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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晴,宜扭轉運勢(R),2

[db:作者] 2025-08-10 18:15 5hhhhh 4100 ℃

  「等等,我可以打聽一件事嗎?」

  ……

  …………

  夕陽透過小屋上方的圓窗落下。

  屋內很狹隘,散兵甚至無法打直雙腳,只能將雙腿蜷縮在胸口。他的身體冷熱交替,神紋不規律地散發綠色光芒,被侵蝕的那一側冷如寒冬,另一側則是熱如融鐵,大腦內雷鳴般的噪音從剛才就沒有停下過。

  因為散兵身上有熒的氣息,是金色那菈的朋友,蘭那羅們輪流來看過他,也在他身邊放了許多小花。少年躺在幾乎是花朵鋪成的地墊上,如離水的魚費力地呼吸著。

  他明明是個人偶,這種時候卻為了活下去,模仿人類呼吸的動作。

  彷彿這樣,就能多汲取一些氧氣,增加活命的機率……

  他會死嗎?

  人偶理應是不滅的,但當他看到自己支離破碎的左半身時,才意識到博士當初所言不假--他並非不會磨損。

  從前他面對死亡無所畏懼,如今卻多了一層顧慮。

  煩心。

  該死的人類,該死的……

  小精靈的歌聲中加入了一道豎琴音律,是一首古老的詩歌,不畏風雨跨越了時空,雨水撫平大地的裂痕……散兵睜開眼,門外站著幾道影子,一道特別修長,其他的則矮不隆冬。

  「蘭帕卡提,謝謝你們帶我過來。」

  「怎麼辦,藍色那菈一動也不動。」

  「好幾個月亮和太陽前,藍色那菈想吃了金色那菈,金色那菈流了好多苦苦的水,壞那菈!」

  「那不是吃,是親!人類之間表示喜歡的方式,蘭薩卡哥哥,笨。」

  「喜歡是什麼?就像我們進行的烹飪修行一樣嗎?」

  ……吵死了。

  散兵的神情渙散,斗笠掉在地上,他搓起風刃就往門口砸去。

  閉嘴吧。

  「荒星!」

  外面的熒召出岩造物擋住攻擊,小精靈們嚇得躲起來。她貓身進入蘭那羅的屋子,內部本來就不寬,如今又多了一個人,更顯得擁擠。

  熒跪著靠近他,與少年膝蓋併著膝蓋。

  流浪者退後,刻意拉開距離。

  「……妳真是死纏爛打。」

  「你不知道些小精靈,都是我和納西妲的眼線嗎?」

  換言之,在須彌雨林地區,就沒有她和納西妲找不到的人。

  「阿散,我們回去吧。」熒向他伸出手,神情滿是擔憂,「你的身體還在修復當中,一下子接收外界過量的元素刺激,會前功盡棄的。」

  流浪者噗哧一聲笑了。

  「妳管這叫什麼?哦……不明的故障?我拆過自己的手、也卸過自己的腿,妳當我瞎了還是傻了,我這個樣子,真的是只是故障?」

  流浪者剛才一直是以右半側面對熒,如今轉過身來,熒終於得以看到他目前的狀態。左半邊已經被星空色文字碎片遮蔽,不時有蒼色電流劈啪閃過,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

  堇色雙眸時不時閃爍紅光,帶著逐漸崩毀的趨勢染上瘋狂。熒想起了使用過神明罐裝知識的那些人,失去理智、攻擊不分敵我。

  但他還清醒著,甚至不願傷害任何人。這就是最大的差別。

  「我變成這副德行,連小吉祥草王都沒輒,妳真有自信讓我恢復原狀?」

  熒陷入沉默,一手仍然懸在半空中。

  流浪者如傷痕累累的困獸,死死盯著她伸出的手。只要熒再靠近一步,他手上的風渦就會砸向她;要是敢再多看他一眼,就挖了她的眼珠子。

  說出來啊,說他是怪物。

  熒不懼散兵的陰狠眼神,傾身將他摟入懷裡。少年手上的風渦劃開熒的裙擺,腰部裂開一道口子,鮮血滲出。

  「說了別過來……找死嗎?」

  

  熒卻笑了,金眸燦亮亮的,那是注視著寶物的眼神。

  「我家阿散呢,是世上最好看的人了。」

  「你是故意選了人少的地方走吧?不是逃跑,而是為了將傷害減到最低。」

  「你是這麼好的人,值得我喜歡。」

  

  熒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敲在他的心上。

  她總是這麼輕易揭開他掩藏的瘡疤,少年無非是恐懼自己的無能,再一次讓人失望、再一次被人捨棄。

  流浪者肩膀顫抖不已,垂下手,掌心的風渦當場消散。

  為什麼呢?為什麼不像踏鞴砂那些人,將他當成異類驅逐出去?

  為什麼還要堅持靠近他?

  他靠在熒的肩膀上,閉眼時眼淚滾落臉頰,慢慢環緊她。

  饒是五百年前,為了關閉爐心熔毀自己的十指,又或者是看到自己相依為命的家人死在面前,流浪者再痛苦再難受,也不曾在他人面前掉淚。

  熒是除了「母親」以外,第一個看見他落淚的。

  自出生以來,他第二次承認了自己的軟弱,顫抖哽咽。

  「……熒、我好痛……」

  少年聲音嘶啞,不只是這次,來自過去的虛影也同樣扼住他的喉嚨。身體的崩壞造成心靈面一定程度的衝擊,種種悲憤、不甘、無力,疊加在一起,化為一聲聲啜泣。

  「我……要變成怪物了嗎?」

  熒一下下地拍撫著他的背脊。

  「不是你的錯,你這次做得很好了。」

  熒低聲哄著他,她的安撫如溫暖陽光照在他身上。

  「我不是說過了嗎?不要討厭你自己。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都是我喜歡的人。」

  「即使我變成怪物?」

  「嗯,你變成丘丘人也好,蘭那羅也好,我都喜歡。」

  散兵情緒稍微冷靜後,他按住熒腰上被自己劃出的口子,傷口不深,但熒明顯一陣瑟縮。少年看著右手染上鮮血,他的神情扭曲一瞬。

  現在不是愧疚的時候。

  既然事情演變至此,他更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這絕非一般故障……但我想不起來……記憶中那塊空白到底是什麼?多托雷……他對我、對妳做了什麼?」

  「這個嘛,簡單來說,就是你被博士植入了病毒。」

  她早就預料到,流浪者不會乖乖屈服於病毒的牽制,他會保持理智面對一切。而流浪者的自制力,確實也比她原先想像的要好多了,甚至在第一瞬間遠離人群。

  熒取出智慧之神交給她的綠色網狀光團。這其中含有能清除病毒的可能性,能讓他重拾乾淨的自由之身,副作用目前未知,輕則記憶錯亂,重則恢復成那名白紙流浪者。

  聽熒說完她的顧慮,流浪者扯出他一貫的嘲諷笑容。

  「對我這麼沒有信心?」

  散兵用完好的右手扣住熒的下巴狠狠一吻,髮絲垂落在熒的臉頰上,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糾纏。

  「拿來吧。」

  他可是七葉寂照秘密主啊。

  少年的笑容像極了當初剛拿到神之眼時的自信,不懼生死,朝著目標前行。熒看著這樣的他,有些恍惚。

  是啊,要相信他。

  如同她要他相信自己。

  熒親手將光團埋入他的胸口,衝入四肢百骸的資訊讓他倒抽一口氣。翠綠光線和紛亂影像流進腦海,那支繪著白日的御神籤,如星光般閃過視野。

  流浪者想起了那天發生的事。

  --今日晴,宜扭轉運勢。

  他破例聽熒說了煩惱,她最近也在練習做真味茶泡飯,因而特別缺鰻魚。她記得沙漠地底的遺跡附近有豐富的陸鰻鰻資源,希望他陪她去。

  在這趟探險中,赤王機關啟動得突然,地面塌陷,熒只來得及把派蒙推出去,她和散兵雙雙摔入陷阱裡。

  沙塵散去,厚厚的黃沙底下竟是愚人眾的秘密據點。

  愚人眾研究了赤王權能,搭配原有的石板機關,打造出一個地底的封閉實驗室,規模甚至不輸給淨琉璃工坊。

  兩人被困在赤王結界內,隔著中間的博士遙遙相望。

  「很意外?你以為研究過世界樹、能留後手備份記憶的,只有小吉祥草王?」

  博士還惦記著散兵和他的實驗結果,想知道如果將神明罐裝知識封入接觸過世界樹的散兵體內,會發生什麼結果。

  散兵自然是不可能乖乖配合的。

  博士將被特殊聲波震暈的旅行者架來他面前,沒給散兵思考時間,就往熒的手臂上扎下一針。一管深綠色液體沿著血管輸送,她不適地皺起眉,額際冒冷汗,唇瓣失去血色。

  散兵咬牙道,「多托雷,除了人質以外,你就沒別的下做手段了?」

  「管用就好。旅行者小姐能不能得到解藥,取決於你的配合度。」博士拋接著膠囊,「我也很好奇,這位降臨者的極限在哪呢。」

  語畢,博士又往熒身上扎了一針。散兵槌向透明牆壁,發出令人牙酸的劇烈撞擊聲,然而牆面文風不動。

  「哦,對了,你的神之心被小吉祥草王拿走了。」

  博士環住熒的肩膀,低下頭,輕拍她的胸口。

  「正好,這裡有一顆鮮活跳動的心臟。睽違五百年,再度擁有心的滋味,想必令你感到期待無比吧。丹羽身為普通人,心臟確實不夠強韌,但旅行者的身分特殊,我想,一定能陪你度過至少五百年的。」

  「多托雷!」散兵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怒意,「你不過是個區區的切片,渺小人類,也敢將人命視作玩物!」

  「斯卡拉姆齊,成神失敗的你,又有何資格說出這番話?」

  旅行者唇角嘔出鮮血,她渾渾噩噩地甦醒過來,眼前是被關在透明結界內的散兵,而身旁博士手上拿著一劑針管,氣息讓她想到腐敗的死域。

  ……她被當成人質了嗎?

  熒剛提起一口氣想要說話,肺部便抽痛不已,是她熟悉的死域凋零效果。

  「阿散、我沒事的……再等一下……援兵馬上就……」

  等援兵?再猶豫下去,多托雷就會挖出她的心臟,裝在他體內,如同他當時對丹羽所做的,那般惡劣至極的玩笑。

  又一次,愛他的人因他而受到傷害。不斷重蹈覆轍,不斷用別人的鮮血鋪陳他通往的未來道路。

  他還剩下什麼?他還能做甚麼?

  空有這副燒不毀的軀體,坐視重要的人死去。

  如今他知道了,世界樹無法改變過去,抹殺自己的存在無法拯救任何人。

  呵……

  夠了。

  他受夠這一切了。

  流浪者直視著熒,揚起一絲諷刺的笑,吐出冰冷的話語。

  「我當初就不該蠢到喜歡妳。」

  這樣一來,她就不會成為自己的弱點,害她備受牽連。

  「多托雷,拿來。」

  「不要!阿散!」

  熒失聲喊道,卻來不及阻止他了。

  博士研發出一種接近禁忌知識的病毒,利用他身為神之心容器的特性,以罐裝知識的型態,順利植入他的體內。

  得到了心、得到了愛的純潔人偶,能夠戰勝世界的惡意嗎?

  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一切皆為徒勞。原本他可以忍受黑暗,是因為不曾見過光明。

  死亡並不可怕。

  不過是將那時他所希冀的自我毀滅推遲了幾年而已。

  頃刻間鮮紅色的文字湧入大腦,佔據了他的意識。世界樹的囈語、地脈的記憶、星空的虛影、天空的真相,種種虛實不分的錯亂情報扭曲了他的認知。

  「啊……啊啊……」

  散兵抱著頭雙膝跪地,眼白上翻充滿血絲,左半邊的肢體肌膚開始裂開剝落。博士鬆開熒,旅行者軟倒在地,咳出大量鮮血。戴著面具的青年走向流浪者,輕蔑地俯視他。

  「斯卡拉姆齊,你很有用,但看來也不過如此。」

  「多托雷!」

  要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散兵竟在一瞬間取回身體的主導權,眸光泛紅,掐住博士,掌中蓄起風刃劃開他的脖子,卻因為病毒侵擾失了力道和準頭,被他避開了頸動脈,但鮮血仍然泉湧噴出。

  天花板傳來一陣轟隆巨響,碎石紛紛砸落下來。

  「咳……看來,你的運氣不錯。呵呵,我們就靜待實驗結果吧。」

  博士按住傷口,語畢沿著避難小徑離開。

  幸虧納西妲來得及時,她和賽諾等人接手控管了博士的研究據點,將熒和流浪者帶回淨善宮。在提納里和柯萊的妥善照顧下,熒逐漸痊癒,只剩下些餘體虛的後遺症,然而散兵那邊卻不見起色。

  納西妲第一時間就將他與外界隔離開來,暫時放置在淨琉璃工坊。

  當初的造神之地,如今卻成了窩藏他的地點。

  被病毒侵蝕的散兵,半邊身體流竄著未知紋路光芒,但凡接觸過他的人,都會出現輕重不一的林居狂語期症狀,陷入與神明對話的錯亂之中。

  唯有身為塵世七執政的納西妲,和身為降臨者的熒不受其影響。

  放著這樣的他在提瓦特大陸行走,確實是顆不定時炸彈。教令院不止一次奏請納西妲關閉他,將他封印在淨琉璃工房,但都被納西妲駁回了。

  「每個生命都有他存在的意義,不該用這種非人道的方式對待。」

  然而散兵身上確實存在風險,如果要用納西妲想到的的方式治療,就需要一個沒有外人能夠出入的住所、以及能夠說服他壓制他保持穩定的存在。

  失而復得的熒,寸步不離地守著少年。派蒙和納西妲建議她休息,熒搖頭笑著拒絕了。她看著流浪者蒼白的睡顏,那時的瘋狂絕望,彷彿只是夢一樣。

  但她知道,真正的惡夢尚未結束。

  熒提出了建議。

  「把他囚禁在我的塵歌壺吧。」

  「妳要用自己,作為保護鳥兒的籠子嗎?」

  「散兵為了我做到這種程度,不惜用自己的命去跟博士對賭,我不能在這種時候丟下他不管。全提瓦特大陸上,也確實只有我和壺裡最適合了。」

  況且,熒希望他第一眼醒來時看到的就是她。

  熒知道自己的演技瞞不了他多久,但她不想選擇封印或沉睡這種方式對待他。與流浪者成為戀人後,她便不願再讓他回到過去獨自一人的局面。

  「我想用陪伴來成為他日後面對真相時的後盾。」

  「我明白了,我會盡力協助妳的。」

  智慧之神點頭,手上匯聚起翠綠光芒。

  流浪者曾經是神之心的容器,又連接過世界樹,納西妲著手透過夢境修改了散兵的認知。讓他在塵歌壺範圍內,不會意識到身上的異變。如此一來,透過心理牽制生理的異變,也能一定程度上減緩病毒的侵蝕速度。

  散兵在壺裡醒來時,過久的睡眠讓他四肢僵硬,他在熒的攙扶下復健般地繞了整座宅子走了一圈,在廚房門口站定,涼薄的目光落在水缸上。

  「為什麼缸裡的鰻魚還沒抓滿?」

  為了保持精神狀態穩定,小吉祥草王依約封印了他在地下與博士對峙的記憶。

  面對流浪者的提問,熒知道他多疑,索性主動握住他的手。

  最好的謊話,就是虛實參半。

  「你昏睡的期間我每天都在練習,吃得有點膩了。」

  流浪者感知到她的內心,確實對鰻魚產生了恐懼感。

  他輕呵,「是吃了多少碗糟糕的失敗品,怕成這樣?」

  「多到不想數,我們的廚藝天差地別,你做點別的給我吃吧?」

  「妳不是說,我的身體出現故障,需要休養嗎?該做飯的是妳吧。」

  那之後,流浪者和熒就一直住在塵歌壺裡,過著劈柴餵狗種田的安寧生活。

  夢的邊境,似乎無比遙遠。

  如今流浪者正站在虛實之間,俯瞰自己的過去、未來和現在。認知崩壞又重組,與正機之神連接時也曾有過類似的狀態。

  原來她真的沒有說謊,只是話總說一半而已。

  她說被愚人眾偷襲,沒提到背後的主謀是博士。

  她說吃冰吃太多了,沒說被博士注射藥物留下如此嚴重的後遺症。

  她說止痛藥能夠緩解疼痛,沒說他的身體受病毒侵蝕逐漸邪祟化,只能靠藥物延緩崩壞的速度。

  --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你的容身之處,我就給你造一個吧。

  熒用自己對流浪者的愛,編織了一個捕夢網,讓他得以遠離噩夢侵擾。

  幸好在他起疑之前,納西妲與教令院的研究提前有了成果。現在還不知道副作用如何,熒只能抱著因為接收記憶而暫時昏迷的流浪者,輕輕哼著歌。

  地上的小花是蘭那羅的心意,他們也在外頭守著兩人。

  月色從窗外灑下,散兵的意識落地,他緩慢睜開眼。熒緊張地摸摸他的臉頰和四肢,雖然左半身霧化的狀況沒有復原,但也沒有再繼續擴大。

  流浪者咳了一聲,沒好氣道,「妳那什麼眼神,我全想起來了,人也好好的,少用那種看著死人的臉盯著我。」

  「你剛剛沒了呼吸……」

  「我是人偶,本來就不需要呼吸。」

  流浪者坐起身,用右手扶著額頭,咬牙切齒道,「多托雷……總有一天,我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少年看向熒牢牢握住自己的手,抬眼露出清算的笑容。

  「倒是,妳的話術也提升不少啊。真是讓人欣慰。」

  「我不會對你說謊,但不代表會對你毫無保留,這兩件事並不衝突啊。」

  她說從世界樹回來後見過博士一面,她巧妙地利用詞彙和時間差,讓他理解為是他剛被打敗不久的那一次。

  在欺騙和坦承上,她艱辛地取得平衡。

  現在,終於可以坦白一切了。終於不用再一個人終日惶惶。

  熒握住流浪者的右手,直視著他一半清明一半混濁的雙眼。

  熾熱的眼淚落在他的掌心上。

  「阿散,我們回家吧。」

  

  

05

  流浪者心煩意亂。

  旅行者送他回塵歌壺後,說要去找納西妲,一去就是三天。少年揣著王樹瑞佑把各種樹木都劈了一輪,還給影狼丸做了幾頓活力喵飯,塵歌壺的主人仍遲遲不見蹤影。

  --斯卡拉姆齊,她不要你了。你這模樣,沒有心的失敗品,也敢去愛人?

  是啊,他沒有心。除了心以外,他所擁有的全部都給她了。

  如今這個模樣,出不了塵歌壺,只能當個廢人,她還敢要他嗎?

  被病毒汙染雖然減輕許多,但左手肌膚仍有不少星空色紋路。

  如此醜陋的模樣,也怪不得熒無法忍耐。

  沒有價值的東西,不會被保留。

  恢復記憶後的他狀態雖然還算穩定,但尚未完全清除的病毒,仍然不時影響著他的心智。他厭煩地與那些「聲音」對罵,要他們滾出腦海,但還是無法完全阻止那種無力與焦慮在心中蔓延開來。

  他急需來證明自己的存在是被人需要被人認可的,偏偏熒在這時候不見蹤影。

  說好的要一起旅行呢?是他說的話太過刻薄了嗎?

  還是說……遭遇了什麼危險?

  他想起熒說納西妲跟教令院會繼續調整修復配方,這段時間需要他好好配合,千萬不要再擅自離開塵歌壺。

  --四捨五入,也算是書上說的囚禁愛呢。

  --我遲早要燒了妳那些稻妻輕小說。

  那時熒笑著在他額上吻了一口,像隻白蝴蝶輕盈轉身,離開了塵歌壺。

  影狼丸舔著他的手,少年望著牠嘆了口氣,稍微冷靜下來。

  流浪者很少這麼無所事事。

  他總是一直在行動,為了復仇追殺雷電五傳後人、為了執行官任務下探深淵遠行璃月蒙德、為了神之心接手邪眼工廠被人當作實驗品。

  與正機之神連接時,雖然不得任意動彈,卻因為手握神之心而讓他感到安心。

  他很少在一個地方停留這麼久,眼下唯一的任務也只有砍樹和餵狗,不需要再手染鮮血。

  他從沒停下來好好看看這人間,因為不值得。

  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偶,不該留在世上。所以他拚命學習人類的舉止、試圖創造自己的價值,不想欠人恩情。

  但納西妲和熒卻不約而同對他說,人是無法兩清的。

  而熒闖入他的世界,干預他的命運。

  她告訴他,其實他值得一切的鳥語花香。

  為了親眼看到那一天,他必須耐心等待下去。

  無法兩清,就代表會不斷糾纏下去。

  

  

  熒回到壺裡時,已是三天後的傍晚。

  她被一股力道拽著撞上戶外桌椅,這種直來直往毫不憐香惜玉的風格,也只有深閨怨婦流浪者了。

  「去哪了?」

  熒躺在桌上仰望上方微慍的散兵,笑了出來。她的人偶生氣的表情鮮明,眼角紅妝格外惹眼漂亮。

  偶爾氣一氣他好像也不錯。

  「噗哧……」

  「不准笑,還笑!妳笑什麼?」

  熒一邊撫平他衣服上的皺摺,撥弄著他胸口發亮的神之眼,語帶笑意,「我不是故意的,但是阿散,你這樣……很像在家等丈夫等到深夜的糟糠之妻……」

  流浪者一個人在家,無聊時候也會翻看書架上的輕小說,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畫面,一氣之下狠狠咬上她的脖子,留下紅色牙印。

  嘶,好痛。

  這傢伙,果然是屬貓的。

  「好啦,我不是說了嗎?我是去跟納西妲討論的接下來的事情,後來又剛好被冒險家協會找去參加跨野尋蹤的活動,耽誤了一點時間。」

  「這叫一點時間?我還以為……」

  還以為,妳不要我了。

  散兵自是不會將這句話說出口的。

  「還以為什麼?」熒好奇問。

  「以為妳遇到什麼麻煩了。」

  「放心吧,我可是和四國神明交好的旅行者,沒有人敢找我麻煩的。」

  散兵握住她被博士注射了好幾劑液態死域藥水的手臂,輕輕用拇指劃過,當時的針孔疤痕已經淡化了。

  是啊,要不是因為他,旅行者怎麼會被捲入這種麻煩。

  熒注意到他神色丕變,抬起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指尖交錯覆住他頸後的雷紋,「你在想博士的事嗎?」

  雖然知道那個情境下,散兵的惡言相向是不得已的,但熒其實自己也很在意流浪者那句話。

  「阿散,你是不是真的後悔喜歡我、動過跟我分手的念頭?」

  流浪者彎唇笑出聲,接著極為誇張地嘆了口氣。

  「當然,我每天都在後悔啊。」

  「……」

  熒罕見地沒有反唇相譏,她的沉默讓少年怔愣,再下一秒,女孩的眼淚就這樣奪眶而出。她閉上眼,眼淚簌簌滾落下臉龐。她總是這樣,受傷了有很能忍耐,連哭都沒有聲音,極度委屈,比嚎啕大哭還要牽動著散兵的情緒。

  「妳哭什麼?」

  這傢伙是瘋子嗎?一會哭一會笑,搞得他難以招架。流浪者擦去她的眼淚,她卻越哭越兇。

  她的眼淚如燙手山芋,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不只是因為那句話,還有這陣子以來陪伴散兵壓抑隱瞞累積下來的壓力,都在此時一次潰堤宣洩。

  「我就知道你嫌棄我,想跟我分手,早知道會這樣,就不要去抓鰻魚……」

  「以後傳出去,說我和妳是因為陸鰻鰻而分手,像話嗎?」

  熒吸了吸鼻子,「如果你是在意面子的話,我也可以成全你,對外說是我的死纏爛打,而你厭倦了我,這才主動提的分手,一切都是我的錯。」

  「成全個鬼,誰要跟妳分手了!」

  陸鰻鰻下地獄去吧!

  流浪者惡狠狠地吻上她,同時將雙手扣住高舉過頭,封住了她的嗚咽聲。熒掙扎著踢腿,被散兵用膝蓋壓制住,這一往一來間,他的體溫升高了幾度。

  是因為動怒?還是因為動情?

  也許兩者皆有。

  御神籤整罐掉在地上,散落一地。

  散兵的吻沿著淚水劃過的軌跡,在眼角、臉頰、頷骨以及脖子落下,所到之處一片酥麻,熒的哭聲轉為嚶嚀。

  她知道這種溫柔又不容拒絕的吻代表什麼。

  「不、不要在這裡……」

  「往後只要在這抽籤,就會想起今天的事,挺好的,正合我意。」

  這樣一來,就能覆蓋那段記憶了吧?

  讓她只記得他造成的疼。

  流浪者本意是想溫柔一點的,但熒突如其來的脆弱和哭泣,卻反而勾起了他本性中的施虐欲。

  他自知不是什麼好人,欺負自己的戀人也算不上光明磊落。

  為了無窮無盡的願望而掙扎沉淪,人類不就是如此嗎?

  散兵掀起熒的裙擺,扯下南瓜褲,她的小穴肉縫閉合著,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覆著稀疏的細毛。

  他分開花瓣輕輕揉捏花核,沒有做太多前戲的心情,急欲讓她這張小嘴閉上,清空她亂七八糟思緒的腦袋,填滿她,讓她只能想著他。

  少年握住挺立性器闖進花徑時,熒疼得幾乎說不出話,呼吸亂了節奏,身體戰慄本能地想將外來者擠出去,他便要扣住熒的腰將自己再往內推幾分。

  「嗚……散……」

  想擁抱流浪貓,就要有被咬傷的心理準備,但她沒想到會這麼疼。有別於與魔物戰鬥時受的傷,散兵以愛為刃,撕裂了她的柔軟,又酸又麻,又漲又痛。

  兩人先前幾次溫存雖然都沒做到最後,但熒知道散兵在情事上可以極盡溫柔,直到她融化成水為止。

  然而這次他卻堅持一寸寸侵占她不曾被人深入的私處,看著她為他獻出處子之血。

  他心中除了憐惜外,竟還有一絲快慰。果然他和博士也是同一類人吧。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將人類當成玩物,看著他們為自己情緒起伏,身居主導位的滋味確實很好。

  這就是他的本性。

  心裡卻有道聲音低語著他們不一樣。

  他與熒的情感是雙向的。

  「疼嗎?」散兵輕聲問,將她臉上汗濕的髮絲順到耳後。

  熒哭得梨花帶淚,唇瓣都咬傷了,只能哽咽地點頭。散兵自己也被夾得疼痛,龜頭卡在乾澀窄徑不深不淺的位置,再進去 一點,便感受到了強烈的阻礙。

  會疼就好。

  散兵向下瞄了一眼,地上散落的御神籤中,最靠近兩人的就是「今日晴」。少年指尖拈起一團風渦,挑起了那支籤。

  「今日晴,宜扭轉運勢,算妳好運,我可以聆聽妳一個願望。」

  要停下、要分手,不管什麼願望,此時此刻他都可以無償實現,同時也是這名蠻橫不講理的少年神明,所能給予的最後仁慈。

  熒稍微緩過來了一點,睜著淚汪汪的大眼瞅著他。

  她要什麼,他會不知道嗎?一定要她直白地說出來嗎?

  她花了這麼多時間陪伴他照顧他,圖的是什麼?

  熒的聲音帶著哭腔,一字一句卻很清楚。

  「阿散,給我……你的心。」

  散兵胸口一窒,握住她的大腿反折貼在胸口,插得更深。御神籤在滑嫩肌膚上玩弄似地滑動,種種舉動明示了他的殘冷暴虐。

  「再說一次。」

  「把你的心給我。」

  流浪者笑了,「我是人偶啊,我哪來的心?」

  「你有啊。」

  熒掙脫了散兵的禁錮,雙手捧住他的臉頰,鼓足勇氣將告白餵入吻中。熒因為身下結合的動作痛得呼吸顫抖,雙手按在他胸口,神之眼緩緩發亮。

  熒含淚泛紅的眸光澄澈,輕聲說道,「我能感覺到,就在這裡。」

  散兵眨眨堇色的眸子,握住她的手,在指尖上一吻。十指連心,彷彿吻在她的心上。

  「想清楚了?向神許下願望後,可由不得妳反悔。」

  「我旅行者……言出必行。如果哪天反悔了,任由你處置。」

  「這可是妳說的。」

  招惹了不講理的神,自然要付出代價。

  散兵討要到了自己渴望的答案,托起她的臀,以還插在她體內的姿勢,走進了主宅。每一步陰莖都輾擦著窄徑,淺進淺出,就像在擴張一樣,受了刺激的陰道開始分泌愛液潤滑。

  「嗚……散兵……」

  放在床上時,從室外轉移到室內的安心感讓熒放鬆下來,讓花徑將陽具吞吃得更深,酥麻伴隨著疼痛竄上背脊,她一陣戰慄。

  散兵皺眉,「妳咬得太緊了……」

  她是第一次啊。

  第一次動情、第一次高潮、第一次露出這樣的聲音和表情。

  所有的第一次,都只屬於他。

  認知到這個事實,流浪者的胸口比放入了神之心還要踏實。

  比起情欲纏綿,流浪者現在更像是在確認她情感的所有權。本身就沒什麼安全感的他,只能透過造成對方疼痛、確認對方沒有逃跑,來藉此獲得安心感。

  扭曲,但很有用。

  流浪者將熒的表情盡收眼底,他脫去了襦絆僅留黑色透膚緊身衣,身上各處的神紋發亮發燙,熒輕輕啄吻少年脖子上的那圈亮起的鍊紋,彷彿吻在他的項圈上。

  是誰繫的項圈?不言而喻。

  他低喘一聲,癱在她身上,差點繳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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