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编自游戏《sally face》）

炮火的轰鸣声从战壕外传来。

男人蹲伏在战壕里，看着坦克从自己头顶上掠过，弹下层层灰尘。

“打赢这一仗，这帮德国佬就该投降了！”男人身旁的队长擦了擦落在脸上的灰，保证了自己视野的清净，“到时候就拿钱回家！”

“战争的结束，跟我们做什么没有关系。”男人握紧手里的步枪，皱着眉头说道，“是由那些穿着西装，喝着咖啡，在广播里大放厥词的人决定的。”

整个小队听着男人这番言论，不免有些嘴角上扬。他们来自同一批训练营，是最新一批被送到欧洲战场上的远征军。男人因为斗志从不怎么高昂，看起来也没什么本事，经常被训练的教官训斥。

从踏到欧洲战场直到现在，这个男人也还没开过一枪。

“我说这时候，你就别想着个了，只要记得打德国佬，把德国佬打哭就行！”众人调侃着这个只有二十一岁的年轻男人，尽管他们之中，大多数也只是二十多的青年，风华正茂的时候。

就在此时，坦克将战线顺利的向前推进了一段距离，男人的小队也听到了他们周围的那辆推进坦克发出的号令声，便纷纷爬出战壕，准备跟上去。

但是突然，一声声怒吼声四起。好几名把自己埋到土里的德军忽然从土里爬了出来，身体还在大片大片地抖落着灰尘，手里的反坦克手雷便被拉开了引线。

随着更巨大的一声轰鸣，拉开手雷的德国士兵变成了碎块，那辆迅猛突进的坦克却也彻底报废。

“回战壕……”

砰！

就在队长侧身让身后的人退回去之时，一枚步枪子弹打穿了队长的嘴。一瞬间，鲜血直流，队长满是鲜血的嘴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下一秒，德军的子弹倾巢而出，将男人的队友们射成了马蜂窝。

男人因为犹豫晚一步爬出战壕，成了唯一一个没有被射成筛子的人。

“啊……”队长看着不远处的战壕，想说些什么，但嘴里只是猛地迸发着鲜血。

刹那间，后排的美军士兵也赶了过来，和突然出现的德军厮杀了起来。

男人深吸一口气，重新从战壕里爬了出来，径直向倒在地上鲜血直流的队长奔去。一把将他抗在肩膀上，迅速撤回到了战壕里。

“你还好吗？”男人将队长稳稳地放在地上，急切地询问队长的情况。

然而队长停止了说不出话呢喃，瞳孔也已经涣散，已经停止了呼吸。

他甚至没能说出自己的遗言。

战壕外的枪林弹雨还在发出着恐怖地咆哮声，男人明明曾经听过真正的恶魔嘶吼，此刻却完全分辨不出来，到底是哪种更为可怕。

……

——

1921年，春，松谷镇郊区

雨果从废弃木料搭建的小棚子里醒来，摸了摸藏在衣服暗袋里的钱，确认还在，便抓起身旁的小提琴箱，从棚子钻了出来。

从外面看去，雨果所睡的这个小木棚就像一个搭在野外的大一号狗窝，标准的流浪汉居所。这也是他每次醒来都要确认一下袋子里的钱还在不在的原因。

此时是下午五点，天色已经可以看到有些微微的暗淡。然而对于雨果，这才是一天的开始，他是今早十点才入的睡。

雨果背着小提琴袋，来到河边，借由清澈的河水洗了洗脸，感叹着这个迅猛发展的时代，居然还能有一条干净的河流。

简单地梳洗过后，雨果站起身，背着小提琴，走进了松谷镇最繁华的中心。

……

悠扬的琴声在公园的门口响起。雨果将琴袋摆在面前，作为乞讨的钱箱。

乞讨还算很顺利，毕竟在这个迅猛发展的年代，处在东海岸的松谷镇，很难得能见到一个流浪者，没什么同行压力。

自从战争结束，重新踏回到美国的土地上之后，那些和自己一样的退伍士兵便随着劳动力的缺口涌向了各个大城市，那些急需基础设施扩建的大城市，制造业，电力设施，下水道，高楼大厦的建造岗位，都在为他们提供着欣欣向荣的生活。

雨果没有随着这股大流涌向大城市去拥抱欣欣向荣，他害怕这种如初升般太阳的希望，不是害怕它出现，而是害怕它破碎。

所以他回到了自小生长的松谷镇，哪怕只是在街头当一个拉小提琴的乞丐。

然而，他不去拥抱这个迅猛发展的时代，时代却涌向了他所在的松谷镇。

松谷镇拆除了一大片的旧城区，准备建设它的第一栋摩天楼。公园的对面，便是一个已经竣工的华丽宫厅，好些大人物，都会下来这个松谷镇的宫厅中举办或参加舞会。

而除了建筑上的欣欣向荣，女性们的裙子也一样。

由于女性投票权的出现，女性成为了各个权贵们票仓的潜力股，她们获得了更多的金钱、地位以及尊重，与之相对的，就是她们的裙子随着这个越来越好的时代，变得越来越短。

雨果在傍晚时分拉响这小提琴，看着那一位位打扮华丽的女性，穿着华美的超短裙，将自己的美腿毫无顾忌地展现在任何人面前，并不能看到她们是什么身份，什么阶级，而只能看到她们的幸福与自信。

那是这个“咆哮的二十年代”最有标志的缩影之一。

……

琴声在深夜戛然而止，一场绵绵的春雨驱散了过往的路人。

雨果知道再拉响任何美妙乐曲也无法再获取一分钱财，便蹲下身，顶着绵绵细雨开始收拾箱子里的钱财。

雨果收拾好，零零散散的美分攥在手里，估算了一下，大概三美元七十五美分，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将钱放进兜里后，雨果小心翼翼地把小提琴放进琴袋中，将小提琴重新背在了身上，却没有向自己的小木棚走去。

毕竟，他这样日夜颠倒的作息，肯定不是为了深夜和鬼乞讨，而是要做一份正经又不正经的工作。

……

经过几分钟的路程后，雨果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巷前。他顺着小巷走了进去，在一处木门前停了下来，又推开木门进去，顺着楼梯向上，最后从木门出来，翻过一道矮墙，又开始向下走去，最后穿过一条前后没有出入口的道路，来到了一扇铁门前。

雨果有节奏地敲了敲门，敲开了那方形的窥孔。

“来了。”里面的人看到了细雨中的雨果，便关上了窥孔，打开了铁门，让雨果走了进去。

雨果踏进了这个找着黄色暖光灯的小房间，感叹道，“都装上电灯了。”

“大基建，就连荒山野岭，都得给你通上电，否则那么多工人怎么吃饭。”对方笑着，将一件雨衣和一个带有背带的木箱交给了雨果，“你等会儿，我马上给你灌酒。”

酒和1921的年份放在一起是很敏感的，原因在于1920年禁酒令的颁布，使得正规渠道再无饮用酒精可言。

但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禁酒令给酒精赋予的高昂价值让酿私酒和走私酒成了香馍馍，于是，雨果所在的这样一间城市中的“地下酒吧”便诞生了，并藏于了这城市森林的小角落里。

雨果披上老板准备的雨衣，熟练地戴上了兜帽。此刻的他，便是穿梭在黑夜的一名私酒送货员。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大胆，而是因为镇中最大的私酒商收买了这里的治安官总长，每日的零点至早上七点，所有烟酒局的治安官都会对“私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不是直勾勾出现在他们面前。

于是蹭着最大酒商争取来的福利，小酒商们也纷纷在这些点做起了地下生意。

“灌满了，一共9瓶红酒的量，记得要全部送到手。”酒吧老板强调着，将装满红酒的木箱推给了雨果，“装酒的时候小心点，这每一滴都是钱啊！”

雨果背起木箱，颠了颠，说道，“夹层是空的吗？”

“是啊，没那么多人订货。”老板回答。

“那往夹层里装满金浴缸酒。”雨果将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我看看能不能顺便卖一些。”

“你要是有这个力气，随你。”见对方还要帮自己卖金浴缸酒，老板感到一阵欣喜，直接为他背着的夹层里灌入了金浴缸酒，“见你辛苦。这金浴缸酒就和你五五分账了。”

听到老板的让利，雨果什么也没有说，较为冷漠的背着酒箱，便走出了地下酒吧。

“这人，连句谢谢都不说。”老板暗自笑了笑，继续打理起自己的酒来。

……

深夜的绵绵细雨带有一些阴冷的属性，即便是三月初春，此时此刻雨果也能感觉到一些寒意。

他背着越来越轻的酒箱，一步步走向了最后一位定制红酒客户的住所。

来到一栋独居的二层小楼前，雨果看了看门牌，确认是这一间房子后，拿出了猫头鹰哨。

咕咕几声模拟的猫头鹰叫过后，独栋房屋的前门悄悄打开了一条缝，观察了一下漆黑一片的四周，以及依稀月光下那个背着酒箱的身影，才慢慢打开门，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雨果面前，手里还抱着一个装过果汁又被洗净的玻璃瓶。

“终于来了！”男人欣喜若狂地把玻璃瓶递了上去，擦了擦被细雨打湿的脸。

“尾款。”雨果将酒箱上的软管取下，捏在了手里，但没有马上接过玻璃瓶灌酒，而是优先索要了尾款。

“给给给！别墨迹，快点。”男人迫切地将200美元塞给了雨果，加上定金150美元，男人花了整整三百五十美元，只为了这样一瓶红酒。而这三百多美元，足够一个人去度假别墅悠闲地度三个月的假。

“值得吗？”雨果不能理解这些人对酒的渴望，他从未品尝过任何酒精，不理解这样的一种着迷。不过说着的同时，雨果也将酒箱里最后一瓶红酒的量灌进了这个玻璃瓶中，“就为了喝杯酒？”

“你懂什么！”男人没有理会雨果的不屑，接过那瓶醇香浓郁的红酒，忍不住凑到瓶口闻了起来。一瞬间，酒香四溢，直沁男人心脾，男人也做出了一副飘飘欲仙的表情。

“我这还有些金浴缸酒，你要不要？”雨果顺路做起了推销，但他似乎并不会做生意，他所见到的客户全都是些花大价喝好酒的人，不可能会有人多买一滴这些廉价的杜松子酒，他今晚也确实没卖出一滴金浴缸酒。

“那些烂东西，你赶快拿走。”男人为玻璃瓶塞好塞子，抱在怀里，“我现在闻到杜松子就想吐，别让我接触这玩意儿。”

说着，男人抱着醇香红酒，回了自己家。

雨果耸耸肩，准备在绵延细雨中回到地下酒吧，还回酒箱，取回自己的小提琴。

然而他刚一转身，就看到了面前一个人正在过来。

雨果没看到对方的治安官制服，但仍然不敢放松警惕，已经有了一丝可能弃箱逃跑的打算。

“伙计，是卖酒的吗？”来者急切询问，并立刻补充道，“能不能卖我一些？”

“只有金浴缸酒。”雨果回答，看对方的样子，不像是钓鱼执法的鱼饵。

“都行，只要卖给我就好。”男人请求道，“我寻了三天也没有找到酒，请你一定要卖给我。”

“十美分一杯。”雨果取下夹层的软管，正准备给男人添酒，却发现对方是空手而来，随即说道，“我不提供酒杯。”

“不是，不是我喝，请到我家里来好吗？”男人恳切地请求道。

雨果本想拒绝，但是这夹层里的金浴缸酒是他要求添加的，背了这么久，如果一点都卖不出去，确实有点丢人。

想到这，雨果便和男人回了家。

……

男人的家不算远，刚走没几步就到了。

男人的妻子开着门，东张西望地看着，见二人出现，赶紧招呼了进去，似乎他们才是害怕烟酒局的私酒贩子。

雨果跟着男人和他的妻子进来，发现了一个裹着毛毯，蜷缩在壁炉旁的男人。

男人目光呆滞，毫无生气，仿佛只有一口气尚在人世。

“这是我的表兄，卢克·桑德臣。”男人介绍着，同时让妻子拿来了一个标准大小的杯子，交给了雨果，“他的妻子多天前被谋杀了，他受了刺激，住在我这里，但一直是这样精神恍惚。以前他爱喝酒，我们想试试酒能不能让他好一点。”

“你们那个时候没有禁酒令，金浴缸酒这样的杜松子酒，下得去口吗？”雨果来到面如死灰的桑德臣先生面前，蹲下了身子。

“特殊时期，能有酒就行。”男人回答，“放心，他喝了多少杯，我们就付多少杯的钱。”

就这样，雨果为桑德臣先生斟满了第一杯金浴缸酒。

刹那间，那股虽然劣质但是强烈的酒精气味灌入了桑德臣先生的鼻腔内，他少有的动了起来，迅速夺过雨果手里那杯金浴缸酒，一饮而尽，整个人仿佛死灰复燃一般。

“咳！咳！咳！”由于酒精过于陈杂以及喝的太快，桑德臣先生被呛得猛咳嗽，但还是伸出手来，向雨果要了第二杯。

雨果面不改色，为桑德臣先生添了第二杯金浴缸酒，随后是第三杯，第四杯……

最终，整个夹层的金浴缸酒被桑德臣先生喝了个干净。

他面色微红，打了个大大的酒嗝。结果一瞬间，仿佛是闪电劈散了脑中的乌云，桑德臣先生忽然变得精神，随即猛地站了起来，直接扑向了反应不及雨果，将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晃着雨果，开口说下了这些天来的第一句话：

“他的眼睛是红色的！杀她的时候，他的眼睛是红色的！”

——

在听到403的那一刻，南茜的脸色变得铁青，好像有些恐惧，却又有些迫切。

“怎么了？”艾托莉娅不解地看着面前这个女孩，感觉到了她身上的不对劲。

“艾托莉娅，是侦探对吧。”南茜缓缓开口，“是不是破过很多案子啊？”

“也不算多，但是破案率蛮高的。”艾托莉娅稍作谦虚地回答，“也参与过一些谋杀案的调查，怎么了？”

“桑德臣太太被杀的那天，我在现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南茜的脸色变得更加沉重。同时也震惊到了艾托莉娅。

“发生什么了？”艾托莉娅赶忙询问到。

南茜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天的遭遇全部说了出来：

七天前

“桑德臣先生，桑德臣太太。”南茜敲了敲403的门，手里捧着一串新鲜的葡萄。

“来了。”桑德臣太太打开了房门，“是南茜啊。”

“罗森柏太太购买了一箱新鲜的葡萄，拜托我家分发给各位邻居，”南茜提起葡萄，“这是给你们的。”

住在102的罗森柏老太太是个独居老人，一直仰仗着公寓里的人来看望和照顾她。好在她是一个慈祥的老人，脾气好到即便是隔壁101脾气非常差的安娜塔·吉布森，对罗森柏老太太也是非常客气。

因此，罗森柏老太太经常购置一些东西给安德森公寓的众人，由公寓管理琼斯一家负责发放。

“这样啊，进来吧。”桑德臣太太邀请南茜进屋。

“不用了，您收下这串葡萄就好。”南茜礼貌性地想要回绝。

但桑德臣太太似乎铁了心要邀请南茜进屋，便继续说道，“进来吧，我刚刚泡了茶，你就当陪我喝一杯。”

“好吧，辛苦您了。”拗不过桑德臣太太的盛情邀请，南茜说了些礼貌性的话，便走进了403号。

“请坐。”桑德臣太太为南茜斟好了一杯茶，递到了南茜面前，“来，尝一杯。”

“谢谢。”南茜接过茶，看着还在冒着的热气，没有急于下口，而是一边缓缓吹着，一边将视线瞄向了桑德臣太太后方，那个摆满手工艺品的台子。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手工艺品，一些精细得让人猜不透价格。

“桑德臣太太的藏品又增加了呢。”南茜注意到了新增的那些藏品。

桑德臣太太后头看了看自己的藏品，笑了笑，“和那些真正的收藏家比，都是小巫见大巫。”

南茜也没说什么，见茶已经到了可以入口的温度，便喝了一口。

“怎么样？”桑德臣太太紧张地看向南茜，好像在盼望什么。

“挺好喝的。”南茜给与了茶赞许，又喝了一口。

但紧接着，桑德臣太太将话锋一转，询问道，“你的父亲，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特殊的东西？”

“嗯？”听到这个问题，南茜一愣，但还是如实回答到，“我没有印象了。”

“那看来需要一点特殊的方法让你想起来。”桑德臣太太的脸忽然沉了下来，似乎要做某些很不愿意做的事情。

“什么……意思……”南茜忽然感觉到眼皮很重，不到几秒，她便昏睡了过去，手里的热茶也洒了一地，有几滴还溅到了她的白丝大腿袜上。

“对不起了南茜，我们要活下去。”桑德臣太太站起身，取出了几捆棉绳和一颗木质口球，朝着南茜走来。

……

“呜……”南茜缓缓睁开眼睛，面前仍然是熟悉的桑德臣家的客厅，但是好像又有点异样。

“呜……呜呜！”逐渐清醒过来的南茜注意到了身上的紧缚感，她低下头，发现密密麻麻的棉绳已经横七竖八的捆缚在了自己身上。

“呜呜呜！呜呜呜！”南茜扭了扭上半身，感受到了手腕和手臂上起伏的紧缚感。有过经验的她知道，这代表自己的双手已经被反绑在了身后，抽不开，也动不了。

“呜呜呜？”南茜慌忙地看了看四周，桑德臣太太已经不见了踪影，再看一看自己地双腿，已然也被并拢捆在了一起。

“呜呜呜！呜呜呜！”听着自己只能发出的呜呜声，以及口齿之间那硬硬的圆球状，南茜知道塞在自己嘴里的是一颗口球。

“呜呜呜！呜呜呜！”有些慌了的南茜开始全身上下胡乱扭动，奋力挣扎起来。

但是桑德臣太太的捆缚非常有技巧，南茜越是挣扎，便感觉绳子越是紧，快要把她捆得喘不过气了。

“呜呜呜！呜呜呜！”

在她挣扎乱扭之际，门被打开，桑德臣太太回到了自己的客厅，也见到了醒来的南茜。

“呜呜呜？”南茜用呜呜声质疑着桑德臣太太，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绑起来。

“对不起了南茜，我们需要你，帮我们找到你父亲留下的东西。”桑德臣太太正准备在南茜身上施加些什么手段来达到目的，却突然停了下来，仿佛有什么东西震慑了她。

“糟了！”桑德臣太太自顾自地说了这句话，直接搂住了南茜的膝盖和肩膀，将她公主抱了起来。

“呜呜呜？”南茜不知所措也动弹不得，只能由着桑德臣太太把她抱回了房间，塞进了衣柜里，“呜呜呜！呜呜呜！”

桑德臣太太关上衣柜大门，并用一根木条插在了把手上，让南茜无法从衣柜里出来，只能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呜呜……”

几分钟后，在衣柜里手足无措的南茜便听到了衣柜外传来的细细争吵。争吵没两句，桑德臣太太的惨叫便传了过来，吓得南茜惊出一身冷汗。

南茜不敢吱声，也不敢再有所挣扎，在闷热的衣服堆里再次渐渐昏睡了过去。

……

“那之后呢？”艾托莉娅听完南茜的描述，感觉非常不可思议。

“那之后，锁着我的那根木棍掉落了，我也就从衣柜里摔了出来。”南茜回答，“我挪动着被捆成一团的身子，挪到了房间的床脚，花了很久割断我的身上的绳子。结果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

南茜没敢继续说下去，但桑德臣太太那被割开脖子的场景却在南茜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然后你就报警了，对吧。”艾托莉娅搂住了南茜，安抚道。

“嗯……”南茜点点头，“但是治安官们没有来问我，就好像完全没把我当回事。”

艾托莉娅疑惑地皱了皱眉，他从来没有听过有治安官办案会漏掉人询问口供的。但是已至此，追究这些已经没了意义，艾托莉娅索性问道，“你当时听到他们在吵什么了吗？或者，是谁在和桑德臣太太争吵？”

“我听不清，不过……”南茜回答，随后又欲言又止，做了一会儿心理斗争，才开口道，“我觉得那个声音，像梅索斯先生。”

“204的查理·梅索斯？”艾托莉娅惊呼。

“嗯……”南茜点点头。

——

伊莲娜从休假中回到了治安局，身上早已穿好了治安局的制服。

哒哒哒

高跟鞋声响彻在了治安局的过道里，那双深蓝色包臀裙下的黑丝美腿，此刻正迈着优雅的步伐。

“伊莲娜，好久不见，休假结束了？”同事们和伊莲娜打着招呼。

“刚结束。”伊莲娜回答，同时迫不及待地问，“七天前是不是发生了谋杀案？快把案宗给我。”

“你还真是工作狂啊，刚上班就想接手这个案子。”同时感叹道，“不至于那么拼吧。”

“听说七天了一点进展都没，你们怎么能晾着这个案子这么久？”伊莲娜小小地埋怨了一下同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案宗。

“该问的都问了，确实查不到什么线索。”同事说道，“而且丢失了一大批有价值的藏品，怎么看都像是入室抢劫谋杀，就是不知道入室那家伙逃哪去了。”

“要是都像你这么办案，美国就完蛋了。”伊莲娜坐到了自己办公椅上，开始翻阅起案宗。

“是是是，我们的洛恩探员教训的是。”同事摇摇头叹了口气，小声嘟囔了一句，“都快三十的人了，明明那么漂亮，照这样怕是要一辈子单着咯。”

伊莲娜专注在了案宗上，完全没有听到自己同事对自己的嘟囔。

——

“无论怎样，都要去403先看看。”艾托莉娅站起身，做了这个决定。

“可是……”南茜对此还有些担心，想说什么，但被艾托莉娅打断。

“没事的，我经常干这些事情。”艾托莉娅自信道，“你可以来帮我放风吗？”

“我？”南茜指了指自己，有些胆怯，但想到桑德臣太太的惨状，又毅然决然跟了上来，“好！”

就这样，二人一起来到了四楼，南茜把守在了四楼的楼梯口，艾托莉娅则是越过警戒线，掏出了万能钥匙。

“好在不是什么复杂的锁。”

咔嗒几声，艾托莉娅三两下便打开了403的大门，轻轻推开潜了进去。

……

刚刚进到403，那血腥变质的腥臭味道便扑鼻而来，熏得艾托莉娅晕头转向，直犯恶心。

艾托莉娅赶忙掏出自己的手帕，沾了点点香水，捂在了自己口鼻上，这才看清整个客厅。

只见客厅的地上惨烈的布满着喷洒装的血迹，地上还有死者位置的白线。

顶着这血腥浓烈的场景，艾托莉娅进了南茜所说的那个房间，果然如南茜所说的，打开的衣柜，凌乱的衣服，角落的绳子口球都在，但治安官们却一件也不询问，一件也不调查。

感到奇怪的艾托莉娅走出了房间，看到了那张摆放在客厅沾有血迹的空桌子，根据南茜的说法，这里应该是摆满了藏品，现在却空无一物。

忽然，艾托莉娅注意到了什么，快步上前细看起那张桌子。

桌子上洒落了不少血迹，想来一定是桑德臣太太被割断的颈动脉所喷的。桌上清晰可见的有着各种之前摆件的底座印记。而它的最前端，是一个方形有内凹的底座印。艾托莉娅看着眼熟，便努力回想着在哪里见过它。

“像梅索斯先生……”

南茜的话闪过艾托莉娅的脑子，忽然点醒了她。

“水漏计时器！”艾托莉娅终于想起来了，这带有凹纹路的方形底座，和查理家中那个被擦得很新的水漏计时器完全对的上。联想到查理对于他藏品的痴迷，艾托莉娅觉得这也是动机。

带着这些结论，艾托莉娅退出了403，和南茜汇合，一起下了楼。

“既然知道是他，那我们去找治安官吧！”南茜显得很激动，仿佛无比希望治安官下一秒便出现。

“但是我们暂时没有证据。”艾托莉娅则沉思道，“那些藏品一定在查理家里，我们需要一样东西，给警察证明这一点。”

“艾托莉娅说的是那枚水漏计时器吗？”南茜明白的点点头。

“是啊。可是查理成天坐在那里盯着，我们直接去要么会打草惊蛇，要么也是被他盯着，无法动手。”

走着走着，二人来到了一楼，正准备回104南茜的房间里商量对策，却忽然被103的安德森先生叫住了。

“艾托莉娅。”安德森先生打开了邮封口，露出了自己的那双眼睛，“南茜你也在啊。”

“安德森先生。”二人齐声向安德森打了声招呼。

“安德森茶刚刚出炉，要品尝一下吗？”安德森说着，已经将盛有两杯茶的托盘从下方的方口递了出来，为二人递上了安德森茶。

艾托莉娅闻到了安德森茶飘散出来的奶香，好奇地端起了杯子，细细的品尝了一口。

丝滑的奶茶划过艾托莉娅的味蕾，在口腔中留下香甜可口后，缓缓地进入了她的喉咙里。

“好好喝！”艾托莉娅感叹道，同时也终于知道查理为什么那么想喝了，“安德森茶名不虚传啊。”

“谢谢夸奖。”安德森先生笑着回应，“如果你还需要，我可以继续为你提供。”

二人美美地喝下了自己的安德森茶，将杯子放回托盘递回给了安德森先生。

“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味，安德森先生。”南茜也不吝啬地夸奖道。

忽然，艾托莉娅好像想到了什么，对安德森先生说道，“安德森先生，再给我一杯茶可以吗？”

“乐意效劳，请稍等。”安德森回应。

“南茜。”艾托莉娅将樱唇凑到南茜的耳朵旁，轻声说道，“待会儿你将这杯茶带去204的门口。”

“啊？”南茜有些不解，艾托莉娅却已经先行一步。

“安德森先生，做好了请交给南茜。”说完，艾托莉娅便小跑着离开了。

……

小步跑上4楼后，艾托莉娅回了自己在402的家。

“老豆……”艾托莉娅正准备开口，便看到了房间里已经在椅子上睡着的父亲。

“真是的。”艾托莉娅摇摇头，轻轻为椅子上的父亲盖上了毯子，然后来到了洗手间。

“我记得，是这里吧。”艾托莉娅张望了一会儿，最后在洗手池上发现了自己父亲的安眠药。

他取出两片攥在了手里，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然后火急火燎地来到了二楼。

……

204号房前，南茜端着新出炉的安德森茶，等待着艾托莉娅的出现。

“来了！”艾托莉娅走了过来，接过了南茜手里的安德森茶，并将安眠药放了进去，晃动杯子匀了匀。

“这是？”南茜不解地看着。

“安眠药，只要查理睡着了，我们就可以行动了。”艾托莉娅回答。

“这样……不好吧。”南茜有些些忌惮。

“破案要紧。”说着，艾托莉娅敲了敲204的门，并轻声说道，“南茜，你先躲一下。”

南茜点点头，听话的离开了二楼。

紧接着，204里传来了那个墩厚的声音，“谁啊？”

“我是艾托莉娅，我带了你要的东西给你。”艾托莉娅说道。

只听几声厚重而急促的脚步声过后，204的门被打开了。

“是安德森茶吗？”查理兴奋地问道，立刻也看到了艾托莉娅手里那杯冒着热气的安德森茶。

“嗯，我给你带来了。”艾托莉娅将茶递给查理，并随着他进入了204号。

查理兴奋地喝起了安德森茶，又坐回了那张沙发上，享受着安德森茶的丝滑口感。

“啊~~”喝完茶的查理叹了一声，仿佛享受了什么人间极乐，“好舒服……”

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的眼皮在打架，最后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艾托莉娅没想到一切会这么顺利，拿出手帕，直接取下了收藏架子上的水漏计时器，悄悄离开了204号。

……

“看，这就是证据。”

伊莲娜看着艾托莉娅将水漏计时器放在了那个血痕上，发现完全吻合。没想到自己刚发现点眉目，准备来进一步调查时，面前这个“少女”便已经破了案，并把最后一步告诉了她。

“剩余的藏品一定被他藏在家里，他足不出户，公寓的垃圾又是西比尔女士处理，他没法通过这两个途径扔掉那些证物。”艾托莉娅推测道，并将自己的推测告知了伊莲娜。

“好的，非常感谢你，艾托莉娅。”伊莲娜伸出手，“我是伊莲娜·洛恩，鉴于你私家侦探的身份，我觉得我们还会有机会合作的。”

艾托莉娅自然没有回绝，和这名高挑的美女警探握了握手，“很高兴认识你，伊莲娜……姐姐。”

很快，伊莲娜叫来的增援便赶到，将查理押送上了警车，那些属于桑德臣太太的藏品也在查理家中被悉数找了出来。经过简单地化验后，治安官发现每一件藏品上都有查理的指纹，而且都比原主人桑德臣太太留下的指纹要新的多，证明他必定是亲自一件一件把东西捡进的袋子里。

至此，证据确凿。案子被定位了，查理觊觎桑德臣太太的水漏计时器藏品，便动手杀了桑德臣太太，又为了伪造入室抢劫现场，将所有藏品一并带走。

“为什么抓我？我什么也没做？”查理茫然地看着将他押送上车的两名治安官，言辞墩厚且无辜。

“艾托莉娅！你是私家侦探，你会帮我查清事情的对不对！”查理见到艾托莉娅，忍不住想要上前恳求他，“我真的没有杀人，真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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