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编自游戏《sally f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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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果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内。他认识这个纯白的世界，知道这是某个灵魂的精神世界，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进入这里。

“没时间了……”纯白空间中那个唯一的活物开了口，那是一团混沌的灵魂，也是南茜的父亲，詹姆琼斯。

“你这些时间来一直这么说。”雨果抬起头，直视着那团灵魂，“到底发生了什么？”

“告诉南茜吧……”

“什么？”

“救救那些即将深陷泥潭的人……”

……

雨果猛地睁开眼睛，耳边是窗外熙熙攘攘的人声。

“醒了，做了什么梦啊？”盛装打扮的汉斯·佩藤仍然是一副朝气蓬勃的样子，他一边询问着雨果，一边用他那西装革履的手拍了拍雨果的肩。

“奇怪的梦而已。”雨果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小提琴，“开始了吗？”

“快要开始了。要看西比尔准备好了没有。”汉斯回答，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兴奋和喜悦。

“抱歉在你这么重要的日子表现得这么不认真。”雨果为自己无故的陷入梦境情况道了歉。

“也不是那么重要吧。”汉斯自嘲了一下，“只不过是两个老人的喜结良缘罢了。”

1924年，春

此时的汉斯和雨果正在安德森公寓的104号房里，作为新郎和乐手等待着伴娘陪新娘盛装出席。

由于密切的互动与交往，两个在一起交集了许久的人，汉斯和西比尔渐渐日久生情，最终走到了一起。

见到两个丧偶的人能够以这种方式相遇与结合，孩子们都非常高兴，并主动为二人在今天办了一场婚礼。

“你知道吗？雨果。”汉斯似乎想交心一般，对雨果缓缓开了口，“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好像也是我的孩子。”

听到对方这么说，雨果颇感到有些惊讶。

“你知道的，整个地区似乎都没有和我的孩子同龄人。而你和他有着，相似的年龄，相似的出生日期，并且……是个真正的男人。当然，我并不是指责艾托莉娅，我爱他。只是……他如果没有这些意外，大概会和你现在差不多吧。”

“他是一个会被所有人喜欢的人，一直是你的骄傲。”雨果回答，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希望我也是。”

听到雨果的回答，汉斯感到一阵欣慰。

……

随着三名伴娘陪着披着婚纱的老新娘来到了现场，整个婚礼都缓缓地稳步启动了起来。参与婚礼的邻里邻居们纷纷行着注目礼。

草坪上，雨果奏响着悠扬的婚礼进行曲，这是他少有的拉起没有悲伤氛围的音乐。

南茜将自己的母亲牵了过来，交到了汉斯手里，一旁是穿着伴娘服的艾托莉娅和伊莲娜。

汉斯牵着西比尔的手，在神父的指引下一步步进行着自己的婚礼仪式。

在二人喝下交杯的安德森茶并当众接吻后，神父宣布了二人喜结连理。

那一刻，现场欢呼雀跃，掌声四起。

仪式结束时，雇来的摄影师正在调试自己的照相机，为二人拍下一张婚纱照。

“孩子们，都过来。”西比尔招呼了一下南茜，艾托莉娅，甚至是伊莲娜，“伊莲娜，你也来吧。”

三人凑了上去，搂住了这对“新人”，让此刻的相机不像是记录婚纱照，而是全家福。

“雨果。”汉斯朝雨果勾了勾手，示意他过来一起拍照，言辞恳切且坚决。

“不用了吧。”雨果下意识想要拒绝，但看到汉斯那坚决的样子，便也靠了过来。

“OK，看镜头。三，二，一。”

咔嚓一声，摄影师将这张颇具温馨的画面记录了下来。

……

——

1924年，夏，佩藤事务所

艾托莉娅放好了昨晚整理的、最新一单案子的记录，走进了那个上着密码锁的房间。

自从自己的父亲和南茜的母亲结婚之后，艾托莉娅便和南茜将事务所搬出了安德森公寓，落址于两条街之外的一个二层小楼。二人也因此搬离了安德森公寓，随之住在了这里。

由于获得了邻居，也就是住在401的罗伯特·莱尔先生的资助，佩藤事务所可以创立在一个更靠近松谷镇中心的地方，也不再会有熙熙攘攘的委托者走进安德森公寓打扰到其他人。

艾托莉娅站在线索墙前，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照片，画像以及线条。

“两年了，什么都没发现……”

艾托莉娅无奈着，自从波隆那香肠事件之后，艾托莉娅四人都在努力调查着有关这个邪教的一切线索。然而他们的作为就好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根芦苇，激不起任何风浪，还要随波逐流。无论他们怎么寻找，线索都会断在罗森柏太太身上。安德森公寓底下的地堡宫殿，是建立在安德森公寓之前，也就是罗森柏所有时期的，同时，南茜的父亲詹姆留下来的画像，也有几张明显指出罗森柏曾经是仪式的主持者，再加上她的年龄难以捉摸，所有线索都指向罗森柏太太。

不过，尽管线索如此清晰，艾托莉娅却并没有草率地把一切都归咎于罗森柏，他知道，这么多事情或直接或间接的只能查到罗森柏，代表一定有人在刻意引导他们怀疑并调查罗森柏。

就在艾托莉娅重新陷入对于邪教的思考时，一通电话打进了佩藤事务所。

“您好，这里是佩藤事务所。”南茜接起了电话，“雨果？怎么了？”

“雨果？”听到是雨果，艾托莉娅从加锁的线索房里走出来，正好看到南茜挂断电话。

“好，我知道了。”南茜表情略显严肃，挂断了电话，并抬头看向了艾托莉娅，认真道，“雨果让我们回一趟安德森公寓，好像发生了什么。”

……

半个小时前

忙活了一整个黑夜，雨果结束了自己的隐秘工作，回到了安德森公寓。然而回到公寓的他没有先回自己的床铺去休息，而是上楼前往了504号房间。

自从发现地堡之后，雨果便守在了地堡的入口，也因此，他一直住在了安德森公寓，并且时不时会下地堡进行探索。两年时间的探索让他把地堡摸了个干净，但他不仅什么新的发现都没有，那只原本存在的红眼睛的黑团奇行种也消失不见了。

来到504，雨果很顺手的拉起了招魂的咒术，像往常一样把梅根召唤出来，这是雨果给梅根定期来陪她的承诺。

然而这一次，咒术响起过后，什么也没发生。

“怎么回事？”雨果再次拉响了咒术，但仍然是一无所获。梅根没有出现，甚至就跟不曾存在过一样。

雨果大感不妙，冲进了504的内房间，拉起了小提琴，然而梅根母亲的灵魂也没有出现。他又来到了403桑德臣太太的房间，同样没有唤出桑德臣太太的灵魂。

把没有人的房间都尝试了一遍后，雨果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灵魂的痕迹，他们要么躲在雨果没有检查的房间，要么和梅根一样，消失了。

想到这个，雨果来到了一楼，拨通了佩藤事务所的电话。

……

——

102，罗森柏太太的住所

雨果看着这些被盖上了防尘布的家具，忽然有些感慨，那个每次都躺在摇椅上慈祥地招待和拜托人的老太太，已经失踪了两年了。安德森先生没有再将这间房子租出去，甚至安排人给她的家具都加上了防尘罩，仿佛她随时都会结束离别信中所谓的“旅行”，然后回来。

雨果时常会呆坐在这里，祈祷着可能会有那么灵光乍现的一刻，看到罗森柏，就像他看到詹姆·琼斯那样。这是坏事，也是好事。

很快的，102的门被推开，两个熟悉的俏丽身影走进了102，四只手的手里都是大篮的樱桃。

“怎么了？”艾托莉娅不解地询问着雨果，“什么叫他们消失了？”

“召唤咒对于原本存在灵魂的位置失效了，没人的房间和地堡我已经仔仔细细搜了个遍，都没有他们的身影。”雨果详细解释着现在的情况，“而且是今天忽然消失的。”

“为什么不去有人的房间搜一搜？”南茜同样问到。

“按道理说这些灵魂不应该离开他们诞生的地方，但现在什么怪事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去邻居家里检查是有必要的。不过……”雨果回答，“最近总一些不好的预感，尤其是见到他们的时候比较强烈。我害怕发生些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

“听起来夸张了点。”艾托莉娅皱了皱眉，但还是欣然接下了探查任务，“不过交给我们吧。”

“我在地下室等你们。”雨果说着，走出了102号房间。

……

二人把樱桃分好，先提了一份，敲响了101号的房门。

“谁啊！”吉布森太太打开了门，门缝上仍然是那防备心十足的门链。

“好久不见，吉布森太太。”艾托莉娅举了举手中的樱桃，“给您带了点樱桃。”

“是你啊。进来坐坐吧。”吉布森太太取下门链，仍然是那副癞蛤蟆外观下不友善的语气，但艾托莉娅知道，这是她的本来样子，她并没有凶自己，而是在好好地和自己说话。

就这样，艾托莉娅和南茜顺着吉布森的邀请进到了101号房间里，并在和吉布森太太的交谈之中偷偷驱动了招魂术。

咒语念毕，没有反应，就如雨果所说的一样。

二人对视点了点头，排除了灵魂躲藏在101的可能。

紧接着，二人来到了103前，敲了敲安德森先生的门。

“谁啊……哦，艾托莉娅，好久不见。”安德森先生透过邮封露出的那双眼睛显现出了一个思念的眼神，“你和南茜离开了，我一直有些不习惯呢。”

“我们也很想念你，同时也很想念您的茶。”艾托莉娅稍作恭维地回答了安德森先生，并递上樱桃，“我们为你们捎了些樱桃。”

艾托莉娅知道他们是不能进入103的，但是这样的调查其实也是一种别样的拜访，不应该遗漏任何一个相处融洽的邻居。

“谢谢你们了。”安德森先生从洞口收下了这些樱桃，“你们还要去拜访其他人对吧。拜访完了来一趟吧，我要为你们烹一些安德森茶。”

“那就谢谢您了。”南茜道了谢，和艾托莉娅提着樱桃上了二楼。

二楼虽然只有202还住着人，但是正是二人的重点拜访对象，因为艾托莉娅第一次见到鬼魂，就是见到了那个厕所中叫做比利的鬼魂，他此刻可能也遭到了什么。

“艾托莉娅！南茜！”布琳娜打开门，看到是这二位良久不见的熟人后，直接给二人来了个友善的拥抱，“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布琳娜。”艾托莉娅将手中的樱桃递给了布琳娜，“这是从镇中心给你们捎的樱桃。”

布琳娜接下樱桃，邀请二人进202坐了坐。

“好久不见了，艾托莉娅，南茜。”坐在沙发上的陶博也和艾托莉娅还有南茜打了个招呼。

艾托莉娅回应了陶博，顺势找了个借口去了洗手间。

进到洗手间的那一刻，原本那应该存在的微微一息阴森感此刻也荡然无存，好像再次印证了雨果的推测。

不过为了严谨性，艾托莉娅还是念动了咒语。

咒语停落，什么也没发生。

……

离开202后，二人来到了三楼，也是暂时安德森公寓最热闹的一楼。

“嘿，二位，好久不见了。”301的其中一个大学生听到声音便将头探了出来，朝着刚走出楼道的艾托莉娅以及南茜打着招呼，“快进来吧。”

“那我们不客气了。”艾托莉娅和南茜受曼巴的邀，进入了他们的公寓里。

公寓里，布置着各种各样的彩条和彩灯，整个房间都洋溢着一种欢庆什么氛围。

“这是……毕业派对？”艾托莉娅感受到了这些装潢的氛围，“恭喜毕业。”

“你们一起来吧，就在明天晚上。”凯尔发出了邀请，“我们准备了很多东西，会非常好玩的。”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和南茜还有事情要做。”艾托莉娅婉拒了邀请，“我们给邻居们带了点镇中心的樱桃，送完就要走了。”

说着，艾托莉娅将樱桃放到了桌子上。

趁着艾托莉娅与三人攀谈之际，南茜已经偷偷来到了角落，开始检验起那些灵魂是否躲藏在其中。

很快，南茜便熟练地确认了，并没有任何异常。她在三名大学生身后朝着艾托莉娅微微的摇了摇头。

“那先这样吧。”艾托莉娅主动打断了与三人的谈话，“我还要给其他人送樱桃呢，下次再聊。”

……

咚咚咚

“哪位？”302的门被打开，大卫仍是那难以令人接受的内裤加白色吊带衫装束，“原来是艾托莉娅和南茜，好久不见。”

“我们给您带了一点樱桃。”南茜举了举手中的小篮子，“可以让我们进去吗？”

“当然，非常欢迎。”大卫抓了抓几乎秃了的短寸头，大大方方打开了自己的门，朝着里屋大喊，“老婆，来客人了。”

南茜和艾托莉娅走进大卫的房子，立刻便看到了大沙发上坐着的那个木质等身人偶，也就是被大卫称为妻子的东西。

“您的妻子……看起来一如当年啊。”南茜随便找了个话题，分散了大卫的注意力。艾托莉娅则趁机做起了灵魂检视的工作。

“有些旧了，但给人的感觉还是很好的。”大卫坐到沙发上，搂住了这个甚至连脸都没有的木偶，“这些年多亏了她。”

南茜绞尽脑汁与大卫进行着尬聊，直到艾托莉娅摇摇头，表示没有发现。

“那我就告辞了，不打扰您和您的妻子。”南茜结束了和大卫的谈话，走出了302号房。

……

303的门并没有关，查格·格林正在为自己的女儿准备早餐。

“好久不见了，二位。”查格转过宽厚的身子，将早餐端了出来，“今天起得比较晚，现在才吃早餐。”

“艾托莉娅！”查格的女儿跳下凳子，过来和艾托莉娅抱了抱。

“好久不见。”艾托莉娅蹲下身子抱了抱女孩，将女孩抱回到了椅子上，对查格说道，“我给你们带了点樱桃。”

“那真是谢谢了。”查格回答，“一个人要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女儿，有点忙不过来了。”

“辛苦你了。”南茜不得不为查格的情况感叹一句。

孩子是查格与前妻的，但他们离婚时，查格并不知知道自己有一个女儿，直到前些日子，前妻的家庭遭遇横祸，只剩下了他的女儿。他负担起了照顾女儿的责任，到现在，他也已经入住安德森公寓好些年了。

“艾托莉娅，可以带我去玩吗？”女孩向艾托莉娅睁着那圆圆的大眼睛，南茜也趁机去到了角落。

“好啊，你想去哪里玩？”艾托莉娅回应着女孩。

“她的肺出了一点小问题，很长时间没有出门了。”查格主动告诉了艾托莉娅这些，并对女孩说道，“等你病好了，再让姐姐带你去玩。”

“嗯……”女孩没有失望，并依旧满怀期待地看着查格。

“来，吃早餐吧。”查格将勺子递给了女孩。

……

三楼的邻居们拜访完毕，二人却仍然一个灵魂都没有见过，如果不是经历了这么多，她们此刻都有些怀疑那些灵魂是否存在。

带着继续调查的心里，二人来到了四楼。

敲开401的门，一个穿着背带裤，留着大胡子的男人打开了门。

“莱尔先生，您好啊。”艾托莉娅和罗伯特打了声招呼，和南茜进入了罗伯特的家里。

“怎么亲自来了。”罗伯特欢迎着二人进到屋子里，“我自己去就好了。”

“顺便带了些樱桃来看看公寓的邻居。”艾托莉娅把樱桃和一个装着钱的信封交给了罗伯特，“这是这单案子的分成。”

佩藤事务所能够成功坐落于镇中心，就是因为罗伯特将自己的房子借给了艾托莉娅，并为佩藤事务所进行了投资。现在罗伯特是佩藤事务所的股东之一。他本人并不是生活窘迫，也没有申请安德森公寓，而是莫名其妙收到了安德森先生的信，并获得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安德森公寓居住权。五美元一个月的公寓对于罗伯特这样的人来说，是不住白不住的。于是，罗伯特搬来了安德森公寓，并在两个月前把房子借给了艾托莉娅，作为对佩藤事务所的稳定投资。

“那就多谢你跑了一趟。”罗伯特收起了钱和樱桃，并和艾托莉娅聊了起来。

南茜趁机用咒语检视了一下罗伯特的家，结果自然是落了空。

……

结束了401的探索，二人来到了这次探索的最后一站，也就是艾托莉娅自己的家。

推开402的门，艾托莉娅和南茜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粘腻在一起的父母。

此时的汉斯正搂着西比尔，一起在听着这个昂贵收音机里传出来的广播。自从买了收音机以后，二人每天总是会一起听很久的广播。

“你们回来了。”西比尔看向二人，“好久不见。”

“早安啊，二位。”艾托莉娅将樱桃放在茶几上，“给你们带了些樱桃。”

“多谢了，我正好想吃点水果。”汉斯回答了艾托莉娅。

广播里播放着悦耳的音乐，南茜也在音乐的掩护下完成了对402的检查，依旧是什么也没有。

……

——

带着些许空手而归的失望，二人离开了熟悉的家，回到了安德森公寓四楼的走廊里。

“看来雨果说的是真的，他们都不见了，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南茜怀疑到，“难道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不应该啊。”艾托莉娅回忆着这些年来的一切奇遇，包括那八张精致简笔画，“我们漏掉了什么吗？”

就在二人讨论之际，一个迈步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什么声音？”二人顺着声音看去，发现是从403传来的，而403是桑德臣太太的旧居，自她遇害以后，就没有过人。

“难道说！”

二人快步赶到403，发现们并没有锁，门只是虚掩着。

艾托莉娅直接推开门，硬闯进了403号房，大声呵斥道：“谁！”

里面的人本来就畏畏缩缩的，被艾托莉娅这么一呵斥，直接吓得贴到了墙上。

“桑德臣先生？”南茜认出了对方，卢克·桑德臣，也就是遇害者桑德臣太太的丈夫，“您怎么回来了？”

“南茜……”看到熟人的卢克松了口气，看向了艾托莉娅，“你就是那个侦探吧。”

“是我。”艾托莉娅发现自己呵斥错了人，稍稍有些不好意思，“抱歉。”

“没事，我只是来找我的妻子的。”卢克的眼神由惊吓改为了悲伤，“她不见了，忽然不见了……”

听到卢克这么说，二人都大为震惊。

“您也能召唤亡灵？”艾托莉娅忍不住问。

“现在不能了……我可怜的萨伊，我明明一直都可以看到你……”卢克越说越悲伤，慢慢地顺着墙坐了下来，低落地低下头，“为什么你会突然消失……”

二人看到桑德臣先生的这个状态，明白再打扰他有些不礼貌，而且“灵魂都消失了”的结论已经拿到，还被卢克二次证实，已经没有理由待在这里，便一起下了地下室。

……

——

“有头绪吗？”虽然这么问了，但雨果看到有些失落的二人，也明白他们得出了一样的结论。

“没有，他们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艾托莉娅应答，南茜则待在一旁欲言又止。

“没想到会发生这个。”雨果感觉现在的情况有些前功尽弃，“现在真的什么线索也没有了。”

三人坐在一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反正待在这里也想不出来什么。”艾托莉娅起身，“去和伊莲娜讨论一下。”

说着，艾托莉娅起身，准备带南茜离开。

“艾托莉娅。”南茜叫住了艾托莉娅，沉默了一会儿后，挤出了一句话，“你能一个人去吗？我想留在这一会儿。”

“啊？”艾托莉娅被南茜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但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回应到，“好吧，我先过去，晚上事务所见。”

说完，艾托莉娅离开了安德森公寓。

……

看着离开的艾托莉娅，南茜身上的纠结感丝毫没有减轻，反而更明显地纠结起来。

“最终还是决定要说了吗？”雨果看着南茜，好像大概猜到南茜为何会如此纠结，“特地支开艾托莉娅，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虽然你猜到了……”南茜咬了咬嘴唇，也站了起来，“去湖边吧，一边看，一边说。”

“好。”雨果背起小提琴，和南茜走出了安德森公寓。

……

湖边

南茜和雨果坐在一起，望着这个还未曾有很多人踏及的湖。几年前他们进山搜寻失踪的艾托莉娅和伊莲娜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湖，当时还以为这就是不存在的那个温迪戈湖。

随着正午逐渐接近，气温也渐渐上升。但即便如此，树荫下的二人还是靠的很近。

“我很想亲自告诉你。”南茜红着脸，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一直没开口。”

“这些年来所有人都把事情集中在邪教上了。”雨果应答了南茜，“没开口，是对的，虽然一直拖着，很不对。”

“那现在，我们可以暂时抛开这些纷扰吗？”南茜抬起头，看向了雨果。

雨果回应了她的视线，静静地等待着她把她想说的话说出口。

“我……”南茜心跳加速，紧张到双手捂住了心脏，“我觉得，我其实对你……有感觉。”

雨果好像早有预料一般，没有惊讶。

“我对你的感觉……和对艾托莉娅是一样的！”南茜铆足了劲，终于把这难以启齿的话说了出口。

她在同时爱着两个人。

说出口后，南茜几乎激动地哭出来，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份感情到底算什么，可以让她对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有着完全不一样的喜欢。

“你的答案呢……”南茜期望着雨果有一个绝情的回答，可以断掉她这份乱七八糟的情感。

但是南茜也知道雨果的答案。

“我想我也是一样的。”雨果回答了南茜，“对你或是对艾托莉娅，是一样的。”

雨果的话一出，二人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情况。

良久，雨果才开了口，“艾托莉娅需要你，也选择了你。所以我选择不靠近。”

“但我……”南茜还想说什么，但内心里翻涌着的复杂情感将她想说的话打翻在了心底。

二人本能地以歉意看向对方，却干柴烈火地对视了起来。

下一秒，情不自禁的二人靠近了对方的脸，最终吻在了一起。

……

不远处，艾托莉娅正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躲在一棵树后面，望着二人吻在一起，却并没有选择上前打断。

艾托莉娅其实并没有立刻前往治安局去寻找伊莲娜，而是察觉到南茜的不对劲后，选择跟踪南茜。一开始只是为了南茜的安全，却没想到，遇上了这一幕。

此刻两个正在相吻的人，对艾托莉娅来说都是同等重要的。他区分不出自己究竟更爱谁，于是一直在把这件事情藏在心底，不断回避和逃脱这两份情感，想要就这么一直拖下去。

然而这个吻，打破了艾托莉娅的念想。

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胸，意识到他们两个才是正常的男女，而自己只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本就不应该插足在他们二人之间。

想着，艾托莉娅酸了鼻子，忍不住落下了泪水。但他捂着自己的嘴，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

最终，艾托莉娅选择静悄悄离开，真的去找伊莲娜商讨案子。

走之前，艾托莉娅极力地处理着脸上的哭痕，确保着伊莲娜不会看出来。

……

相吻的二人在一个长长的深吻后，各自退开了上半身，没有进行接下来的事情。

南茜抿了抿嘴，好似还在回味，表情却好像是尝到了苦涩。

“抱歉，艾托莉娅现在更需要我，我需要搁置我们之间的感情，甚至不再把它拿出来。”南茜带着哭腔，陈述着自己的决定。

“我明白。”雨果点点头，“我也会做一样的事情。”

就在二人再一次陷入尴尬的沉默之际，一个声音钻到了雨果的脑海里。

“告诉她……”

雨果瞪大双眼，不自觉地看着面前的南茜，脑中是南茜父亲的那句“告诉她”。

“你在跟我说话吗？”南茜隐隐约约也听到了什么，看着面前的雨果。

雨果再三确认，明白这是南茜父亲的意思后，开了口：

“关于你的父亲……”

——

“嗯！”

轰鸣的雷声将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的艾托莉娅吵醒。

白天的时候，艾托莉娅找到了伊莲娜，对于灵魂突然的消失进行了探讨，但是依旧没有任何结论。伊莲娜本身对于治安局的调查还在继续，但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突破，所有线索都指向罗森柏。

带着没有找出答案的失落和看到二人亲密的难过，艾托莉娅回到了事务所。不过回到事务所的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呆呆地蜷缩在了沙发上，思考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最终，在混乱的情感思考下，艾托莉娅感觉到了难以对抗的困倦，便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此时的事务所外正是狂风暴雨，时不时便会电闪雷鸣。

看着这片雷暴雨，艾托莉娅忍不住会想到南茜，每一个这样的暴风雨夜，他们都会相拥入睡。

“南茜？”艾托莉娅这才发现，并没有找到南茜的身影，她似乎没有回事务所。

“在雨果那里吗？”艾托莉娅想着，犹豫是否要去接南茜，他觉得毕竟以自己的身份，不应该这么唐突的打扰他们。

然而就在他纠结之际，事务所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艾托莉娅像是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赶紧接起了电话。

轰隆！

又一道落雷响彻昏暗的天空。

“喂！是南茜吗？”艾托莉娅接起电话就问道。

“艾托莉娅……”南茜的声音很淡，却很深刻，“再见了，艾托莉娅。”

“你什么意思啊？”突然听到南茜这样的语句和声音，艾托莉娅几乎失控，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照顾好自己……”说完，南茜挂断了电话。

“南茜！南茜！”艾托莉娅呼唤着电话另一头的南茜，换来的却是只是挂断电话的长音。

艾托莉娅拨动着电话的转盘，将电话回拨了回去。

“请问要打给谁？”接线员接起艾托莉娅的电话，惯例询问着。

“接回刚刚给我打电话的线路！”艾托莉娅大吼着，连接线员都能感觉到。

“您先别急，小姐。”接线员回应，“您刚刚并没有接电话。”

“怎么可……”话刚说到一半，艾托莉娅便愣住了。

这是一通幽灵电话。

“南茜！”艾托莉娅一个箭步冲出了事务所，连伞也没拿。顶着外面雷电交加的狂风暴雨和脚上的高跟鞋狂奔着。

“她不在公寓，否则不需要打这通幽灵电话……她在哪里？”艾托莉娅飞奔着，脑中全是关于南茜的一切，他并不知道这通幽灵电话是怎么回事，但他很肯定南茜一定在一个没有电话却想要和自己诀别的地方，于是立刻想到了答案，“树屋！”

倾盆的暴雨将这个“女孩”的全身打湿，使得她整个曼妙的躯体都被衣物贴合了出来。他顾不上这些，他只是在奔跑，希望一切还没发生。

……

“嗯……”雨果坐起身，仍然感觉到有些头疼。

他摸了摸脖子，可以很清晰的摸到麻醉针留下的针孔。

几个小时前，得知了父亲真相的南茜选择去找自己的父亲，她有预感，这次父亲不会再躲着她了。

但就在雨果决定陪同南茜一并前往时，南茜却忽然为雨果注射了一阵麻醉剂。

“我必须独自面对。”南茜亲吻了坐躺在墙上无法动弹的雨果，“谢谢你，雨果。”

“嗯……”雨果想要阻止这个姑娘独自面对这一切，但此刻的他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很快便在麻醉剂的作用下睡了过去。

清醒过来的雨果拿起小提琴便想去找南茜。

然而，当雨果想要离开这个自己居住许久的地下室时，却发现出去的门已经消失了。

“什么东西？”雨果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原本是通道的地方。

一堵和周围一样的墙壁坐落在了这里，和身旁的墙完全融为一体，一样的质感让雨果感觉这里就好像从来没有过通道。

“怎么会这样？”雨果用力捶了捶墙，结果只是墙体的纹丝不动。

没有办法，雨果只能打开琴袋，想要从琴袋里取出自己的小提琴。

不过没来得及拿出小提琴，雨果忽然连人带琴进入了纯白色的空间。

“詹姆？”雨果四处张望，以为这次还是詹姆·琼斯把自己拉进了这个精神世界。

“是我，雨果……”一个慈祥的女声出现，否认了雨果的猜想。

雨果回过头，看到了那个苍老，熟悉却又陌生的灵魂。

“罗森柏太太。”

……

——

艾托莉娅拖着浑身湿透的身子，顺着树屋的阶梯一步步爬了上去。

“不要出事！南茜，不要出事！”艾托莉娅内心祈祷着， 热泪不断从眼眶中挤出来，又融合在大雨之中。

就这样，艾托莉娅爬上了树屋，打开了树屋的门，也看到了他最不希望看到的。

“南茜——你做了什么！”艾托莉娅崩溃地跪坐在了南茜的尸体前，嚎啕大哭着，“为什么要这么做……”

眼泪不断顺着脸颊滑落，艾托莉娅的哭泣仿佛比树屋外电闪雷鸣的暴雨更加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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