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之章』其四

『闲适的假期过去，初级魔法师考核近在眼前，这比之前的魔法测验还要紧张的多，渡夏正在竞技场的大门前给学生们做考前辅导』

“记住，不管怎样都不要紧张，在战斗中，紧张往往是最容易让人出现失误的，而一但失误，其代表着什么也不用我说了吧”

『井和玛蒂娜坐在观众席，看着自己的同学们有的胜利，有的失败，她紧张地抓住了玛蒂娜的衣袖，不安地摇晃着』

“玛蒂娜……等会怎么办？”

“希望我们不要遇到太强的对手吧……我们属性相适，我现在可以控制的量大概在五升水左右”

“五升……用那个战术吗？”

“看情况吧……”

『没过多久，主持老师叫到她们的名字』

“下一场考核！一年F班的玛蒂娜·贾斯蒂斯和小鸟游井同学！与一年A班的白忻与夜薰同学！”

『听到主持老师点名，井紧张的攥紧拳头，玛蒂娜安抚井，告诉她不要太紧张』

“对方是A班学员，应该是以擅长速度的近战形魔法师为主”

“战法？”

“没错，但我们的战术正好能派上用场，放心吧，交给我来主导，你配合我的战术”

“嗯……”

『狂跳的心脏尽可能的被安抚，井和玛蒂娜带着特殊的心情和不安走进竞技场，四周透明魔法护罩升起，呼吸声逐渐急促，就好比体育测验时起跑的前一秒那样紧张和激动，此时，对方二人也走进竞技场中，与她们想象的不同，一位身材高挑的黑长直冷淡魔女用轮椅推着一名瘦弱的白发魔女』

“这是？”

“别掉以轻心，井，对方很可能是一远一近的配置，我们这边没有近战，一定要注意距离”

“我尽量”

『黑发的是白忻，白发的是夜薰，前一秒还无比冷漠的白忻，低头对夜薰说话时却是万般温柔』

“别怕，我一定会带你顺利通过的”

“我不会害怕的，谢谢你，白忻同学”

“对我就不用道谢了哦，像平时那样尽全力面对考核吧”

“没问题”

『伴随战斗开始的发令声，玛蒂娜从衣袖里甩出两瓶矿泉水，用手顺势抓住，她们的优势是距离，瓶子的盖子拧的很轻，用力一甩就能甩开，水流刚刚涌出，可那白忻却是转眼间来到了玛蒂娜的面前，从速度之快，连视觉都无法将其捕捉』

“什么！瞬身吗？！不可能……这种程度的术不可能是一个见习魔女能做到的……”

『白忻从腰间抽出一把带护手的西洋剑，然后向前就是一记横斩』

“好快！”

“到此为止了”

“你休想！”

『水突然向上刺起！如一根尖利的银针刺向白忻脖颈，半空中还有一瓶水，这突然袭击看起来毫无经验可言，但别忘了，白忻是魔女，而不是杀手』

“磷风”

『一阵强风袭来，威力虽远远不及同为风系的伞莲的一半，对人体也并没有实质性的攻击，但却能轻易吹散细长的水针』

“原来如此，主修了剑术和瞬身而把魔法放在次要位置了吗……”

『利剑逼近玛蒂娜，她也只能动用第二瓶水，这次的水凝比之前粗的多，像一只触手一样缠住了剑身』

“井”

“明白，默雷”

『数道肉眼难以察觉的强电流同时击中水体，电流通过水流传导至剑身，白忻第一次后悔自己要用金属打造护手，西洋剑术一但习惯了手势就难以更改，此时更换握剑的方式必当会露出破绽，而把剑丢出虽能刺穿玛蒂娜的身体，但自己被击倒，夜薰的施法还没有完成，这样下来自己必败无疑，她松开手，重力带着剑摆脱了水体的束缚，即便她很快就在半空重新拿起了剑，但井的手中已经蓄其了一颗雷球，不偏不倚地瞄准着白忻』

“结束了”

『雷球射出，井也因为后坐力而被击退好几步远，而就在那雷球即将命中之时！一只岩石巨手挡住了井一直节省魔力才得以蓄出的雷球！』

“怎么会？”

“是另一个吗……”

『尘烟飞扬，白忻已经瞬身回到夜薰身边』

“已经结束了，就如你说的那样”

『听到这话，两人开始打量四周，只见四只岩手从地面钻出，然后半个身子，直至一整个身体都现身在地上，那是四只土色石人，虽然只是普通人类那样大小，但需要的魔力和准备时间也相当的长，难怪之前白忻要主动攻击，其目的……就是为了掩护夜薰的施法』

“这是B级中阶法术——聚石人阵，数量根据魔力的开发程度的变高而变多”

“B级法术吗……真是难缠……但你真不应该给组成它们的石块中间留那么多缝隙的”

『玛蒂娜从袖袍里甩出六瓶矿泉水，水流从瓶中涌出，在半空凝聚成带状水环』

“水带环”

“冥雷”

『井向两边伸出手，这次的雷电比之前的强烈，放射状的闪电击中水环，水环之上瞬间开始电光闪烁，并不怎么坚硬的石人在碰到水环的那一刹那，拥有导电性的矿泉水就渗入了岩石的缝隙之中，而破坏力强大的雷电魔法，在脆弱的内部将石人摧毁，白忻和夜薰并没有因此懊恼』

“你也真不应该只带这么点水的”

“什么？！”

『玛蒂娜感受着自己泼出的水』

“怎么会……无法回收了！”

“夜薰的石人本来就具有吸少量水分的作用，不对，这应该是大部分土元素魔法自带的，但吸收的量微乎其微，只能怪你魔力开发程度不够吧”

“原来你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水系魔女的？”

“那你真该问问学院长为什么要把纹章做成对应的形状和颜色”

『观众席上的女仆小姐向旁边的广濑惠靠了靠，然后在她耳边轻语』

“话说……主人您为什么要这么设计啊？”

“唔！不是你教我的吗？”

“是吗？太久远我不记得了吧，不过真没想到西洋剑术居然在白忻这里传承下来了啊”

“嗯……感到可惜吗？”

“不，井有自己的路要走，我知道的”

“这样啊……”

『再回到场地上，这时玛蒂娜还剩下一升的水可以使用』

“对方有瞬身和西洋剑术，另一个应该短时间没那么容易施法，只能玩点赖的了，井”

“用那招吗？”

“对！快！要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白忻就瞬身到她们身后挥刀要斩，但井却在瞬间抱住了玛蒂娜的腰肢，身后张开一对血红蝠翼，看起来不太成熟，但显然已经拥有了飞行能力，抱着玛蒂娜勉强躲过挥砍，这一下确实出乎白夜二人意料，玛蒂娜调整体位，把最后两瓶水拧开，水流汇聚成一柄长枪，井把长枪握在手中，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出玛蒂娜！不只是白夜二人，在场的观众无不发出一阵惊呼，玛蒂娜用最后半瓶水凝聚成水盾尽可能的减缓冲击，但自己还是因为撞在角落而猛吐一口鲜血，井拍打翅膀，向着二人分别的方向做出几乎无规则的突刺，每一次的突刺都是一条贯穿两端护罩的直线，白忻不停用剑帮行动不便的夜薰抵抗着突刺的攻击，自己身上难免被划出数到血痕』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劲风！”

『一阵侵袭全场的强风即将来临，白忻原本的目的是捕捉到井的位置，但井却突然停下，然后朝着白忻方向扔出水枪，另一端地面的玛蒂娜同时施法，从枪尖开始形成水牢将白忻封闭，当然风将水牢轻易吹散，虽然没能继续传播，但因为刚刚的停顿，这一瞬的破绽』

“就是这里！！”

『白忻身体半转，反手持剑的同时利落地朝着井的放向掷去！井没有想到白忻会出此招数，她来不及闪避，只能尽量调整位置，西洋剑插在了井的右翼之上，将她死死钉在护罩上面』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你说的没错，但我奉劝你先感知一下周围在出手”

“什么？！”

『话刚刚出口，但白忻已经向前踏出半步，就在这半步之间！她的身上不知何时竟被割出了无数道细密的伤痕！』

“白忻同学！！”

『夜薰见此是焦急万分，正要行动，但却被白忻喝止了』

“不要轻举妄动！夜薰！这场内……已经被部下了结界！”“你说什么？”『夜薰跟着开启感知，周围的环境让她感到无比后怕，整个场地都被细密的水线覆盖，如同冷蛛巢穴的蛛网般密集，而白夜二人也自然无法自如应对着导电的水线结界』

“原来你用水枪进行突刺的目的是这个吗？最后用水牢的目的也不能控制住我，而是避免我的魔法破坏结界吗？”

“如果我的命中率真的那么低，我也不会把玛蒂娜那么有把握的扔到护罩上了”

“唔……但是……你们二人已经无力，我们这边还依然有……”

『就在白忻想要表示夜薰还没有失败，依旧可以以单人身份通过测验之时，夜薰她却是……』

“我认输，请立刻停止”

“夜薰你说什么！？明明差一点就……”

“白忻同学，还记得我们的初次见面吗？”

“什么？”

“我从小因为残疾而被人排斥，是白忻同学教我魔法，让我有了一线生机，我成为魔女也是为了白忻同学，如果要舍弃白忻同学而通过考试的话……我想我做不到……”

“夜薰…你…”

“没关系的，明年一定可以的，最重要的是你在我身边，白忻同学”

『白忻咬了下嘴唇，她并不甘心就此结束，但主持人已经准备宣布结果』

“夜薰投降，白忻失去抵抗能力，那么我宣布……”

“等等！我还没有放弃！我不能让夜薰的努力就此白费！”

『她正打算强行闯出这水线结界，但刚走出几步就因为失血过多混到在地』

“白忻同学！你们快点住手！已经结束了！”

『玛蒂娜和井同时解除魔法，夜薰扑下轮椅，倒在地上，用双手吃力地爬到白忻面前，心疼万分地看着她身上的伤痕』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胜负已分，没有让其他人接近，学院长直接瞬身到场内，挥手解开护罩，然后抱起昏迷的白忻』

“她交给我们处理”

“学院长，您要对白忻……”

“她的伤势还不足以我们出手，关键是你，等会跟我一起来”

『在学院长办公室的沙发上，痊愈的白忻沉默着坐在边缘，像是悲伤，又像是自责，一位女老师把夜薰推进来』

“学院长，人到了”

“嗯，有劳了”

『那老师退下，顺带关上了门』

“学…学院长……”

“你要面对的不是我，过来吧”

『广濑惠吩咐道，女仆小姐从旁边恭敬的走来』

“主人大人”

“都说了外人面前不要这样叫我”

“这孩子……”

“她双腿残疾”

『学院长把话锋转向夜薰』

“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上报？”

“这样的话……其他学生难免会……”

『女仆小姐拍了拍学院长的肩膀，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这边交给我”

“好吧，你来处理，你最会讲大道理了”

『女仆小姐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夜薰面前，那空洞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害怕吗？”

“嗯……”

“不用怕，主人她只是担心你”

“那……为什么要上报……上报了也治不好的吧……”

“可以哦”

“什么？”

『旁边沉默的白忻瞬间激动地站起身来』

“怎么可能？！我带她去了好多大医院，医生都说没有办法！”

“那个……你是魔女对吧？”

“对啊”

“你就没有听过一种叫「回复魔法」的东西吗？”

“呃！我忘了……但是回复系的魔法师基本上不是光属性就是生命属性，这种东西我一个学徒上哪找啊”

“你知道啊，那就方便很多了”

“等等！莫非女仆小姐你……”

“回复系魔法……略知一二吧”

『女仆小姐轻轻用手拂过夜薰的腿，从上到下，如温婉的春风般按摩着，暖和的生命能量注入到她的双腿，那微妙的技术、以及不知是否故意的挑逗，让夜薰不禁娇喘连连』

“唔……女仆小姐……手法太熟练了……”

“唉？是这样吗？”

“嗯嗯！唔啊…唉…等等！好痒呀～我……我有…有感觉了？我的腿……真的！有知觉了！”

“对吧，白忻也是我治好的哦”

『白忻看着夜薰缓缓站起的样子，兴奋地冲过去抱住了夜薰』

“唔！白忻同学！太激烈了……喘不过气……”

『拥抱良久，白忻这才发现女仆小姐还在旁边看着，瞬间社死的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那个……女仆小姐…谢谢”

“没关系，你们很亲密呢，让我想起了年轻的少女时代呢”

“年轻？女仆小姐现在就很美啊，一点看不出老的痕迹”

“这个嘛——年龄是秘密哦～”

“对了……女仆小姐你……真的只是略知一二吗？这种程度的回复魔法……”

“作为学院长的女仆，怎么能不会点应急的治疗方法呢，对吧？”

“有道理，那我们先走了，谢谢女仆小姐”

“嗯，慢走哦”

『在女仆小姐的挥手目送下，她们互相搀扶着、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办公室，这边夜薰和白忻的故事暂落帷幕，疲累的井和玛蒂娜正坐在休息室里吃着学院提供的零食饮料，渡夏坐在她们后面』

“初次的塔塔开感觉怎么样？”

“不知道……感觉思维跟不上行动……”

“很正常，后面习惯了就好”“后面还有？”

“下半年还有一场，是中级考核”

“中级啊……对了，班长现在在做什么？”

“伞莲啊，应该在准备高级魔法师的选拔吧”

“这样啊……班长真厉害……”

『帮白夜二人治疗完的女仆小姐轻轻推开门，端着一盘食物走进来』

“三明治和咖啡，还有渡夏老师你的酸橙汁”

“谢谢”

『再次见到女仆小姐，渡夏难免有些ptsd，因为那些藏书实在是……』

“你们也来点吧，吃点三明恢复一下体力”

“唔……明天还要上课吗？”

“当然啊，不过明天注意是公布成绩和一点心灵鸡汤啦”

『女仆小姐把盘子放在桌上』

“小鸟游井”

“唉？怎么了吗？”

“你那时……把玛蒂娜抛出去的时候，如果撞上的不是护罩而是地面……”

“说真的……那时我们有些赌了，但我们那时没有别的办法了”

“好吧，那我问一下，你认为……什么是胜利？”

“胜利？考核通过就算胜利了吧”

“你果然忽视了那张纸条的留言啊，不过也可以理解”

“等等！那张纸条！女仆小姐！”

“嗯？”

“你…认识我的生母吗？”

“稍微有点吧，不算太熟悉”

“她也是魔女吗？”

“不，她是个工具，呵呵”

“哈？工具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不过重点不是这里，真正的胜利…唔…也许现在对你说还太早了……这个时代不需要诉说这些东西”

“嗯？女仆小姐你到底在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随口一提而已，我先退下了，请享用美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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