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馀，音yú，从余。

“特别是那领舞的罗刹女，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云髻峨峨，皓齿内鲜。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若不是看到曹子建身边坐着的那位，和我一样以为阵眼是洛神的大有人在呢~”

髣髴（fǎng fú）：隐约。

五条清说着说着，深陷当时的美好情景中，“久闻罗刹女貌美食人，若能被那般女子吞入腹中，有何不可？”

“那是铁扇公主，她已皈依佛门，隐姓修行，得了正果，经藏中万古留名。”屈阳冷冷打断这份神往。

“竟是善财童子的母亲，得罪得罪。”五条清单手立掌口呼佛号，但是道罪后死性不改，“不知那扮演观音大士的女妖又是谁呢？”

“白骨娘娘。”

“白骨娘娘啊……”五条清显出那种思索神色，“就是白骨精咯？”

“你想泡啊？”屈阳一语道破。

“不是——”五条清慌忙摆手，“是屈阳大人的阵法太厉害了，我是一点辨别不出真假，那个观音像得啊！连佛祖都认不出来！”接着又吹起彩虹屁：“屈阳大人集前人之所长，创造独属于他的大阵，最有代表意义的莫过于六花奇阵，我看到托塔天王和卧龙先生看到此阵时在小声议论呢。”

*六花奇阵改进自李靖的六花阵。

李靖是在诸葛亮的八阵图基础上推衍发明。

“每个大阵又包含无数个小阵，像最大的天地玄黄阵就包括内五阵、中间邹衍九州之阵、外阵。

*邹衍：战国末期齐国人。阴阳家代表人物、五行创始人，古代海洋地理学的第一人。他主张一种地理类型学说，名为“大九州”。《史记•孟子荀卿列传》载：

“以为儒者所谓中国者，于天下乃八十一分居其一分耳。中国名曰赤县神州。赤县神州内自有九州，禹之序九州是也，不得为州数。中国外如赤县神州者九，乃所谓九州也。於是有裨海环之，人民禽兽莫能相通者，如一区中者，乃为一州。如此者九，乃有大瀛海环其外，天地之际焉。”

在邹衍看来，儒家所说的九州，仅是针对中国本土而言，是禹划分出来的冀、兖、青、徐、扬、荆、豫、梁、雍等九州，因此只能称作“小九州”。中国对应的是“赤县神州”，但在神州之外还有八个类似的大州，合称“大九州”。它们悉数被裨海环绕着，犹如一个个独立的区域，各州之间的人和禽兽无法相互来往。而“大九州”又有大瀛海环其外，这便是天地相交的地方。

最夸张最印象深刻的当属外阵里的玄天阵，玄天阵又分为24个小阵，取华夏的24节气，不仅阵法精妙，又美轮美奂，叫人目不暇接，我坐那观战的时候，看到对面的莲花太子都变出了三个头去看呢，唉，真恨自己没多生几个头。”五条清目露叹息。

禅院直哉看着怀里昂头挺胸的橘猫，心想原来它这么厉害啊。

“连元始天尊都问自己的徒弟姜尚‘汝和屈阳孰愈？’”

*《论语》的《公冶长篇》：

“子谓子贡曰：‘汝与回也孰愈？’”

孔子对子贡说：“你和颜回两个相比，谁更好一些呢？”

“屈阳大人真是能人之所不能，叫人好生佩服呢。”五条清一番吹捧吹得橘猫眼睛要长到天上去了，禅院直哉看得有点好笑，就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

橘猫被摸得舒服，“喵~”

这一声叫得它自己惊醒过来，尴尬地看了看四周正看向自己的人，跳了下来，咳了一声，老气横秋昂着下巴眯起一只眼睛对禅院直哉问话，胖乎乎的肉爪还理了理自己的胡子。

禅院直哉觉得他这份神韵简直和禅院直毗人一模一样。

“本大人办事不力，被上峰责罚，特来再问一问你：要随本大人去西方极乐世界立地成佛吗？”

“不去。”

橘猫没想到禅院直哉回答得这么干脆，瞪大了眼。

“欸！曾曾曾曾曾曾孙媳妇！”五条清着急地大喊，然后又压低音量挤眉弄眼：“你不要回绝得这么干脆啊，托辞不会吗？”

屈阳看了禅院直哉半晌，问道：“你确定？不后悔？”

“不后悔。”禅院直哉秒答，和五条悟十指相交未曾分离。

“随你。”屈阳转身就走。

“哎哎哎屈阳大人不留下来坐坐？”五条清立刻追上，木头立马跟上，鵺深深地看了禅院直哉一眼才追上去。

“我送送您！屈阳大人！您看看我。”

“我也是你们佛门中人啊！”

“滚蛋。”橘猫的回复简介明了。

五条清不敢再送，只能目送对方离去，口里不住呼唤道：

“屈阳大人，有空常来啊！”

“五条家随时恭迎您大驾啊！”

“我们家可多茶叶渣、瓜子、毛毛虫了！”

“老子现在能吃吗！”走廊传来橘猫愤怒的咆哮。

“哎呀……”五条清懊恼，“忘记他现在是猫身了。”站在门口好久不曾动弹，木头为父开解。

五条悟问起家入硝子怎么来这里的，脑袋怎么变成那样了。

家入硝子说一言难尽，她更好奇五条悟是被谁送来的。

五条悟陷入沉默。

禅院直哉见状，主动拥住五条悟，把耳朵贴在已经听不见声音的胸腔上，原来抱着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也能那么温暖。

“悟君，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

五条悟回抱住他。

禅院直哉把被打残的半张脸藏在五条悟怀里，眼睛瞥到旁边的家入硝子，忽然灵机一动。

“悟君，我被打成这样……”五条悟闻言低头。

家入硝子拿烟的手轻微抖了一抖，目光游离。

“刚才在门口碰见硝子酱，她还给我治疗呢。”禅院直哉撒娇道，得意的目光看过来，低落道：“可惜没起什么作用，看来反转术式也不是在哪都管用的啊……”尾音上翘，就像一只被主人疼爱万千的猫咪，恃宠而骄，娇声娇气，搅得人不得安。

五条悟信以为真，“硝子啊，多谢你啊。”

家入硝子目光落在禅院直哉那张惬意的脸上，嘴角生硬地翘起，“不客气，我也没帮上忙。”

五条清没精打采地回来了。

木头看出父亲不开心努力开解，鵺冷冷道：“还惦记他那凤凰呢。”

“凤凰？”家入硝子奇道。

禅院直哉得意洋洋，把自己骑凤凰来的事说了，末了还很凡尔赛地说了句：“哎呀，其实乘坐凤凰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家入硝子没什么反应。

禅院直哉又说了句：“哼，原来凤凰也不过如此嘛，什么传说中的神鸟，不就是只大公鸡？”

家入硝子如若未闻。

在禅院直哉说第三遍前，鵺忍不住说道：

“他是惦记屈阳那只凤凰。”

高专三人惊了，齐齐看向鵺。

“你是说那只胖猫……”禅院直哉犹豫道。

“是凤凰？”五条悟补完。

“那你是什么？”家入硝子好奇地盯着地上那堆碎肉。

“我是鵺。”血眼的回答简洁明了。

家入硝子心想这不等于没说。

最后还是五条悟主动给家入硝子介绍几位长辈。

家入硝子对鵺的体质大感兴趣，脑内已是模拟起还原对方的生前体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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