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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鲨博】黑焰,海蓝与马赛克,2

[db:作者] 2025-08-11 09:23 5hhhhh 5240 ℃

“负荆请罪的话,可是及早为好哦,我亲爱的博士~”

“恩?又在思索些什么。”

思绪被耳畔好听的婉转拉回到小小的绿洲。伏案的睡美人笑颜依然。缀着一缕刘海银丝的睫眸低垂划向面前的「锤子」,一款加装了浅黄实木套件的西蒙诺夫半自动步枪常见的下插式弹匣改型。机匣顶部包围着一枝箭头的五角星厂标如徽章般依旧历历在目,而折叠着经过黑灰色烤蓝的四棱军刺已被展开

——在区里,刀具保养绝非易事。如果不想把某些闪亮的神奇小玩意儿粘回你的窝点,最好还是不要把枪油随随便便就往匕首上倒。

拭过手中粗茁签串的刀樋,徘徊在扁平的顶端,棱刺旋转间却映出罗莎尔卡喜笑盈盈的神彩。劳伦缇娜曾不只一次说笑起这东西在狩猎角度的名不副实。鲨鱼说的不错,不同于那些甚嚣尘上的传说,失却劈切削割的效能只余捅刺,在Zone里把一把刺刀打造成这等模样,只能会是实用主义的权宜之计吧。至于为何是西蒙诺夫四棱枪刺的「返璞归真」,这大概要去问打制出这东西的,那个红森林塔楼里的老头子了。

劳伦缇娜也品读起PDA公共频道中的内容来,咯咯的银铃声显然沁着几分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出乎意料。

“你看,他们又在公共频道上发些什么荒诞不经的故事。什么昨天黄昏在波利西亚酒店门囗,看见个蓝色的家伙抄起架着一把奇怪刺刀的步枪,顶着飞过来的油桶刺穿了一只狂暴侏儒的肥脑壳...”

——至于真实的情况,大概只是一次背后突袭才对吧。

“故事嘛,是这样的。「STALKER」,这个词汇可以在故事里变成什么昵?Scavengers,,Trespassers,Adventurers,Loners,Killers,Explorers,还有Robbers——拾荒者,入侵者,冒险者,独行者,杀手,探险家和强盗..”

“也可以是这样:Sharpers,Tipsters,Assayers,Losters,Kinders和Rangers。赌徒,告密人,验毒师,迷失者,老好人与巡林客。”

鲨鱼对新语种的把握一直都是这样的敏捷。

“怎样,认为这两个解读,哪个更像故事,哪种接近现实?”

“两者似乎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至少在Zone中如此——这是不是某个家伙期待中的答案哦?从来都这样乐此不疲昵,博士。”

阖拢左侧的赤眸,侧来头颅粲然的美人鱼晃晃手中的小方砖,投来显示器中多个历史注册用户发送信息菜单的序列。

“但是,故事的原生相比寓言这种东西,总要好上不少嘛。与其作为寓言被肆无忌惮地拿去摆布说教,还不如来点修女的祷词,就像是「茫茫的万物之主」什么的。”

“呵,”眯起明眸,接过话题的鲨鱼少女袒出意韵深长的表情,“我看也只有博士会执著这样奇怪的观点吧。”

“所谓寓言的冷血读多了,自然就不会留意那些营火边的絮语了。不过说来,那些活死人们的哀嚎,恐怕更没什么人留意吧。”

“人这种动物,从来不都如此么。无论是某个荒芫的半岛,还是那片蔚蓝的深邃...Zone也不会例外的。作为亲手安息那些脉搏的人,这一点博士想必要比我更清楚吧?”

又一次伏下身体,任凭银浪自然的蜷曲淹没一只羡人的目玉。劳伦缇娜映着无限光影的自来翘曲总能令那壮阔的波澜更添几分绵软与洒脱。那些西洋镜轴承轻旋的时日里,调皮的银猫总会如此这般伏案乖巧,在追随那些遥远绵长的静心倾听中,也与异乡的爱人分享起独属于自己的故事。

不过今天的故事,明显浸着几分那个说书人的意难平。

“然后呢?看见一个花花绿绿的家伙在火堆边说要去「美丽的鬼城」,假笑着附会心里却嘲讽,噢,几个外骨骼老鸟走地下道都被打的七零八落,就你这破装具?然后第二天在北方往雷达的哨卡发现了这人围着五个倒下黑石的半截躯体,扒东西前念叨些好话之后便往嘴里吐口水,心想这人渣怕不是磕了叶子才堪堪打成这样

——只言片语能取人性命,三言两语就可操弄人形。难道指望这帮披人皮面具的牲畜学会理解媾和么?”

指间翻转几周后终是将弹头沁着墨绿敌意的最后一发7.62x39「海德拉」压进弹匣。叮嘱着这一切的人鱼却轻笑着离席而去。

“我看那艘陆船上的大家,比这要好上许多吧。真不知道这么笃信着某个盖特曼的家伙们,若有幸听到这番发言,该做何感想昵。”

“...”

“不过话说回来,为那些英雄的寂寞亡灵带去一束零放射花朵作为安魂曲的,不正是这些不洁者么。我记得,这些可都是博士亲眼见证过的哦。”

独属于蔚蓝的温存于颈后悄悄环绕。

“啊呀啊呀,这样没精神,笑一笑好不好

——就像,某个兜帽人曾经教会的,那位修女一样...”

人鱼的纤指娴熟地划开并不算茂盛的荆草,刻上一个劳伦缇娜喜欢的完满的弧。

这样的动作,在那间病室凋落了几滴金蜡的花盘边,某个神父曾为他的修女重复过无数次。

继而抚上司铎粗糙面颊的,是温软的落羽轻柔。

“今天的任务,似乎有些丰富昵。”

* * *

白桦边毒蝇鹅膏菌伞顶部的鲜艳露珠映着于通向河港柏油路的龟裂上方横刀立马的「跳板」将四周空间压缩而成自我运动的巴洛克球体。忽地从远处掷来的一枚不速之客打破了液泡回转着如鳞般的波纹潋滟与膨胀收缩的周而复始。凭藉着强固的形体,伴随球体涟漪坍缩的猝不及防似乎是接近了核心的浅蓝。不过也到此为止了。又一次急剧的扩张挤兑了入侵者留下的虹彩腔道,那被吞没的钢铁坚硬登时化为闪光的燧石,与媾和着的沙砾四散纷飞。

虽然在「一号」接近石棺引发的那次大规模风暴过后,变异点的识别相对更容易了些,不过与之相应,那阴晴不定的扩张亦然随之越加暴躁起来。这自是大大增加了探悉其具体活动界限的困难程度

——还请备好大大一包螺栓和绷带吧。

丢出第九颗螺母后,接过鲨鱼递来的斯瓦罗吉奇工具斧,将路边一侧裹着低矮灌木的雾气一分为二,依凭自腰包中拾起的剪线钳,小心翼翼在锈蚀的铁荆中辟开通路。摸出百十步拨云见日的是河港码头透露过老式扁平太阳形窗棱的灯光昏黄与望楼高耸。

沾着湿泥的皮靴踩得爬梯半是削剥的表皮咯呀咯呀,终于在望楼的掩体后占据了久违的狙击点。北方河港自很久前就是黑石的前沿阵地,另一位黑白双色都市迷彩的狙击手就零落在爬梯梯口边,一只识不得是何品种的小虫正慌忙钻进被打搅了安宁的黑暗隧窟。总令独行者们疑窦的是,这些脑袋被烧的只剩「蒙娜丽」的家伙们遗留下来的颅骨,不似区里那随处可见的枯骨晦暗,却如玉般的白洁无瑕。此刻眼前那分明的笑容惨然显而易见地佐证了这个传说。略带嘲讽的面容毫无疑问泛出对望楼下手足相残不可胜数的怜悯。

接掌这座堡垒往来休憩的史塔克们自然时常有一种想将那滚圆的煞白踹下梯道的冲动。不过大概都是想了想又收了手。毕竟区里有种尽量避免糟蹋逝者遗骨的奇怪传统。就连土匪拾走被他们杀戮的、他们自己口中「倒霉蛋」的枪械时,都会在公共频道发些像你的宝贝归我,你就能安息之类的别扭祷词。

不过,某些蓝黑色的豺狼可不在此等节律的所列。

这故事传到鲨鱼耳朵里,惹得劳伦缇娜连连轻笑。她笑的自然更多是自己无神论的恋人对这样后知后觉的好话嗤之以鼻的不可救药。

“所以,让一个唯物论者担任整整三年的司铎,确实是场灾难喽?”

鲨鱼的伶牙俐齿,每每这样占得先机。应该说真不愧是劳伦缇娜才对。

如若自己再稍稍向前招架一步,悖反彼此消抹灰褚时光暗影誓言的大罪人,恐怕就是某个兜帽人喽。这时候唯一的余地自然也只剩尽情欣赏那只小恶魔得逞的笑了。

远处山羊胡穿透磅礴迷雾的嘶吼缭绕又一次让瞄准镜的十字于眼前明晰。

就Zone里的各派系而言,在缺少重型武器的前提下,与那黑色奇美拉正面对抗仍是一项技术活。时至今日,「不存在之地」利曼斯克深处的漆黑覆羽仍是尽情享用着充斥枯草间被剖烂了外骨骼开膛破肚的铁皮人碎块。

虽然并不对那位猎人的舞步有置喙的丝毫,但Zone对于死物的宣谕往往都是不加修饰的直截了当。区当然也有独属自己的一套狩猎法则。自从上次与控制者的短兵相持过后,骄傲如劳伦缇娜也别上了一支APS。

尽管在向鲨鱼绘声绘色那次是怎样崩掉那个可恶的方脑壳,又如何在被扑倒在地的千钧一发之际把短匕塞进那只乌皮尔的口器中,再几近零距离打空斯捷奇金一整个弹匣的时候,劳伦缇娜表露更多的是半信半疑的神色,不过她确实能想起怀抱着某个沉睡少女的血人在雷雨轰鸣中踹开亚诺瓦车站大门的些许片段。

以及,雅叔和另外一些家伙对那位臂弯中安详的睡美人痉挛着鲜红指掌尖利的惊号。

来了。

如同皮革大衣下那套CS3a防弹衣蓝白掺着灰黄色迷彩的真切记录,云朵层叠的怒涛裹挟着奇异的光彩只一刹那间于Zone的领空中呼啸而过。随着蔚蓝的表露而崩解的,是笼罩着莱芙丽雅花粉喧嚣的纱幕。而那只正用后爪挠着脖颈棘皮的可怖轮廓,也逐渐在普罗米修斯剧场的外墙浮雕边被勾勒地越加清晰起来。

等等..再等等...

真是个乖宝贝...就是现在。

咬紧那怪物挥舞的下肢,终于扣下扳机。

“砰——”

紧随「锤子」利落火舌喷涌其后的,是如流星般划开凌烈寒风、算不得多么清脆的一声枪响。

无需去质疑九头蛇海德拉的威势。股骨头定然被彻底撕碎的野兽尽管凭藉着生猛的肌肉记忆忽地暴起,但那失却了平衡的庞然终是被物理法则狠狠甩在曼荼罗般的火炬浮雕之上。以十字线为中轴舞起的并非尘扬抑或马赛克的碎屑,而是猩红花朵伴着电锯马达声恣肆的绽放。

另位猎人的出手每每都是如此的手起刀落。

收起再一次锦上添花的锤子躲在沙袋背后,故意规避了PDA滴嘟的催促,自怀中摸出水壶,狠狠嘬了几口酒精的聒躁。

这次的狩猎完满而顺利。和鲨鱼一如既往的默契并非来自石料的强硬,抑非记忆的纷扰,更不是血缘的实在,不过是情感跨越时间永恒的柔莩,仅此而已。

劳伦缇娜对此的评论是摊摊手叹口气说这说法也末免濡染了太多现实的血腥气。

恶魔花的古怪蜂鸣仍在耳边奔流不息。自那不可见的中心向外部呈放射状播洒金灿粒子花粉的「莱芙丽雅」,确实是美的很。回到新手村的沃夫曾无数次拿自己在军事仓库的亲历向菜鸟们举例,提醒他们千万不要在磕了几瓶伏特加后就被那团辉煌迷了眼,激活金色光团包围而来的宏大后可真就尸骨无存了。

PDA接收到的督促也已响过四声。玩笑到此为止。是时候动身与那位杀手皇后会师了。

* * *

剧院广场上的铸铁普罗米修斯像向两位清点战场的猎手投下壮观的阴影。

路过巨人脚下的独行者们时常会从心底泛起一种怀旧情怀的不由自主。从美学的角度,阿耳戈斯强健而刚强的躯体确乎引人向往而怀念,但无论代价为何,Zone的故事似乎更有意偏向于铭刻下构筑成那伟岸周身衣摆与肌理线条的柔顺突现。这或许又是杀人如麻的Zone对无名马赛克们少有的怜悯与颂祝。

“怎么,又醉了一觉?”

少女向身侧久未答复,仍是用那根黑钢筋对准早已是一具死体的双头怪物胸腔,如倾泄愤懑般捅进拨出的那家伙瞥去好奇的目光。随即轻叹口气,又别过头来,继续抚摸起马赛克火炬的光辉旋转。

Zone这家伙似乎酷爱圆与螺旋的纹章。

从河湾地带由中央灼热干涸向四周扩张的「圆桌广场」,到木星地区似并无「金球」栖居的采石场中大小令人瞠目的巨型采砂轮,然后便是这马赛克圣火的圆周。就连正在割裂的这怪兽光洁毛发,也充斥着动人的漩涡。

“螺旋的话,这团马赛克圣火也是如此呢。”

“怎么,又对这下沉的圆锥地狱如此兴趣了?”

“你以前可不会这么比附。「巴洛克跃动的生命螺旋」,像这样才对,喏?”

“不过作为无穷运动的巴洛克螺旋,本来就时刻与不安和恐怖相伴吧。对于死亡这种齐整的家伙有着特别的敏感,似乎也并不是件怪事。”

紧贴着肱骨体将那异变怪兽的坚韧肌肉整个剥离。萨哈罗夫他们关于调研奇美拉肌腱的项目牵延了许久,现在看去似乎仍是一筹莫展。

“如若将那片蚁狮地狱做出一个小小的颠倒,那它就会变成象征这片土地不知餍足的人类精神代言,巴别之塔吧。”

“在咱们两个相谈这几句话的工夫,不知又有多少条性命在区里命丧黄泉了。”

“所以这就是博士对把这家伙推上寓言的神坛,一直持审慎意见的原因么。”

遥远的海风温柔拂过那琳琅繁复之上的落尘,阔别了许久的炬火在那晅曜的晴空下似乎重又燃起了点点星光。

“那么,那位神父又是为了什么,带他的修女委身于此昵?”

银瀑簌簌。绌下腰肢靠拢来耳畔呼出的馥郁,直把被肢解野兽的浓烈血腥气淹没殆尽。

思绪飘回许久以前的那个黄昏–又似乎不过是昨日。

锯开告别之日徘徊的,是来自早有察觉的鲨鱼的躬身造访。

本以为鲨鱼兴许不过是想在这干燥的大陆上觅点乐趣,但劳伦缇娜那笑颜的轻柔却总能觅出某位圣愚身边现世马利亚的面容。于是那义无反顾的柔暖终是又一次化身为锐利的锯片割裂司铎磬石的心脏,留下彼此交融一体的殷。

“昨晚,好像又做了个梦。”

“是什么,我猜,大概还是浓雾环绕的荒村贫瘠,枯树,小河沟与平原响马传说的蹄声入梦?”

“是啊,仍然尽是些无意义的图景。”

“不过,无意义和虚无在如此执著故事图像学的某个家伙那里,大概是划不上等号呢。”

“不是有话这么说来着,旋转与中心轴的嗜好中,藏匿着保持精神健康的秘诀——所以这样的无意义,倒还挺有意义的吧。”

“嗯哼。”

不置可否的娥眉轻挑是劳伦缇娜就此的回应。

确实,此刻似乎也不是让思考的轨迹发散到这样广阔的吋候。

盯着手中那左心房已经完全破碎的紫红,这下可又要好好纠结一番赫尔曼那边的偷天换日了。

依旧游逸于马赛克漩涡中的鲨鱼面对这般图景,则是轻轻投来唇角扬起的惬意。

“看来,博士又有好忙的了呢——要来个帮手么”

* * *

重又点燃桌角的袖珍汽灯。伏在自己肩头凌乱呓语的睡美人依然轻捶着恋人胸膛。

舀了一勺基本见底的菌菇汤底料,入味的喀尔巴阡牛肝菌确是沁人心脾的香软润滑。赫尔曼这个牛角尖,连这食用菌的实验栽培法还是走的奥泽斯基的门路。

有一瞬间竟然怀念起曾经占据现在是白大褂基地的书店的,那个挂着墨镜满口粗话的佣兵起来。

倒底还是对自己的厨艺保有着几分自信的。诸如勾芡之类,对个人而言真正伤脑筋的并非糊芡手法,反而恰恰是Zone里难寻的烙铁锅一口。

又品了一囗肉料的美味。

可不想让劳伦缇娜就这样吞下区里特色烹饪法中必需的怪物肉。那肉料自然是用托狗老西地下网路的科瓦巴萨肉肠代替了。

潮湿的世界被小小年夜饭的温暖空气填满。不过稍稍有些美中不足的是,终究不忍打搅劳伦缇娜的梦乡——鲨鱼的酒量一直如此,尽管起步的觥筹交错间依旧是劳伦缇娜一如既往的落落大方。

将盏中的烈酒一饮而尽。虽然心情已然回复了太半,但那轻声抱怨的吐息终是指引着密布着血丝的眼球滑向角落那封被封印的不详书信

抽下死死钉着那书页的坎查尔短剑,只是瞄一眼,通篇冠冕堂皇写着吃人的诛心之论就足以令人作呕。

那只生着鹿角的双头鹰的油光满面一直如此。一只脑袋吹起鼓嗓英雄形体自毁人云亦云浪漫的史诗蜃影,另一只脑袋则饶舌贴着所谓现实标签的叶公好龙般的虚无,就这样用焚琴煮鹤的血与尸首以及些亡羊补牢般的漂亮话就能批量制造出旁观看客充血大脑涕泗横流的营养基,榨得盆满钵满,大腹便便。

倒底还是彻底烧成灰要更好些。

焦糊的烧灼味惹得又一次颦眉的人鱼缩地更紧。望着那坍缩成一片乌黑的球团,心底却仍然奔涌着不吐不快的意难平。

忽然间又懊悔起把那玩意如此轻易就给处理了个干净。或许应该寄给现在大抵还在忙活着重建后期的某位大执政官阁下,让她参阅参阅,这家伙大概就会相信,踩烂那帮杂种脑浆涂地的直接,已经足够便宜这群畜生了。

摸出已然祛褪色彩的小巧囗琴。这是很久很久前帮助封锁线的那位牛仔帽音乐家探悉了老屋的诡异传说所得的回赠。记忆中的那座村落一直都是这般被如此的雨雾包围,模糊了面影。

因为酒精的作用而略显斑驳的音符荡漾在鬼城深沉的夜,舒缓了人鱼的眉宇,重又将平原的黑焰与海风的瓦蓝缓缓统合。实在不知这方黑土地下湮埋着尸骨堆砌的殷实,与那片故事中的蓝靛沃饶相较,究竟又有何者区别呢。

* * *

破碎的杯盏切片绽出红瞳的鲨鱼少女圣母般的剪影。秀楹之上安枕着的凶悖暗夜已然归于舒缓与平和。

“所以说,这就是今天晚上脸色这样难看的原因?

“这下可真是欣赏够了,是吧。”

“第一天脸就板成这样,接下来的一年里怕不是天天霉运当头喽。”

“反正看到这玩意的第一眼起,这一年的运势估计都不会好了。”

“不过说了这么多,我看,究竟是要独占鲨鱼雕模的唯一,对不对?”

鼻尖被劳伦缇娜的芊指轻轻戳弄着,泛起丝丝痒痒的感触。

“从来就是这样昵,第一流的大野心家...那么这样又如何呢?”

热忱的邀约却末得到往常一般的回应。

“还在置气?这可不像博士的风格昵。不觉得,博士,你的豪赌早就得逞了么。至少,我是这样相信的...”

“啊啊啊,相信毁了某只美人鱼一辈子的,彻头彻尾的怪兽?”

“你看,又捉急了——可别这么说。毕竟...还差太多..”

“那,还能怎么说?我猜猜,「虽然石料不同以往,但继续雕刻和某个家伙的生活,倒底还是件趣事」,像这样?——”

“——噗”

腹部柔软接下了重重的一捶。

“...哪有这么简单。”

“啊,很疼的说。”

“别再胡思乱想了。我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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