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冷风吹过他的……呃，撕扯着他的脸皮，迫使他睁开眼睛。

他慢慢支起身，以身高一半的海拔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视线的边缘是被不具名的黑色迷雾糊作一团的天空与山林，而环绕于其中的开阔水体看起来却格外清晰。

水体呈现黑白的质地，如同黑色迷雾的实体化一般，反射着不逊于黑曜石的观感。

“……光……听……听得到吗？”

“！”

他下意识地四处张望，打量的眼神扫视着周身的落叶乔木后每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

“看来……成功了。”

“……？”

“天线运转正常，应该可以交流了，虽然语言的向下兼容难免出现误差，但保真度应该足以支撑对话了……”

“艾娅……？”

“……虽然那不是我的本名，但仅仅作为标识符还是没问题的。”

“……”

声音依旧羞涩地躲藏在无名迷雾之后。

眼前的景象似乎有些超出了他的认知。

“可以，稍微解释一下吗？”

“……这里是‘我’的一部分，也许这里带给你的观感和平日里的那个形象不太一样，但是这里确确实实是我的一个真实的侧面，这里也是我们完成最终结合的场所。”

“理解了。”

四周的混沌不断地蠕行着。

“抱歉，浜茬埍鐨……备选的‘意象’并不多，虽然鎴并不知道你看到的是什么，但是，至少是有‘湖水’的，是吧？”

“……是的。”

“可以靠近一点吗？”

他向前迈出了步伐，静谧的水面不断迫近他的感官，可直到来者走到了它的跟前，那块亮黑色的平面却没有任何变化，那其中甚至不曾浮现他的倒影。

“……好神奇，这是……什么？”

“杩欐槸鎴戜汉鏍间笌鎰忚瘑鐨勭粍鎴……抱歉，好像传达不了了……让我组织一下语言……你可以近似地认为这里储存着我的记忆，在你体内的淤积程度越高，你就越能理解我的思考方式……”

“明白了，所以接下来是要喝吗？”

他尽可能地从混乱不知上界的表达中提取线头，试图以此减少妻子的表达压力。

如果不将意识投射到节肢动物上，让人类说蚂蚁的语言是很困难的，况且两者的差别说实话比这大得多。

按理来说两人的人生轨迹应该是完全的平行线才对……

啊what a wonderful world……

他慢慢地将手伸向那方湖水，但却只有雾状潮湿感从指缝间流过。然后如意料之中的那般，什么都没捞上来。

“……果然没那么简单啊。”

光忠志的『外道神话』（9%）

1d100=28（失败）

想不出个所以然……但是，他能感受到，妻子的某些东西，确实就在水平面下互相扩散着。

“上吧。”

他纵身一跃，跳了进去。

“!绛変竴涓嬶紝涓嶈鈥︹︼紒——”

“噗通——”

他的脸面，冲击划过颧骨，收紧腰腹。

黑水刺进他的神经，四周是气泡翻涌的声音，是气泡奔走的触感，睁开眼，四周是气泡腾起的乳白云雾。

从他身上分离出来的气泡恐惧着深渊，在黑白相间的空间里向上逃窜。

他和逃亡者背道而驰，深入，再深入。

身后，露出水面的气泡成片破裂，惨叫连绵……好在只过一会就消声灭迹了。

现在只有他和着安静的深渊了。

无名迷雾一般的触感逐渐在他的周围集结，湖水的密度与温度逐渐上升。

继续深潜，他身边逐渐被更加粘稠的液体覆盖，滑润柔软不施阻力。

他的四肢似乎正在逐渐退化。

理智检定（1d10/1d100）

光忠志的『意志』（99+%）

1d100=50（成功）

1d10=2

光忠志剩余理智：99→97

暗色的波纹渗入皮肉，流向四肢百骸，从细胞与细胞的缝隙间舔舐着他的灵体。

恍惚间，他似乎被从产道里被扒拉了出来……

光忠志的『外道神话』（9%）

1d100=33（失败）

理解不能，光怪陆离的波长肆意侵犯着他的理性。

理智检定（1d10/1d100）

光忠志的『意志』（99+%）

1d100=92（成功）

1d10=6

光忠志剩余理智：97→91

光忠志的『外道神话』（9%）增长申请

1d100=45（通过）

1d10=6

光忠志的『外道神话』：9%→15%

光忠志的理智余量：91→85

光忠志的『智力』（99%）

1d100（b2）=21（困难成功）

敏锐的知性清晰地测算了扰动灵魂的每一次震动，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亵渎之物的全貌就被呈递到了他的理智面前。

就过程而言，和生吞致死量放射物的蠢货没什么区别。

产生临时疯狂症状：执念

“（唔……冷静下来）”

光忠志的『精神分析』（99+%）

1d100=11（极限成功）

他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脑浆，试图用滞留在五根手指上的压强维持其相对固定的形状。

理智回复：1d3=1

光忠志的理智余量：85→86

被袭扰的灵魂逐渐向深渊的波动趋同，不断增长的非理性向意识呈递了第一份报告。

是“叙事诗”。

理智检定（1d10/1d100）

光忠志的『意志』（99+%）

1d100=26（成功）

1d10=7

光忠志剩余理智：86→79

光忠志的『外道神话』（15%）增长申请

1d100=65（通过）

1d10=9

光忠志的『外道神话』：15%→24%

光忠志的理智余量：79→70

潜在疯狂触发

是叙事诗。

讲了什么？

是一个濂冲鐨勬晠浜。

“（艾娅吗？）”

当这个名字从他心底涌现的瞬间，便如从山脉间升起的阳光一样占据了他的整片天空，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疯狂的群星隐藏在其后，一边推波助澜，一边嗤笑着他的不自量力，嗤笑着他的飞蛾扑火。

他想去讨伐，可他只能看见艳阳高照的天空。

而那艳阳如此明媚，他感到他的羽翼正在崩解。

蠕行的暗色包裹着他的身体，令他一路向下。

理智检定（1d10/1d100）

光忠志的『意志』（99+%）

1d100=35（困难成功）

1d10=8

光忠志剩余理智：79→71

光忠志的『外道神话』（24%）增长申请

1d100=58（通过）

1d10=8

光忠志的『外道神话』：24%→32%

光忠志的理智余量：71→63

来猜个谜吧？

你要怎样才能打开一道通往地狱的门？

理智检定（1d10/1d100）

光忠志的『意志』（99+%）

1d100=52（成功）

1d10=5

光忠志剩余理智：63→58

光忠志的『外道神话』（32%）增长申请

1d100=38（通过）

1d10=8

光忠志的『外道神话』：32%→40%

光忠志的理智余量：58→50

有时，它是为那些已经接受过受洗的人准备的。

理智检定（1d10/1d100）

光忠志的『意志』（99+%）

1d100=75（成功）

1d10=10

光忠志剩余理智：50→40

光忠志的『外道神话』（40%）增长申请

1d100=81（通过）

1d10=9

光忠志的『外道神话』：40%→49%

光忠志的理智余量：40→31

因为剩余理智少于『外道神话』，进入『精神固化』状态

有时，它会在深渊中自己打开，在没人能找到的，最黑暗的空间。

理智检定（1d10/1d100）

光忠志的『意志』（99+%）

1d100=53（成功）

1d10=3（因精神固化，实际减少为1）

光忠志剩余理智：31→30

光忠志的『外道神话』（49%）增长申请

1d100=81（通过）

1d10=4（因精神固化，实际减少为2）

光忠志的『外道神话』：49%→53%

光忠志的理智余量：30→28

而有时，它径直冲向你的面前，就像现在这样。

理智检定（1d10/1d100）

光忠志的『意志』（99+%）

1d100=100（大失败）

理性，在他的眼中消退了。

意志，逐渐崩解。

艾普罗娅·赫洛蒂莱斯·光的『保护』（60%）

1d100=67（失败）

孤注一掷 艾普罗娅·赫洛蒂莱斯·光的『保护』（60%）

1d100=02（大成功）

就在他即将被水淹没之前，一双手紧紧地托住了他的腰身。

潮水逆流而上，带着他迅速上升。

理智检定（1d10/1d100）

光忠志的『意志』（99+%）

1d100=04（大成功）

1d10=2（因精神固化，实际减少为1）

光忠志剩余理智：28→27

光忠志的『外道神话』（49%）增长申请

1d100=91（通过）

1d10=10（因精神固化，实际减少为5）

光忠志的『外道神话』：53%→63%

光忠志的理智余量：27→22

余数不多的理智支撑着他行将崩溃的精神。

混沌与凌冽冲刷着他的意志。

不过，有些不同……

水流淌过体表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感觉，冲刷着他的毛孔。

光忠志的『外道神话』（63%）

1d100=35（成功）

是“光忠志”。

是这里存储着的是祂对他的记忆。

是个机会。

他伸出了手，任由水流刺穿他的细胞。

光忠志的『创造与取消连接的能力』（198%）（难度：极限成功）

消耗32点法力值，预计产生效果为512

光忠志剩余法力值：19→0

法力值不足，使用生命值继续结算

光忠志剩余生命值：13→0

1d100=24（极限成功）

好在外面的身体还在『存在衣装』里面，生命值归零还不至于直接出问题。

产生的效果等级应该足够把恒星的物质填满宇宙了。

现在只求在『人类』和『外神』最近的距离之间架设桥梁。

“唔呃呃呃呃呃——”

从头梳理，借助『外道神话』分辨特征，再按照自己的『记忆』一一对应，编译出『字典』。

灵魂被逐渐染色，吸收了潮水的精神逐渐膨胀，人类的形状逐渐消失。

“炬櫘缃楀▍路璧礇钂傝幈鏂峰厜（艾普罗娅·赫洛蒂莱斯·光）！”

流向，发生了改变。

就像在丛林间跳跃的灵长类再次变回海里遨游的水生类。

水流在他的周身轻抚他的肌肤，慢慢地托举着它。

或者说，是一条崭新进化路线的开端。

连接，被成功建立了。

……

黑曜石一般的湖中泛起一丝涟漪，勾勒出一个泛着光芒的形状，飘浮在水平面上。

周围的迷雾重复着膨胀与收缩，就像胸膛一般。

“光忠志！你他妈的是不是傻了啊！”

如同炸雷一般的声音从滚动的云层中刺下

“……啊，听懂了——”

“只要喝一口，只要用舌头舔一下！哪怕是用嘴巴吸一点呢！为什么要跳进去！为什么……为什么……呜……你要是疯了，我……该怎么办！”

“……对不起。而且，没关系的，只要没一次性疯掉——。”

“你……差一点，差一点就疯了，大失败啊，傻瓜，混蛋，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呜……”

“……”

“呜……”

“……对不起，但是，要想我们能够继续走下去，这是唯一的机会，对不起……”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因为人是不可能与蚂蚁相爱的。”

外神与人类的差别可不只是人类和蚂蚁这么简单。

落难的外神终究是外神，修补人类的人类终究只是人类。

仅仅凭借肾上腺素的波动是不足以填补这种距离的。

“……原来如此……”

“对不起……”

“呵，呵呵，呵呵呵，卑鄙……”

最后两个字从天空中翻滚的浓墨色后悄然飘出。

“……太卑鄙了，居然，趁我最弱小的时候……”

“对不起，我只是想爱你……你看，现在我已经不会因为和你的相遇而动摇了。”

“……我也爱你，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本来只是想在你身上埋上天线罢了，现在，得把你彻底变成‘我’的东西了呢……”

天空被瞬间照亮，翻滚的云雾顿时消散于无形，浓墨色的帷幕后面，是连成一片，但又颗粒分明的蠕行星空，照得他睁不开眼。

“……来吧。”

他向星空张开了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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