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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咏叹调,3

[db:作者] 2025-08-10 14:23 5hhhhh 9200 ℃

4.2 Tangled 纠缠

苏耘

“岚岚……谢谢你。”

苏耘看清了那纤瘦女孩子的脸,然后朝她笑了笑。

当然,那是谢一岚,这段时间一直照顾她,并和她说了实话的医生。苏耘其实一直很感激她,所以她没有太理会所谓的一个小时,毕竟这个时间对她也已经足够了。

而且,还是状态很好的一个小时呢。

她忽然想起还没给谢一岚拿橘子,于是她挣扎着想下床,但脚一着地,便感到眼前一阵发黑。

“小耘!”她身旁的童晓芳慌忙伸出手把她扶住了,“快点给我乖乖躺下休息!”

“看来我始终还是很虚弱呢……岚岚你自己拿橘子吃吧。”苏耘也没勉强,靠坐在床上,隔着自己的厚眼镜望着童晓芳,自嘲式地笑了笑,“芳姐,不过我不想听你话了,就这一小时了,让我做点想做的,然后我就会一直休息啦。”

童晓芳怔了怔,没说话,只是轻轻托起女孩的腰,把一个松软的棉质枕头塞到她的背后,然后侧身坐在女孩身边,把她的长头发拢起来,轻轻抚摸着。

“那只是一种强心剂而已,昨天受了那么强的电击,现在你还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谢一岚的声音冷冽干净,边说边走过来,修长而纤细的手指搭了搭苏耘的脉搏,然后轻轻摇摇头,“不过,做你想做的吧,现在我不会再干预你的健康问题了。”

“那,让我抽支烟,好吗?”苏耘望着这个清瘦的一脸严肃的短发女孩,有些调皮地眨了眨眼。谢一岚的表情有些无奈,轻轻吁了口气,微微朝她和她身边眉头紧锁的童晓芳点了点头。

HILTON,味道很冲,劲也很大。有些人很讨厌它的味道,有些人却为它着迷,非它不取,苏耘恰恰属于后一种人。

她忽然想起她第一次抽烟的时候了。

就这样深深吸了几口烟下去,苏耘觉得自己的精神似乎又恢复了些,于是她仰起头,用后脑轻轻顶着床头,幽幽地把一缕蓝灰色的烟雾吐出来,表情有些陶醉,“芳姐,岚岚,知道吗?从前我读大学时很拼的,总是通宵做设计,熬不住,看那些男生抽烟,就也学着抽,然后就一直抽到现在……刚才梦里,似乎又回到当时一个人在自习室通宵的时候呢。”

“我猜,那个时候你就被人叫做长发公主,或者长发妹 了吧?”童晓芳垂着眼睑,幽幽地说着,“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这么好的头发……”她说着,拿起手边的梳子,开始仔细地给苏耘梳头,每一下,都从发根开始,然后顺着她如瀑般的长发,一直通到发梢。

“一梳梳到底……”苏耘享受地闭起眼睛,嘴里轻轻念叨着,“芳姐,小时候,隔壁的姐姐出嫁,她家阿婆就给她边梳头边念这首歌。”她顿了顿,睁开眼睛,深深地看着童晓芳,“芳,你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祝愿嫁出去的闺女一路走到底,永远不要被婆家退回来?所以,今天这句话用在我身上,也很合适呢。”

“退回来了不好吗?”童晓芳苦笑,揉了揉苏耘的头顶,“我倒还盼着有奇迹呢,比如过一会你被退回来,重新再抽一根烟。”

“这样病歪歪的,我不喜欢。”苏耘的表情有些固执,鼓起嘴巴吹起自己的一绺头发,“如果真退回来了,那我不知道又被送到哪里吃奶了呢。”

“那也很好啊,”童晓芳的手顿了顿,又继续,“如果真是那样,你想当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女孩子,”苏耘微笑,“我可不想去当傻小子,更舍不得我这头长头发。”

“嗯,那就……还当长发公主。”童晓芳的声音有一点点颤,她重重地吸了吸鼻子。

“那样的话,我想学画画儿……”苏耘仰起头,“我听说,童话里的长发公主就是个画家,不像我,虽然也画图,但是满脑子都是这些机器。”她顿了顿,忽然苦笑,“想想而已,其实我知道根本就没什么来世的,即便有,也没我的份——据说,自杀的人,根本是没办法轮回的,只能一直呆在枉死城里。”

“苏耘,你记住,你不是自杀的,”一直在旁边整理药物的谢一岚忽然插话,“你得病在先,是我没本事,没治好你,而且,刚才我给你用的药,已经会要了你的命了。”她的声音很低,清清冷冷地,有些落寞,“所以,杀人的是我,你是被我杀死的。”

“谢一岚,你总是这样,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苏耘看着她那双大得出奇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你这小小的身板,哪能扛起这么多事情?”

“一个人犯罪,总比大家都犯罪强,”谢一岚轻轻弹了弹一个小药瓶,开始整理手边的注射器,“我已经犯了很多罪过了,把这些事都放在我一个人身上,然后报应在我一个人身上,很好。”她说着,把自己的薄嘴唇抿起来。

苏耘不是第一次看到谢一岚这个表情,她记得她出院前的那天,那个叫做Lisa的女孩来医院的时候,谢一岚也这样抿过嘴唇的。

她还记得谢一岚是亲手用那把手术刀把Lisa的手腕割开的,那个时候Lisa的眼睛是张开的,嘴角在笑,显得无比轻松和释然。

苏耘觉得不该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她抓了抓头皮——她忽然觉得自己这样显得傻乎乎的——然后她笑着开口,“瞧我,睡得头昏,都忘了给你们介绍。岚岚,这是我的好朋友,美容师童晓芳,我喊她芳姐。芳姐,这是给我看病一直帮我的……”

“谢一岚,”童晓芳把话接过来,“我的长发公主大人,岚岚她们一早就来了。你昏了这么久,哪里还等得到你介绍?”她边说边用梳子继续给她梳头,脸上带着笑,眼圈儿却是红红的,“去医院看过你几次,可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和霞儿的主治医生。”

听到霞儿的名字,苏耘怔了怔,但是,她的注意力忽然集中到童晓芳身上,眼睛也忽然亮起来,“芳姐,你刚才说她们?除了你们,还有别人来了?霞儿是不会来得,难道说……?”

她忽然很激动,她甚至开始傻笑了。

但童晓芳却只是看着她,叹了口气,微微摇头,“傻丫头,不是她。”

这让苏耘的笑容僵了一下,她把睫毛垂下来,表情显得有些落寞:“哦,我知道了,是那个摄影师,一会……给我拍照片的,是吗?我还没见过她呢,一会还要麻烦她,该和她说声谢谢。”

“嗯,她叫韩露,人很好的。”谢一岚终于把她的药品整理完了,合上药箱轻轻起身,“她昨天晚上喝多了,醉在酒吧里,早晨萍萍开车去酒吧接她,顺便送我过来的。现在她应该还在外面睡……”

她说着,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稍微迟疑了一下,轻轻抿了抿嘴唇,“童姐,你帮小耘准备下吧……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叫韩露进来。”说着,转身,径直走出去。

“看来是我想多了,她……终究不会来送我了,对吧?……”看着谢一岚瘦削的背影,苏耘把头垂下来,“芳姐,我想要的,是不是……太多了?”

“傻瓜。”童晓芳拍了拍女孩的头,并没有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你一会……要穿什么衣服呢?我帮你拿来。”

“不用了。”苏耘微微摇头,“就这样光着身子走蛮好的,生下来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而且,原本我想过穿海魂衫的,可是你给了我这个了。”她说着,抬起胳膊,把手臂上那个新纹的纹身朝着童晓芳晃了晃。

赵霞

“杨楠哥哥,你喜欢艾莎还是安娜?”

霞儿侧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两条长腿垂下来,手臂环着那个正在骑车的大男孩的腰,头轻轻靠在他的背上。

“虽然艾莎很有女主角气场,可是我更喜欢安娜……霞儿,我觉得她和你满像的。”

霞儿看不见杨楠的脸,但是她能脑补出他傻笑的样子。

“我不是公主,”霞儿轻轻说着,秀气的脸上满是笑,“我是轻舞飞扬。”

“改天我一定把你说的这本书找来看看。”他说着,把自行车拐过一个弯。

车颠簸的时候,霞儿轻轻皱了皱眉,想哼,却忍住,咬了咬嘴唇,把嘴边的呻吟变成一个问句,“杨楠哥哥,你知道电影里我最喜欢谁吗?”

“谁?艾莎吗?”

“答错了,是雪宝 。”霞儿笑起来,把头向前面男孩子的后背贴了贴,“明明是个雪人,却每天都想着在阳光海滩上晒太阳。”

“嗯,还好有艾莎的冰魔法可以让他得偿所愿。”

“可是,现实中可没有魔法的,总是要选择的。”霞儿轻轻吐了口气,“我还记得有个很老的动画片,里面的一个雪人,为了从着火的房子里把小兔子救出来,最后化成了一滩水,只剩下两个煤球做的眼睛……我看到电影里雪宝在救安娜的时候,自己往壁炉里加煤,边加煤身体边融化,我就想起那部动画片 了……杨楠哥哥,我觉得这个或许才是真的该发生的。”

“我记得那时候你哭得很厉害,就是因为这个?”大男孩的声音有些柔软,轻轻摸了摸霞儿放在他腰间的手。

“嗯……我很奇怪吧?”霞儿的手指轻轻在他手上捏了捏,“杨楠哥哥……你说,如果是我,你希望我怎么选?完成愿望化成水?还是保护好自己?”

“如果雪人能说话,那就一定有保护他的魔法。”男孩子说着,拐过一个弯,然后在一间小门脸前停下。门口,香柏木的小牌子上,是“沉香坞”三个秀气的篆字镌刻。

“也是哦,我的问题蛮傻的。”霞儿点点头,跳下车,手按在臀上轻轻揉搓着,眉毛却禁不住皱起来。

“怎么了?我家霞儿的屁股疼了?”杨楠一脸笑嘻嘻地凑上来,“是不是坐在车后面硌着了?我帮你揉揉?”

“讨厌!大坏蛋!大色狼!”霞儿横了他一眼,却没躲开,而是放任杨楠那只色眯眯的手落在自己臀峰上,“还说呢,谁让你那么……”她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声音也低下去,“谁让你那么大……昨天弄得人家好疼……”

“霞儿,等以后我有了钱,给你买大别墅,买最舒服的汽车,还有……”杨楠说着,揉着女孩屁股上的手微微用力,嘴却贴上她红透的耳尖,低低地把声音送进去,“买最好的润滑油。”

“你坏死了!”霞儿骂着,一下子逃开,“被你折腾了一晚上,我要回去洗个澡睡一会儿,然后去芳那里。中午冰场见吧,给你看我的纹身。”

“那个……”杨楠却没放开她的手,“霞儿,求你了,让我……陪你一会儿吧,明天周一,我就不能整天陪你了。”

“嗯……”霞儿把几丝长发咬在嘴里,想了半晌,然后抬头,竖起三根手指在杨楠眼前晃了晃,眼睛里满是笑意,“三个条件,第一,我睡觉之前要泡澡,你要帮我打水;第二,我睡的时候可以抱着我,但不许做坏事;第三,晚上不许来找我,好好回学校去上自习。成交?”她说着,把其余的手指收回去,只留了那根如葱的小手指,朝杨楠伸过来。

杨楠眨了眨眼睛,伸出小手指和她勾上,嘴里却问,“你那个同住的那个房东姐姐不在吧?”

“何静吗?她本来是在的,但是刚刚给我发短信,说一早出去看个朋友。”霞儿顺口说着,却忽然醒悟,狠狠地剐了男孩一眼,“你问这个,还说没想做坏事?”

“做……爱做的事,也算坏事?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杨楠的表情一脸无赖,“赵霞同学,咱们可拉过钩了哦,谁要反悔,就是小狗!”

“死杨楠,大色狼!”霞儿恨恨地跺了跺脚,骂了一句,却还是把门打开,牵着他的手,把他领进来。

“好漂亮!”进门,看着满屋满地的花,杨楠惊叹。然后,他指着最中间台子上的一盆有着狭长叶子和硕大花苞的植物问霞儿,“霞儿,你摆在C位的这盆是什么花?能让你这么重视,这花一定不一般。”

“是昙花。”霞儿轻轻说着,长长的睫毛闪了闪,手却紧紧捏了捏杨楠的手,忽然不着边际地问了一句,“杨楠哥哥,咱们是在前天晚上11点多第一次见的,所以今天,是咱们认识的第三天了吧?”

她说着,顺手把手里那个黑色的小人偶放在那昙花的旁边了。

伍凌

“这是属于我的那一个?”阴影里的女人接过了那个黑色小人,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

“对啊,还是你改主意了?”伍凌眯着眼睛看那一线慢慢升起来的太阳,“或者,你换人了?”

“没有。”那女人把裹着身体的黑色围巾裹得更紧了,仿佛不想被阳光晒到一点点,“昨天她又杀人了,所以我必须这么做。”

“据我所知,那个被‘杀’的人还有点时间,而你不也没有救?”伍凌饶有兴味得看着她。

“需要换个方法了,已经走到那一步,强行挽回没有用,而且我也没有时间了。”

“其实,你自己也太执着了,不必的。”伍凌苦笑,“或者,用天然学姐的话说,你未必是个合格的心理咨询师,而她也不是一个合格的……”

“伍凌,别说了,”女人打断了她的话,“还有,你的愿望很难,我不一定实现得了,而且,我猜我也骗不过你。”

“没事。”伍凌耸耸肩,“昨天晚上,我的愿望实现了,所以,我没有遗憾了。”

“哦,是吗?那就好。”那女人叹了口气,“你刚才说的那件事情,我到了那里,会帮忙,毕竟那也是我的因果,所以要了断。”

“嗯,我想你今天会很忙,需要你的人会很多,比如上次的那个妓女。”伍凌笑起来,“可能会忙到你没时间做噩梦了,茉莉。”

“那是好事。”女人说着,就转身,想往阴影里走。

“喂!”伍凌在她身后叫了一声。

那女人没有回头,只把脚步停顿了一下。

“知道吗?昨天我送走了那一对里的一个,你知道她们两个人的,爱彼此胜过爱自己,但是却最终没法在这辈子长长久久。”伍凌没走过去,半个身体已经沐浴在光里了,“她俩纠缠在一起,其实都是为了对方好,但是她们真的差一次用心的交谈。”

“什么意思,我不懂。”那女人又向黑暗里退了一步。

“你们俩和她俩其实是一样的,看着是分开了,但实际纠缠在一起太久了,所以你们也应该好好聊一次,至少,你自己也不应该有遗憾。”伍凌的声音平平静静的,却很真诚,没有一点调侃。

“我知道,起码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她,所以,我在认真考虑她的一些建议。”那女人说着,终于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但是她走得不够快,所以,朝阳的阳光终于照到了她身上。

一阵风忽地吹起来,把她的那条黑色围巾一下子吹飞了,露出了她头顶那片新剃过的,光亮的头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童晓芳

太阳一点点地升起来,阳光斜斜地撒进来,照在靠着床头吸烟的苏耘身上。

她的那头长头发瀑布一般地垂下来,眼睛垂着,香烟的红点在指尖闪烁,烟雾弥漫,阳光照着她的厚眼镜,让童晓芳有些看不清面容,只是那斜斜露出的一只高挺的酥乳,被阳光镀上了一抹金黄,棕黑色的乳晕微微有些大,高挺的乳头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童晓芳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苏耘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比现在丰腴一些。那时她也见过苏耘在阳光下抽烟的样子,而且那个时候,她就觉得这个长得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竟仿佛是欧洲油画里的某个女人 。

而今天,裸体的她更是,虽然瘦了许多,但是那身体上和头发上斑驳的光感,让她看起来显得有些不真实,更像是画里的人了。

——可是,这个如画般的她,这个长发公主,就要结束了吗?

童晓芳怔怔地看着,在心里问自己,微微有些发呆。

蓦地,苏耘的眼睛抬起来,透过那厚厚的眼镜片望向童晓芳,脸上浮现出一抹略略慵懒的笑。童晓芳想收回目光,却已来不及。

“芳姐,谢谢你。”苏耘说,“还有,我有点想起你的故事了。别在意,那种错误,可能谁都会犯。你还是你。”

童晓芳的身体抖了一下,她的眼睛一下子很热。

“答应我,别哭,我是个喜欢笑的人,你要笑着看我走,好吗?你看,何静没来看我我也没哭。”苏耘的声音轻轻的,童晓芳却觉得这个声音里充满了力量。

“嗯,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人。”童晓芳说,她知道自己必须快点转开这个话题,否则她会管不住自己,于是她问:

“小耘,刚才谢医生说的萍萍是谁?我早晨只见到了她和韩露,没见到别人。”

“萍萍名叫章萍,文章的章,浮萍的萍……”苏耘随口说着,“她是岚岚的老……”说到这里,她忽然犹豫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两口烟,禁不住呛得连连咳嗽,半晌,才吐出“朋友”两个字。

“谢医生的老朋友?这个说法有点奇怪。”童晓芳拍着苏耘光洁的脊背,略略蹙眉,自言自语。

“苏耘,你在说我什么呢?”她们说话间,谢一岚已经走进来,身后跟了个同样留着短发的女孩子——牛仔裤,T恤衫,赤了一双雪白的脚,皮肤很白,两颊上却似乎还挂着宿醉的红晕,俏丽的脸上戴了副金边眼镜,带着笑,嘴边是两个浅浅的梨窝,眼睛却望着谢一岚,语速很快,话音好像连珠炮。

“岚岚,她们好像在说你老公的事情呢。”

“死韩露,偏你舌头长!”谢一岚愣了愣,那一张清秀的小脸一下胀得通红,她咬了咬牙,伸手便去呵韩露的痒,而韩露忙笑着逃开,嘴里却不停,“我是Helene,我不说谎,说谎的话会被大狼狗吃掉……哈哈……哎呦……杀人了……好痒……死岚岚,杀人……名医……我让你……哈哈……让你老公……收拾你……哎呦……你别碰我腋窝……哈哈……”

童晓芳看着一下子被谢一岚弄得笑得喘不上气的韩露,有些走神。但是她觉得自己笑不出来。

“芳姐,我现在好开心。”忽然,她听见苏耘明快的声音,于是她回过神,看着那一抹灿烂在苏耘的脸上渐渐浮现, “最后有你们陪我,真好。”

苏耘说着,把烟熄灭了。她脸上带着笑,一只手牵着童晓芳的手盖在自己那只赤裸的乳房上,另一只手却伸进被窝里。

“芳姐,我够不够时间再高潮一次?”她问,表情有些孩子气。

童晓芳没说话,只是把身体压上来,同时摘掉了苏耘的眼镜。

苏耘笑着,哼着,把眼睛闭上了。

杨梦菡

睁开眼睛的时候,杨梦菡的脸颊浮起两团迷人的红晕。她没急着起身,就那么靠着墙坐着,燃起一支烟,深深地吸入,让烟在肺叶上肆意地燎过,而后从鼻孔喷出来。刚才的快感,依然在身上弥散着,醉酒的感觉似乎稍稍消退了些。

虽然她真的很想,但是该做的事情没做完,所以她没办法放任自己任性的死掉。

“该出发了。”她对自己说,然后懒懒地起身,把牛仔裤的裤扣系上了。

走出巷子口的时候,杨梦菡看到清晨的阳光,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睛。

“喂!”一只手重重拍在她翘挺的屁股上,她一惊,有些愠怒地扭头,却看到那个瘦瘦的,懒洋洋的黑衣女人。她脸上的浓妆所剩无几,黑色的吊带裙扯了条长长的大口子,洁白的大腿上有一道长长的青紫色痕迹,却依旧是一副懒懒的样子。

“梅梅?”她问了一句,轻轻吁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

“嗯,亏你还能记得我的名字。”梅梅脸上的笑也是懒懒的,尖尖的下巴朝她努了努,“昨晚你的生意咋样?”

“生意?”杨梦菡怔了怔,然后才一下子想起昨晚和梅梅的聊天,于是她耸了耸肩,“我没你那么讨男人喜欢,一直蹲在那里听那个女孩子唱歌。”

“喂,不是吧……”梅梅凑过来,皱起鼻子狠狠嗅了两下,满脸都是狡猾的笑意,“很大酒味,昨天你去陪人喝酒了吧,估计你爽过了,但是貌似没有爽透,所以刚才你在巷子里自己High来着,是吧?”

大概是看到了杨梦菡皱起来的眉毛,梅梅脸上的笑意更浓,把嘴轻轻贴到杨梦菡的耳边,“我偷着看了半天了。”

杨梦菡望着眼前这个狐狸似的小眼睛女人,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杨梦菡,你是昨天喝多了吗?还是,这几天的事情让你崩溃了?或者你也到了该死的时候了?

她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警惕如她,敏感如她,居然会被这样一个站街女偷窥到,甚至被她拍到自己的屁股,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着眼前这个衣着低俗的女人的笑容,杨梦菡心里却隐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可能对自己很重要。

杨梦菡吸了口气,隐隐能闻道梅梅嘴里的烟味。于是她看过去,发现面前这个女人的唇有些干,口红鲜艳,却凌乱。

“哦?好看吗?”杨梦菡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呆了半天,竟然会问这么一句话。

——好看吗?操!

“好看,看得我他妈都想上你了。”

梅梅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睛眯起来,说话间,嘴唇轻轻和杨梦菡的耳廓碰了碰。

“你昨天怎么样?”这个接触让杨梦菡本能地缩了缩身体,看着梅梅裸露的大腿,“那家伙打你了?”她伸出手,撩起梅梅的裙子,抚摸那条腿上的道道青紫。

梅梅没躲开,只是皱了皱眉毛,轻轻吸了口凉气。

“算了,有钱赚,挨几下无所谓,他嫖我卖,他打我挨,你情我愿的。”她说着,起身,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有些蓬乱的腋毛从胳膊底下露出来,仿佛荒芜的野草。

“那家伙开始干了我一炮,几分钟就射了。”杨梦菡没说话,只是听着梅梅懒洋洋地继续说,“我懒得出去再接别的活了,就劝他包夜。我让他抠我屄,给他口,想着再让他硬起来干我一炮,总之他觉得值了也就行了。但这家伙也废物,怎么给他舔他都硬不起来,只是抱着我又舔又抠的,把我奶头和屄都弄得老疼的。后来,他问我,能不能把我绑起来打几下,说那样他能硬,我想也好,就让他绑了。”

“然后呢?他硬了?”杨梦菡侧过头,饶有兴味地听她讲下去。

“嗯,”梅梅撇了撇嘴,“那家伙光着屁股用皮带抽我。还真有用,他那根东西眼见着就大起来,然后就把我按在床上操。操爽了,他没解开我,就那样睡了一会,然后醒了,又开始抽我,一边抽,一边又接着干。”她朝杨梦菡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苦笑,“就这样折腾一晚上,给了我5000块,不错吧,扣掉份子钱,我能拿1000呢。”

“你要交这么多?”听着这个数目,杨梦菡皱起眉。

“可以了,”梅梅苦笑,“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没那些人照着,我没办法做生意,早让人打死了。而且,有时运气好,我还能拿到点儿货来爽爽。”

“这样值吗?你就不怕那家伙害你?”

“一来,我不怕死,二来,我需要钱,没办法。”梅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而且,我有心愿未了,又没做过坏事,老天爷不会这么早收我的。”

“哦?需要钱的话,别这么累了,要多少,我给你吧。”杨梦菡看着这女人的眼睛,忽然有些冲动地开口。

女人却摇头,声音有些倦:“差得不多了,自己的事情总要自己做,我不想欠别人的人情……不过,一个人呆久了,有些无聊,愿意的话,去我住的地方坐一会儿,陪我聊聊天儿,好吧?”

她说着,看杨梦菡不置可否的样子,一笑,便转身,自顾自地往街上走,嘴里却轻轻开始哼:

“当你走进那欢乐场,

背上所有的梦与想,

各色的脸庞各色的妆,

没人看到你的模样……”

看着女人在阳光里有些单薄的背影,杨梦菡忽然觉得这歌声很熟,依稀之间,她记得在昨天的狂欢间隙,柳婷婷似乎也抱着吉他唱过这支歌。想起昨天,她心里忽然一动,快走两步,跟在这个慵懒的女人身后。

“梅梅,”她开口,心脏跳得有点快,她吸了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喂,你听说过谢楠吗?”

“那个拉小提琴的?”梅梅愣了愣,“她也算是是个名人吧,你问她干什么?”

“没什么,刚刚到这里,听了她的小提琴曲,忽然对她有点兴趣。”杨梦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事不关己。

“是吗?”梅梅甩了甩头发,小眼睛意味深长地朝杨梦菡望了望,“我怎么觉得没这么简单呢?”她说着,放肆地把手按在杨梦菡高挺的胸脯上,片刻,脸上又浮现出一抹狡猾的笑。

“你的心跳得很快哦。”她看着杨梦菡的眼睛说,微笑着轻轻扬了扬下巴,“让那家伙折腾了一晚上,我是有点累了……有什么事,先跟我回家再说吧。”她说着,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喂,给我支烟,我的昨天抽光了。”

“我的烟不好,抽了容易死人的。”杨梦菡朝她眨了眨眼睛,把那个红白相间的万宝路盒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都一样,反正活得也累了。”梅梅一把把烟盒抢过来,信手抽了一支,叼在嘴里,信步往阳光里走。

“……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死亡,

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惘。

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

清醒的人最荒唐……”

梅梅的歌声有些沙哑,有些含混,随着烟雾飘出来,跟着阳光,撒在路上……

童晓芳

阳光铺满在整间屋子里,但是童晓芳并不觉得很暖。

或许这么久了,她其实还是没法接受这些事情——她总觉得有些人该过上好一点的生活,而不是像苏耘或者霞儿这样。

或许是因为童晓芳的手指技巧,或许是因为苏耘的心情,总之苏耘的这次高潮来得很快。在苏耘开始喘息着放松的时候,童晓芳就把眼睛垂下来,侧身坐在苏耘的身边,帮她擦了擦鼻翼上的汗水,帮她整理好头发,然后开始给她画淡妆。

不能太浓,不能太重,当然,也不能太浅。

一来,因为苏耘是裸着的,脸和身体之间必须要显得自然。

二来,再过一会苏耘就要出发了,她会出很多很多汗,也会流眼泪流口水,比昨天晚上还要多,所以不能让她的妆花掉。

三来,苏耘完成之后,脸上的血色会退掉,那个时候,要让她看来和活着的时候一样。

她答应过苏耘,要让她一直漂漂亮亮的。

童晓芳不知道现在自己给苏耘画的算是妆容还是殓容,但是,都无所谓了。

她画得很认真,也很快,而旁边谢一岚和韩露的短暂嬉闹也早已停止。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苏耘那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还有韩露手里相机的快门声音。

妆容完成之后,童晓芳便退开。但是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苏耘看。

阳光从窗口直射进来,映着苏耘如水的长发,让这个容貌平平的女孩子一下子显得明艳不可方物。

“知道吗,长发妹,你漂亮极了……”捧着相机的韩露开口,“这组照片会很完美。”

“嗯,韩露,我相信。谢谢你,还有芳姐,能让我漂漂亮亮的。”苏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平常太不会打扮了。”

“傻瓜,你漂亮,是因为你是你自己。”童晓芳苦笑,“否则,把皮画得再美也没用的,而且,其实……”

“其实她有没有长头发都是一样美的,是吗?”韩露插话进来,朝苏耘眨了眨眼睛,“就像咱们都不一定需要把眼镜摘下来一样。”

“韩露,我明白你的意思。”苏耘笑着把韩露的话打断了,“不过,这件事情我决定了,可能头发是原因之一,但也不是主要的原因,所以,今天还要拜托你。”

“当然,你能信任我我很开心,而你的尊严,我也会尊重。”韩露的笑容很轻快,“虽然咱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知道你已经让太多人‘享受’过了,所以,今天就交给我吧。你就安心享受就好。来,我给你再拍几张。”

“抓紧,还有二十分钟。”谢一岚忽然插了一句。

苏耘似乎没听到,只是捧起她的长头发,按照韩露的要求摆着造型,但是童晓芳分明看见她朝谢一岚眨了眨眼睛。

这让童晓芳止不住又流泪了,那些泪,一滴滴地打在她月白缎的旗袍上,然后,有只纤细的手给她递了一片纸巾。

她怔了怔,把纸巾接过来,抬起头,看见谢一岚正抿着嘴朝她摇头,小脸紧绷,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血丝,却没有泪。

“我是坏人,所以的心很硬,或者说,天天和死亡面对面,习惯了。”谢一岚似乎被她看得有些囧,自己补了一句。

“我知道,谢医生,不管你怎么装,你也是好人,我知道,我们都知道,不光是小耘,霞儿也这么说。”童晓芳惨笑,“另外,你放心,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我知道你很在乎,毕竟没有几个人会因为保守这个秘密去诅咒自己的。”

“叫我岚岚吧,我其实不配叫做医生的。”谢一岚垂着眸子,声音稍稍有些低沉,没等童晓芳回话就自己说下去,“章萍今天本来也想过来的,但是她有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刚从美国回来,今天请她参加一个Party,所以她把我们送来就先走了。我和她是一对,这其实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但是那些媒体实在讨厌,总是盯着她,而我不喜欢她不开心。”

“媒体?”童晓芳有些诧异,“章萍的名字我倒不很熟悉呢,媒体为什么会关注你们?”

“童小姐,其实我知道你的,萍萍和我说过你的名字。”谢一岚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前天,吴迪的告别演出时,她就坐在你身边。”

“你是说……晓雨?”童晓芳呆住了,她忽然想起来吴迪谢幕时给晓雨的那意味深长的一吻,“我一直以为她……”

“嗯,是,她用这个笔名很久了,用那个异性恋的人设也很久了。”谢一岚点了点头。

童晓芳沉默了好久——她和吴迪,孙莉都很熟悉,所以也见过谢楠和晓雨,但是,晓雨这个女作家就很神秘——笔锋犀利,笔下的故事里带了许多的幻想,有点灵异也有点恐怖。她不常露面,但是都说她生性风流,兴致来了也不排斥和谁一夜春宵,还有人说她曾经自杀过,但是……

——原来,她叫章萍……她真的自杀过吗?

——还有,晓雨……萍……

童晓芳忽然明白了什么,于是抬头朝谢一岚望望,“岚岚,她……?”

“不是她自己,是我们。”谢一岚没等她说下去就点了点头,轻轻纠正了她的话,“我们说好的,早晚有一天,我们不会再这么累,所以在那之前,我会尽量让别人少犯些罪过。”

“岚岚,芳,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你们说萍萍姐怎么了?”苏耘的问话声传过来,童晓芳一愣,才发现此时的苏耘已经完成了拍照,正靠在床上,边翻看着显示屏上的相片边问着,眼光之中满是好奇。

童晓芳忽然觉得没有必要对这个长头发女孩隐瞒什么,毕竟,还有几分钟她就要死了。于是她看了谢一岚一眼,发现对方没有阻止,就开口:

“晓雨的笔名,是苏轼咏杨花的那阙《水龙吟》……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

“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

苏耘重复了一遍,眉头忽然皱起来,捂住嘴止不住地干呕。

“小耘!”童晓芳心里一颤,忙抢过来扶着扶住她,而韩露也在这个时候伸手去拍苏耘的背。

两个人的眼光碰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转向谢一岚。

“芳姐,露露,我没事……”苏耘呕得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勉强自己笑出来,“岚岚,我忽然觉得心跳得好快,有点恶心了。”

“嗯,”谢一岚点点头,快步走过来,拿了早就准备好的一支注射剂,拉起了苏耘的手臂,“小耘你别动也别紧张,深呼吸,我给你打一针止吐针。”

童晓芳觉得谢一岚说话的速度忽然变得很快,她甚至看到谢一岚给苏耘注射的手有些颤抖。

这一针似乎扎偏了,针管扎进手臂的时候,苏耘微微皱了皱眉。

童晓芳一下子明白,苏耘该出发了。

苏耘

“岚岚,我该出发了,是吗?” 一针下去,苏耘的脸上渐渐回复了一点血色,她用手肘支撑着身体,勉强坐起来,朝着谢一岚又努力笑了一下,“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小耘,你……”童晓芳捏着苏耘的手,她似乎还要说什么,但谢一岚却向她摇了摇头,“小耘说的没错,刚才的反应就是强心剂的毒性开始发作的迹象,如果再不走,就晚了,她的身体状况会迅速恶化,可能没办法撑到最后,所以……”这个短头发女孩子说到这里,紧紧咬了咬薄薄的嘴唇,没再说下去。

“嗯,我知道的,我现在就出发。”苏耘点点头,理了理自己的长头发,“我都准备好啦,也该走了。”

“知道吗长发妹,我拍了这么多女孩子的死,你算是最勇敢的一个。”韩露把相机摘下来放到一边,镜片后面的眼睛很明亮,满脸是笑,“第二次看你的电击直播,这次终于不用看你带口罩了,你高潮的样子很好看,来,抱抱。”

韩露说著,一下子,张开双臂,紧紧地把苏耘拥在了怀里。

这让苏耘有点透不过气,但是她忽然开心地笑了。

“长发妹,一会记住我说的话,只管享受,然后一直往前走就好,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和韩朋朋。”

苏耘其实不知道这个韩朋朋是谁,但是她猜那是韩露的相机,于是她拍了拍韩露的背,在她耳边小声说:“露露,你和韩朋朋要帮我把我最美的样子留下来,好吗?”

“嗯,永恒的美。”韩露笑着点头,“还有你的笑,也会永恒的,我喜欢爱笑的女孩子,所以你特别对我胃口。”

“没错,咱们很相似,都是爱笑的女孩子,除了我的头发长度可能是你的十几倍。”苏耘的声音很轻,呼吸有些急促。她其实有些舍不得松开这个温暖的抱抱,但是她知道自己没太多时间,所以还是松了手,听话地让韩露扶着自己躺下。

她看着韩露镜片后面的眼睛,还有她有点翘的扁鼻子,还有她脸上的小雀斑。

“我家有好多橘子,你都带走吧,多吃橘子身体好。”苏耘忽然没来由地想对韩露这么说,就说了,接着就忽然开始咯咯地笑,然后,韩露也开始咯咯地笑。

两个人这样对着笑了好半天,韩露的嘴唇忽然贴上来。但只是啄了一下,就分开。然后,韩露朝苏耘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就抱起了她的韩朋朋,向后退开了。

“小耘,我再帮你打一针地塞米松 ,这样可以让你多撑一会,不过相应的,你的痛感也会加强,”谢一岚走上来,伸手撕开针头的包装,“我不知道这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

“岚岚,你啊,傻人说傻话。这段日子,幸亏有你在。”苏耘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她把那一针管的透明液体注入自己手臂的静脉。她把另一只手抬起来,捏了捏谢一岚的脸蛋,“你看,你都瘦成啥样了,萍萍姐该多心疼你。”

“小耘,是我不好,我没法治好你的病,却还让你受了这么多苦。”谢一岚的大眼睛用力眨了眨,没有阻止她的手,只是默默地帮苏耘把注射器推到底。

“傻岚岚,病是没办法的,但至少我有尊严,不光是能留着长头发,不光是能用自己喜欢的方式,也是不用浑身插满管子毫无尊严地躺在床上,不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至在临死抢救时还被压断肋骨烧黑皮肤……知道吗,尊严对于我,比命重要多了,所以,谢谢你,不许反驳我。”苏耘说着,松开了捏着谢一岚脸的手,把谢一岚的脖子钩住了。

“最后,能再亲亲我吗?”她问,没等谢一岚回答,就费力地抬起上身,一口把谢一岚的薄嘴唇衔住了。

开始,苏耘觉得谢一岚似乎打算逃,但是她用尽力气把这个瘦女孩搂住,然后把自己的舌头顶进了谢一岚的嘴。

这似乎让谢一岚一下子放弃抵抗了,然后,这个瘦削的女孩子的吻开始变得很炽烈,仿佛要在这一吻里说出好多的话来。

这样吻了半晌,谢一岚的唇才离开,薄嘴唇和厚嘴唇之间,拉出一条晶亮的唾线。

谢一岚默默退开的同时,童晓芳也同样默默地上前,帮着苏耘整理好头发,然后开始帮她把那两个电极的鳄鱼夹夹在她硕大的乳头上。

有点疼,有点痒,也有点凉。

“芳姐,真的谢谢你。”苏耘喘息着,声音有些断续,“能再问你个问题吗?”

“嗯。”童晓芳默默地点着头,打开了阴道电极的旋转开关,苏耘忽然觉得有一滴水打在她的腿上。

“我是工科生,我文科不好,还是不很明白你念的那几句诗的意思……”苏耘的声音放得很低,配合着童晓芳的动作,把两条大腿努力分开,“我按字面猜猜,我记得萍萍姐喜欢游泳,‘一池萍碎’,她这个笔名的意思是不是……?”

童晓芳没说话,只是又点点头。

但这已经让苏耘明白了,她没有觉得太奇怪,只是在脑子里想那个眼睛不大但是晶亮晶亮的,总是分给她香烟的小女人,想她的书,想她的一个个故事。

然后她忽然觉得,可能这是章萍想要的,所以章萍才是晓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坚持,我也一样。

她想着,感觉童晓芳正轻轻分开她已经湿得一塌糊涂的阴道口,把那个阳具形状的电极缓缓插入。

——很痒,很舒服。

苏耘想起来,她给那个红头发女人的ERS0620的穿刺杆也有一段这样运动的程序。她开始轻轻扭腰,但是她没放纵自己沉迷,反而抬起手,把脖子上那个装着她掉落头发的小香囊挂在了童晓芳的脖子上。

“芳姐,我要走了,这个送给你,我觉得这个比我那些变态发明更适合当临别礼物。”

童晓芳还是没说话,她只是帮苏耘把阴道的电极插好,然后再固定好阴蒂上的电极。她默默地抬起手,把手腕上那个她一直不离身的玉镯子摘下来,套在了苏耘的手腕上。

“小耘,你听过我的故事了,这个镯子,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所以,它是干净的。你知道的,我妈妈的名字里也有个云字,虽然和你的名字音同字不同。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苏耘用牙齿咬着嘴唇,她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芳姐,谢谢你,我相信,她们都爱你,一直都是。”她对童晓芳说,看着童晓芳解开了她旗袍在胸前的扣子,看着那一对饱满圆润的乳房鲜活地跳出来。

第三个吻,不用再说话了。

她们热烈地相拥,两对乳房紧紧贴在一起,两条舌头热烈的交缠,再没有什么顾忌了。

“小耘,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分开的时候,苏耘听见童晓芳低低地在她耳边说着。

“嗯,芳姐,做你想做的就好……我要……起锚了……”苏耘看着童晓芳的脸,只是微笑,然后,她举了举那条纹着船锚的手臂,慢慢合上了眼睛。

——嗯,太阳升起来了,穿过眼镜隔着眼皮也能感觉到。

——身上好暖,好舒服。

伴随着嘤嘤的马达声,苏耘赤裸的身体轻轻蠕动着。她用右手握住控制杆,左手却把那个红色的“死亡按钮”紧紧握住,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可惜,她终究没来看我……还是有点,小遗憾呢。但是,长发公主,E.R.S.,你该出发了。

苏耘在心里叹了口气,握着控制杆的手猛然往下一推,随之便是周身剧烈的痉挛。

“小耘,你竟然……”这一刹那,她听见童晓芳失声叫了一声。

当然,那是因为她直接选择了第二档——经过了昨天,苏耘实在是怕自己坚持不了太久。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咧开嘴笑了一下。

——芳姐,我很任性,所以,我才是我,不是吗?

但是,她的笑只在脸上浮现了0.1秒的时间。仿佛是按下了定时爆破的按钮,那些强烈的刺激,就开始在苏耘周身的几个快感中心同时爆发了。

前胸仿佛被一对小拳头重重的打中,一下子便让她透不过气来,而体内的强大高压电,则让她周身的肌肉身不由己地僵直起来。

15毫安的电流,仿佛犀利的针,连续而尖利地刺激着她的乳头和阴蒂,刺痛的感觉分明很熟悉,但又的确很新鲜。与此同时,快感也随着电流在周身游走,一波波地升高。

——苏耘,最后一次了,加油。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然后,她喊出来了:

“天啊……我要死了……真好……真好……啊……”

她的呻吟,或者说惨叫,一声接着一声,有些嘶哑。身体剧烈地痉挛着,眼睛极力地睁大,呼吸急促而紊乱。双乳和阴部闪着一个个蓝色的电火花,伴随着“噼噼啪啪”的响声和身体剧烈的牵动,交织成一种凄绝的美。

——韩露,拍我,把我拍下来。

——岚岚,芳姐,你们,都要看着我,到最后。

阴道电极的转动依旧,数万伏的高压电无情地蹂躏着她柔弱的身躯。这种足以使人瘫痪的刺激,此时此刻却给苏耘带来了不可名状的刺激感觉。

很痛,伴随着强烈的麻,还有便是完全的满足感。阴道的肌肉在电流的刺激下,激烈地收缩着,把那个嘤嘤旋转着散发出无穷能量的机器家伙紧紧夹住。微微隆起的小腹激烈地舒张着,两条长腿肆意地蹬踢着,紧紧绷着脚面,精致的足弓弯曲成一条美丽的曲线。那些强烈的快感一阵阵涌上来,把她淹没,迷人的胸部剧烈地起伏着,大睁的眼睛却已经几乎看不见什么东西。

苏耘在叫,声音时而尖锐,时而宛如轻叹。而痛,伴随着快感,彻底将她包围了。

体内的强大高压电所带来的战栗几乎让快感充满了她的身体,而乳头和阴蒂的频繁刺激则似乎在为她紧绷的身体注入一丝丝的活力——原本有些苍白的身体,因为强烈的兴奋,弥散着性感的粉红,长长的黑头发散乱地压在身下,身体的姿势不断变换,在电流刺激下的舞蹈很美妙。继而便是一阵激烈的战栗,一股热流猛然从下身宣泄,从塞紧的阴道口边淌出来,带着蓝幽幽的火花。

——我……到高潮了!!!!!

依稀之间,她想,忽然松了一口气,“咔”的一声轻响,剧烈抽搐的左手把那个红色的按钮自然而然地一按到底。

与此同时,激烈牵动的右手仿佛得到了解放,猛地往回一缩,控制器的档杆一下子死死地被拉到了最高处的三档。

“噼噼啪啪”的响声陡然加快了频率,乳头和阴蒂的蓝色火花激烈地绽开,先前的细小钢针,似乎一下子变成了一柄柄锋利的剑,又仿佛是啄食普罗米修斯的秃鹰的钢喙,接连不断的贯穿她已经直直竖起的乳头和充血勃起的阴蒂,穿过她光洁的皮肤和肌肉,一次次地与她体内的快感洪流交汇。而每一次的交汇,都会把一阵激烈的震颤经由她的躯体直传入她的脑。

“啊……”尖叫的声音有些凄厉,有些嘶哑,但更有些陶醉。意识已经渐渐涣散,脑子里只依稀印着零零散散的几个概念,“死……舒服……高潮……”她想把这些词说出来,但是喉咙能让她发出的,只是一声声的惨叫。抽动中的她,忽然放弃了所有的矜持,一股金黄的尿液,淋淋漓漓地泄了一床一身。

闪着蓝光的电弧,顺着那液体的流淌,爬上了苏耘的身体,如爆竹般的脆响中,浓密的阴毛开始被烧灼得有些蜷曲。被电弧包裹的她,激烈地抽搐着,直着脖子,两条优美的长腿肆意蹬踢着,觉得胸前仿佛压上了一只大手,一下子把她的呼吸完全禁止,眼前诸多美妙的颜色仿佛变幻,一下子归于黑暗。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毘……”

耳边的声音很熟悉,但是苏耘一个字也听不懂。

——我已经死了吗?

苏耘想,然后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忽然清晰,而周身的所有刺痛和战栗忽然一下子化成了剧烈的快感。

只是眼前,依旧黑暗。

“……阿弥唎哆,悉耽婆毘,阿弥唎哆,毘迦兰谛,……”

那声音不高,如水,如风,却越来越清晰……

“好想再看看身边的人,”她忽然贪婪地想。

——加油,用力,睁开眼睛,睁开眼睛,你可以的。

她想着,咬着牙,拼尽了全力,一点一点,一点一点,把眼皮抬起来。

那是一片绚烂的光明。

阳光,她的家,一身旗袍的童晓芳,捧着相机的韩露,默默凝望自己的谢一岚,还有……

那分明是一个缁衣芒鞋的光头女人,玲珑的身体似乎包裹着一层光晕,双手合十,垂着眼睛,轻轻念诵:

“……阿弥唎哆,毘迦兰哆,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隶,娑婆诃。”

——何静,你来了,真好。

苏耘忽然想笑,想说话,她甚至觉得自己在何静的念诵中一下子飞起来了。

但只是片刻,那一片光芒如幕布收起般,骤然在眼前合拢,变成黑暗中一道长长的库克罗普斯 之剑。插入心房的一刹那,她的思维很明澈,周身的疼痛和快感一下子被放大到无穷大,不规则的抽搐激烈地到达了顶峰,喉咙里发出“咕……”的一声。

优美的躯体依旧被蓝幽幽的电弧包围,蹬踢和抽搐变成了机械的牵动,长头发飞起来。而苏耘的眼前,也在那一刹那,满是飞舞的火花。

“这些火花,好像一盏盏灯啊,原来,长发公主故事的结局应该是这样的……不管了,我的结束……真美……而且……真的没有遗憾了。”

幻灭之前,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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