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阿龙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恍惚中仿佛回到过去在寨子里的时光。记得在木日家祠堂右边，也长着绒花树，阿龙还记得七月间会有粉红色的花朵长满枝头。寨子里的老人说过，别看这个花儿像一朵朵小蒲扇，不比别的花那么锦绣簇拥，但晚上枝叶合拢的样子寓意着夫妻和睦、家人团结，对邻居心平气和、友好相处，是被很多人喜欢的花儿。

“喜欢这些树？”杨伟良走到阿龙身后，手搭在他肩膀上道：“这片别墅区里，就我这种了合欢。都说这个花的花粉容易呼吸道感染，还影响脑神经什么的。不过我无所谓，反正也不常住在这里。”

“走，带你转转，边走边说。”杨伟良拉起阿龙的手，在房间里转了起来。

“阮刀子给我搞了好几处房子，这个房子太偏了，我一般不来。现在你在这里，总算是用得上了。”杨伟良指了指西边的房间道：“那头是厨房，回头教你用里头的设备。”

阿龙点点头，抬头看了眼这个说“玩玩呗”的男人。杨伟良样子并不好看，酒糟鼻甚至有点儿上翻，皮肤看起来极粗糙，麻斑点点痘痕也不少。但他有一双极锐利的眼睛，眉眼间还有一股凶煞气在。整个人看着很壮，虽然是有点长久没疏于锻炼后的肥壮了。阿龙知道眼前的人原本应该是个凶猛的战士，不知道为什么松弛下来有些放纵了自己，这种状态在寨子里一般都是上了五十多岁的人才会有的。不过阿龙在意的并不是这个，而是眼前的男人一直介绍着各种设备的使用，却没有对自己做什么下流的要求和举动。想到这里，阿龙脸上不由得一红。自己和卡米莉的处境还不知道是怎么样，脑子里却在想这个男人会做自己做那种事。这种念头，不但是失去了重点，更是在色欲上有些自甘堕落。阿龙暗骂了自己一句，也不得不承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越来越在意遭受的那些性爱折磨，越来越少去思考怎么从苦难中逃脱了。

“每天下午五点，家政会过来打扫。那两个小时你就在地下车库等着吧，其他时候这栋房子你随便溜达。不过你最好别乱跑，不要逼我给你戴个定位装置。地下室从这边下去，你……”杨伟良说着说着，回头看了眼脸色有些绯红的阿龙，笑了下道：“去厨房帮我沏杯茶，我们先去客厅聊聊。”

阿龙点点头，在厨房试了试烧水壶，捣鼓了会儿泡了杯茶端来客厅。杨伟良跷着二郎腿瘫在沙发上，面前的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清宫剧。接过阿龙递来的茶嘬了一口，杨伟良示意阿龙坐下道：“从医院跑出来到现在，想必你也有不少事想问吧？你说吧。”

阿龙坐在杨伟良身边，杨伟良也只是端着茶杯慢慢喝着。阿龙想了想，才道：“你们要问姓骆的事，我都已经说完了，为什么还不放我们？”

“在恒顺那边不是说了么？你们知道我和阮刀子的关系，也知道他贩毒。虽然拿不出证据，但是你们这种完全没有社会关系的人，如果当做证人，证词会很有力。”杨伟良懒洋洋答道。

“我可以给你们发誓，我和卡米莉什么都不会给别人说的。我以前给别人说我失忆，就没有人再追问了。”阿龙急道。

杨伟良喝了一口茶道：“之前你是受到很多伤害，别人不忍心再多问。你以为我们警察就没再继续调查了？你身上牵连着毒品和邪教，哪个都不是随便就放下的案子，不然我远在昆明都听说你的大名了呢？再说了，你妹妹怎么和人说？也给人说失忆了么？”

阿龙颓然低下了头，再也说不出什么来。杨伟良用手指勾起阿龙的脑袋，看着他的眼睛道：“在我这里和在别处，对你来说有区别吗？你以为你所说的那个柯教授就是最好的人？呵呵，他要不是为了他的那研究成果，拿你直接做人体实验，能对你好？他也就是因为是部队的，不然搞人体实验这一条，他都能牢底坐穿了。”

阿龙瞬间点起了怒火，大声道：“柯爷爷是好人，他是为了给我治病。在他那里和在你这里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不会害我！”

杨伟良哈哈大笑起来：“好吧好吧，就算你遇到大好人了。不过你在那里真的不会被人搞？你最恨的那个马成，别忘了，他时时刻刻可都在你旁边呢。”

阿龙被一句话给堵了回来，说不出半个字来。

“而且……”杨伟良满眼都是讥讽道：“小鬼，其实你并不是不喜欢被搞，被人玩已经成了你很习惯的事情了。你想去哪里，跟谁走，考虑因素里并没有那个人玩不玩你，对不？”

阿龙一愣，大骂了一句：“放屁！我不是！”

“不是？那我问你，如果你妹妹安全的情况下，你愿意跟谁在一起？”杨伟良掰起手指问道：“是继续跟着把你忽悠成傻子的马成？还是那个逼着你卖屁股的驼子？或者你想给你们那个山大王做压寨夫人？你好好想想，他们哪个不玩你？”

“我谁也不选！”阿龙咬牙道，但其实心里瞬间已经选择了薙伊戈。薙伊戈至少对自己温柔。而且阿龙没办法不承认，在和他的性爱过程中，自己真的有爽到。

“你心里明明有答案了，而且……你还蛮享受被他操的，对吧？”杨伟良仔细阅读着阿龙的微表情，多年的刑侦经验把眼前的小鬼看得透透的。看着阿龙脸色又一红，转而沉默不说话，杨伟良晓得自己又对了。

“所以你何必自寻烦恼？你有欲望，喜欢被虐待，无可厚非，一种喜好而已。”杨伟良轻轻拍了拍阿龙的头道。

“我不喜欢！我没有！我是被逼的！”阿龙怒道，心里却没了底气。

“被逼的？那你有没有在心里比较过那些操你的男人？”杨伟良笑道：“虽然你是被操的那一个，但是你才是真正享受的那一方。你心里都开始和这电视剧里的皇帝一样，在操你的男人里‘选妃’了，你还敢说你不喜欢？”

阿龙愣了一下，自己的确在心里比较过，可那真的是说明自己喜欢这个吗？自己的痛苦难过都是真实的，感受到的屈辱煎熬也是真实的……但……那些少有的瞬间的舒爽，好像也是真实的。

“我把你带到这里来，你是不是想过我会操你？”杨伟良捏了下阿龙的下巴，让他的视线再次对准自己的眼睛问道。

阿龙垂了下眼睑，无法否认这个问题，闭着嘴没发出声音。

“我会满足你，会操你玩你。不过都是为了满足你服务你的，所以你别在我面前装纯好像是我把你怎么了。”杨伟良放开阿龙的脸道：“我本来对你也没什么兴趣，不过是想什么都试试。说起来，是你自己恰好这么下贱淫荡地出现在我面前的。从一开始，我和阮刀子都没有逼过你。走到现在这一步，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小鬼？”

阿龙不知道怎么否认这个说法，好像一切都对得上，但好像哪里又不对。正绞尽脑汁思索时，只听杨伟良在耳旁轻声道“送你一句话。如果生活就像强奸，不管怎样都反抗不了，那就不如舒服地躺下，试着好好享受。”

像是被直戳心底死穴，胸腔一口气散了个七八分。在医院醒来时，阿龙已经对整个世界失去了信心。如果不是看到妹妹出现在眼前，不是柯爷爷细致温暖的照顾和鼓励，自己早没了活下去的气力。之后的治疗，种种痛苦折磨，都是靠这两个人给的勇气挺了过来。但阿龙自己清楚，在内心底，有过无数次的想要放弃挣扎。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千疮百孔的少年，在世上熬过的每一秒都疲累不堪。本性的坚韧和别人的期待勉强撑着，直到第一个人劝导着不如放弃，像是被洪水冲击着的危险大坝，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决堤口。所有勇气和傲气，瞬间一泻千里般溃败下来。

杨伟良看着面如死灰的男孩，也不逼迫什么，静静看着他情绪一点点崩溃，终于瘫坐在地上一言不发。放下已冷却下来的茶，杨伟良拍拍阿龙的肩膀问道“反正也是病的快要死了的人了，还想着反抗什么，没啥意义了。回去找那个姓柯的，也未必能救你。不如学会享受性的快活，学会接受自己喜欢被虐待的事实。说不定顺从一些，事情会有转机呢，搞不好你妹妹可以回山里。”

仿佛是什么唤回灵魂的口令，阿龙回过神来，抬头问道“真的可以放了卡米莉吗？”

杨伟良耸耸肩道“他们不是说考虑让她帮忙送货么？真那样的话，送完货让她回山里也不是不行。”

阿龙轻轻点点头，柔声道“我很累……”

杨伟良露出笑容，伸出手抚摸着阿龙的头发道“那就什么也别想，顺从自己的感觉，乖乖在这里伺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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