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一隙 七章 十六节 后悔

“那个城市，是毁灭了吗？他们为什么没有占领？”

“没有意义，极京市才是他们需要的，东中的其他地区已经成了无人管理的贫民窟了，很多人在土地上出生或者消亡，从现在开始都与东中的政府无关，与东中在极京市的任何一个人无关，那些人又要服务于极京。”

“摧毁明山市，等于摧毁日本的地盘，极京市的列强们，在乎的只有对统治的狂热，只有对接下来所行之道路的激狂，世界永远是他们的了。”

“东中人民死了，任何一个想要站起来的人民都会死，今天死不了，明天死不了，迟早会死得了，也不需要在乎他们了，这个世界死了，人类文明死了。” 格林坐在还尚未倒塌的废墟上，周破晓坐在格林的身边，望着远方的战火连天。

“无路可走了吗？” 周破晓侧躺在格林的肩膀上说。

“太阳还是会升起来的，这是我唯一可以知道的事情，也许并非无路可走，但历史的周期律在科技的进步下显得很无力，永生的老东西会以他们所行的恐惧制裁每一个生在这里的人民，也许是瘟疫，也许是经济，也许是任何一个可怕的东西，他们总能让人们臣服。” 格林举起了血红色的刀刃。

刀刃在黑夜中亮起红色的火焰，只不过十分不起眼。

“干什么？”

“你母亲说你怕黑，你跟着我，也一定习惯不了黑吧，跟着我，就是在黑暗里活的，我什么都知道，你也会回到你的朋友那里去的，多给你一些温馨…在我这里也不是什么奢侈的事情，周破晓。” 格林锈蚀的手拉了一下周破晓头上那缕梅琳达的长发。

“呃……” 周破晓知道自己被识破后心脏狂跳，生怕格林会做出什么疯子一样的事情，自己又不能表现的太害怕。

“我完全可以把你解剖成各种各样的器官，把你肢解成我想要的完美样子，我从来都没有做过，你是个正常的女孩，你是这个世界的正常人，还是与影对立的光，我不会做那些事情的，以后的战斗里，还请不要输给我。” 格林一下子把周破晓抱进怀里。

“为什么…你还会包庇我…”

“人类已经失败了，上帝和天使再多，就算犹大被你故意摧毁，人类都已经把失败写在了历史上面，你和我抛开立场和身份的关系，我是一个失败的男人，你是一个正常的女孩，我们的关系就是这样简单。” 格林抱着周破晓，仰望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犹如一个父亲抱着自己的孩子在数星星一样。

“感受人类的温暖，人间的温馨，人间的好心，人间也不止我认为的残酷而已，这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应该感受的。”

“格林…对不起。” 周破晓手里隐藏的白泽刀渐渐收了回去，不过一不小心从手里掉出来了，刀的声音落在地上。

“对待我这是正确的，女孩，只不过这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存在的社会，价值观错了，道德观错了，整个社会错了。”

“什么时候小丑轮得到上千万的金钱，又是什么时候劳动人民成了泥巴的蛆虫，又是什么时候真相不受待见，什么时候人们忘记了历史，娱乐在这个大时代上面。”

“最后那些传统的认知被模糊，诸多的偏见，诸多的那些本应该错误的事情被一次次容忍，最后连‘他忍着一直回到家才吐痰到垃圾桶里’都变成了一种值得夸赞的好行为。”

“最后连我这种坏人他们都会觉得酷，觉得帅气，觉得我正确，以至于他们不会对我拔出自己的武器。” 格林握住周破晓的白泽刀递给周破晓。

“这是…不正确吗~” 周破晓拿起白泽刀，敲了敲格林的乌鸦头。

“人类和人类而已，在这里睡觉会着凉，尤其是我怀里。” 格林抱着周破晓站起来，走向旁边米迦勒的大羽翼上面。

“今晚我们得在这里睡了，接下来不是灯红酒绿的时候，大洪水，要来了。” 格林点燃火把，扔向不远处的尸体堆，雨点大滴大滴的落在全世界，猛烈的仿佛要将整片大海狠狠灌注进城市一样。

“天灾会让每一个人类自私，瘟疫和洪水齐聚，地震与雷击，击败人类的，从来不是什么可怕的天灾。” 格林和周破晓被米迦勒裹进羽翼里面，三个人在暴雨中看着城市被洪水淹没。

水位在疯狂的上涨，让本就战后没有多久的世界雪上加霜，废墟在大水中垮塌，悬浮在水面，一时间里那些未经处理的战场化为了一片接一片的淡水湖，涌动着水流朝着那些完好的城市冲击过去。

“操他妈的，哪来这么大的雨啊。” 拉特利安启用城市的防火墙堵住那些来势汹汹的大水，顺便动用周边的排水系统使其引流向大海，不过这样应该持续不了多久。

“轰隆隆！” 周围的物品在疯狂的震荡，拉特利安反应过来是地震，匆忙从办公室中跑了出去，好像整个世界都在跟着剧烈晃动一样，常羲也跟着拉特利安一起跑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 拉特利安问。

“上帝降临之前，灾难会一直如此，直至上帝降临的那一刻，这一切才会停止。”

“我们还要因为惧怕灾难，求着上帝提前降临才行吗！？” 拉特利安想起常羲之前和他讲述的上帝的故事。

“不然灾难肆虐，人类撑不住三十年。”

“那怎么样才能让上帝降临。”

“最快需要21年。”

“21年！？那时候人类不是已经快撑不住了吗！！” 拉特利安诧异的说。

“需要我教你如何加速吗？”

“快点说，我想让我的后代延续下去，没什么好说的。” 拉特利安显然有些慌张。

“第一条，去2023年的极京市广场上，让一个2138年，也就是当前时代被选中的女人前往，屠杀6月4日在广场上的所有人，在广场上刻印下上帝的符号。”

“第二条，在2035年的极京市广场上，让二战的一个人掀起一场毫无意义的革命，在革命之中高呼上帝的名号，然后杀死那些所有的革命者，属于2035年的灾难也会降临。”

“第三条，毁灭2020年、2021年的时空经历，从19年直接跳跃到22年，最后…穿越时空，成为魔女革命的始作俑者。” 常羲的手上是无穷尽的闪烁的星星，里面是看不清的命运和若隐若现的过去、未来之类的事情。

“三条命令，代表三个人或者更多，让这三个人在过去的时空成为必要的罪人，别问我怎么知道，这是诸多历史周期律里面推算出来的必要之事，这样也是能将一百年换算成二十一年的必要之事。”

“也就是说你们不止一次经历了这些对吧？我们先按照第一条来的话，应该找到谁？她在哪？被选中的女人？” 拉特利安思索着回去打算去跟长灵梦山说这些话。

“城市里是怎么了？” 秦娜差点没让地震震倒在地上，好在被贝娜尔扶住了身子。

“天灾，在上帝降临之前，这一切都会照常了，习惯现在没有太阳的日子吧。” 贝娜尔搂住秦娜说，天空中大颗大颗的雨点砸在两个人的脸上，即便是排水系统如此优越的极京市，积起的雨水也已经到了膝盖上，贝娜尔的连裤蕾丝都被浸湿了很多。

“没有太阳，要多少年？” 秦娜问。

“从今天开始，太阳不会照常升起了，大概要持续21年的时光吧。” 贝娜尔拉着秦娜走进了政府所在的历史部。

“梅琳达，梅琳达，到处都是梅琳达，那么梅琳达到底是不是真凶呢~” 贝娜尔翻找着那些整理好的书籍说。

“咚咚…” 秦娜听见墙面有隐约的敲击声，用装甲的透视透过墙体，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咚咚咚…” 那张脸撞击着这堵墙，秦娜才看出来，那似乎是梅琳达的脸。

“你在做什么？” 贝娜尔走过来问，揉捏着自己的胸部，银色的瞳孔也变成了金色，短发的刘海顿时变得有些长度，将眼睛半掩着。

“这墙壁后面，有人，好像是梅总席。”

“是幻觉吧。” 贝娜尔的手指上延伸出旋转的金色龙卷风，龙卷风在触碰墙壁的瞬间形成孔雀纹，让墙壁自动开启。

“呕……” 梅琳达从墙壁里倒出来，抽搐着吐出很多鲜血，溅在秦娜的身上。

“梅琳达！” 秦娜抱起梅琳达，梅琳达已经丧失了意识，只是在秦娜的怀里蠕动着。

“看上去被人陷害了，现任的总席还在以梅琳达的名义干着邪恶的事情。” 贝娜尔毫不惊奇的说，秦娜看见贝娜尔满不在乎的样子，很不喜欢她这个态度。

“没办法，见得多了就是这个样子，你也会对这个世界麻木的。” 贝娜尔说到这里，稍稍捂住自己的头，好像很疼的似的。

“我们得送她去医院，还要带她走。” 秦娜拿出一针镇定剂打在梅琳达身上。

“快跑！我断后。” 贝娜尔的手指上腾空而起一个龙卷风弹了出去，龙卷风在秦娜的面前变成金色的孔雀纹流淌出去挡住不知道从哪飞过来的棋子，孔雀纹与棋子接触的瞬间炸裂。

秦娜见状抱起梅琳达朝着之前进来的地方疯跑，这一路顺风顺水的有些可疑，虽然秦娜知道贝娜尔在身后拖住了。

“秦娜…离开这里。” 梅琳达抓紧秦娜的领子虚弱的说，她身上的连衣裙都已经被撕扯的破烂，到处都浸染着血液，那些伤口都已经严重感染。

“凶手是谁？”

“嗯。” 梅琳达闭口不谈，秦娜也领悟到了这个意思。

“说了就会死吗？”

“嗯…” 梅琳达抓的更紧。

“我会推理出来的。” 秦娜带着梅琳达跑到没人看见的地方，佩戴装甲头盔，用刚刚故意落在那里的监控器观察那周围的一切。

“我知道你在看我，你应该看看真正的敌人。” 那个声音传出来，也一样是梅琳达的声音，监控器被轻易的捏碎。

秦娜自己胸口前的梅琳达竟然握紧刀刃刺了下来，秦娜吓得把梅琳达扔在地上，拔出自己腰间的手枪，又看见梅琳达的眼睛流泪。

“杀了她啊！” 贝娜尔跑过来，看见梅琳达也拔出了手枪，秦娜只是淡淡的撑起防弹能量盾。

“不行，不行…如果杀了，就会如愿吧，我不要杀…比起声音…我更相信身体。” 秦娜看着梅琳达对自己开枪，只是用能量盾抵御着，无动于衷。

“梅琳达，到底是哪里，快告诉我。” 秦娜用唇语说，梅琳达的瞳孔一直在运动，在能量盾上用子弹绘制成一个英文字母“b”。

“一语双关！” 秦娜一枪打穿了梅琳达的下体，子弹的射击也随之停止，剩下就是理解“b”这个字母是谁的缩写。

“一个，会杀人的当代女人？” 长灵梦山马上想到了上次那个冷静的女人，还要威胁杀了自己的女人，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叫一趟试试吧。”

几天后。

“她不愿意过来，我们亲自去就行了。” 长灵梦山对拉特利安说，两个人一同闯入了那个女人居住的房间。

“你好，女士，邀请您前往2023年的极京市广场上执行任务的正是我，拉特利安。” 拉特利安对着那个女人鞠了一躬，那女人身后还躺着一位长相奇异的孕妇。

“在这位孕妇没有康复之前，我不会去任何地方，我会杀人，但现在我并不想杀人。”

经过一番唇枪舌战，女人连名字都没有说出来，两个人大败而归。

“唉，要让谁啊，是女人就行的话，让鸿瑞亚那些毛头小子总是不放心呢。” 长灵梦山低声对拉特利安说，一边说一边在走廊里苦闷的行走。

“让我来就好我觉得…如果说真的没有人愿意去的话。” 鸿瑞亚凑巧走过来对长灵梦山自告奋勇的说。

“你得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事，你要从2023年的起始过到6月4日，你要在里面带够六个月的时间并且完成任务，然后找到那个时代的时空装置才能逃离那个时代。”

“而且没有帮手，必须单人前进。” 拉特利安捧哏道。

“我要去！不是已经没有人可以去了吗？” 鸿瑞亚自告奋勇，举起手中的历史之剑，死皮赖脸的求着长灵梦山。

“你要是有本事的话，明天就去找诺尔送你离开好了！人类总不能在灾难里活下去的，你也不能死在过去的时代，我赌你不敢！六个月的无亲无故！还要找到那个时代的时空装置，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轻易完成？” 长灵梦山推开鸿瑞亚说。

“别刺激她！她做不到，你还要刺激她？明天我还是多求求那位大姐好了。” 拉特利安推搡着长灵梦山离开了，不知道哪里飘来一股血腥味，不过拉特利安没在意。

“我一定…一定。” 鸿瑞亚的双手在颤抖着，她从来没做过主动杀人的事情。

“一定什么？”

“陈姐？你来了啊…” 鸿瑞亚看见陈天骄在自己面前，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大概这是血脉里存在的恐惧。

“你不行的话，作为对你母亲的补偿，还是让我来，你照顾好姬秋泽就行，怎么样？” 陈天骄蹲在鸿瑞亚面前，她乱糟糟的长发和身上破败的警服融合在一起像个疯子，显得与这个精致的地方格格不入。

“我会自己去的！才不需要补偿！” 鸿瑞亚爬起来，有点幽怨的对陈天骄说完就跑了。

“这样吗？” 陈天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也确实没什么多余的衣服可以穿，吓到你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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