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麗奪目的星辰（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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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潔莉娜，總有一天妳也會遇見拯救妳的英雄。）

（英雄？對方又怎麼知道安潔莉娜在哪裡？）

（通常都是在妳陷入危險時才會出現。）

（那他會跟誰戰鬥呢？）

（說是戰鬥不太正確，守護是比較恰當的詞彙。）

（不一樣嗎？）

（目的不太一樣。）

（安潔莉娜不太懂⋯⋯而且安潔莉娜比較想要⋯⋯）

當時父親的話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腦海中

迴盪，是因為博士趕來救我的緣故？

「每件事都有他的意義與代價⋯⋯但此刻，絕對不是被將殺（將軍）之時。抱歉我晚來了，安潔莉娜。」

「博士⋯⋯怎麼會在這裡？」

「這是我要問妳的。妳怎麼擅自行動了？」

「博士不是傳遞訊息給我的嗎？要找能清楚眺望錫拉庫沙劇場的觀測點⋯⋯」

「這裡我是考慮過，但不是第一個⋯⋯小心！」

博士一個跨步手甲交叉抵擋著了殺氣騰騰的腳刀刃，原本應該被博士打倒倒地的秘書此刻正瞪大著雙眼。

「歇斯底里的女人可不受歡迎啊。」

博士一個反推把秘書推了回去，對著秘書呈戰鬥姿態。

秘書的義肢因為前面的戰鬥而有所損傷，

剛才的攻擊似乎已經讓她用盡了力氣。

導致她現在一時半刻站不起來，背上的傷痕裸露了礦石的痕跡。

「礦石已經刺入肺部了⋯⋯妳再不送醫真的會沒命。」

博士帶著提醒的語氣，但對方顯然不買帳。

「路濟亞女士的夢想，絕對不能被你們這對狗男女破壞！！」

她從懷中掏出了瓶子里頭似乎裝了藥片，她哇啦哇啦的全部吞了進去。

「快住手！抑制藥多吞不會比較有效果反而會助長病情！！」

但對方顯然聽不見了，她衣服底下的源石擴大刺穿而出。腳上的義肢結構也被破壞變成了閃爍的結晶。

秘書的背上幾乎被礦石給覆蓋，她身體歪斜活像是恐怖小說才會出現的異形生物。

「來不及了⋯⋯⋯」

「吼吼吼————宰了你們！」

「意識居然非常清醒⋯⋯何等的意志力。」

「博士！沒時間佩服了！她衝過來了。」

「躲到炮管附近去！」

博士拉著我閃掉了怪物像瘋牛一樣的衝刺，看來她還沒適應源石擴大後的重量。

果然就如博士預料對方看到我們站在砲管附近就沒有再瘋狂衝刺。

而是伸出已經被礦石刺穿的手，就像是兩把刀，然後突然猛然伸長其中一個還是朝我的方向。

「別想得逞！」

猛烈的推擊將怪物的攻擊打偏，博士箭步朝怪物撲去。

博士的拳頭衝過刀的縫隙，拳勁在寸許間的推進。將爆發性的力量全鑽進怪物的肝臟地帶。

是我眼花了嗎？

我的眼睛明明牢牢盯著博士，竟有種恍神的迷離，明明敵人就在那裡，卻又感到不可捉摸，好像敵人與自己之間的距離的「觀念」突然支離破碎了。

碰！

「肝臟。」

博士的拳頭衝過刀與爪刀縫隙，刺進怪物的右胸下方四公分處，也就是第五肋骨到第六肋骨之間的位置。拳勁在寸許間的推進。將爆發性的內力全鑽進怪物的肝臟。

「嗚！」

怪物眼前一白，沈重的力量擊中她身體最脆弱的部份。

嘴裡全是酸燙的氣味。

怪物歪斜著身體，朝博士一記猛刺。

卻只有削掉一點衣服的觸感。

「再來！」

博士在交錯的瞬間一拳又中。

「嗚吼！」

又中，怪物的雙腳離地，卻也沒有辦法順勢卸掉些許拳勁。

那股痛楚，精確重複在上一拳的落處，痛上加痛！

「你這⋯⋯」

這一次連衣服都沒有沾到，反而露出身體的大破綻。

碰！！

「全中！」

怪物並不是愚武之輩，雖然被揍的狼狽，

但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個力道.

反之博士速度雖然變快了，但力道卻減弱了

不管用什麼技巧製造出距離錯位感，攻擊的時候總會有瞬間定格住的實體。

而且博士一直再攻擊同一個部位，這樣就會被定形，會露出破綻的。

就在下一擊。

怪物的雙刀已經提前預判位置，輕易的擊中博士的頭部。

圓滾滾的東西飛向半空，我摀住嘴巴大聲尖叫

「博士！！！」

在我的尖叫聲中，卻聽到以往不同的談吐聲音。

「下巴⋯⋯」

……下巴？

原本以為成功得手怪物一個遲疑，身體有些僵硬。這一遲疑，讓一記重拳狠狠的打中下巴。

「噗！」

「笨蛋。」

隨著這一擊，怪物的架勢也瓦解了。

他並沒有放過這個大好機會，源石燃起擴張至雙拳蔓延至整個手甲。

「衝拳！」

啪啪啪啪啪！

恐怖的連環快拳發出恐怖的聲響。

一張面帶微笑的俊臉，猛然砸入我眼中。

原來剛才打飛的是博士始終戴在頭上的頭盔面罩。

這也是我頭一次目睹博士的容顏。

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卻緊抿的唇，以及一雙碧眼的眼珠時而閃爍光輝，他身上有一種大隱隱於市的涼薄氣息。

他的眼睛，順著停在怪物腹部下方的左拳，看著斜斜飛出去的怪物身影。

拳上，還冒著餘震的熱氣。

碰！！

博士屈膝跪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劇烈喘息著。

只見怪物輕輕的起身，無視身上被博士打出來的拳痕

博士與我瞪著這一幕。

難道博士剛剛的攻擊，全都沒有效果嗎？

「怪物……」

「不痛不養⋯⋯嘔！」怪物目露凶光擦著嘴角邊的血漬。

說到一半，它臉色一變，突然從嘴裡吐出了大量藍血隨後跪倒下去。

「妳畢竟前身還是人的身體啊⋯⋯痛苦是身體給予的警訊，擅自無視的後果就只有死路一條。」

博士緩緩的站起身，用冷淡的語氣贈與已經瀕臨死亡的怪物。

而怪物只是露出詭異的微笑說著最後的話語。

「都已經太遲了，你就⋯⋯準備哭爹喊娘吧。羅德島。」

「願下輩子能好好屈膝長談。」

博士說完身體又不由自主的歪斜，我連忙上去攙扶免得他摔倒。

「抱歉啊，似乎飆的有點過頭了。」

「是的，還好砲台底座已經扭曲變形，他們已經沒辦法朝目標發射砲彈了。還好裡頭的炸彈沒有因為剛才的撞擊而引⋯⋯」

明明應當已經平安落幕。但是不知為何，我的一顆心還是七上八下的遲遲無法停下？

不會真的只是單純因為博士靠在我身上的緣故吧？

這時，潛意識的聲音突然出現。她用前所未有的嚴肅口吻說道：

「路濟亞歐巴桑真的只是單純因為這裡好瞄準劇場才把砲台設置於此嗎？她都已經病態到不惜使用砲彈的手段的話，敘拉古黑幫的名產她為何不使用呢？」

我突然背脊感受到一股寒氣，前所未有的不祥預感湧向心頭。

「博士⋯⋯」

話還沒說完，博士突然豎起噤聲手勢將手移到耳朵像是聆聽。

我也閉上眼開始聆聽，除了外頭的劇烈撞擊聲外，我隱隱約約聽到了滴滴答答的聲音。

我們一點點順著音源來到了砲管正面探入其中。

橢圓型結構的源石炸彈就躺在哪裡，會有滴滴答答的聲響是因為上頭還鑲了一個電子時鐘，時間還在倒數著，只剩三分鐘不到。

「定、定時炸彈？」

也就是說，主席她就連砲擊手發生狀況時的備案都想好了，剛才怪物的一舉都是為了拖延時間。

「所謂的哭爹喊娘原來是這個意思嗎？該死啊！！」

博士大吼起來奮力彎腰想要舉起已經觸底的砲管，但沈重的砲管聞風不動，

「對了！用我的輕量化的法術就能——」

「不可以——那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

「這個地理位置不論怎麼調整方向或仰角最終都只有轟到劇場或城鎮兩個結果。」

「那我們直接逃離這裡。」

「這個鐘樓被賦予了非凡意義，更是和平的象徵，如果被炸毀了。黑幫家族以及評議會的紛爭又會再度重演，苦的只有無辜人民。更何況看這源石炸彈的質量，別說鐘樓了這裡附近都會化為烏有的。」

「怎麼會⋯⋯」

「可惡⋯⋯可惡啊！！如果我不把砲台底座弄毀的話⋯⋯」

博士挫敗的磕在砲管上。

「博士！！」

「安潔莉娜？」

「我應該有跟你說過通常第一個想到的辦法就是最佳的辦法喔。」

博士的臉色很難看，他似乎明白我的意思。

「每件事都有它的意義與代價——那麼現在就是抉擇的時刻了。」

「不行！我絕不允許——」

我只是微笑，轉身看著外頭的街景。

「博士我啊，過去會因為身為感染者而感到痛苦，但自從我來到羅德島並遇到博士之後我發現這樣的歷程中並不只是痛苦，相反的，那更是無可取代的「軌跡」。」

摸著自己脖子上的脖環，感受著溫度。

「我曾問過自己，是否有因為身為「安潔莉娜」而高興的時候。」

「而我的回答是，我找到了想要守護的東西，所以就算是面對死亡我也不會失去勇氣。」

「不過⋯⋯我實力不足無法像你一樣守護大家，所以就折衷一下就只守護博士，好嗎？」

「不——」

自認自己在包圍的星辰下露出了絢麗奪目笑容，在害羞的要死的當下說出最炙熱的語言。

「因為⋯我最喜歡你了，博士。」

我的手抱過博士的頭，然後向博士的臉靠近。

自己的柔唇直接貼上博士的嘴。

博士瞪大了眼，自己明明也知道現在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

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去評價這個吻。

那是一種甜蜜的觸感，没有比這更加讓人陶醉的感觸。

大腦空白的部分如同火藥一樣，在一刹那之間炸裂開来，佔據了整個大腦的空間。蛋白質構造的腦漿仿佛被蒸熟透，全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呼吸能力也下降了，有點喘不過氣来。

颤抖！

身體竟然因為這突如其来的吻而在抖擞起來！

博士的容貌近距離的暴露在我眼前。

那是何等帥氣的容貌，就是他現在額頭正留著血也不喪失他一絲一毫的帥氣。

我鬆開環抱博士的手，一道藍色的火焰從手指點出輕輕的點在博士額頭的傷口上，傷口逐漸癒合。

倒數的電子時鐘很貼心的為剩下的一分鐘發出更劇烈的提示音。

「時間⋯⋯動不了！？安潔莉娜！」

博士這時發現自己被我釋放的數道光錐給固定住了身形。

「還請博士好好待著，忍耐最後兩分鐘。」

我無視博士的大喊大叫，雙手碰觸著砲身讓裡頭的砲彈緩緩飄出。

大概五十公斤重，但跟大樓的鋼筋混凝土那幾噸重比起來實在很輕鬆。

我深信一口氣，閉上眼睛雙手合掌。

至今為止見證的她們的戰鬥彷彿在內心重現，那麼最後就請讓我稍微模仿一下妳們的氣魄。

（心啊，燃燒吧！）

（靈魂啊，怒吼吧！）

（現在就是⋯⋯就算是死也要守護重要東西的時刻！）

「秘術·無重力模式·展開！」

我雙手大開托著那顆炸彈開始快速升空。

大腿上的源石能量前所未有的熾熱，暈眩感湧現。

但是我還是不斷加速釋放能量持續攀升。

空氣逐漸稀薄，能量也如細線般已經釋放不出半點。

但是還不夠，必須把它拋的更遠！

「喝啊啊啊啊啊！！」

我托在手中的炸彈迴旋身軀用最後的力量將炸彈往天空送出。

（比起被保護⋯⋯安潔莉娜比較想成為守護大家的英雄。因為——）

每個人走到這裡，都有它的理由。

就算活的艱難，也要漂亮的活著。

我祈禱著自己能為大家做出貢獻，

祈禱著這份力量終能匯聚成希望。

因為——

那一瞬間。

那一瞬。

那一幅畫面。

如同照片一樣清晰的場景定格在眼前。

騰空而起，伴隨著猩紅色的火焰妖艷綻放，彷彿朵朵妖嬈艷麗的彼岸花，爭奇鬥艷。

我乃羅德島信使·神狐「沃爾珀」

博士的生命，由我來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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