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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与我,3

[db:作者] 2025-08-10 14:21 5hhhhh 8190 ℃

一六一九,然后…一十,满上

“别,你这样显得我很没用”

“有什么关系,那我也一起,来。”白金搂着我的背,举起酒杯,像是怂恿一个更年幼的孩子去闹事那样,和我碰杯

“敬…唔”

“生活的荒诞”我帮有点半醉的白金补上这句,再饮。

白金喝完,伏在桌上,有点迷糊,也许是醉了,也许也有点困倦。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有点迷糊的晃了下,挣扎地缓过脸,侧过头说:“博士,有点累了。”毛线抚触着手心,痒丝丝的,很舒服。

“那你先眯会吧。”

“嗯…”

04:36A.M. 天气:阵雨

目的,欲望,行为

但有的事情,总是显得没有目的,不知满足什么欲望,意义不明的行径。

恒生出忘乎所以的自我陶醉。

我很苦痛,可能这样无法理解这种苦痛的分量。这并非是用语言符号可以表达的,人的一生相对于我们所面对的现实是相当漫长的。每时每刻,任何一处没有被填满的,活着的时候都在折磨,思索活着的本质,未来的本质,人的本质。也许在大地漫长的岁月,这种苦难的思索已经从父辈那,一代一代的遗传下来。理性是自私的,有些人最终选择了背叛这种一脉相传的理性,可有的人没有。而对于叛逃者,理性也会再次背叛他们,周而复始…

把玩起吧台上的沙漏,细若流水,漏下去了。翻转,接着流动,意义不明。有一瞬我似乎看见自己。

我越来越像个局外人了。

时间真是很可怕的毒药,这种对现实的逃避,简直可以说实在咀嚼空气,然后它们慢慢塞进你的牙缝,张咧地挤开牙床,从伤口的破裂处戳进你的血管,然后再变成钢筋,从脊柱那开始搅和。

少女枕着手肘,暂时飘离了这里。随手的,翻起那书架,店主一定是个好读书的,从哲学到那种消磨时间用的骑士小说,论文著作和地摊式的科普垃圾。什么都有,但是整理的极度整齐,鬼知道他怎么做到这种整齐划一,不差一毫米,尺寸差距极大的书目就立在那里。

《在路上》——哥伦比亚 杰克·凯鲁亚克

《在轮下》—— 莱塔尼亚 赫尔曼·黑塞

《精神现象学》——莱塔尼亚 格奥尔格·威廉·弗里德里希·黑格尔

《纯粹理性批判》——莱塔尼亚 伊曼努尔·康德

《实践理性批判》——莱塔尼亚 伊曼努尔·康德

《判断力批判》——莱塔尼亚 伊曼努尔·康德

而躲在角落的,不起眼的角落,有着一本发黄的书卷,是笔记本?应该。

片段,空白,空白,片段,空白,片段,片段

回想起之前偷闲看过的一篇杂志。里面有个故事,主人公有本书,应该是叫沙之书来着,是一本翻不完的圣经,文字,指缝摩挲里还能冒出来。这种神秘,也不讨厌。

因为总是习以为常就没什么意思了,很多事情都是这样。

我读了起来:

乌萨斯的冬天后,车队是很有希望似得,说着乌萨斯的春。尽管这北国的春大多是不带颜色的。

百来号人从炎国的北境,越过尚在冰封的河面,宽大的宝石块,白色的。在回来时便是在阳光下奔流。自此后就是乌萨斯,河面阻挡了很多。百米宽,冰面下阻隔了两国人。即使现在,只需要步行不到两分钟。

一路载着一车货,沿着乌萨斯南面的一条线,穿过去,到卡西米尔的老爷领。

整件事就一脸倒个两三次,夹着个尾巴从集团军和骑士老爷的眼皮下溜过去。整个差事就和乌萨斯的未来一样充满梦想。

没有物流提成,没有很多要打点的关卡。我见过很多走投无路的可怜儿。实在是没地方有工作了。早春,一直在渐渐恢复生机的流水声中,与苦难的咳嗽声中度过,一直。

多挣点,好过日子。

我偶尔也会帮那些半路离开的人卖掉他们的货物,再把钱带回龙门,或者在其他地方,他们的亲人。

晚春,好睡觉,咳嗽声变少了…

早上,远方的小邱也更少出现粉尘。

越往南,绿色更盛。能从一片白里偶尔瞥见绿色裸露。也偶尔,会经过几个镇子,稍作补给。可惜镇子的镇字,却的确一年比一年显得窘迫了。

他们是巴不得我们打那里过的,南境的这些村子,天虽稍暖,可惜总归是太陡和贫了。人们时时刻刻都在为了活着和他们作斗争,梯田上有番薯,很快,第一批新绿会带来希望。

斗争往往也没能一直成功。

山坡上,能看见几里外的哨塔。那群老爷刚轮换过来,总也是偶尔,有几个会偷闲来一次。照理上几条烟,几瓶酒。高兴了,偶尔也会讲讲最北边的故事,有邪魔,很凶残,很可怕。偶尔也有人笑他吹牛皮。但,也许那么可怕的东西,一辈子对我来说,也只活在故事里。

集团军里也不全是老爷,也有一般的兵,在兵之前,他们先是人。

活在北国,挣扎的人。

所以不是每个兵都认同烧杀抢掠,他们会交朋友,也被大地同样滋养着。

融化的雪水,然后是我们这群偷渡贼。所有的符号为了一个目的,将我们结合。

这就是只属于乌萨斯的春了。

车顶上,起几个火星子,会袅袅一缕飘天上。还有在冰面上蠕动的碎冰,呼应从远处山谷而来的我们。灰蒙蒙的,烟也好,冰也好,车队也好。早春,老是灰蒙蒙的。

我老了,但春色却每愈好起来。村里的老人是很难熬得过冬天的。老朽木的枝丫上又有新色。在灰色模糊的太阳下,黄绿的,是有着极好的寓意。

接风的人不是去年的老妪,她没能挺过来,新的这位中年妇女说,她在去年的暴雪夜里走了。破屋棚抵挡不了风雪,自打他儿子失事以来,生活就越发难起来。那晚,大伙还想留她。但是那岣嵝,消失在雪夜里。

借来香,我去她坟头。死亡常伴着穷苦人,在哪里都一样。但是她毕竟陪我快十年,明年我便不来了。香灰里。竟燃尽一整片雪原。那妇人只说:“一切要好起来的。”,走了。

用生活用品,赚点干粮。车队是不能停的,天气越暖,那群老爷就打的愈凶,我们也就愈难得过去。村镇也就消失在山峦里。

原本一起的,大多也消停了。最要好的也成家立业。人有了牵挂,胆子也就小了。况且,老了,看很多东西,都不免是要触景生情,郁郁寡欢起来、现在他和其他几位在切城做点小本生意,也算阔起来了。我虽不是像他那样勤俭细心。到底也在棺材板上挣了不少。

其实也不差钱了,无非是想要再看看几个老面孔。有时候半夜挣扎起来。车外那些守夜的年轻人,还在笑着。不过即使躲过一切灾厄,总有一天,也会变成老头子。没有硝烟的味道,反而觉得,活得太假。太虚浮。

今年的集团军起的格外勤,冰碴子还没掉光,就能夹着山谷上一条缝。瞄到黑色的“大礼帽”了。然后一车子人就吓得赶紧熄火,盖白布。闲时,写信。可惜很多都不会寄出去。那几位还托我带几箱鳟鱼干回去,麻烦。上次他给我来了张信,有照片。孩子是混血的小姑娘,在整片雪原里。红衣服,很亮…

嘎吱作响的,门冷不防的开,兴许是刚才没关牢,淅淅沥沥,雨水仍然。放下书,关上,愣怔下,火有点小了,起身添柴。门外喧哗起来。挺不错的杂谈的,我还要看下去,可惜下一页,却只有一片昏黄了。

“这里?”

很粗犷的男生,然后又一阵喧哗

“对,大哥,刚才那个打了三哥的死婊子就在里面。我和老四都瞧见了。”

“放你妈的屁,这里是医生家,到时候人家找上门来了,我不螚死你个鳖孙。”

“可那婊子打了人,直接放了太丢人了。”

喧哗

应该是在附和

没兴致了

“蛤?一个大男人给你个女的打了就算了,妈的,一群没大没小的,医生平时照顾我们,现在好了,他妈要打架找到他店里了,出来混的,要讲义气,第二要守规矩。老子现在把她拽出来,直接走人。别打扰他老人家休息。还有老三,怎么说也是你自给的事情。算是欠大家的。”

“是…是…”

最后那句是是,还能勉强记起是哪位。我瞄了一眼,白金倒是睡的还够香,我仍然拿着那本笔迹,等待闹剧。

模糊的,火光式的温吞闪动了一下,有了不一样的颜色。

“老哥,你付了多少?”

为首的是一个出乎意料的萨卡兹人,很壮实,手腕讲不定比我大腿还粗,和那些千篇一律的萨卡兹佣兵一样。

嗯,除了那副镜框有点生锈的眼睛,我很仔细的描绘他,也许他也看见了我藏在兜帽里的目光。

“那个,”他用拇指指向白金,“那女的打了我们的人,你应该也知道。给个地址,事后我们赔你。”

他吆喝着转向身后,“没意见吧,和他没干系,我们不打无辜人。”

我倒是放下书,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涨肿麻木的肩胛。“可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呢,先生们。”

“放屁,我刚才还看见你们俩一路上搂搂抱抱。”

“吼,那棒打鸳鸯?”

“他妈你们几个,进来时候不是讲了吗,给老子安静。”那个萨卡兹又吼了一下,什么声响都没,只有木柴崩裂的咔咔声。

“总而言之呢,我们没必要把事情搞得很僵吧,”我直接坐了下来,仰靠在吧台边上。肌肉上的纤维一下就拉开,的确舒服。“对了,这是我名片,如果我们之前有什么不当行为的话,可以找我们办事处报备。跑得了人跑不掉公司嘛。炎国老话不也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是不是?”

人群里顿时有很不悦地咂嘴声,“可我们要的不是钱。”

“就是,犯事赔礼,那是应当的,你这种猫在办公室有优越感的傻子我们见多了。”

“对,和你妈球一样圆滑。”

那位萨卡兹真的是滋滋不倦地,又瞪了他们一眼。

“总之,先生,老城有老城的说法。虽然说他们讲的不够漂亮,但这就是我想说的…”

“对我这类人很反感?”

我有点嘲笑地反问了一句,他先是有一点复杂地变化,脸上似乎抽搐了一下,算了,反正我也不在乎什么意思。

“这里您一时半伙找不到近卫局,这里是老城”

“这里您在一时半伙的时间里还没把我干趴下,所以这里是龙门。”

我接着说着,“但是呢,不管在哪里,事实就是事实嘛。我这样讲话我也不舒服,您应该也是。嗯,老城很质朴,不会编织谎言,想必那位老三阁下一定只是把事实拆开分解了一下吧。”

“像你这种满嘴流…”

被拉出去了,那情况还不算糟糕

“对了,这家店经营的很不错哦。管理的很妥当,应该会有不错的评分吧。”

我伸手示意他,去看看名片。也许是在扫过罗德岛的标志时,动摇了吧,反正我是看到了。“那么,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的代号,‘博士’。”

“谢谢,”他收进了名片,“我名字…是一些不大好的萨卡兹习俗,您可以叫我默尔索…”

“前高卢的作品。”

“是,以前的时候,也有去哥伦比亚留过学…”

他眼睛里有点动摇的悲伤,等下,我怎么有点像会共感的萨科塔了。

“那么,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我伸手示意,那位老三先生现在以及有点颓唐的样了。

“大哥…他,他说我…”

“说你什么呢?好孩子,我们当然可以谈谈,”从人群里那一票角色里有一种很独特的声音,不苍老,不有力,但是能穿过来。没有任何特点与预兆,没有声响的来。以至于让人怀疑。

那位黎博利老人从一种形形色色的乌墨色里出来。他有一顶褐色的圆礼帽,手套,领结,手杖与医药箱。只有这些,半张脸的络腮胡,帽檐遮盖了额头的皱纹。看起来专心地在整理雨衣,不快不慢,但火光在他眼里流过影子。正染出光泽,似乎是正盯着这边,但又不像

“抱歉,医生先生。我们有一些私事,半夜妨碍,是这样的…”萨卡兹看起来,慌张里多半是内疚。

“没事情,在门口都听见了。”他也是在笑着,但是让人笑不出来,笑了好像没笑,但是也没有愤慨。没有任何的感情基调。

正是需要怀疑,有些人是否生来就没有过去和未来,我只发现一张白纸。

他清了清嗓子,“那么,我可以给莱雅作担保,她不是什么会无故打人的孩子,”接着,也是看向了角落里的“老三”,“修三,虽然说都是第一次活,但有些爱好总是要收敛一点的,你看,现在,就是碰钉子了。”

“三哥平日里确实比较好女色,不妨再听听。”

“那么,各位,当时这位修三兄弟旁边是有人的,可以作证我要讲的,”我提高音量,“我和这位欣特莱雅小姐,来老城只是为了避雨,顺便贪图一下口腹。当初略显的亲近些,只是因为来的路上跌着了,要有人帮忙搀扶。然后修三兄弟来了之后,使钱不成,要动武。”

“那么,请问,人被打了,正当防卫一下很正常吧。”

“是这个理。”默尔索像个捧哏一样,一步一步顺着走下去。

“人做错事情,总是或多或少有些代价吧。”

“确实”,人群里也有附和声

“那么,请问各位,我们,和修三弟兄,”我顿了顿,接着换着一种抑扬顿挫的语气。

“还算是人吧?”

人群里也有了笑声。

“确实。”

“那不就好了吗?各位,做错事,现在也付出代价了,不过打伤了人确实是我们的事情。这样吧,我们是一家医药公司。改天带着名片过来,我们给你报销。”

我特意拖长了后两个字,此时人群里终于发出了一种难以忍受的别笑声。一大群人来的像乌云,去的也像。临走时,默尔索回头瞥了一眼。

“您也读古高卢的作品吗?”

“也读一点。”

然后我们就不用讲话了,这时候我们也就各自明白我们要做什么。要是大地上有一半,甚至三分之一的这样的人。情况也就真如同古老的说法,要更好点。

老人便也是依旧没有声音的上去了。但不是不理睬我,只是什么都没发生走着,飘进了那个走廊。

绕过吧台,台阶是木的,边角有点凹,软下去,咔咔响。没点灯,贴着白色的瓷砖,水雾,老式的这种落地房结构基本都一样。台阶末尾,又是那种吞吐的声音。

“请进,开关在左手。”

黑色的房间里,这位老黎博利在烧水。电热壶红色的指示灯,他的眼睛,微波炉的波光管在亮,在加热些什么。微黄色的光,死寂一般,灯亮起时。一片白色,只有床和书架,四脚桌一张。桌上有着一盘国际象棋,贴着墙,罕少,积有落灰。老人仍给削好皮的苹果切片。

说句不合适的,纯白的一切。

墙壁刷的像停尸房。

老人站在中间,唯一的黑色衬衣,格格不入,但又是一切的中心。仔细看来,穿搭正经,很有条理的,刀落,不像是在切苹果,倒是像什么收藏家,正儿八经地擦拭他的收藏品,一圈一圈,红色的果皮缠绕着匍匐在桌角,联想起萨尔贡的舞蛇的艺人,很有意味的腔调,那些有鲜艳花纹的蛇,一起一伏。正是无声时。

木板状橡胶地板帖湿湿的样子。

老人用一种极为狡黠的目光看了过来。

“怎么啦,监工老爷,小店有哪里招待不周吗?”

听了,愣怔下。“唬人的您也知道,别拿我寻开心了。”我接着看着,他背后的老城,整个剪影显得极为幽暗。

“惊讶?”

“确实,本来我以为您会住得更讲究一点的,和楼下的店铺一样。”

他有着一种讥嘲,但却只是平淡。

“何必呢?反正,不过只寻个睡觉的地儿罢了,睡着了,对一切丝毫也就不在意。没睡着,也不过在夜里,等着睡去。醒来的时候能瞥见朝阳就也就足够幸福了。”

“可是有人确实不会再醒来的。”

“但,人要睡去。所以说我们就不得不要有一个睡觉的地方了,初次见面,谈这些。我是本地的老城区办事处负责人。代号…不是很清楚,您也可以叫我医生或者店长。”

“您好,”我上去伸出手,“您可以叫我博士。”

他握了下,接过话茬,“这边在烧苹果茶,消炎药没了,在书架上面。一会再踩着桌子再拿吧。”说话间,整个苹果早早削好,接着刚打开的光,带上了老花镜。在一个小本上写着一些蝇头小字。

“谢谢,”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再和这位有点古怪的人开口,于是接了句,“您有写作的习惯吗?”

“早年有过,”他抬起头,“这个,记个账而已。”

尴尬。

“您为什么不写下去呢?楼下那篇本子里的散文,就业余来看还是不差的。”

“您看了?”

“看了。”我有种不自觉的紧张,有点多嘴的意味,“很有那种味道的,可惜没写完。”

老人仍然记账,“挺好的,反正也是老早的东西了。我现在也这么想,可惜没那个精力,再写了,人要是觉得自己写的像个东西,就难进步,而且…算了。”

接下来的一阵沉默,颇有所谓的,不是对话,而是审讯的味道。

“您原本打算再写什么?”

“鸡皮算毛的事,您愿意听?”老人收起,本子,直接看过来,那种眼睛的最深处,同样是那样的浑浊不清。

“就是遭难了”,他掏出那个烟斗,烟丝烧在了眼睛的浑浊里,暗淡的红叶。“那批乌萨斯先遣队来着,说是先碰到了卡西米尔的“银枪”来着,后来要重整,想要占个村子来着。好一个乌萨斯正规军,给几个伤着的征战骑士,和民兵给赶出来,”鼻子冷哼一声,“就治好欺负我们这群干跑腿的。”

“然后呢,我那车开车的小伙子太紧巴了,望到那群爷把几个贪钱的给抹了之后呢,直接车都没停稳,打转拐到了旁边的山旮里头,然后呢,我那趟有三辆车,盘缠和货都在上头。醒时已经晚了,要知道离大骑士领还要有百公里的,崖上还有火,不过是那群老爷在吼。”

“车翻了?”

“翻了,实在是难。开车那个小伙子左腿给压碎了。没法治,我说他得锯,不然实在没法挺过去。他死活不愿意。只能帮他先止血,到下半夜才好,人呢,也昏了。车里就几袋番薯干,米面什么的。又要带伤员,第二天爬上去一看,北国佬连个车轱辘都没给留。那小伙子一醒就哭没说是脚没知觉。求我把他抛在那死了算。”

“您没依他吧?”

“当然没,这孬种把车上的绷带都扯完了。现在想死啊?我跟他说锯完一起上路。要么等晚上给拿去喂大蝗虫子。然后消毒的酒精都碎了一大半了,该撒的撒了一整箱。全没,用白酒凑合的。麻药当然没,蒙混过去,醒来就叫,叫玩就昏,折腾到下午。再接着呢,好歹是上路了。”

“好起来了?”

老人摇了摇头,又是很呆滞的从白墙里回忆。“走了一个,走掉一个。原本沿着路看看能不能碰到其他队的。结果运气差的没话讲了。大半夜那小伙子发高烧,又是早春,天冷。围着火炉直蹬脚。他就知道自己不能了,又让我写遗嘱,叫我出去之后寄到尚蜀那头,一边说一边淌汗,地上开始冒小溪,眼一瞪,走了。最后只剩下我一老头,粮也尽了,好歹开始有人家。但也不长久,财也尽了。两手空空,荡在那大骑士领。只好想办法把那小子的信寄出去。再想着办吧,结果您猜怎么着?”

“嗯?怎么了?”

“年轻人毛躁,走太急地址没写,那么大一个尚蜀,我哪里知道他妻儿在哪?但是完事好歹是有出路的,孩子。”

“好事?”

老人看我,又笑“有出路也有好坏两端的。那局里倒是有给我的信,有钱供我回去。”

“那有不好吗?”

“信是老友来的,叫我回去料理他后事。心实在是细,遗嘱备了,连我可能会出事也预料到了,可惜这种人一到大事上就太糊涂了啊。”他把烟斗敲了敲灰,讪讪探出几字。

“切城事发了,”他仰头有撂下了烟斗,“其实他消息灵的很,早看出来,天灾来了城还不走,定有事,只是糊涂那奋斗大半辈子的产业,父母是早年带他来切城打拼的,偏早夭,坟还在那,只叫妻女先走。我回去的时候连尸首都难寻。”

“结果啊,回去的时候偏还大雨,一步慢,步步慢啊。到的时候,几个老头子没在灾里头。要么就在逃的时候病倒了,晚两天没掉了。又花了几日找还在难民里头的。孩子他妈染上石头病了,自己走到小邱后头,太阳起的时候。黄茫茫一片,冒了几缕烟,成仙了,就剩下那女娃子,他孙女。”老人突然不说了,看着我低头无言,又填上“没必要这样沉重,开心点孩子,那几个老头子该死的。又犟又贪,活该的…及时行乐,像这种人,就干生气。只恐怕我是真的要老了,过几日只得记在本子上。”

“哪有,老人家这不身体硬朗,倒是那女孩怎么样。”

“凤儿啊,她无事,现在在本舰后勤部那里,和莱雅她们相仿年纪吧。就是比较怕生,您有心也可以多关照一下,浓,这是她照片。”

上面的店长旁边有一位看起来只有十几出头的菲林女孩,长发黑,及腰。五官是比较端正,皮肤透着一股白,细的像初雪,不像是炎国通有的蜡黄色。我还回去,

“老人家好福气,有这样一个标志的孙女。”

店长听了也高兴,“说的是,孩子他妈是乌国人,生前脾气很好,便宜那老小子了。不写下去呢,只是一种感觉罢。”

“想要忘记?”

“不不不,害怕忘记。我以前也常这样记事,但是你知道,炎国人是讲究“悟”的,真写到要写的事情,一切就断了,前面看不见头,我悟到的是一种极度的边疆,无法逾越的头。文字里是留不下太阳,流水这样的,就算说,他们就在那儿吧。一切昨日的东西,今天就会死掉的。有灵魂的文字,作品,会骤然失色。我用很多文风,更加,更加细致地去观察。但是有一种很大的意志牵引在每个字块里头,不是什么技艺上的不精纯,更严重的。”他又停了,思索道:

“我瞅到一道高墙,他强迫我去证明动在静,静在动,动中有动中之动,静里有静中之静。墙后面就是无,就是,算了…相信我,孩子,每个人都早晚要有那么一天的。就是所有人的节日,这不单单是文句章词的头,而是一个人活着最大伸张出的限度。或是说,一个人对自己道的头了,除了道外是空,除了空外是无。无是难有不尽的,最后一切还要回到一个人的道来。”

“可是说,这路总归是很长的…,墙后面总是要有路的。”我点头思忱。

他那白须分明颤抖着,摇摇头,难免闪过一些诡异的光。

“道可及万物。”

闷声,没有作答。

“好了好了,茶要凉了,端下去给莱雅吧。”

还是老者先打破了沉默。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盏指示灯成绿色,划开幻想。他又是莫名其妙的变出来一个袋子。“药在里头了。”我看着这个极精明的,懂事理,活了这些年的老者。突然有点愣怔,他毫无疑问,战胜掉了自己的时代,挺过了大风浪。是在生活的八角笼里不断搏斗,生存下来的强者。耗尽了这么些年的心血,用这些耐心,毅力。却回报到这屋一角的单人床,心里在跳。

一代枭雄这么落得这般境地了。

“我会让她没事情多来看看的。”老人猛抬头,难得看到那浑浊搅动了,便也就点了点头,我便下去了。后来想了想,我们毕竟是两路子人,白金跟我说,他在龙门顶核心的地块,有三栋楼子收租,一下又把我和他拉的远的不能再远了。即使知道他清闲是应得的,肚子里也是酸。

谁说大罐咖啡好喝呢?

“喂,醒醒,”白金只晃了下身子。银发的末梢,翻转,那张脸还是无忧无虑的模样,津液不是那么温雅的,在玻璃板上又镀了一层,那种嘴角的幅度,浅薄的,在笑。总让人讨厌不起,焦热的空气,夹杂在我的血管里。

也许,是嫉妒。

但确是单纯的可爱,没有别的意义上的可爱。

所以我让PRTS拍了一张,

想了想,又放了段电话铃。她便很有意思地突然惊坐起。看着我,茫茫火光里呆着(¯﹃¯)。口水都流到桌子上了,然后瞥到桌子。“嘶”的单手捂住半边脸,怪叫起来。

“你这个年纪,怎么…算了,拿去擦擦。”从吧台那里递一盒纸巾给白金,火光让人分不清是照的,还是脸红。手心都尴尬出汗了。看也不看我,“博士…,叫女孩子起来,应该有更好的办法,对吧?”

“啊,对~对~对~,您说得对,所以您要杀我灭口吗?”

白金狠瞟了我一眼,“下 次 会 的。”

“好好,下次一定。”随手将箱子摆好,先取出酒精,碘伏之类的列在桌上。白金好像还是迷迷糊糊的,猫着头,“别气啊,开玩笑的,这种事情我到明天早上就会忘的。还隔着惦记呢。”

“真的?”少女忽而闪过来,又立马故作矜持起来。

“哎——真的,行了吧。都让我嫉妒了。来龙门后就没睡过安稳觉,做梦都能被药监局那伙人吓醒。”白金的脸显得很潮红,前倾着身子对我讲:“这种事情真的很难为情的啦…”

“怕自己的良好形象毁于一旦?嘿,想多了,有这功夫不如好好想想待或回去怎么解释。”

“…”,白金看我的眼神显得有的无语,重新满上了一杯,凑着气泡,喝上一点。

“好了好了,我的白金小姐,能劳烦您这个教养良好的大淑女稍稍动动您的贵手把您的袜子脱了吗?不好上药…”

白金听完,满不在乎的,只是要嘟嘟囔囔的样子。我侧过头,湿干参半的过膝袜在空气暴露的火光里直接上了最为难得的色彩,名为透明。少女有点翘起腿根,从慢慢剥离出来的肉色长腿,大腿的根部在余光里爆破。又延展到她短裤里绝对秘密的黑暗里。我…咽…口水…阿不,津液了?总之确实是很漂亮的腿型,直接一笔从那椅子上勾完,干净利落,简洁美观。放在了同样梦幻的空气里。我要侧过去吧,对吧?但是没,我不知道,我只是看那炉火,炉火的火星让我跟着空气的边角转移…

“哦~,博士你转头干嘛?脱个过膝袜而已,唔?在咽口水?害羞啦?”完了,白金的嘴角露出了一种熟悉的笑,“对了对了,博士你是不是一直单啊,又没什么异性经验的样子。岛里面全是八卦诶。”

转头罢,可惜眼不见,耳朵还是在的。翻着那袋子,取药…

“事业繁重,这么重要的历史任务我怎么可能…”

“偷吃的孩子可是要被惩罚的哦~”正当此时,耳根却是有一种呼气的摩擦,呼,夜晚的风差点把行人冻麻了。

麻了

我转身把白金摁倒在那张椅子上,她侧仰着的身子,让一切显得这样猝不及防。她…只把丝袜脱到了一半,左腿那边,整个垂下的织物仍然在空中,分明可见下面只是有那半透明布料下的脚趾。

“痛痛痛痛,你干嘛。”

“洗伤口,白金小姐,你也不想别人看到你留疤吧。”

“什么鬼句式?想看就看嘛,反正大家都觉得你是个变态了。”

“嘴上可真不留情啊呵。”我粘好了碘伏,“轻轻”的去擦伤口。

“唔——!”

“痛就咬我手,叫这么大声还以为我干嘛…”我摆出了一副似乎同样满不在乎的神情。

“哎,我就叫~”白金却是依旧轻松,甚至还是用鬼脸回敬。

“再皮?”

“(不可名状的库兰塔惨叫)”

那张笑脸一下消失,眼角应激出了几滴泪,诉说我在暴行。

“你这样不怕遭报应吗?”我只好接着干,也算快擦完了。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道德,有用吗?”

手传来剧痛,…真咬

“我敲,来真的,你是佩罗吧。”我帮她绑好,终于也就结束。

“对你这种人真没用,死皮赖脸的。博士也会有害怕的东西吗?”

“当然,不像?”

“以前来的时候还没想过,你这样的人怕什么。换个角度来讲,…嗯么…现在也是,反正真就炎国老话,’只可远观’了属实是。要是当初留卡西米尔混那个空头项目主管就好了,也开家这样的店,人家起码还给基础福利,保险还是公家出的。”少女叹气了,无所谓吧,谁不一样呢?

“那算是我把你拐卖上来的?”

“也不是,算我倒霉,自作自受。”

“反正你真想多了,以前怕老女人,怕工作,怕长胖。什么都怕,怕就完事了。现在也怕,怂货一个。”

“那你还那时候挡土拨鼠前面?真不怕我一箭穿了你?”

我诙谐地回答,“那不一样,有把握的。要是那时候来个死脑袋,早开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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