讴歌圣国 第三章 五节 舅舅

“今天之后的明天是相同且重复的，今天之前的昨天是相同且枯燥的，文明就在日复一日中度过它应存在的日子，然后消亡，这是文明本应该做的事情，他们的作为只是在历史的滚滚车轮前螳臂当车，妄图阻止毁灭的降临，这是愚昧无知的事情。”

“生命的本能是如此的，若他们不反抗，毁灭进程反而会更加延缓，当资本主义的近视将现代社会的穷人们榨干之后，发现世界上已无真正的人民之时，人类就会进入毁灭的尽头，他们总觉得灾厄不会降临自己的时代。”

“当灾厄降临时，他们又总是手忙脚乱的找来那些人们。” 阿特拉斯在真理的黑影中行走着，许多影子在伊维尔的城市中诞生，那些人们慌张的逃亡，直到自己的影子脱离自己的身体，人们的灵魂在城市中飞舞。

那些在酒店里的富豪们抛下自己的美女，影子在击毁他们夜夜笙歌的美梦，如丧考妣般的嘶吼，眼泪横流灯彩之下，影子和影屏石怪物们让他们看到了那些变异的女人，在幻觉中拥抱住他们，然后他们被撕碎，血液和他们的眼泪混合在一起，分不清是可怜还是残忍。

新闻上报道着团结抗争，新闻上报道着政府官员们的慌张，对着人们痛骂，痛骂人们对自己的国家不负责任，痛骂人们对官员的利益不在乎，痛骂人们为什么不生孩子，痛骂人们为什么不奋斗，那一切的欲望都被怪物碾碎了，和几百年前一样，他们也被对血肉无情的怪物们撕成了碎片。

圆形的玉壁盖住了月亮，反射着黑色的影光，谢雨临和陈洁分体，站在玉璧之上，俯瞰那影子不断的在黑夜中升起。

城市的灯光在不断的熄灭，枪火在黑暗中闪耀，影子们在黑暗中跃进，士兵们凭借枪火那闪电般的光明瞬间，看清那些影子贴近自己的脸颊，连恐惧都来不及。

“伊维尔已经成为地狱了！总席！” 男人撞开阿尔离亚卧室的门，阿尔离亚早已经自尽，死在了自己的床上，满卧室都是她写的愧疚感言，似乎什么都已经陨落了，伊维尔已经成为了死人之国。

“阿尔离亚…” 男人晃了晃阿尔离亚的身体，她早已经失去了呼吸，但是阿尔离亚的影子在男人的身后出现，与男人的影子替换，男人看着自己被替换的影子，失去了意识，两个影子站在男人的面前，把男人推在窗户上，月光照进这里，连上男人在窗户旁的身体——“对影成三人。”

“前几天，总席明明说没有事，但现在伊维尔却被那些怪物吞噬了，不是说好了边境的大家还能回家的吗？” 一个小孩拿着望远镜，那远方的真理已经在伊维尔的边境扩张，变成了更大更厚的墙壁，黑色的影光顺着男孩的视线灌注进男孩黑色的瞳孔，男孩的影子也随之被真理掠夺。

“谁知道，孩子，吃饭了。” 孩子的妈妈端起热腾腾的菜，无一人回应，直到那盘菜落地，盘子粉碎，孩子的妈妈摔倒在地上，在看电视的爸爸也瘫在了沙发上，月光照耀着三个站起来的影子，城市正在逐渐沦陷，那些人的尸体在月光的照耀下长出影屏石，二次转化为影屏石怪物。

“报告，菲尔斯将军，伊维尔的这个边境并没有人驻守，连导弹防御系统都是如此，我们已经派遣了诸多陆军部队前往，均为得到被袭击的消息，反倒是他们的那些据点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尸体。” 士兵对菲尔斯将军报告，霍尔霍·菲尔斯将军是克鲁克联盟解体之后，来自苏塔兰这个小国家的军队，他们想把伊维尔占据。

“那些尸体有什么死去的特征吗？”

“不知道，他们好像是突然暴毙而亡的，根本没有任何征兆，脸上很安详，但就是搞不懂为什么会死，他们全身的器官什么的都很正常，所带来的…只有心脏停止而已。”

“很奇怪嘛，我觉得不应该深入了，我们不能把无名的瘟疫带到我们国家，那些士兵必须马上进行隔离和撤军！凡是进入伊维尔国境的士兵迅速进行长达两个月的隔离，那些士兵有没有死亡的迹象？”

“紧急报告，影子在行进，先锋士兵全部阵亡，他们被黑色撕碎了。”

“准确报告敌情，什么影子？”

“就是影子，太阳光照着人，人的那个影子！枪械完全无用，而且死去的士兵身上在长出来！长出来了啊啊啊啊啊啊！信奉！” 士兵里面传来惨叫，士兵的生命逝去了，菲尔斯只是看着士兵在自言自语中窒息。

“是可以产生幻觉的瘟疫吗？”

“前线与敌人交火，是异常生物！初步断定伊维尔已经沦陷！” 士兵们端起枪械，实时战争记录仪显示在大屏幕上，菲尔斯看见了，那些是一群行走的、长满黑色石头的尸体，身后还有许多实实在在的影子前进，那些影子亮出无法阻挡的爪子，透过装甲贯穿士兵的影子，士兵们在失去意识。

“用闪光弹！” 菲尔斯当机立断，一些士兵投掷出了闪光弹，那些影子在强光之下瞬间烟消云散，但是麻烦永远不是这些影子，而是那些影屏石怪物，许多的晶尘用子弹只能越打越碎，但是晶尘又根本无法用火烧尽或者炸弹炸没，它的结构是稳定不变的，穿透那些战火直击士兵，拍打着士兵严丝合缝的装甲。

那些晶尘穿过士兵，想要跨越国境，菲尔斯也陷入了沉思。

“用光束试试看。” 菲尔斯只想做这最后一次尝试。

那些士兵试着用光束武器，贯穿晶尘，果然有效，但是月亮的光芒已经升起来了，玉壁的影子在月亮上显现，照耀了那些士兵。

“现在是凌晨三点钟，月亮刚刚那么小，突然就变成了圆月，还有浓重的黑影，那个黑影是实体吗？好像是一个石头壁…这有些超出我们的认知。”

影屏石将那些士兵的影子掠夺，士兵们亲眼看着自己的影子把自己穿膛破肚，菲尔斯看着战斗记录仪失去了信号，拉响警报。

“看来没有克鲁克还是不行…如果没有那个联盟，我们迟早会死的…” 菲尔斯突然惦记解散的那个联盟，那时候什么也不用担忧，怪物总会有人替自己挡着，菲尔斯也终于知道当初梅菲为什么会哭着走上演讲台，原来她一直在知道这些事情，她也知道这些的严重性，这是只有大家团结起来才行的事情。

那些影子在不断的侵袭，这是必须举全国之力才能抵抗的事情，可是自己在一个小国家，哪来后边的大联盟，这样只能求助前克鲁克的万理。

“总席，我们应该求助前克鲁克的万理，因为第一次战胜怪物的胜利，还靠的是万理的指挥…”

“我不认可，解脱了克鲁克联盟，我们现在的日子过的比谁都好，我们想和谁外交就和谁外交，我们不用遵循那种大国的计划…”

“你够了，我们的士兵不能抵御这些，我们的科研人员又穷的要死，你在自傲什么？”

“你敢对我这样说话…” 菲尔斯直接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就是一封军事法庭的信，因为菲尔斯的无礼和境外势力勾结，几名士兵押住了菲尔斯。

“你们会为了自己的愚蠢毁灭，带我走吧，带我走吧，以后来的任何一个军官，都会把你们送上名为怪物的火葬场。” 士兵没有说话，只是拉着菲尔斯走出了指挥室，远方的边境处，影子们正在飞速前行，黑暗已经悄然蔓延。

“那边就是新的国家，新的愚昧，无数年尚未改变的荒诞和野蛮社会，除了粗糙无用的华丽之外，就是野兽生存的森林，只有弱肉强食，从来没有什么人性的存在，只有感性的饥肠辘辘。”

士兵的死亡数量在不断增加，那些军官愚蠢到不知天地，在总席的指挥之下，冲往菲尔斯口中所说的怪物的火葬场，那些士兵们都被转化成一个接一个的影子和怪物，死了一批士兵，就会有双倍类似的士兵诞生，而且分别要用不同手段消灭，加上晶尘，就是三种不同的手段。

影子也在其中学会了用枪，影子化的子弹也开始袭来，谢雨临从影子中走出来，那些士兵没见过他，但脑子中已经浮现出来谢雨临这三个字，在他们的眼睛中，谢雨临已然成为了和他们并肩作战的战友，那些士兵自愿放下了枪械，在通讯器里军官的臭骂已经不能让他们清醒。

“那些是什么样的怪物……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 总席看见那些士兵的模样，一切已经无法被阻挡，所以这个国家也在濒临沦陷，一切都是如此的绝望。

“菲尔斯，我们认为不该这么早把你送入监狱，现在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我要你找回前克鲁克的万理来帮助苏塔兰。”

“她还瞧得起现在的苏塔兰吗？”

“她放不下克鲁克这个联盟，她肯定会回来的。” 总席低声说，给你一个月的时间，速速找到他们，然后请万理来帮忙。

“做了很大的噩梦…我在哪？” 明孤离从床上坐起身，江寻雨已经在旁边累的睡着了，明孤离看见自己身上诸多固定的机械，这些似乎都是固定内脏和骨骼、血管之类的高精度钳形机械。

“大家呢？我想知道大家在哪？” 明孤离想喊，发现自己的嗓子喊不出来多少声音，什么也叫不醒。

“你醒了，恭喜。” 田茉终推着姬秋泽的轮椅走进了屋里，声音惊动了睡觉的江寻雨，江寻雨猛地一惊，从凳子上摔下来，连滚带爬的到明孤离的身边。

“呃，果然我和大家的医术是最高超的啊……” 江寻雨手里还捏着机械手术刀，摔倒的时候刺破了自己的手指。

“姬秋泽…这些人是？”

“是你的救命恩人。”

“啊，在下谢…呃呃，好痛，下不了床，还跪不下来……既然救了，那可是再生父母…” 明孤离惭愧的说，“只恨自己身上的黄金都被凶手夺走了，不能给你们一些报答…”

“没事，你看清楚的凶手，是谁？” 田茉终急忙问明孤离。

“陈天骄！” 明孤离脱口而出，陈天骄随意的走进来，疑惑的看着明孤离。

“你在胡说什么？”

“不是，我的记忆里只有陈天骄，凶手也是陈天骄。”

“你的记忆被改掉了，既然是陈天骄，说明凶手也一定姓陈，她留下了陈这个姓氏，而且有一种可能，那个人也是个棋者，凭借一些诡术来把我们欺骗了。” 希明晓也跑进来，凭借之前那些情报说。

“不，凶手有两个，那个人不出意外，她的棋则是能将别人囚禁起来的，至于那座城就不知道了，反正当初有封建之树的存在，就可以暂定为封建吧，假设棋则是封建和囚禁，那么封建那个一定是旧神州的主谋。” 田茉终推理出这些答案来，但是一切尚未得到实践。

“为什么你会认为是封建和囚禁？” 明孤离挠了挠头，不是很能理解。

“封建之树只有地封审判，但是上帝已经死了，地封审判不会出现了，能驱动封建之树的只有封建棋者，囚禁的话，众观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来过，她用我的身体战斗时，我感觉我就像在笼子里一样，活动都变得难受。” 田茉终回忆起当初的战斗说道。

“喔，或许应该正确吧，但你们觉得两位凶手是男人还是女人？” 格林走进来，看着明孤离的眸子说。

“如果知道了性别，我们就可以辨认身份了。”

“是女人，这一点我见证过，声音也是女声，说明凶手一定不会是皇帝。” 田茉终断定道，“而棋者除了史尔特尔之外，其他人也全都是女性。”

“嘀嘀嘀……”一则通讯被发往了这里，也就是国际号，那是一条没有任何来源地的通讯，上面有着求救信号。

2162年12月7日，左钟灵在床上醒来，看见陈月辉温和的样子，封天也在抱着左钟灵的手痛哭着，窗外的阳光洒落在左钟灵苍白的脸上，左钟灵笑起来，为自己的幸存而骄傲了起来。

“你没有成为帝王吗？”

“你在说什么啊……你才是…帝王。”

“那么，我们要出发吗？王。” 陈月辉牵起左钟灵的手，指向窗外从东方升起的太阳，黎明就在此升起，血红血红的，一切都照常运作着。

“你醒啦，破晓。” 陈天骄看见周破晓睁开了眼睛，望着太阳升起时，在床头柜上傲然挺立的乌特拉模型，好似新的黎明，上面的金属漆将阳光和天空…还有身姿的轻巧和宏伟体现的淋漓尽致。

“嗯，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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