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线的血色玉珠从手臂的伤口上滑落，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小小的花来。阿龙整个人已经傻掉了，巨大的恐惧笼罩在少年的心头。搏杀战斗哪怕死亡，阿龙都不会这么害怕，可何瘸子这个人是疯的。阿龙不明白他崇拜的神灵到底是个什么魔鬼，别说什么见没见过、听没听过，这样疯狂的祭祀，阿龙是想都没想过的。

何瘸子往十字架上吐了一口浓痰，很满意地将它踢进了火堆里。篝火散落在十字架上，不一会儿便引燃起来，腾起更大的火焰。腥臭的脏器血液在火焰的炙烤下发出浓烈的气息，火光中冒出黑色的烟雾。篝火散开，原来火堆覆盖的地方，一个巴掌大小的铁十字架被烧得通红。何瘸子走了过去，用火钳夹了起来。这个十字架却与刚才那个木头的不一样，是一个上面长下面短的倒十字。

看着何瘸子夹着那烧红的十字架走过来，阿龙突然明白即将发生什么，惊恐地发出叫声，疯狂挣扎起来。然而何瘸子一脚踩住阿龙的脖子，男孩被捆缚在后脑勺的双手便根本挣扎不出什么结果。何瘸子将那烙铁按在阿龙左胸胸口上，一阵青烟飘起，空气中再次出现一股肉焦的味道。阿龙只发出来一声狰狞的嘶吼，转瞬便晕了过去。

何瘸子丢开烙铁，将那盆淹死黑猫的水泼在阿龙脸上，过了半晌，少年才悠悠地醒了过来。“该干你最擅长的事了，小子”

阿龙瘫在地上，已对何瘸子的话没了反应。又一次地，阿龙失去了手脚的感知，只有胸口剧烈的疼痛反复拉扯着神经。能动又有什么用，阿龙满心绝望地想着，自己即便是脚上没伤眼睛恢复，难道就一定是这个人的对手？

何瘸子把自己裤子一脱，闭上眼睛扶着阴茎撸了起来。没多会儿，肥大的阴茎便直直的指向天空。看状态差不多了，何瘸子往阿龙胯下垫了一个木箱，没做什么前戏，猛地插进了干涩的菊花里。阿龙发出一声闷哼，默默地任由他折腾。木箱在胯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阿龙的阴茎半硬着，抵在木箱上被磨出一道道浅浅的血痕来。

何瘸子虽然疯子一样，但在性事上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行为，仅仅机械地抽插着，仿佛是为了完成任务一般。阿龙经历了这么些人，他反而是最为正常的一个，这事本身越发诡异起来。抽插了几分钟，何瘸子一个挺身，掐住阿龙的腰将一股股精液射进了肠道里。滚烫的液体浇淋在前列腺上，阿龙不由自主地跟着颤抖了一阵儿。

拔出肉棍，何瘸子站起来拍了拍阿龙的屁股，指着在一边站了半天的耗子道“你来收拾，我去歇会儿”说罢，拎起地上的裤子便进了窝棚，融进了里面的一片漆黑。

“老婆，怎么样？”耗子扶起阿龙，撕开了嘴边的胶带。

阿龙张开嘴便疯狂作呕，哗啦啦吐了起来。可嘴里恶心的东西早就咽了下去，只呕出稀稀拉拉的饼渣混着胃里的酸水。耗子解开绳索，将一碗水递了过来。阿龙倚靠在耗子怀里，手无力地耷拉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手脚又没力气啦？我怎么看你这手比之前都细了……”耗子奇怪道，将水端到阿龙嘴边，阿龙才喝了一口，漱了漱嘴吐了出来。

“你怎么不说话呢，老婆？你不要怕，他搞献祭不会真杀了你，这些都是反着基督教那一套来的”耗子放下碗，帮阿龙擦了擦嘴。

“你怎么知道的？”阿龙缓缓抬起头，用仅剩的视野看着耗子。

耗子愣了一下，小声回道“他之前总给我讲这些呢，早就都听够了。”

见阿龙不说话，耗子又道“我还晓得，何瘸子就不是我们这儿的人，他是从缅甸跑过来的。他们那边打仗，他说他以前也是当兵的，腿就是被枪打瘸的。”

阿龙仍是不说话，只是微微低下了头。耗子于是接着说“他们那边都信上帝的，后来也不晓得受了什么刺激，跑去信了什么撒旦教。他还给我说什么九训十一戒什么的……”

“别说了”阿龙打断道“我不想听这些。”

耗子闭了嘴，伸手用手指在篝火旁捏了一把木头烧成的灰，轻轻洒在阿龙胸口上那倒十字伤口上。“疼不？”

阿龙并不答话，脸上甚至没了一点儿表情。耗子见他这样，于是将一手抚上阿龙的右胸，另一只手抓住了阴茎撸起来。阿龙微微挣扎了一下，开口道“松开……”

耗子悻悻地收回手，起身从窝棚边拿来块纸板道“我看他那架势，说不定明天还要搞那黑弥撒的，我们早点睡吧”

“他还要……还要搞这些变态的东西？”阿龙一听，整个人又激动起来。

“应该也不会搞那么多了，你这伤多了也受不了啊”耗子指着阿龙胸口道“大概就是会在十字架前头操你吧”

“……迟早，我一定会亲手杀了这个畜生……”阿龙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着。

“就你手脚现在这样，还有眼睛。哎，算了吧，能活命就不错了。”耗子将纸板往地上一铺，拿几张报纸盖在身上躺下，嘴里却还没半点安慰地说着。

阿龙眉头紧皱，抿着嘴不再说话。

第二天一早，让阿龙醒过来的不是初升的太阳撒下的光，而是喉咙火烧一样的灼痛。一双手虽然恢复了些知觉，但还是软绵绵的。阿龙张了张嘴，发现舌头和上次一样绵软无力，话都说不出来了。阿龙勉强支撑起身子，惨白的脸上浮出一片艳红，渐渐感觉有一个小火苗渐渐从嗓子滑落到胃里。那火苗坠落在胃里，一瞬间像点燃了一个火药库，猛然炸出一片火焰，一瞬间烧到全身上下每一寸，大汗淋漓中仿佛全身都烧了起来。

阿龙忍不住一阵咳嗽，身子转瞬掉进了巨寒。鼻腔吸进的空气像直接插进肺里的冰锥，胃里原本火热一片立刻冻到抽搐，一口酸水被哇地一声喷了出来。

耗子迷迷瞪瞪睁开双眼，才发现阿龙又在疯狂地打着摆子，晓得该是毒瘾又发作了。擦了擦眼睛，耗子爬了起来，在窝棚边的板车上拿下了那杆烟袋。正要回头给阿龙，一只大手从窝棚里伸了出来，握住了耗子的手。

“这个时候别给他抽这个”何瘸子从窝棚里钻了出来，将烟杆夺了过来。

“为什么？”耗子莫名其妙道

“他有多少天没正经吃过东西了？”何瘸子问道。

耗子愣了一下，吞吞吐吐道“这段时间……好像都没怎么正经吃东西，每次都是带的些甜的或者是粥之类的。”

“他胃是空的，这会儿抽这个，会要了他的命的”何瘸子将烟杆丢回板车“沾了毒品的，拿来当祭品我都嫌恶心。你把他拖走，找个地方丢了吧。”

“啊？”耗子一听，整个人都傻掉了。何瘸子却懒得再搭理他，转身一跛一跛地走了，真就不管两个人的去留了。

耗子愣了会儿，又端了一杯水坐在阿龙身边，看他呕吐了好半天，过了好久才呻吟着停住了浑身的战栗。耗子用报纸擦了擦阿龙的嘴，将水递给了阿龙。阿龙看了眼耗子，虚弱地张了张嘴，喝下了一口。

“老婆，他要放过我们了，咱们快跑吧”耗子拍拍阿龙的肩膀道。

阿龙垂着头，呵呵笑了一声，又低声呢喃了一句。耗子没听清，用手抬起阿龙的下巴，望着他无神的眼睛问道“你说什么呢？”

阿龙嘴唇微微抖动了下，眉头皱着。缓了一会儿，幽幽地说道“我还能跑哪里去……去哪不都被你攥在手心吗？”

耗子一愣，笑着问道“老婆今天怎么这么乖了，突然说起这种甜言蜜语来了。这个时候咱们应该先跑的”

“耍我很好玩吗？耗子”阿龙脸上表情已变得平静，一脸的心如死灰。

“你……什么意思？”耗子收回了手，也收起了调笑的调子。

“我的脚，是你砸的吧？”阿龙轻声说道“还有那天，何瘸子其实早就走了，他从来就没把你怎么样。因为我看不见，所以你一个人在那演戏对不对？”

耗子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看着阿龙，既没承认也没不承认。

“刚才何瘸子说我没吃东西，我才想明白。这些天你确实是吃了才回来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体力。我也真是蠢，还以为你让着吃的给我，原来是怕我吃饱了有力气反抗……”阿龙低声笑了起来。

耗子叹了口气，突然又变回了那个吊儿郎当的语调“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何瘸子那天说，有人觉得我可以当祭品，明摆着他最开始没有觉得我是合适的。你昨天跟我说，祭品不是要被杀的。你对这一套太熟悉了……我一直觉得你怪怪的，最开始以为你在何瘸子身边太久，被他影响得不分青红皂白。现在回想一下，你和何瘸子说话，哪有一点他威胁过你的意思……”

“啧……亏我那天晚上还演那么认真”耗子吐了口口水，又哈哈大笑起来“不过你那天晚上哭得可惨，我差点笑出声来。哈哈哈哈，逗你这个傻逼真是太好玩了。”

“……你图什么呢……”阿龙摇了摇头，满腔杀意化作一股散不开的恨，郁结在胸口压得气也换不过来。

“告诉你也无所谓。最开始是和你老板有过节，后来嘛，就纯粹是好玩了。”耗子嬉皮笑脸道

“我老板……？”阿龙低着头呢喃着，脸上泛着死灰色。

“仓库里那个呗”耗子双手抱胸，斜靠着窝棚的墙面道

“所以你一开始就在那边守着在……不是真的意外发现我的”阿龙点了点头，心里了然了许多。

“我守你干吗，你真以为我想要你当我老婆啊？呵……”耗子冷笑着“我不过是看那家伙找你快找疯了，心里比较爽而已”

阿龙回想起这段日子的点点滴滴，心里的屈辱和恨，如同汹涌翻滚的山洪，疯狂冲击着理智的底线。男孩的整个心，被这汹涌的情绪洪流冲击着，碎成了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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