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露香味和諾伊特拉大人的味道纏在一起，戴斯樂無法從中分清兩者，舌尖將它們攪得愈加混濁，連同自己也連累下水。他們在氤氳的浴室裡接吻，把唇舌糾纏吻得像泥沼中掙扎。

髮絲之間傳來纖細手指婆娑的觸感，戴斯樂主動去加深兩人之間的交織，這是諾伊特拉的暗示，指甲在頭髮裡搔癢、最後用點力氣扯，代表要他停止，戴斯樂就結束與主上的吻，牽出舌尖濕濡眷戀的絲線。

「要做嗎？」

諾伊特拉更側過頭，盯著那隻像裝了過焦糖漿的眼睛，戴斯樂伸手碰觸他臉頰，將手探入到潮濕頭髮中，不給出口說的答覆，他一面把長長的瀏海撥至諾伊特拉耳後，一邊又將唇貼附上去。

這次吻得稍淺，他們之間更多的是這種心照不宣，不說得直白更好……他的主人不喜歡戴斯樂多話，有時候隱藏自己或者替他隱瞞，裝出毫無察覺的模樣，事情會發展的更順利。

舌尖勾勾上顎，輕搔著口腔再柔軟地膩到一起，諾伊特拉會咬舌頭，讓這片真實的虛情多了點痛楚，戴斯樂接著觸摸到舌面上的階級，他敏感又舒服地發出哼聲，然後吮吻嘴唇結束這個位置。

忠心的下僕總是纏人的親吻他，在性事前細緻地、深情地去吻諾伊特拉的嘴、脖子、鎖骨和他的全身。隨諾伊特拉的心情這有時並不會受到制止，雖然溫吞得有些煩人，但也還不算討厭。

他起身坐到能夠靠上牆的浴缸邊緣，戴斯樂跟著跨進來，嘩啦啦地踩出聲響，他長長的下襬和衣褲被浸濕，不過諾伊特拉大人的指示和需求更優先，他持續且親暱地在耳際至頸脖地帶落吻，當戴斯樂的舌頭沿著脈絡滑動，手指就在虛洞和假面上打轉輕觸，兩種愛撫將他刺激出顫抖，喉嚨中湧動的聲音逐漸明顯。

能夠感受到諾伊特拉變得粗重的喘息對戴斯樂就是一種讚譽，說他做得很好一樣。看見諾伊特拉對他展露出毫無保留的模樣，沒有什麼能比這讓戴斯樂更感到愉快和興奮了。

舔吻開始下移，他的腰腹上有一道傷痕，是過去妮莉艾露在諾伊特拉身上留下的刀傷，戴斯樂輕輕地去舔，搔癢和酥麻令他深呼吸、腰間發顫，諾伊特拉不會憋住聲音，他相當享受戴斯樂這樣充滿情感地碰觸自己，品嚐從那隻眼中、從任何舉手投足裡，戴斯樂所流露出的索求。

這並非他真正想要的，破面怎麼會懂得情愛，只是這些感受可以讓諾伊特拉短暫地沉迷、短暫地忘記自己身在何處，放下姓名及身份去麻痹知覺，和戰鬥是不同樣的麻藥。

他不會否認這對戴斯樂是種戲耍，可與他做這樣的事就是對他所懷之情的寬容和允許。

一切觸摸過的地方都愈漸潮熱，戴斯樂將手探到他兩腿之間，撫慰半硬的性器就讓諾伊特拉哆嗦著想併攏腿，被戴斯樂擋下，用他熟知能讓主人最舒服的方式套弄輕揉它。

諾伊特拉接連地喘息，大腿逐漸放鬆、內側肌肉又時而緊繃，直到戴斯樂放開手，前列腺液沾濕在手上，他相當輕易地讓情潮變得洶湧，像隨時可以淹沒過彼此，讓他放心去向下沉淪……在這方面上，戴斯樂真的是最佳的人選。

「舒服嗎？諾伊特拉大人……您想被怎麼做呢……？」

紫棠眼睛先是抬起，只要看見戴斯樂充滿慾望和情愫的模樣他就感覺很好，諾伊特拉伸出腳去碰半跪姿勢下沒入水中的股間，他說：插進來。

燥熱讓人著急了，且更深一層的歡愛才是他需要的……既然都已經到達狀態，諾伊特拉不想浪費太多時間。

「那麼您……先自己試著擴張給我看看吧。」

啊？諾伊特拉皺起眉，這是戴斯樂第一次這樣要求他。

「這是你的惡趣味嗎？」

「不是，我只是認為諾伊特拉大人不需要幫助……而且由我做擴張的話，您可能需要忍耐一下……」

……好吧、確實是這樣，諾伊特拉想起戴斯樂上次給他做了好久的擴張，說了可以了還是執意繼續，他最後感覺都快被手指弄射了，還是別讓戴斯樂做了，自己擴張沒什麼大不了的。

沒什麼大不了的——是這麼說，諾伊特拉靠在冰涼的磁磚牆上將兩腿分得更開，用唾沫將手指含得濕潤……看見戴斯樂的眼睛、好像羞恥的情緒就生長出來，他盡力無視掉，然後放鬆身體，將手指探進去。

諾伊特拉闔起眼睛專注手上的動作，兩隻手指一點點推開深處的肉壁，淺淺地抽送和攪弄著，黏膩的聲音隨著呼吸加促響起，顧不下雙腿在本能中打得大開，他又加了一根手指，不同一開始那樣緊，已經能在鬆軟的甬道中輕易地動了。

看著主人以擴張的名義在自己面前自慰，戴斯樂隻手半掩住臉深呼吸，他感覺自己真的要忍耐不住了，諾伊特拉問他這是不是他的惡趣味時迴避掉的問題終究來到面前逃避不了。

但並不只是這樣——如果只是性衝動好解決多了，戴斯樂只是聽著看著諾伊特拉大人對他感到需要，即使了解這只是暫時性的、只是種協助逃避的肉體關係，戴斯樂仍然覺得胸口緊張。

諾伊特拉向他求歡的次數越多，那種感覺愈加難以壓抑，到了要滿溢而出的程度，沉重而龐大的情感幾乎要吞了他，令戴斯樂接近失控地想要佔有他的主人。

非指身體上的獲得與貼近，而是更加深刻的關係……戴斯樂咬咬嘴巴，告誡自己應當滿足，他們目前的狀況要說全非他意，就是說謊的。

有時他會誘導諾伊特拉——將話說成主人喜歡的，這樣便不會妨礙戴斯樂做他想對諾伊特拉做的事，他很理解諾伊特拉想要的是什麼，也因此透過這幾點，他們才會成為現在這樣。

這或許是種互相利用。

請您原諒我、請您原諒我只能這樣宣洩對您不合時宜的愛，戴斯樂短暫地閉上眼睛，他想，不這麼做的話我可能會瘋掉吧。

「唔嗯……戴斯樂、哈……夠了，可以了……快進來。」

好的。戴斯樂平靜自己，讓他顯得平常，站起身來、諾伊特拉又說等一等。

「把衣服脫了，我不想看見那些礙事的東西。」

褪下衣物的他很有吸引力，即使在殺戮實力上不如諾伊特拉，但戴斯樂的身材還是非常好，他的表情變得有些羞赧，偏著頭剝去右手的手套，諾伊特拉盯著他，戴斯樂感覺自己的情和欲都要被看穿了……

「諾伊特拉大人，我要進去了……請抓著我。」

拉著纖瘦的手來到自己肩上，炙熱的性器在入口處磨蹭，它比手指大太多了，但諾伊特拉不喜歡那些擔心，戴斯樂可以感覺到半刻之間穴口的迎合，誘引著插入的慾望徹底勾起。

緩慢地挺腰直到胯骨貼上對方，諾伊特拉一下子把雙腿環上來，他並不會忌諱表現感受，完全插入令腰背發抖，肚子深處好像被撐開了，他發出低喘，一邊將身子往戴斯樂身上靠。

「哈啊……戴斯樂、你進得好深噢……」

他的話中有點揶揄和引誘的味道，濕黏的氣息吐在戴斯樂耳朵旁，諾伊特拉好像想嘲笑他發紅的耳根，但被一些動作給打斷。

「您說這種話我會無法保持溫柔的……」

「那不是很好嗎。」

我又沒讓你溫柔對待……諾伊特拉想，都還未說出口，戴斯樂在他體內動起來，依照需求那樣不加思索，把溫吞丟棄。

只要是諾伊特拉想要的，戴斯樂都會給他。

指尖在戴斯樂後背上出力，感覺會抓出痕跡，他扶著主人的身體專注地動腰，現在他好像真的能夠不用再忍耐……戴斯樂用力地深頂撞出交合聲，也把諾伊特拉逐漸沉淪的音色引出。

惡魔在朝一顆緊繃的心伸出爪子，但若是能夠不用隱忍，為何我要壓抑呢……戴斯樂飄忽地想，思緒已經難以平靜，依憑本能控制身體，他側過頭親吻諾伊特拉的頭髮、髮絲下的側臉。

盛滿情愛的容器似乎就這麼被打翻，灑在戴斯樂心上的各處，當他們彼此身體如此貼近時，仿若兩人靈肉契合得交融，心跳、呼吸、體溫都無處躲藏，受了誰誰牽連而起伏也那樣明顯。

諾伊特拉沉溺於這種強烈炙熱的……愛嗎？他沒有多想，只是這能夠讓他遠離現實，如同酒精，愛情是釀得最香醇的美酒，人類這麼說是讚美，但在諾伊特拉的思考中，就有些令人發笑的意味了。

終歸再好的美酒都比不上水——啊啊、戴斯樂咬了他的肩膀並深深地進入他、釘在柔軟的凹處令所有想法破碎，諾伊特拉想要的就是這種感覺，什麼都無暇思考，還有一個忠心又可愛的人，呼喚著他名將他陷沒進廣大的海潮中。

戴斯樂拉著他在顛簸中交換綿密的親吻，吻得不長，但他情深的眼神和氣息都與之傳遞而來，諾伊特拉感覺實在不對，灼熱刺人的騷動盤踞、盤踞在哪兒他都說不上來，很快地戴斯樂給予的快感又會將這股雜念沖去。

「哈啊……諾伊特拉大人，我愛您……」

不說出口就要悶得心裡疼了，戴斯樂自覺自己的愛遠超越單純的字詞，所有語言都無法詮釋這份感情，他收緊了擁抱的力度，感受諾伊特拉大人沾染上他們相互引響的體溫。

「……你別說話……」

「這不是您想要聽到的嗎？諾伊特拉大人……諾伊特拉、我愛你……」

輕含著耳廓說出最直白的愛語，他有很多想說的，但戴斯樂寧願吞下話、也不願得吋進尺，害怕自己連陪伴諾伊特拉的機會都會丟失。

他們身在一個愛不得存在的世界。

「嗯、哼啊……戴斯樂……」

算了，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諾伊特拉想，他有時認為自己真的無法閃避戴斯樂對他越矩的心意，隨著透過肉體交合來沈醉自己，他越是能感受到戴斯樂心胸空處的填充物。

——像是現在。他渾身止不住縮瑟，指頭們在戴斯樂身後蜷縮，飄忽的歡愉之外，是一種混濁不安的情緒，撩亂又吵鬧地想在心尖上破土發芽，或者要說是被它給擭住、摁緊心臟，然後一滴滴地滲入其中，就如是毛骨悚然的未知。

諾伊特拉將之當作好酒的韻味，能夠麻醉人的事物從來就不侷限於快樂，這點和戰鬥是一樣的……我大概是醉了吧。他想。

諾伊特拉大人對愛一無所知。

他不敢斷言自己能把這項概念理得多清，戴斯樂已經忘記了曾經作為人類而生的事物……只是現在這樣東西填補在他被剝奪的空處、填堵得太多，理解能夠看見的東西很容易，可諾伊特拉大人無法察覺愛情。

如果我們身為人類相遇，您就會理解嗎——但幸好我們並非真正擁有心，戴斯樂想，他再多愛一點多感受得一點，就要掙脫枷鎖了。

如果我們是人類……戴斯樂不敢想像下去，做遙不可及的夢是沒有意義的。他將思緒擺回眼前，諾伊特拉在懷中，能在這樣的生活下苟且偷生地溫存，難道不就是種恩惠嗎？

「諾伊特拉大人……」

遲疑只存在了半刻。

……還是算了。

「請放鬆一點，您不需要思考任何事情……您現在只要專注在我身上就好了。」

看得出來他有些分心，諾伊特拉喜歡怎麼樣、討厭怎麼樣戴斯樂都很清楚，於是他選擇用身體說話，將他們帶往下一處。

指尖滑到腰窩打轉，他激烈的挺送起來就換得諾伊特拉一陣顫慄，碎裂的叫聲咬進肩膀，突然做得這麼激烈諾伊特拉會抱緊他，想纏人地在擁抱中高潮。

他相當喜歡被粗暴地做，啃咬裡發出嗯嗯啊啊的糊音，最後乾脆地放開，喘吁地說要到了，後穴裡頭也是絞得異常熱烈。

戴斯樂的低吟與他的嬌嗔重合，雖然捨不得鬆開擁抱，但這樣更方便動作，他安撫地摸摸諾伊特拉的頭髮，抬起他一隻腿，接著湊近到能夠親吻的距離。

「……諾伊特拉大人、張開嘴巴……伸出舌頭來……」

那些柔軟的呻吟都被吻吃掉了，他們纏綿得像最深愛的戀人，可惜我們無法走向那個關係……諾伊特拉大人，戴斯樂微睜眼睛觀察他的主，不斷地往脆弱處衝擊，瀕臨高潮的反應表現在各處和親吻之上。

如果我們作為人類相遇……那麼我們到那裡再相愛吧。戴斯樂其實是想說這個，他大概會懷著這種祈願直到和諾伊特拉一同赴死。

回應諾伊特拉的親暱變得極為侵占性，他們在熱烈的潮湧下堆高、潰堤，在不屬於他們能擁有的感情下變得異常，諾伊特拉在戴斯樂背上抓出紅痕，就像我屬於您的記號一樣……

只要您願意，我的一切都是屬於您的。

戴斯樂從他的身子退出來，白濁從交合處滿溢，彼此的濁液弄髒他們，諾伊特拉靠在牆上喘息，從恍惚中調節回來。

「您感覺還好嗎？」

「……嗯，可以了。」

諾伊特拉站起來，身體要重新洗了啊。

「幫我洗……戴斯樂，過來。」

你做得很好。他好像看見戴斯樂一瞬間露出了悲傷的表情，諾伊特拉不太懂，但他就是直覺地想這麼說，然後像照料小狗那樣摸摸他的臉。

我真是醉得不清。

「你弄好後就可以退下了。」

隨後浴室就剩下一個人了，諾伊特拉坐在重新蓄滿的熱水中，心煩地把臉沈到水下。

……是不是做得太頻繁了，感覺都被戴斯樂引響了。

諾伊特拉想——愛到底是什麼呢？

他在水下吐泡，思考這些無意義的東西真不像我，諾伊特拉想，這都是戴斯樂愚蠢的空談……唉、我應該去休息了。他想。

所以直到最後，諾伊特拉都沒有找出這道題的答案。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