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冰冷的觸感從背脊最上滑至最底部，隔著衣料本不該感受如此清晰，然而一思及觸碰自己的事物，思緒便再也無法冷靜。

「新人，你在發抖。」

銀蜘蛛的說話聲很近，噴在耳廓附近的吐息和手杖的冰冷截然相反，是有些潮濕的溫熱。思考在遲滯，她感覺到自己的嘴唇動了好久才總算發出聲音：「……哦？」自己都還沒理解這聲哦的時候銀蜘蛛就輕快地笑出聲，手杖繞了一圈勾住她的下頷，用了點力氣強迫她抬頭。

那頂標誌性的帽子此刻並沒有戴在蘭利的頭上，可垂落下來的幾綹金色髮絲仍是將背著光的臉孔給遮得模糊，唯一清楚的，是始終不變的那抹笑意。

她仰著脖子等待著銀蜘蛛開口，地板的冰冷讓理智勉強保持一絲清明，可等來的只有手杖若有似無的上上下下。時間開始變得緩慢，體內那股被強行中斷的熱度卻在這種無聲的對峙跟等待裡變得更加猖狂且難以掩飾。

想要忍耐著不動作，但那股火燒得她實在難受。

蘭利的唇角做出個弧度，像是滿意又像是嘲諷什麼般的提問：「冷？還是熱？」詢問的話語停頓很短，問了個她沒有想過也不敢想的問題。

「要我幫你嗎？新人。」

她不明白。

「長、長官？」反覆遲疑幾回，她壓著快要變調的嗓音發出疑惑。

手杖用著與先前不相同的力度勾了一勾，視線對上，銀蜘蛛的話語傳來：「你只需要回答，要……或者不要。」

無人發現蘭利的眼底情緒洶湧不息，跪伏在地抬頭向上看的女人臉色已經潮紅到不正常的程度，進來就看見的衣衫不整，還有後來的種種反常行為，蘭利很難說清自己的情緒究竟是不悅還是愉悅的成分多一些。

跪在地上的她愣愣地盯著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看了好陣子，眼睛裡的情緒她現在沒法分個清楚，那股不明所以的堅持在這樣的對視裡慢慢退讓。「要……請長官、幫我……」她聽見自己這麼說，所有的矜持和羞恥似乎也在話語出口的瞬間隨風化散。

「好。」手杖被收回，背光的人靠近了她。

她的解藥帶著炙熱的溫度奪取呼吸，掠奪走四肢的冰冷，從內部將那股燒灼著她的火焰燎原，從而將她的不堪她的忍耐都徹底焚燒。

那夜的火熱從地板開始一路蔓延到她的居室，再接著蔓延到原本整齊的浴室內。熱度開始消褪的時候她已經渾身毫無力氣的躺在放滿水的浴缸裡，周圍的混亂無人在意，充當靠墊的人脫去平日的難以接近，剩下溫和跟她未曾想過的柔情。

原本想說點什麼的，可是身體的過度放縱加上積累的勞累讓她的眼皮完全不堪重負。

水面的反射將這一切都映入了保持清醒的銀蜘蛛眼底，撐在浴缸邊緣的手臂支撐著頭，輕點著額側的手指在點了第三下後停下動作，支撐的手臂伸出去，撫了撫早已睡熟的那人腦袋。

「你啊……」

指代的稱呼硬是被咀嚼出幾分繾綣幾分無奈，彷彿她們真的是情侶一樣。

可惜，不過是醫病關係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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