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汗

（几个月前一位网友找我约的稿，写一半他问我能不能把女主稍微写大一些。我说不能，也不要你给多少稿费了，写完了你看心情给就好了。然后我就没有什么动力写完了，就成了这篇半成品。）

一、穿越

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穿越了。

因为比赛差人，原本大学毕业两年了的我又被体育部长拉回来踢校内足球赛。然后一身臭汗的我就被一球打晕了脑袋，昏倒在了场上。

等我醒来，熟悉的一切都从眼前消失了，映入眼帘的世界是一个暖色调的明丽世界，不知道是童话世界，还是梦的世界呢？又或者，这里是天国？

很快，身边的人就察觉了与众不同的我的异常（又或是异常的我的与众不同）。他们说的像是某种汉语方言，听不太懂。于是我就被带到了大概是派出所的地方，民警给了我一个翻译器，这下能听懂了。听我说自身经历说到一半，他们就给上级部门发消息，最后我被带到了一个“负责人”面前，坐在她对面听她问话。我也曾幻想过被外星人抓走，然后在满是科技感和机械感的冰冷房间里被问话被研究；却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我会在一个童话世界般的房间里，被一个慵懒地蜷在松软沙发上吃冰激凌（又或是别的什么？）的幼女问话。真是浪费我半路上紧张得出一身冷汗了，结果环境却这么令人放松。

“听说你是穿越者，那么可以告诉我你的国籍和穿越时间吗？”

“中国，2022年。”

“好的，现在是新历92年，也就是新冠疫情结束92年后，‘中国’已经消失29年了。以后有人问你类似的问题，你应该回答：地球联邦地球原住民。”

“这是遇到外星人了，还是我们殖民外星球了？”

“都有。另外，基于人道主义和人类对自由平等的追求，你有权自主选择自己接下来如何生活。我们希望你能从下面三个选项中选择。如果你有别的想法，我们也会提供建议和帮助。”

“说吧，哪三个？”

“第一个，在实验室生活，配合我们的研究，那么不仅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100元补贴；第二个，在实验室外生活，但允许我们监控你生活的方方面面，每个月有10元补贴；第三个，也是在外面，但只允许我们监控你的各项基本生命体征，每个月就只有1元补贴。”她掰起手指细细道来。

“草，1元能干什么？”

“1元可以购买维持基本生命活动三天的食物，剩下25天你要自己想办法。至于住房衣服等低消耗资源我们可以免费提供。”

“我还是选最后一个吧。”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抵挡住了金钱的诱惑，选择了自由。

“不愧是旧时代的遗民，挺个性的。恭喜你成为地球联邦的特殊公民，这是你的特殊公民证，编号天字0019乙号。”

“0019？在我之前还有18个穿越者？”

“对不起，由于超出了你当前的认知权限，我只能说暂时无可奉告。稍后会有工作人员，带你入住一间分配给你的公寓。合作愉快，我是‘负责人’雨燕，也可以叫我烟子、‘红马’。期待下次见面，天0019乙。”她软绵绵地半举起上臂，朝我挥了挥手，然后就连人带沙发消隐在了毛绒的墙壁里。

红马和红码谐音，太不吉利了，以后我还是叫她烟子吧。

可是——为什么地上湿了一块呀？是冰淇淋的冷凝水？是汗水？还是……我超我不敢想了。

然后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负责人”烟子模样的小人，一边用撬棍敲我脑袋一边说“不许色色”。不知道是我穿越前的记忆导致我出现了幻觉幻想，还是我被精神操控了。

很快，水迹被地毯吸收完了，我也被工作人员带走了。

二、公寓

就这样，我被分配到了一间挂着“510”的公寓，第一个月免租（不是免费的吗？难道被下面的人吃回扣了？），从第二个月开始每月一元，每月提供三天免费的早餐午餐（还是说算在这里面捆绑销售了？）——对了，是农历的月，所以一般是四周二十八天，碰上大月、年底、闰月才不是二十八天。听工作人员说，还有一个人和我合租。可能是还没下班吧，我没看到这个人。

先去衣帽间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参观了一下各个房间。这个时代的衣服，老实说穿了感觉没穿一样。正当我想这么抱怨的时候，工作人员提醒我衣服上有“着衣感”的开关。

厨房、卫生间、客厅、衣帽间是公用的，卧室是分开的。我的卧室是白色色调的，很有科技感，但有点太白了。工作人员说可以转换房间风格，不过马上就五点半了，他要下班了，详情可以问我的室友，或者明天工作时间给他发消息问他。

草，你们这里没有资本家让你们义务加班吗？还是只有公务员不会加班？

我在房间闲逛了一会儿，到了大约五点四十的时候，就听到大门“叮”了一声，是虹膜识别成功了自动开门的提示音。一个比我小几岁的女生从门外进来，径直进了玄关旁边的衣帽间。

怎么说呢？大概她在女仆咖啡厅之类的地方工作，感觉她那一身像是女仆装，灰粉的蓝色底色上，两道白色花边从肩部延伸至腰，胸前还有白色斑点的红蝴蝶结，领口和发箍也有花边。身高矮我一个头，身型也小了不少。稚气未脱的脸和身体被汗打湿了一片，透露出一些热气和红润。眼睛清秀有神得有些超凡脱俗，瞥了一眼我，就又看向路的前方了。

还没等我把她的特征回想清楚，就见她一丝不挂地走出衣帽间，白里透红的肌肤只被垂下的纤细秀发遮住几分，尚未完成发育的乳丘只有些许光影，但也随着她的步伐微微颤抖。我不好意思地将视线移到旁边，顺着水嫩光滑而有肉色的臂膀一路滑到手上的毛巾，于是余光“不小心”地看到了手边无毛的阴部。

坐在餐桌位子上的我惊讶地张大了嘴，下巴都快惊到桌子上了。可能是她看到我张嘴以为我在说话，就停下了脚步，对我说：“不好意思，刚刚我把外部音频输入调太小声在听歌，没听清你说什么，能再说一次吗？”她指了指耳朵，似乎耳朵里有植入式的耳机。

“没，我没说什么，只是被你惊吓到了。话说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吧？你能不能……”

“确实，第一次见。你就是烟子说的那个穿越者吧？我是玄字0019甲号，一般都叫我烟儿。”

“烟儿？你是烟子的女儿？你母亲就是那个安排我住这儿的烟子？”

“我是烟子的女儿，但烟子是我的生理学父亲，因为当初她提供的不是卵细胞，而是皮肤细胞诱导分化出的精子。”

“这关系有点意思啊。不过我希望自由地生活，为什么要让有内部关系的你来当我的室友？这不是变相的监视吗？”

“你以为我想监视你吗？想多了，真想监视你，没必要额外动用人力，悄悄给你植入个啥就完事了。我也是烟子的棋子罢了，她看准我喜欢和人聊天这一点，就把我当免费的‘志愿者’用了，你之前三个穿越者都是我接待的。你说，最早是谁发明志愿者的？又免费，又合法，还合情合理，还不用遵守六小时工作制。换我是上位者，我也爱用志愿者呢。”

“好好，是我冤枉你了。话说回来，你能不能穿上衣服再说话呢？为什么在陌生人面前这么放得开啊？”

“回家不把衣服脱了，和在外边有什么区别？”

“。。。可是家里有别的人。按保守主义的说法，女孩子被不认识的人看光了就嫁不出去了。”

“嗨呀，这你就不知道了，穿越者。这年头孩子都是国家生国家养，所以早就没有‘结婚’的说法了，都是趣味相投的人同居。然后科技高度发达，人借助各种设备自慰得到的快感比做爱爽多了，也就剩少数性原教旨主义者还会做爱了。所以现在看到别人的裸体，可不能像你们那年头一样先想到做爱，而要先从艺术角度欣赏和夸奖别人的裸体有人体美。”

“啊这。”

“口渴了想喝水要用自己的杯子，饥渴了想自慰也要用自己的设备，禁止将他人物化成设备，这是这个年代的常识。”

“可是，人不仅有性欲，也有爱情什么的吧？”

“爱情？不过是无知的产物，是旧时的人沉醉于虚幻和现实结合物，以及海誓山盟的无知。在今天，人造梦可以为你提供虚幻的美感和快感，自慰设备可以为你提供真实的美感和快感，电子游戏可以为你提供永远不会变质的海誓山盟和兄弟情、战友情，还有爱情存在的必要吗？即便是性原教旨主义者结成‘炮友’，也不会无知到胡吹什么爱情。”

“爱，或者说爱情，真的只是无知吗？”

“是的，这是科学的结论。”

“我倒觉得，爱是相对于自爱而言的。一切可以让人精神上忘我的，物质上付出乃至牺牲的感情，都可以叫爱。”

“哈哈，舔狗思维，老掉牙的腐朽。”

“难道这个年代，没有什么让人疯狂、让人忘我的东西？”

“没有，这个年代只有真理、理性和科学、艺术。一切东西，有序的才能谈论价值和美，无序的根本不配谈论。人类无知、忘我的迷信无序年代、爱情浪漫年代一去不复返了。”

“那么，人的感情生活还剩下什么？”

“人类失去的只是爱情，得到了、完备了除此之外的一切。所以你问‘还剩下什么’就很怪，因为其他东西都活得好好的，没有随着爱情一起消失。”

…………

后续：

原本想写这个时代的多数人之所以汗很多，是因为多数人改造了泌尿系统和排遗系统。

然后计划让男主走进照顾少数人的卫生间，正好撞见一对情侣做爱。于是男主就会问女主，不是说已经基本没有人做爱了吗？女主就会羞红了脸，说这是“幸存者偏差”，本来那些没有做改造手术的人就会更偏向于传统。

脑洞①：基于Y染色体比X染色体短并且越来越短，以及雄激素是雌激素前体物质，男性平均寿命比女性短等原因，男性被认为是“残缺的性别”，数量越来越少，变成了“少数群体”、“弱势群体”，享受各种优待……

脑洞②：基因工程的产物——半兽人不享有人权，作为这个世界的奴隶。又因为脑洞①，所以一个男性被法律允许占有多个半兽人性奴。

然后男主圣母心发作，认为这样不对，试图改变这个世界。结果梦醒了，他受伤躺在病床上，为自己竟会做这样政治不正确的梦而羞愧、出汗，同时庆幸自己生活在“正常”的世界，却不知道此时此刻女友正在校长床上出汗。（）

现实有时候比梦更魔幻。

脑洞③：上述脑洞和结局并不存在。这个时代的人排汗除了有代替排尿的作用，还是一种变相的高潮——模仿高潮后的毛孔张开、免疫力下降。统治者在空气中释放有“稳定因子”（一种温和的病毒），借着人体排汗进入体内，消灭了统治者的贪婪无足和被统治者的反抗……

除了这些脑洞、结局，我还开了其他的脑洞、结局，一时想不起来了，以后想起了或者有新的灵感了再说。

2023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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