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栋房子里已经没有了“高语”这个人存在一般。

就算两人某些时分的眼神发生了交集，小洁也只会沉默着移开自己的眸子，没有对他吐露过一个音节。

而她们两人，则就在这栋他曾经的爱巢里不分时间，不分地点的调情恩爱着。

他只需要......服侍好就行了。

这样就......

......

...好了。

“啊......”

有些无措的男生抓着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因为女友这突如其来的反问而显得有些无措。

“明明是...我问你的......”

嘟囔着，他抿了抿嘴低下了头。

“因为......因为......”

挠了挠头，感受着雪花在自己滚烫的脸上被融化成了水，他嗫嚅着嘴唇，最后像是自暴自弃一般的张开了口。

“因为......”

“喜欢你啊。”

“喜欢你啊，喜欢你......”

“...喜欢的...不得了......”

“......!”

男友那尴尬和有些羞涩的直球话语，让女生睁大了眼。

几秒后，她的眸子看向了一旁，像脸庞有些发热似的用两只手在旁扇了扇风。

顺带着稍稍遮住一些自己那开始泛红的俏脸。

“就...就这个原因......？”

“就这个原因......就让你接受我了......?”

“......”

男生抿起嘴，点了点头。

他看着面前女友的小皮鞋，声音变得又低又轻，却又像是每个字都在脑中好好的旋转过后才轻轻吐出。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好像，以前我的确不是这样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挠了挠头，他抬起头。

有些清澈的羞涩眸子里，那个眼中的世界，的的确确的只装着一个人的身影。

“只是...喜欢你，感觉有些东西就......什么都不算了。”

“.........！”

轻轻地，捂住了胸口。

女生吐出了一口化成水珠的白气，大口大口地呼吸了起来。

抿了抿嘴，女生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任由胸口那砰砰跳动的心脏给脸上带来似悲似喜的面谱。

只是喜欢.........就什么都不算了吗？

...哈哈。

变幻到最后的面谱，却是定格出了一个幸福的，喜悦笑容。

擦了擦眼角那不想被看到的湿润，她踮起了脚，有些强势和霸道的堵住了男生的嘴唇。

“那......”

“我也是。”

“......”

身体像是有些冰冷的，失去血液和体温的蹲在黑暗的世界里。

青年沉默着地蹲在那里，像是想要获得那么一丝丝不存在的温热一般的搓着手，搓着臂膀。

却依然得不到一点点的温度。

但他依然继续着自己那无用的取暖行为，仿佛只使用这个行为打发着时间。

等待着某个终末的降临罢了。

只是，忽地。

好想有个人的声音在后面突然对他发出了问询。

“你选了哪个啊？”

是有点熟悉。

不，是非常熟悉，但却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做出了这样的询问。

蹲在角落的青年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甚至手上的动作也只是稍微断了两秒，就继续重复了之前那无从的动作起来。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

这次是，有些惊讶的声音。

“唉？你选了绿色那个啊？”

“......”

这句话，终于让他手上的动作稍稍停了下来。

听着身后那惊疑不定的咋舌声，仿佛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般的声音，他抿着唇，闭上了眼。

“......啊。”

无力的虚弱男声，终于做出了回应。

“我选了这个。”

“......”

似乎，身后的那个声音，也因他的这句话而陷入了一阵长长的沉默里。

黑暗，再次变成了真正死寂的黑暗，犹如青年那颗有些死寂的心。

......哈。

吐出一口气，没能等到下一句的青年抱起了身子，就要再次回到先前的那般孤寂中。

无用的，无力的，可笑的，滑稽的孤寂行径中。

反正......

都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吗？

反正......

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只是————

“啊。”

身后的那个声音，带着笑意的再次出现了。

“你不会选那个绿色的。”

“......我已经......选了。”

口中的话语虽像是‘已经无所谓了’，‘已经没有办法了’的那样平淡。

但是不觉间，他的双手却轻轻颤抖着，捏紧了拳头。

“你不会选那个的。”

依然还是那句带着笑意的，胸有成竹的声音，却终于让他焦虑的咬紧了唇。

“咚！”

颤抖的手用力的锤动着冰冷的地面，哪怕是猩红和疼痛，也无法让他心中的烦躁和焦虑减轻半分。

有些嘶哑的虚弱男声，发出了嘶吼。

“......你懂什么......？”

“你又懂我什么了？！”

“......我不会选那个......？哈哈......”

此刻，他大口的喘息如同一只溺水的野兽一般粗重和骇人。

“我这样，扭曲的恶心的变态的畜生不如的肮脏东西，就是选了这个！已经选了这个！”

“像我这种没资格的东西，只能选这个，也只配选这个！！！！！！”

“不要说得一副......你什么都懂的样子啊！！！！！！”

自我厌恶的嘶吼在黑暗的空旷里回荡着，一如他此刻那猛然抽痛起来的胸腔里一般。

那里是被扭曲和异质撕开的一个大大的黑色空洞。

黑黑的，一无所有。

黑黑的，布满绝望。

那一声声仿若罪己一般的嘶吼不停地在这个黑色的空洞里回转着，那被隐藏在自我厌恶最深处的后悔，喜悦，恐惧和绝望纠缠盘旋着，仿佛要把那个胸口染成更加看不到底的黑色。

连同他的感情和希望一同跌落悬崖，葬身与那个末路中。

只是......

身后，那轻笑的声音仿佛没有被眼前的野兽给影响到似的。

依然轻轻松松的说出了这句一模一样的，胸有成竹的自信话语：

“你不会选那个的。”

只是这一次，那个正体不明的声音，仿佛变得清晰了起来。

那话语里的笃定和轻松，也仿若有了来源。

“因为啊......”

“你很怕冷，不是吗？”

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了他的背后。

轻轻点在了，他左胸的位置。

那个破开了好大好大一个空洞的地方。

“要说你完全没受影响，那肯定是说空话了，但是要是和你说选那个，就要完全离开这个的话......呵呵......”

“那你胸口里的这个是什么呢？”

“.........”

跟着那个声音，他机械的缓缓低下了头。

“......”

看着胸口的大洞深处，那个藏着的，被藏在最深最深也最珍贵的角落里的，微弱微明的淡黄色火星。

他灰色的眸子里，好像也终于被那摇曳不定的火星，倒映出了一点点的亮光。

“明明，最离不开她的就是你不是吗？”

没有转头，但是青年知道。

身后的那个人笑着摇了摇头。

“你已经选了......？真是.......”

“那你藏着她干什么啊？”

“非要说是选了的话，该说你又一次选了她才对吧？”

啊......

是......这样吗.........

是.........这样啊.........

胸前，如同万年寒窟一般的冰冷开始被缓慢地，缓慢地融化了。

虽然......很慢，很慢，很慢很慢......

慢到不知道哪一年，那个时代也许才能完全消融，但是......

但是......

不是......很冷了......

捂着自己的胸口，他抿起了嘴，没有说话。

胸口处的火芯被小心的护在手中，那点燃内心的过程里，这个世界似乎也开始渐渐亮了起来。

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他转过了身。

看向了那站在身后，如同飘飞的花火光影般逐渐散裂的清秀青年，他微微睁大了眼。

“......说是这么说，不过怎么做......你自己应该也清楚了吧。”

那个笑着的青年，脸上的自信轻松笑容也如同飘散的花火中，逐渐点亮着这个世界。

“小洁离开？抛弃？那样的结局我可不接受啊。”

“所以，我觉得我有时候可是笨得要死。”

“小洁可是我的老婆啊。”

“那么，‘我’啊。”

“你想做什么呢？”

地板上的青年，轻轻睁开了眼。

“......”

刚刚简单的洗了个澡，换了身清爽一些衣服的高语站在镜前，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依然存在的冰冷的禁锢，抿了抿嘴。

将视线，从浴室里投向了夫妻卧室内那没有任何身影的大床，他的目光有那么一点点的恍惚。

小洁......不在。

是......还在和诺蒂妮做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那抚摸在项圈上的手就微微收紧。

啊......

说到底，自己一直到这个时候，都是在做什么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大口大口地吐出。

脑子里，一张娇艳似火的野性俏颜在那里浮出，莫名的桎梏与恐惧又开始在这具身体里游动起来，不停地降低着他的血液温度。

无法反抗，无法抗拒，无法不满。

臣服，被支配，只要这样，这样也能获得属于自己的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扭曲“快乐”。

哪怕是现在，一想到那个名为“诺蒂妮”的存在，他的胸口都因恐惧和紧张而发紧，似乎浑身的细胞都在告诉着他，顺着这个想法来就好了。

但是......

另一张笑靥如花的，已经刻在灵魂里的脸，却好像不时的为他此刻的身体传递着温暖。

啊......

哪怕，哪怕反抗她，是那种生物层面带来的生理恐惧。

哪怕，哪怕没有了她，自己再也体验不到，体验不到那种因失去所爱的恐惧而带来的扭曲快感。

青年抬起了头，看了看有着些许动静的阁楼，那张苍白了数日的脸终于有了点点颜色。

他还是不愿——

用手捏住了在颤抖的大腿，高语咬紧了牙根，向着楼梯之上缓慢踏出了一步。

接受这种结局。

“......哈......”

脚步，伴随着逐渐减慢的跑步机频率也放缓。

一身高挑饱满的小麦色肌肤在那身诱人的香汗光泽下显得油光水润的。

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那张美艳锐利的俏脸上明明是泛着运动后的红润光泽。

但身材高挑的红发美人只是眼神微微有些不合时宜地发了发愣，将上半截身子撑在了靠近阁楼落地窗的栏杆上。

好看的水蓝色眸子没有聚焦的望着窗外，也许没有人能知这双放空的眼神表达了其主人什么样的情绪吧。

一时间，房间里除了她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外，变得有些安静了下来。

“踏”

直到这声轻轻地脚步声，打断了这个健身房里的寂静。

“......”

微微曲折的腿站直，诺蒂妮跟随着着轻轻的脚步声而下意识地转过了头。

当看到，那站在房间门口的清秀青年时，她的眸子微不可察地亮了亮。

“...呼？”

吹了吹自己额前的刘海，浮起点点微笑的诺蒂妮踏着那高挑的双腿，走到了青年的面前。

“怎么啦？狗狗？”

手，一如此前那般熟悉的捏起了青年的脸，她轻快地咯咯笑着。

“是来找小洁吗？还是找主人我呢？”

“想要今天的赏赐？现在还早呢♥”

“或者说，上次的‘惩罚’让你有些上瘾，想要再来一次吗♥”

舔了舔唇，她那张脸上浮起了没有作假的施虐性期待。

“那个的话，主人随时都可以哦♥”

“......”

啊。

明明已经......做好决定了。

在自己那发软轻颤着的大腿上，几乎是用尽全力地猛然恰了一把，高语咬紧了牙。

但是，当这高挑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

恐惧，紧张，害怕，怯懦......诸如此类的情绪还是如同井喷的潮水一般，从心底迸发而出。

鼻腔中弥漫的，是那健身房里独属于诺蒂妮的湿热气息。

曾经被这类东西所支配的身体记忆，似乎也要在此刻复出。

但是......

低着头的青年，轻轻地，长长地吐了口气。

眼神快速的在健身房里回转着，没有找寻到某个人身影的他面色复杂的抿了抿嘴。

小洁......居然不在这里吗......？

哈......

我在想什么呢，现在不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吗。

摸着自己左手上，无名指处的触感，感受着从那里微微泛开的温热决心。

高语抬起了头。

“......请......”

刚刚开口出一个音节，似乎都艰难得身体陷入着难以按捺的不适与不安。

但是，那咬着嘴唇的牙齿微微用力着。

那里传来的刺痛和猩红，让他提起了气，再次说出了这句艰难的话语。

“......请，诺蒂妮小姐。”

伸出手，将诺蒂妮那只捏在他脸上的手微微扯开。

他看着眼前那张猛然睁大了双眼的身影，用尽了全身力气地将口中话语诉诸而出。

“......请你，离开我的家。”

“我们的‘三天约定’早就结束了，现在你已经没有了呆在这里的理由了。”

终于，把代表着‘反抗’的话语诉诸而出，他那垂下的手却轻轻地颤了颤。

这段时间......第一次没用‘主人’这个称呼。

他晃了晃头，尽力地将脑中的不适应感甩出。

那双有些不安和怯懦的眸子，此刻却填充起点点的决心，看向了那张艳丽的呆滞脸庞。

“......”

“......”

在数秒的沉默后，仿佛一个没电了的机器人的诺蒂妮才看向了仿佛第一次见到的陌生人一般地看向了他。

“......哈？”

“是我，听错......”

“不。”

再次有些决绝的吐出一个音节，看着那张呆滞的俏丽脸庞。

面色苍白的青年捏紧了拳头，让自己的分贝再次大了几分。

“我说——”

“请诺蒂妮小姐。”

“离开我的家。”

“我们之间的约定......已经结束了！”

“......”

像是，终于从这句有些决绝的话语中理解到了什么似的。

诺蒂妮歪了歪头，脸上那刚才因看到他而浮出的笑容也开始消失无踪，变得有些冰冷的平静起来。

看到那张没有温度的脸，高语的心脏，猛地狠狠的跳动了一下。

莫名的恐惧和惊慌又开始袭上了他的身心，那熟悉的支配感的确不是他就这样能完全抹除的。

只要名为“诺蒂妮”的存在，在高语的面前，他就会有这种感觉

啊...啊......

无法战胜，无法反抗。

那是生理性的，生物性的，仿佛不在一个层级的恐惧。

“......是不是，”擦了擦颊边的汗珠，诺蒂妮的眸子仿若冰冷的刀锋，狠狠地插进了某个人的心脏里。

“最近我对贱狗你疏于管教了？”

没有感情波动的声线，差点瞬间就打碎高语的心理防线。

无力的双腿失去着体温，他差点就想要瘫坐在这道无法反抗的身影面前。

不......

是跪在她的身前。

但......

“......咕......”

将没有血色的下唇，狠狠咬破。

随着血色从嘴角的溢下，剧痛让他怯懦的脑海获得了那么一点点的清明。

“我...我说......”

抓着衣角，青年抬起头。

那双独独只有对某个人感情而撑起的眸子里，烧起了点点火芯。

“请你，离开我的家！”

“离开我和......”

“小洁。”

撑起所有力气的青年声线，在念出那最后的两个字时。

美艳的红发身影脸上，只是浮起了一个轻蔑的不屑笑容。

“......呵。”

微微抱起手，诺蒂妮的声音里，是无法抹去的恶劣笑意和蔑视。

“.....我说，贱狗你今天怎么会像是发病了一样狂叫。”

“原来是突然又惦记起了小洁啊。”

摇了摇头，微微昂起蛾首的她就那样没有感情的俯视着轻轻喘息着的青年。

“我说啊，你不会觉得你现在这副模样很不要脸吗？蠢狗。”

“明明，当时我和小洁第一次做爱的时候，没有阻止的也是你。”

“后面，中出时没有阻止的也是你，那副一边难受但是下面又勃起的丑陋模样又是谁啊？”

“啊......明明是，这种侵犯自己妻子的人，自己还无耻的在她的辱骂羞辱下兴奋勃起了。”

“一边为她上贡钱财和东西，一边在她的羞辱下射精。”

“被踩，饮唾，饮尿，肉棒清理，小穴清洁......”

“你觉得，谁家的‘好丈夫’会是这副蠢样子啊？”

“明明这样做的是你，现在又来一幅好好丈夫的模样到我面前叫我离开，呵呵......”

“你觉不觉得，你不要脸到恶心的地步了啊，贱狗？”

“啪”

她的手，不轻不重地轻轻拍了拍高语的脸颊。

看着高语那张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清秀脸庞，在她的话语下变得愈发苍白，她的嘴角又开始浅浅的勾起了丝丝的弧度。

“难道，是对当我的狗待遇还有不满吗？不会吧，就你这个人类失格的蠢狗......”

“就这副丢人现眼样子的贱狗，你现在还想要冠冕堂换的说出那些话吗？”

“‘请你离开我’、‘请你离开我家’、‘请你离开小洁’......？哈......”

诛心的声线，仅仅是没有任何编造的将他做过的事一一诉说而已。

仅仅是这样的事。

那些自己无法反驳的事实却像是一把刀子，向他的胸口刺向一分。

钻心的疼痛让他的决心被一点点的撕裂，撕裂。

胸口收紧着，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明明只是，说个事实而已......

抓在胸口的手，微微收紧。

哪怕是，这样丢人的自己，不要脸的自己......

微微抬起头的青年，那张似哭非笑的清秀脸颊只是艰难地，几乎用尽了半生气力地张了张嘴。

“啊......”

“就算，就算是......就算是这样。”

“我还是......”

“......”

嘴唇处的疼痛，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太出来了。

“我还是......想让你，离开...离开我们......”

“离开......”

“......小洁。”

“.........！”

话语，应该是要有气力的支撑才能撑得起话语里所传达的情绪吧。

但就是这样虚弱的声音，却依然把青年的心。

诉诸于她。

......啧。

莫名的焦躁，袭上了诺蒂妮的心。

手指在手臂上轻轻敲打着，她微微歪了歪头。

“......哈。”

“就算你，就是这样一只不要脸的蠢狗吧。”

“但是你觉得，小洁还会同意你这个想法吗？”

“不如说，你觉得现在的小洁......”

“心还在谁那里呢，呵呵......”

恶劣的，带着轻蔑的胜利者微笑，脱口而出的诛心话语，在目睹了伴侣的表现之后，也许大部分的人都会对这个绝望的问题低下了头颅吧，只是......

“...她会同意的。”

抬起头，像是没有听到诺蒂妮的问询似的，高语平淡的声音轻轻做出了应答。

“......”

青年脸上那明明有些凄惨的姿态，说出的那明明没有多少力气的平淡话语，却莫名的叫人感觉到了他话语里的那份......

自信。

那份，理所应当的，绝对是这样的自信。

某个人，被隐藏在心底的焦虑再次重了一分。

“...你可要知道，她可没有拒绝和我的无套做爱请求哦。”

“肚子里，可是有着和我爱的结晶呢。”

“现在的她可是离不开我了哦。”

是，听过很多次的恶劣话语。

哪怕是这个时候，这个地点。

当意味到诺蒂妮并不是为了打击他，而是在诉说一个事实的他，心底也一样如同被锐利的锋刃划过一般的疼痛。

但——

“......她会同意的。”

依然是，没有被诺蒂妮的话语影响到的。

青年那没有气力的虚弱声音，平淡的对他话语里的某个人充满了信心。

终于，这有些油盐不进的表现让诺蒂妮不愉地挑了挑眉。

本身一直所隐藏着的焦虑与恶劣情绪也终于无法掩藏，从她那有些不耐的话语里洋溢而出。

“......哈？你是真的脑子不正常了吗？”

“你自己没看到她这段时间是什么样子吗？你真觉得她现在对你还有感情吗？”

......啊。

轻轻，捂住了左胸。

高语脸上的苦笑如同盆里无法装载的情绪一般，从那张没有血色的脸颊里溢出。

“那个时候......”

他的眸子，在某个瞬间微微地恍惚了一下

“......在我，差点掉进......那个逃不出来的绝望噩梦的时候。”

看向了自己的手心，他的表情是那么的晦涩，像是摇晃得随时都要熄灭的烛芯一般，却残留着那么一点点。

那么一点点的暖热。

“是......小洁，拉住了我的手吧。”

“甚至还......把那样丢脸的我，抱回床上......”

“......”

“‘阿语，对你的老婆多一点信心嘛。’”

“‘......对你的女朋友我，可是要保持百分之百的自信哦。’”

“能对我说出这样话的她，对这样的她......。”

“如果对她，我都不能百分之百的信任的话，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人了。”

“......”

啧......

看着青年脸上那副没有作伪的苦笑。

脸上，那从容的轻蔑笑容已经在摇摇欲坠了，一如她心里那颗摇动着的心脏。

好烦躁好烦躁好烦躁好烦躁好烦躁好烦躁好烦躁好烦躁好烦躁好烦躁好烦躁好烦躁好烦躁好烦躁好烦躁......

从容的语气，已经无法说出口了。

只有愈发不耐话语里的莫名火气，在悄然增长。

“...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啊，贱狗？！”

“正常人谁看自己的老婆那个样子了还再想去要她啊？啊？背着你出轨的花心女？”

“怀了我的孩子，基本都被我操烂了，你以后和她做爱插进去也是松松垮垮的，你没感觉她也没感觉。”

“当个绿帽接盘侠让你很满意是吧？”

“你觉得都已经背着你和我天天恩恩爱爱的她，还会爱着你？你他妈哪来的自信啊？”

明明，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过那么失态的表现了。

往日的从容轻松在她脸上全然消失，只有那张艳丽俏脸上布满了不爽与烦躁，将心中的恶劣情绪化作语言，一把把的插进青年的心里——

“......啊。”

“我哪来的......自信......吗......”

诺蒂妮那有些失态的烦躁话语，化作对于他的恶意，让高语苦笑着，捂住了自己越发呼吸困难的胸口。

“其实......我并没有......自信这种东西。”

“只是......”

“...只是什么？”

看着诺蒂妮那张脸上越发烦躁的表情，他微微地抿了抿嘴。

“只是......”

“小洁她......从来就没有说过，不喜欢我啊。”

简单的，平淡的话语，苦笑着的青年那自嘲的话语，让满身火气的某个人表情，一下子就顿住了。

“哪怕，哪怕是真的很你做爱很舒服，是我做爱比不上的那种舒服......”

“哪怕，小洁的肚子里真的怀了你的孩子。”

“哪怕，小洁这两天背着我，到处和你做爱。”

“哪怕，小洁这段时间没有和我有过任何交流......”

“但是......她没有说过，讨厌我啊。”

“不喜欢，讨厌，厌恶，嫌恶，憎恨——”

“她都没有对我说过。”

“就......”

“.........就因为...这个？”

僵住的诺蒂妮脸上，失态的表情在此刻竟变得有些滑稽了起来。

“啊......”

挠了挠头，高语的声音轻轻的。

“这个就...够了。”

“......哪怕她以后，和你做再也没快感了？”

“......夫妻之间，组成一队夫妻的两人之间，本来就不只有性吧......如果，如果以后，我真的无法满足小洁了，我会去学的。前戏的手法，道具，所有所有的东西......我都会去学的。”

“......哪怕...你要给别人养孩子？”

“啊......”

高语的声音在此刻，被心脏的也狠狠的收紧了一瞬。

一想到爱妻的身体里，子宫里此刻也许已经着床了别人的血脉，别人的精种，但——

“......嗯。”

“......这本身就是我，咎由自取的结果。”

“如果小洁想把孩子生下来，我会让她生下来的。”

“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

“社会，伦理和道德......只不过是丢一点脸而已。”

“这是我本身就该背负的责任。”

“......”

“那......”

“吻过别人的嘴唇，被她人品尝过的酥胸与身体，装过她人性器的小穴，装过别人精液的子宫......”

“你不会觉得......脏吗？”

“......”

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高语的眸子微微恍惚了一下。

似乎是回忆起来了，某个很值得回忆的从前。

随即低下头，看向了那低下了头，看不太清表情的红发美人。

那张怯懦虚弱的脸，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不会啊。”

“......倒不如说，能被小洁喜欢的我，才应该是三生有幸呢。”

“喜欢这样扭曲的，变态的，别扭的我......这样的小洁。”

“我怎么觉得脏。”

“我怎么能......不喜欢呢。”

“......”

“......”

话语化作纸张，把青年的感情纷飞四散在这不大的房间里。

没有太多的大道理，仅仅只是一个男性，对一个男性那最纯粹的喜欢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

“......哈。”

你......

是这样的啊......

......蠢狗......

轻轻地，长长的吐息，复杂翻搅的心绪与感情把她的脸也搅得纷乱，乱得像白纸上小孩无序的涂鸦。

乱得就连她自己，都无法说出自己内心那千转百回的翻搅心绪吧。

只是......

“......”

那个不知道何时低下头的娇艳身影，缓缓抬起了头。

她的脸上已然恢复了平常那样平淡从容的轻笑。

仿佛刚才的失态和焦虑，不安从来没有在她脸上出现过一般。

看见这样的她，高语抿了抿嘴。

本来在刚才，吐露了自己最纯粹的心之后，微微放松了些许的身心，再次被某种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收紧。

看着那......仿若仍然掌握着主动权的高挑美人。

“......”

眼神在高语的脸和脖颈上的项圈轻轻游移着，诺蒂妮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手指。

嘴角，再次轻轻勾起了一丝丝笑容。

“......那么，说了那么多的蠢狗。”

“现在打算怎么做呢？”

“......咕。”

看着诺蒂妮脸上恢复轻松了之后，一副有恃无恐表情的模样。

这下焦虑的对象翻转了过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将身子里那伴随着诺蒂妮而随时要迸发的恐惧和臣服深深压下。

抿了抿嘴，他直视着那双水蓝色的眸子，张开了口：

“......请你离开，诺蒂妮小姐。”

“离开我的家，离开我和小洁，以后再也不要有任何交集。”

“......”

诺蒂妮那嘴角的弧度，仿佛没有因他的话语有着任何的变化。

只是抱着手的她，换了个更加慵懒轻松的姿势站着，微微歪了歪头。

“那我要是不离开呢？你能怎么办？”

“......！”

有恃无恐的轻笑话语，不知道为什么，让青年一下子气急了起来。

“你...你这是非法入侵！我可以报警的！”

“呵......随你呀，只不过你的银行卡身份证存折都在我这里，反正带着你这些我马上润到其他国家也没事，也许偶尔还可以回来，趁着你不在的时候继续和小洁恩爱呢。”

“.........你！”

那有些无赖的话语，让高语一下子就结巴了起来。

心中的某种情绪，仿佛也要在此刻挣破理智的束缚。

“...你...你如果真要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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