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天下午，方乾回到了警局，很多人看方乾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但是没人敢上前说些什么。方乾一路来到了苗欣欣所在的法医室，推门走了进去。苗欣欣正在电脑前工作，她背后就是陆晴薇的尸体，此时被解剖的尸体看起就像市场上的猪肉，整个胸腔被打开，被清洗干净，里面是红色和淡黄色的肌肉脂肪，而在旁边还分类摆放着从胸腔取出的脏器，心肝脾肺这些，除了之前被摘除的子宫，都在这具尸体旁摆放着，活像等人挑选的下水。

　　方乾注视了良久，神色有些迷茫，他想起妻子曾经问过自己：如果我被玩死了，送到你们法医哪，会不会被解剖得七零八落。

　　方乾的回答当时相当专业：要看什么死法，一般死法，估计只会打开胸腔，检查内脏，寻找死因。

　　当时赤裸的陆晴薇，用手指从自己喉咙到阴部画了一条线，笑吟吟地说：“全部打开吗？”

　　“当然，还有把你心啊，肝啊，一件件的全部取出来。骚货，你这就湿了。”

　　“嘻嘻，好像卖猪肉哦，老公快操我，剖开我，当猪肉卖，好不好！！”

　　回忆中的方乾有些恍惚，知道苗欣欣在他身边轻呼：“师哥~，师哥~！”

　　方乾猛然惊醒，神色有着几分异样，沉默了片刻，才问：“验尸报告出来了么？”

　　“出来了。”苗欣欣点了点头，然后没等方乾继续说话，就主动说道：“死者陆晴薇，25岁，身高一米六八，体重49公斤，死亡时间推断在7月六号上午10点左右。另外那名男性的死亡时间也是这个时间，初步判定是开枪自杀。女性死者的死亡原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休克性脑死亡，死者体内残留了大量激素类药物，这些药物的主要作用是使人亢奋，强化生命力，副作用极大，会造成多器官衰竭。死者生前受过长时间虐待，体表有多处撕裂伤、切割伤、挫伤和烫伤，手腕和脚腕处都有贯穿伤，子宫、卵巢和阴道被利器摘除，肛门和直肠曾被高温烫伤。”

　　苗欣欣说完，方乾仰头闭上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继续去看自己妻子的尸体，而苗欣欣则到一边，拿起一个装有纸张的证物袋，递给方乾说道：“师哥，你看下这个，这是在死者胃中发现的。”

　　方乾接过证物袋，眼睛去忍不住看向那堆被摆放的脏器，终于认出一片被摊开的肉膜，就是胃袋。方乾带上手套，打开证物袋，取出里面折叠好的信纸，打开看去。首先入眼的就是一行字：妻陆晴薇绝笔

　　老公对不起，我是一个坏女人，又坏，又淫荡，还变态的那种。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这些年你工作忙，我瞒着你，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就像一个免费的妓女，被好多男人操过。抱歉用这样粗鄙的词，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喜欢，喜欢被男人操，被骂骚货，贱货。甚至我喜欢被虐待，被羞辱，被那些坏男人玩到死。为此，我开始嗑药，吃了很多药，能增强快感，还能让自己更耐操。真的对不起，可是我就是离不开那些男人，舍不得那种感觉。

　　老公，也许你不信，但我真的很爱你，我无数次幻想，将我活活玩死的是老公你。但是你是一名警察，曾经救过我的警察。这一次，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不想那样无趣地死掉，贱货应该有贱货的死法。于是当我发现赵虎想找你报仇时，我找上了他。答应被他虐杀，而不再去报复你。不知道你看见我的尸体会不会觉得恶心，应该很糟糕吧，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被玩残了，一只手被那家伙砍掉了，一只脚也是。他还剖开我的肚子，用我的肠子撸了好几发，那种感觉真的很难用语言描述。

　　这封信不能被赵虎发现，所以我吞进了胃里，多希望你当初学的是法医，那样你就可以亲手解剖我，第一个看见这封信。不能多写了，赵虎随时可能回来，这次不知道会怎么虐待我，我应该快被玩死了吧。但是我真的很享受，恨我，怨我，唾弃我好了，我这样的女人就应该不得好死。

　　 爱你的，晴薇

　　读完信的方乾一眼双目模糊，泪水无法止住，他的心被紧紧揪住，整个人无声的抽泣着。而这时，苗欣欣来到方乾身边，轻声说道：“师哥，尸体的部分肢体和器官还有缺失，却没有发现，现场还有人在寻找。就这些了，我先出去了，你有什么话想对嫂子说，就在这里说吧。两个小时内，不会有人进来。”

　　苗欣欣说完，离开了法医室，将门反锁上，然后在不远处的靠椅上坐下。中间有人想要询问什么，都被苗欣欣应付过去。知道两个小时之后，苗欣欣才又打开法医室的大门，看到方乾正靠坐在解剖台下，抽着烟，神色茫然。

　　苗欣欣走到方乾身边蹲下，轻声说道：“师哥，你最好去张局那一趟。”

　　方乾的眼神有些许的躲闪，扔掉抽了一半的烟，连忙说道：“我就去。”

　　方乾说完，离开的法医室，而苗欣欣来到陆晴薇的尸体边，看了看，然后摆正尸体的脑袋，接着拿起水管，将尸体和所有脏器冲洗一遍。做完这一切，她开始将脏器放回身体原本的位置，然后用针线慢慢缝合陆晴薇被打开的胸腔。

　　方乾去了张局的办公室，在里面得到了准备结案的消息，对于这个消息，方乾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尽快结案对自己更好，虽然张局想要尽快结案更大原因是此时市局的压力太大，但是不管如何，结案也就意味着不会继续去探究他和妻子的隐秘。最后张局告诉他可以多休息几天，至于妻子的遗体，等结案后，就交给他办理后事。从张局的办公室出来，方乾又去到了法医室门口，但是踌躇半天，最终也没走进去，而是离开回家。

　　三天后，结案了，虽然市局做了保密，受害人是市局重案组组长的消息还是被媒体报道出来。当然，一些重要细节和陆晴薇的遗书没有透露，市局也给媒体施压，事件的最后被解释为一名疯狂犯罪分子对警察的报复行动。就算如此，方乾也感受到了巨大压力，在家休息了一个多月，才回到市局。但是回归工作后，他依然可以感觉到同事目光偶尔流露出来的异样，这样的环境让他很不舒服。

　　最终，两个月后，方乾决定离职，离开这个让人压抑的环境。离职后，苗欣欣反而开始和他有了更多的联系，经常找他吃饭，或者一起出去走走。方乾能够感受到来自苗欣欣的心意，但是想起那天晚上对苗欣欣说的一切，心中总有一种难以描述的隔阂，也许正因为对方知道自己这样的秘密，让他很难面对。不过苗欣欣显然不打算放弃，也从来不提以前的事情，这让方乾感觉温暖的同时，又有些愧疚。时间匆匆而过，方乾开始做些生意，渐渐有了起色，和苗欣欣的关系，也慢慢变得亲密。半年后，关于前妻陆晴薇的一切几乎都被方乾埋在了心底，虽然偶尔能够想起对方带给自己的悸动，但是生活终究迈向了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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