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熊本城的特命调查后面没有再出什么异常，顺利完成以后紧接着又是去庆应年间的甲府城截击扭曲了历史的新选组。令人意外的是，这次的检察官是一位非常靠谱的刀剑男士，虽然讲话语气有点吊儿郎当，但是具体情报和作战要点都预先交代得十分到位，这才是个先行调查员的样子。这么能干的刀，我寻思要是能把他留下来就好了，按照既往几次的经验，问题应该不大。

有点可惜的是，我这次带出来的第一部队里面没有新选组的刀，没人认得出这一位是谁，这也是很奇怪的事情，三日月、莺丸、鹤丸、光忠和大包平都不认得的刀，不晓得是何方神圣，衣着打扮也看不出什么特征，从他带着的本体刀长度来看显然是太刀无疑，而新选组的幕末时代，太刀已经完全不用于实战了，不大可能是他们的刀剑，这到底会是哪一位呢。一期一振这次没有跟来，早知道就把他带上了，他跟着秀吉差不多是见过天下所有名刀的，虽然后面又都被他打发掉了，这么想想他还能容忍我不停地集刀，也是不容易。

然而一点小小的意外还是发生了，充足的情报支持下推进太过顺利的后果就是我有些贪功冒进，错过了上一个全队返回本丸的时空传送节点，而下一个节点也来不及赶过去，出战部队今天必须得留在这边外宿了，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刀剑一旦离开本丸和我灵力能够保护的范围，遇到危险我就不能及时援救，这让我根本放心不下，而强行撕开时空裂缝带队回到本丸虽然也可以，但是就让大家今天一整天的辛苦作战白费了，也是十分打击士气的事情。左右为难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来，我也和他们一起留宿在这边就可以了，然而在我宣布这个决定以后，却遭到了第一部队全体的强烈反对。

“啊呀，被你吓到了，你有没有一点身为女孩子的自觉啊，跟我们一起在这里过夜可不行。”

是有点尴尬，但是总比出事好啊，鹤丸他还蛮传统的嘛，平时真看不出来。

“你没有按时回去的话，一期一振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找你的，不要让他担心比较好吧。”

是个问题，明天回去好好哄哄他就是了，他又不是不识大体，还有莺啊，这里还有别人在呢，多少给我留一点面子嘛。

“不用这么担心哦，我们也会去找地方过夜的，不会在外面露宿。”

要是我再没常识一点，说不定就信了，但我还是晓得这个时期住旅馆要身份证明一类的东西的，你们又没有，能找到什么住处呢，要是去乱糟糟不安全的地方住，被敌人发现遭到围攻怎么办，现在新选组的大部队就在这里的，到处都在警戒巡视，我越想越不放心。

“主人还是放心不下啊，这样如何？我们先找到安全过夜的地方，你再回去就好。”

如果真有这样的地方，倒也不是不行，但是三日月他前科不良，他说的这个话，可信度要大打折扣，先找找看吧。

“真是关系亲密的主人和刀啊，让人羡慕。”一旁的检察官忽然开口了，“政府对这种情况有所准备，过夜的地方跟我来吧，你会满意的。”

这次的检察官的可靠程度高到有些惊人了，我们被带到了一处似乎是公卿私邸的古拙庭园，前来迎接的执事看了检察官取出的某个文件之后，恭恭敬敬地将我们请入寝殿，随后就带着侍女离开了。这里的确没有发现溯行军或者新选组甲阳镇抚队的踪迹，安顿好了战斗了一整天的刀们，又设下了防御和警戒的结界，我转过回廊，前往南侧的庭院，之前看到检察官向这边来，我直觉他有一些话要和我讲，果然在那里找到了他。

“如何？还满意吗？”

“承蒙款待，为何你会有新选组的身份证明呢？”而且还是一番队的，我隐隐约约觉得抓住了对方身份的什么信息，却想不起来。

“因为有一些渊源啊。”这个刀的年纪绝对不会小了，十有八九也是三日月那个辈分的，估计我问不出什么来，但今天是他有事主动想讲，那我就听听看。

“为什么你没让熟悉敌方的加州清光他们来呢？那样的话，解决这次的事件很简单的。”

“……他们和前主对上会伤心吧。”我压根就没把这次的事告诉清光他们，几乎是偷偷摸摸地带着极太队出来的，临走前还跟蠢狐狸对好了说辞，我才不想让我的刀们干出亲手送前主上路这种事，会做恶梦的。

“你的爱束缚了他们啊。”突如其来这样的一句话，我有点发懵，摸不清对方的意思是责备还是单纯的感慨，索性没有接话，果然他又继续往下说了，“但是……爱也是让我们留存下来的力量。”

他讲出这样的话时，想到的是自己吧，他之前的主人是谁呢？总觉得这里面有很不对劲的地方。绕圈子我不是对手，但他既然这么有谈兴，或许我单刀直入问一问，能得到什么结果也说不定。

“相处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能否告诉我呢？”

无论是审神者还是刀剑，名字都是具有某种力量的。刀剑付丧神的诞生和记忆，起源于【予名】，审神者向刀剑询问其名，代表的是【求缘】，而刀剑如果将名字主动告知审神者，就意味着【结缘】，这位会怎么答复我呢。

“……那么，我们来说个故事吧。”

“在某个地方，有一把非常有名且强力的刀剑，那把刀剑在那个时间点就已经足够有名，也足够强力了。”

这位果然不是没没无闻之辈，但是到底是谁呢。

“然后在某个时候，那把刀剑身上带上了荒唐无稽的世俗之谈，其实这样的世俗之谈，只要稍微思考便能明白……为什么人们还是会给它附上这样的故事呢？”

这故事讲的，地点时间人物一个关键词都不漏，我完全无从下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其中包含的感情太强烈了，世俗之谈，某种意义上也是逸话，被附上了本来不存在的荒唐逸话的名刀，想来想去毫无头绪。

“好了，故事就先讲到这里。现在你放心了吧，可以回去了。既然有个小子还在等你，就别让人家着急啊。”

“……那才是被我束缚的刀。”强行绑架，蓄意拐骗，吃干抹净，差一点点再加上精神控制，怎么看我都配得上一句人间渣滓。一期一振他愿意接受我，不生我的气，已经是我几乎不敢想象的事情了，至于他的爱情，那是被我视作梦中的奇迹一样珍视的。

我突然意识到，他或许真的一直以来都很爱我，否则怎么受得了我这个样子，当年的很多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都有端倪，我太对不住他了，实在不该让他再无谓着急，但是在回去之前，我还有一些话要讲。

“被世俗之谈所束缚的刀剑，如果束缚就是爱的本身，那就是这样做的原因了，逸话之中的人也好，那振有名而强力的刀剑也好，他们都是被爱着的，所以诞生了新的谛念——但是这是不是被时政利用了？让那振名刀背负着不应有的枷锁而显现，还要他来监察除掉和他因此有了渊源的人？不愧是大慈大悲的时之政府——”

检察官的折扇徐徐半展，掩住了唇角，我会意地停了口。那扇面的纹样，是朱红底十六枚金色菊花纹——这是，皇室的刀？菊？有什么东西在记忆中呼之欲出，新选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司，有许多野史的传闻，其中似乎的确有那么一振，根本不可能属于他的名刀。“我知道了，你是——”

我忽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了，他究竟是原先的那振名刀，只是被他口中的世俗之谈套上了和总司的羁绊，还是那些逸话，已经成为了他重要的一部分？他自己也在迷茫吧，一边说着那些都是荒唐无稽，一边又告诉我这样的爱，是束缚也是力量，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应该让他再看到之后所谓修正历史的场面了。

“感谢你至今为止提供的所有帮助，后面就让我和他们过去吧？报告政府的工作我也会做好的，我只有一个请求。”

“能否请你，把那个故事讲完呢？”

“这个嘛……就当作是提前给你的奖励好了。”检察官侧过身去，合起折扇指了指周围的园景，我这时才有余裕分心去看庭院的景致，峻严而朴素的主体风格，却又有张扬华丽的园林装饰，这似乎是一座，被反复改造过的庭院。

“这个庭园其实是在踯躅崎馆的一部分遗迹之上建成的，下面有当时武田家修建的地道，从这里过去，可以直接前往甲府城天守。哈哈哈……别露出这样的表情，说了是给你的奖励，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啊。”

“……带路吧。”我有点无语，这位比敌人更像是幕后大佬，果然能力和难搞程度都是成正比的，时政这是找来了什么刀啊。

已经休息了片刻的第一部队被我又重新召集起来，沿着庵堂下面隐蔽的通道，我们很快到达了甲府城本丸的下方区域，已经可以看到天守阁上来回巡逻的敌军，我很快敲定了后面潜入作战的安排，停下来不再前进，看向跟在身边的检察官，“你先离开吧？后面的事情，我会做好的。”

检察官微不可见地点头，声音轻如蝉翼，“在这之前，满足你的愿望吧。”

“……很久以前，新选组里有一位天才少年剑士，而那位少年所持有的刀中，有一把价值黄金一万两的名刀。”

“仅此而已。”

“好了，去吧。”

“……我要稍微哭一会儿。”

——他和其他的刀剑男士一样，是因为爱而显现的，唯有爱才能化虚而为实，自无中生有，从千百年前容易腐朽的铁块，变成了寄托着逸话、回忆和思念的存在。那位天才少年剑士，的确是那把价值黄金一万两的名刀的前主——

“这次的事结束以后，你就和我回本丸吧？清光和安定他们都在的，他们应该也很想见到你。”

“……还有最后一战，先去吧。”折扇遮住了他的脸，大概是还在哭吧。

与新选组最后的部队交战，并没有遭遇太多的困难，即使是被称为壬生之狼的强大剑客们，也并非刀剑男士的对手。我唯一庆幸的就是，这件残酷的工作发生在清光和长曾祢他们所不知道的地方，还有那振可怜的刀，虽然没有看到最后，但他毕竟是什么都知道了。

——等等，我决定收回上面最后那句话。

从甲府城撤离后我们回到本丸，果然刚出传送阵就看到了等在这里的一期一振，他看到跟着第一部队的我以后，焦急的神情很快缓和了下来，我有点心虚，过去拉住了他的手，刚想说点什么，忽然发现他的眼神变了，充满戒备，径直盯住我身后，我升起不妙的预感，回头一看，霎时目瞪口呆，说好的先去时政汇报工作呢，检察官怎么跟在我们后面一同回来了，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就是说，您不打一声招呼，这样晚才回来，刚出门一天就连夜完成政府的工作任务，就是为了带新刀回家？”

“……不是的，没有这回事。”我拼命摇头，百口莫辩，赶紧转向罪魁祸首，“不是要先去跟政府汇报吗？”

“哎呀？不是主人你说，报告政府的工作你来做吗。”他居然还在用扇子遮着嘴笑，我很郁闷的想起来，这话的确是我说的，怕不是当时脑子坏了。

另外这声主人早不叫晚不叫，非要这个时候叫，多么喜欢看戏拱火的任性的刀啊。

“受你照顾了，没什么，私情而已，很多感慨，别在意。”

能不能先别说了，我感觉一期一振他被我牵着的手都僵硬了，你欺负他干什么，不对，你欺负我干什么，说好的我是主人啊。

“我是一文字则宗。是一文字派的始祖，嗯，总之就是个隐居的老头啊，哈哈哈，日光小子他们在吗？”

“在的在的。”日光快把你家祖宗领走吧，求求你了。

“走了哟，”这位说走就走，经过我身边，轻飘飘地抛下一句话，并没有看我们一眼，一期一振的手收紧了。

“今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相信自己的主人。”

28

虽然我之前说因为不喜欢歌舞，对江派的刀没有兴趣，但是正经事还是要做的，总不能因为这个冷落他们，这阵子就还是排了整个江派的刀来轮流近侍。接触以后其实也还好，也都不是笼手切那个不着调的样子，大家长丰前是个风格鲜明的行动派，性格爽朗，非常好相处，闲聊起来不知不觉就能过上很久，还很擅长照料同伴，我算是知道这一位为什么被视作江派核心的原因了，的确是个能让人依靠的人啊。

随后排到轮值的是桑名江，这个刀就有点奇怪了，本来跟我谈谈说说交流下种植心得还好好的，然而老远看到一期一振过来他就慌里慌张的往外躲，搞得好像我们在做什么私德有亏的事情一样，几次三番以后我追问他为什么要躲出去，他很为难地说是因为旧主的原因，可能会被丰臣的刀不喜欢，我想了半天他的旧主是哪一号人物，最后还是蜻蛉切路过和我们打招呼，我才想起来，不就是本多忠胜那一家子嘛，这个傻孩子，各为其主而已，一期一振他和蜻蛉切都长年相处得好好的，跟你有什么过不去的，这么小心翼翼，活得累不累啊。

——要做一个心胸开阔的刀啊，桑名。

我循循善诱地给他做开导工作，他却还是低着头，眼睛被头发挡着，表情看不到，听声音还是很困扰的模样。

——可是，大家多少都经历了新的主人，都有变化了，连蜻蛉切大人也是一样。但是那位，完全都没有变，就是在太阁殿下身边时的样子，那些跟随前主在战场上跟他们对峙的记忆，就好像是……昨天的事。

是这样吗，我若有所思，其实我觉得一期一振变化也不是很大，或许也不排除我们相处得太多，感觉不太明显吧，也就是比之前个子又高了一点，扎起来的头发长了一点，性子直接了一点，翻脸次数多了一点，呃最后这个应该是被我气的，跟当年关系不大。

——不论如何，以前的事是出自前主的立场，不是你们，现在大家都重新显现在这里，为了对抗新的敌人而努力，后面都要依靠你们了啊，专注当下吧。除了作战之外，田地的照料还要好好请教你呢，这项工作太需要经验和技巧了，我着实不算擅长。

这也不是安慰他的假话，战地后勤也是很重要的，虽然刀剑不需要通过进食来补充体力，但是种类丰富又美味的食物对心情愉悦很有好处，这方面的花销每个月都不少。我一直想让本丸的伙食供应品种再多一些，但是反复摸索培育条件，各种作物的产量提升也相当有限，很多新鲜食材每天只能限量供应，实在是委屈了我家的刀，要是我家底能再丰厚一点就好了。

——这个，我可以哦。你想尝尝，我种的农作物吗？

这也太能干了吧，居然已经开始种了，我马上点头，然后又跟他讨教了一番最近正在研究的水果种植要点，说着说着又干脆一起去了田里，按照他的指示把风速土质光照用灵力统统修正了一遍，忙碌起来一天差不多又过去了。天黑以前照例回去现世的家，晚上以研究恢复情况为由拉着某个刀胡闹了一通，隔日将近中午，才又回到本丸，桑名正在近侍的位置上等着我，以及……好多的水果啊，苹果，桃子，小番茄，葡萄，芒果，还有甜瓜，都是灵气充足，十分美味的样子。

——来尝尝吧？喜欢哪个，我可以教你怎么种，或者我来种也可以。

那个，我真没有想到是这么多啊，这怎么吃得下，但是看他眼睛亮晶晶的，至少每一种都尝尝吧。哎，这个桃子真好吃，松松的皮下甜甜的都是汁水，吸一口就没了大半，比现世里的好了不知道多少，芒果还没吃就能闻到甜中带酸的香气，吃起来绵绵软软的就像冰淇淋，甜瓜清爽如蜜，苹果香脆甘美，小番茄的颜色和口感像各色宝石变成的糖果，葡萄几乎已经吃不下了，桑名还贴心地做了一杯葡萄汁给我，先酸后甜的醇厚滋味，隐隐还有芬芳的酒香，不知不觉就吃了太多了，但是真的都好棒啊。

这些美味的水果，要是能让大家都吃上就好了，还可以做成各种各样的甜品和点心，想想都很令人期待。早知道江派有这样一位后勤能手，我说什么也要让他早早接管指导本丸的农业，果然能干的刀就是要夸的，他在被我接连不断的夸赞了好一阵子之后，明显自信了很多，话也变多了，给我讲培育经验时好几次咧嘴笑了起来，露出小虎牙，这不是很好嘛，无论做刀还是刀剑男士，就应该这个样子。

又工作了一个下午以后，接近了晚餐时间，平时都是近侍的刀会帮我去取一份餐食回来，但是今天水果吃得实在太多了，现在还觉得很撑，桑名他还在旁边忙着画本丸新的耕作区域安排图，专心致志沉浸工作。我正想着一会要不要出门去找溯行军打上几场消消食，一期一振这时出现在门口，我赶紧招呼他让他进来，但是看到他提着的食盒和小篮子，就有点心虚了。

“您怎么到了时间却不用餐呢？桑名殿，担任近侍时，要负责好照顾主人的。”

“不是他忘了，是我中午吃太多了，现在一点也不饿。”我赶紧开口解释，桑名刚被我鼓励得自信点了，可别让他给吓回去。

“……唉，一天不看着您，就要乱来。”他把小篮子放到我面前的桌案上，里面是刚刚摘下来的，红宝石一样鲜嫩欲滴的草莓，上面还有着清洗留下的水珠。“这两天您记挂的地里收获的草莓，来尝尝吧。”

“……”虽然看上去非常好吃的样子，但我今天真的吃不下任何水果了，还是老实交代吧。“吃不下了……中午吃了太多水果。”

一期一振目光在我和桑名的脸上扫了一圈，又看了一眼我们桌上的耕作方案，桑名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笔，头又低下来，整个人都有往后缩的趋势，要不是一期一振站在外侧的位置，我毫不怀疑他现在又想逃出去了，快别让他在这受罪了，赶紧走吧。“桑名你先回去吧，工作明天再说，今天辛苦了。”

现在别的人都离开了，我把外间的障子门合上，回去搂住了一期一振的腰亲了亲他，揽着他在桌案旁坐了下来。

“不是故意的，就是一不小心吃得多了一点，是我自己不好，你不要吓到他。”

“今天吃了他的，所以对草莓吃不下了。”他今天没有戴手套，细长的手指摩挲着我的嘴唇，我没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然后把那根手指含住了。

“……怎么可能不吃草莓（一期）呢，我最喜欢草莓（一期）啊。”

从指尖吻到手腕，抓着他的肩膀扯落衣装，留下宣示所有的吻痕和印，他温顺地在我面前俯首，露出脆弱的脖颈，在这里咬下去的话，他就不能在人前出现了，所有人都会看到——我轻轻地吻着那里，手指插进他散落的长发，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接近了，与此同时，一期一振忽然抱住了我，掩了掩我散乱的衣襟。“……有人过来了。”

“……是小五吧，五月雨。”我感应了一下接近的那股力量，还是挺熟悉的，“有印象吗？前一阵是我让他来的，我想要个贴身忍者，有时候总觉得没有安全感。大概是你刚才把桑名吓到了吧，他来看看你还生不生气。”

“是该有个忍者随身保护您。”他把自己的衣服也拉上了，但是没起来，仍然搂着我在桌案边靠着，后面再做什么也不大合适，还是吃草莓吧。我从桌上小篮里拈起一颗熟透了的深红色草莓，香气馥郁，举到他唇边。“把这个吃掉……好不好？”

他微微地低着头看我，距离这么近，眼睛里带着难以形容的柔情，在彻底晕眩在其中之前，我把脸凑了上去，再次和他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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