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推開這扇鐵門的次數屈指可數，吵鬧的午休時間唯獨寧靜的角落，穿過無人的走廊、踏上通往頂樓的臺階。突如其來的強風將身後的門「碰！」地一聲重重關上，瀧奈伸手遮擋刺眼的陽光。

「瀧奈，這裡！」

沒有上鎖的門顯示出頂樓鑰匙的持有人早已抵達，千束待在建築的陰影處向她招手。春天步入尾聲，即將迎來的盛夏開始彰顯存在感，正午時刻艷陽高照，但她們並未因此而放棄這個兩人共有的秘密基地。

「很抱歉，我來晚了。」

「不用著急也沒關係，午休時間還沒結束呢！」

未開封的麵包擺放在地上，即使已經事先聯絡過，千束還是選擇了等待她的到來。在身旁的位置坐下，自製的便當平穩地放在大腿上，瀧奈端正的坐姿和千束豪放的姿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錦木前輩，下次請先用餐，要是我來晚了也不用特地等我。」

「……嗯？」

啊……糟了、

「……千束さん」

「嗯！但我只是想和瀧奈一起吃午餐而已，瀧奈不用在意！」

一瞬黯淡下來的緋紅，在瀧奈改口後立刻恢復了原有的光輝。結成搭檔後，千束的第一個要求是直呼其名，考量到瀧奈還在適應她的第一個Dom，她並沒有強迫對方去掉敬稱。只有獨處時才會改變的稱呼有一種獨特感，但要是時間拖得太久，她大概就會在這件事情上強硬一點了。

「可是午休時間會……」

「都說了不用在意！我只是想和瀧奈一起吃午餐而已，還是說瀧奈……期待了？」

「……我開動了。」

不懷好意的笑容是那人想惡作劇時的預兆，無視千束開的玩笑，最近的瀧奈已經開始學會如何應對千束的心血來潮。只不過因為臨時被人叫住耽誤了時間，再不趕快用餐的話，下午的課可能會來不及在上課鐘響前抵達教室。從頂樓回到教室是一段不算長卻也不短的距離，但是走廊上不能奔跑，遲到的可能性還是存在。

打開便當盒的同時，那人也拉開了麵包袋的封口。才不過吃了幾口，瀧奈便忍不住停下筷子，千束的視線盯得她很不自在。

「請不要這麼盯著我看，很難吃飯的。」

「唉～也沒什麼不好吧？」

「一點也不好……話說回來，千束さん一直都是只吃麵包嗎？這樣子是會營養失衡的。」

瀧奈記得上次、還有上上次，千束吃得都是麵包。炒麵麵包、菠蘿麵包還有今天的草莓奶油麵包，只有碳水化合物沒有其它營養，怎麼看都不適合拿來當正餐。

「畢竟很方便嘛，像瀧奈一樣早上會起來做便當的人反而少見喔？」

一如千束所說，她幾乎沒有在早上的宿舍廚房內看過其他人出現。但也不是說她有多擅長做料理，只是單純覺得自己做便當在經濟和營養上比外食更好而已。不過，瀧奈現在在意的不是自己的飲食營養。

「或許是這樣沒錯……如果千束さん不介意的話，下次請讓我來準備便當吧？」

她可不希望她的搭檔身體因此而出了什麼狀況，況且，只是在約定的日子裡多準備一份便當對她來說不會是什麼麻煩事。只要對方不介意外觀，她對味道還算有點自信。

「唉？真的嗎？太好了！瀧奈親手做的便當！」

「只是舉手之勞而已，請不要太鬧騰了……啊、」

「啊！」

話才剛說完，激動得不自覺握緊了手上麵包的千束，一個不注意就把麵包內的草莓奶油擠出了包裝袋，些微的淡粉色草莓奶油落在握著麵包的手上。

幸好，千束反應快速地讓整塊麵包滑進包裝袋內，阻止溢出的草莓奶油掉落出來，只有滿是奶油的袋內和沾滿奶油又被壓扁的麵包看起來有些狼狽。否則，要是讓這類的加工製品掉在制服上恐怕會很難洗掉。

確認沒有沾上制服，瀧奈迅速掏出口袋裡的手帕遞出，好讓那人可以將手上的奶油擦掉。但千束只是把麵包換了另一隻手拿，看著自己手上的草莓奶油一動也不動。

「千束さん？」

「……『Lick』」

唉？

突如其來的指令讓拿著手帕的手猛然地抖了一下，初次在詢問她的意見之前就開始了Play。瀧奈小心翼翼地窺進瀏海之下的赤紅以試圖釐清千束的用意，卻意外掉入明顯打開了Dom開關的深邃緋紅。

恣意靠近的指尖幾乎要碰上她的唇瓣，留下了幾毫米猶豫的距離。眼前的人正等待著她做出決定，儘管指令已經落下，她其實根本沒有選擇權。沾上的奶油只有一點，在拇指接近虎口的地方。潔白的指尖搭配上淡淡的粉紅，看起來很是誘人。

向前探出頭來，瀧奈在那人熱切的視線下伸出軟舌，靈活地將甜膩的草莓奶油捲入口中。味道意外地比她想像得還要不錯，但對她來說或許有些太甜了，至少她並不會想將其作為午餐享用。

感受著口腔內的甜味，只是一個剎那，方才還在面前的指尖毫不顧忌地闖入她的口中。

「唔？！」

細長的拇指輕而易舉地穿過毫無防備的唇齒間，指腹在溫熱的舌面上前後滑動，口中的異物感讓瀧奈忍不住發出了難耐的呻吟。

「嗯、……嗯嗯！」

比草莓奶油還要黏膩的鼻音挑起了千束的施虐慾，指腹更加深入直到舌根，以不輕不重的力道按壓。觀察著瀧奈的反應，巧妙地控制在不會引起噁心感的力道、只要在稍微深入一點就會讓對方感到不適的位置上。

「瀧奈，舌頭伸出來。」

「嗯、……啊、」

「做得很好，好孩子。」

毫不猶豫執行了指令，稱讚了乖巧地吐出舌頭的瀧奈，千束以指尖夾住無意識掙扎的舌，輕輕拉扯、揉捏，感受著指尖傳來的濕潤柔軟。最後，以食指輕輕挑起下巴。

「要好好記住喔，這麼做得時候要伸出舌頭，瀧奈。」

語畢，千束再次以指腹輕輕按壓舌面作為提醒，隨後便將手收回，不再過度欺負眼前青澀的Sub。

「『Good』」

隨著千束的稱讚而畫下終止符，瀧奈帶著些許的恍惚感從短暫的Play中回過神。至今為止，千束都配合著她的步調進行以她為主的Play，鮮少有如此顯露出自身慾望的時候。或許在不知不覺中，她讓對方因此而忍耐了也說不定，而這明顯是她的搭檔欲求不滿的預兆。

「抱歉，突然這麼做，下次我會注意的。」

擅自發號施令的人自顧自的道歉，似乎是真的開始陷入反省的千束低下頭來，用手臂擋住了自己的臉。從髮絲間露出的耳根出乎意料地染上一抹淡紅，瀧奈看著這樣的千束感到困惑。

Dom與Sub之間的搭檔關係必須是建立在信賴與對等之上的，調查了不少資料過後，她也明白她們的Play相較於一般情況要來得溫吞許多。千束顯然處處都在顧慮她，現在她卻讓她的搭檔配合她進行著單方面的Play，應該要道歉的人是她才對。

「沒有注意到千束さん的需求，是我應該要道歉才對，對不起。」

「唉……？不、不對！瀧奈不需要道歉！是突然開始的我不好！」

「但是，千束さん一直都在配合我的步調不是嗎？」

「因為瀧奈還不太擅長和Dom相處，又是第一次和人組成搭檔，我這麼做是應該的！而且，引導瀧奈本來就是我的職責嘛！」

換句話說，就是委婉承認自己在配合她，瀧奈皺起眉頭。她不清楚一般搭檔們Play的頻率，對千束也算不上有多了解，但關於那人的事情，自認想去了解的她似乎還是知道得太少了。

「……我明白了！」

「喔、喔……明白了就好、」

她們的搭檔關係才剛開始，既然出現了問題，瀧奈沒有道理不想辦法解決。似是被她意料之外的氣勢嚇到，千束瞪大了雙眼，探出的身子稍微後退了一些。

「我會好好地遵守千束さん提出的條件，相對地，我也能向千束さん提出條件吧？」

「當然！只要是瀧奈提出的，我一定會遵守！」

預想之中的回答，對等關係是前進的第一步。

「那麼，從今以後請不要獨自忍耐。」

「唉、但是……」

聽見她的要求，千束顯得有些躊躇。互相提出共同的約定，這是個合理的提議，瀧奈知道千束不會拒絕。

「我不希望千束さん單方面遷就我，往後欲求不滿時請告訴我。」

「別說什麼欲求不滿啊……」

「那就這麼決定了。請快點用餐吧，午休時間已經快結束了。」

不打算接受反駁，本來就已經因她的遲到而縮短的用餐時間，因為她們的談話而更為縮限。瀧奈開始享用遲遲未動的便當，千束則看著這樣的她若有所思，最後終於放棄似地拿起手中的麵包大口咬下。

「……可不要後悔喔」

幾乎消失在空氣中的低沉細語傳進耳裡，千束的語氣像極了對她發號施令時的樣子。瀧奈悄悄抬起眼，只見那人若無其事地繼續吃著甜膩的麵包。

錯覺嗎……

注意力回到便當上的瀧奈並沒有看見，一雙細長的赤紅蘊含著炙熱、宛如野獸捕捉獵物一般的視線正在暗中窺視著她。

08

「今天，瀧奈想怎麼做呢？」

貼近的熱度在蔓延之前退去，千束滿不在乎地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卻絲毫沒有打算隱藏眼神之中裸露的慾望。

這是明知故問，瀧奈深知自己的回答無法左右現況，因而保守地選擇將決定權交給她的Dom。

「……千束さん」

「不行喔，我不想再讓瀧奈哭了。」

騙人。隨著Play的次數增加，瀧奈開始觸碰到那人的本質，她很清楚千束裝著一副耿耿於懷的模樣，卻對把自己弄哭這件事樂此不疲。上一次，她沒能忍住羞恥而掉下眼淚，儘管沒有說出Safe word，千束還是停下了Play。被迫停在了一個相當微妙且難耐的狀態上，她甚至覺得那人根本是有意為之。

然而，動作是停下了，但她可沒有錯過紅寶石上閃過一瞬遺憾和肆虐的光。

兩人僵持不下，瀧奈跪坐在地毯上的膝蓋也終於開始感到不適，些微調整位置的動作沒有逃過那人敏銳的眼。

「真是拿瀧奈沒辦法、……回答我的問題，瀧奈想怎麼做？『Say』」

「唔、」

妥協般的指令拋出，瀧奈不甘地咬了下唇。

「……只要是千束さん想做的、」

「哼～？……那Safe word呢？」

「『錦木前輩』、」

「很好」

那人只是想聽她親口說出來而已，瀧奈早就知道了。一邊挑撥著她的羞恥心，一邊故作慈悲、給她選擇的權利，千束過去的溫柔配合如今早已消失無蹤。或者說，平時的千束待她有多麼溫柔，作為Dom時的千束就有多麼狡猾，兩者之間的反差讓她捉摸不定，現在的她或許還無法分辨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千束。

「『Stand』」

隨著命令起身，因跪姿而發紅的膝蓋被千束輕柔地撫摸。原本也說不上疼痛的地方，卻反而因此而產生了些微的酥麻感。

「會痛嗎？」

「不會。」

「是嗎？那就好。」

明明是發問的人，反應倒是讓人覺得對她的回答根本不感興趣。手掌由膝蓋處逐漸往上滑，終是在觸碰到裙襬時收回了手，千束淡淡地拋出了下一個指令。

「『Strip』」

果然還是來了。自從她開始配合千束的需求，被這麼命令的次數也逐次增加。上次她也被要求只留下內衣和底褲，但瀧奈還在適應這個命令的階段，說沒有一點抗拒感是騙人的。

「……今天、脫掉上衣就好了。」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猶豫，千束把命令的範圍縮小到只剩上衣。其實，瀧奈是屬於不會對一起更衣感到害羞的類型，她會覺得羞恥的很大一部份是來自於千束過於熱切的視線，還有連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某些生理反應。

抽下代表一年級的綠色系領結，平時更衣時絲毫不費力的動作在千束的目光下顯得彆扭，微微顫抖的指尖緩慢地挑開一顆又一顆鈕扣。在水色的胸衣完全暴露出來的同時，瀧奈白皙的肌膚也染上燥熱的紅。

「『Good』接下來，轉過去。」

按照指示轉過身的瞬間，瀧奈被攔腰拉過，半是摔倒般地跌坐在千束緊實的大腿上。

「瀧奈的體溫好高～害羞了？」

「……千束さん的心跳也很快呢。」

「畢竟嘛～」

面對身後人的調笑，瀧奈不甘示弱地反擊，意欲回頭的動作卻被打斷。

「『Look』看前面」

印入眼簾的是表露出乎意料期待表情的自己，以及千束一臉得逞的壞笑。進入房間時並沒有注意到，整理服裝用的全身鏡被擺放到了床前，兩人的身影完整地映照在其中。瀧奈幾乎可以感覺得到自己的臉逐漸發燙，下意識地轉移了視線。

「我沒有說瀧奈可以看別的地方吧？」

「但是、」

「『Look』別讓我重複這麼多次。」

千束刻意壓低的聲線透露出明顯的不悅，收束的Glare也微微散發出來。本能地不想觸怒她的Dom，瀧奈只好強忍著羞恥，再次將視線放回鏡子前。

「瀧奈能當個好孩子嗎？」

「嗯、……」

「那就好好看著鏡子，不准閉上眼睛。」

「……知道了、」

嚴厲過後是如哄勸孩童般的溫柔話語，瀧奈終於進入了狀態。鬆懈下來的臉頰泛著潮紅、流露出暗暗期待的眼神逐漸渙散，瀧奈看著裸露出Sub慾望的自己感到難以自拔的羞恥，卻又掩藏不住對千束下一道命令的渴求，而這些全都被身後的人看在眼裡。

千束寬大的手掌和她有著同樣的熱度，像是確認一樣，仔細地撫遍她的肌膚。細長又靈活的指尖在她的身上遊走，似是挑逗又如玩味，除了Sub的本性以外，還挑起了未知、異樣的感覺。連同緊貼在背後的制服觸感都讓她意識矇矓，陌生的感覺侵襲，瀧奈忍不住縮起身軀。

「……瀧奈說不定很有才能呢」

「什、麼……？」

脫口而出的自言自語伴隨著溫熱的吐息打在耳邊，瀧奈困惑地反問，視線飄向鏡中的千束。就在兩人眼神交會的瞬間，千束瞇細了眼，咬上了她的耳骨。

「唔嗯！」

突如其來的舉動，瀧奈被嚇得差一點就閉上了眼睛。細細地啃咬著敏感的耳，千束用眼角餘光觀察著瀧奈的反應，作壞的手變本加厲地隔著胸衣撫摸起渾圓。

「嗯、……哈、哈啊、」

大口地喘著氣，瀧奈不自禁抬起手擋住口中令人羞恥的呻吟。見狀，千束不滿地皺起眉頭，往光潔的左肩重重地咬了一口。

「不要擋住，我想聽瀧奈的聲音。」

然而，這次似乎是讓羞恥心占了上風，瀧奈眼眶含著淚光搖搖頭，拒絕了她的指示。過去，只要瀧奈稍有抗拒的意思，千束大多不會繼續強求。但今天的千束顯然並沒有那樣的從容，Dom高傲的自尊心不會原諒來自青澀Sub的拒絕，強硬地拉下阻礙，千束讓瀧奈的雙手撐扶在床邊。

「『Keep』不准動。」

千束無慈悲地展現身為Dom的威壓。知道自己無意間碰觸到了對方的逆鱗，瀧奈感到混亂又不知所措，只是怯怯地向千束道歉，滿溢著水氣的堇色似是將要潰堤。

「對、對不起、」

「我說了把手放下，對吧？」

「可是、聲音……很羞恥、」

「是嗎？……既然瀧奈不想出聲，那就好好忍住吧。」

「唉？」

「『Suh』」

自顧自地丟下命令，千束輕挑的指尖繼續挑逗著她的每一吋神經。初見的指令讓瀧奈的大腦一瞬間停擺，千束卻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不知何時滑向大腿的手悄悄挑起裙襬。鮮少被他人觸碰的位置格外敏感，瀧奈咬著下唇、強忍著即將衝出唇齒的呻吟，在眼中打轉的淚珠終是掉落了出來。

「唔、……嗯、嗯嗯！」

手掌在大腿內側往返，恣意地靠近無人知曉的禁地，卻又在觸及之前遠離，如此反覆。熱度漸漸攀升，瀧奈無意識地夾起大腿想阻止千束的侵略，反到換來指尖的輕拍、按壓。

「呼、……嗚嗯、嗯、」

異樣的熱流往下腹部匯聚，瀧奈的膝蓋顫抖，被要求放在床上的雙手用力地抓住了床單。緊咬著牙，被淚水模糊了視線，焦躁難耐卻又確實地遵守著千束的指令。等待的安全詞遲遲沒有說出口，千束避開了烏黑細長的髮絲，笑著往瀧奈潔白的頸脖上落下一吻。

「哈啊……真可愛。」

發出了滿足的嘆息，千束的手最終還是沒有探往更隱密的地方，而是回到了瀧奈比自己略為嬌小的胸前。並沒有像剛才一樣粗暴的揉捏，只是悄悄地確認到了手掌傳來些微突起的觸感，便滿意地結束了這場肆虐。

「『Good』瀧奈做得很好喔。」

猛然地顫了一下，初次進行近似懲罰的Play，瀧奈尚未理解千束生氣的理由，也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才讓對方滿意。朦朧的思緒還在努力整理情況，她便被攔腰抱起，再被輕柔地放到床上。

「有好好遵守我的命令呢，好孩子。」

「千束さん、」

呼喚帶有些微鼻音，來不及切換狀態的瀧奈，捉住了看似要離去的千束的手。突然被抓住，這次的千束並沒有顯露出任何不悅，反而在瀧奈面前蹲下身。用空著的另一隻手輕輕撫摸她的頭，再替她擦拭臉上的淚水。溫柔的嗓音恢復成原有的音調，千束變回了平時的千束，現在她正試圖幫助她的Sub從Play中脫離。

「今天表現得很好喔！抱歉呢，因為瀧奈哭泣的表情太可愛了，忍不住壞心眼了……」

「千束さん、在生氣嗎……？」

「完全沒有！不如說很高興喔，瀧奈能接受到這種程度。」

「太好了……」

「……真可愛呢、」

聽見千束的回答，惴惴不安的瀧奈終於放心下來，閉上眼接受了千束的After care。起初，千束還以為瀧奈是不容易進入Space的Sub，又為自己沒能得到信賴而焦慮，幾次略為激進的Play過後，她注意到只是瀧奈表現得不太明顯。事後問的話，瀧奈總是會告訴她Play的最後會有朦朧的滿足感，到了現在，她已經能明確分辨出瀧奈所處的狀態。

對瀧奈在與她的Play中能感到滿足，千束高興的同時又有些擔憂。因為她的Sub即使哭泣也不會對她說出Safe word，而進入狀態的她又完全不想踩煞車，但是這點微小的愧疚也沒能阻止持續膨脹的慾望。

抱住乖巧地坐在床上的瀧奈，撥開瀏海落下一個包含稱讚與安撫的吻，千束撿起地上的制服，親手幫還陷入在幸福感之中的瀧奈穿上，與那天如出一轍。在扣上最後一顆鈕扣的時候，瀧奈歪著頭對她露出羞赧的微笑，紫水晶已經恢復清澈，她們的Play也在這時正式畫下句點。

「千束さん、謝謝。」

「別介意～！所以，瀧奈今天覺得怎麼樣？」

「嗯……」

面對千束的提問，瀧奈的眼神游移，大腿不自覺地磨蹭了幾下。一次次逐漸激烈的Play，在回憶中彷彿又再次燃起熱度的身軀，有別於Sub性得到的滿足感，陌生的燥熱在Play結束後也未能消散。沒有察覺對方是有意為之，瀧奈只是對自己的異樣感到難以啟齒。

其實，Dom與Sub之間的Play有身體關係並非是什麼稀奇事，有時甚至還會有超越與戀人之間的激烈情事。僅此一夜的關係或僅限於身體之間的關係，在尋找契合搭檔的過程中似乎總是難以避免。

瀧奈的經驗尚淺，千束是她的第一也是唯一，相較於書本或網路上的知識，她更相信千束給予她的一切。

懵懂無知的Sub便輕而易舉地落入狡猾Dom的甜蜜陷阱中。

千束望著支支吾吾的瀧奈，內心的征服慾正在不斷膨脹。比起其他Sub的言聽計從，雖然身體上的欲求尚未得到滿足，她更情願以一時的忍耐來讓瀧奈徹底染上她的色彩。

「難道是、……不喜歡嗎？」

「……不是的！只是、」

「只是？」

耐心等待瀧奈說出接下來想說的話、她預料之中的話，並非是以命令來讓對方說出口，Play已經結束，在這之後的話全都是出自瀧奈個人的意願。

「唔、……有種、奇怪的感覺……」

「奇怪的感覺？」

可是，短暫的沉默過後，事情卻沒有如千束預想般發展。

「……不、沒什麼，今天也很謝謝千束さん。」

「……是嗎？瀧奈能高興的話就太好了。」

只差臨門一腳，瀧奈似是就要說出她想聽的話。但不知是出自於什麼原因，片刻思索之後，瀧奈只是一如既往向她道謝。千束困惑得瞪大了雙眼，隨即便以往常的語調回應。儘管心中的疑惑不斷擴大，千束卻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她的調教開始展現出成效，現在的瀧奈已經不太可能接受她以外的搭檔。

自己意外埋下的火種即將引燃，然則此刻的千束還並未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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