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如死灰。

——

在我的幼驯染醒脾差点毕业的崩溃边缘，他才告诉我其实能被看到的记忆只会同步到录入时的状态，符合人类正常的记忆力区间。也就是说，我自己都记不清的事情，他也不会记得。但如果我羞耻得要用一生去忘记的，他就会知道。

春玄：「但因为你三次元的记忆力其实不算很好，所以我记得最清楚的还是遮那王的傻事吧，比如说你喝掉了我的姜汤。」

我：「不准再提姜汤！」

好吧…………幼驯染的坏处之一：太熟了。熟到应该去签个生死状，希望他要么永远跟我做一条船上的蚂蚱，要么我得想办法把他塞回娘胎里。

「当然，从我的角度来说的话、」

春玄说，暂且罔论我目前“这一世”的人生轨迹如何，我和遮那王和泥胎菩萨本来就是一个人，只是生活的时间和环境有所改变，我的人格设定其实是统一的，只是能经历更多不同的事情了而已。

春玄：「你还是你，在源氏时你会当面看着源赖朝意淫，在现代时你会对着源赖朝纸片发情，在当代时的你会……」

我嚎叫：「对不起！」我率先滑跪。

春玄无情地说了下去：「截止目前为止，当代的你一共嫖了源赖朝机器人23次，这是我刚进门就看见了你在周边墙上的计数。」

我：「……那只是因为……因为没有春玄啊，我只能睡点源赖朝当代餐！至少他跟你头发丝儿和身上的味儿是像的！」

春玄：「真的只是当代餐吗？」

我：「真的！我对春玄爱得深沉！」

春玄：「很不幸遮那王殿下，我也很想相信，但是、」

他白了我一眼，悠悠开口：「跟我相遇时，你应该正走在去找源赖朝的路上，你突然想到“好想要春玄机器人哦，三个人一起不好吗”。」

……

于是量子云盘读取了“好想要春玄机器人哦”这个关键句，才让春玄坍缩在了我面前……

啊啊啊…………本渣女被赛博视奸了…………我哀嚎着捂住脸。

「没错，你就是个渣女。纯洁地攻略了5个男主4个配角的遮那王殿下。」

他又翻身上来，我又陷落在松软枕头里，脑子放弃思考了。

春玄：「你最好是做好一些拥有了一个春玄的觉悟。」

春玄：「比如，你知道的。」

春玄用不妙的声音咬起我的耳朵来，色气的水声响起在耳边，我的头皮开始发麻，闭上眼攥紧了他的衣服，用耳朵去感受这飞流直下的快感。

好吧，我承认。

我喜欢主动的春玄，不妙的意思就是，太妙了。

——

11

虽然很好用，但春玄机器人也不是特别的完美，降临到这个世界变成普通人的他，也就只能像个普通男人一样呆在我身边罢了。

春玄：「你管能让你一天去了9次的男人叫作普通男人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遮那王殿下。」

我：「……我的意思是！立体人和纸片人还是有区别的嘛，虽然你已经很还原了，但和纸片人还是有次元差啊。」

哪怕是我自己的观点也还是会有分歧，反复在纸片原教旨主义和纸片折叠主义间横跳。

我：「除非你是被三向箔砸出来的。那才是真的还原到头发丝了。」

春玄：「但三向箔只是个伪概念吧，人类只能向低维平铺，没法向更高维折叠。」

否则将是毁天灭地的浩劫，只要有一个人变成了真正和女娲盘古并肩，他就没办法拒绝将人类的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诱惑。

还是许愿四次元的农场主和神枪手能继续给三次元的我们按时放饭，专心打枪就好了。本中山智美生物学家对物理学发展没有兴趣，现在的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跟春玄在床上做两个荒淫无度的普通人。

中山智美生物学家只能凭借自己的双手，让春玄变得更还原，更像纸片人。

我：「所以你的行李呢？你来到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带，就穿着这身跟街上的人毫无区别的现代装？」

春玄：「嗯，好像是这样的呢～」

我：「差评！你这春玄一点都不还原啊！」

春玄：「买娃是这样的呢，没寄裸娃已经很不错了，想要其他的娃衣需要自己定做的～」他又从我的记忆里搜出了什么奇怪的知识反驳了我。

「养男人真烧钱。」我一边嫌弃着，一边打开购物软件准备下单定做他的衣服。

「要量我的尺码了吗？」春玄无比流畅地把衣服一掀，又只穿着内裤站在了我面前，「请～」

……

鬼迷心窍地。

我看着他一身精健的肌肉，洁白但又着自然纹理的皮肤，觉得这副身体，做得真不错……

我取出了卷尺，走向了他。

贴着他的腰环绕了一圈，围绕着他腰侧陷下去的肌肉缝隙，卷尺微微地无法贴紧，我用手指摁了下去，他突然敏感地一缩。

「痒！」

芜！我来劲了，对着他的腰又用力咯吱了一下。

「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你干什么！」

「你跑什么，我在认真地给你量腰围好不好！站住！」

「不要，你给我卷尺，我自己来量。」

「那你接好了哦～芜～」我把卷尺像逗狗的玩具球一样故意垂直往上抛了起来。

春玄随即灵活地腾跃而起，伸长手去够那个飞起的物体，但我紧跟着跳起打算去抢回。

梆！

不幸撞到了裸男身上。

然后倒下。

倒在只穿着内裤的裸男身上。内裤裸男被我扑倒。

……香香的味道又涌上来了。

「……」我假装镇定回归话题：「卷尺呢？」

「……」春玄无语地笑起来，我跟着他的视线看向天花板。

卡在中央空调口上了！！！！！

我被自己气笑了，也跟他笑倒成一团，捶着他的胸试图甩锅，好半天才爬起身，指挥春玄站在椅子上用东西把它弄了下来。

重新量，老实量胸腰臀。

「量臀围需要算上勃起的尺寸吗？」他动了动几把，我面不改色地隔着内裤给他摁住。

「不需要，别动。」现在的我已经是个成熟的一晚九次女了，敢于直面抖动的几把。

读了数后立马松开了他。

「量好了！」

我速度把尺码发送给商家，之后逃也似地进了卫生间。我真不想跟这个男人同处在一个空间了，空气太奇怪了受不了，得缓缓。

——

12

几天后春玄的狩衣和常服终于寄到了家里，为了真实的☆COSPLAY☆体验感，我把自己的遮那王衣服也都定了。

呵呵呵～春玄呵个没完，谄笑要腻出蜜了，我只能从镜子里看着他，由着他摆弄我的高高帽子。

这个男人对换装简直热情得有点太过分了。刚拿到衣服就迫不及待地拆开了我的那套白拍子狩衣兴奋地掏出来。这时我才一拍大腿想起来——春玄，你不会是早就惦记着想要女装吧！坏了！忘记定春玄的白拍子女装了！

「拜托，能不能别把你男朋友想得这么变态。」他拎起狩衣眼巴巴地望着我，「快来换上吧遮那，我现在就要看！」

好吧，我接过衣服，去穿上了。

走出来时还不太确定，总觉得有点不习惯。

拿着小扇子，犹抱琵琶半遮面地飘出来，酸溜溜地喊他的名字：「春阳～？」

他回过头，呆住了。

……然后双颊肉眼可见地红了。

他惊喜地开口：「遮那，你……」

我：「——停。不许说“你果然是个女人啊”，这句台词pass，下一句。」

春玄：「……」

我猜对了，被打断施法的春玄扁嘴认错。和当年不同，这句话的语境已经有了变化，想必他也明白了我为什么不太想听到。

我等待着春玄看到我穿白拍子衣服的甜蜜台词。

他再次开口：「……遮那，我想要了……」

我：「？」

我：「我不记得下一句是这个！」

春玄：「这是攻略角色好感度提高了解锁的新语音。」他轻松愉悦地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我：「……你少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

——

13

明明是我想看春玄换装才定的衣服，结果没想到是我先全套白拍子妆造站在了房间里。反应过来的我赶紧把春玄赶进了更衣室让他把衣服换了。

听着更衣室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从期待变得居然有点小紧张起来。

毕竟待会要出现的可就是真正的『春玄』了，穿着蓝白狩衣的鞍马山漂亮小狗，芜～期待！

门打开了，我搓搓手赶紧向他看去。

——————！！！

「太可爱了！！！！！！春玄！！！！！」我一秒扑了过去，唤他的名字抱住。

牵起他香香软软的手，摸摸他嫩得仿佛永远16岁的脸，摸摸马尾辫子，摸摸小毛球，嘿嘿，春玄，嘿嘿。

快来，快过来。我连拉带扯地把他牵到了窗边，为了在阳光下看得更清楚。左看右看对这个春玄机器人爱不释手，一通乱摸。

「你能不能稍微矜持一点，这位美丽的白拍子小姐。」看着我跟他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反应，他揶揄道，「刚才有人还在嫌我是变态宅男呢。」

「这谁忍得住不摸啊！你怪我咯。」

我对他上下其手了半天，尝试着各种一直馋着但没法实施的操作。从袖子伸进去能摸到白胳膊吗？从小胯伸进去能摸到小鸟吗？被摸了小鸟会从前帘凸起一个小帐篷吗？

会。我讪讪收回手，移开了视线。

……男人为什么可以随时随地勃起……

我看向镜子里的他和自己，一红一蓝两套狩衣，忽然觉得……真般配……果然自古红蓝出cp。

「嗯，狩衣版型和金叶子花纹都是一样的。」

「小公子和白拍子……」衣冠楚楚，风度翩翩。「我怎么，突然觉得有点……既视感？」

我从镜子里对上了春玄的目光。他突然含情脉脉地望向我。

「夫人，你可还愿意为我跳一支今样歌？」温润如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吾可思念你、太久、太久了。」

如玉树摇曳一般优雅地，他牵过我的手，轻轻地在我的眼角亲了亲：「你可还记得吾的名姓？」

我哑然：「……」

——源九郎，义经。

————

14

「源义经知道我们玩得这么花吗，源九郎殿下？」

我从床上垂死病中惊坐起。

「不知道，你再重演一遍。」春玄毫不费劲地忽悠着我，一边把我可怜的cos服从地上捡起来，一件一件收拾着。

「罪过啊…………」我捶胸顿足。上演了一出源氏公子义经和白拍子静御前的☆コスプレ☆，我现在良心倍遭谴责，只想明天就冲去给他们老人家烧香磕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人类的性癖是自由的，你想想既然有那些《三阴战吕布》和《草床借箭》，想必也有人复刻过源义经和静御前吧。」

「我失忆前还看过这种东西？？？」我尖叫。

「刷到过，刷到过。」他赶紧安抚。

好吧，也是，况且春玄虽然是二创源义经，我们也有自己的源氏御曹司和白拍子遮那的故事，跟他玩这出不犯法，只是体验了两套我们自己的皮肤的play，不犯法不犯法。

能随意换装真是太爽了，下次甚至还可以晚点别的play，比如源义经我迎娶白拍子春玄的《逆转源平》，源义经我点名16岁小乐师春玄送入我房中被我调教的《源九郎物语》。

「嗯，只要你别再惦记着你的3p，其他怎么玩都行。」春玄说。

「呜～真的不能试试兄弟盖饭吗？」我看着他往我原先会更新计数的周边墙上贴上了一张大大的宣纸，瘦劲有力入木三分的毛笔字写了两行大字：源赖朝和狗禁止进入。

我：「你怎么把我们☆镰仓殿☆跟狗等量齐观！」

春玄：「很尊贵的待遇了，大家都是男主，弁庆高纲忠信继信之流均概括为“狗”，看在源赖朝当过我代餐的份上，给他留个全名。」

「真是亲＊兄弟啊，好过分。」我垂头丧气，「一口兄弟盖饭都不给吃，小气……」

我看着自己被糟践的后宫叹气，想到自己有了男朋友之后就不能去嫖机器人了，有点难过。

春玄：「如果你能把机器人当工具的话也不是不行吧。前提是，你得关闭他们的人格系统，只能当你的泄欲玩具。」

我：「真的吗？！！！」

那我还是可以买一个无心源赖朝回来玩玩的！反正兄长大人的心铁得要命，有这玩意没这玩意用起来应该没啥区别，就是几把上长了个美男岂不美哉！

我摩拳擦掌，决定这就攒钱！

春玄：「……」

春玄：「那你还是买个有心的吧。」

春玄：「我要把他对你的好感度拉到最高，然后把他绑死在沙发上，仔仔细细地看着我把赖朝大人的好妹妹、镰仓殿的好妻子摁在床上，把你肏到再也喊不出兄长大人这四个字。」

「这也太残忍了……」我满脸通红的听他大放厥词……

而后弱弱地举手问道：「能不能让他坐床上抱着我，然后你再盖上来……」

跟春玄斗智斗勇一整天的我终于成功气到了他：「遮那王！」

我在他跳回床上之前钻进了被窝里，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坚强地在恃宠而骄专横无度的春玄殿下手里活下去，想办法吃上兄弟盖饭！

——

15

总之，和春玄没害没臊的性福生活开始了。

无论是偿还34次的欠他的爱，还是尝试他被同人文写出来的各种玩法，或是穿上我们在游戏中的衣服重演16岁的快乐时光，亦或是一起重新打起游戏细品在各个线路里的我们的爱情，又或是把源赖朝机器人买回了家里当工具人用……

我们快乐地在未来生活了下去。

加入了未来世界的狂欢，成为了一对普普通通的情侣。

我们去游园祭玩乐，在这个世界里最不缺的就是及时行乐的人们，大家没日没夜地消费着自己的生命，好像相信着就算透支了所谓的寿命，依靠着传闻中的世界末日，一切都可以重开，而后继续如此荒诞地延续下去。

我和春玄来到扭蛋机前一起抽几把玩具。我说我想要那个金色的平知盛几把希望他给我抽，结果他运气实在是点背，连续抽出了三个弁庆两个忠信后，才抽出了一个自己的蓝色几把，硬是塞进我手里说战斗结束了。我不信邪投了最后的2枚币，结果居然连出了2个春玄，好吧，只好抱着这堆赔钱几把走了……并决定再赌博我是狗。

我们去广场上蹦向日葵迪。

DJ版《植物大战僵尸》BGM震得我脑子嗡嗡嗡地响，我依靠着读取了的遮那王的肌肉记忆习得了跳舞，手脚终于不像之前一样各跳各的了，很快我就成为一朵最靓的向日葵，宛在舞池中央。

但春玄的手脚显然还是在各跳个的，卖力得我想让他改姓东山，东山春阳。我看着他跟不上节奏的动作大声嘲笑，我说春阳君，没事不用勉强自己跳舞的，我上去给你抢个麦序，你给大家吹一曲笛子版《植物大战僵尸》吧！

他没好色地把我揽进怀里，贴近我左右摇摆着扭腰继续他的舞蹈——以衣物能够相互摩擦的距离——这什么姿势啊——我怎么觉得瞬间从跳广场舞变成了蹦成人趴！！！

你给我停下来啊！我震撼得被自乱阵脚把他拉出了人群，一路上春玄看着我不明所以，我说你再想想，他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羞耻得捂脸跟我说对不起这真是手脚不协调他意识不到，然后说他只是想跟我模仿并蒂向日葵。

「向日葵没有并蒂的吧，你的生物是中山智美教的吗。」

「谁知道呢？我觉得有吧。」春玄说，「如果不是并蒂向日葵，向日葵人会用什么表示我们的关系呢？」

我们的关系。

青梅竹马，同生共死。

「唔……」值得探讨一下。

「如果真的有并蒂向日葵，应该是表示一对骨科的意思？甚至可能得是双胞胎才能当并蒂向日葵？」

「有道理。」但有点遗憾，我看见春玄的神色暗了下去，他小时候总为自己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没有办法作为血亲宽慰我而难过。

「但我和春玄大概是，比并蒂向日葵更亲密的向日葵！」我认真地想了想，对他说道，「我们是生在了一起，背靠背的向日葵。」

我说：「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不再看得见自己背面的阴暗，所见均是阳光，无论东西南北，我知道你就在我的身后，作为我的依靠。」

「我们会结成比血缘更紧密的关系，缠绕成DNA双螺旋的模样。要是向日葵人出现了，我们就把体内的DNA搓成一條線的，让我们逃去200亿英里之外，这样一定会有一个属于我们的世界，能让“春玄”和“遮那”继续爱下去。」

当DNA重新组装，生成一个你，生成一个我，哪怕世界末日，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本中山智美生物学家如此确信。

——

16

那就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又像世界末日永远不会到来一样生活吧！

春玄：「我在此发誓，我，春玄，今后与你同生共死。」

「今后也会与你同在，无论世界末日、转生重开，当我存在，便将爱你，与你一同互为剑盾，共同战斗。」

我：「……我也在此发誓，我会和你生死与共。」

「如果有一天命运将我们拆开，让我再次忘记，我也一定凭借着这爱着你的灵魂，跨越时间和次元和你再度重逢。」

我和他交换戒指，把乳白色的避孕套戒指套上他的中指，也接受他的赠与。在未知的末日前起誓，我们向可能无法来临的未来、以及可能到达的新世界许下誓言。

——

太好了，婚丧嫁娶一次办完！我们从网络礼堂下线，看向窗外已而夕阳在山，昏黄地照在身边的春玄身上。

他看向指头的戒指，突然感慨起来。「时代真的变了，从前的人们把碳晶体当成浪漫的象征，现在把恢复自然生命当成浪漫的象征。他们是真的期待能“重开”吗，过去会比现在更好吗？」

过去那个需要用避孕套才能计划生育的年代真不可思议。如果让我选我肯定选现在。别说是改造过的机器人出厂不具备生育功能了，现在的男性人类精子已经全部劣币驱逐良币进化得活力无限低，可以说只要不借助辅助生育技术，所有人都不会怀孕。男人就是个屌，没有什么别的屌用。

能不戴套跟春玄负距离接触，我喜欢。

「你的愿望真是非常简单好懂呢。」春玄揽过我的肩膀，目光追随我看向这个不算熟悉的世界，我们一起看着唯一没变的夕阳慢慢沉下去。

「我想一直留在这里。」我说。

「因为这里有春玄。」

「春玄能这样搂着我，站在我身边。」

「我不想努力了，虽然这辈子也没怎么为你努力过，但我不想失去来之不易的你。」

「我再次失忆，可能就会忘记现在的你，给我带来了真实的幸福快乐的你就像没有存在过一样，被删档。」

原本对末日没什么想法的我，现在在心里无用地恨着打破了黑暗森林法则的降临派。

「万一我去到了一个没有机器人的你、结果又遇到了纸片人的你，的世界，我又会再次爱上你，爱上身为纸片人的你，而后需要独自一个人活上百岁千岁，为了实现自己的一个梦。」

「我就好害怕，好痛苦。」

眼泪流了下来，我恸哭出声。在刚才的婚礼和葬礼上，我都没有在宾客面前展露太多真实的感情，依然在建设自己的社交形象。直到现在只是作为我自己而站在春玄身边，我才理解自己有多害怕世界末日。

得到了幸福就希望月亮永远满盈，我想把时间停在月见之夜，永远地就在这里和春玄幸福着。如果我是更高维的『泥胎菩萨』，我就要把故事掐断在这章，我最幸福的这一天。

春玄抱紧了颤抖的我，搂着我的腰轻拍着安抚。

「没事的，遮那。」

春玄：「我们仍不知道世界末日是不是真的会来，那或许只是一个噩梦里的结局，只是你因为每天看着这个一直如此的动荡多变的糟糕世界而做的一个噩梦。」

「再说，说不定去了新区你能搞到活的呢，满大街都是活的人形电脑，到时人手一台好价人形电脑，我们会再见面的。」

真的吗？我半信半疑……

所谓的“活的人形电脑”，那意思是……像被三向箔砸过的纸片人，变成了满大街都是的，活的，男人？

我似乎还是有点兴趣的，如果是春玄就可以。如果春玄真的就是三次元自然人，那我一定会再次从人潮中拉住他然后把他搞到床上来。

美好的愿望。

我摸着玻璃窗享受起呆在他怀里的温馨。眼前的城市夜幕降临，碳基人们在此处安居乐业，一切与从前有何不同呢，我们不过都是汲汲营营地生活着，又都认为这个世界很烂，我们一边诚惶诚恐地顾虑着，一边祈祷向日葵人的降临。

我是一个随波逐流的女孩，但喜欢着当下的有能动性的自己，在时间的大海里，我还是想用自己的凡胎肉体掌舵航行。

我还是想当一个拥有神力的泥胎菩萨，身为人类的泥点子捏造了自己的形象，把神雕刻成人的模样，因为我笃定尽管是这样脆弱的人类也同样能被喜爱，我也爱自己。

农场主可能明天就会杀死火鸡，神枪手可能明天就会擦枪走火，而后可怜的我们再次坠入坛之埔的海里挣扎。但我相信，只要我还是那个深深爱着春玄的遮那王，我就一定会打通恋爱结局。

我可是说好了要和春玄一起听花鳥諷詠的啊。

我和春玄在这个无名之日，再次许下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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