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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稿公开]欲流暗涌:缺水的冰山融陷,2

[db:作者] 2025-08-10 14:24 5hhhhh 6620 ℃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够了没啊哈哈哈哈哈……你,你给我…噗哈哈哈停下哈哈哈哈哈……咳咳……”

“嘿嘿,你这不是很会笑的嘛?好了,你输啦。”

博士倒是没让她狼狈太久就停了手,看来他的目的真的只是想要歌蕾蒂娅笑而已,笑出来就好。

“呼,呼……”

博士停下了对她的脚心的抓挠,又抬手揉了揉她的左脚大脚趾,终于帮她驱散了那股追魂索命一样的奇痒。

博士到底对她的脚趾做了什么?

很遗憾,歌蕾蒂娅的视线根本触及不到她的脚边,当然也就没法看到了。

歌蕾蒂娅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无奈。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博士打开那些金属棍,又感受着身体上包裹着的流体渐渐地流走,自由终于又回到了她自己的手里。

当然,她现在的平静,很可能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砰!

一声空气被压缩的巨响。

歌蕾蒂娅像是一枚出膛的炮弹一样从躺椅上弹射出来,博士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好像是被一辆高速战舰狠狠地撞了一下。紧接着,喉咙间传来一阵被卡住的疼痛——这个整天把脸埋在兜帽里的男人,被歌蕾蒂娅掐着脖子,像拎羽兽一样给拎了起来。

歌蕾蒂娅那一对血红的瞳孔瞪得像是两把刀子。

“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无论是从表情还是从语气上来看,她都是认真的。

“咳咳……歌蕾蒂娅,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理由?”

博士虽然被掐得呼吸不畅,说话有点磕磕巴巴的,但脸上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微笑模样,蛮令人讨厌的。

当然,也蛮令人心虚。

“呵,你觉得…这间舱室里,会没有摄像头吗?你大可以试试一把掐死我…我也理解你确实有这么做的理由。但我保证…罗德岛上的其他人,他们只会看到,你…歌蕾蒂娅,把博士掐死了……”

“……你威胁我?”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我还是要请你相信,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恶意,更不想胁迫你。心里话,真的。”

“你觉得,你的油嘴滑舌现在对我还有作用吗?”

歌蕾蒂娅手中的力道不觉又重了几分,但博士依旧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笑容。

“那么,试试吧。不知道你的猎人们,到时候会…怎么看待你,罗德岛…又会怎么对待你们……”

“你……!”

博士口中所指,自然是斯卡蒂和劳纶缇娜这两位老熟人。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让歌蕾蒂娅很为难的问题。

“冷静,冷静……歌蕾蒂娅,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会被冲动控制的人,好好想想……我们真的…没有必要走出那一步吧?”

“再有下次,你不会这么幸运。”

短暂的思索后,歌蕾蒂娅还是松开了掐着博士的手。

“咳咳……别生气嘛,你瞧你,真把我吓了一大跳……”

“混账东西。”

歌蕾蒂娅的对博士专用脏话语录里看来要新增一条了。

“消消气,消消气~那,你应该承认,是你输了对吧?不会耍赖的吧?”

“是又如何?你的手段…确实肮脏得令我措手不及。”

“谁让你天天冷着脸,一双脚却看上去漂亮得不行~还天天在我面前显摆,我这不是没忍住嘛。”

“只有…脚漂亮吗?”

“呃,非常抱歉,哪都漂亮。”

果然,即使是歌蕾蒂娅,也依然会有女人特有的奇奇怪怪的关注点。

歌蕾蒂娅不再理博士,转身大步流星地往门口走去,准备去捡起她放在门口的那双不知何时倒向了左边的靴子。看样子,她心里还是在介意博士刚刚的所作所为。

“哎呀,歌蕾蒂娅!姐姐!您别这样好不好?我又不是非要跟你分个输赢,就是想让你笑一笑……你输了我也会帮你解决你身体的问题的!只要你笑了就好嘛~”

“……我还没沦落到要靠你施舍。”

博士的这番话确实让歌蕾蒂娅的脚步放慢了些许,但她还是没有停下。

“啧啧,你看我这嘴,我不是那个意思!那……我换个说法?咳咳~”

博士清了清嗓子。

“歌蕾蒂娅!你…输了对吧?当时你问你输了怎么办,我不是说还没想好吗?现在你给我听着。”

歌蕾蒂娅站住了,但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首先,别再生气了。其次,接下来的几周,你老老实实去医疗部接受给你展开的专项治疗,我想应该会有不错的效果。”

歌蕾蒂娅依旧没什么动作。

但短暂的犹豫过后,博士听到她长长地喘息了一声,似乎是在对命运的安排表示妥协。

“暂且记下。如果治疗效果没有达到我的预期,我会再跟你算账。”

她偏着脑袋瞪了博士一眼,血红的瞳孔依旧反射着瘆人的杀意,但现在,这杀意看起来已经不再有任何具体要指向的目标。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歌蕾蒂娅女士。”

博士翻看完手中的一沓文件,抬头笑着问正倚在沙发上轻声哼着深海风格的小曲的歌蕾蒂娅。

“但愿。”

歌蕾蒂娅头也不回地说出了一个单词,然后继续哼歌。

“诶,好吧好吧~”

自从那天的赌局之后,两人的生活就又回到了往常一样,博士在办公室工作,歌蕾蒂娅做博士的助理。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博士的错觉,歌蕾蒂娅好像话变得比之前更少了。

“难不成……她还在记仇?”

博士心里偷偷地想着。

“不好意思,博士。我需要离开一会。”

“想上厕所可以直接说,不用这么含蓄。”

“告辞。”

“好吧,快去快回~”

博士舔着嘴唇,无奈地摊了摊手。

“呼……”

歌蕾蒂娅走出办公室,此时正是工作时间,罗德岛基建中枢区内的走廊里空无一人,很是安静。

嗒、嗒、嗒。

她用鞋跟不断地轻轻敲打着地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是她自从那天从那间神秘舱室出来,就突然留下的老毛病。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自己中了博士的圈套,被锁在躺椅上挠脚心……

“嘁,真是……!”

那种被人随意操控着发笑的羞耻感还是会时不时地出现在她的心头,让她心里涌起一阵不爽,狠狠地皱眉咬牙一番,却是已经找不到合适的目标来发泄了。或许是因为,这样的体验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稀奇,她恐怕是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这么玩弄。这种从未有过的屈辱感和无力感……还挺新鲜的。

而且,每当她想起这件事,她就会莫名其妙地觉得双脚脚心处突然传来一阵难耐的燥热,像是神经细胞间的能量郁积得过于旺盛了,让她很想无缘无故地踢些什么东西。

她闭上眼睛甩了甩头,这种感觉让她很是烦躁。

鞋跟敲打地面的声音也跟着急促起来。

“啧,都怪那个混蛋。”

她在心里把一切都归咎于博士。

博士正在办公室里喝咖啡。

“嘶……真是,很神奇的味道啊~”

海风,歌蕾蒂娅最熟悉的气息之一。

在海风中追猎那些深海所孕育的怪物,同样也是歌蕾蒂娅最熟悉的工作。

这次行动的任务目标,是要剿灭在伊比利亚边境的一片海湾处发现的恐鱼群,歌蕾蒂娅作为这个领域的行家,理所当然地被派到了前线。

扑哧!

一声血肉被撕裂的闷响。

一条还在扑腾着的粗大腕足被一只锋利的高跟鞋猛地拦腰踩断,浓郁的蓝色体液从腕足中爆裂飞溅,巨大的力道将那条腕足狠狠地砸进了泥土中,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坑。

歌蕾蒂娅冷哼一声,嫌弃地踢腿甩掉了那一坨黏在鞋底的烂肉,紧接着又高高扬起了那条气势逼人的大长腿,瞄准了另一坨在她脚边蠕动的猎物。

砰!

这片大地上又多了一堆模糊的血肉和又一个坑。

猎杀这种级别的恐鱼对歌蕾蒂娅来说属实有点大材小用了,她不断地杀死一批又一批的目标,这样的恐鱼甚至没有被她认定为对手的资格,当然也不配让她动用那柄长槊。

最近双脚一直被那种莫名其妙的燥热与亢奋搞得很不舒服,现在是很好的发泄的机会。

于是,她今天杀死大多数恐鱼的方法,都是用踩的。

她那双力道恐怖的大长腿配合着高跟鞋,每一脚下去都有炮弹一般的威力。瞧瞧她周围那许许多多深浅不一的坑,布满龟裂纹的地面和粉碎的岩石、坍塌的土壁,以及那每一处断壁残垣的中央都点缀着的一堆像花朵一样炸开的血肉,看来她今天应该是过足了脚瘾了。

“嗯?”

歌蕾蒂娅甩干净靴子上的血污,突然扭头冲着一个方向远望过去,平静的面容上久违地露出了诧异。

那是一片遍布着礁石的海域,远方有一座巨大的岛屿,岛上有一处看上去像是溶洞洞口一样的漆黑,嶙峋的怪石交错生长,像是捕食者伸出的爪牙。她在那个方向,感受到了和脚下这些被踩碎的肉块完全不同的气息。那种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比恐鱼更加高级的生命——海嗣的味道。

提起那把一直未曾动用过的长槊,歌蕾蒂娅全速向那个方向赶了过去。她的速度快得模糊,整个人都化作了一道雪亮的闪电,身后那一朵伞状雾气是她的身体撞破音障时留下的痕迹。

海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如果真是海嗣的话,那必须在它尚未成长起来前将这个隐患彻底抹杀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几个呼吸的功夫,歌蕾蒂娅就降落在了这座溶洞的洞口处,落地的冲击力将地面震得一阵颤抖。溶洞的体积比在远处看起来大得多,隧道内的空间至少能容纳三个人并行。

四处环顾之下,歌蕾蒂娅锐利的目光很快就锁定了异样的区域:溶洞洞口处,一块巨大的漆黑礁石后方,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向她刚刚落地的方向张望。那身影的主人,看上去纤细瘦弱,五官清秀,分明是一个容貌俊美的少年——至少他的外表看上去是这个样子,而且,他身上有着鲜明的阿戈尔人的特征。不过,歌蕾蒂娅相信自己的判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边那个探头探脑的生物会有着和人如此相符的外貌,但他独特的血脉气息却在很明显地向歌蕾蒂娅传达着一种信号:他是海嗣,他们是同胞,他们都是大海的儿女。

即使如歌蕾蒂娅这般见多识广,她依旧对眼前的景象产生了一丝迷惑和不安:为什么海嗣会拥有阿戈尔人的容貌?这并不符合它们进化的常理。而且,那边那个家伙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也不符合她记忆中对海嗣的认知。

但是,那种鲜明的血脉感应是如山的铁证,让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些疑虑。

她提起了手中的槊。

那边的少年仿佛察觉到了歌蕾蒂娅身上忽然散发出的浓稠杀意,他匆忙地转身向洞口的方向跑去。

歌蕾蒂娅从喉咙中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冷哼,每当她的猎物试图在她面前逃跑时,她都会感到无聊,现在也是一样。

在踩着的礁石上轻轻磕了磕鞋跟,脚下那如同附骨之疽的燥热感依旧在不停地撩拨着她的神经。

“站…住!”

歌蕾蒂娅本人比她空灵冷淡的嗓音更先追上了正在背对着她的少年。

她比少年高出一大截的身形一瞬间就在少年身后闪烁而出。

她高抬着腿,鞋跟如刀刃般在少年脑后扬起。

看来,她想给这位神秘的少年一个很符合她今天的猎杀风格的结局。

轰隆!

厚重的岩石在她脚下崩裂,碎石块四处飞溅,她落脚点下的地壳悲鸣着向下沉降。

不过,并没有传来血肉爆裂或骨骼破碎的声音,她的高跟靴径直穿过了眼前少年的身体,没有任何触碰到实质的感觉。

“哦?”

歌蕾蒂娅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挑起眉头,饶有兴趣地向洞口中望去。

“还算有趣的幻觉表演,不过,救不了你。”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个家伙,应该是擅长利用刺激中枢神经的信息素或电信号使目标产生幻觉,他刚刚正是以此干扰了自己的判断。这种类型的海嗣第一次在大群中出现时,可是没少让深海猎人们吃苦头。

但是现在,歌蕾蒂娅早已足够老练,她很清楚对付这类干扰的办法。

她径直走进了溶洞,那个少年的血脉气息指示着他的踪迹。

“……嗯?这里是?”

溶洞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深,洞里的空间很是开阔。

晶莹剔透的奇特生物集群幽幽地发着淡蓝色的光,配合着洞顶依稀照射进的缕缕阳光,使得溶洞内并没有过于黑暗。

她在一片较为平坦的区域追上了那位少年,那瘦小的身影依旧背对着她。

“不逃了吗?”

歌蕾蒂娅颔首俯视着眼前的小小身影,对于这位她认为已经身陷绝境的猎物,歌蕾蒂娅并没有急着发动进攻。

“我不是坏人…我投降……”

那位少年的嗓音很清澈,但他的话语却让歌蕾蒂娅的神色微微一怔。海嗣什么时候会说话了?还会投降了?

少年小心翼翼地将双手举过头顶,慢慢地转过了身子,歌蕾蒂娅看到他清秀的脸上满是惶恐和无辜。

“歌蕾蒂娅……姐姐。”

“?!”

歌蕾蒂娅心想,自己一定是又产生了什么奇怪的幻觉了。

“你说什么?”

歌蕾蒂娅将槊尖对准了少年的胸膛,眉目间却产生了一阵不解的迟疑。

“我,那个,我我我,我认识你……”

少年磕磕巴巴地解释着,同时他惊慌地发现歌蕾蒂娅开始向自己一步步走过来,这位比他高了一个头的、举着一把吓人的长槊的大姐姐杀气腾腾地向自己逼近的时候真的很有压迫感,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这次答应某个人的要求来招惹她简直是个错误,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要没命的。

不过现在,他选择相信正在遥远的某处通过无线设备隔空监视着这里的那家伙,在他的记忆中,那个人从不失误。

“歌蕾蒂娅!你,你最好不要再靠近了哦!冷静!不然你会后悔的!”

少年慌慌张张地冲着歌蕾蒂娅叫喊,几根触手一样的附肢在他的身边焦急地摇摆,似乎是在很认真地劝阻歌蕾蒂娅。

但是,歌蕾蒂娅原本有些犹豫的杀意在看到少年身边生长出的触手时再次被引燃到了峰值,现在的她不会被任何花言巧语蒙蔽。她毅然决然地向前迈出步子,手中的长槊高高地举起。

眼前的少年咬着嘴唇,轻皱着眉头看着歌蕾蒂娅不依不饶地一步步逼近,他一动不动地紧盯着歌蕾蒂娅的脚步,看起来十分紧张。

直到,歌蕾蒂娅的高跟靴再一次跨出,她与少年的距离拉近到了某个早已被计划好的范围。

“唉…那么,差不多要开始了吧?”

突然,少年收起了原本紧张的神情,冲着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歌蕾蒂娅俏皮地勾起嘴角,一副憨态可掬的笑容很是可爱。当然,以目前的这个状况来说,更多的应该是可疑和诡异。

不过歌蕾蒂娅没有太多时间关心少年的反应了。

“呃啊!”

随着少年嘴角勾起,原本气场冷艳严峻的歌蕾蒂娅突然咬着牙发出了一声难以抑制的惊叫,那柄长槊也随之在半空中慌乱地震颤了一下。

然后,这位刚刚还杀气腾腾的高傲猎手,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一样,双膝猛地失去了支撑力,就这样在自己的猎物面前跪了下去。虽然长槊依旧被她顽强地支撑在地上不肯倒下,但是她却已经连拄着自己的武器站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呜呃……”

凌乱的喘息声开始从她的喉咙中飘出,她艰难地抬起头,原本姣好的容颜现在看上去有点狰狞,她惊愕地、迷惑地、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少年。

“是你……做了什么……”

她的声音也不知为何有些颤抖,听上去是在竭力压抑着某种汹涌的冲动。

“我?没没没……我什么都没做哦?”

少年摆着手连忙辩解,一边辩解一边带领着几条蠕动的腕足向瑟瑟发抖的歌蕾蒂娅走了过去。

他带着那些鬼东西走过去干什么?

结合少年展示过的制造幻觉的能力,歌蕾蒂娅会有这样的判断并不算冤枉他,不过现在她变成这样,还真的不怪这位少年。

“歌蕾蒂娅,我说过我认识你的。”

一条触手缠绕着爬上了歌蕾蒂娅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的长槊,轻轻地将它从歌蕾蒂娅的手中拖走了。失去了最后一点支撑的歌蕾蒂娅现在可以说是完全趴在了地上,她咬着牙弓着腰,双手艰难地支撑着地面,但身体除了发抖已经做不出其他的动作了。

“我叫水月。”

“你……”

歌蕾蒂娅现在不想知道他叫什么,也不想知道他是谁,刚刚那一步迈出之后突然在身体中爆发出的数种不适感此刻正在轮流侵袭着她的大脑,让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异常难熬起来。身体上突出其来的异变让她的意识一片混乱,疑惑、惊骇和剧烈的刺激已经占用了她的绝大部分思维能力,她当然没有余力再去管那位少年。

先是一阵从双脚脚底下钻出的电击般的触感顺着双腿一路爬到了全身,从头到脚像是变成了一条被通了电的导线。紧接着,整个身体就都像是被麻痹了一样,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了,她想调动身上任何一块肌肉的尝试都只会招来阵阵无力的刺痛作为反馈。

然后是痒。

如细丝般渗进灵魂深处的、榨骨吸髓的痒,涂满了她双脚脚底的每一处皮肤,而且正在不断地沿着中枢神经往大脑里钻。

并不是脚心被抓挠时产生的那种让人想笑的痒,而是那种让人忍不住想被抓挠的,让人想哭的痒。

歌蕾蒂娅依旧趴在地上喘息着,被麻痹的身体让她丝毫动弹不得,在这种连活动都做不到的情况下默默承受着双脚上的痒感折磨。

已经变得汗涔涔的发梢濡湿地贴在她的额头和脸颊上,薄薄的下嘴唇已经被咬得微微发红,原本清冷的双眼也因脚底的刺激情不自禁地噙满了泪水,变得亮晶晶的,可她竟然还在咬紧牙关硬撑着没有哭出来,看来她在忍哭这方面比忍笑要更强一点。

“呜……啊……”

柔弱的悲鸣零零碎碎地从她的喉咙中溜出来,很难想象这是歌蕾蒂娅会发出的声响。

第三种隐隐约约盘踞在心头的感觉并不强烈也不清晰,以至于歌蕾蒂娅甚至有些怀疑那是不是只是一种应激反应:心跳加速、浑身燥热,有一种旺盛的冲动不断地在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间跳跃。莫名的亢奋感让她非常想活动一下身体,和这些日子以来脚底下有时会出现的感觉差不多,不过现在的她,可是没办法再去踩一些什么东西来发泄这种冲动了。

“虽然感觉这样做不太好~但是,歌蕾蒂娅,你刚刚……果然是打算杀掉我没错的吧?对不对?”

水月在歌蕾蒂娅面前蹲下来,柔和的语气里透露出明显的质问意味。

“呜……你,海嗣……不……”

歌蕾蒂娅艰难地用一些零散的词语描述着她对水月的态度。

“诶,虽然我是知道你不是坏人啦……但是毕竟是有过要伤害我的想法哦?所以,我现在要惩罚你一下也是很合理的吧?我这个样子,不能算是趁人之危吧?”

水月低下头,清澈的目光和歌蕾蒂娅饱含着痛苦的眼眸对视,并没有对歌蕾蒂娅对自己身份的判断做出什么回应,反而是自顾自地说起了让歌蕾蒂娅的脸色更加难看的话来。

两条触手随着水月的指挥,蠕动着缠上了歌蕾蒂娅的双臂,将她的手臂慢慢地提起并向前拉伸,直到她的双手被拉直过头顶,然后被紧紧地捆在了一起。现在的歌蕾蒂娅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被触手向前提着双手,任人宰割的样子看上去很是凄惨。她那一双大长腿痉挛地夹在一起,两只高跟靴的鞋跟和鞋底却无力地向上翻着,鞋尖上还沾着刚刚因挣扎而带起的一小撮浮土。被白色紧身裤包着的丰臀优雅地微微翘起,随着微弱的颤抖和挣扎一起一伏,看起来倒像是欲求不满的迎合。

“你!你想——你想做什么……!住手!你敢……!”

手臂上、腰间和紧身裤边缘传来的凉丝丝的触感让歌蕾蒂娅惊慌地发现,除了绑住自己双手的触手外,还有许多条触手正在往自己衣服里面钻,不停地紧贴着自己的肌肤四处游走缠绕。她惊怒交加地喊着,这些正在往自己衣服下面钻的触手无论怎么想都不是要做什么好事的样子。

该不会是要……?

她忽然想到了一种很可怕的猜测。与其要遭受那种侮辱,她宁愿赶快死掉。但是她现在完全动弹不得,已经虚弱到连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力都抓不住了,她所能做的也只能拼劲力气地发出一些断断续续的抗拒声。

随着越来越多的触手加入了对这位身陷绝境的猎人的捕食,她的手臂和双腿都渐渐被结实地束缚住了,连腰间和脖子上都有黏糊糊的软体触手在不断地收缩缠绕。现在的她就像一只只会不断地发出呻吟声的肉偶,在许多条触手的操控下完全丧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支配权。

“嗯,这样就可以了吧?”

水月安静地看着触手们一点点地将歌蕾蒂娅捆牢,终于在眼前这位可怜的猎人即将被海潮一样的触手彻底淹没之前阻止了更多的触手向着她丰腴的肉体扑上去。

然后,水月举起右手,伸出食指在半空中画了个圈。

“呜啊啊——!”

溺在触手堆中的歌蕾蒂娅忽然拼命地挣扎了一下,将触手们拉扯得一阵东倒西歪,但是她毕竟还是因为肌肉麻痹而很难使得出力,触手很快就蠕动着恢复了原状。

“咿啊啊啊……!怎么!呜哈哈哈哈…怎么会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痒啊……唔噗呼呼呼……啊哈哈哈哈哈哈!”

歌蕾蒂娅拼命地踢蹬起两条大长腿来,一双长筒靴不停地想抬起又不断地被触手勒住,靴子中的一双大脚左右扭动着脚踝,但是脚腕被触手吊着悬在半空,让她本就微弱的挣扎更加找不到着力点。

“噗啊哈哈哈哈哈什么东西呜……呜嘿嘿嘿嘿在…挠我的脚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呜……是你呜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噗呼呼呼!给我停下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已经因为麻痹而使不出力气的歌蕾蒂娅又被触手缠满了身体更加无法动弹,所以脚底突然爆发的另一种痒意也就更加令她崩溃。

双脚的五根脚趾缝之间像是突然被塞进了一把高速摩擦的刷子,那些刷子像是在鞋底中弹出来的一样,精确地插进了她的脚趾缝中,然后开始用旋转的刷毛刺激她的脚趾缝中间的嫩肉。

而一边的水月依旧在用清澈的目光打量着突然开始大笑的歌蕾蒂娅,那样单纯的神情不知是在欣赏着歌蕾蒂娅如盛宴般美妙的身躯,还是根本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并没有什么概念,或许是两者皆有的情况。

“诶呀,看来还是很顺利的——真的不怪我呀!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水月悄悄地自言自语着,发现歌蕾蒂娅已经笑得说话都不流利了还打算冤枉自己,只好再次无辜地开口辩解,也不知道歌蕾蒂娅还有没有心思去听。

还?

“哈哈哈哈哈哈……呜哈哈哈哈哈哈哈!到底——噗哈哈哈怎么会嘿嘿嘿嘿……噗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挠哈哈哈哈啊啊啊啊……!该死的…好痒噫嘻嘻嘻……”

歌蕾蒂娅用她原本冷静的声线发出一阵阵压抑的低吼、以及压抑不住时爆发而出的断断续续的笑声,高挑的躯体即使是湿漉漉地趴在触手堆里依旧显得修长,骨肉匀称的体态让她看起来既苗条又丰满,只是姿势狼狈得像是一条趴在地上撅着屁股的母狗。

她那双性感地翘在半空的高跟靴还在不断地抽搐着。在这双靴子内部,为了承载她的大脚丫而面积十分宽广的靴底上,许多灵巧的小机关正在一丝不苟地工作。

高跟靴子向来会将前脚掌的部分设计得比较紧致,也就意味着她的脚掌是会被牢牢压在靴底上的。所以,抵着前脚掌的那一块靴底下面伸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刺,大片如牙签头一样尖锐但不锋利的小刺结结实实地戳在她的脚掌上,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频率快速地振动,不断地来回拨动着她的神经。

“咿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混账啊哈哈哈哈哈哈——!噗呼呼呼怎……怎么回事啊哈哈哈哈哈哈……”

歌蕾蒂娅还是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一刻也没有停下过尝试发力挣扎,但是她也在一次次地失败。

足弓中间,脚心窝处,像是有许多支尖细的笔尖不断地在写写画画,尖锐物刺在脚心窝上的一点痒感又随着刺激源的移动而被画成了一条条线。

脚跟上像是踩着一把质地粗糙坚硬的板刷被不停地刷着,相对敏感度较差的脚跟所能感受到的残缺不全的痒意却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嘻!!啊哈哈哈哈哈哈……你噗哈哈哈哈!呜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噗哈哈哈哈不要挠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

歌蕾蒂娅被脚底上不明不白的剧痒弄得几乎要抓狂,被捆住的双手本能地想去抓住手边的触手,但是她实在是用不上力气,触手表面滑溜溜的也很难被抓到,于是那条无辜的触手在她沾满粘液的双手之间被不断地捏来捏去。

“哦?怎么,你喜欢我的触手?想和它们玩一玩吗?”

水月一脸天真地问歌蕾蒂娅。

“噗哈哈哈哈我不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你敢……你敢用噗呼呼呼……敢用那些碰我啊哈哈哈哈哈哈……!”

“诶?”

水月蹲在歌蕾蒂娅身边,双手托着下巴挑了挑眉。

那些已经钻进她的衣服下面的触手开始不老实地蠕动起来。

从两只袖筒爬进去的触手环绕着她的胳膊爬着,一直爬到腋窝两边才停下,然后用触手末端戳点她的腋窝,将她的腋窝上生长着的一小丛绒毛来回拨弄,玩得不亦乐乎。

水月依旧托着下巴,几根手指悄悄地划动着。

在上衣下面,吸附着她的身体的是一些表面并不平滑的触手,这些粗糙的腕足应该是用来增大在其他物体表面移动时的摩擦力的,换句话说,这样的触手贴在皮肤上游走,那种刮蹭的摩擦感会非常刺激。

它们吸在歌蕾蒂娅的肋侧,腰间和肚皮上四处爬行,有时候还会不小心钻进她的肚脐眼里,来回搅弄好一会才肯出来。

“呜噗哈哈哈哈哈哈你啊啊啊啊——!给我停下哈哈啊啊啊!你!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住手!”

歌蕾蒂娅很少被其他东西触碰身体,从小到大一直是这样。她的这副傲人的身材仿佛天生就只是用来欣赏的一般,完美、高洁、不容亵渎,所以当浑身各处敏感的部位被触手这种质感怪异的外物肆意玩弄,那种奇异的刺激感就会无比鲜明。

“呜呜……噗呵呵呵呵……呜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住手!住手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唔噢噢噢噢——!呃啊啊啊啊!”

让歌蕾蒂娅越来越惊慌失措的是,她竟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怎么好像并不抗拒这样的刺激?反而还渐渐地萌生出了一种与她的理智相悖的……渴望。

不得不承认,在大片的刺激挥洒在她的脚底上之前,她脚底的每一簇神经就都已经被令人绝望的瘙痒折腾得乱七八糟了,现在那些刷毛和小刺,在让她无法控制地笑个不停的同时,也很大程度上帮她缓解了那种让人忍不住想去抓挠的、痛苦的刺痒,倘若那些毛刷和小刺停止搔挠她的脚心,那恐怖的瘙痒感恐怕就又会卷土重来。

而这些小道具们触碰着她的脚底皮肤帮她驱逐掉那种瘙痒感的时候,两种截然不同的痒在她的神经末梢取代、演替,鬼使神差地产生了一种让她完全不想承认但是却又实实在在地在身体上存在着的第三种感受——快感。

像是被触碰到性感带一样的、撩拨着欲望的快感。

身体上的那些触手,不断地摩擦着她的肌肤的同时,也让她感受到的那种莫名其妙地在五脏六腑中翻腾的燥热渐渐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愉悦的畅快感,让她忍不住想去索求更多的畅快感。

歌蕾蒂娅并不是不晓人事的少女,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她都已经足够成熟,她对她的身体足够了解。其实,她明白那种一直以来的燥热感是什么。

那是她的身体索求着被触碰、被爱抚的渴望,那是她迫于压力和自身性格,长久以来一直抑制在灵魂深处却始终没有熄灭的情欲在燃烧。

只是,她不愿承认,她不允许自己在这样的私情上浪费所剩不多的时间。

但是欲望,并不会随着她的否认和有意克制而退去,在她冷淡的躯壳下,愈演愈烈的欲火长期积蓄,不断翻腾,只需要不期而遇的一点诱导,就会如决堤般倾泄而下,覆水难收。

那天,博士将她锁在躺椅上玩弄她的脚心,她被锁在躺椅上被人玩弄脚心。她第一次感受到被强制的滋味,第一次体会到被肆意玩弄敏感部位的羞耻,同时这种经历也如同导火索一般引燃了她干涸已久的心底的悸动,为她蓄积的欲望凿出了一条得以宣泄的缺口,她本人或许并没有意识到这个缺口的存在,但是欲望,不会因她是否知情而存在或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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