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在萨尔贡的沙漠里，有一个新生的部族。他们定居在科威尔王酋的土地上，每日打猎伐木，建屋搭棚，按时给科威尔王酋缴纳税收，日子虽然清贫，却也称得上安居乐业。

这支部族是幸运的，他们初来乍到时便高攀上了黑市的主人“沙卒”。沙卒为他们提供了物资与设施，让他们能在短暂数月内便发展出了不小规模，部族的建设欣欣向荣，前景一片大好。

发展过程中，善良的人们还在在沙漠中解救了一位曼提柯少女。他们为她疗伤，为她搭建房屋。明明只是萍水相逢，他们却并没有敌视疏远这位来路不明的少女，反而如同亲友般关照少女，甚至从不问起少女出身。渐渐地，少女融入了这支部族，自愿驻留在部族中，成为部族中的一员，为部落的人们带来各式各样的猎物。

然而，好景不长。这支部族过于迅速的发展速度引起了王酋的注意，他开始逐渐对他们施压，予以一定程度的试探。

起初是一条位于交界处的河流，然后是黑市上的商人，再然后是王酋手下的雇佣兵。

王酋对这支部族的要求日益苛刻，所征收的税金更是水涨船高。至于他手下的人，则是变本加厉，越发无顾忌地对这群平和的人们施暴，他们掠夺粮食，拆毁房屋，每次前来必要大闹一番，搅得这支部族苦不堪言。

即使是再善良淳朴的平民，饱受摧残后也难免会心生怨恨。

这种怨恨在这支部族中逐渐蔓延，并最终在王酋部下的一次烧杀抢掠中彻底爆发开来。

——守卫家园的人们被雇佣兵肆意砍杀，辛苦建成的家园在大火中被付之一炬。

部族的人们试图向沙卒寻求帮助，却发现沙卒的住所不知何时已人去楼空，黑市也被众多商人瓜分殆尽。

走投无路之下，这支部族的人们想起了沙卒失踪前给予的最后一份情报，仅存的青壮年在怒火驱使下决意铤而走险，刺杀王酋。

然而，曼提柯少女却并不同意这一提议。即使王酋的行为已越发肆无忌惮，已引得部族几乎无法生存，她还是执意希望部族的人们能稍加冷静，继续与王酋和平共处——这自然是徒劳的，已经在怒火驱使下无法思考的人们根本不可能同意曼提柯少女的提议，他们只想和王酋殊死一搏，哪怕玉石俱焚也要让科威尔王酋付出代价。

最终，部族的人们安顿好曼提柯少女，动身出发，提前埋伏在了王酋将会经过的位置——

后面的发展并没有出现什么转折。这群走投无路的暴民如他们所愿地将武器刺入了王酋的胸口，断送了这刻薄之人的性命。然而，王酋死后，他的金杯与王冠落入黄沙，却迷了在场的所有人的眼球。他们疯了似的争抢，都想要将这王冠戴上自己的头顶。

他们中有王酋的手下，有不知何处到来的雇佣兵，自然也少不了这支部族的人们。

部族的人们获得了大量的财富、资源，却反而更加分裂。

他们加入了王酋之位的争抢。

他们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

曼提柯少女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没人知道她究竟去往了何方，只知道她非常失望，已无法继续接受部族的现状。

当然，这群“王酋竞选人”也并不在乎她究竟怎么想便是。

一、

科威尔王酋领地的边缘，近几个月修建起了一片戒备森严的营寨，领地内的部族们一旦靠近便会立即遭到守卫劝退，若是赖着不走，便是格杀勿论。久而久之，这篇营寨便成为了科威尔王酋领地的一片禁地。

有人说这是王酋的财库，有人说这是一条秘密的矿脉，也有人说这是皇帝派遣使者的歇脚处，众所纷纭，却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营寨究竟是何去处，也无人知道为何在科威尔王酋遇刺后，这片营寨依旧保持着绝对的戒备。

人们只知道，这片营寨属于科威尔王酋。

然而，就在王酋遇刺不久的这一日，这片营寨的主营中，却有人设下了宴席······

“噗哈，阁下看见领地内的人们是何等丑态了没有，多有趣啊。”

宴席的主位是一名壮硕的阿达克利斯，身形庞大，面目狰狞。他大笑着握起金杯痛饮，整个营房都在他洪亮的笑声中微微震颤。

坐在他身旁与他共饮的是一名干瘦男子。对于阿达克利斯的嘲笑，他只是平静地小酌一口，淡淡说道：“我不关心你领地内的人们究竟如何，只是你要我做的事我已全部做完，也是时候该给报酬了吧。”

“切，你这哥伦比亚人，倒是真不解风情，拿去拿去。”那阿达克利斯被他这么一说，也是有些扫兴，随手从身后宝物架上拿起一个泛着绿光的玻璃瓶，抛向男子的方向，而后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只不过略施小计，找一个替身让他戴上我的王冠，再放出点假消息让那群愚民前去刺杀，便能搅得他们的生活天翻地覆。仅仅一个要多少有多少的王冠，就让他们沉迷于权力的争夺，让他们明白所谓的友谊有多脆弱，这是何等精妙的手笔！而你呢，格尔阁下？你居然就只在乎我和你事先承诺的秘药？！”

“科威尔王酋，我是个雇佣兵，当然只对报酬感兴趣。”被称作格尔的男子收好对方丢来的秘药，无奈地摇了摇头，话语之间点明了这名魁梧的阿达克利斯的身份——其正是在数日之前被领地内部族群起攻之，遭遇刺杀的科威尔王酋！

“况且，为你这所谓的手笔做脏活累活的可是我。杀人放火也好，抢劫民财也罢，为了你这出戏，我可没少出力。”说着，格尔抿了一口酒杯，“虽然说拿钱办事，可我还是要问一句，你办下这出大戏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不会真的只是为了看个乐子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在引出我领地内那些藏有异心的人。”听见他的询问，科威尔王酋笑得更大声了，“领地里有很多不服从我的人，都想自己当上王酋，这我是知道的。所以我提前做了这出戏，让这群有野心的家伙自己暴露出来，等到时机成熟我再重新归位，把他们全部剿灭。这样一来，领地内便只有乖乖听话的家伙了。”

“只是为了这种臆想，就要我来杀人放火毁人家园，你也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嗯？”正准备对科威尔王酋发表更加锐利的评价，格尔却忽然瞥了一眼营房的入口，发出一声难以察觉的轻咦。

他挑了挑眉，原本唯唯诺诺的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这样做，早晚会遭报应的。”

“报应？什么报应？阁下不会真觉得，在这片土地里有人敢对我做僭越的事吧？”王酋的笑声中带上了几丝讥讽，看得出来，他非常喜欢格尔讲的这个笑话。

格尔并没有和他争辩，只是摇了摇头：“你若是没兴趣，那就当我是讲了个笑话吧。话说回来，报酬既已到手，我们的协议就算结束了，没错吧？”

“没错啊，你问这······”科威尔王酋不清楚他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件事，开口想要询问清楚。只是这询问的话语还没说完，便是异变突起——

两道银光突然在空气中闪过，直奔科威尔王酋和格尔的脖颈而去。

血液迸射而出，等到科威尔王酋反应过来时，银光早已割破了他的咽喉。他甚至都来不及摸到自己被割开的伤口，只来得及看见自己喷薄而出的血液，便是轰然倒地，魁梧的身躯将木质的宴桌当场砸翻。

而格尔却像是提前预知到了会有这一袭击，在银光还未抵达时便掷出了手中金杯，砸开袭来的银光，同时身体后仰，一个后空翻起身，靠着营房的墙壁站了起来。

他的尾巴猛然出击，狠狠地撞向了一片空无一物的区域。只听几声咳嗽，一名少女在他攻击的位置显现出了身形。

她穿着一身轻便的紧身衣物，面带薄纱，看不清容貌，窈窕的身形略显单薄，在格尔的攻击下踉跄了几下，才勉强能够站定。

在少女的身后有着一根硕大的尾巴，尾巴尖端长有倒钩与毒刺。而这也说明了少女的身份——一名曼提柯杀手。

“我听说在这片领地的部族里，有一支部族收留了一名曼提柯少女，然而在这支部族选择铤而走险刺杀王酋后，那名曼提柯少女却不知所踪了······”对于少女的来历，格尔似乎并不意外，明明自己险些丧命于对方之手，他却依然嬉皮笑脸，“这传闻里的那位曼提柯少女，想必便是你吧？”

曼提柯少女并没有回答格尔。她似乎轻轻咬了咬嘴唇，趁着格尔说话的空档突然猛扑上来，拾起掉落在地的匕首抹向格尔的脖子，身后的长尾则协同发起攻击刺向他的胸口。

然而这进攻却是无用，在她发起进攻的同时，格尔便甩动尾巴作出了防御姿态。他将她的尾巴格挡开，身体微侧闪过她握着匕首的手，而后支起双臂，用胳膊肘将她的双臂格挡在外，不让她手中的匕首前进分毫。动作之迅速，气力之大，都抵达了她难以想象的地步。

曼提柯少女玫红色的眸子中似乎闪过了一丝慌乱，但很快便被她压回眼底，转而变为无法察觉情绪的冰冷。

她又试着攻了几下，却依旧被他轻松闪过格开，他与她的距离也在这攻守之间越发拉近。

最终，他似乎是觉得有些厌烦了，猛的一翻双手，擒住少女的手臂，用力一拽之下，竟将少女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可你明明离开了，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呢？是有人要求你来刺杀王酋吗，他们是你的部族，还是你的雇主？”他轻轻咬了咬少女尖锐的耳朵末梢，仿佛调情中的恋人，“我想都不是吧······你是想最后为部族做一件事。即使他们已经变成了你所不希望的模样，你也还是自愿想要为他们扫除这随时可能降临的危机，对吧？”

注意到少女的耳根微微发红，格尔一把将她推开，退后几步，和她拉开了些许距离。

“你的目的如今已经达成，这家伙确实死了，再也不会威胁你的部族了。”有些嫌弃地踢了一脚王酋那魁梧的尸体，格尔拿起宴桌上的手帕，擦了擦手，“我和他的协议在他支付报酬时就已结束，也就是说，现在的我并没有义务保护他，也没有必要因为你刺杀了他便跟你拼得你死我活。”

“现在你可以自己选。如果你现在离去，只要你能不被守卫发现逃出去，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着，他甚至转过身去，自顾自吃起了宴桌上还没滚落在地的水果，而毫无防备地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一名杀手。

格尔的这番举动大大超出了曼提柯少女的意料，她的眸中闪过几分犹豫，目光闪烁几下，最终咬了咬牙，作出了自己的决定。

她的身形逐渐模糊透明，最终彻底从营房中消失，再寻不见踪影。

“走了么？”察觉到曼提柯少女的气息消失，格尔微微一笑，如自言自语般轻声说道，“虽然看不清容貌，但依她这窈窕的身姿，想必会是个出类拔萃的美人吧。可惜······”

他话锋忽然一转，猛然转身，伸手向一个方向用力抓了下去。

他所抓的方向分明空无一物，可他却像是抓住了什么一样，整个身体施力于手臂，将“那个东西”狠狠按倒在了地面上。

“可惜，你非要选没法活的这条路。”

被他按住的那片空气逐渐显现出人形，赫然便是那名曼提柯少女。

与之前怜香惜玉般的打闹不同，这次格尔用上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少女深色的面纱上俨然已有一道暗红的污迹，足见这一击究竟对她产生了大的伤害。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几乎无法抬起，匕首从她指尖滑落，跌落在她的手边。

然而，哪怕已受伤咳血，她依旧是一语不发，只是用那双漂亮的眸子死死盯着格尔。

“是，我是那个负责脏活累活的混蛋没错，但那终究是我雇主的主意，我只是个负责帮他的打工人而已，你又何必如此呢。”格尔毫不回避地用目光回怼少女，言语中有些无奈，“跟你说实话吧，你的源石技艺隐身效果确实天衣无缝，肉眼根本无法辨认。但——我们斐迪亚并不只有肉眼这一种视觉，你的体温、你的‘波长’都能够为我们提供视野，因此在我眼里，其实你从头到尾都是显形的状态。”

“你······”曼提柯少女终于开口了，有些沙哑的嗓音依然难掩本身的柔弱声线，“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从你进入营房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你了。然而我并没有提示这家伙，而是任由你刺杀了他——因为我也看不惯这家伙的做法，你姑且算是做了我也想做的事。”他轻轻挑起少女的下巴，隔着面纱打量起少女俏脸的轮廓，“否则我也不会放过你了·····可惜，既然你自己选择留下，那就没得后悔咯。”

他的尾巴悄然伸出，环过少女的腰身，将她的双臂连同身体一起环住，缠绕数圈，再猛然收紧，形成了一个捆缚的扣索，令她无法再挪动身体和双臂。而后，他的尾巴慢慢上升，将少女的身体整个提了起来。

脚上移动几步，他将少女的身体按在了营房的墙上，随即伸出手去，轻轻掐住了少女的脖颈。

以墙壁为支撑，以尾巴为固定，他慢慢地将自己身上的力气全部转移到双手，再施加到少女细嫩的脖颈上。

兴许是呼吸开始变得困难，少女的呼吸声越发急促。她的身体努力挣扎，似乎想要解放出双臂，却徒让他的尾巴收得更紧，激起断续的咳嗽声。她的双腿在空中胡乱蹬踢晃动，却完全无法踢到格尔的位置，长长的尾巴随着她下身的扭动而不停甩动，在他身侧漫无目的地回荡。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少女的尾巴回荡之间，竟绕过了格尔的身体，荡到了他的身后。

——不，明显是有意的，因为这尾巴在荡到一个弧度后，晃荡的幅度忽然骤减，并且尖端那锋利的毒针总是对准着格尔的后背。

——少女这越发剧烈的挣扎完全是个幌子，她在用自己的生命吸引格尔的注意力，让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体上，而来不及注意毒针的奇袭。

曼提柯少女的杀手本能让她在自己被格尔用尾巴缠住的瞬间便作出了打算。

她知道自己无论速度、力气还是能力都远不及格尔，直接使用毒针攻击不是会被格挡便是会被闪避，根本不可能奇袭成功。

只有在他杀自己的时候，他的尾巴会被用来固定，他的双手会掐住自己的脖子。这一行为既是控制了她，却也控制了他自己，让他无法再轻易移动闪避，也无法第一时间用手和尾巴作出防御。

就是在现在，他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杀死自己这一事上的现在，攻击的机会就来了。

就算他真具有耐毒性，毒针将他贯穿后他也必定会毙命！

曼提柯少女面纱下的嘴唇轻轻勾起。她将自己身体里仅存的气力全部输送给对准格尔后背的尾巴，以能打出的最大力度向他后背刺了下去！

然而······

毒针的攻击扎到了一片坚硬之物，一片······鳞甲。

“哎呀，真是抱歉，但后背是我最坚硬的地方呢——你不会真觉得，我会得意忘形到忘记曼提柯杀手身上这件最危险、最防不胜防的凶器吧？”

格尔朝曼提柯少女耸了耸肩，一边说着，一边再度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少女的呼吸声不再急促，反而透露出沉闷的响声，有如漏气的风箱，双腿不再胡乱踢踏而是紧紧绷直，足尖努力向下延伸试图触碰到地面。

她的尾巴像是疯了一样拼命扎向格尔背后的的鳞甲，然而却是徒劳，即使再怎么攻击，原本锋利无比的毒针也只能在鳞甲上留下浅浅的刮痕。

这一搏命行为加大了她的体力消耗，更加速了她的生机流逝。随着尾巴不断发起攻击，她的眸子却是越发上翻，玫红色的眸子几乎全部挤进了她上方的眼睑，只余下大量的眼白。

之后就连驱动尾巴的力气都不再拥有，她尾巴发起的攻击不再精准，并很快退为无意识的晃荡。她的娇躯颤抖不已，像是本能在对即将到来的死亡表示恐惧。

“斐迪亚的鳞甲在正面没有分布，下次记得注意。”

眼见少女已濒临死亡，格尔趴到她的耳边，轻轻地对她说出了答案。

可惜，曼提柯少女大约是已听不见了。因为就在他说完的瞬间，少女的身体最后也是最大幅度地震颤了一次，而后再也没有了动静。

她的脑袋无力歪向一边，整个身体脱力了一般松弛下来，原本还算抬起的尾巴彻底平静，无力下垂在她的身后，只因为惯性而残余有些许晃动。

他松开双手与捆住少女的尾巴，少女的身体立即沿着墙壁滑倒在地，寂静地倚靠墙壁而坐。

她窈窕玲珑的娇躯依然在微微抽搐，但那却只是这具失魂躯体因为生机远去而仅存的本能。无力垂下的脑袋，再无起伏的胸脯，都已然宣判了这位曼提柯少女的凋亡。

眼见少女已无动静，格尔甩了甩双臂，活动活动筋骨，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为什么要留下来呢，活着不好吗？”

“说来，听说曼提柯杀手面纱下的容颜都是绝色佳丽，可惜我之前忙于任务，一直无缘得见。姑娘你既然丧生于我手，想必也不会介意满足一下我这小小的好奇心吧？”

看着少女刚刚逝去、还略微抽搐着的娇躯，一抹坏笑攀上了格尔的嘴角。他装模作样地询问着曼提柯少女，手却已急不可耐地伸向了少女低垂着的小脑袋，想要将她的头抬起，摘下面纱一探究竟。

然而，就在他勾起少女的下巴，将少女的俏脸抬起时，异变突生——

少女已然翻白的眸子突然跌回眼眶正中，神采重新回到瞳孔。寂静的胸脯猛烈起伏，逐渐沉寂的娇躯迸发出格外强大的生机。

她的“尸体”猛地扑向格尔，锋利的匕首从她袖口弹出，顺着她手臂的伸展而攻向不同位置。一把匕首锋刃划向他的咽喉，另一把则笔直刺出，直取他的胸口。

这一状况完全超出了格尔的预料。他根本没想到曼提柯少女竟能强行压下呼吸装出一副死相，并在自己完全放松警惕准备享用战利品时作出袭击。甚至她选择攻击的两个位置都是他最为薄弱的地方，他不具备硬接的资本，只能临场应对规避锋芒。

尽管格尔多年佣兵生涯练就的应激能力让他在异变发生的瞬间便做出了判断，但奈何二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而曼提柯少女的攻势又实在太过迅速。即使他以最快速度侧身摆头发起闪避，却还是被少女的匕首在腰部割开了一道狭长的伤口，大量鲜血从割开的伤口渗透而出，带来剧烈的刺痛。

眼见未能一击毙命，少女立即调转匕首，转割为刺，整个身体后倾，往回扎向他脖颈处因为着急而暴起的血管，同时尾巴协同出击，末端毒针直取他的小腹。

但格尔却不会给她这个补刀的机会。等她第二击袭来的时候，他早已从猝不及防中缓过神来，当即强忍住腰间的疼痛，抢在她匕首到来前用尾巴撞开她刺向自己的毒针，而后用力踢出一脚，狠狠招呼在少女柔韧结实的小腹上，将她踢得倒飞出去，跌倒在地，匕首也在这个过程中掉落一旁。

而后，他没有等少女再起身，而是紧接着一个飞扑骑在少女的身上，双腿死死压住她两只手的手腕，尾巴缠住少女试图做出防御的尾巴将其拽到一边，双手扼住少女纤细的脖颈，整个身体前倾，将自己全身的重量作用于双手，再施加到少女的脖颈上。

也许是腰间伤口的疼痛刺激了大脑，格尔这一次再没有任何循序渐进。他口中喘着粗气，发出“嗬嗬”的呼吸声，如发狂的野兽一般狠狠了扼住少女，将全身的力气全倾注于掐着她的双手上。

少女的喉头发出沉闷的声响，身躯再一次发起挣扎。她的手指努力弯曲，青葱色的指甲在格尔大腿上刮下几道深深的抓痕，修长的美腿努力抬起，却只能踢在他坚硬的鳞甲上，无济于事。

渐渐地，少女的挣扎开始变得迟缓且无力，颤抖的娇躯越发平静，最后只余下些许抽搐。

她玫红色的眸子中闪过憎恨、愤怒以及些微恐惧，但最终都归于了一种茫然，仿佛在这死生边缘忘却了什么，乃至忘却了自己。

最终就连茫然也不剩下，基本失去神采的眸子变得空洞，本能地向上翻去，余下大片眼白。

她的手指不再抓挠，只是静静地蜷曲着，一动不动，长腿更是伸得笔直，随着身体轻轻抽搐。

喉中的声音在一声闷响后戛然而止，她的脑袋歪向一边，彻底断了生机。

只是骑在她身上的格尔却仿佛没有察觉到这些，依然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掐着她的脖颈。

直到双臂因为长时间用力而酸痛难耐，他才如同迷梦初醒般恢复了些许理智。

他小心地松开了扼住少女的双手。

身下的少女究竟是什么时候死去的，他已经没印象了，他只知道在自己放开的现在，她就连身体最后的抽搐都已停止，彻底成为了一具尸体。

少女的面纱由于临死前的拼命呼吸而紧紧贴合在她的俏脸上，勾勒出她俏脸那美丽的轮廓。大约是嘴位置的面纱微微凹陷，即使隔着面纱也不难看出，她在临死前将那张本该玲珑小巧的嘴巴张大到了多么夸张的程度。

她的眼眶撑得很大，但却尽是眼白。那玫红色的眸子已几不可见，只剩下残留于眼眶上方的些许红色。

“呼，做的真不错啊······想不到你还真听进去了。可惜·····还是我略胜一筹。”

随手拽过宝物架上一块绸缎将腰间伤口简单包扎，格尔隔着面纱轻轻拍了拍少女依然柔软的脸颊，疲惫地说道。

少女的眼角还挂着少许泪珠，他轻轻挑起一滴，放入嘴里舔了舔。

“嘿，姑娘，你还有什么后手吗？现在我允许你随便攻击我三次，绝不还手哦？”品尝着手指上传来的淡淡咸湿，他伸出空余的手，小心拨动起了少女上翻的眼球。

即使他的手指已触碰到了那玻璃珠一般光滑的眼球，并用拇指扳动着她的右眼令其回归眼眶正中，曼提柯少女依然是毫无回应，连面部肌肉都没有任何震颤。

她被他扳回眼眶正中的右眼毫无光亮，瞳孔完全扩散开来，无处对焦，像是被镶入白玉中的椭圆状红宝石，尽管瑰丽漂亮巧夺天工，却毫无温度、无比冰冷。

他又将这枚“宝石”一会儿拨向中央，一会儿拨向眼角，让她的眸子人为地在眼眶中胡乱转动。然而，即使是被控制着做出这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去做也不可能作出的眼球活动，少女也依然毫无抱怨，甚至毫无响应。

再三拨动后，格尔有些意犹未尽地将她的右眼拨回眼眶正中，放开了扶在她耳边的手。看着曼提柯少女一只眼睛翻白，另一只却呆滞地静驻在眼眶正中，他捏了捏她尖锐的耳朵末梢，想象着生前的她因为自己这一行径耳根通红，咧嘴一笑：“看来这回是真的死了······抱歉啦姑娘，你刚才给我的‘惊喜’实在太大，要是再来一次我可消受不起。”

“现在，你应该不会介意让我欣赏你的容颜了吧？”

他再一次伸手想要摘下少女的面纱，然而手指碰到面纱的边缘，却忽然又缩了回去。

“不行，你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身上藏着什么机关，即使死后也能触发并给我致命一击，那我可要吃大亏了——不介意的话，让我先搜查一下吧？”

嘴上说着请求，他的手早已不安分地攀上了少女伸得笔直的长腿，抚摸起了她穿着的长筒靴，不时还弯曲食指，用指节轻轻敲动长靴。来试探靴中是否藏有玄机。

少女的足码并不大，小巧玉足塞在长靴中基本占据了全部的空间，敲击之下并没有传出显著的空腔声响，也没有机关再弹出利刃。

检查完长靴，他的手顺着少女的大腿向上挪动，滑过她大腿处滑腻的丝质紧身衣，抵达了少女下身深处的隐秘所在。

感受到手中捏着的绸缎传来些许湿润，他略显惊讶地抬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嚯，这样看曼提柯杀手和普通少女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嘛。”

说着，他将被染湿的手指放到少女两腿中央的布料上，像使用抹布一般用力在上面磨蹭几下，将原本隐藏于她私处附近的暗沉水渍扩散开来，

擦干手指，他的手指继续顺着少女的马甲线上滑，划过她小巧玲珑的肚脐，掌心轻轻按捏她的小腹，感受起那平坦小腹所具有的柔软却又兼具韧性与弹性的绝佳手感。

再往上，便是少女胸前两团诱人的白兔，两团乳肉被她所穿着的紧身衣紧紧勒着，呈现出漂亮的胸型。她胸前的两点红豆由于死前受到刺激而变得硬挺，在覆盖于上半胸脯的深色布料上傲然挺立，浮现若隐若现的轮廓，让人按捺不住上手捏一把的冲动。

不过格尔还是努力忍住了把玩她这对诱人白兔的冲动，手掌继续向上，沿着肩膀滑向她的手臂。

越过肩膀后，他张开手掌，将少女纤细的手臂勉强环握在了手中，再握紧以令她双臂上的衣物贴合于肌肤，像环扣般顺着少女的手臂慢慢向手的位置挪动。

一直挪到少女的虎口附近，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而抓着少女的手腕，将她白皙细嫩的素手朝着自己举了起来。

少女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缩着，青绿色的指甲排布其上，仿佛在宣告着自己主人的“危险”身份，然而它这“危险”的主人，此时却如同一具布娃娃般任人把玩，显得更是有种反差的可爱。

他将少女的手指放在鼻前嗅了嗅，品尝少女指尖残留的清新花香，而后含入口中，用舌头轻轻舔舐，感受起了舌尖传回的香甜和淡淡咸味。

直到享受充足舌尖传回的细嫩触感，他才有些不舍得将她被舔得湿漉漉的手指抽了出来，一只手握住少女的虎口固定，另一只手将手指深入她的袖筒，小心地将其撑开。

那突然弹出险些要了他性命的匕首，先前便是藏匿在这袖筒之中。

但是这种方法能够携带的匕首并不多，在她将其用来发起突袭又被打落的现在，袖筒内的夹层已是空空如也——不过，没有武器，却有别的有趣的东西。

食指和中指轻轻一夹，他轻松地将那掩藏在少女袖筒中的东西取了出来。

那是一张小心折叠着的纸片，展开来看，似乎是一封推荐信。信中用漂亮的花体字讲述了科威尔王酋领地发生的状况，并恳请对方收留一名“曼提柯少女”，而信的末尾，则是以大字写着“狮蝎”几个字。

“‘狮蝎’，这是你的名字？还是那推荐人为你写的代号呢？”看完信件的内容，格尔放开了抓着少女手腕的手，任由她的手臂由于重力跌落回身侧。

他蹲下身子，用手托在少女的脑后，抚摸她披着的头巾，用哄人入睡般的轻柔声音提议道：“总之，‘狮蝎’是你现在的称呼，没错吧？那么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咯，狮蝎小姐~”

狮蝎的尸体当然不会真的对他的絮絮叨叨作出任何回应，但她的小脑袋却在他有意加重的抚摸下轻轻摇晃着，仿佛是在点头同意他的提议。

“好嘞！”

他装模作样地欢呼一声，放下狮蝎的脑袋让她恢复躺平的姿势，再用同样动作检查了她另一边的袖筒。

确认她身上不存在有任何剩下的暗器后，格尔长长舒了口气，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好了，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坦诚相见了，狮蝎小姐~”

他屏住呼吸，小心解开狮蝎面纱的一端，缓缓将这依旧紧贴在她俏脸上的面纱揭了起来。

轻柔的丝质面纱下是一张略带几分稚气的娇俏脸庞，柔美的轮廓天然透露出淡淡的软糯感，即使化了稍显生涩的淡妆，也依然难掩这股青涩。相比起“一名冷血无情的曼提柯杀手”，或许还是“眉目含春的娇羞少女”这个名词会更适合这位狮蝎小姐。

可惜她在死前为了呼吸而大大张开了嘴巴，唇瓣停驻在了一个略微破坏俏脸整体协调感的位置，凑近甚至隐约可见覆盖在唇瓣下整齐洁白的贝齿。她口中涌出的白沫大部分粘在面纱上被他一同揭开，却还有一些残余在唇边，构成一道断续的白痕挂在嘴角。

她的脸颊附近由于窒息而呈现出了淡淡的青紫，和原本粉嫩白净的肌肤对比冲突感十足。这抹青紫与她那大张着的玲珑小嘴相互映衬，令她原本娇俏靓丽的容颜少了些许美感，透露出几分狰狞。

即使格尔托住狮蝎小巧的下巴，轻轻向上推动以让她停止活动的小嘴得以闭合，恢复小巧玲珑的模样，她的薄唇也依旧微微外翻着，就像是在对他的行为表示不满，如生闷气般嘟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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