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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夜曲,6

[db:作者] 2025-08-10 14:23 5hhhhh 4910 ℃

3.5 Basic Instinct 本能

吕绿

吕绿不知道这种旋转餐桌是谁发明的,起码,这样可以让桌面上的食物自己转动,而不需要食客动腿。

当然,也可以反过来,比如现在作为“食物”的她,也可以借由身下这个玻璃盘的转动来调整脸的位置,让她能够看清楚这个舞台。

——对,没人会喜欢我这个淫娃或者妖女的,王欢,你也是吗?

——吕,绿。

——你上下有两张嘴,一张横着一张竖着,都可以让人随便插。

——每一个插你的男人,你都会给他们一件礼物——帽子,各种各样的帽子,绿颜色的。

——没错。

想着,她笑起来,她知道现在王欢也正在台上看着她。

——那么你会说我什么呢?淫贱?荒唐?疯狂?或者邪恶?怎么都好,可是我想再看看你,你也再看看我吧。

她仰起头来看,舞台上,依然是漆黑的幕,如月的灯光直直地投射下来,射在那张摆在舞台中央的高脚桌子上。

环绕桌子一圈,是飞溅出的血迹,构成一个美得有些残酷的圆——那只白天鹅曾经在这里旋转起舞,在这里抛洒出身上的点点血肉。

碎骨有些凌乱,连了些筋肉,在桌子左边堆成一堆,骨头洁白如瓷,一如它们的主人,修长而骄傲,只是最大的那块盆骨上嵌了一枚小小的黑色弹头。

右面,那件泛着银光的镂空舞蹈服,已经收敛了所有的爪牙,被组合成原本的样子,静静立在它的祭品边上。

桌上,血红色的曼珠沙华开得绚丽而诡谲,中间立着一根长杆,而王欢的头颅就那样戳在长杆的尖端,仿佛评话里那些斩首后被枭首示众的女犯人。

下巴稍稍扬起来,表情依然有三分沉郁,却也带了三分释然,剩下的就都是自信和骄傲——修长的颈只留了半截,头发高高地盘起来,依旧是用那根长长的簪子别好,额头很宽,脸色苍白,嘴唇是闭着的,眼睛也是闭着的,仿佛正在闭着眼睛聆听台下男女欢好的淫声浪语——长杆旁边,是一个小小的香炉,香炉旁,是她常戴的那串绿松石脚链。

吕绿觉得身体里抽动的那一根东西并不算小,甚至顶得她感觉有点舒服了,只是身边狼藉的杯盘还有酒肉气味让她有点恶心。她看见那个带牛头面具的家伙已经翘着他那根硬起来的丑东西躺在舞台前面的垫子上。

她不想看那根丑东西,也不想再闻那些肉味了,于是,在“马面”在她身体里射完以后,她直接从桌上爬了下去。走路的时候,有黏糊糊的东西从她屄里流出来,她没管,只是随手在胯下挖了一把,然后就走到垫子上,看也没看,就跨坐下去,用下面那张湿淋淋骚哄哄的嘴把那根翘起来的丑东西吞掉了。

她俯下身子,却没去吻下面那张牛头面具,只是去舔那垫子上的汗水和皮屑。她把屁股翘起来,然后把手指上那些黏糊糊的东西涂在屁眼上了。她想,这会让她的屁眼看起来晶亮亮的,而且,她知道,每次她被插到最深处时,她的屁眼都会张开一点点。

她知道,一个性功能正常的男人看到这个样子之后本能的会怎么做。

有人掰开她的屁股了,应该是已经回气的“小丑”要用那根恢复勃起的鸡巴要插她的肛门了。

刚射完精的马面应该在继续用力吃喝,吃那些冷掉的烤肉,喝那些血一样的红酒。

皮肉撞击的声音,和呻吟声混在一起,夹杂着那令人作呕的咀嚼声音,其间,却多了高跟鞋笃笃的声音。

肉的味道,酒的味道,汗的味道,精液的味道和粪便的味道杂糅,里面,却分明添了一段清甜的花香。

那个纤细的身影一步步地走进来,素衣如月,长发如水,人美如玉。

吕绿知道那是霞儿,她忽然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小块地方变得干净了一些。

她看着那双穿着黑色高跟鞋的修足从身边走过去,她感觉那一刹那霞儿似乎有些迟疑,但却终于坚定地走过去。

吕绿其实知道这个女孩子心里想要的自由,所以她每次去沉香坞,总是逗霞儿,问她要不要和自己一起疯,而霞儿似乎每次都有点动心但也每次都拒绝,每次拒绝的时候她的脸都红得像苹果。

但是今天这张脸没有红,甚至在经过包括自己在内的这三条交叠的肉虫子时也没停步,同样,看见王欢的时候,霞儿也没有吓得尖叫。

虽然吕绿是告诉过霞儿她会看到什么的,但是在今天,吕绿忽然知道,这个看来害羞胆怯的女孩子可能是见过死亡,或者起码是并不恐惧这些的。

她把手撑在身下那个不断向上顶动的男人胸口,让自己抬起头来,看着霞儿把高跟鞋脱在台口,然后赤着脚,缓步走到台上,低头,开始仔细地看那地上的血。似乎是把那地上一滴一滴的血都看遍了,她才把目光转移到在那套荆棘舞衣上,看那衣服,也看那刻在项圈上的E.R.S.三个英文字母和一个简笔勾勒的长发女孩头像,接着,她开始看那堆白骨,又是好久之后,她开始看那表情安详却骄傲的头颅。

霞儿在王欢的头颅前驻足良久,终于把那捧素白的菊花放在骨堆旁边,然后静静地捻上三支香,点燃,插在香炉里,然后双膝跪地,合掌,垂目。那束曾经照过王欢的光此刻依然从舞台上垂下来,照在霞儿头上,给她身上笼罩了层淡淡的乳白光晕,似乎不再是那个被男孩子拥在怀里的看动画片的小女孩,而变成了天上的某位沉静的小仙女。

她就这么跪在那里,良久不起。

吕绿不知道霞儿会在这里呆这么久,所以,看到一直坐在桌边吃喝手淫的“马面”挺着那根重新勃起的阳具站起来走向舞台时,她有些担心了。

不过也无所谓,她有准备的。

她想着,捏了捏早就按藏在掌心里的那个小遥控器。如果他走上台,按一下就好了。

可是,那个男人的脚步却在台口的阶梯,也就是霞儿脱下那双高跟鞋的地方停下来了,他似乎盯着霞儿的背影看了许久,然后转过身看向吕绿。

而这个时候,他面具后面那双原本开始变得有些正常的眼睛里又开始发红了。

这让吕绿忽然笑起来,松开了手里的遥控器,朝已经向她走来的“马面”抛了个媚眼,然后伸出手把他的鸡巴抓住,然后含到嘴里了。

这样,牛头马面,还有小丑,三个人的三条鸡巴终于插在吕绿的三个洞里了,开始争先恐后的拼命的肏。而吕绿的眼睛却还是盯着霞儿看。

直到那香燃尽后好半晌,霞儿才起身,赤着脚走下来,在台口踩上高跟鞋,走到交叠在一起的四条肉虫子旁边停下来。

“小绿,我该走了。”她说。

“霞儿,谢谢你……来给王欢上香……”吕绿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握在手里,望着那张如月般皎洁的脸,言语含糊,夹杂着呻吟,用力向后挺着屁股,“我以为你会怕。”说完,她又把那东西含进去了。

“嗯,开始很怕,所以我犹豫了好久才进来,但看见的时候就不怕了。其实,死了就是死了,埋到土里会被虫子吃或者烂掉,烧成灰,也还是这些碎骨头,都一样。”霞儿说着,把一个小小的纸袋子放到吕绿面前,“我给欢姐的礼物,一些小野花的种子,她告诉过我,如果有一天她死了,会把骨灰撒在白天鹅医院的花坛里,所以我觉得她会喜欢这些小野花。”

吕绿用心地听着霞儿的每一句话,那三根东西依然在不知疲倦地肏她,所以她也没控制自己的呻吟声,从喉咙里还有鼻子里。

霞儿说完时,吕绿还是含着那根鸡巴,喉咙里呜呜响着,给了她一个眼神。

她知道,通透如霞儿,一定看得出那眼神的意思:

“真的不留下来一起疯了?”

当然,她还知道霞儿也一定看得出她的下一句:

“我知道你不会答应的。”

“小绿,谢谢你今天给欢姐守夜。我还约了别人,就不留下来陪你了。”霞儿说着,开始笃笃地向门口走,“其实霞儿相信,虽然吃饭和做爱都是人的本能,或许破坏和死亡也是,但是,不会所有人都是坏人的。”

在吕绿的更加放肆的呻吟声里面,笃笃笃的高跟鞋声和那段花香终于渐渐隐去。于是,这个海天阁,这个凌云厅,又一下子被各种秽臭填满了。

——吃饭,做爱,破坏和死亡,人的本能?

——希望今天晚上的两个实验都能够印证出一些东西,或者标记出一些东西。

她想着,把嘴里的那根东西吐出来——她当然不会让那东西软下去,毕竟她是喜欢口交也喜欢被肏的——所以她在开口说话的时候,还是用手在大幅度地撸着。

“三位志愿者,你们在签志愿者……协议时,都被逐条提示了……所以,你们在一开始……就知道今天的所有实验行为……都是……嗯啊,用力啊……合法的……对吗?”

“他妈的,否则你以为老子敢吃人肉?”

“马面”似乎是被她撸疼了,或者是撸得太爽了,总之他抬手削了吕绿一个耳光。

火辣辣的,很疼,但是这个女人却笑起来,重新把面前那根屌塞进嘴里的时候,她问出了下面一个问题。

“你们……想不想……把我也……杀了……然后烤来……吃了?”

那一瞬间,吕绿觉得插在她三个不同体腔里的东西都越来越大,她知道那是兽性被点燃的标志。

“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 。”那三条东西在吕绿的身体里同时喷射的时候,她脑子里莫名其妙地想起老聂在她实验开题,给她赞助的时候说的这句话,也想起那些被称作“秀色”的文章。

她忽然开始大幅度的战栗,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

所以,如果法律保护,道德支持,而且以正义为目的,人就可以……体体面面地做畜生吗?

像我们一样??????

“嗯,嗯,哦,啊啊啊~~~~~~~~~”

吕绿开始声嘶力竭地叫床,她终于彻彻底底地达到了今天的第一次高潮了。

吴非

吴非很喜欢看这些婊子的样子,特别是她们在高潮里死掉的样子。

每个都是一样,脖子被勒住的时候会都会手刨脚蹬的挣扎,像他从前套狗时那些在套索上垂死的母狗一样。

只是他不知道狗屄会不会像人屄一样在勒住脖子的时候变得很紧,反正他不会去干狗的。

——杀人多过瘾,可以边干,看着这些母狗死掉,闻到她们漏出来的尿骚味儿。

这么多年,从城管做到公安,他知道,要想过瘾,手底下干净最重要,所以,他只是挑那些流莺下手,虽然大多不会太漂亮,但是起码这种流动人口没有登记,死了就死了。

所以谁也不会知道这个白天一脸老实走街串巷为人民服务的中年片警就是晚上的变态杀手。

那些臭婊子即便现在不死,说不定再来一次“严打”,也会枪毙掉,谁知道。反正其实大领导们是希望这样的大城市里不安定的因素少一些最好,比如鸡,就留些高档的给领导们服务,比如那些天天在电视上电影上露面的千面玉女骚狐狸,剩下的那些,晚上站街然后自己回去睡棚户区的野鸡,或者那些挤在那些破单元楼的楼凤,死就死了,也好少给社会添麻烦。

倒不是说她们不可怜,比如上次他勒死的那个气质还不错的女人,其实在开始给他打手枪时还对他说起她在赚钱供她弟弟读大学,希望她弟弟能堂堂正正做人,所以能多做一单就多做一单之类的。

但可怜归可怜,他还是在最后上那个女人时把她勒死了,一来,她见过他的脸了,二来,这种女人活着也会害她弟弟被骂是婊子养的,所以还不如让他自力更生,三来,似乎他听说这城里的一些大人物也好这口,所以其实他也和那些大人物一样,是在满足生理本能时顺便勒死两条流浪狗而已。

总之勒死那女人时,看着那双用力挠在床头的手,吴非一边勒那已经变形的脖子,一边干那个越来越紧的屄,一边给自己找了好多理由,然后直到她不挣扎了也尿了以后才射在套套里。他记得那女人说自己叫斯斯,不知道是斯斯还是思思或者丝丝,总之也是花名,无所谓。

就像自己那张叫做吴非的假身份证。或者,就像现在这个跨坐在那个肮脏的洗手台上,正握着自己鸡巴的这个说自己叫做辛蒂的小女孩儿。

看来现在这个年纪的小女孩都时兴给自己起外国名字了,吴非记得她女儿好像也有外国名字了,只不过,她已经很久没和他说过话了。

——管她呢?

吴非想着,往前挺了挺腰。他有两天没洗澡了,龟头上积了些白垢,现在他把那些东西蹭了一点在这个小骚货的阴蒂上了。

那个小女孩眯着眼睛在喘,手圈在吴非的龟头上上上下下熟练地撸,她的个子不高但是腿不算短,两条腿岔开着,那个尖端挂着他脏东西的小肉芽湿得亮晶晶的,然后从它下面的那个洞里开始有东西滴出来,滴到那不算干净的洗手池台面上了。

——操,浪成这样,真他妈的是个小骚货,以后别再祸害别人了。

吴非想着,开始更用力地用龟头磨她的阴门了,这让她开始媚媚地叫,声音好像是屋檐上发春的母猫。

“唉呀……痒死了……别磨了……要我吧……要我吧……好心的先生……好叔叔……爸爸,亲爸爸……”女孩的眼神迷离,嘶哑地呻吟,“给我吧……叔叔……给我吧……爸爸……你不是说……要……干死……我吗?”

“操!小婊子!”

吴非其实一直觉得自己心里有把火,现在,这把火终于被这个小婊子的这几声语无伦次的浪叫彻底点着了。

于是他骂了一句,一把捏开女孩的嘴,把女孩的内裤团成一团一下子塞进去,然后一挺腰,狠狠地插进去。粗大的手,一把握住她左边的鲜嫩乳房,开始用力揉捏。

吴非觉得这小婊子的屄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松,还有,他蛮喜欢那小婊子纹在奶子上的那只红蝴蝶的。

红蝶

“唔……”

乳房被捏住的时候,红蝶从被堵住的嘴里挤出了一声长长的嘶叫。

——很疼,但也很刺激。

这男人的尺码不算小,虽然比不上和她做过的某些白人和黑人,但是此时此地,却给了她一种新鲜的刺激。红蝶忽然觉得头一阵发昏,含糊地呻吟着,两条腿从台面上滑下来,紧紧缠在那男人的腰间。

——觉得我贱吗?那就用力,想怎么干我就怎么干我吧。

她想。

“咚”地一声,一只高跟鞋落在地上。

男人的抽送幅度开始逐步加大,红蝶把眼睛合起来。她自己不大会粘假睫毛,所以现在她感觉它们开始松脱了。她感觉男人的胡子茬蹭在她下巴上,便把头侧过去,把脖子呈现在他嘴边。

她知道雄性动物的本能的,比如啃脖子或者打屁股,当然和她合作的某些男优其实还喜欢打耳光或者啐脸。

——这个雄性,也不例外。

脖子被咬住的时候,很疼,红蝶深深地吸了口气,向上挺了挺脖子——她感觉男人的口水滴在她胸口了。

她知道自己脖子上会留下齿痕了,她还知道她的胸口起鸡皮疙瘩了。

然后,那些小小的,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碰到了男人舌头上同样密密麻麻的小肉刺了。

那是她纹身的位置,她猜他会再咬。

果然,他又咬狠狠的在那片纹着红蝴蝶的肉上咬下去了。

这次更用力,红蝶呻吟得更大声了。

但她没怎么挣扎,只是用力抱紧他,长长的指甲微微刺入他背部的皮肤。她知道自己的阴道也把那根阳具紧紧包住了。

她的眼泪渗出来,混着汗水,让她浓重的眼影开始晕开。其中一个假睫毛终于掉下来了。

她的这些反应显然让男人很满意,现在,那两只大手按住她圆润的肩头,抽插的幅度开始加大。

然后,那双手在她喉咙上扣紧了。

“开始了吗?”她想,身体本能地反应了一下,但片刻之间,她就否定了自己。

——疯姑娘,别着急,还差得远,不到火候。

她对自己说。于是,她只是像一般被掐住喉咙的女人一样挣扎了几下,边挣扎边承受。

男人干得很用力,也很粗暴,让红蝶感觉几乎是在被强奸。而这种近乎被强暴的快感,让她兴奋地伸直了手臂和手指,按在大理石台面上。她向后仰着头,尽力向前挺着那一对浑圆高挺的乳房,让她们朝天立起来。

血色的蝴蝶,随着抽插轻轻颤动,仿佛振翅欲飞。

这样掐了约莫三分钟,男人松开手的时候。

她想咳嗽,却吐不出嘴里的内裤,只能虚弱地“呜呜”呻吟,口水从嘴边淌下来,垂到赤裸的胸脯上,眼睛望向身前的男人。

她甚至在眼神里小小地鼓励了她的性伴一下,然后,就再次把眼睛闭上了。

这时候她的另一个假睫毛也掉了。

“啪啪啪……”

胯下的狂攻依旧,皮肉撞击声里,那条曾经掉落过的粗糙的麻绳,加上黑色的连裤丝袜,终于慢慢缠绕在红蝶洁白修长的脖颈上。

那条绳索开始渐渐收紧了。

赵霞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一些。”合上手机,沐浴在真实的月光下,霞儿轻轻转了个圈,长头发飘起来。

不经意间,她回头一瞥,眼睛就被不远处灯下的那个窈窕身影吸引——身量不高,鹅黄色的吊脖衫,毛边牛仔热裤,有栗色的齐颈短发和黑白分明的眸子。

“我要找的应该是你,因为我报名时你审问过我了。”霞儿走过去,朝她微笑,“FPPP?猜猜我是几号?”

“嗯,你的ID是霞儿,你叫赵霞,不用猜,更不用试探我,我验过你的身份证。”那小女人没否认,侧过头微笑,递上一个黑色的人偶玩具,“九号,给你的,记得,序号是歌谣顺序,所以,你是第二个。”

“好可爱的小娃娃。”霞儿微笑,把玩着那个小黑人,看着那小家伙脚心上她熟悉的那三个英文字母,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要是这里的地铁车票也能做得这么可爱就好了。”

“喂,小美女,这是单程票哦。”灯光下,FPPP的眸子里闪着异样的光彩,“你真的考虑好了?”

“人这一辈子,总要做点疯狂的事情,不是吗?”霞儿说着,随手把长头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不过,我的确还有三个问题要问。”

“嗯。”FPPP把身体略略前倾,头歪过来,眨眨眼睛,面带微笑,做了个认真聆听的表情。

“第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开始?”

“人齐了,就发车。但是什么时候轮到你,要看你的上一个,排好队,上一句的剧情结束了,下一句的剧情才能开始。”

“也就是说,轮到我时,我也可以自己选择时间,但是,不能早于第一个人,是吗?”霞儿眨了眨眼睛。

“没错,这个追问不算三个问题之一。”FPPP补充着,又问,“第二个问题?”

“可以打破规则吗?比如临时变卦退出,或是改变顺序。那样会怎样?”

“这次游戏里,退出是自由,随时可以停止。”

“不像是‘灰姑娘’?用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做最后时间?”

“嗯,每个派对的玩法不同,其实‘灰姑娘’里,也是有后门的。”FPPP说着,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吐了口气,“我们回到主题上来——想改变顺序,两个办法,一是退出,那样你就自由了,一切和你无关,第二,这次里面会有一些小的支线游戏,而改变顺序的权力,是奖品之一。”

“那如果我退出了,排在我后面的人会怎么样?……对了这也是追问所以这个问题也不算。”霞儿问着,朝FPPP眨了眨眼睛。

“嗯,没错,你很聪明,也很懂得运用规则,我估计也你猜到了,答案是等待,”FPPP微笑,“如果是你退出,那么八号到一号,都要等新的九号出来,做完属于她的那一句。”

“好大的影响呢,估计如果我要退出,后面的八个美女要恨死我呢。”霞儿吐了吐舌头。

“安全机制。”FPPP的表情很郑重,“让大家多想想,不要冲动,总是好事。毕竟真下这个决定买票的人,不会怕晚这点时间的。好了,第三个问题呢?”她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

“你是这次的十分之一吗?”霞儿娇笑,眼睛盯着她看。

“我相信每个女人都有死本能的。”FPPP的回答不置可否,然后,她眼光往街角瞟了瞟,忽然笑嘻嘻地向霞儿凑上来,“你这样,他会舍得吗?”

霞儿没回头,只是也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对的人,错的时间,所以不会有问题。还有,我知道你是第几个了,Fifty Percent Pinkie Pie,之前不大明白前两个词的意思,但是因为动画片看得多,知道你是说自己是派对女皇,也就是那些派对的组织者,现在都知道了……本来我还很好奇为什么要用歌谣的开头数字倒着排序号,现在我才明白,是你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偷占幸运号码。”

她轻笑,把一只纤细的手掌张开,用那五根玉葱似的手指在FPPP眼前晃了晃,然后直接说做出了那个名字,“伍凌,你的论文,我读过。”

“聪明。你会说破吗?”FPPP,也就是伍凌,点了点头,栗色的头发闪着光晕,眼睛也是。

“因为我身体不好,这辈子之前大多数时间都只能看书看电影练脑筋……其实你没隐瞒什么,都摆在那里,只是看你的受众是不是用心而已,而且,让大家动动脑筋不是很有意思吗?”霞儿轻笑,把手里始终拈着的那朵红玫瑰递到伍凌手里,“这是在票款以外给组织者的礼物。”

“嗯,那我走了,别让你的小男朋友等急了,春宵一刻,珍惜现在的时间,继续做他的小公主吧。”伍凌接过玫瑰闻了闻,退了一步,把声音放开些。

“我才不是公主,我是轻舞飞扬。”霞儿也把声音放开到能让那个推着自行车站在街角的男孩子听见,她边说,边朝伍凌挥手告别,然后便自顾自地转身,向着他走过去,跳上后座,大大方方搂住男孩子的腰,笑容仿佛花儿般在夜风里绽放。

童晓芳

“芳,明天有空吗?占用你一个小时,我想在身上纹一个字——PS:今天送王欢时,意外地看到了小耘的作品,满震撼的。霞儿。”

迷离地睁开眼睛,看着手机上的短信,童晓芳蜷缩在沙发上苦笑,眼睛不由自主地又看向那本设计图,“霞儿今天看到的是什么?不会是那件衣服吧?”她想着,感觉一阵冲动,把两条长腿紧紧地夹了一下——修剪整齐的倒梯形阴毛此刻有些蜷曲,阴唇和阴蒂有些红肿,大腿根的部分依旧湿湿黏黏的——电击,这种新鲜的刺激,实在是让她有些难以自持。

今天她电了自己好多次,从小耘开始她的“热身活动”起就是。

中间她停下来了一段。在帮小耘取下身上的电极的时候,童晓芳始终担心她坚持不过今天晚上,甚至担心她已经死掉了。于是,她开始抓紧时间给她做按摩,直到她听见苏耘的梦呓,然后再遏制不住地抱着她把自己的故事讲出来。

讲故事的时候,童晓芳很想要,因为毕竟那些尘封的往事里面有太多污秽荒唐和人性本能的东西,时刻提醒着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也时刻撩动着她的情欲。但是她没去要求苏耘。

因为她不知道苏耘是不是醒着,如果苏耘醒着,这个只把身体给机器的女孩子可能会拒绝她,或者至少要求她戴上一条自己设计的假阳具,而她只想用自己的手。反过来,如果苏耘没醒,她觉得这就是强奸或者迷奸。

如果是霞儿,童晓芳就会直接要她了,但是,童晓芳是绝对不敢给霞儿讲这个故事的,因为霞儿认识太多那故事里的人了。

总之,童晓芳在讲故事的时候没有要,只是给苏耘做了全身的按摩和护理。

当然,这让童晓芳更想要了,特别是讲到她最后的那次犯罪的时候。

此刻,床上的小耘正静静地沉睡,长头发垂在枕边,仿佛一条黑色的瀑布,呼吸有些微弱,但平稳,表情安详宁静。

给苏耘擦拭身体的时候,童晓芳紧紧夹了腿,把自己的欲念压下去。她忽然觉得自己蛮无耻也蛮贪色的,在苏耘的这个时候还在欲求无度。

童晓芳忽然觉得这是因为自己在害怕。

——小耘,对不起,其实,你是个比我强大很多也自尊很多的女人了,现在我知道了。换了我,这样虚弱的身体,在那样的试炼之下,还能挺过来吗?为了明天那个有尊严的结束?

她想,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村子里的老阿婆曾经对她说过,往往,得了重病或者垂垂老矣的时候,男人会死在某个重要日子之前,而女人会死在某个重要日子之后——比如节日或者生日或者孩子结婚的日子。

原来,为了完成某件事情,总是会给人带来很大的力量呢,特别是女人。强大的生命力,却又渴望着被摧残,甚至毁灭。

——生和死,都是人的本能吗?

——妈妈,董姨……

童晓芳再次把那个电击器拿下来,把冰冷的尖端在自己的脸颊上斜斜地划过,经过眼球,跨过鼻梁,再划过嘴唇。她没按下开关,只是这么冰冷地划过去,但她还是感觉好疼,撕心裂肺的疼。

——妈妈生我的时候,又有多疼呢?我什么时候才能当面问问你呢?

顶在阴蒂上的时候,童晓芳这样想,然后打了个寒战。

女人的身体,在生命孕育之始,需要经历一个撕裂处女膜的小小考验,仿佛是撕开了这台机器的封条,而生命诞生之时,要经历的则是人可以承受的极限,据说那是十级的疼痛。

——一定比从前我挨的那一刀痛多了。其实,痛楚里面是会孕育生命的,因此才有很多人对痛和各种刺激折磨而着迷,那么,这个极限又在哪里呢?

童晓芳在心里问自己,她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出现王欢穿上那身镂空舞蹈服的样子。

“啪!”电弧闪起的时候,修长的身体反射地一跳。

“霞儿呢?她为什么要纹身?她的病?她……”她喘着粗气,头脑里掠过各种各样的想法,手却把电击器顶在乳头上。

“啪!”灼烧的感觉让她止不住低声尖叫,痛,却让她止不住再次尝试。

“王欢……她真的穿了那身衣服吗?肢体被切割下来的感觉,是什么?”

“啪!”这次是在肋下,爱液从红肿的阴唇之间流出来。

“何静……她又会怎么样?”

“啪!”肚脐。她感觉自己要失禁了。

“小耘……明天……”

“啪啪啪啪……”接连不断的电弧不断地在这个原本精致,但现在显得颇为狼狈的短发女人周身的敏感部位闪起来,而这个女人的另一只手却已经深深地插进自己的身体里。

“女人的本能……到底是什么……童晓芳……你自己……在面具后面……还有门后面……藏了这么多年……你自己……又会怎么样?”

“你敢……面对你自己吗?”

“啪啦!”

一团更灿烂的电光在下身闪烁,童晓芳忽然长声悲鸣,有些羞臊的尿液再次不受控制地淌下来,流过修长的大腿,在身下的沙发上湿湿热热地晕开了。

韩露

去看韩朋朋显示屏上王欢的照片的时候,韩露发现自己一下子湿了。

“王欢很美,说实话我没想到。”孟爽把着方向盘,把头转过来,满脸都是通红的。

“大洋马,酒后驾车,还不看路,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韩露自顾自地开了句玩笑,见孟爽没理她,就接着问,“今天你也被你那位大老板干爽了吧?”

孟爽没说话,只是忽然拉了一把方向盘,那辆玛莎拉蒂疯了似地向高架桥边的防撞墩撞过去。

韩露本能地闭了一下眼睛,这时候她听见后排的孙莉开始咯咯的笑,于是她也笑了。

“多好啊……可以死了……哈哈……我们一起下地狱去……”孙莉的声音含含糊糊的。

“吱!”车在撞上防撞墩的前一秒停下来。

韩露的头几乎要撞到前风挡上,耳边是后面那些汽车相互碰撞的声音,加上嘈杂的喇叭声和谩骂,这让她笑得更开心了。

孟爽冷着脸,拿着手包下车,一言不发,从手包里掏了个东西出来,抬手向天。

“砰,砰,砰!”

三声清脆的枪响,让这所有的嘈杂一下子安静。

玛莎拉蒂再次开动的时候,韩露发现孟爽的鼻尖红了。

“喂,大洋马……那个……”她抓了抓头发,“其实你也蛮可怜的,你来我这拍照,我给你打个对折吧。”

“韩露,谢谢你。”

韩露听出孟爽的鼻音有点重,她几乎还能闻到她手指间的火药味儿,于是她耸耸肩:“不用,我那里我说了算……还有,我眼神儿不好,你现在什么表情我可没看见。”

这让孟爽的嘴角抽了抽,韩露猜这可能是她在笑。

“不是因为我,是因为王欢。”孟爽说,“她会很喜欢你帮她拍的照片的。”

“没什么,求仁得仁,我和王欢都得到了各自想要的。”韩露笑起来,眼睛停在王欢在舞台上旋转的那张照片上,“虽然很残忍,但是她很享受,我知道,除了台下那堆杂碎,这应该是她想要的。”

“杂碎,哈哈,杂碎……”后排座上的孙莉又开始笑,然后韩露听到孙莉呕吐的声音,也闻到一股混合着酒精的酸臭气味。

韩露转头看向后排——陈星靠在后排座椅上,还是那副木木的表情,橙色胸围的一边滑下去,半个高挺的乳房露出来,隐隐露了一点棕色的乳晕,胸口上小腹上腿上都是狼藉的呕吐物,而孙莉就伏在汪在陈星身上的那滩黏糊糊的东西里,半闭着眼睛,咯咯笑着,脸色已经从之前的通红变得煞白。

“莉莉今天喝了多少?”

“不知道,”陈星的语气还是平平淡淡的,“她旁边那个男的总是让她按按钮和喝酒二选一,她就一直喝酒。”

“你呢?”韩露推了推眼镜。

“我按了,也吃了。”陈星点了支烟,从车窗灌进来的风把她的头发吹起来,也吹得她指间的那支烟忽亮忽暗的,她的语气平平淡淡的,仿佛说的这些事情都和她没关系,“我旁边那个姓谭的一会让我按钮,一会让我吃肉,我就做了,我想可能这样那只天鹅还能早死一点。而且,人死了,其实就什么都不是了,肉就是肉,吃一口就少一口,吃完了也就没了。姓谭的也吃了肉,看我也吃了,就又想要,我就又让他插了几下,结果他很快就射了,蛮无聊的。”

“开始我以为你会受不了的……”孟爽开口,声音有点虚弱。她也开始抽烟,烟草的味道呛得韩露开始咳嗽。

“没所谓,我只是来体验的,也改变不了什么,我想,那只天鹅对这些也不关心,她只要能跳好那支舞就够了。”陈星吸了口烟,“至于男人,对我来说都一样,莉莉知道,不管是谁,对我提出要求,我都不会拒绝。他们愿意,我也不讨厌,只是有时候做爱挺没意思的,和吃饭差不多,喜不喜欢都一样要有。”她顿了顿,“那个姓谭的,我和他儿子也做过。今天我和他说起这个来的时候,他倒是会很兴奋。”

“那对父子都不是好东西。”孟爽咬了咬牙,“韩露,你知道吗,我管的这个地方,天天看的都是这些恶心事情。”

“大洋马,我是个头脑简单的人,或者可以说是无脑,虽然胸也不算大。但是如果我是你,可能早就一枪把那个怪物崩了。虽然我知道你做不到,我说了也是白说。”韩露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有点疼,说完话,她把头伸到窗外换了口气。

她需要让自己的头脑清醒点,海天楼的这场“肉戏”让她几乎忘了今天晚上她还有一档安排,好在她想起来了。

孟爽的车开得飞快,风呼剌剌的。韩露扶住了差点被风刮飞的眼镜,皱了皱鼻子。

她又听见孙莉开始含含糊糊地说话了。

孙莉

“……怪物……”

孙莉不知道从哪里听见这个词,她忽然觉得很好笑,就开始重复。

“对啊,怪物……他是,我们也是,吃那些东西之前,我们就是怪物了……”

她说着,终于费力地坐起身来。

好臭,她看着身边脏兮兮的陈星,忽然觉得很好玩,于是她又开始笑起来。

陈星没说话,只是从身前的纸巾筒里抽出湿纸巾来,给孙莉擦脸,然后再垂下头,擦自己身上的那些污秽。

“我们这是去哪?”车窗灌进来的风吹得孙莉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她觉得身边的一切仿佛都在旋转。

“去昨天我和婷婷去过的那个酒吧,你刚才说要请我们喝酒的。”陈星说着,把那颗裸露的乳头擦干净了,然后把已经湿乎乎脏兮兮的衣服拉下来。

“对……我想起来了……我说过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孙莉说着,用力握了握拳。

还好那不是梦,那个硬邦邦的小东西还在——她在街角呕吐的时候,那个抱着一条大鱼的黑色小人偶忽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的脚边——她其实并不关心是谁送来的,只知道这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张车票。

她一度担心这是自己酒后的幻觉。

“星儿,今天是我最开心的日子,真的。”她用力地点点头,她忽然觉得自己点头的动作很白痴,所以她又开始傻乎乎地笑,“一会……你们都要陪我好好喝酒……喝吐了也要……”

孙莉忽然觉得喉咙口有什么东西涌上来,她想控制却失败了,所以她只能低下头,听凭那些东西从她胃里直涌出她的嘴。

这样吐了好半天,她觉得是陈星把她扶起来,还有,她似乎又吐在陈星脚上了。

“星儿,对不起。”她虚弱地说。

“没事,吐完了总会好受点。”陈星说着,又拿了张纸巾帮她擦去额头的冷汗。

“不是因为这个……我记得……刚才你替我吃肉了。”

“没事,那时我饿了,总要吃东西,人的本能而已。”陈星的声音平平淡淡的。

杨梦菡

“我饿了。”

杨梦菡想不到这是柳婷婷在欢愉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她依然坐在地上,睁着她的大眼睛,看着这个女孩子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把马尾辫扎好,信手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似乎刚才那场肆意的欢愉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只是,当那几根善于拨弄弦子的手指轻轻抚过脖子上淌着血的齿痕时,杨梦菡从柳婷婷古井无波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点点的意犹未尽。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然后,柳婷婷把吉他背起来,舔了舔嘴唇。

“我饿了。”她又说了一遍。

“去吃点什么吧,我请客。”杨梦菡甩了甩乌黑的披肩发,双手一撑便从地上弹跃起来,起身时,她信手捡起了脚边掉落的那袭黑纱,“不过,离开这么久,我对这里已经不很熟悉了……”

“跟我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柳婷婷说着,就开始自顾自地向前走。

“什么?时间?”杨梦菡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附近有家不错的酒吧,一对拉拉开的,我有时会在那里唱歌。今天午夜,那里会有个特别的烧烤宴会……我想,她们会喜欢你的。”

“嗯,听你的,婷婷。”杨梦菡其实并不关心要去哪里,反正对于她都一样。在这句话的末尾,她把“婷婷”两个字说得重了些。

果然,柳婷婷回过头,眼神中带了一丝诧异。

杨梦菡觉得这才是一个读大学的女孩子该有的表情,于是她笑着耸了耸肩,“那女人——梅梅,告诉我的。”

“和你一起听我唱歌的那个小眼睛女人?”柳婷婷的眼波闪了闪,然后吐了口气,“原来她叫梅梅……你呢?怎么称呼你?”

“我?我只是个刚刚回家的漂泊之人吧……”杨梦菡侧过头朝女孩笑,纤长的手指摸着肚皮上的玫瑰纹身,“你不是叫我的名字了吗?”

“嗯……我知道了。”柳婷婷浅浅笑了下。

她没有停步,只是微微低下头,抱起吉他,信手一拨,垂下长长的睫毛,开始淡淡地低吟浅唱:

“给我一瓢长江水啊长江水,

酒一样的长江水。

那醉酒的滋味,

是乡愁的滋味,

给我一瓢长江水啊长江水

……”

低回的歌声,伴着轻柔的吉他,撒在静谧的夜路上。经过街边的公厕时,杨梦菡隐隐听到里面男人沙哑的嘶吼和女人放浪的呻吟。

这呻吟声很熟悉,和在机场卫生间里听见的一样,只是多了几分疯狂。杨梦菡知道那是谁,刚才和柳婷婷做爱的时候,她就看到那只红蝴蝶了。

杨梦菡禁不住好奇那个大小姐半夜在这里做什么,但片刻便释然——她知道那个疯姑娘的生理需求应该是很旺盛,这种近似野合的交配或许只是她的特殊癖好,没必要干涉。而且,她自己刚刚做的,其实不也和她一样吗?

有感觉了,想做爱,就像现在她们两个,饿了,所以想吃东西一样。

于是她终于没有停步,只是跟着柳婷婷从那间公厕门口走过去,看着柳婷婷粗大的马尾辫在身后一荡一荡的,听着她的吉他和歌声在风里飘:

“……

给我一盏海棠红啊海棠红,

血一样的海棠红。

沸血的烧痛,

是乡愁的烧痛,

给我一盏海棠红啊海棠红。

……”

夜风中,琴声如水,女孩低低的歌声丝毫没有受到那些淫声浪语的干扰,平平淡淡的,却又带着些许苍凉。

红蝶

柔软的丝袜,混着粗糙的绳子,缠绕在光洁的脖子上,质感很奇特。红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稍稍带着些许疼痛——他没有过度收紧,维持着一个可以接受的窒息程度。

作为一个合格的妓女来讲,这个感觉也应该是恰好能让她兴奋,却不会恐惧。

所以红蝶知道他想多玩一会。

——嗯,这很好。

那条丝袜是今天刚刚拆了包装的,所以红蝶能嗅到上面有自己的味道,这味道让她感觉很熟悉——那条黑色蕾丝内裤也是新的,现在正堵在她嘴里,让她想呻吟却只能发出一点点呜呜的悲鸣。

不能不说,这种约束的感觉让红蝶更觉得刺激了。

她索性把眼睛闭起来,放任男人在自己身体里肆意地进出,也放任他握着绞绳的手一点点加大力量。脖子上的压力每加重一分,她便感觉自己的下身的痉挛和颤抖加大一分,她知道,自己阴道里火热的膣肉把那个侵入她身体内的坚硬东西死死地包裹住了,就如同那条缠住她的脖子的绞索。

——死亡……温柔而残酷……这是一种困惑的浪漫,不是吗?

红蝶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次的游戏显然没有安全词,但是即便有,她知道她也不会说出来。

她又想起那座岛上的疯狂赌局了,也想起火坑上面那个在穿刺杆上蠕动的身体了。

忽然之间,她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然后,一股炽热的感觉一下子在小腹弥漫开,而那个中年男人的抽插也似乎随着她的颤抖一下子加速了。

深深地插入,然后回抽到差一点点滑出来,女孩阴道的嫩肉几乎被他的抽动带得翻起来——点点滴滴的淫水,开始随着抽插飞溅出来。男人开始低低地嘶吼,眼睛变得血红,手上的力道开始不受控地加大。

女孩那张被脂粉覆盖的娃娃脸涨得通红,一声声的闷咳憋在嗓子里。汗水渗出来,让她的浓妆开始花掉了。

现在,红蝶觉得自己闻到死的味道了。

她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了悬崖边,脚下就是深不见底的山涧。那个穿着黑袍,拿着镰刀的家伙好像是一团墨黑的烟,越来越近了。

可是,那是她,那个贪图享受的她。脖子上被绳索勒着,穴被那根东西肏着,却仍然没有任何反抗。

“嗯,疯姑娘,还差一点。”她心里对自己说,用她那两条优美的腿紧紧缠住男人的腰臀部位。

高跟鞋早就踢掉了,那两只小脚丫赤裸着,趾甲涂了血红的丹蔻,脚掌因为踩在肮脏的地面和台面上,蒙上了一层灰黑的尘土。因为兴奋的缘故,双脚紧紧地绷出一道迷人的曲线。

交合的快感越来越强烈,勒在脖子上的丝袜不失时机地收紧,丝袜缠着绳索,开始发出咯吱吱的响声,也深深地勒进了女孩的脖子——呼吸被严格地禁止,颈间的压迫感,肺部收张带来的刺痛以及无边无际的窒息感觉一下子让红蝶高潮了。

那个小小的身体上的所有肌肉在那一瞬间几乎同时开始僵直,继而开始触电般地痉挛。精巧的乳头直直地凸起来,硬硬地顶着他的前胸,红蝴蝶开始振翅,似乎随时可能撕破她乳酪般的胸脯飞出来。

阴道的肌肉有如千万个小吸盘,紧紧地夹着里面男人那根不停进进出出的硕大阳具。随着摩擦,仿佛有一股股载着欣快的电波,从男人和女人身体结合的部位向红蝶的脑子里钻。

她知道她快要死了,也知道她快要疯了。

红蝶的眼睛一下子大大地睁开——因为窒息,她的眼前有些发黑,只能依稀看到男人血红的双眼和因为杀戮即将成功和强烈性满足的畅快而扭曲的面容。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涌到头顶,然后被绞绳限制住,无法回流到心脏,也能想像得出此时自己的面孔因为窒息而变成的性感的紫红色——而大脑里的这些血液,伴着男人给他的窒息和下身充实的快感,把原本就站在悬崖边缘的她又狠狠推了一把。

但是她没有起跳,还差最后一点点。

红蝶娇小的身体靠着墙,慢慢下滑,渐渐形成半躺的姿势,男人的躯干从上面压着她的身体,抽动着,两个人的阴部相撞,发出迷人的“啪啪”声。

呼吸被完全遏制住了,红蝶的身体剧烈地痉挛。

悬崖边的她一下子把身后血红的蝴蝶翅膀张开了。

性和死。

交配与杀戮。

——这是人类的本能,你给了我我想要的,所以,我也会让你享受到极致,我是你的猎物,你也一样是我的。

身体腾空的时候,红蝶想。

她伸直的右手信手一抓,手里金属质地的物体,细长而尖锐——是脱衣服的时候放在台面上的打火机,形状很独特,底部是一把尖锐的锥子——左手撑住台面板,尽力向上一挺胸,握着锥子的右手做了个类似拥抱的动作。

吕绿

“给我吧,给我吧,射吧,射吧,再射吧……吃了我,吃了我……”

女人迷离的呻吟在空旷的大厅回响。

而舞台中心,长竿顶端挑着的那颗头颅,默默地看着台下仰躺的吕绿,表情云淡风轻。

小麦色的皮肤和墨绿色的阴毛上,点点都是白浊的精液。那个面目狰狞的小丑跪在她的腰间,双手抱着她那两条修长的腿,咬着牙,表情有些狰狞——失而复得的感觉应该很好,所以他似乎不愿意失去,而胯下这个妖艳的尤物又偏偏这么风情万种。他看着她脚踝上纹着的常春藤,忽然一口咬下去。

吕绿疼得呻吟了一声,继而却是一阵放浪的笑,“不错啊,真想吃了我?”

小丑没说话,只是抽动,血红的眼睛却望向旁边那两个先射出来的同伴——台上的人头人骨,桌上的酒肉,面具的遮掩,法律的保护,让这场荒唐而亢奋的性爱游戏显得有些诡异。

射完了,便空虚,然后是怕自己不能再来一次,于是继续跑上桌吃已经冷掉的天鹅肉,边吃边撸动软下去的东西,但是不奏效。

还要,这个肉不行,那么……

牛头和马面不约而同地拿起锋利的餐刀,在继续在女人身上奋战的同伴的注视下走过来。

三个男人谁都没有说话。

吕绿也没说话,只是在放肆地叫床。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那三条海绵体,一条在里面,两条在外面,都一点点硬起来。

小丑的手一下子盖上来,把她的眼睛蒙住了。

“兽性。”她想,感觉体内的东西一下子喷射,感觉那两把刀已经碰到了她心口和小腹的皮肤。

最后的那一刹那,她轻轻按了一下手里的遥控器,然后听着刀子落地身体跌倒的闷响。

然后她彻彻底底地高潮了,一个人在那里,身体仿佛抽筋般缩成一团,良久,才一下子软软地摊开。

“终究又是失败了呢,这种刺激的确有效,但是,却把人变成了畜生……还是他们本来就是畜生?”

半晌,吕绿才回过神,苦笑着伸了个懒腰,甩掉跪在她身前的男人身体,倦倦地坐起来——手在胯下摸了一把,把挂在墨绿色阴毛上的暗黄色果冻放到嘴里,咸腥的味道忽然让她想起八月里阳澄湖的大闸蟹。

直到把所有的“蟹膏”都吃光,她才起身,有些怜悯地望着倒伏在地上的三具尸体,然后一个个地揭开面具。

牛头马面还有小丑的面具下面,三个男人双眼凸出,七窍流血,只是胯下那话儿一柱擎天的直立。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所以……尝过了甜头,就给我的好朋友陪葬吧,我的志愿者,实验品,或者,老聂,你该叫他们祭品吧。”

吕绿想着,回头往台上望去。

台上那堆白骨,森冷如瓷,旁边横放着一大捧菊花。

王欢的头发盘得整整齐齐的,表情平淡,却高傲。

一颗头颅,半截断颈,高高地挑在那根直立杆子的尖端。

红蝶

金属刺破皮肤,声音很清脆,肌肉纤维的阻力不大,红蝶能看到男人的表情从痛楚转而诧异转而又惊又怒。

但是他手上的力气并没有松懈,锥子插穿后背刺入心肌的一瞬,那男人的表情扭曲得有些可怕,拉着丝袜两端的手反射似地收紧,下身机械地剧烈牵动着。

红蝶能感到体内男人阴茎的热度和硬度,而且,他抽插的节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次刺入和拔出,都发出“嚓嚓嚓”的声音,都带出喷涌的鲜血,也同时带来男人在她体内激烈的喷射。

一股股浓热的精液打在红蝶的子宫壁上,每一下都让她的身体跳起来。

——不够,还不够!

脖子上的丝袜已经松掉,男人的身体也硬挺挺地翻倒下去。从窒息中恢复过来的她,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呻吟着随着男人的躯体滑落,变成男人平躺,女人跨坐在上的体位。

只是,两个人的性器始终没有分开。

她还在抽搐,而他还在射精。

那张娃娃脸上的妆已经乱七八糟了,神情扭曲地有点吓人,有愤怒,有疯狂,有陶醉,也有欣喜,而窒息的颜色还没有完全褪去。

红蝶依旧狠狠地咬着堵在嘴里的内裤,喉咙里低低地嘶叫着,身体骑坐在男人身上,开始近乎疯狂地套动。左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乳房拼命揉搓,右手的锥子却仍然一下下插进男人的胸膛。

——射在我里面!

——射啊!射啊!!射啊!!!

男人已经几乎失去生命的身体随着钢锥的刺入和拔出反射地跳动着,每一下,都带来体内阳具的一次抽动和喷射。

那些秽臭的血,溅了她一身一脸,雪白的肌肤与鲜红的血交相辉映,美得惊心动魄,也美得有些残酷。

她知道自己的脸已经变成恶鬼的脸了。

——但是本来就是如此的,不是吗,爸爸?

她想着,感到男人胯下的东西依然坚硬,随着他无意识地抽搐在她体内跳动着,顽强地射出最后一点精液。腰间的伤口随着疯狂的蠕动迸开来,血流出来,带着刺痛。

她开始喘粗气,用手指把沾满口水的内裤从嘴里抠出来,狠狠丢在地上,然后骑坐在那具尸体上,浑身痉挛,开始放肆地大声嘶叫。

她身体里的那个高潮终于彻底地爆发了,她战栗,她喘息,她抽搐她流泪她笑,她春水横流,她瘫软——伏在已经停止呼吸的男人躯体上,脸贴在他被戳得稀烂的胸前,半边脸蛋泡在血里。她伸出舌头,把腥臭的血液卷进嘴里,鼻子里嗅着混合着精液味道的浓烈血腥。

“爸爸,爸爸,爸爸……”她开始喃喃自语,然后,她哭了。

有苍蝇开始飞过来,有蟑螂开始爬出来,落在血上,爬在她的脸上。她却只是伏在尸体上喘息,流着泪笑,把嘴里的血咽下去,用手把阴道里男人的东西抠出来,就着血,放在嘴里,吞下去。

那些余波在周身弥漫,她就那么俯卧着,两条修长的腿不时轻轻抽动。

半晌,她逐渐恢复了神智,挣扎着爬起来,望望地上那具鲜血淋漓的丑陋尸体,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带了几分高潮后的满足,也带了几分不屑。

“凡是杀女人取乐的男人都该死!”她说,声音冷酷得连她自己都有些害怕。

她忽然觉得大腿根部黏黏的,热乎乎的东西从体内流出来。

红蝶知道,那是这个男人的精液,至少现在还有一部分属于他的精虫是活的,不过很快也就要全部死掉了。

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螳螂——在交配的时候,雌螳螂会在激情之时一口咬下雄螳螂的头,而雄螳螂也往往凭借着这最后的刺激,以一个无头的躯体给雌螳螂授精,完成他最后的使命。

红蝴蝶?还是雌螳螂?

她忽然吃吃地笑起来,望着镜子里自己血污满身的裸体,抬手理了理有些蓬乱的头发,把锥子形状的打火机举到嘴边,伸出舌头,轻轻舔食着上面还未凝固的血液,金属的味道加上血的味道,咸咸的有些腥。

“我喜欢这种味道。”她偏执地想着,看着镜子里满身满脸血迹的自己,忽然对现在的样子很满意。

她没把内衣再穿回去,只是随手套上血迹斑斑的吊带衫和短裙,赤着脚踩上高根鞋,然后蹲下身去从男人口袋里翻出那包劣质香烟,信手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味道很浓烈,有些粗糙,和这个死掉的人一样。

可是这时的她喜欢这种感觉。

好半晌,红蝶才终于信步走出来。

夜风有些凉,没有血腥味的空气让她觉得很清新,于是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忽然,她觉得额头一阵冰凉——身体本能地往后一缩,却发现眼前赫然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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