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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清醒,1

[db:作者] 2025-08-09 23:38 5hhhhh 8370 ℃

  

  

  

  

  

  风从远方吹来,如柔软丝绸般轻抚面颊。少女表情惬意,身姿舒缓的张开双臂迎着风。

  

  平时身处基地中无法看到的海面映在眸中,所谓海天一色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

  

  ‘你很开心?’

  

  非常开心啊。

  

  ……

  

  ‘真的很开心?’

  

  当然了。

  

  那些异样的眼神会在我完美击败使徒之后消失,窃窃私语都会变成夹杂掌声的婀娜奉承。

  

  拥有如此美好未来的我怎么会不开心呢?

  

  ……

  

  ‘真的、真的很开心吗?’

  

  

  

  “你好烦。”

  

  ……

  

  

  

  

  

  

  

  

  

  

  米色长裙随风摇曳,橘黄色的及腰长发在海风中微微摆动。

  

  橘黄发丝在眼前飘荡而过,掌心传来的冰凉触感令明日香霎那间清醒过来。

  

  低头看去,碧蓝海面仿佛近在矩尺,被船体分割开来的海面溅起水花。与此同时,脸颊上也隐约有着湿意。

  

  放下踮起的脚尖,脚跟着地后打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安逸感。刚才那种举动的危险性不言而喻,可我刚才究竟做了什么?

  

  ——没有印象。

  

  ……

  

  沉默片刻后,明日香决定不上报这件事。

  

  海风依旧,她朝着天空探出手臂,像是要用手掌抓住太阳。刺眼的阳光从指缝中射出,张开的五指一一合拢并成了拳头。

  

  “我才是王牌,菜鸟们就给我靠边站吧……”

  

  轻声细语随着风飘散,她的拳头高高举起,仿佛真的握住了太阳。

  

  ……

  

  

  

  

  

  

 

  

   

  

  ——好痛……

  

  那是遍布全身,如同瓷器般迸裂般的疼痛。同时却也令人昏昏欲睡,就像是想要逃避这些痛苦。

  

  ——但是……还不能睡……

  

  ——我刚才……在做什么来着?

  

  ……

  

  冬日刺骨的寒风从远方吹过,我揉了揉有些冰凉的耳朵。围巾和棉帽忘记带了,若是以前的话,还有母亲为我准备,如今的我只能在这里埋怨着天气。

  

  脚掌抬起,而后落下。

  

  绿色的灯光熄灭,红色的灯光跟着亮起。

  

  太阳从天空落下,月亮不知何时升起。

  

  这些都是自然规律,每时每刻、日复一日循环着。它们宛如心电图上的起伏,亦是海面上吹起船帆的风。

  

  往日热闹的街道也在寒冬里变得冷清,耳畔蝉鸣蛙叫变成了天空落下的雪花。口中吐出温热的白色雾气,我搓了搓手掌,开始怀念起在店里喝的那杯温咖啡了。

  

  ——现在的时间应该有七点半了吧。

  

  我这样想着。

  

  因为需要在便利店打工,所以回家的时间会很晚。而就算如此,获得的工资也仅仅只是勉强度日,就连父母死后留下的烂摊子也丝毫看不到缴清的希望。

  

  如果没有她的鼓励,我大概也会选择去死吧。就像是那对连主见也没有教育给我就已经死去的父母,就像掉在地上的西瓜,或者在天空炸开的烟花?

  

  ——不。

  

  我大概还是会选择活下去,哪怕被当成垃圾对待,哪怕成为榨汁机中的水果碎块,哪怕被人形蚊子吸着血……

  

  ——我其实很怕死。

  

  从收到父母死亡通知的那一刻,我就对死亡产生了无法克制的恐惧。

  

  不对……

  

  是更早的时候。更早一些的时候就诞生了的恐惧。

  

  当一个人对某件事物倾注感情之时,失去这件事物,他就会感到伤心或者其他什么情绪。

  

  从我出生之前就已经成为这个家一员的它伴随了我的整个童年。如今我却早已忘记了它的品种,它的模样,只有逐渐模糊的一点点回忆。

  

  它死的时候,我正在玩着玩具火车。我像是往常一般把车头轻轻抵在它的爪子上。

  

  但它却没有任何动作,那时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小跑着找来母亲后,她说『波奇』已经死了。

  

  我问母亲『死』是什么意思?

  

  ‘死就是不会再和你说话,也不会再和你玩了。’

  

  我很伤心。却也并不理解这究竟是怎么一件事,仅仅只是为日后少了一位玩伴而感到难过。

  

  ‘我也会死吗?’

  

  没由来的,我拽着母亲的手掌,如此发问。

  

  但我没有等到母亲的回答。

  

  ……

  

  

  

  

  

  

  

  

  

  「嘟——!」

  

  「嘟嘟嘟——!!」

  

  扰民的货车鸣笛和刺耳的破空轰鸣从前方传来,我抬头看去,只见到如太阳般耀眼的光芒,以及其上映着黑色人影的车窗。

  

  我微微偏了下头。眼角的余光中,是那唯一没有因为那些糟心事而远离我的少女。

  

  她微微低垂着头,跟在我身旁,只落后我半臂远,缩着头的模样就像是跟随同伴排队而行的企鹅,很可爱。

  

  ——太可惜了。

  

  我推开了她,或者说是撞开吧。毕竟那个距离已经只能让一个人脱离车头的撞击了。

  

  ——你这样的人死去的话,会有更多人感到伤心吧?

  

  做出了这个动作后,我就失去了意识。大体上是因为被剧烈撞击而引发的昏厥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其实……

  

  我那个时候很想逃跑。自己一个人逃跑。

  

  我本以为我会像是英雄一样坦然接受死亡。至少用我这破破烂烂的人生去换她的精美绸缎一定很值吧。

  

  ……

  

  可是……

  

  直面死亡后,

  

  我……后悔了。

  

  ……

  

  

  

  

  

  

  

  

  

  【咚——!!】

  

  被货车撞击引发的剧痛令我猛的想要站起身。然而在刚想要直起腰时额头却重重的撞在了一块硬物上。

  

  浑身的剧痛在飞快消失,或者本就不存在,而脑门刚刚引起的疼痛却令我眼角泛出泪光。在漆黑环境中磕磕碰碰了几下,终于把手举到额头上揉着痛处。

  

  身处漆黑,我的呼吸不知为何加重起来。痛楚消弭些许后,我伸出手开始四处探索,双腿也踢踢踹踹。

  

  片刻后,我知晓了目前的处境。

  

  ——棺材!?

  

  没错,经过摸索后,我发现这是一处四四方方的狭小空间,看过的一些电影和动漫令我不得不联想到「绑架、棺材、活埋」这些事。

  

  想到这里,原本只是轻微粗重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总觉得这片空间的空气正渐渐消失。恐惧感愈发加重。

  

  理所当然的,我开始粗暴的想要推开棺材板离开这里。

  

  【咚咚——!】

  

  【砰砰砰——!!】

  

  ……

  

  就像是发现自己被活埋的主人公般,我死命的敲敲打打了半天。最后绝望的停了下来。

  

  心脏砰砰的跳动着,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咽着口水。

  

  ——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之前究竟在做什么?

  

  ——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抬起右手腕,那里是一块白色的棱晶,正散发着漆黑空间内唯一的一点光亮。

  

  【类使徒】。

  

  ——使……徒?

  

  ——第……五……使徒?

  

  空间,亦或者重力仿佛一瞬间颠倒了一般。身体像是被解放,呼吸胸闷的感觉消失不见。眼前的视角犹如从躺着变成了站着,我现在大概从那棺材中出来了?

  

  但是……

  

  ——我现在在哪里?要怎么出去?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可除了手腕的那一抹光芒外,这里一片漆黑,只能找准一个方向沉默前行。

  

  ……

  

  ——光?

  

  远处传来一道光亮,如同黑夜里的一盏明灯。原本如同难民般蹒跚前行的我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迈起双腿,朝着那里狂奔。

  

  ……

  

  

  

  

  

  

  

  

  

  

  

  夏日蝉鸣,晃眼的光芒从窗子外面射进屋内,照在脸蛋上的温暖阳光令躺在洁白床铺上的少女眉眼紧皱。

  

  下一瞬,她忽的睁开眼睛,眸子里带着惊慌。

  

  “嘶……”

  

  “呼……呼……”

  

  先是剧烈喘息了一阵,少女的心跳平静下来,身子也渐渐舒缓,随后就这样直勾勾看着天花板,只剩细微的呼吸和随之起伏的胸脯。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探出手摸向脖颈,在摸到那个‘抑制器’后,内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随意的用手指顺着其表面磨蹭,感受着项圈的纹络和质感,她开始发散思维。

  

  之前那如同幽魂般孤零零行走在漆黑中的感受差点让她以为自己身处地狱。就在这压抑的环境中,她看到了一点在远方摇曳的光亮。

  

  少女开始朝着远处仿佛永远追逐不到的光亮奔跑,黑暗中让人无法冷静思考,更不用提关于时间的确认。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把「跑」这一词汇彻底遗忘之前她才终于穿过那道耀眼的光之门扉。

  

  迈出那一步后,她也随之醒来。

  

  ‘又进入那种状态了吗……’

  

  ‘真疼啊……’

  

  仿佛像是把所有战斗中积攒的痛苦释放出来,解除被称之为「类使徒」的状态后,她就会陷入痛苦的海洋中。

  

  好在每次解除类使徒状态后她就会直接晕厥过去,再次醒来后那种涨潮般上涌的痛觉已经不再难以忍受。

  

  若是逐渐习惯了现在的疼痛度,那大概就要清醒着去承受那能让人昏厥过去的疼痛了吧。真是危险的职业。

  

  勉强晃动了一下身子,我大概了解了目前的处境,那大概跟四肢被锁链拴在床上差不多吧,完全没法移动。

  

  视线移向一旁的床头柜,那上面立着一台电话。

  

  看着空荡荡的桌面,我不知道为何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可能是因为没有人带着水果来看望我吧。

  

  说起来……真嗣他怎么样了呢。

  

  还有美里小姐,她和指挥车中的人在当时可以说是除了适格者和EVA外离使徒最接近的人了吧。不知道有没有受伤,亦或者……牺牲?

  

  作为目前NERV唯一具备与两体使徒进行过战斗的‘老手’,我非常清楚人类个体在面对使徒与EVA这种几近于自然灾害般的恐怖力量时与一只拖拽着面包碎屑爬行的蚂蚁没有任何区别。

  

  我还能优哉游哉的躺在病床上休息,那应该代表使徒被消灭了。但哪怕进入类使徒状态的我应该也无法中和第五使徒的AT力场啊……

  

  初号机那边的阳电子炮出现故障,一发都射不出来。那种情况下究竟是怎么消灭使徒的?

  

  我很想回忆起来,可记忆中的最后一幕却只有飞速流逝的景色和逐渐接近的第五使徒。

  

  那大概是尚且存有几秒自我意识的我向前奔跑想要接近使徒的举动吧。

  

  毕竟想活下去就只有消灭使徒这一条路。

  但是……

  

  我挣扎着想要把手臂从被单中拿出,却仅仅只是让手臂轻轻抬起了一下后落在床铺上。

  

  ‘唉……’

  

  虽然早有准备,可面对这种情况我仍然无奈的叹了口气。

  

  究竟有没有人牺牲?使徒又是怎么被击败的?没有人发现我醒过来吗?我又躺了多长时间?现在又是什么时日?会不会现在正有另一个使徒开始入侵了?

  

  任凭我怎么去思索,却不得不开始闭目休息。

  

  ……

  

  

  

  

  

  

  

  

  

  

  

  ‘睡不着……’

  

  少女重新睁开双眼,苍白脸蛋面无表情的对着天花板。

  

  无聊的氛围让少女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

  

  我……

  

  究竟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

  

  是带着某种使命吗?

  

  亦或者这一切仅仅只是将死之人的幻想?

  

  ……「死」?

  

  夏天的蝉鸣就好像是冬日里的圣诞树。我无法否认眼前的圣诞树的真假,同时,我也没有办法确认它就是虚假的。

  

  既然已经把思绪引导至了死亡,那我就借此机会来仔细思考一下自己在补完中究竟要扮演什么角色吧。

  

  ——「获胜者」?

  

  要说打败SEELE、全球政府、以及碇源堂这些大BOSS成为最终的获胜者,我自问做不到。

  

  ——「失败者」?

  

  ……我无法接受这个结局,再次获得的生命并不是用来迎接二次死亡的。

  

  ——「局外人」?

  

  不……作为绫波丽复制人的我,一开始就不存在这个选项。更不用说我手腕上那个赋予我类使徒化能力的白色棱晶了。

  

  ——「一颗棋子」?

  

  被当做道具一直使用到报废?呵呵呵,至少这个选项可以让我多活一段时间?

  

  ……

  

  完全……没有头绪。

  

  嗯……那先把其他所有东西撂下,来想一想那块白色棱晶吧。

  

  生长在我手腕上的那块棱晶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就像是赤木律子所说,仅仅只是一个赋予我类使徒化能力以及进行类使徒化的遥控器?

  

  ……大概没人会信吧。

  

  内部,不包括我在内的一些人或许会有更加详细的资料。毕竟我被监禁的那些天可不是去享受了,各种体检和实验都经历了很多,不过最后仅仅只是甩给我一句『工具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真是伤人啊。

  

  因为是NERV的内部人员,所以对于适格者也不算太过尊重吗?更不用说我这个「复制人」+「类使徒」了。

  

  完全没把我当人来看呐。根本就是实验台上的小白鼠吧。

  

  ……

  

  要不要找机会把那些白大褂杀了呢?

  

  下次?下一次使徒入侵,进入类使徒状态后直接把那些家伙踩扁怎么样?事后就说是意识不清醒?嗯……或者干脆就说是突然失控了?

  

  还有那个什么律子也一并解决了怎么样?那女人看我的眼神总感觉怪怪的,要不要一劳永逸的解决掉?就当成双黄蛋一起踩碎了吧!

  

  ……

  

  “嘶……”

  

  “呼……”

  

  ‘我都在想些什么……’

  

  轻轻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这些是我自己本身的阴暗想法还是被什么东西影响而附加。总之,我已经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按照适格者手册中的第几条来着……现在这个情况我需要上报监护人,然后配合检测。

  

  但是……

  

  汇报上去之后,我之后的处境会变得更加危险吧?

  

  本来就是一个不受控制的火药桶,要是再加上「随时有可能点燃自己引爆周围」这一点……

  

  ……

  

  

  

  

  

  

  

  

  

  

  鞋底踩踏在钢铁走廊发出沉闷的响声, 除了没有臭味和老鼠,明日香总感觉这里是第三新东京市的下水道。再次举起NERV内部地图观看一番,确认自己有没有偏离路线。

  

  ‘真复杂……’

  

  那密密麻麻的交相穿插的线条,只一眼看上去就让人失去理顺的欲望。若是没有事先描出的彩色路线,那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她绝对会迷路。

  

  ‘麻烦……想要探望人的话不能等伤好了自己来吗。’

  

  ‘明明是初次见面,却很自来熟的使唤人啊。那个第三适格者。’

  

  ‘话说为什么与使徒作战的第一线战场的NERV会在总部里种橘子树啊?’

  

  ‘日本总部……真奇怪啊,这里。’

  

  ‘啊,到了。’

  

  暂停了胡思乱想,想到里面是个需要静养的受伤人员,明日香放轻脚步走到门口。把地图折叠后塞进衣服的口袋,手掌握住门把手轻轻扭开。

  

  ……

  

  轻声关上门后,橘发的少女提溜着装有橘子的袋子走进屋内。她站立在床前,用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床上仿佛睡美人般的蓝发少女。

  

  ‘这就是那个能变成使徒的家伙?’

  ‘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微微撇了撇嘴,把手中拎着的袋子轻放在床头柜上,明日香叉着腰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闭目安静躺在床上绫波凉。

  

  淡蓝的短发,安详的睡颜,柔和阳光照耀下映出的细小绒毛。蓝白条纹的病服被被褥盖着,只露出了臂膀以上。

  

  ‘还在睡大觉呢……算了,回去跟那个看着傻傻的第三适格者说一下吧。’

  

  最后盯着病床上熟睡的少女看了两眼,明日香转过身打算离开。

  

  ……

  

  浅睡中的我被吵醒,与正巧转过身的橘发少女错过了视线的交汇。但那摇曳后正在下落的橘黄双马尾以及那个背影,全都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好?”

  

  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我看到那位少女像是收到惊吓般浑身颤了一下。

  

  ……

  

  正常人都会被「已经确认不会发出声响的地方却突兀发出了声音」给吓到吧?

  

  “!”

  

  明日香也是如此。身后被她注视了半天的熟睡少女却突兀的发出声音,这就仿佛夜里自家的柜子发出摩擦声一般……虽然可能有些不太一样,但是那一瞬间惊吓的感觉确实是类似的。

  

  明日香猛的回头看向病床,本来躺在那里的蓝发少女正勉强的拄着被褥想要坐起来。看着她那注视自己的嫣红眼眸,刚刚那道问询的源头已经不言而喻。

  

  她看着已经坐起身的绫波凉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就这么尴尬的对视了几秒,明日香留下一句话后甩着长发离开了。

  

  “这是那个第三适格者托我送来的,不要会错意了!”

  

  ……

  

  

  

  

  

  

  

  

  

  

  “橘子?”

  

  明日香带来的袋子被我放在盖着被单大腿上,打开之后里面装着的东西一目了然。

  

  是橘黄色的橘子。不仅看起来色泽鲜艳,摸着也很柔软,吃起来的话应该也很甜吧。

  

  “为什么要我送橘子?”

  

  看起来真嗣也是刚醒不久,不然这橘子应该早就送来了。

  

  顺势把手中的橘子剥开,橘子瓣放进口中,咀嚼。汁液在唇齿之间迸射,甜甜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里。

  

  我满足的眯了眯眼睛。

  

  ‘很甜。’

  

  就像是很久之前母亲买给我的橘子那般甜。但那次也是我最后一次吃到橘子了……

  

  呃……‘最后一次的前一次’?

  

  ……

  

  

  

  

  

  

  

  

  

  

  

  

  “凉……你喜欢吃些什么?”

  

  或许是随口一问,又或许是踌躇许久后怀着心意的问询。

  

  我看着天空悬挂着的太阳,伸出手臂,张开的手掌像是要抓住它。

  

  “嗯……大概是橘子吧。毕竟和抬头就会看见的太阳很像不是吗?”

  

  “酸酸甜甜。就像是太阳给予了人们温柔的阳光却又给予了人们炎热的酷暑一样。”

  

  “失去了什么,就会获得某些东西。”

  

  “和我们很像,不是吗?”

  

  “为了保护‘世界’而承受着的那些东西……”

  

  “就是太阳‘酸酸’的那一面吧。”

  

  ……

  

  少女扯了一些自己也不是很懂的东西,而后为少年的问题给出了答案。

  

  “橘子。”

  

  “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不过没有甜味的橘子就算了吧。没有人会想要品尝单纯的‘酸酸’的。”

  

  “毕竟会让人淌眼泪,不是吗?”

  

  ……

  

  

  

  

  

  

  

  

  

  

  

  

  泪珠滴落在宛如盛开花朵般的橘子瓣上,为其赋予了一些橘子不曾拥有的味道。

  

  为什么充满了甜味的橘子,却让人流泪了呢?我也不知道,太阳那种东西,对人类来说还太早了。

  

  ……

  

  

  

  

  

  

  

  

  

  

  

  美里小姐大概还没醒过来吧。再不就是正处理关于战后的那些琐事,应该是盖房子或者和一些‘上位者’扯皮这些事吧。

  

  是啊。美里小姐是‘NERV本部战术作战局第一课所属,作战部长’,不是我的父母也不是我的亲人,只是‘监护人’而已。

  

  虽然我都能理解,但是被自己亲近的人放在了第二顺位……任谁都会感到难过的吧?

  

  ……

  

  剥开第三个橘子的皮,一瓣一瓣的吃着。蓝发少女坐在床上,偏头看向窗外,不知是在思索些什么还是在看箱根那奇异的景色。

  

  ……

  

  

  

  

  

  

  

  

  

  

  

  

  

  

  

  如果没有什么使徒的话,我现在大概是作为一个家庭主妇为丈夫和孩子准备晚餐吧。

  但是现在的我,却作为发号施令的人指挥着对抗使徒的作战。

  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我不知道。

  ……

  “等——!”

  惊愕的呼喊从葛城美里的嘴里发出,却在发出一个音节后突兀的没了声音。随着下意识呼喊而微微张开的嘴唇颤了一下,而她也从昏昏沉沉中清醒一些。

  眼睛接受到光线,白色简约的房间出现在视觉中。隐约透露着后面玻璃的纯白窗帘随风飘荡,那清凉的风吹拂在葛城美里僵硬的脸上。

  “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记得……不是正在执行屋岛作战吗……”

  

  ……

  零碎的画面一闪而过,脑袋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这让葛城美里不由得皱眉,用手掌按压起来。

  “不对……屋岛作战失败了……”

  

  “然后……我在第五使徒攻击的时候引爆N2爆弹拖延了一阵时间……”

  再之后,她就被爆炸的冲击波掀翻而后昏迷了过去。

  我……引爆了那些N2爆弹?

  第五使徒位于爆炸的中心,专注于攻击时的它应该无暇顾及防御,被那种攻击越过AT力场直接轰在脸上哪怕是使徒也绝不会好受。

  那之后……爆炸的余波开始蔓延,消耗联合国或者说日本政府大量钱财建造的第三新东京市将会被毁灭至少六成以上。

  

  尚且处于未完工状态的第三新东京市大概会变成摔在地上的鸡蛋吧。

  

  ——还是一颗臭鸡蛋。

  ……

  额头刺痛打断了思绪,葛城美里没有再去思考其他,只是坐在床上呆呆看着自己的掌心。

  分叉的掌心纹络像是做出了不同选择后向前延伸的线条。其实她是可以选择不去引爆N2爆弹的,毕竟第二适格者已经取出朗基奴斯枪正在赶往通向地面的弹射通道内。最快只要三十秒就能赶到战场。

  

  理论上面对第五使徒的攻击两架EVA也能扛过这段时间。

  

  但是……

  

  她没法去无视耳麦中传来的压抑痛呼、各种警报声。身旁的伊吹摩耶不断汇报着第二适格者抵达地面的时间和其他糟糕的事情也让葛城美里的心情愈发沉重。

  

  她就像是被海洋包裹,举目望去全是一片漆黑。呼吸无法控制的急促起来。

  

  ……

  

  “距离二号机抵达地面还有37秒!”

  

  【……初号机右臂外置装甲融化。】

  

  【特制盾牌融化……】

  

  “……还有34秒!”

  

  【初号机背部外置装甲融化……】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零号机体表温度……】

  

  【L.C.L……】

  

  “……31秒!”

  

  【预计突破最后一层装甲板还有3秒钟!】

  

  “……”

  

  「呃嗯嗯嗯——!」

  

  “……30秒!29秒!28秒!……”

  

  “……不行!……数值还在下降……”

  

  “第五使徒突破所有防御层!”

  

  “……”

  

  “葛城……”

  

  “……葛城一尉!?”

  

  ……

  

  

  

  

  

  

  

  

  

  

  

  “哼呃呃呃——”

  

  虎口抵在嘴唇,勉力压下一股上涌的呕吐感。一滴汗液顺着下巴滴落,发丝不知何时黏在脸颊上。

  

  ……

  

  “咳嗯……”

  

  咳嗽了一声,嗓子里发出一声沙哑的颤音。身子忽然变得虚弱无力,葛城美里顺着这股虚弱感把身子重重砸在床上。

  

  手背放在额头,丝丝凉意让变得发热的脑袋好受了不少。

  

  “哈啊……”

  “好累……”

  

  【嘟嘟嘟——!】

  

  嘴角抽搐了一下,刚刚闭上眼睛准备休息的葛城美里起身接通了电话。

  

  大概,又是忙碌的一天吧。

  

  

  

  

  

  

  

  

  

  

  

  

  

    

  

  

  眼眸眸子突兀出现在黑暗之中,浑身上下都是置身熔岩般的灼热感。这股灼烧疼痛也令碇真嗣止不住哆嗦起来。

  

  张了张嘴想要发出声音,却只从嗓子里发出一阵沙哑的声音。向下看去,只能看到盖在身上的白色被褥。

  

  左右环伺了一圈,不出所料是熟悉的地方。

  

  左手压在被褥色,手背插着针头,看样子是在打点滴。床头柜上有一台黑色的方形话筒,窗外黑漆漆屋内也是如此。

  

  这间病房是适格者专属,每次救护完,静养时就会送到这里。那我又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呢?

  

  灼烧感渐消,或者本就不存在,只是残留反应、大脑的记忆而已吧。碇真嗣歪了歪脑袋,勉强活动了一下右臂,然后伸到脑后抓了抓。

  

  痒感消除,舒服的呼了口气,他再次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

  

  碇真嗣猛的坐起身。

  

  等等!他不是正和使徒战斗呢吗?现在为什么躺在病房……

  

  而后浑身破碎般的疼痛又另其摔在床上。他也想起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阳电子炮出现故障,鼓捣了半天却依然什么都射不出来的碇真嗣抛下手中的阳电子炮跑向前方顶在了失去盾牌的零号机前。

  

  耳旁蚊子声大小般的责备和‘再坚持一会’被当时的他忽略。

  

  浑身被刺眼白色光流笼罩着的碇真嗣感觉每一秒都很漫长,思维也仿佛变得生锈。

  

  视线中的最后一幕是一根纤细的双头长矛从头顶飞过,而后命中远处魔方般的第五使徒。

  

  回忆就此定格,碇真嗣歪着头看向插着针头的手背。还好那里的针头没有被拽掉,虽然不知道点滴上挂着的是什么,但既然是为自己这个‘病人’准备的那就坦然接受吧。

  

  ……

  

  

  

  

  

  

  

  

  

  

  

  

  “好……了解了。”

  

  轻声挂断电话,冬月耕造弯下腰用手挡住些微声音,说道:

  

  “第二适格者已经抵达。”

  

  听着耳旁的声音,碇源堂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看了看时间。

  

  【23:57:03】

  【23:57:04】

  【23:57:05】

  ……

  

  “准备执行C计划。”

  

  冬月耕造脸色如常并不感到意外,他对那种半成品的信任度和碇源堂一样低。点头示意后,他走到一旁拨通了紧急电话线路下达命令。

  

  耳旁的声音渐渐消失,碇源堂的视线透过实时视频集中在那悬浮于半空的蓝色八方体使徒。

  

  「生命之果」,亦或者也可以称之为「S²机关」。

  

  是使徒的动力源,作用可以类比人类的心脏,不断产生近乎无限的能源供使徒行动。

  

  ‘现在有……莉莉丝以及第三和第四使徒的果实。’

  

  莉莉丝的那里有碇源堂保留的后手,哪怕长时间取走朗基奴斯枪也不会出现乱子。第三使徒和第四使徒的S²机关来自两者所剩无几的残骸……提取时费了一番功夫,不过好在还有20%以上的完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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