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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不要早戀(五)拜堂

[db:作者] 2025-08-10 14:21 5hhhhh 2230 ℃

(五)

藍忘機一把扯住那毫不猶豫就要跪下去的魏無羨,後者扭了半天也扭不動,簡直氣急敗壞,卻礙夜深人靜,只得用氣音譴責道:「藍湛!」

藍忘機自顧自托起了他兩條手臂,慎重道:「魏嬰⋯⋯你不可後悔。」

兩人並立在藍氏宗祠內,魏無羨環視周圍一圈莊嚴的牌位,彷彿每一個都長著藍啟仁那張橫眉怒目的臉,忍不住抬頭挺胸給自己壯了壯膽,對藍忘機道:「別窮擔心。我今日非把你從雲深不知處要走不可,怎會後悔。」

藍忘機沒有看他,低聲做著最後警告:「日後即便你後悔,已經給我的,就無法再拿回去。」

魏無羨對他怒目而視,哪管四面八方的列祖列宗看著,一把攬過人就吻,咬牙切齒道:「別老是看不起我!我只後悔,當時在眉山靈堂,沒有當著江澄跟師姊的面與你一拜天地。把這夫妻關係給坐實了,哪怕你老是懷疑我負心,也抵賴不掉。」

藍忘機嘆道:「沒有懷疑。」

魏無羨霸道地說:「你就有。但你也知道我沒出息,被你一招就五迷三道的,除了你再也看不了別人。你卻不要我,嫌我家事纏身,配不上你一身清淨。」

藍忘機柔聲斥責:「胡說八道。」

魏無羨道:「藍湛,倘若你不願與我結契,是打算此後再不理會我、不管我了,那我也不煩你。可你要是想一個人擔著,心事都死死瞞著不告訴我──也罷,反正你本來就不常告訴我。總之⋯⋯你若一意孤行,我就跟你這麼耗著,耗死算完,畢竟我⋯⋯我從來都拿你沒辦法。」

藍忘機道:「那你以後,也會願意讓我一起擔著嗎?」

想起在那山城驛站,二話不說就擋在自己面前的頎長身影,魏無羨聳聳肩,道:「就擔著唄,反正你要擔,也不會跟我商量。」

藍忘機道:「魏嬰,你要想好。」

魏無羨道:「含光君話真多。」

藍忘機又是無奈,道:「你明知我母親⋯⋯」

魏無羨問:「所以含光君說的有難同擔,就是要把我關起來嗎?」

藍忘機立刻反駁:「不。」

魏無羨道:「藍湛,雖然你說,藍夫人是抑鬱而終⋯⋯但她也不見得不是自願的。」見藍忘機眉宇擰起,魏無羨嘆了一口氣:「好好好,我亂猜的,我胡說八道,我口無遮攔,那我問個更口無遮攔的──」

再也懶得去猜,他扣在那人後頸上的手往上摸索,手指勾住了那繫在後腦的結,輕輕一扯。隨著那雪白的抹額飄落,魏無羨不高不低的聲音也清晰地撞在祠堂空寂的各個角落:「你恨你父親嗎?」

藍忘機僵了一瞬,全身都繃緊了,便又被魏無羨不知羞恥地吻住嘴唇,好半晌後鬆開,他在紊亂的氣息中全盤招供:「不──只是怕。」

害怕自己會跟父親一樣,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包裹一己之私,自以為萬分煎熬,卻親手毀掉所愛之人。

魏無羨道:「藍湛,我總覺得只要有你在,很多事情就沒那麼可怕了。現在開始,你用這一紙婚約拴住我了,我便會一直在你身邊;即便不能總是在,也會跋山涉水回來找你,那你能不能也試著,不要害怕?」

藍忘機定定望著他,眼裡的血絲像是斑駁的掙扎,被魏無羨動搖得再也崩不住,終於全部融化在炙熱的情意裡,盡數向愛人傾瀉妥協。他伸手探進懷中,把一只刻著「喜」字的小木盒貼著心口取了出來。

推開盒蓋,只見左側躺著一條金紅雲紋交錯的抹額,尾端墜著鏤金鑲瑪瑙珠。右側則臥著一片純白小巧的雲朵形玉令,兩端繫著如花苞般剔透欲滴的紫晶珠。再仔細一瞧,玉令中央細緻地刻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蓮花,伴隨一枝飽滿的蓮蓬,仙氣又可愛。

崇尚節儉的姑蘇藍氏畢竟家大業大,這樣精雕細琢的物事還真不少見,然而,相比起那玉令,散發著滿滿吉祥喜慶意味的張揚抹額就相當稀奇,就連魏無羨這樣不懂淵源的外人,都能一眼看出它的貴重與特殊。也不知道藍忘機悄悄地將這小木盒貼身藏了多久。

藍忘機不等魏無羨問,自行把抹額往頭上配好了,又讓魏無羨自己取出玉令戴在手腕上。接著,藍忘機伸出手,額前一道金紅將他襯得眉目極妍,恍若天仙下凡,對幾乎看呆的魏無羨道:「來。」

兩人齊齊跪到冰冷的青石版上,藍忘機握著他的手,將玉令與抹額尾端的金珠勾連,帶著魏無羨一同拜下,天地與先人為證,永結同心。一次,二次,魏無羨心說:「青蘅君,各位藍家祖宗,晚輩魏無羨有禮了。上回害得藍湛跟我一起跪在這受罰,想必你們都認識我,如今這情景你們八成不樂意見。但我臭不要臉慣了,便一路糾纏他到現在,以後大概也趕我不走。總之,只要藍湛還肯,那我在他額心前畫的那朵小花,到死都作數的。」

說完,藍忘機將他扶起,兩人一同站好,轉向彼此,深深一拜。

直起身時,魏無羨看著他,任由藍忘機把手上的玉令取下,收入懷中。他的無名指則慢慢纏上那條姻緣紅線一般的抹額尾巴,愈繞愈緊。藍忘機沒阻攔,反而用力握住他的手往旁邊帶,原本就沒繫緊的抹額便緩緩在魏無羨眼前滑落下來,掃過藍忘機的昳麗眉目。他長睫一眨,澄茶般剔透的雙眸盪漾起盈盈的光。十指緊扣下,魏無羨屏息凝神地瞧著那天人之姿,故作鎮定地笑道:「含光君,也太不雅正了。」

藍忘機道:「按族規,此為禮成。」

魏無羨聞弦歌而知雅意 ,恍然道:「啊,是你們家的紅蓋頭。」接著不懷好意地去勾藍忘機優美的下巴:「那麼弟子楷模含光君教教我,蓋頭是在祠堂裡掀的嗎?」

藍忘機搖頭,鎮定自若地把抹額收入懷中,耳垂卻慢慢轉為深紅,幾乎要滴血。魏無羨看得心生歡喜,耍流氓一樣上手就揉,一邊好奇道:「那為什麼我手上的玉令你拿走了,這紅蓋頭卻不是給我,總不可能你以後還要戴著這條抹額出門夜獵吧!還是說,你們家沒有夫妻交換信物之類的習俗?」

藍忘機道:「有。」頓了頓,才接著說:「明天才能給你。」

魏無羨拖長了聲音:「這麼久呀,那按族規,這段時間裡還得做什麼呢?」

藍忘機危險地看了他一眼,換得魏無羨挑釁一笑。下一刻,魏無羨裝模作樣地驚呼一聲,整個人就被極不雅正地扛到肩上,藍忘機則在祖先們眾目睽睽之下,飛也似地衝出了祠堂。

魏無羨看著那一小小的屋頂與燈火愈來愈遠。細碎的風穿過竹林,試圖攔阻這對膽大包天犯家規的惡霸鴛鴦卻不能夠,被藍忘機無情地撞散了,只能不甘願地拉扯他們的衣帶和髮絲,又忿忿不平地把竹葉拍打出沙沙的聲響,好像三姑六婆交頭接耳的絮叨。魏無羨不覺得吵,因為他早被藍忘機細細的喘息和怦怦的心跳陣震得耳鳴,胯骨也被箍得發疼,他什麼也聽不見,甚至連氣都喘不勻,只能恍惚地想:「藍湛也有這樣……因為高興而迫不及待的時候嗎?」

其實藍忘機的高興是看不太出來的。魏無羨不是藍曦臣,跟藍忘機也遠遠不到心有靈犀一點通的程度,只要藍忘機不明說,就時常弄錯戀人的意思,把對方搞的七竅生煙,因此可說是默契全無。魏無羨不是沒想過要虛心向藍曦臣討教,到底需要什麼秘訣才能從他弟弟那張萬年不變的冷若冰霜臉上看出來高興 ,卻苦無機會,想不到就在這一刻讓魏無羨無師自通了──是心跳。

魏無羨忍不住撥開藍忘機拂到自己臉上的頭髮,低聲揶揄他:「含光君這麼心急,心跳都撞我肋骨上啦。雲深不知處不是不許疾行的嗎?莫非你是趁著澤蕪君跟你叔父都不在,就公然違反家規──哦,不對。你頭上沒有抹額了,就不受束縛了是不是?好樣的你含光君,是不是故意趁著自己不受拘束的時候要來好好欺負我?那沒問題啊!你以前沒收我的 那些春宮圖,都還在不在?咱們把它拿出來,照著上面的圖解擺姿勢……哎呦!」

藍忘機給他屁股輕輕來了一記,最恨他這招的魏無羨難得沒生氣,卻是被那一拍後面難以言喻的一捏弄得全身過電般顫抖,就這樣失語了小半晌,慢了好幾拍回神,直到藍忘機把人像尊瓷娃娃一樣擺到靜室床上,魏無羨才摸摸自己發燙的兩頰,呆呆地道:「豈有此理。」

藍忘機安然受之地「嗯」了一聲,端來水盆和布巾,給魏無羨擦臉淨手,伺候得他眼睛都舒服的瞇起來。接著,藍忘機又逕自單膝落地,除去他的外袍和鞋襪,乾燥溫暖的手則握住了他冰冷的足趾。魏無羨自以為身上敏感的地方不多,但事實上能被藍忘機開發的地方還剩不少。當下便心裡一突,藍忘機卻早有預料,另一手牢牢扣住他足踝不讓回縮,掬水細細淋上他腳背,慢條斯理地把那一雙足放在自己手心裡搓揉,好像把玩器皿玉雕一樣,每一跟足趾都不放過。魏無羨被他洗得頭頂都要冒煙,雞皮疙瘩更是掉了一地,心想:「這也太黏乎了,該不會是摘了抹額的關係?還是藍湛本來就想這樣對我?」於是狐疑地踩踩他,道:「這也是按族規來的嗎?」

藍忘機看他一眼,自顧自地把他腳擦乾,又輕輕捏他腳心,道了一聲:「坐好。」自己才起身除下外衣,也去淨手淨臉。衣袍落地那一瞬,熟悉的冷檀香又湧到魏無羨鼻間,他下意識把腳縮到腿下,甚至想把藍忘機的外衣拿來自己裹著,卻也不是因為冷,而是沒來由地認為那件衣服就好比主人的懷抱一般。而魏無羨總算覺出一絲異樣:這衣服主人好像不想讓他下床。對藍忘機而言,這屋裡所有東西都是他的,包括魏無羨自己。

魏無羨摸了摸下巴,整根脊椎都發軟,暗道:「可真夠霸道的。」

待藍忘機走回床前,就見魏無羨披著自己的校服,散著頭髮,正在原地等他。被那雙溜溜的黑眼睛瞧著,新郎倌的清淺瞳眸一下轉深,他撈起魏無羨的頭髮撥到背後,髮尾纏在手指上卷了個圈兒,便低頭去啣那人嘴唇。魏無羨仰頭受了,雙臂圈住身上的人,讓炙熱的檀香將自己包圍。兩人糾纏許久,魏無羨被他親得情動,整個人往後向帳中仰去,嘴唇被啾了一下鬆開,正水光灩瀲著。

藍忘機一瞬不瞬地瞧他,魏無羨任他看,眼睛彎彎,興致上來,便意猶未盡道:「要是有美酒配佳人,就算沒有張燈結彩、高朋滿座,這個洞房花燭夜也是完美的。」

藍忘機眨了一下眼,退到床側,從木屜裡取出一支嬌小的長頸玉瓶,和兩盞圓潤可愛的翠綠小樽,仔細一看,還有小葉和瓜藤的雕刻,恰如一個被一分為二的瓠瓜。魏無羨心想這莫不是假酒,待藍忘機將盛滿的酒盞遞給他,魏無羨湊近一嗅,才笑道:「你們家總算能喝酒了。含光君,喝過嗎?」

藍忘機道:「不曾。」

魏無羨掩不住高興:「那就是被我拔得頭籌啦,含光君的合歡酒,嘿嘿。」

藍忘機勾過他拿酒的手腕,目光炙熱得好似有碳在燒,魏無羨痴痴地離不開他的注視,只好就著這張沒了抹額就艷麗無雙的臉下酒。酒液徐徐入喉,什麼味道一概不知,只有後頭一股苦澀從舌根漫上來。魏無羨無暇注意,隨意將酒盞壓在床下,就勾過藍忘機的脖子,摸摸他一點也不紅的臉,教訓道:「合巹酒這麼重要的東西,現在才拿出來,含光君是忘了還是故意的?」

藍忘機道:「會苦。」藍家依循古禮,即便不是用真正的瓠瓜來盛,夫妻間的喜酒依然釀成了苦酒,取意同甘共苦。可眼前人一顰一笑都教他心生歡喜,就想永遠留住那眉目都是笑意的明俊模樣,萬萬捨不得他受苦。

魏無羨親親他:「是苦。但你挺甜的,你讓我香一口就不苦了……欸?」

藍忘機倒在他懷裡,呼吸平穩綿長。

魏無羨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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