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编自游戏《sally f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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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艾托莉娅缓缓睁开眼睛，隐隐约约看到了火焰的光。

“呜呜呜！”意识清醒过来之后，艾托莉娅确定那就是一颗火苗，同时随着意识的清醒，艾托莉娅感觉到了自己大开的下颚有着一阵酸痛感。

艾托莉娅向下一瞄，发现自己的口中正叼着一颗苹果。苹果死死地卡在艾托莉娅的唇齿之间，将她的小嘴堵得结结实实的，任凭舌头如何冲顶也顶不开。

“呜呜呜！呜呜呜！”艾托莉娅想要上手去取下嘴上的那颗苹果，却在抽动手臂的时候感觉到了强烈的绳缚感，“呜呜呜？”

顺着绳缚感的纹路，艾托莉娅发现自己的披肩已经被脱下，全身只穿着湿透了的内衬衫，超短裙，还有已经湿滑的黑丝连裤袜，连高跟鞋都已经被脱下来了。

而附着在这些湿滑黏腻衣物上的，是一根根紧绷的绳索。坚韧的棉绳横七竖八地捆缚在艾托莉娅身上，先是直臂缚极限反绑了他的胳膊，迫使他即使趴着也要被动做着抬头挺胸的动作。他那修长的黑丝大腿此刻被绳子一圈一圈并拢捆了起来，并拢成一根无法分开，并且被迫翘起小腿放不下去。除了捆缚在身上的束缚外，艾托莉娅的手腕和脚腕之间还连接了一组绳子，将他驷马倒蹄狠狠地捆缚在了地上。

“呜呜呜！呜呜呜！”恢复了力气的艾托莉娅扭动着娇躯挣扎了起来，却无论怎么也挣脱不开。

四周，那群本来只在画中见过的黑袍人，此刻就这么围在了艾托莉娅的周围，念着艾托莉娅从来没听过语言。

“呜呜呜？呜呜呜！”艾托莉娅注意到了地上的那些刻痕，这才发现，自己正在安德森公寓底下的地堡之中，而且就在那个祭祀大厅的六芒星中央，“呜呜呜！呜呜呜呜！”

面对已经醒来的艾托莉娅，周围的黑袍们不为所动，仍然念动着咒语。

“呜呜呜！呜呜呜！呜……”

原本还在剧烈挣扎的艾托莉娅忽然停了下来，恐惧感慢慢爬上了心头。他瞪大着眼睛，死死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这个走向他的男人。

男人同样穿着黑袍，头上却没有戴着兜帽，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具，由山羊头骨磨制而成的面具，就像是那八张壁画中记载的一样。

“呜呜呜！呜呜呜！”看到那盘曲的山羊角，十五年前的记忆碎片开始模模糊糊浮现在艾托莉娅的脑中。此刻的他只想要逃跑，却插翅难逃，眼睁睁看着这个萦绕着他十多年的噩梦真正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并且越靠越近。

“为先驱者祈祷！”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

——

空白的空间里，只有站在地上的雨果，以及飘在他面前的，罗森柏太太的灵魂。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雨果看着终于出现的罗森柏，迫切地寻求着答案，“为什么你消失了这么久，现在又突然出现？”

“我从来没有消失过，我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罗森柏诉说着，“存在在102里，我可以看到你经常在我的房子里发呆。”

这样的回答让雨果怔了一下，也让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

“噩兆已经降临并笼罩整个安德森公寓，你必须阻止他。”罗森柏看着面前的雨果，“现在只有你能阻止他了。”

“阻止谁？我要怎么做？”雨果一头雾水地听着。

“先驱者的引路人，他在复活先驱者。”罗森柏回答着雨果，“整个公寓已经陷入先驱者的胎盘之中。”

“我要怎么做？”雨果不再追问什么详细的原因，他明白现在时间紧迫，他只能按着罗森柏的话做。

“找到五把钥匙，来找我！我一直在……”罗森柏的灵魂开始逐渐消失，“我已经让南茜暂时脱离了死界的束缚，她会帮你的……”

“等一下！”

……

白光散去，白色空间内的寂静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雷雨交加的轰隆声。

雨水直接打湿了雨果的外套，却没有打湿他手中的小提琴，仿佛他的小提琴正被自身逸散出来的一层透明的能量物质包裹着。

“雨果。”一个声音在雨果的内心呼唤着雨果。

“南茜！”雨果在暴雨中四处张望着，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被封死的地下室，正身处在安德森公寓的楼顶。但环视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南茜，“你不在这里……”

“我们正在用心灵感应沟通。”南茜回应着雨果，“这是罗森柏太太赋予我们的。我在你的身边。”

“但你在死界……你做了什么！”雨果能够明显感觉到南茜发寒的内心，那是在死界的感觉。

雨果明白此刻他和南茜同时处在表里两个世界的同一个地方。

“我不得不这么做。”南茜无奈道，“抓紧时间，雨果，我们还能救很多人。”

雨果在暴雨中深呼吸着，利用暴雨迫使着自己混乱的大脑冷静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

“雨果……”

雨果咬紧牙关，打开了从天台下去的门。

刚一打开门，雨果便看到了挡在面前的石墙，墙上的符号和之前拦在地堡前的那堵墙一模一样，似乎是同一种石门。

“你必须打开门，我才能过去。”拦在南茜面前的是一团黑色的浓稠物体，事实上，南茜的周围，乃至死界里的整栋安德森大楼，都被附着上了这些粘稠的黑色物体。

雨果拉响了小提琴，演奏了那半个咒语。

石门在这半段咒语的攻击下，碎成了碎块。二人也因此能够成功进入安德森大楼。

……

“五把钥匙藏在安德森公寓里，我能感应到它们。”南茜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感受着灵魂的悸动，“第一把钥匙，在501的房间角落。”

得到信息的雨果立刻冲进了501，并按着南茜的指示找到了一块碎片。

“是这个吧。”雨果看着手中的碎片是五分之一的圆饼状，知道还有其他四片，“剩下的呢？”

“第五层已经没有了，我们需要继续向下。”南茜回答了雨果，“你需要继续破除石门。”

雨果再次来到了楼道，击碎了抵挡在五楼与四楼之间的石门。

“第二和第三把，在402艾托莉娅的床底下还有403的客厅。”成功来到四楼的南茜给了雨果新的信息，同时小心翼翼地在满是黑色黏液的死界里前行。

“雨果啊，晚上好啊。”汉斯朝闯进来的雨果打了声招呼，丝毫没有在意雨果的闯入，只是搂着西比尔，听着那只是发出沙沙声的广播，眼睛里只有死气沉沉，气氛非常的诡异。

“怎么回事？”雨果看着面前的诡异，心里发毛。

“他们都……”南茜捂着口，完全无法形容面前所看到的一切。

死界里汉斯与西比尔的灵魂早已经被那团黑色的黏液附身，完完全全包裹在了里面，像是两个正在被抽取生命的黑色黏液蛹。

雨果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与急迫性，没有理会汉斯与西比尔，径直冲进艾托莉娅的房间，取出了第二把钥匙，随后冲出了402号。

“年轻人的活力啊。”汉斯感叹着，眼里仍然是死气沉沉。

……

跑出402后，雨果马不停蹄来到了403，桑德臣太太的旧居。

然而当雨果试着推开门时，却发现大门怎么也打不开。

“怎么回事？”急了的雨果直接上脚踹了两下，那看着脆弱的木门却依旧纹丝不动。

“我来帮你。”南茜在死界中，看到的是一个大开的房门，于是径直走了进去，结果刚一走进去，就被吓了一跳，“桑德臣先生？”

死界中的403里，卢克·桑德臣还是早上那副蹲坐在角落为妻子消失的悲痛模样，只是相比于早上，现在的他是个滞留在死界灵魂。

“桑德臣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南茜完全没有想到还有除了她以外的灵魂滞留在这里。

桑德臣先生似乎没有听到南茜的提问，甚至对于南茜的出现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只是蹲在那里，做着哭过以后的发呆。

南茜也没管这么多，转身对着门念动了进攻咒语。

下一秒，雨果面前的门松动了，他也轻而易举的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雨果便看到了卢克·桑德臣开枪自杀的尸体。

“承受不了这些了吗……”雨果想着，迅速照着南茜的指示，在403里取得了第三块碎片。

……

就这样，一层层下来的雨果收集到了五块碎片，南茜也在死界里看到了公寓里所有人的灵魂，都被黑色黏液物质包裹成了被吸收的蛹。

“还来得及，雨果，抓紧时间。”

收集完所有的钥匙碎片后，雨果最终来到了102罗森柏太太的门前，却没办法像平常一样推开她的门。此时的这道门甚至比403的还要坚硬。

“这里我好像也进不去。”雨果对南茜说着。

“雨果，把钥匙拼好。”

南茜指引着雨果，将五个碎片合成了钥匙。下一秒，圆饼钥匙消失在了雨果的手里，也出现在了南茜的手里。

南茜面前存在于死界中的102号房门，正好有一个圆形的缺口。她将圆饼状钥匙放到了缺口上，最后留下了一句话：

“一定要平安啊。”

……

“南茜！南茜！”

随着面前102门被打开，雨果与南茜的心灵感应也随之消失了。

雨果来不及悲伤，冲进了102号房门，见到了摇椅上仍然是那副慈祥的罗森柏老太太。

“我没能救下那孩子，终究没能……”罗森柏的语气里带着悲伤，似乎在深深懊悔着什么。

“我该怎么做？”雨果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詹姆留下来的那个咒语，就是对先驱者的进攻咒语，只是，并不完整。”罗森柏太太颤颤巍巍却毅然决然站起身，看向了雨果，“用这个攻击咒语，把我完全击碎成灵魂吧。”

“我……”

“动手。”罗森柏肯定道，“把我击碎成灵魂之后，我会指引你的。”

雨果没再说什么，拉响了攻击咒语。

随着一声哀嚎，罗森柏太太瞬间灰飞烟灭，不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一瞬间，眼睁睁看着罗森柏灰飞烟灭的雨果忽然感觉自己的右手被注入了一股奇怪的力量，他认识这种感觉，知道这是罗森柏附身在了自己的右手之上。

雨果任由着右手拿起刻刀，开始在墙上刻起了一个个的字符。

“这些是？”

“攻击咒语的下半段，一条完整的攻击咒语足够击败引路人！”罗森柏回答，将整个攻击咒语完整地刻在了整面墙上，“去找那个孩子！”

……

待到右手重新自由后，雨果明白，罗森柏也消失了。

他看着满墙的发音符号，将它们一个个转换成音符记在了脑海里。

“那个孩子……”雨果茅塞顿开，抓起摆在一旁的斧头，冲出了102号房，来到了从未打开过的103号。

“你就是那个孩子！”雨果重重地挥动斧头，一下一下地劈开了103的大门。

啪啦！

将门劈出裂缝后，雨果一脚将其踹开，闯进了103号房。

踏入103号房间的那一刻，雨果的内心里迸发出了从未有过的恶心感。

房间里满是附着的黑色粘稠物，这些原本只有在死界才能看到的东西，此刻完完整整蔓延在整个103房子的墙壁，地板和天花板上。

那些装着安德森茶的杯子和茶壶随意的散落在地上，杯子里是残留的黑色悬浊液。

“整个公寓已经陷入先驱者的胎盘之中。”

雨果终于明白了罗森柏老太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些树状的黑色触手此刻粘着在同样的黑色黏液墙壁上，就像是子宫中胎盘的某些纤维组织。

“这就是安德森茶的真面目……”雨果抬头直视着那个也在直视自己的东西，“先驱者的羊水。”

“啊……”这团东西由层层的黑色黏液组成，同时，不止一个人被肢解的残破四肢也插在了这团东西上面。当然，那双慈祥的眼睛也在上面，只不过也只剩下一双慈祥的眼睛了。

雨果能认出面前那团东西是安德森先生，但他被肢解和重组在了这团黑色黏液里，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你就是引路人。”雨果握紧了手中的琴弓，蓄势待发。

“先驱者将会降临。”这团黑色黏液张开了自己黑洞洞的巨嘴，发出着巨物含糊的声音。

刹那间，数条黑色的触手从各个方向窜了出来，一齐攻向面前渺小的雨果。

雨果拉响琴弦，直接击碎了从四面八方袭来的黑色尖刺。

“怎么可能……”引路人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人类居然有能力抵抗他。

雨果深呼吸着，能够很强烈的感觉到整个右手上强烈溢出的灵能，他知道此刻罗森柏一定还残存在他的身上，正在赐予他对抗引路人的力量。

他握好小提琴，狂风骤雨般地拉响了罗森柏太太留下的完整进攻咒语。

……

“停下来！停下来！”没有清晰形状的引路人不断伸出粗大的触手对着雨果狂挥乱舞，但都一一在触碰到雨果的那一刻彻底粉碎。

小提琴的每一个音符仿佛都化作了无形的利刃，一把一把的捅向引路人。

“啊——”

引路人的嘶吼着，大张的巨嘴开始向外冒出白光。很快的，引路人的身上开始出现数道白色光芒的裂缝，最终越来越多，越来越宽，直到将引路人撕成了碎片，化成了一滩黑色脓液和一声哀嚎。

哗——

由于引路人体型庞大，它瞬间爆开的脓液直接从地板顶到了天花板，如海啸般扑向了雨果。

“嗯……”面对着黑色脓液的冲刷，雨果下意识抬手，但一瞬间，他的面前不再是如海啸般扑来的黑色脓液，而是一片洁白。

他再次进入了某个灵魂的精神世界。

“谢谢你，雨果。”安德森先生的灵魂飘在半空中，向雨果道着谢，“谢谢你给了我解脱。”

雨果看着这个完整地灵魂，发现安德森先生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所以罗森柏太太才会说她没有保护好那个孩子，因为引路人在安德森先生还未成年时，便吞没了他的身体。

“都结束了吗？”雨果忽然泄了气，感觉非常的疲惫与无力。

“还没有，你只是解决的了引路人。”安德森先生回答着雨果，“先驱者的复活仪式还在继续。”

“我要怎么做……”雨果调整着呼吸，明白自己还有一场战斗。

“被选为种子的人，都喝下过安德森茶。”安德森将最后的任务缓缓道出，“你需要清除掉所有的种子，以此斩断先驱者的复活之路。”

轰！

漆黑的夜空和雨果的脑中同时劈下了一道落雷，几乎撕裂了他的精神和意志。

“我做不到……”雨果的双手开始颤抖，不知不觉便松开了手，将他视为生命的小提琴摔到了地上，“我怎么可能做到这个……”

“只差一步，如果先驱者复活，所有人都会死。”安德森先生说着，灵魂却和空间一样开始渐渐消失，“只有你能救他们……”

下一秒，白色的空间涣散，雨果重新回到了一片狼藉的103号房。

“清除所有的种子……”

“所有的种子，就是安德森公寓的所有人。”

雨果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但却很清楚的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

他走出了103，看到了躺倒在走廊中央，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的吉布森太太。

“雨果……我有些不舒服，你能帮帮我吗……”这位平日里永远没有好脸色的“癞蛤蟆女士”，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地央求着帮助，“带我去104，让西比尔帮我看看……”

雨果举起颤抖的手，手中的水果刀反射着灯光，露出着逼人的寒气。不过，已经被安德森茶侵蚀的吉布森太太完全注意不到这一切。

手起刀落，水果刀的刀刃沾上了一层鲜红。

吉布森太太瞪着眼睛停止了呼吸，血流满了破旧的木质地板，也溅在了雨果的身上。

雨果本能的恐惧着，颤抖着，但仍然只是咬着牙，就这么一步一步跨过了吉布森太太的尸体，来到了楼道里，并一步一步前往了二楼。

匕首上的血渍一滴一滴的顺着刀身落下，滴在了雨果走过的每一个地方。

……

吱呀一声，202的门已经被轻轻推开。

陶博躺在妻子布琳娜的怀里，坐在沙发上发着呆。

雨果拖着沾满鲜血的身子踏进了202的客厅，二人却仍旧是双眼无神，面不改色的模样，看样子已经被侵蚀得很深了。

“是雨果啊。”布琳娜朝雨果打着招呼，“你有更新新的曲子吗？我们可以出资替你购买乐谱。”

“不要不好意思，我们非常喜欢听你的小提琴。”陶博补充道，“你的音乐是我在乐器行干活这么多年听到的最特别的。”

雨果沉默着，将带血的利刃划破了陶博和布琳娜的喉咙，新鲜的血液再次覆盖在了雨果身上。

雨果看着二人凝固了的惊恐的眼神，荒诞感油然而生，好像那些悲伤和恐慌已经渐渐转成了麻木。

他没有停留，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房门，向着三楼走去。

……

来到301的门前，雨果还能听到三名大学生商讨有关毕业派对的相关事宜。

他推开门，形象和一个屠夫已然没有区别。

“雨果啊，难得见你一次。”多米克向进来的雨果打着招呼，双眼依旧是那样空洞无神。

“要不要参加我们的毕业派对……”

曼巴还没有说完，带血的利刃已经贯穿了他的胸膛，并在下一个瞬间残忍地拔了出来。

血花四溅，洒落并沾在了三人身上。

曼巴应声倒地，两个同居的同伴却不为所动，甚至保持着雨果进门时对雨果的微笑。

“来把雨果，来派对为我们演奏音乐。”他们还在发出着邀请。

雨果将水果刀一刀一刀捅在了二人身上，直到二人完全断气，连同地上的曼巴一起失去了呼吸。

“对不起……”雨果麻木地自言自语着，继续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出了301号。

……

“嘿，伙计，我听到了一些动静。”大卫从自己的房子里走出来，右手上搂着自己的木偶人妻子，迎面看到了从301走出来的雨果，“你今晚动工吗？我老婆想喝……”

没等大卫说完，雨果已经将沾满鲜血的利刃捅进了大卫的胸口，扎穿了他的心脏。

“松……子……酒……”

大卫紧紧搂着自己的木偶，倒在了血泊之中。

……

“爸爸，有人来了。”女孩听到开门的声音，对着查格呼喊着。

“谁啊？”查格放下怀里的女儿，想要去看看是谁进来了，不过对方已经自己进来了。

雨果推开门，仿佛丢了灵魂，只是个提着刀的杀人机器。

“雨果啊，这么吵的雷，会不会影响你今晚拉琴啊？”看到来者是雨果，查格打着招呼，如果不是现在雨果身上满是血渍而查格无动于衷，雨果会以为现在只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雨夜。

手起，刀落，查格的喉咙被水果刀无情地捅穿。查格捂着喷血的伤口，带着惊恐倒在了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

拔刀后，雨果一步一步地来到了女孩面前。

“雨果，艾托莉娅说，等我病好了要带我去玩，你要不要一起去啊？”女孩天真地看着雨果。

……

雨果颤抖地右手不自觉地抖掉了刀上堆积的血污，他紧握着刀柄，走进了401号房。

“有什么事情吗？”罗伯特看向出现在面前的雨果，“我听说欧洲那边又出了一位小有名气的小提琴家，也许我可以弄到他的音乐唱片，我们可以一起听听……”

就在罗伯特还在自顾自地说着的时候，刀子已经捅进了他的腹部。

雨果开口想要说什么，颤抖地嘴唇和牙齿却挤不出一句话。他扭动了一下捅进罗伯特腹部的刀，直接拔了出来。看着罗伯特带着惊恐的眼神缓缓倒地。

那恐惧的眼神让雨果觉得，也许他们死前，都恢复了神智，看到了是自己将他们杀死。

……

沉重的步伐停在了402前，这也是最后的一间。

402的客厅里，汉斯还是那样搂着西比尔，二人坐在沙发上，听着只有沙沙声的收音机广播。

“是雨果啊，晚上好啊。”西比尔注意到了进来的雨果，全然不记得几十分钟前他们才见过面，“要不要一起听广播。”

“我想我不是很擅长表达，不过，”汉斯温柔地说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年并不容易，但看着你们奔波努力不放弃的样子，我感觉非常高兴，我为艾托莉娅，为南茜，也为你感到骄傲。”

汉斯和西比尔的头上悬挂着那张婚礼上一起拍下的全家福照片，里面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或大或小的幸福。

下一秒，悬挂的全家福上出现了一道弧线的喷溅式血迹。

……

“结束了……”雨果失了魂一般走出402，手中紧握着那沾满鲜血的水果刀。他想把这肮脏的东西扔掉，却怎么也掰不开自己的手指，就仿佛这把刀是自己的一部分一样。

“结束了……”

这是在雨果脑海里仅剩的一句话，丢了魂的他不知道该前往何方，又该做什么。

但一切，还没能这么轻松的结束。这个世界上还剩下最后一个喝过安德森茶的人。

安德森大门处，艾托莉娅浑身湿透地坐在地上，明显刚到，又被面前吉布森太太的尸体吓到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艾托莉娅愣愣地看着尸体，忽然注意到了阴影中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雨果！是你吗？”艾托莉娅虚弱地站起身，想要向雨果靠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把我绑去了法阵，对我施加了法咒，然后就把我放了。”

艾托莉娅诉说着，眼泪也止不住夺眶而出。

“我现在感觉很不好，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艾托莉娅还在一小步一小步靠近那个身影。

但当艾托莉娅看清楚雨果的样子时，他愣住了。同样见到艾托莉娅的雨果，也愣在了原地。

二人此刻都已经湿透，不过艾托莉娅是被倾盆的暴雨所洗礼，雨果却是被整个安德森公寓的血所浸染。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恐惧爬满了艾托莉娅的全身，他由向前靠近变成了本能地一步步向后退，“是你杀了他们吗？不是这样的，对吧……”

雨果沉默着，反手握着水果刀，摇摇晃晃地一步步向艾托莉娅靠近着。

“我不得不这么做……”雨果注意到，艾托莉娅的眼睛已经发红了。

“骗人……骗人的……啊！”艾托莉娅后退时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并坐在了地上，但仍然手脚并用的向后退，并下意识说道，“救命，谁来救救我……”

雨果没有提速，反而越来越慢，好像每迈出一步，都要耗费比平时多一千倍一万倍的力气。

他希望自己永远也追不上面前这个“女孩”。

“啊——”

艾托莉娅尖叫着，重拾起力气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安德森公寓，跑进了暴雨之中。

但由于惊吓过度，刚刚跑出公寓，艾托莉娅便再次摔倒在大雨之中，被动地接受着暴雨的打击。

“艾托莉娅！”看到出来的是艾托莉娅，伊莲娜赶忙跑上去，将雨中的艾托莉娅抱回了包围圈。

此时的安德森公寓外，已经围了一圈穿着雨衣的治安官，他们整装待发，手里是瞄准着公寓的拉栓步枪，像是在对抗什么穷凶极恶的悍匪一样，团团包围了安德森公寓。

一名治安官站在包围圈外，举起了喇叭：“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治安官的话音落下，安德森公寓内却什么回应也没有。

“我再说一遍，里面的人，丢掉你的武器，举手投降！”

治安官又强调了一遍，但这次依然没有人回应。

“开枪……”

“等一下！”

治安局的坎特局长刚想下令对着建筑物开乱枪，就被伊莲娜拦了下来。

“你想干什么？”坎特怒视着伊莲娜。

“里面的人，他是我的朋友，谈判交给我，不要开枪，可以吗？”伊莲娜恳求着坎特，希望可以自己应对这件事。

“你以为过家家吗……”

坎特刚想反驳伊莲娜，原本寂静无声的安德森公寓里立刻传出了悠扬的旋律。

名为《月光》的谱子在小提琴的演奏下缓缓传来，回荡在每一名治安官的耳朵里。

雨果带着浑身的血渍，拉着小提琴，沉醉地走出了安德森公寓。

小提琴的悦耳声穿透了暴雨，弥漫在整个包围圈之中，为这个血腥的暴雨夜增添了一种悲怆感。

……

“开枪！”看到雨果出现的那一刻，坎特毫不犹豫地下了命令。

“不要……”伊莲娜没来得及阻止坎特的命令。

砰！砰！砰！……

十数声枪响先后响起，子弹一颗一颗地击穿了雨果的身体，打出了一个个血窟窿，也一并击碎了雨果手中的小提琴。

“啊——”枪声似乎刺激到了艾托莉娅，导致他控制不住地尖叫了起来。

枪声停止，小提琴的碎屑散落了一地，被子弹击碎了身体的雨果也无力的跪倒在了地上，在大雨中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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