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早上吃饭的时候，狐之助咬着政府公告跑进来跳上炕桌，提醒我一年两度的大阪城地下掘金时间又到了，赶紧带队下去和溯行军资源回收部队抢钱。

我瞬间打起精神，这可是本丸发展一等一的正经事，丰太阁当年埋藏在大阪城深处的难以计数的黄金，时政和溯行军都惦记着不放，掌握主动权的时政为了阻止溯行军利用数量优势大量侵入，就不定期地开放大阪城结界给我们这些审神者去探索搜集，然后在溯行军大部队赶来之前撤退。话虽如此，但是每次大阪城探索，敌人仍然是太多了。

多年以前我第一次带队进大阪城之前，还跟据说对那里有点印象的一期一振商量了好久，研究如何找到那些传闻中的宝藏和密室，甚至想过如何高效率地打包那些据说是黄金做成的家具墙壁天花板，结果去了以后才发现，狭小的地下通道内步步都是蓄势待发的溯行军，我们所能做的就是不停杀敌，半路拦截抢夺溯行军小队准备带出来的小判金。而这还是第一时间赶来的先头部队，如果大阪城开放时间过长，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还有就是，在漆黑狭窄的地下通道内作战也是很危险的，异变的溯行军部队并不需要光亮和视觉，高速枪又有出手距离的优势，防不胜防，经常伏击我方部队，越往深处，遭遇到的伏击越是密集，我这方面又有点拖后腿，在密闭黑暗的环境里待久了就不太撑得住，主要是情绪上的，大概是有点幽闭恐惧。

至于夺回来的小判金，虽然自己留下来也没有关系，但是这个属于战略物资，绝不能用任何方式带离本丸，通常来说我们都是上交给政府，换取刀们的新衣服，演练场门票，还有本丸装修队，也是两厢情愿的事情。

说起这个本丸装修，我的怨念就真的蛮大了。

相比起供养刀剑付丧神这点消耗，我的灵力真的算是蛮有余裕的，限于时政一开始就定下的制限法则，我没办法用灵力来直接增强刀剑的战力和对抗溯行军，就开始琢磨在其他方面的另类应用。搞本丸装修当年我就小小尝试过一点，颇为顺利，现在我的灵力跟七年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地塑造本丸，事实上我也的确这么干了。最初的几次尝试之后，我很快抓到了要领，抓着猴子那里交易来的姬路城设计图当做参考（金屋藏娇的故事小改了一下，猴子还是很好说话的），我在刀剑们或惊讶或崇拜或深思的神色中操纵灵力将周围空间融化，解离成多维迷宫一样的虚幻巨网和灵能粒子，再塑形成条石和巨木，流水与飞鸟（最开始不熟练时变出来的鹤比较胖，遭到了鲶尾的嘲笑），逐步组建成为巨大巍峨的居城（一开始为了美观搭成了高高的塔，因为明石抗议爬楼梯而被迫重组），这不逊色于战国时代的任何一座名城。我充满期待地看向一期一振，他会愿意跟我住在这里吗？这不是大阪城……我也不是猴子，但是我也跟猴子保证过了，会好好待他的啊。

结果一期一振，他说什么呢，他说我的灵力不是浪费在这种方面的，我们本丸人口不多，用不着住这么大的地方。

这回答，真无懈可击，真会直言上谏，真是要把我气死了。

我的灵力又不要钱，你管我要用多少。

生气归生气，作为一个尊重刀剑意愿的审神者，我还是把这座城拆掉准备重建。心情不佳时手法就控制不住有点粗暴，本丸像地震一样剧烈晃动，城楼和石垣在巨响中坍塌崩解，一片狼藉，废墟满地，又迅速化实为虚，融化成星星点点的光线和灵能粒子飞舞在空中。我重新操纵着它们，形成传统风格的掩映在山林间的隐蔽入口和鸟居，迷惑来敌的瀑布水路，遍布着红枫与静谧河水的山谷，错落分布于其中的草庵和纤细的庭院，连接它们的是石阶和间廊。在遥远的彼方，高耸的不死山和动荡翻腾的海，荒凉的岩壁无穷无尽地伸展，我终于感到灵力将要无以为继了，停止了这次声势浩大的本丸装修，又问了一次刀们，现在这个风格，有没有人有什么意见。

这次没有刀吭声了，很好，就住这个。

其实只装修了一半，室内装修还没做，但我实在不想再生气了，所以时政的小判金请装修队挺好的，这钱我买个省心。

另外还有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就是本丸完全是我的灵力为基础搭起来的，就很容易跟我的情绪共鸣，往好里说就是可以轻易的操纵四时八节，阴晴雨雪，特别方便种地，往坏里说就是我控制不住发脾气的时候，本丸可能会塌房。

我喊来博多，一起点了点小判的储备，这点数量在各处花销之前显得异常可怜，必须要好好捞了。在我做着计划表和收益计算的时候，狐之助又叼了份宣传单，跳上桌来，放到我面前。“主人大人，这是白山吉光，是您没有的新刀哦。”

我倒是不太在意，把海报往旁边推了推，挡住我刚才算的数字了。离开了七年，绝大部分刀都成了我没有的新刀，不急于这一时，大阪城地下对现在我家的刀剑部队来说还是有点危险的，资源也刚有点起色，不能为了贪图新刀，影响整个本丸的发展步调，这点取舍能力我还是有的。

“白山吉光是具有恢复之力的神剑，能在战斗中让重伤的刀恢复成中伤，是很特别的刀剑男士呢！“

我把笔一扔，一把扯过海报，上面的白发付丧神怎么看怎么顺眼。“他在第多少层？”

“五十层之下都有的。”狐之助很快回答。很好，按照以往的战报分析，只要不是最深处，现在的战况我家本丸应该还是能够应对的。又是粟田口的刀啊，吉光，这个还是一期一振同一个刀匠的亲弟弟吧，很好，那捞弟弟的重任就交给他了。我转头望向旁边帮我整理资料的一期一振，他近期跟弟弟们相处都还是挺正常的，看来恢复得不错。“这次的大阪城地下探索，你来带队好吗？白山吉光，一定要把他带回来。”

“好的，我会陪您前去。”最近他貌似还是挺乖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一直都这个样子，我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通知第一部队，马上出发。”我想了想，直接打包了全队分量的幕之内便当，这个有恢复能力的新刀，拯救本丸资源，节省手入室时长，不最高优先度第一时间弄回家，简直是对我审神者决策和经营能力的质疑。

07

大阪城地下第一天，没有白山，我斗志满满，抱着小判箱数到手软。

大阪城地下第二天，没有白山，我继续数小判，反复计算收益比，预期值，支出排序。

第三天，没有白山，我开始走神，看着前方和溯行军战斗的小短刀们和一期一振的背影发呆，脑子里控制不住的想东想西，晚上回去以后我失眠了，一些陈旧的记忆翻涌而出，我走出门外，仲夏夜里，恍惚间听到了秋季的歌声。

第四天，发生了什么我有点记不起来了，白山还是没有来。

第五天，有点生气，但是也不至于对辛苦出战的刀们乱发脾气，于是我去了万屋，一通大肆采买之下，连小云雀和松风都分到了八个新马掌，药研和山姥切问我是不是太累了，我说有一点，但是关系不大，药研说明天他和我一起去。

第六天，有点不舒服，看着黑洞洞的地下通道我总觉得头晕眼花，胸口发闷，明显拖慢了队伍前进的速度，一期一振和小短刀们好几次放慢了速度等我，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药研问我要不要早点回去，我看了看小判收入计数，居然比前几天同期还下降了三成的量，摇了摇头，没有白山，也没有小判，我没有什么休息的心情，可能只是太久没有经历这样高强度的持续作战了，至少也要完成今天的配额任务才行。以前的这种时候，我是怎么挺过来的呢？是了，那时候的我跟一期一振还没什么隔阂，或者说那时的我还是个觉得刀剑们都可以依靠的小姑娘，稍微有一点不舒服，我就要拉着他的手，叽叽喳喳地找话讲，他那时候也还真有几分大家长的风范，一边指挥其他同伴们分头应对溯行军，一边解决寻隙而入的敌人，还要分心照顾着我，我那时候最喜欢的，就是他那种永远可靠的样子。

其实他现在也没有改变，还是很可靠，是我想要的太多了。足足六天，他一直陪着我在这里带队作战，从早到晚，没有一点错漏，虽然没有白山，但是大家都被保护得很好，敌人的攻击总是被预先发现，并没有同伴受到伤害。

我忽然意识到，他大概也需要休息了。

战斗经验丰富，足以带队指挥的太刀，我想三日月和江雪也没有问题。

今天就到此为止，我向第一部队下达指令，清理完周围的敌人后，通过熟悉的传送通道，我们回到了本丸。

该给一期一振放个假了，在我身边多少总是有些工作要做的，而且后面可能真的要把他打包绑走一辈子困在我身边了，虽然我还在迟疑，但估计也就是早晚的事，先补偿他一阵子自由一点的时间吧。

我打开刀帐，很快选定了另一振刀，去大阪城地下之前刚从江户城带回来的数珠丸，天五的地位摆在那里，应该也有足够威望来担任近侍刀的职务的，这样一个平和又养眼的佛刀，应该能让我烦躁的情绪好上一些吧。

数珠丸很快来到了我面前，取代了一期一振的位置。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振佛刀，七年前的我一直没能成功攻破江户城，所以长期与这位失之交臂。他闭着的眼睛睫毛好长，身材比大多数刀剑都纤细许多，长发丰盈，漂亮得像个人偶。

我可耻地心动了。这个脸，这个身材，实在是很适合穿我收藏的那些华丽拖地小裙子，一定会非常好看的，我的选择果然没有错，看着这样美貌的刀，就让我心情开始变得愉快。

不过还是先想想好了，我早已经过了以一己喜好来为难别人的不懂事的年纪，想象一下就已经可以了，还有很多正事要做的。例如，通知三日月和江雪，准备明天出阵。

本来以为昨天休息了大半天会好一点，结果今天好像更差了，开始在地下作战没多久，我就感觉胸口上面像是压了块沉甸甸的石头，而比这种压迫感更严重的，是对周围环境的深深恐慌，再这样持续下去的话，我真的会成为刀们的拖累，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了，我一把抓住江雪的手，把头抵在他肩膀上深深喘了几口气，感觉缓和了不少，抬起头来，江雪沉静而关切的眼神，无声注视着我。

之前无暇他顾，三日月在最前面带领队伍，小短刀们的战斗呼喝声从黑暗里传来，将敌人阻挡在前方，江雪好像一直没怎么离开我身边，右手斜握着刀，维持着护卫的架势，左手任由我紧抓着不放，并没有抽回的意思。

我突然就释然了，我的刀想要保护我，我何必要拒绝呢。

“这样就好，我们继续走吧。”我并没有放开他，这个程度已经足够我支撑下去了。江雪点了点头，和我一起追上前方大部队，我本来有点担心队伍里半个战力被我拖住，然而关注了一会儿战场发现，三日月也是利用地形作战的高手，很巧妙地将溯行军小股部队用岔道和拐角分割开来，配合短刀们完全能够应对局面，倒是我低估这位老人家了。

更令我没有料想到的是，作战还没持续到一个小时，小短刀们就欢呼起来，三日月笑吟吟地给我领来一个银发少年模样的付丧神，正是我们苦苦寻觅了足足七天的白山吉光。

我欢呼一声，总算还记得一点审神者的矜持，没有扑到三日月身上去，围着白山左看看右看看，开心得不得了。这孩子以后就是我家的专职治疗师了，这些天里我已经针对每个战场想了好几组医疗编队方案，以后我们持久战的能力将会上升一大截，更不用说还能节省下无数的资源和刀装，这可是战略意义上的重大价值。

虽然已经完成了近期最大的目标，但是时间也还早，我觉得只把白山送回去就可以，刀剑大部队还可以再捞一阵子小判。给第一部队讲完这个安排，大家也没有异议，只是三日月说老爷爷我要卸任队长休息一下，这也是应当的，之前那种战斗模式太费心思了。我说我也没事了，现在好很多，让江雪带队，江雪点点头，走向队伍前列。

然后停下来吃午饭的空当，江雪又领回来一个白山，我惊得筷子都掉了。

后面七天发生的事情就更离谱了，除了放假的一期一振没有出战，所有当队长的刀都能带回来白山吉光，七天里面一共领回来十二个。

每个付丧神都是本体意识的分灵，重复存在时会合而为一，并且增长一些力量，我牵着被强化了十二次的小白山，满脸茫然，充满不解。

一期一振，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带队的时候，路都是他选的，我一直觉得全家没有刀比他更熟悉大阪城了，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

他到底是去带队找弟弟的，还是去挖坑埋弟弟的。

08

我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一期一振之前为什么死活不肯带白山回家了。

他根本不是针对他弟弟，他针对的那是所有我没有的新刀。大阪城，聚乐第，江户城下，青野原，笠置山，阿弥陀峰，证据实在不能再多了，只要让他带队出门，新刀必定不见影子。

我啪地一声合上二十多天没有新刀进来的大半本空空荡荡的刀帐，狐之助本来在旁边埋着头没心没肺地吃油豆腐，听到动静抬头看向我，同时打了一个很响的饱嗝。

“主人大人不要气馁，新刀只是时间问题，只要您坚持肝，一定都会收集到的！……有茶吗？”

我随手把没喝过的茶杯推过去喂狐狸，有些事情跟本丸的刀们说并不合适，同事和现世的伙伴也不是谈话的好对象，倒是这只狐狸还能听我讲讲。“不，其实我挺开心的。”

狐之助全身的毛一抖，抱着茶杯肉眼可见地后退了一步。

“按理说，我应该很生气，应该早早把一期一振他换下来，甚至好好地惩罚一下他才行。”

狐之助的毛炸得更厉害了。

“但是新刀哪有他重要呢？我要是在意新刀，当年就不会走了。”

“你觉得，他这个故意不往家里带新刀的样子，是不是吃醋？是不是终于在乎我一点了？”

狐之助又望了望我，十分熟练地蹲下，把尾巴和四只jiojio紧紧蜷到一起，脖子也缩了起来，我顿觉不妙。

“……主人大人，根据目前的数据分析显示，一期一振他……应该还是脑子坏掉了没好。呜啊——！”

我忍无可忍，一把将死狐狸拍进了桌下的废物桶里。

本来我今天翻刀帐是有正事要安排的，都怪这死狐狸，用新刀这种话题，把我带偏了。

缓了缓神，我摇一下近侍铃，然后迎接数珠丸进来，将邀请各家刀派大家长稍后过来开会的命令交代下去。年中最大规模的训练活动连队战即将开始，除了充分提升刀剑练度之外，作为奖励的四套极化道具分配也是重要内容，最初的几套极化道具毫无疑问给了小短刀们，至于具体先给谁，当时还争得挺激烈的。这次我决定预先把分配安排好，免得再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每次我进本丸都被不同的刀剑堵门口，争着要道具去极化的事情。

还有就是，本丸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战力，极短队伍已经初具雏形，极打部队也筹备过半，后面是开始组建推进战线前沿的太刀队，还是扩建收集资源和刀剑为主的打胁队，也是个重要问题，虽然已经做过一次审神者，但是当年的战况还没有紧张到现在这个程度，时政也没有将刀剑的战力以极化之名进一步解放，所以我还是得从头摸索着来。

虽然以刀派来决定开会名额简单粗暴了点，但是我家现在刀剑的确不多，还是问题不大的。我看了看前来的刀们，三条家并没有所谓的大家长，三日月前天出门修行去了，至今未归，前来的是小狐丸；青江家的话数珠丸一直都在这边；粟田口家当然还是一期一振，这些天除了出门作战之外我都没有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事；来派的话明石这次还好没有迟到，他的前科还是让我蛮头痛的；村正家和贞宗家来的是正正经经的蜻蛉切和小物吉，这两家的问题刀剑都有那么一点难搞，也不晓得以后会不会来个大家长管管看；长船家后面出了太多我不熟悉的新刀，辈分也有点混乱，我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就还是叫了熟悉的光忠；兼定虎彻左文字这几家没什么争议，国广家我稍微斟酌了下，还是喊了初始刀山姥切。莺丸、笼手切、日光和日向这几位各自刀派的独苗苗，尤其是莺丸，让我感到蛮愧疚的，别的刀现在没有条件去找他们的同伴，而大包平却一直都在江户城下出现，我应该早点把他带回来的，我实在不该让一期一振长期在那边带队。

我先跟大家说了一下四套道具的事，果不其然，即使是相对稳重的大家长们，也争先恐后地吵开了。

“既然已经有了极短队，那么绝大多数工作可以视作完成了，剩下的活儿，就要交给萤丸这样的刀啊。”来派监护人只有在这种时候，干劲还算得上是积极。

“我同意明石殿的意见，跟大太刀能够帅气地配合的，还是要太刀啊，我家的几位在打击和防御方面都很有心得，主人可以考虑一下的。”

烛台切这话没错，我也真的很努力的去捞传说中四花太刀战力第一的小龙景光了啊，但是一期一振他跟我对着干，接不回来，想想就生气。

一期一振安安静静的没加入争论，在我看向他时还笑了笑，伸手把我桌上被狐之助弄乱的杯子放回了原有的地方，“一切听从您的安排，粟田口家的短刀，胁差，打刀还有太刀，应该都能满足您的需要的。”

你家大业大，你了不起哦，我看你什么问题都没有，你就是存心的跟我过不去。

“……你们说的没有问题，但那是后面的安排。现在主人要在连队战练极打刀，太刀和大太刀并不适合战场情况，极短刀又快要练完了，所以最合适搭配的是极胁差。胁差作为搭档默契是很重要的，所以主人应该考虑让堀川去跟和泉守一起。”

在另一边，我的初始刀也加入了战团，这分析让我听得很满意，如果他什么时候能为自己多争取一点，我就更高兴了。

另一个不常见的声音也出了声，“胁差的防御性在连队战这种高强度战斗里还是不太够用，主人现在想要的是适用性强，能打能抗的极打刀队伍，如果实在没有合适人选的话——其实可以考虑那个假货。”

我扭过脸去，快要控制不住笑出来了，蜂须贺他实在太可爱了。

小狐丸像看戏一样在旁边闲闲地玩头发，狐之助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桶里钻了出来，畏畏缩缩地躲在他后面。

上次的大侵寇事件之后，时政马上就放开了三日月的极化，这种超限使用神力险些陨落的事是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如果真的失去这振刀，我想我受到的打击绝不会比当年的一期一振少，可能再也不会回来面对这个世界了。

我望向一边没出声的几位，数珠丸和江雪不吭声，我看过去的时候就说您安排就好，莺丸在旁边抱着茶杯，喝茶的余裕里附带向我点了个头。

我也点点头，托着下巴继续围观那边的大家长吵架，果然人多的话还是比我想的周到些，不过当后面的内容越来越偏向刃身攻击，在光忠说到晚上你还想不想吃饭以后，我及时地叫停了。

“大家所关心的也是我最近一直在考虑的问题，既然这样下去没有定论，参考依据也不充足，我们不妨先试试看。”无论是军议还是评定会，我拿主意的速度一向很快。“这次连队战，在极打部队为主的前提下，加入一位极太刀，一位极胁差，算是试点训练，看看他们能不能跟上极打部队的连续作战节奏，根据战果再决定余下三套道具的分配。”我看向一期一振，他似乎早有准备，等着我开口。“一期回去告诉骨喰一声，后天晚上，准备出门修行。”

“还有一件事情，”我想了想，难得今天在场的刀比较多，又交代了一下。“我前一段时间很忙，经常不在，可能后面也一直会很忙，我不在的时候请各位充分尽到大家长的责任，照顾好年纪小的刀们，有什么事情我在的时候及时告诉我，我不在的时候先告诉数珠丸，尤其是发生紧急情况我又不在的情况下，尽量知会一声，让数珠丸来负责指挥，不要太过擅自行动。好了，今天就这些事情，散会。”

我没有明说，但是我想他们也应该都明白我的意思，之前大侵寇那样的事情，是绝不能再次发生了。

三日月到底经历了什么呢？当年在现世我和他告别，让他返回这里，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呢？

他和一期一振，到底都有多少过去的记忆？又为什么全然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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