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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冬逝(上),2

[db:作者] 2025-08-11 13:22 5hhhhh 1300 ℃

  

  但她不止一次想过走入其中。独自呆在病房里,翻阅那本书,她感慨世上真有一片美丽奇幻的水域,能让人乐于探索。不像自己的故乡,自然里的水总归是冰冷彻骨的,往往冻得伙伴们的手和脸通红发紫,只能躲在篝火边取暖。当自己问起别人,书里写的是真的吗?那些见多识广的伙伴们也只委婉地说了句:“这本书算是本童话。”

  

  真实的海洋不只有着绮丽的光景,风暴盘踞在远海的深渊之上,吞噬着任何途径的生命——一位来自伊比利亚的医疗干员如是说到。可这样的事实却没让自己失望,而越发萌生走入其中的念头。

  

  哪怕奇幻的景色只有短短一瞬、海里也只会有无尽的漆黑,但或许有这样的一个地方能成为自己的最终归宿也是极好。即使这样做会很自私且痛苦,可至少很多事会随着知觉的散去而慢慢消散。自己所感受的一切痛苦会就此戛然而止,对故人的思念也可以寄托给所谓亡世……这么做,似乎并不可怕。

  

  但一只手却牵住了她,像是狂风中飘摇的风筝那唯一可依附的牢固的线。叶莲娜回过头,那如繁星般闪亮的眼眸正看着自己,像是注视心中的宝藏;而温暖的怀抱再一次将她环绕,挡住了月与风的清冷。“现在可比白天的时候要美的多,对吧?”“嗯,确实很美。”应付着他的问,她安慰着自己:没事的,没事的,那些不负责任的念头应该还只在自己的心底。

  

  只是不禁扪心自问,他真的会不知道吗?

  

  叶莲娜很清楚,如自己一般依恋他的人有很多,可自己在这些时日里占据了太多本该属于他人的时间。不止一次隔着门板,自己听见疲惫的博士说自己实在离不开身,或感谢他们将文件送来,或劝慰他们多加体谅。而等博士带着相应的物件回到病房,除了那些实在无法掩盖的痕迹,自己就只能看见那平静的微笑,仿若一直在说:“别担心,我在呢。”

  

  是啊,他在呢。十指相扣,叶莲娜感受着那双稍大的手所带来的温暖。她清楚地知道这份温暖并非某人的替代,它很特别和热烈,足以捂热一块沉眠的坚冰。或许真就如一场幻梦,也许自己在哪个错位时空中早就死在了龙门的废墟当中,根本不可能站在这里,也不会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是那双温和的手在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并非是梦,这一切是真实的,远远比所能想到的任何幻梦都要更加真实。

  

  “要是爸爸能看到这些就好了。”微风再次吹拂而过,她不禁感叹到。如果那个“倔老头”能够亲眼见证这一切,会不会就不逞强那么一次呢?或许现在就能多一个人等着自己回家,可惜不会有如果。“哈哈哈……要是让爸爸看到这些啊,指不定要找根树枝敲我的脑袋,责怪我让他宝贝女儿受委屈了呢。”听到她的话语,身后的人自嘲地说到。这惹得她轻笑一声,倒不是想着爸爸真会拿着什么追着自己的丈夫打,而是笑博士这德性。他老是这样,就嫌自己做的事不够多……真是个笨蛋。

  

  可自己就爱这么个笨蛋,以至于连自己也变成了笨蛋。叶莲娜转过身、抬头仰视这陪自己渡过这段艰难岁月的男人,而他也注视着怀中的少女。她如天真的孩童般坚信着两人能够像这样彼此守望着走完这一生,而他的答案早就表明得清清楚楚。“要是等见到爸爸的时候,他要敢打你我就护着你,他不会打我的。”“真到那时候我们要老成什么样子哦……”“老就老,反正我们都是要在一起的……”玩笑中这垂暮时才会出现的光景似乎已触手可得,叶莲娜依偎在博士的怀里轻声将告白诉说。“所以博士,我们要一直走下去、走下去……”

  

  “我会的。”他的回答并不如海誓山盟般热烈,但很坚定,像是涓涓细流,令人感觉它能直到时光的尽头。而当承诺许下之时,少女踮起脚尖,将爱意化作行动。

  

  月光优雅地退出了两人逐渐靠近的脸庞,这方天地见证着恋人间的相守。唇齿间传递着言语未能表达完的幸福,紧紧相拥的远不止现实的躯壳,亦有魂灵。天际的双月似乎也因此而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彼此,海浪也在这不宜喧闹的时刻摒声。誓言从来就不需要对着人群宣讲,往往只需要双方牢记于心、然后直到彼岸。

  

  但孤寂已久的夜可容不得他们再在海边多待了,丝丝凉意已是最后通牒。闪光的海浪挥手送别,两人手牵着手向家走去。或是月夜的清冷浸染,叶莲娜忽然感觉到了一丝空寂,像是少了什么。蓦然回首,两行浅浅的脚印告诉了她答案,这个家、这个一直要到最后的家还少了什么。

  

  确实,还少了什么。

  

  3、天边斜阳

  

  站定在办公桌前,凯尔希打量着眼前正埋头工作的男人。他手中的笔不停在文件上做着批注,桌上的终端也在快速切换着各种所需的信息。博士的表情不似此前那般浮躁而是越发沉稳,渐渐有一个领导者的风范。

  

  该给予些嘉奖吗?这般模样倒与自己所要告知他的事相称。“你是来要之前卡西米尔后续的事务报告吗?我已经做好了,正想着待会给你送过去。”“不不不,不是因为这件事。一份报告还不值得我亲自跑一趟。”博士率先开口发问,但随即被凯尔希否定。凯尔希深知对于博士来说,她将要讲述的事可比挂在卡西米尔各大报纸媒体头版几个周的新闻,那无人关注的长久后续要重要的多。

  

  “现在,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凯尔希缓缓开口,但随即被博士打断。“先听坏消息。”

  

  这在凯尔希的预料之中,毕竟博士习惯于做最坏的打算来应对各项事务。这会让讨论变得悲观且焦躁,但往往能保证万无一失。不过这次恐怕不是这位棋手所能应对的情况了。“这次由不得你来选。”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将自己的选择说出。

  

  “好消息是,你可能要当爸爸了。”

  

  凯尔希话音落下的瞬间,时间仿佛被定格。原先手中的笔砸落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刹那间,她看到那男人表情完全凝固,眼里更可谓百感交织。貌似出于不信任,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疑虑;又像是在回想今天是哪个国家的愚人节,否定的答案令嘴角微微一抽。几秒的凝视,确定了眼前的女人是那个严肃的凯尔希,才肯定这不会是开玩笑的时候……当种种否定的可能性排除之后,余下的便只有最直观的惊喜。而这一瞬的冲击所带给他的情绪,要怎么形容呢?

  

  就……假如罗德岛舰是个大号的二踢脚,那他绝对会毫不犹豫把它点了用来庆祝,然后他便扯着嗓子大吼大叫向这片大地宣布这个喜讯,直到喉咙变成破砂锅。待到这一切完成后,便傻笑着坐在地上,乐呵地想着未来。

  

  这理所当然。先不提博士那因为种族原因所导致的极低的成功率,一个由爱所产生的结晶便足以让他手舞足蹈了。然而快乐也只是持续了一瞬,他已预料到那无需凯尔希说出的坏消息是什么。

  

  在这个时间段,还在罗德岛上、有了身孕却被凯尔希称作坏消息的情况往往只会有两个可能——对时局有影响和对母亲本人有影响。自己的妻子们并非不明事理的人。如果这个孩子的到来不合时宜,以后努力再要一个便是;怕只怕是以后要不了,而继续下去还会产生大的危害。想必当凯尔希检查出其有身孕后也会陈述完利弊,若其点头同意凯尔希只会踹门进来,将结果一说家属同意书一扔,准备手术。可若其不同意呢?

  

  种种条件之下,答案只会是一个人——叶莲娜。

  

  “我去劝她。”博士瞬时起身,迈步正要往医疗部狂奔而去。可转眼便被凯尔希拽住。“你回来。要是我觉得你劝得动就不会说这是坏消息了。”“可我不能看叶莲娜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她,她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博士的表情很是凝重,尝试挣脱的力气也大了些。从未错过体检报告,他很清楚叶莲娜的身体要一个孩子会多危险,但犹豫中也表明他清楚错过这次机会可能永远不会再有。而他也清楚,叶莲娜对这个新生命会有多重视。

  

  “我很高兴你能猜对我说的是谁,起码作为个男人你合格了。”凯尔希有些不合时宜的,欣慰地笑了笑。“我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可……有其父必有其女,脾气一样的倔。而我来不是想让你替我去说服她,而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毕竟要成为一个好父亲得做许多的功课,从现在起的未来你会很辛苦的。”

  

  “对于我而言。无论是出于哪种意义,我保证罗德岛的医疗团队都将全力以赴。”这几乎是句废话。因为几乎半个医疗部的精英都会是这孩子的妈妈,谁不会用尽毕身所学呢?而这并非凯尔希最为无奈的事实,有些已定的东西更让人不免掩面哭笑。“在我来之前主治医生也择出了人选,你很熟悉的——”

  

  “华法琳。”

  

  是的。很难想象华法琳是如何在闭门会议里与一众精英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后胜出的,但事实确实如此。虽然华法琳的医学知识令人倾佩、隐藏的源石技艺功底更是深不见底,可她在岛上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无法彻底放心,就算是作为她“初拥”的博士也不例外。于是这话里有话,暂时身为局外人的凯尔希也只能表达一句话:现在都这样了,你看着办吧。

  

  正如凯尔希所料。木已成舟,或许没有什么可更改的空间。这一现实面前,空气也只能顺着气氛悄然安静下来。

  

  “唉……那我就更要过去了。”博士的话语终结了寂静。他的表情不似此前般严肃,现在更是一种哭笑不得的状态。于他而言,心情犹如过山车般起起落落。对新生命到来的喜悦尚未褪去,对叶莲娜健康的担忧并未消散……然后还要担心自己那不靠谱的伴侣会不会真如传闻中的血魔般“吃小孩”(玩笑话)。不过无论他是否做好准备,但自己将成为一个父亲——这样的未来似乎已是板上钉钉。

  

  “快过去吧,我想她们有很多东西要对你说。”凯尔希松开了手,博士眨眼间便跑没了影。快步向前,她安静地跟在他身后,直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凯尔希默默站在门旁,注视着诊室里打打闹闹的三人。一切似乎都那么愉快,甚至让人都快忘了这片大地的残忍。她的心中也因此感受到平静,毕竟欢乐是可以感染他人的。说不定这是个好的开始,罗德岛未来能因这些将要到来的小家伙们而更具活力。

  

  只是未来真会如此刻般轻松吗?

  

  ……

  

  这短短十月里发生了很多事。

  

  温馨的相守没有持续多久,大地仍危机四伏。维多利亚上空的乌云盘踞,一场浩劫难以避免。罗德岛一行人潜入钢铁丛林,期望能以自己的方式唤来和平。而事情往往不如所愿,势单力薄的一行人难以阻止这古老种族长久的积怨,风暴正在汇聚。可愤怒的又何止是萨卡兹?早已立下誓约的洁白身影成为毁灭降临的契机。被神明所诅咒的男人忆起零碎的过往,顷刻间猩红烈焰便随着苦痛点燃了伦蒂尼姆。

  

  对死亡的恐惧令双方止戈,登基的新王回应祈愿撒下安宁;维多利亚将由此重获新生。半数萨卡兹随着男人回到残破的故土,这次没人会阻拦他们用双手建立家园。一切似乎就此落幕。可人们只识得那夺目的烈火,却看不到一方矮矮的坟墓,和无数穷苦人手中那空空的破碗。

  

  可这磨难还远远没有结束。一封家书在此刻远赴卡兹戴尔,交到那双满是泥泞的手中。

  

  “博士,见字如面。”信并不啰嗦,直指主题——博士的第一个孩子,但情况复杂到仍需许多文字进行说明。即使医疗部的专家们用尽所学,也难以避免叶莲娜的身体状况每日愈下。而在伦蒂尼姆的事件结束后,多数干员外派到各处执行任务,罗德岛的人手捉襟见肘;这让本舰的条件变得越发艰苦。不过仍有人驻守舰船并写下这封信,而她之后也将会负责叶莲娜的手术。

  

  “……虽卡兹戴尔建设在急,百废待兴;可叶莲娜小姐临产在即,还望您能及时赶回。若未能赶到也请您放心,我相信自己能让您看到团圆。”落款是华法琳,写信的日期已是半月之前。

  

  再匆忙的脚步还是赶不上见那一面。当博士风尘仆仆地回到罗德岛时,手术已经准点开始。杂乱的头发无人去理,昏暗的眼瞳只剩深处还有些许余光。坐在冰冷的铁门前,他低头沉默不语。那“手术中”的红光很是刺眼,有人等待着些许曙光能在它暗灭后亮起。

  

  ……

  

  “他已经到了。”“嗯,继续手术。”“全副武装”的主刀医生只是浅浅地应了声,并没有过多的反应。不似以前手术时屋内充满调解气氛的欢快话语,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忙碌着手里的工作。这足以说明这次手术的艰巨,毕竟所要应对的问题远远不是话语能说清的。台上的人和那腹中的孩子可谓跌跌撞撞来到了今天,身体差到超出预计。顺产的方案从手术开始前便被否决,只剩唯一的选项。可即使是这算是保险的决定,但也是危险重重。尽管医疗部已最大努力提供条件,可令人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身体数据正在下降。”“给药了吗?”“给了,心颤暂时止住,但数据仍在大幅下降。”“知道了。大出血仍未止住,及时补充供血。”这边焦急的话音还没落下,另一边的声音则更为绝望。“孩子还有生命体征,但……但怎样做也没有反应。”

  

  此话一出,主刀医生尚在处理创面的手静止了一瞬。心理素质强大的医生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应该保持完全镇静,可她是人,所有压力几乎都在她身上。她无比清楚面前的女子对外面等待的人有多么重要,但似乎积重难返。

  

  主刀医生沉默了片刻。

  

  “过来,接着我的工作继续。手术刀。”她错开身位,顺畅地将工作交给另一位医生。一旁待命的护士在错愕的眼神中将那柄锋利的小刀递给了她。这是要做什么?没人知道这位平日里不正经的前辈要有怎样的举动,只看到她将刀刃探向自己的手腕。

  

  “滋——”随着手术刀划开皮肉,液体喷溅的声音微微响起。血液从伤口中不断涌出,但它们并未滴落地面。犹如有生命般,跃动的血液在空中凝成一个术式符印。符印勾勒完成的那刻,两道血芒闪烁而出,将手术台上的女子和那刚降生的孩子连接。

  

  此时,仪器上原不断下降的数据像是被什么硬生生吊起不再下降,孩子脆弱的生命体征也得以延续。这意味着被死神扣开的门扉,被再次重重堵上。

  

  “手术,继续,我,我们还有时间——”她的声音似乎因为巨大的痛苦而颤抖,这让众人不免看向这技艺的使用者。可她已经重新走回手术台,即使那双红瞳旁已是血管暴起。“华法琳医生!”与她常年打交道的医生一看这术式便知道现在是怎样的情况。

  

  这血魔的禁术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来延续他人的生命,而这转化的过程几乎不可逆。“继续!”抬起手,华法琳喝止了正要上前的同事。重新拿起医疗器械,她重归这与死亡搏斗的战场。浑身如刺满针芒的苦痛让她几乎只剩下一个信念,自己于那月光下的高塔所许下的诺言。

  

  “我答应过他。”

  

  还有半句没有说完,那只需要自己听见的心中信念:我愿意为他付出我的一切。

  

  而此刻,手术室外的男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那沉默的门,心中惶惶不安。有什么坏事发生了……预感告诉他,此时该冲进其中制止那发生的一切。可他清楚作为外人,贸然闯入会带来怎样的恶果。该怎么办?他手足无措。可时间不容许再犹豫下去,必须做出抉择了。

  

  双手合十,再怎么坚强的男人此刻也只能跪着向医院的白墙诉说祈愿。他选择相信所爱之人,祈祷希望能够到来。

  

  可奇迹并没有发生。

  

  ……

  

  “特大医疗事故……遇难人数,三人。”

  

  阿米娅听着身旁干员的汇报,脚步匆忙向前。可此刻的慌张已挽回不了什么,只是自己离岛几日一切都已发生。耳边的陈述是那般刺痛内心,她手里的报告更是残忍地宣告着事实。往日熟悉的面容此刻已长眠,幼小的魂灵甚至还未开眼看看这个世界。对阿米娅而言,故人的离去已是极大的打击,何况处于事件中心的那个人?想到这里,她的步伐更是加快了些。

  

  不一会儿,阿米娅便赶到了博士所在的地方——医疗部的太平间。她于门前站定。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敲响了门。

  

  “噔噔噔。”里面并没有回应。阿米娅转动把手打开了门。一丝冷气从屋内涌出,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就在眼前,一个男人正坐在那一排排的铁门前,凝视着那三个新封不久的长柜。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也不知在思考什么。只能看见他已是白头、面如死灰。而那眼里的绝望,更是吓退了许多想要劝他休息的干员。

  

  连阿米娅看到时也不免感到些许恐惧。可此刻她不站出来,谁还能去帮助他?走上前,她不忍看太平柜上的名字和相片。只敢看向那个男人,轻声呼唤他。“博士……”应着她的呼唤,博士总算有了点反应。如机械般转过头,他望着这一直默默支持自己的少女。可并非要从她那里寻求什么安慰,而是要告诉她一个更为残忍的决定。

  

  “对不起,阿米娅。我……走不出来。”

  

  未等爱人下葬,此刻他便起身离开。一路上无人阻拦,只留下对视后浑身发抖的卡特斯少女。透过情绪感知的法术,阿米娅这时才看清了他藏于绝望之下的东西。仿若凝视深渊,她再次从这心爱的人身上捕捉到了过去的影子。被推倒一切的希望之后,那恶灵的意味甚至比过去更盛。而他不再是孱弱的棋手,手中的力量足以搅动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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