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离婚协议进行时(Divorce Petition),6

[db:作者] 2025-08-10 18:15 5hhhhh 1910 ℃

三十九个小时后

“我还是不敢相信你真的那么做了。”

伊藤第一千零一次地抱怨道。畠中正站在流理台边呷着冰镇绿茶,一个2.5L的玻璃壶摆在他面前,景象居家到令人恼怒。他已经收拾好了自己原先散落在伊藤的公寓各处的全部家当,撤掉了那两张床垫,重新换回了一张,理由是(伊藤在心里比了个空气引号)“既然你现在知道了我对你的感觉”。仿佛撂下这一句话就足以解释全部。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心想。「你现在知道了我对你的感觉,所以我再和你住在一起就不合适了?」还是「你现在知道了我对你的感觉,所以我们该分开一段时间?」他们是马上要去法院打离婚官司的人了,从现在开始要表现得更真实一点?——就像是为了进一步强调自己的观点,畠中今晚执意要睡回沙发上,带着本来就是伊藤借给他的被子,又铺回了那张对他的身高来说略显憋屈的临时小床。(可是他明明抱怨过他的沙发让他背痛。)明天他就会回和两个后辈合租的板桥的小屋。伊藤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碰巧瞥见他的行李箱矗立在玄关前,双肩包放在上面,塞得满满的,还多出了一只大塑料袋,似乎他的东西不知怎么地在伊藤家里增殖了,没法再原样装回和来时同样的那个行李箱里。

“我倒也很希望我今晚能不必来,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些男人女人,当着你的面把门一摔。”畠中边说边把杯子递到嘴边,“但现实是人们有很多东西要收拾,而且我们都同意今天真的很累了——”

他转过身,随即一口茶喷了出来。茶水溅得台面上到处都是,他狼狈地咳嗽着,深色的水痕沿着他的下巴滴落,把权当居家服穿的T恤弄得乱七八糟。伊藤得意又挑衅地望着他,手搭在腰间,在心里对他比出一个嚣张的中指:他全身上下只围着一条浴巾就出了浴室,眼下它有点危险地搭在他的胯骨下方,如果畠中的想法真的如他所宣称的那样,他就不信他对这个状况不感「兴趣」。

他朝厨房走去,用手努力地拽着浴巾,内心中的一部分有股强烈的逃跑冲动,还有一部分循环尖叫着“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干——什——么”。他知道这看起来很疯狂,他的理智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反复忠告自己,他不可能真的想要这么做。但在提出了那种控告理由之后,畠中和他的离婚律师似乎并没有留给他多少选择。

无论如何,如果畠中下定决心要用配偶义务来对付他,他至少也应该试试。事后,等危机解除、畠中不再用离婚的念头缠着他不放,伊藤可能会清醒过来,为自己眼下打算做的事情跳上飞机,一路逃到冲绳,在海滩上找几个泳装的漂亮女孩证明自己还是直男,是笔直笔直的异性恋。不过现在——他深吸一口气,在冰箱前堵住对方;畠中下意识抬起一条手臂挡了挡,遮住自己的眼睛。

“伊藤,”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古怪,“你在干嘛?去把衣服穿好再出来。”

他装出一副很惊奇的语气来回应他,同时自我祝贺着自己的愚蠢表现和道德缺陷——好吧,他可不就是在利用畠中的情感弱点么,但那难道不是——他先暗示自己他想要什么的吗?

“怎么了?”他说,竭力让自己听起来很沉着,一切尽在掌握,“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畠中下意识地重复他的话。伊藤不觉得自上一期秋刀鱼向上委员会以来有见过他如此慌乱和失去防备。他等了一会。接着,他看到畠中的肩膀强迫性地放松了。他摇了摇头,放下胳膊,坚决只盯着伊藤的脸看,眼睛眯起,面无表情,像是要阻止自己往下看到更多。

“你就是在耍我,对不对?”他无奈地说,“你明知道我的想法——我想守住的那一线,你还——”

“你说了喜欢我之后立刻要求离婚就不算是在耍我了?”伊藤立刻反驳。

畠中后退一步,低头避开他的视线,手指用力绞着自己被打湿的那部分T恤面料。“那不一样。”他简短地说,并没有让伊藤成功扯开话题,“如果给你造成了混乱我可以道歉,伊藤,但你不明白,我已经不适合再继续跟你扮演成一对了,在我对你……”他卡壳了一下, “在我喜欢你的时候。”他最后说,令伊藤恼火的又绕回了这句说辞。

“那到底是个什么逻辑?”他追问。

畠中小小地叹着气,摇着头试图走开,但最终还是停在了厨房里。“那就是说,我已经没有办法舒适地把这一切都认定成一场假装游戏了,”他解释,略显紧张地揉着自己的后颈,“假装我和你之间确有其事,假装我一直都会那样触碰你,或是轻吻你,离你很近,假装我们会睡在一起而床头灯开关在你的那一边,闹钟在我这一边,而实际上我们各自不进入彼此的私生活已经有很多年了。”他说完,抬起头来凝视着他,“抱歉,伊藤,”他温和地说,“但你不知道我的想法,我的……企图和那些念头。你根本毫无防备,我可以轻易占你便宜。”

伊藤哼了一声。“我不相信你这个人会占我的便宜,你太温柔、人太好了。”他断言,“而且就算你真的占我便宜,我也……”他停顿了一下,突然有些恐惧自己的答案:他本来打算说就算那样他也不怎么在乎,可他真的不在乎吗?在乎似乎才是正常的,毕竟他是个直男,他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

那么问题来了:万一他真的不在乎怎么办?

畠中看起来也有点被他弄迷糊了。他眨了眨眼,神情忽然间变得促狭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已经在占你的便宜了?”他好奇地问。

伊藤无法控制地想起那天他当着一屋子休息室的人假装吻自己的情形。时隔一个月,他的脸又红了起来。但即使是在这羞耻的脸红之中,他也注意到一种非常不同的脸红因素——很危险的、只要想到畠中的告白和他固执的恪守距离就会出现的那种,他回避危险的本能尽力要他别去细想的那种。

“那都是……我同意的嘛。”他小声嘟囔,竭力守住阵脚。

“你看,这就是我说的问题所在,”畠中向他指出,“你不知道我那么做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这对你不公平。”他补充说,“你的相方总不能对你……”他停顿了一下,罕见地明显流露出了尴尬,“嗯,坦白地说,垂涎欲滴。”他干脆拿出他们漫才里伊藤的一句吐槽词,“这样是不行的。”

“只要我们是假结婚不被任何人看出来,你在脑子里想些什么又有什么关系?”伊藤说,他多少也觉得自己听起来有些强词夺理,但他不想丢掉这番诡辩的线索,“那对我们扮演已婚伴侣有任何影响吗?”

畠中看起来一度想要和他争辩一下,但很快又放弃了。“反正这样不行。”他顽固地重申,换上了亲近的人都能立马分辨出来的执拗语气,“我本来就需要常常在你身边,而你现在知道了,我不能老是让你担心本来应该以职业态度——以工作伙伴态度对待你的人其实对你——”他停下来,“担心我做这样那样的事是出于——”他抿起嘴又试了一次,“你不能总是在担心我是不是对你有什么不正当的想法!”

他一口气大声说出来,伊藤甚至没能一下子反应过来。“什么?不、但那……”他吞下否认的后半段,无可置疑地先是对他的坦白感到震惊,继而转变成很有真实感的恐慌。他不由自主在脑中回放起过去一个多月的一幕幕——它们现在看起来似乎都有了附加的含义。而畠中只是把嘴唇抿得更紧。

“伊藤,你为什么要只围着浴巾出现在我面前?”他安静地问,稍稍垂下眼看着他,但很快又移开视线,似乎眼前的景象令他难以忍受。

“嗯?什么?”慌乱中,伊藤试图找到他的双眼,正好碰上畠中抬起头,视线扫过自己的脸——他从他眼睛里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由惊慌渐渐转入一片空白,正如他此刻消散在对方注视下的思路:“因为你的律师说……配偶义务?”

畠中用谨慎的探究目光注视着他。于是伊藤咬住下唇想,也许他们还是不要看着对方比较好,起码这样没那么尴尬。但转念又一想,他毫不掩饰惊恐但又坚决点出这个暗示的姿态,也许会让畠中相信他下了多大的决心。

“配偶义务……”畠中在说到那个词时肉眼可见地迟疑了一下,他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怎么了?”

“那个就是你想要的,对吧?最后那部分;我们变成……「那种」关系。”他停下来,咽了咽唾沫。畠中看起来没怎么改变态度。伊藤摇摇头,感觉很是挫败,为什么他刚刚说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这么该死的无情?简直就像在问畠中要不要再来杯茶,或者上床前要不要先洗澡。他再次努力,“其实,我觉得你也……不是不能得到你想要的。”

畠中的嘴巴张了张,伊藤不合时宜地想到,那看起来能塞进两个油豆腐皮寿司卷。“你是……”他的嘴张合了几次,“你是想邀请我对你出手,好让律师拟定的起诉理由无效化吗?”他很轻很轻地说。

伊藤噎了一下。“你不就想要这样吗?”

畠中被刺痛般地瑟缩了一下。他往后退。“伊藤,你不可能和我上一次床就立刻填补所谓配偶义务的缺失。”他轻声说。

“你威胁说要跟我解散!”他辩解,随即声音也小了下去。他不想显得自己在斥责畠中,畠中紧抿着嘴唇的样子让他觉得像个孩子或是什么大型犬一样无从下手。“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觉得……我应该没那么介意。”他有点艰难地说。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你觉得尴尬’。”畠中纠正他,“我没有威胁你,那只是……”他摇摇头,扶住额角,又因为做不习惯这个动作放下了手,无措地垂在身体两边。他像只企鹅那样微微打开双臂,笨拙地轻轻拍打了两下身体两侧,一个指尖捏紧裤子侧缝。

“如果你想让我留下,那我会留下的。”他安静地说,“你想让我留下吗?”

“我邀请你做搭档就是因为你看起来绝对不会放弃,结果你却在离婚律师面前说出那样的话。”伊藤有些答非所问,“你说我一个人也会重新振作,在艺能界生存下去,而你会离开我,到处旅行,随便做点什么养活自己。你就是这么说的。”

畠中的眉毛在厚重的刘海下抬高了一点。“那是个‘想’吗?”他柔和地问。

“我同意的话你会陪我再演一段时间吗?”他不依不饶地说,“只要一段时间就行——你会吗?”

“伊藤,我得告诉你多少次只有这个是行不通的。”畠中叹了口气,看着他的眼神一点点软化下来,变成柔和的黯淡,像是很深很深的体谅,以至于显得很哀伤,还有点孩子气的受伤和脆弱。“去把衣服穿上。”他说。

“你不想要这个?”伊藤无法确定自己胸口升起的那股潮水般的失望情绪是因为什么,照理说他应该感到微妙地松一口气才对,他的心情不受控制地尖锐起来,“你不喜欢你看到的吗?你明明说过——”

这天晚上第一次,畠中让视线笔直地落到他身上,一下子截断了他的任何话语。他异常冷静地盯着他,双眼在他半裸的身体上巡弋,扫过他因为淋浴而潮湿散乱的头发,他的颈子——有一滴水珠正从他颈侧滑落——以及被水汽微微浸湿、变得有些透明的浴巾边缘,目光中早已失去了转身看到他的那一刻的慌乱,只有满含的淡淡失望迹象。

“伊藤,我又不是只有十七岁,我不会因为看到喜欢的对象半裸着上身就热血上头,狼性大发地扑倒对方的,”他看着他说,“就算你是我喜欢的人也一样——不,正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我才更不会那么做。”他纠正了自己,语速飞快。伊藤大概可以嘲讽他进入了自己的防御机制,但他们太熟悉彼此,畠中用不着花一秒钟就能看出他想转移话题。

他感到一阵熟悉的轻蔑自怜。这不是畠中第一次拒绝他什么,而他也拒绝过畠中大概好几百次古怪的请求,但那并没有让被拒绝的刺痛感减轻分毫。“我不懂,”他嘴硬地说,“你喜欢我,我主动把自己提供给你,你有什么好拒绝的——”

“你不能像给狗丢个骨头让他别叫一样就这么把你自己丢给我。”畠中干脆地打断他,对他皱了皱眉,带着不赞同和一丝悲悯,“我是喜欢你,但我不想要你的施舍。”他眯起眼,“——你甚至都不是同性恋。”

他自认为在今晚的长篇大论中所保持的所有诡辩和思考的连贯性,被畠中的几句话轻易地打散。畠中等了等,发现他似乎终于无话可说,于是抓起厨房台面上的杯子和玻璃壶,将它们清理干净放回冰箱。他刚把那个沉重的壶在架子上安置好,伊藤忽然使劲地一把摁上冰箱门,差点夹断他的手指。

“你生气了。”他一只手撑在冰箱柜门上说,拦住他的去路。

“你说得对。”畠中的语调中带着疲倦和困扰,来自一个知道自己正在被惹恼的人口中,“去穿上衣服,伊藤。”他淡淡地说,“还有,如果你策划在转身时让那条浴巾‘不小心’掉下来,我就把你扛起来扔到床上,反锁住卧室的门,把你关在里面直到天亮。”

“你试试看。”伊藤被惹毛地回嘴。他收回手,趁畠中设法走开时突然发动袭击,双手抓住他下颌边缘最适合被捧住然后施加推移力量的骨骼点,有点颤抖、但却非常坚定地将他的脸直直面对上自己的。畠中失去平衡地将他推倒在冰箱柜门上。他的神情一瞬间显出慌乱,但很快又恢复得坚若磐石。他透过身高差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没有了眼镜的遮挡,伊藤的刘海轻搔着他的视线边缘。他说,微微分开着双唇:“……你可以等一下喝我珍藏的小麦烧酒兑苏打来消毒。”

他向畠中推挤过去,几乎撞到他的下巴,舌头直白地探进他的口腔,听到——感觉到畠中抽了口气,接着突然改变施力的方向,由推开他改为将他带入怀中,一只手充满侵犯性地抓住他的脖子——它从一开始就漂亮而赤裸地展露在那里——急切地将他拽向自己,带着一股自暴自弃的冲动将他们的嘴唇撞在一起,接吻中磨蹭着他的胡茬,通过皮肤传导过来的沙沙声响混合着唾液的水声和细小喘息让他们一起含在双唇之间。伊藤的舌头描摹着他的口腔,舔着他的上颚,得逞地感到他对自己的欲望又活跃了起来。畠中降低一点身体高度,他花了不少时间上下抚摸着他的脖颈两侧,描摹着他的肩颈线条,然后往下,往下,拇指温柔地擦过锁骨凹陷处,随后向上摸到喉结,另一只手滑进他的刘海下方,盖住他的眼睛,剥夺了他的视觉,然后再次往下,往下,手指用力地捏着他可以接触到的任意身体部位,同时一直接着吻。

就一个无女友历接近三十五年的男人来说,他的接吻技术未免过于出色。在那之后他大概有多加练习,而伊藤无疑正在从中受益。畠中的舌缠绕着他的,前排的齿列轻咬了一下他的舌尖,对着那里留下最后一下长长的吸吮,令伊藤头皮发麻,在他身下轻颤。他有点惊慌地发现状况突然改变了,他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发生得这么……具体。畠中用一只手支撑着他,并按着他的颈背向后仰过去。伊藤不安地吸了口气,失去视野让他无法预测畠中的下一个吻会落在那里。他试图透过他的指缝往下看一眼。什么都看不见。他的呼吸朝下不稳地拂起畠中搔着他胸口的柔软发丝,他能感觉到它们又落回去,蹭得他发痒。畠中从他的嘴唇一直亲下去,一路轻啃舔舐着。他努力抬高一条腿遮掩自己浴巾下开始发硬的阴茎,喘着气叫着畠中的名字,没能把整个的姓氏说出口,只吐出一半黏腻的鼻音,身体颤栗着绷紧……浴巾开始滑下他的大腿。

他下意识拽住身上那条唯一的遮蔽物。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止住了。伊藤为那结束在中途半端的快感发出一声失落的叹息,几乎快要呜咽出声。畠中攥起搁在他背上的手,双唇离开他皮肤时制造出的微小噪音潮湿而煽情——但那比起伊藤的感觉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这一刻,他发现了自己完整的真相。

他背靠着冰箱柜门,喘着气,努力想要想起呼吸是怎么回事。畠中将前额抵在他脸旁的门壁上,深深地呼吸着。两个人都有点惊魂不定。畠中的双手攥成拳,搁在他的脑袋两边,嘴唇还堪堪贴在他脖子上,呼吸烫得仿佛能将他灼伤。过了一会儿,他撑起身,抬起头从他的脖颈处撤离。伊藤看见他下巴上的肌肉收紧了,抽动了一下,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么。当伊藤把手伸进他头发里、轻轻拽着他的时候,他推开了他,深深地垂着头,羞愧得几乎无法直视他。

“去风俗店吧,伊藤。”他脱口而出,盯着他肩膀上方的某个点,“一个吻不算什么,你可以找个女孩来再次确定自己还是异性恋——我会替你付钱,”他匆匆说,“我会给你买单——或者你可以去喝酒,我相信你肯定能找到个对象——”

伊藤震惊地拽住他的一条胳膊,把他拉停下来,好看着他说这话时的脸。“你刚才还在吻我!”他不可置信地说。

“没错!所以我才应该离你越远越好!”暌违两年,他又回忆起畠中发火时的样子,和眼前这个狼狈挥开他的手、倒退着从他身边逃开的男人重叠,“你——我——”畠中挫败地停下来,一只手抹过自己的脸,“为什么你要把每件事都弄复杂?”他喃喃地说,转开视线不愿意看回去。

“我把事情弄复杂?”他气坏了,“如果你没有莫名其妙说那些喜欢我之类的话——如果你就只是忍耐着自己的心情直到事情都过去——我本来可以什么都不用知道就结束了!”他喊,无比希望自己能知道该什么时候闭嘴,“是你擅自说出来然后又擅自决定这样不行!”他愤愤地加了一句。

畠中畏缩了一下,后腰撞到流理台边缘。伊藤下意识想伸出手问他没事吧,又忍住了。畠中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转而歪靠在台柜上,面带苦恼地揉着自己的腰。

“你说对了,伊藤。”他疲惫地说,别过脸去不看他,“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伊藤发觉自己也在烦躁地揉着脸,同时极力想忽略自己狂乱的心跳中那让人不舒服的罪恶感——那是畠中的道歉给它带来的不快感觉。*对不起*这三个字,让他的心口纠结成一团,往上涌到他的喉咙处并哽在那里,令他隐隐想吐。他也想道歉,把那团纠结感吐出来,但他和畠中之间的静默很紧绷,而且是无法改变的怪异。

他强迫自己的手待在该待的位置,然后顶着身后的冰箱门站起身——失去了畠中的体温,冰凉的门紧贴着他裸露的皮肤让他直打颤——他的双腿还有些无力,没法靠自己站直,更别提身体里的欲望还没彻底消退。此刻,只围着浴巾出来成了个非常糟糕的主意,他咬牙走开,觉得自己可怜透顶,简直无法忍耐再在畠中面前这样赤身裸体下去。

畠中的声音像一缕恼人的幽魂般跟着他:“……也许下次你在把我苦心建立的防卫彻底颠覆之前,可以先穿上裤子。”

伊藤一言不发地走进卧室并甩上了门。几分钟后,他穿戴好出来,快步经过正在沙发上抽烟的畠中——他翻身坐起来讶异地盯着他——抓起茶几一角的钥匙。

“我要出门。”他大声向他宣布。畠中迟疑着站起来,手指间夹着烟,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伊藤伸出一只手,坚决把他挡在视线外面,转身往门口走去,隐约察觉到畠中几步从身后赶了上来。他加快了脚步,边走边回身警告他:“你不想和我呆在一个空间里,好啊,那我就满足你,今晚剩下的时间你都不会见到我了,你就在这儿待——别碰我!”

他打开畠中伸出来的手,又后退几步,定定地看着他,确信他不会再采取任何行动,然后背对他蹲下来开始穿鞋。“明天早上等我回来的时候你最好哪儿都找不见了。”他恨恨地说,感到愤怒在他放狠话的同时推挤着他眼眶后方的泪腺。他说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我不想看见你,不想接到你的电话,不想收到你发来的消息,奥斯华尔德可以休止几天组合活动,至于你——”他站起来,回身冲他比了个直率而恶毒的手势。

“——你给我去死吧。”

他踩着重重的脚步离开,走之前故意狠狠摔了一下门。门一合上,他就背靠着门板坐了下去,抱住头,闭上了眼睛。一秒钟过去了,接下来是另一秒,再一秒,每分每秒都有更多的虚无在慢慢堆积,变成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过后,畠中还是没有追出来。伊藤慢慢地放下胳膊,环抱住自己的膝盖,把两条腿往回收,在门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真该死。”他轻声说,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

AO3: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39662793?view_full_work=true

个人blog:https://orphalese13.github.io/2022/07/11/oz-divorcepetition/

小说相关章节:偽装結婚偽装結婚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