过一次的人。”艾尔搅动咖啡,糖块在杯底叮当作响,“出身决定命运,呵,世界很现实吧,并没有书里描述的伟岸光正,我的孩子。通天的路太难太难爬了。”

  艾尔循循善诱,仿佛为迷途羔羊虔诚布道的神父。

  塞希琉垂帘,看不清表情。她没有反驳,艾尔说的都是实话,她又怎么反驳?一直以来,她都只能精疲力尽地被动防御,艾尔牢牢掌握着进攻的主动权。

  防守,永远比进攻困难:

  “让我帮你,帮你往上爬,代价只是肉体而已。也许有一天你爬得足够高了,都不用你说什么,那些恭维你的奉承你的人自会帮你报仇。”

  “我不会屈服,绝不,而且有朝一日,我发誓会杀了你。”艾尔话音刚落,塞希琉便抬起头,一字一句,语气意外地平静。

  这是没有思考的本能反应。她绝不会放弃操守。

  “当然,当然,就凭这些信,我百分百相信你的决心和执行力。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吃了这么多亏的女人,差一点就完成了报复。”艾尔拉开抽屉,将一沓厚厚的羊皮信件扔在桌子上,语气和蔼的像位阅历丰富的长者,正和颜悦色地给后辈传授经验之谈:“下次再有什么匿名举报信,我建议你直接交到委员会手中,而非使用部门大厅里挂了十余年都没人用过的投诉信箱,那跟裸奔上街没区别,相信我。

  “真的,就差一点。”

  信封像是倒塌的扑克牌般斜斜滑开,恰好散叠为一个完美的扇形,每一封都记录着足够葬送艾尔职业生涯、余生自由乃至于家族名誉的犯罪证据。这些证据的提供者多达数人,无一例外都是过去几十年间被艾尔利用职务特权蹂躏过的女性,有同僚女职员、高校学生、邻居妻女、甚至还有他名义上的女上级……令人叹为观止。

  塞希琉花了很长时间调查,走访,说服受害人,耐心整理,最终才收集到了这份足够扳到艾尔的联名作证。简单的投诉毫无用处,案件的状态永远都是“待受理中”,收了艾尔贿赂的堕落警督永远在扯皮……最终,塞希琉痛定思痛,决定把诉状投到娜蒂亚联邦调查委员会,那是埃文斯家族无法染指的级别。

  与三观同步刷新的,还有前学生会主会长大人的家国观,塞希琉第一次知道,原来联邦光鲜亮丽的表象后,隐藏着这么多难以想象的黑暗。

  一行行密集而工整的记录代表着少女复仇的决心。她可不是某人口中只会蒙头背课本的学霸书呆子,必要时,也能化身为代行正义的小母狮,狠狠咬在蛀虫们的大动脉上!为自己,为所有性侵害的受害者,也为光辉永曜的联邦。

  相比之下,塞希琉入职一月未满,经历的遭遇不过是这些证词、魔法照片与录音的冰山一角,仍已触目惊心。可见一个小小的人事部司长滥用权力到了何种严重的地步,简直将肃穆的联邦政府机构变成了一人独断的妓院。

  如果这些证据公诸于世,应该会引发整个联邦基层层面的反腐反贪调查吧?

  很可惜,永远不会有那一天了,少女未经世事的侠义之心撞上了铜墙铁壁,摔得粉碎。

  “怎么会,我明明……”

  看到信封的刹那,塞希琉明显趔趄了一下,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按她原本的计划,计算好信件投出并被委员会受理的时间,现在执法人员应该已经踹开办公室大门,将艾尔绳之以法,可这些举报信怎么会出现在艾尔手里?!

  “……”塞希琉感到一阵晕眩,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千言万语噎在嗓子里就是说不出口,夹在臂弯里的文件袋逐渐扭曲、变形。“混蛋”“禽兽”“渣滓”,是她生平能说出口的最严重的辱骂了。她已经找不到可以形容艾尔的词。

  太阳完全升起,朝阳温吞的光在塞希琉看来,比烈阳还刺眼。

  “真是瞒天过海啊,要不是上周刚睡了监察部新来的女主管,事情还真有点头疼了呢。顺带一提,字写的不错,希望给男人撸肉棒时,你的手也能像握笔那样稳。”艾尔随手抽出一张信,以演讲的腔调认真地朗读起来:

  “咳咳——星历531年5月3日,我发现配发的工作服比入职前提供的尺码要小两号,且部分规格和用料不符合《联邦公务制服规定》。经过询问,我发现部门里很多女职员都面临这种困扰,过分缩水的尺码会放大隐私方面的顾虑,凸出私密部位的形状……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受害者告诉我,后勤保障部的负责人是艾尔·埃文斯司长的情妇,她故意缩短尺寸,好满足艾尔司长变态的审猎欲——

  “啧啧,尺码不合身再报几件就行了,何必自己动手改呢,真是可惜,你第一天来上班时,阴阜和奶子被裤子勒着涨鼓鼓的样子特别好看,小屁股一跳一跳的。”艾尔肆无忌惮地调侃。

  他一边读,一边把信封对齐、翻折,片刻后他再张开手,手里已然绽开一朵精致的纸玫瑰。花蕊中央,最显眼的位置,恰好写着被举报人的名与姓:

  “Eyre·Evans.”

  “谢谢你把我的名字写得这么好看。”艾尔轻嗅信件,信纸上,残留着塞希琉昼夜伏案慎书时染上的体香,淡淡的,似乎还混有几缕丁香花的香水味。

  塞希琉无言,身心坠入冰窖似地冷。

  “哇哦,那么,塞希琉小姐,鉴于你并不……明智的工作态度,我认为接手一份新的职务对你而言,是更恰当的选择。”艾尔轻轻放下纸玫瑰。

  塞希琉眼神跳动了些许。新的职务?

  “这项工作古已有之,不分种族,不分时代,对底层而言,或许是不耻的谋生手段,但对国家机器而言,是维护国防力量必不可少的一环,毕竟只要世界上还存在性这种差异的东西,那它就永不过时。不用感谢我,塞希琉小姐,这份新职务是你应得的……奖赏。”

  艾尔沿着桌缘滑给塞希琉一封信,将“奖赏”两个词咬的很重。

  塞希琉没有动弹。

  “人事认命书,由我提议,昨天刚刚通过上级审批,不打开看看你的新工作么?薪资相比之前,可是天差地别哦,级别也更高了,恭喜晋升。”艾尔微笑。

  良久,塞希琉违心地拆开信封。

  平民家庭的出身让她没有多余的路可走,外务部的工作至关重要。否则她早就辞职了,在经历过如此难堪的性骚扰乃至强奸下。

  “外务部情报秘书兼特务搜查官?”片刻后,塞希琉放下信封,不理解这串冗长职名的含义。

  “你我是干外交的,每天我们都要和维吉亚,奥克兰,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大小诸国打交道,大家勾心斗角算计利益,不可能事事顺利……”艾尔悠悠解释。

  “我知道。”塞希琉打断他。

  “那你就应该明白,外交场是男性的舞台,女性更多作为花瓶存在,面对一个八面玲珑的外交对手时,怎样才能用某些特殊手段诱使对方心甘情愿地开口,达成目标呢?”艾尔问。

  “金钱收买,资源钓鱼,权力笼络,还有……”塞希琉忽然想起了什么,面色煞白。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铺天盖地,如坠泥潭。

  “Bingo!情色,本能的诱惑,特殊的人需要特殊手段解决。”艾尔打了个响指。

  “不……不,不行,我要辞职,就现在!”塞希琉踉跄几步扶住墙,才没让自己晕倒。

  “你当然可以辞职,塞希琉小姐,这是你的权利。但你要清楚,联邦规定离职时间有一周的窗口期,在此期间,你最好继续上班,拒绝工作可是会惹上渎职罪的烂摊子哦。”

  艾尔一边持续在言语上打击少女,一边拿出另一张烫着六芒星银漆的信封:

  “恰好,我被任命为情报主官,在接下来三个月的时间内,负责对你进行谍报方面的训练。”

  艾尔晃了晃人事任命书,起身,拿着笔记本走向塞希琉。法律和规章对他而言是工具,是猎艳手段,对塞希琉,却是无法逾越的铁律。

  艾尔伸手,摸向凌乱中的少女。

  “别碰我!”塞希琉猛地抽掉艾尔的手,满脸决绝,似乎已做好迎接死亡,同归于尽的准备。艾尔的报复手段,比开除更令人作呕。

  “别激动,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们按章行事。”艾尔耸肩。

  塞希琉咬牙切齿,像只炸毛的猫儿,空气中所有的元素都跳动起来。

  “你不怕死,但你的家庭呢?你该如何面对父母的期望?想想你的兄长们,他们的生活已经够琐碎艰苦了,你真的要放弃唯一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机会吗?你真的要放弃寒窗十年赢下的未来和你最好的朋友吗?那个叫陆希的少年,你希望他撩开裹尸布看到你烧焦的不成人形的尸体,还是更希望每天下班回家,看到你带着孩子在门口迎接,美得像个天使?”艾尔直视少女蓝色的眼眸。

  塞希琉为之一滞。

  “你真的,真的要如此自私吗?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并不触犯道德与法律,所有步骤都明文写在外务部培训手册上,这是工作的一部分。”

  塞希琉颓然低头,元素归于平静,艾尔缓缓抬手。

  “塞希琉秘书,我们不止为自己而活。”

  这次没有抵抗。男人轻轻抚摸少女的脸颊,她的脸柔软而滚烫,指尖抹到淡淡的香汗,湿热,但不黏腻,像霜一样。

  塞希琉脸颊醺红,仿佛大醉初醒,仍半浸梦中。艾尔手法轻柔,指头游离在塞希琉皮肤表面,一边观赏,一边咬着笔记录下塞希琉的五官特点,不时替她把飘过来的一两根发丝别到耳后。若非知道他的本性,这幅英俊略带沧桑的面貌配上抚发的亲密动作,简直像三流青春小说里的剧情,不少女生都会一见倾心吧?

  “呼……呼……呼呃……艾尔,我警告你,你最好别动歪心思……”

  塞希琉呼吸渐渐急促,艾尔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那是打量物品的眼神,也是审视的眼神,仿佛要透过皮肉,窥探内心最深处的东西。

  另一方面,这是人生中第一次有异性离塞希琉这么近,举动这么“亲昵”,即便是陆希,日常相处时也没有突破朋友的界限——虽然他想更进一步的话,塞希琉不会拒绝。为了学习,为了名次,塞希琉在学院里拒绝了无数潇洒少年的追求,没想到青春最终会在这样一个人渣手上收尾。

  窗顶窗外阳光明媚,塞希琉逆光而立,阳光透过她尖尖的精灵似的耳朵,绵软耳垂里的毛细血管清晰可见,整个人仿佛加上了一层虚幻的光晕。

  “凑近些,塞希琉秘书,你离我有点远了。好好配合,我们很快就能结束。”艾尔道,塞希琉一直在下意识地后退,快碰到后面那扇巨大的落地窗了。

  塞希琉痛苦地前挪身子,直至二人呼吸相闻,艾尔从她呼出的香气中闻到了丁香的味道,衣服上还有阳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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