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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爱会所黯影(1.1-4.9完) - 1,2

[db:作者] 2025-08-10 14:23 5hhhhh 3070 ℃

  白晋文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刺激得他心里升起一股难耐的施虐欲,手心也有些发痒。他随口问道:「这是脚本还是即兴表演?」

  黯影的舞台一般分两种节目,一种是御师和建宁谈好各种要求、期待和细节,商量好剧本后上台表演;一种是彼此不认识,上台前也不交流,所有表演都在舞台上即兴发挥,两人凭着感觉走。脚本和即兴表演各有优缺点,有脚本意味着百分百可以达到彼此内心渴望的幻想,而且彼此在交换意见时也能多一层了解,这一过程往往还能讨论出新的渴望和更加诱人的幻想。

  即兴表演更加挑战、更加冒险。建宁多了对未知的恐惧,也更容易兴奋,而御师则更需要经验丰富,小心谨慎的同时察言观色,随时调整策略,让彼此得到满足。因为一场表演不会持续很久,通过即兴方式想要达到百分之百的满足实际上难度很大。

  「即兴的,那姑娘一来黯影就哭着说考试没考好,心里难受得紧,刚好撞到廖汉维手上。」吴太太边说边递给跪在一边的小伙儿一瓶水。

  在斜十字架上被鞭打的建宁终于被允许达到高潮,她如释重负的抽泣,持续了几乎一分钟。

  白晋文笑道:「廖哥的手感还是很好啊!」

  「小廖确实不赖。」吴太太抚摸着小伙儿的头发,和蔼又不失严厉地说:「下一个是我们,乔儿,把水喝完。我这次打算来个长的,你可得扛住呢!」

  乔儿充满爱慕地仰望着他的御师,期待在他的眼中闪闪发亮。他顺从地把瓶子举到嘴里,咕噜咕噜一瓶水很快灌到肚子里。

  「你今晚玩么?」吴太太得空问白晋文。

  「可能。」白晋文斜倚在吧台边,不动声色瞥了眼坐在附近沙发上的几个女人。她们都在等待被御师注意,白晋文很少按脚本表演,一方面他没时间和建宁讨论细节,另一方面他觉得这种方式非常限制临场发挥。当然,他也很少走即兴的路子。因为他坚信想要建宁和御师都满意,那两个人一定得相契合才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需要和欲望,找到一个和御师的需求相契合的建宁有诀窍。他不仅需要观察评估,而且在表演之前、期间和结束愿意与建宁沟通。而他最享受的,是表演前的谈判,充满吸引、调情和新发现。不光是他的,而且也包括建宁。就像建造房子,一出戏需要从构思阶段就小心谨慎,有了强大坚实的信任基础,后面就容易很多。所以,他一直觉得自己喜欢的四虐方式,介于脚本和即兴之间。

  白晋文再次看看不远处的建宁,一个高挑丰盈的姑娘很有潜力,他喜欢拍在手下软软的感觉。

  「真的,白晋文,你应该找个建宁上脖铐。」吴太太说着,把乔儿的头靠在她赤裸的大腿上,那年轻人的鼻息扩张,显然闻到御师的兴奋。

  白晋文对孙太太客气地笑笑,「半年前我有一个公主,在我决定来这里前把她解开了。不得不说,对我也算是种解脱,我不喜欢固定对象。」他没有说出来的事实是,寻找一个好的建宁并不容易,尤其是保持住关系难度更大。如果两个人有一方不愿努力,只是存着不劳而获的心思,那注定不会长久。

  吴太太耸耸肩,「但是每次换建宁就表示每次表演前都得从头开始,总是在尝试,很难玩出新鲜戏码啊!」

  「也许吧。」白晋文瞥了眼斜十字架,「廖哥已经清理干净了,你最好在别人抢走斜架前过去,今晚这里很忙。」

  「可不么!」吴太太站起身来,用手指梳理了下乔儿的头发,仰起他的脸,使劲吻住他的嘴唇。当她退后一步时,乔儿站起身来,高出吴太太整整一个头。然而,这一点儿没有影响吴太太强大的气场。

  吴太太伸出手捧住乔儿的睾丸,隔着薄薄的裤子,手指绕着坚硬的勃起挤压,「让我们看看你能不能比廖御师的建宁坚持更久。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乔儿上身赤裸,健壮的肌肉在胸膛跳跃。怎么看都该是个御师,但此刻却毕恭毕敬地说道:「不,夫人,从来不会。」

  吴太太先走一步,乔儿紧紧跟在后面。吧台另一边的酒保沈志立刻凑到他跟前,一边擦擦闪闪发光的吧台,一边坏笑地调侃:「那老太太可真厉害,乔儿今天有苦头吃了。」

  白晋文嗯了声,「看乔儿可是等不及了呢。」

  他低头看看手里的酒杯,本想跟沈志再要一杯,可想到今晚打算上场又作罢。黯影的规矩无论御师还是建宁,如果喝酒超过两杯就不能有任何形式的表演,只能在一边当观众。

  刚刚廖汉维的一出精彩节目已经让白晋文的肉棒抬头,贴在拉链后痛苦的挺立,更不用说浑身每块肌肉和关节都在渴望一场痛快淋漓的虐打。他不应该喜欢伤害女人,但白晋文早就放弃为自己的癖好辩护,更不会冠冕堂皇找理由。只要他的建宁喜欢,白晋文就一点儿问题也没有。他又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姑娘,刚要走过去打招呼,沈志却碰碰他的手肘,示意他朝大厅另一头瞧,「王爷找你。」

  白晋文看过去,王爷对他微微颔首,从脸上冷酷的表情来看,心情估计可以和他的黑色衣服相匹配。白晋文试着猜他心里在想什么,但王子烨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人看透内心?

  白晋文和王子烨早十年就认识,他给表哥当伴郎,王子烨刚好是新娘家的亲戚。当时在场的宾客不下四五百,两人交换名字,握个手打了招呼就各忙各的。直到婚宴结束上牌桌,他才惊艳了一把。白晋文自认桥牌打得不差,可和王子烨较量起来才发现这位实力也很强。即使这样,牌局结束时他们也没说几句话。真正结下交情,还是那天晚上,两人再次在一个地下捆绑俱乐部不期而遇,先是惊讶,之后相视一笑。

  从此王子烨就和他熟了,无论谁去了谁的地盘,他们都会找时间聚聚,吃饭打牌是起码的,最刺激的还是带彼此去各种私密俱乐部玩上一把。王子烨比白晋文年龄大了不少,当御师的经验也更加丰富,但白晋文去的地方多,看的花样更多,两人从彼此身上学了不少东西。后来,王子烨开了黯影后一直邀请他来玩,当他知道调白晋文到总部,两人从此又在同一个城市,更是力邀他成为会员。

  白晋文走进办公室,王子烨一边关门一边朝旁边的沙发示意,「最近还好?」

  白晋文没理他的客套,直接说:「搞到日本海关丁苯橡胶的进口数据帮助很大,本来还以为我把价格定高了,结果仔细算算,我们已经比芬兰、巴西高出百分之三十。市场价虽然在走低,但已经是咨合集团能找着的最好选择。昨天给了他们回复,二次报价只会涨不会降,今天下午合同签好了。」

  王子烨点点头,叼起一根雪茄,顺手给白晋文一根。白晋文平时不抽烟,不过王子烨给的,他不好拒绝。白晋文顺手拿起打火机,给王子烨和他点着火,很快整个办公室烟雾缭绕起来。今天王子烨抽的是长城迷你咖啡,虽然不贵,但茄衣茄套毕竟区别于一般香烟,而且燃烧的烟草有种醇正馥郁的咖香。白晋文第一口感觉有点儿辣舌头,出烟后又呛鼻,适应之后倒也舒服。

  王子烨却很习惯,深吸一口,一股浓烟从鼻子吐出,说道:「完事就好,我也是举手之劳。当初能把黯影这块地儿盘下来做改造,你可是帮了大忙。」

  黯影前身是个旧厂房,当时看上这块儿地的发展商不少,地方上各个部门也是一人一个心思,好在白晋文帮着找了个文物勘探公司,告之地下有重要墓葬。开发商最头疼这种事儿,一来文物肯定要上交落不到自己手里,二来一旦发掘势必影响开发速度和销售时间。果然,没两个星期这些发展商就呼啦全退出了。王子烨不仅顺利把地和厂房拿到手,而且比预算少了几乎二成。

  白晋文看看他,虽然知道王子烨来头很大,背后的力量更是深不可测,但两人之间说话很少这么客气。他拿起茶几上的紫砂壶,用热水温了温壶,然后给王子烨和自己添了杯茶。

  「王子烨,有什么事?不妨直说。」白晋文端起自己的杯子。

  王子烨沉吟片刻,打开沙发面前的电视屏幕,「看看啊!」

  白晋文反应了下,意识到是监控录像,认出屏幕里的华广宁后,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上星期出意外时他并不在现场,但华广宁差点儿打死一个建宁的事儿已经在黯影传的人人皆知。幸好这个建宁被救过来,现在已经平安无事,然而后继却没有那么简单,更是给黯影一个警醒。那个建宁叫什么来着?白晋文在脑子里回想,荃荃,对,就是这个名字,听说来黯影已经两年。他隐约记得以前见过一次,看样子是个乖巧伶俐的,没想到惹起祸来破坏力也是惊人。

  「听说华广宁跟你好一顿争执。」白晋文的口气带着关心,但听上去却又像幸灾乐祸。

  「你可真客气,干嘛不直接说他把我骂个狗血淋头呢!」王子烨眉眼微不可见皱了一下,重重吸一口齿间的雪茄,白白净净的食指和中指贴近唇边拿开雪茄,侧目时唇角还勾出一丝苦笑。

  白晋文呵呵摇摇头,将注意力转移到屏幕。

  华广宁甩鞭子的动作标准规范,精准毒辣地对准建宁最娇弱的部位狠狠抽打。他经验丰富,知道如何虐待能够给一个建宁造成最大的痛苦而又只伤及皮肉。白晋文早早见识过华广宁的四虐本事,次次让手下的建宁痛苦、挣扎和惨叫。不仅华广宁自己,而且现场观摩的会员,都会产生一种生理上和心理上的极度快感,更可以使建宁充分满足,兴奋持续。

  然而,录像里的荃荃却不太一样。她的身体始终软软的,好像在鼓励御师随意鞭打。通常这副消极的样子会让御师性味索然,好像鞭打惩罚的原因不是建宁在享受,而是御师太过无耻下流,造成结果就是御师抽个两下就抽不出兴趣。

  虽然白晋文对华广宁了解不多,毕竟御师之间鲜少谈论私事,而且他在黯影可以说仍是新人,然而华广宁不是一般的御师,更是黯影的资深。他应该很快意识到荃荃的这种软弱其实也是一种反抗、一种鄙视。御师都是自尊心很强的人,建宁如果用这种离谱的方式想让华御师产生挫败感,那可真是糟糕至极。华广宁发起狠劲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是,所有这一切,荃荃居然都挨过来了。

  白晋文暗暗佩服,心里琢磨着幸亏这个建宁年轻、身体好,加上在黯影估计没少挨过打,在受虐中积攒了很多经验,这才有了扛起来的各种身体和心里基础。从这个意义上说,荃荃倒是挺了不起。

  当然,荃荃用软弱的方式反抗并没有持续很久,她的身体渐渐变得松弛,嘴唇蠕动,像在抽泣又像在哀求。最后更是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脸藏在乱发中,不再对鞭打有任何反应。白晋文暗暗惊奇,这些年他世界各地去过不少四虐俱乐部,观摩的表演更是不下百场,饶是如此,也是第一次看到放弃自己、放弃生命会是这种场景。

  白晋文不客气地评价:「她这样子就是寻死来的,你不得不说,确实是华广宁救了她。也难怪华广宁生气,你招人的时候该更谨慎些。」

  王子烨按按太阳穴,一副头痛不已的样子,说道:「我一直知道荃荃心里有些问题,他妈的,来黯影的人哪一个没有?事实上,大街上随便拦一个都能找出心里有问题,只不过她的问题显然比我以为的要严重。」

  「你为什么留着她?」白晋文有些好奇。

  王子烨显然很喜欢荃荃,据白晋文所知,王子烨从来不会没有原则。诚然,能进黯影的会员,或多或少都有些背景,可黯影是王子烨很早就在心里谋划的主意。虽然黯影的会费高昂,经过几年的运作会员也越来越多,但白晋文知道黯影现如今不过刚刚达到收支平衡。幸亏王子烨铺开这摊子在乎的不是赚钱,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黯影不是王子烨的生意,倒像自己的孩子。王子烨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影响这个孩子的成长壮大。

  王子烨揉揉眼睛,声音干巴巴的,看上去有些疲倦,「荃荃是个好姑娘,善良、热情、努力,而且是天生的建宁,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麻烦的是她几乎没有界限,频繁更换御师,几乎所有御师都和她上过场,结果都一样惨不忍睹。她需要的东西太多,黯影不能满足这些需要。毕竟,黯影只是游戏,不是现实。」

  白晋文若有所思点点头,问题很明显。她不愿意屈服,不愿意放弃控制,但四虐是一个建宁和御师互动的过程,她如果不屈服,御师就不能接管。而她如果不放弃控制,御师就无法满足彼此的需要。他似笑非笑道:「苗子再好也不好养啊!」

  「没错。」王子烨重重点头,然后话音一转,问道:「你能接受挑战吗?」

  白晋文抓抓下巴,他从分公司调回总部已经三个月,也算安顿下来。他有喜欢的工作和好友,黯影有现成的公主解决生理需要,他还想要更多吗?白晋文的心思又回到荃荃,看着她被鞭打时迷茫淡漠的神情,心里暗暗摇头。普通情况下,十分之九的愉悦发生在脑子里,而荃荃的脑子早早游离出身体,用鞭打根本打不出结果。他该怎么办?一小簇不该有的期待和兴奋敲击他的神经末梢,白晋文内心寻思着,首先,他必须先和她立规矩……

  白晋文停下来,怒视着王子烨,「你真是个混蛋,你知道吗?」

  「刚被华广宁骂混蛋,这会儿又被你骂,我母亲一定会非常伤心和生气。」

  白晋文见过王子烨的母亲,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那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更和蔼可亲的人,他冷哼道:「她必须自己找到我。」

  王子烨提起茶壶给杯子里续上水,端起面前的茶盅,一甩刚刚的阴郁神色。事实上,他的眼里光芒闪闪,嘴角不由自主扬起,声音都带着笑意,「这个让我来操心。」

  四.交流

  安荃在黯影绕了两圈也没找到周爷爷,她有些担心,他在哪里?早些时候,她看见周爷爷在主厅监视地下室。这会儿他的监视时间已经结束,据安荃对周爷爷的了解,他每次来黯影,最少都会玩上一场才会离开。也许他带人去楼上房间了?安荃有些头痛,虽然私人房间有一整面玻璃墙可以观看,但她确实不想上楼一个一个房间寻找。

  安荃来到门厅,曾越还在柜台前拿着刚刚收到申请表格,将信息录入电脑,看样子又有一批新人想来预约面试,她走上前打了个招呼,「嘿,小曾。」

  曾越抬起看向她,好像一点儿不意外她的出现,「你这就要走了?」

  曾越一定以为她被王爷踢出黯影了,安荃暗暗叹气,「不,我在找周御师。他还在这里,对吧?」

  曾越遗憾地说道:「二十分钟前他已经离开,说是赶飞机。他明天有个会议需要参加,所以监视完地下室后就离开了。本来王爷说如果有事就不用来轮班,但周爷说既然轮到他的责任,还是该干完活才好。」

  王爷知道周爷会走,安荃面色暗下来。她该明白自己那点儿鬼鬼祟祟的小心思在王爷面前没用。安荃有些焦虑,如果周爷爷不在,她能找哪个御师?

  她用力吞咽两下,给曾越一个甜美微笑,「今晚还有哪些位御师在?」

  「七八个吧!」越曾的手指飞快划了下屏幕,「除了王爷,还有吴太,江淳毅,方焕然,白晋文,陶守亮,沈志还有廖汉维。」

  「就这些?」安荃倒是都知道,有些也很熟,但她哪个都不想要。

  「看来你有麻烦了,」曾越关切地看着她,「我能帮忙吗?」

  曾越别看人长得像个铁塔,但却有一颗非常柔软的心。很遗憾他不是御师,在黯影只负责保全和场监的工作。安荃摇头:「恐怕不行,这是王爷交代的一个任务。」

  「噢,那就祝你好运吧。」

  「谢谢,小曾。」安荃回到大厅,低着头苦想,几乎没避开一个被拴着狗绳的建宁。她连声抱歉,却惹得方御师一通皱眉,那个建宁更是对她破坏了两人的节目怒目而视。安荃暗暗叹气,果然如王爷所说,她在黯影已经臭名昭著。

  可她还是要找个御师谈啊!但谁呢?江淳毅?哦,不,他虽然非常有经验,但对建宁太严格了,她一向非常怕他。白晋文呢,他最近才加入黯影,而且和她来黯影的作息不太一样,到现在安荃也只见过他一次,可以说根本不认识。方焕然是华御师的朋友,从刚才的反应看,这会儿肯定恨死她了。陶守亮呢,不可能,尽管他看上去很和蔼,但他是个警察。沈志整晚都在吧台工作,估计不会有空。吴太太找到她铐住的建宁,正玩在兴头上。还有廖汉维,对她一直非常好,可听说他在找建宁上脖铐,安荃不想整件事情复杂化。

  天哪,这可不好办。

  安荃又在脑海里走了一遍所有御师,最终在江淳毅和白晋文之间徘徊,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试试白晋文。虽然只和白晋文见过一面,但她倒记得一件事。在黯影,因为她的顺从和游离,总是不乏御师约她上场,新人更是喜欢用她暖场或熟悉环境。白晋文才来时,她曾经试图接近他,但白晋文却很客气地说:「你不行,宝贝儿,我不认为你能受得了我。」

  安荃当时以为他的话是个挑战,但白晋文自然的表情说明安荃在他眼里没吸引力。也许这个御师的兴趣缺缺会使交谈更容易,而且可能很快就会结束。毫无疑问,白御师会接受一个简短的解释。只要把这一关过去,她就能继续留在黯影。安荃穿过大厅,很快发现他正靠在酒吧边,和陶守亮安静地观看一场窒息束缚的节目,不时低声交换意见。

  安荃走到白晋文跟前,心跳得怦怦直响,为什么王爷不能选一些矮点的、慈善些的御师加入呢?

  「荃荃,有问题吗?」陶守亮好奇地问道,他的声音柔和,但安荃知道那不过是伪装,听说陶守亮是特种部队出身,抖个手腕就可以将她的脖子扭断。

  小曾刚才也这么问过她,安荃估计自己的表情看来很可怕。她柔柔地回道:「嗯,不完全是。」

  安荃把目光转向白晋文,他正用锐利的眼睛默默注视着她,像在深思、研究。安荃记得上次见他时,王爷对他的态度非常客气。便是按安荃这些年在工作中混出的社会经验,也知道白晋文万万得罪不得,必须好生伺候。

  安荃欠了欠身,恭敬地说道:「白御师,我能和你谈谈吗?嗯,不会占用您很多时间,五分钟就好。」

  白晋文显然有些意外,他干笑两声,薄薄的唇一开一合,淡淡道:「好吧,五分钟的时间还是有的。」

  陶守亮退开几步让两个人说话,白晋文挥挥手表示谢意,然后注意力再次回到安荃身上。她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当我加入黯影时,王爷同意——」

  「荃荃,」白晋文绷住脸,平静打断她,阴戾的目光冷冷从她脸上扫过,定在地板上。

  安荃立刻跪下来,她今天有些失常,尽然在黯影频频犯错。仿佛是为了惩罚她的无礼,白晋文又让她跪了五分钟,这才说道:「跟着我。」

  白晋文大步走到大厅一角僻静的休息区,坐在沙发上。安荃这次学乖,没有站起来,而是一路跪着用膝盖移动,直到停在他面前,屁股坐到后脚跟,挺直腰身双手放在大腿上,低头等下一步指示。

  白晋文下巴抽搐一下,但表情仍然没有松动,「好多了,但我要你看着我。」

  安荃抬起眼睛。

  白晋文黑色的眼眸非常深邃,眼睑是狭长的内双,一弯起来,浓黑的睫毛就十分侵略性地盖下来,笼成一小片阴影,隐藏住他玩味的目光。安荃的心脏猛得下沉,不仅是他表现出的老道,还有自己对他的错误判断。白晋文可能是新来的御师,但从动作、神态、声音,还有他看人时的控制和评估,安荃肯定这位不是新手。她不由自主紧张起来,有那么一瞬,她真想跳起来逃之夭夭。

  「你可以称呼我御师,但我一直不喜欢这个称呼,叫我先生就好。」白晋文的嘴角上翘,像是个戏谑的笑容,然而语气却冷冰冰,「如果你真想努力讨好,白爷也可以。」

  「是的,先生。」白爷?他在开玩笑……还是不?安荃说不清,她做了个错误选择。

  「只有在我允许的情况下,你才可以低头说话。其他时候,我要求你的眼睛看着我。」白晋文仰起安荃的下巴,对上她的眼睛。四目相对的一瞬,安荃心底没来由的一阵寒意。好一双锐利如刀的眸子,目光直指内心。白晋文身上散发出似有若无的气势,让安荃感觉不妙,本能的想要逃离,可她此时已经被白晋文钉在跟前,哪里能动弹。

  「是,白御师。」安荃肯定她做了个错误的选择。

  「荃荃,你的眼睛很漂亮,把它们放在我身上。」

  他在恭维她么?安荃有些糊涂。

  「就这样。」白晋文的声音没有王爷那么深沉,却带着一种清冷,「王爷同意什么?」

  安荃艰难地吞咽一下,脑回路转了一圈又一圈,言简意赅道:「王爷同意我加入黯影,前提是对黯影和黯影的会员没有潜在危险,但我做的很糟糕,所以必须找一个御师谈。」

  白晋文眉头一蹙:「谈?这不是侵犯你的隐私吗?」

  黯影可以聊各种禁忌话题,可以做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但对于个人隐私却保护得滴水不漏。严格说在黯影发生的事儿没有违法,但也不能说完全合法。整个黯影,只有王爷知道每个会员的真实姓名、年龄、职业、电话、家庭住址,而且他还会对每个人的背景、健康、癖好喜恶进行严格审查。所有跨过黯影门坎的人,不仅成年、完全出于个人意愿,而且还要签署一份长长的保密协议。

  「王爷说如果我不能坦诚,和御师就建立不了信任,而这是表演的前提。」安荃答得乖巧,却掩饰不住语气中的一丝不服气。

  「嗯,他说得有道理,」白晋文端详她一秒,「你讲吧。」

  安荃吸了一口气,快速道:「我曾遇过一个人,他对御师这个概念很陌生但也很喜欢,而我对于如何与他交流没有清晰的概念。两人在一起的过程很混乱,我也越来越迷惑。来到黯影后我学了很多,以为这个问题已经解决,可没想还是高估自己。上个星期受鞭打时,迷惑的状态重现,一时间连自己都不知道该继续还是该叫停。」

  安荃稍稍呼出一口气,就这样、太棒了、说完了。她知道这次闯祸必须有个交代,所以这个版本她早在躺到急诊室时就开始准备,反复修改、不断练习,直到能用真挚诚恳的语气清晰明了表述出来才算满意。然而,白晋文却只是看着她,那目光已经收了严厉冷酷,变得平静如水。可不知怎的,还是让安荃有种越来越心虚的感觉。

  她忍不住又加一句,「白爷,我说的都是实话。」

  白晋文呵呵笑起来,但笑声却很刺耳,「荃荃,你是个美人,毋庸置疑,说起话来也聪明伶俐,但你还没生出骗我的本事。你越早接受这个事实,越能让大家的日子容易些。」

  安荃放心下来,「谢谢先生——」她跳起来,只想快点儿消失。

  「钉住,」白晋文面色阴沉,一双黑眸寒芒倏闪,「我说过你可以站起来吗?」

  安荃僵在那里,然后又跪下来,「对不起,白爷,我错了。」

  白晋文面似冰霜,哼了一声,慢慢说道:「一个人,嗯?」

  他挥手让她向前几步,虽然白晋文双腿大开,但安荃挪到他脚尖就不敢再向前。余光里白晋文微睁着眼睛,倾靠在沙发背上,嘴唇抿成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这动作表示他对安荃言简意赅的版本并不满足,她心里一沉,嘴巴发干,小声说道:「是的,先生。」

  「你们很亲密吗?」

  亲密?安荃忍不住眉头紧皱,他问这个干什么。哦,和白晋文谈话真是个糟糕的决定。

  「我在等你的回答,荃荃。」丝毫不为安荃面上的难色所动,相反,白晋文眼里射出一道狠厉的光芒。

  安荃就是白痴也觉察到白晋文的不悦,心脏更是因为那光芒吓得抽搐,她赶紧道:「谈不上。他只是见面之前对我非常好、关心我、爱我。我也很爱他,我们无话不谈,很自然、很放松,至少当时是这么认为的。」跟你完全不一样,她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现在呢?」

  「一点儿也不,当时我还很笨拙,因为迷恋四虐和疼痛而蒙蔽双眼,无法将屈服的欲望和对男人的感觉区分开。现在已经很清楚,完全可以掌握住心里那股强烈的欲望,更不会和爱慕混为一谈。」安荃睁大眼睛,回答中带有坚定的自信,这个说辞她也早早有所准备,希望能够让白晋文信服。

  然而,安荃却失望的发现白晋文并没有对她这番慷慨陈词有任何评价,甚至连点儿赞赏的表情都没有,反而要求道:「说说他的样子。」

  他的样子?这有什么关系?

  安荃心里万分不情愿,可思绪还是不由自主被拉回到那个人、那天晚上,「他的个子不高,但很壮。头发长长的,绑了个小辫子在脑后。他站在我面前,把房间里的灯都挡住了——」安荃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人凶狠的脸庞,神情因愤怒而扭曲,咒骂震得耳膜隆隆作响。他挥舞着刀,血溅在墙上、地上。安荃攥紧拳头,一根枷锁好像缠在她的胸口,直到她喘不过气来。

  「哇,宝贝儿,放松。」白晋文看到她的样子,倾身向前,伸手捏住她的腕子把她拉到两腿间,又把她的前臂放在他的腿上。

  安荃低头盯着白晋文衣服上的一颗扣子,耳边仍然萦绕着刺耳的尖叫和哭喊声,还有乞求、哀嚎。那个晚上有很多怒吼、拳头,踢打,她的鼻子破了,肩膀脱臼,肋骨断裂,浑身是血。

  回忆很艰难,但白晋文没有动摇,他一定知道。

  「看看我,荃荃。」白晋文沉声道,语气里里带一分压抑的怒气,身上也发出一股蓄势待发的机警。

  粗暴的命令穿透她无法控制的恐惧,把她带回现实。她的眼睛聚焦,白晋文敏锐的目光划破她的记忆,切断与过去的联系。她的意识终于清醒,有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把回忆和现实划分开,耗费她大量气力。虽然她还不能阻止这些回忆出现,但是她对把自己拉回现实已经很在行了。

  白晋文抓住她的手,手掌热度使她意识到自己的手指竟然已经冰冷。紧接着白晋文又是一个用力,她的腕骨被捏得几乎断裂。

  安荃不敢挣扎,抽着冷气道:「抱歉,白爷。」她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可以说只是一声耳语。这表现可不怎么好,安荃甩甩头,试着在话中注入些力量,再挤出一个微弱的笑容,「我没事儿。」

  就着休息区柔和的灯光,她再次看到白晋文脸上沉思评估的表情。直到确定安荃所有的注意力都回到他身上,这才松开钳制,说道:「当你跪在我面前,你就在我的保护下。没任何事、也没任何人会伤害你。你明白吗?」

  「是的,白爷。」安荃吐气如兰,不由自主又低下头,想起必须看着他的命令,立刻又抬起头。

  白晋文托着她的下巴,「荃荃,回忆对你很困难,更不用说大声讲出来。」

  「我就是想忘掉,抛到脑后,把过去的门关上锁起来。」安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一丝委屈。

  「我了解你的意思,你想让那些事淡化,说出来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更真实。」白晋文先是点头,继而话音一转,拒绝她的说辞,「然而,看起来那扇紧闭的门对你不起作用,不然你这会儿也不会跪在我面前。」

  「我做得不错。」白晋文显然不打算让安荃好过,那她也不打算再伪装情绪,安荃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冷冷道:「上个星期的事故只是意外,我发誓以后不会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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