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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S] [LoL光暗] [将死棋] 12,2

[db:作者] 2025-08-10 14:21 5hhhhh 9190 ℃

马车在无法继续行进的地方把二人放下。但她们还没走出多远,森林中就生出了薄薄的雾气,紧接着就是细密的雨点,擦过树顶发出沙沙的回响,脚下的石阶很快就湿透了。二人迅速地把抱在手里的斗篷抖开,披在身上,低着头爬上一段石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相当宽阔的平台。平台地地面被铺了混着碎石和沙砾的灰浆,而那座记录中的小教堂,像德玛西亚乡村随处可见的那些一样,带着灰白色的石墙和相当显眼的小尖顶,就在前方不远处了。

薇恩瞟了拉克丝一眼,“看来你们教会思虑深远,这教堂专门建在山里,就是为了给你们躲雨的。”

被雨困在教堂前厅的自然不止她们,在二人站定后,又有两三位旅人小跑着从她们身边穿过,推开虚掩的大门,径直走进中殿里去。树顶的乌云聚积得越来越厚,拉克丝牵着薇恩,也跟着那几位来客钻进大门。教堂里的气氛也并没有那么严肃,访客稀稀落落地坐在中殿的长椅上,有两位修女装扮的老妇人就站在门口的位置小声交谈,见到探头探脑的拉克丝,高个儿的那位忽然对她来了一句“太突然了!这雨下的。”

“什么?”妇人奇特的口音让拉克丝愣了一下,“下雨!”那人指着天空做出遮住头的动作。拉克丝恍然大悟,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呀!突然下雨了!”

“就在这儿吧,不要进去了。”薇恩一脚跨在门口外面喊住她。她点点头,像个会跳的麻袋一样蹭回薇恩身边,目不转睛地盯向她的双眼:“可是有点冷,你的眼镜也起雾了。”

眼镜上分明没有那么多雾气,薇恩垂下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是把眼镜摘下来,敞开斗篷用袖子擦了起来。她也不知道拉克丝为什么要盯着她捏着镜框的动作,只好把视线躲到远处,正巧望见方才的两位修女,她们也从中殿里迈了出来,矮个子的那位停在了在走廊的立柱下,高个儿的则转到教堂的另一边,片刻后取了一把树枝编成的笤帚走过来,一下一下地把积水扫向走廊外面的灰浆地上。

走廊外教堂石碑的底座还在,但石碑缺了大半,只留下一个破碎的底座,似乎没有人想要去修缮它。前厅外墙上挂着一排画框,里面裱着些文章,还稀疏地配着几张说明图。拉克丝没有继续看她,而是读起了那些文字。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些文章记录的似乎是一些有关教堂的历史,与禁魔石的来历的内容。薇恩读了两行只觉得头疼,也兴致缺缺,她拍了拍拉克丝,“如果等下雨还不停,你就把我们传送回去吧。”

“传送?……可能不行!”拉克丝从墙壁的文章中抬起头,苦恼地望着立柱和屋檐,“我们得走远一些。”

“为什么?”

“是禁魔石呀,你们没法在这里用传送。”那位高个子的修女接道,她不知不觉间已经扫到了二人身旁,用眼神指了指拉克丝,“那位小姐已经感觉到了,对不对?”

“想要施法的话,从你们来的方向回去,走到马车下客的位置不要停,右转向前,走到有路牌的地方,传送术就可以起效了。”修女热情地笑着,她矮个子的伙伴跟在一旁,虽然面无表情,也一语不发,眼神却不像面容看上去那么冷漠。她瞥见薇恩在斗篷下不断拍着拉克丝的手臂,补充道:“别害怕,这里的人是不抓法师的。”

拉克丝有些意外地笑着,点点头向她们行了个礼,但立马察觉到异常:“不抓?你怎么知道我们那里的法师会被——”

“只有德玛西亚的法师才是这副样子。”修女把笤帚像拐杖一样立起来拄着,“这里时不时就会有一些像你们这样的人,我们两个也是这样过来的。”

“对不起,我忘了这里原本是光照者教会的教堂。”拉克丝下意识地双手合十,做了教会的人们互相问候时的手势。

“这里跟任何教会都没有关系了。”高个子修女说,“只是个给路过的人歇脚的地方,我们两个在这儿也无非是收拾和打扫,顶多是接待一下你们这样的旅行者。你也看到墙上的那些字了,”她指着矮个子的伙伴,“那些都是她抄上去的。”

“她不能说话,是被除魔师毒哑的。我们是跟着军队出来的,我是教会的人,她是个法师。”矮个儿修女神情平静地望着她的伙伴,在她说话的空当,注意到其中一个画框上卡着一片枯叶,便缓慢地走过去,伸手把叶片取下。高个子指着她们过来的反方向说:“年轻人应该是不知道,从这教堂向北走,就是这上面写着的,当年开采禁魔石的矿井。当然现在已经废弃了。”

“开采禁魔石……那意味着当时铃塔瓦岛和德玛西亚的所谓‘贸易’,就是这些?”

“是光盾三世即位不久的时候吧,我们那时候比你俩还小。先在海边的军营里住了一个月,然后军队就进山来开采了。一开始照顾的都是过劳的和受伤的士兵,后来慢慢地,那些当兵的就都不干活了,留下来的都变成了监工,军营也越建越大,还来了个总督,管着所有的人。采石头和运石头的全是在这当地招的工,因为便宜,半座山都被他们挖空了。工人饿着肚子也去运石头,天都不亮就去运,人倒了就送到我们这儿来,就这样呆了半辈子。”修女语调平稳,像是已经讲述过许多遍了似的,“跑是跑不掉的,他们就地取材,用禁魔石建了这座教堂,我们敢从这扇大门踏出去一步,都会被拖回来打个半死……我们这样的人落到士兵手里,你也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直到后来山上下了一场压死人的暴雨。采石场整个儿被塌下来的山石和泥土埋住了,活人是一个都没挖出来。”

“暴雨?”拉克丝搜寻着自己关于岛志的记忆,“那就是他们写的叛乱的开端?”

“是,但不止是暴雨,就在雨后的第一个晴天,有整整五船禁魔石,五船,装了足有八船的石料。”她伸出一只手掌,又添了一只比出数字,“从码头出了海,就沉在路上了。船压根没能开到德玛西亚,残骸也没能漂回来。”

“然后呢?”拉克丝追问,“他们怎么会这样罢休?”

“是啊,那总督亲自到教堂里来,召集了幸存的士兵,说是当地人故意把山体凿成容易坍塌的样子,必须要让岛上的长老会出来谈判,让他们赔偿。我俩和一些姐妹感觉不对,趁着黑夜跑出去,在山里躲了一个多月,后来跑到了当地人家里躲着。有很多新的德玛西亚人在这期间登录了,但根本没能打进来。”修女缓缓地说,“铃塔瓦岛有自己的民兵团,那些死了的工人,家里人正憋着这一口恶气。本来只想卖些石头赚钱,没想到禁魔石越卖越贱,还死了那么多人……总督最后被他们吊死了,长老会的人也因为放任德玛西亚人进山采矿,全部都换掉了。我们两个,还有一些姐妹,因为没去过采石场,只是帮工人们准备饭食,治疗伤势,所以才没被赶走。”

“能来听我说话,我们真的很高兴。”二人临走时,矮个子修女把两块印着花草纹路的手巾塞进她们手里,紧抿的嘴唇露出一点放松的微笑。高个儿伙伴守在她身后说着,“我们半辈子都砸在这里了。有人来听,来看到这些事情,我才会觉得从那帮家伙手里稍微讨回来了一点。”

“以后都住在岛上了吗?你们还会再来吧?”修女相当不舍地追问,但拉克丝给不出确切的回答,甚至在出神时偶尔想到这个问题,自己都无法压制住面对那个答案的心慌和恐惧。“出来了就别回去了!”她远远地向她们挥着手,“要再来啊!”

反魔法英石,也被叫做禁魔石的东西,原来是比已知的符文战争更久远的年代的遗产。上古世代的法师们制造出太过惊人的魔法爆炸,爆炸把原本的陆地撕裂成狭长的海湾和破碎的岛屿群,波及处的一切生命都被转化成了饱含法力的结晶,几个世纪后才沉淀成火山模样的禁魔石矿群,逐渐恢复成适宜人居住的环境。禁魔石就像是脚下的这片土地和海洋为了保护自己,抑制再次出现的爆炸,而特意制造的一样。石头周围的法力就像被套住口鼻的猛兽一样,无法释放能量,也不会听人差遣。教堂里简单的一瞥,就让薇恩记住了这样的内容。她不是法师,只是因为曾经跟着父母亲来过几次,不算是完全陌生,再加上加兹拉的人脉,才选定这里作为新的基地。她并不知道它对于法师们来说,究竟算不算一个安稳宜居的地界。

“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吗?靠近这些石头的话……”

薇恩从一只石臼里拿起配套的杵子,握在手里掂了掂,这杵臼是前一任房主留下的,搬进这新的住处时,它就放在灶台上,与一堆碗盆叠在一起。就算是在昏暗的烛光下,石杵的表面也与教堂的立柱泛着同样青白色的光泽,她把杵子伸到拉克丝面前,有些懊恼地问。

拉克丝轻轻摸了摸那只石杵,摇摇头:“不会,只要你不把它吃进肚子里——别那样看我呀!”她注意到薇恩疑问的眼神,“这是那些除魔师做出来的,他们把这石头研磨成粉,混进一些草药里,给那些被抓起来的法师喂下去。”

“疯了吧……”薇恩想起那位叫古恩瑟尔的家伙,他朝着拉克丝耀武扬威,而后被自己活活摔死在地下室里的样子,“他们也逼着你喝过吗?”

“我……我比较幸运。”拉克丝小声说,“我见过那些喝了很久禁魔石药剂的,肚子鼓得好大。如果吃的是普通泥土,给我几天时间,我可以用法术帮他们排泄掉,但那是禁魔石。”

“怎么还要用这些拐弯抹角的法子?”薇恩把石杵放回原位,“反正已经认定他们是叛乱者了,为什么不直接把人吊死?”

“他们的本意不是杀人,而是‘改造’,否则光照者教会就不会存在了。”拉克丝苦闷地笑了笑,”但你不觉得这样才更可怕吗?”

“——并不是每个法师都对自己的力量了如指掌。”她起身,“他们把人弄成那样,送到教会,让我去‘教导’。我不能告诉那些法师,说你这样是因为喝了除魔药剂,药剂里的石头全都堆在你身体里,你的肠胃已经坏死,你也活不久了——我得说,你身上魔法的瘟疫已经被清除,不信的话你用心感受一下,那些困扰你的幻象和怪事还存不存在,然后他们还很高兴,不停地说谢谢,因为那些魔法真的不再影响他们了。”

薇恩只觉得一阵恶心,“他们真的以为这样做了,那些恶魔,怪兽,黑魔法——”她听到这几个词汇从自己嘴里异常别扭地吐了出来,“就能根除吗?太愚蠢了。”

“不是的……薇恩,你知道,恶魔和黑魔法从来都不是问题,我们才是。”拉克丝在这时候捉住了她的手掌,像是无意之举,又仿佛是注意到话题变得过于沉重了一样,“他们亟待解决的问题是我们,是我们这样不听话的人和灵魂。”

她的手指顺着薇恩的掌纹滑进指缝,拉克丝的手一如既往地很冰,像是小时候在湖边捞到的水草。虽然自己在郊游的时候被带到过水边,却一直被警告说不能离水太近,说里面的水草会缠住人的手脚和双眼,带着淤泥径直灌进口腔里。她赌气地在河床上摸了狠狠摸了一把,墨绿色细腻的纤维与冰凉的湖水贴着手指流下,拉克丝的触碰正像这样,让她着魔一样毛骨悚然又无比畅快。

记忆中自己从没有下过野外的水,只有在把弗蕾那颗毛茸茸的头丢进去的时候,冰结的水花砰的一声溅到她脸上。薇恩想象着如果自己会跳下去的话,一定要找到像他们描述的那种水草,像把自己吊到房梁上的人,摸着丝绸一样的水草把跳动的脖颈套进去,任凭血液剧烈冲击血管,像随时都会爆炸一样。这想法不合时宜地再次出现,她正用力地按着拉克丝的手腕,对方有些退缩,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慌,“没事的,”她松开了些,轻轻拍拍拉克丝的手背,“可以继续,可以再用力点。”

从那个雪地里把拉克丝捡回来的时候,她活像一条流浪多日的野狗,皮肤冻得乌青,本来就毛发稀薄的头皮上露着拇指大的一块空白。似乎是忧虑引起的脱发,薇恩侧了侧身,借着月光拨着她头发走丢的位置,虽然还是比其他的要短许多,但已经在慢慢生长了。“别看啦……”拉克丝把头转开,脖子上的药瓶跟着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伸手挡住薇恩的拨弄,但立刻就被反手握住。手指牵着冰凉的指尖,而后顺着捏到掌心的伤疤。“那个疤太深了,”她遗憾地说,“可能到死都会留在手上。”

“那就带着吧。会疼的话,我们再去开药就好。”

“真的很奇怪,我们两个都破破烂烂的。”伤疤在手心微妙地滑动,拉克丝带着水汽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肋骨的侧面,那条伤疤两侧缝线的痕迹十分明显,应该是一只被混乱魔法侵蚀的巨狼留下的。类似的疤痕太多,薇恩没法一一道出每个伤口的来历,比如正被按着的锁骨下的一条,“我还挺希望能快些和你一起去解决这些家伙的,我的法术能让你不再伤成这样。”

说完她又轻声笑了起来,“对不起,是不是不该在休息的季节盼着你出去受累?抱歉,我真的不习惯像这样,受你照顾但又什么都没做……”

“已经很好了,”薇恩听见自己说着,抢在拉克丝话音落下之前,她还听到心脏奋力把血液推到远处的声音,拴着药瓶的绳子被她在食指上缠了许多圈,她凝视着细绳与拉克丝脖颈间的缝隙,“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希望的就是你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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