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一隙 七章 四节 信赖

“犯了一个所有人都会犯的错误。” 秦娜蹲在一个小巷子里鼓捣起墨黛的终端。

“从政府建立开始，媒体便被梅琳达的部门全都管控住了，那些部门的官方银行账户却没有一点动弹，如果说他们的运行靠平均的工资肯定是不够的，因为那之后梅琳达几乎放弃了那些媒体，只留下最单一的当地政府媒体。”

“政府的系统被动了手脚，我在里面发现了那些隐藏的代码，避重就轻的虚报数据，意外死亡的人数和政府媒体报道的不对等，很多地方政府的系统都这样被人刻意改过了，能这么改，知道代码的人寥寥少数，除了梅琳达和那些ai之外还会有谁呢？” 秦娜低声说，现在她已经冷静下来了，伤也被明流治好了。

“而且这串代码上面，写的是…卢恩？” 一声爆炸，代码从终端中射出来，把秦娜的双眼炸瞎，顺着眼睛的神经把听力摧毁，喉咙也被烧毁，脊柱麻痹，躺在巷子里说不出话。

“你在干什么？墨黛？” 明流愤怒的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墨黛从她身体分离出来，看着粗重呼吸的秦娜，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些流淌的黑色数据。

“你被污染上了什么？” 明流化作人形，毫不犹豫的斩出第一剑，银色的剑刃插在墨黛身上。

“净化没有作用？”

“墨黛一直都有两个，她签错了合同，那一个被死锁在尸体里面，况且已经被上传到了政府的系统里面，让维弥芽操纵了。” 在明流面前的墨黛说完就散去了。

“呃呃呃……” 秦娜瘫在地上，什么也动弹不了，只有勉强的呼吸。

投影在秦娜的装甲上出现，真正的墨黛被维弥芽锁在那座城市政府的中心，作为整座城市的智能防御核心，连时空装置都链接着墨黛，用墨黛身体上超高的算力精确召唤每一个年代的士兵，墨黛本身的意识让加密的数据锁锁了起来，这让墨黛无法通过自身算力逃离这里。

“谁要看这东西！” 明流把秦娜的装甲拆下来，把秦娜的身体丢自己裂隙里面，“真麻烦，处处都有阴招。”

“还要拯救那些无法拯救的吗？” 格林突然出现和周破晓同行，“全世界的人都在期待上帝的到来啊，看看那些群众多么幸福，天堂的碎片掉进了他们的脑子里，他们就渴望上帝到来救赎他们，政府没必要替人类做出选择。”

“我是人，人要活在什么样的天堂才能那样麻木的开心呢？被上帝审判在欢乐中处死？”

“天堂不是欢乐，而是一种好过于眼前苦难的思想，不然一些人也不会在天堂消失之后继续暴动，他们是平均主义的受害者，即使田茉终的政策全部实施，梅琳达依然保留那个平均，就是在给那些投机分子机会，如果说旧东中是披着社会主义皮的资本主义，这个东中就是披着共产主义皮的平均主义。”

“看看那些被修改被封锁的信息，你们口口声声说打破信息茧房，最后陷入了自己的信息茧房里面，被平均掉的人，被暗改的政府系统，暗中行进的间谍，不是梅琳达不知道，而是她无力阻挡，政府的新鲜血液都是平均主义的投机分子，你们…太无能了，无能到无法阻挡梅琳达创造的时代。”

“你最好不要阻挡我。” 周破晓跨上政府外面的重机车说。

“我没有阻挡你，我也不会阻挡你，这个世界的社会意识形态已经被长久以来的资本主义奠定了，无论是平均还是共产，都会演变向一条资本主义路线，群众是需要被引导出来的，是需要被教育出来的，但是随着老龄化的严重，那些老人已经很难再重新接受任何意识形态了。”

“我甚至可以帮助你，一直帮到上帝降临的时候，你们也不会胜利。” 格林笑起来说道，这其中带着一丝苦涩与无奈，不过更多是幸灾乐祸。

“这里是？” 天卡因特已经完全吃惊了，德国的境内，一艘巨大的黑色飞船，上面是各种娱乐设施，傲立在这座城市的中心，每个人有说有笑的在街头上行走着，仿佛与世隔绝一般，丝毫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地封审判几乎摧毁了整个欧洲，但也给了那些藏匿在东中的影子机关机会，他们用东中人民压榨出来的钱在废墟中重新建立起自己的国家，这里也是唯一没发生暴动的地方。”

“为什么？”

“他们将会是上帝的奴隶，山羊脸的纹身如果在身居高位者和部分经济掌控者的人身上反而有更高的智力，他们会肆无忌惮的执行和改变社会意识形态，他们的部队已经与东中的远征军抗争好多个月了。”

“不可思议…那艘飞船是他们要逃离这颗星球吗？”

“他们逃不走的，地球已经被包围了。” 男人对天卡因特说。

“死亡是资本主义最后的道路，也是人类文明最后的结束，无论如何，人类文明都会战败吧。”

“总之人类不会投降，要么战败，要么胜利，如果群众向上帝投降，我也不会。” 天卡因特的长发在风中飘荡，坚毅的眼神看着现在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

“知道了，有趣的女人，我会将这个旨意传达给上帝，人类总是有如此勇士存在。”

“你是天使？”

“米迦勒，我只是顺势下来，看看人类中的孤独行走者。”

“羲和…我找不到梅琳达了，到处都没有，政府里面也空无一人。” 纪岚长在政府里面慌张的乱跑，一头撞在鸿瑞亚头上。

“你记得不是去战场的吗？好像是叫鸿瑞亚来着。”

“我被赫拉小姐送回来了，还好啦，你是那个最出名的，纪岚长，前几天赫拉一直在念你的名字，对了，你有没有找到赫拉小姐？听说美界在她那里。”

“军队和众光也被解散了，谁都找不到…姬秋泽也没法战斗了。” 纪岚长低沉的说。

“你们两个，有看到周破晓吗？” 陈天骄跑过来问两位。

“没有，感觉重要的人在暴动之后都消失的差不多了，他们都在忙什么啊！” 纪岚长急躁的说道。

“乌特拉、白永命，不需要再战斗了，撤离！你们要被包围了！” 梅琳达的声音在鸿瑞亚的通讯器上响起。

“已经被包围了，我们自己的军队，为什么会对我们自己人开枪！” 乌特拉在通讯器里臭骂道。

周破晓用梅琳达的声音，看见那座城市的士兵伪装成东中士兵源源不断的突击白永命他们正在战争的士兵们。

“这算是前功尽弃了。” 陈天骄无奈的说。

“我们还可以改变些什么的吧！” 鸿瑞亚亮出历史之剑，“就是我不知道这把剑该刺向什么地方…”

“你们都被下了概念的爆裂，一旦你们把攻击蔓延到真正的敌人上就会分解成无数块死掉，所以你们得按照我的指示，因为现在正值历史无法发展的关键时刻。” 司马一梦在历史之剑中说。

“愿闻其详。” 陈天骄说。

“首先…”

“切断围剿的军队与政府军汇合，集中进攻维弥芽统治的城市，后续那些再处理。” 瑞特尔带着一支部队闯进政府，没等司马一梦说出来，瑞特尔就先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燃眉之急的战略，先顺着他的做吧。” 司马一梦有些不乐意。

堆积如山的尸体在城市中到处都是，周破晓和米希尔对付这些二战军队简直就是大材小用，飞来的汽车和导弹全都被周破晓用白泽刀接连砍碎。

“你们怎么连我都攻击？” 格林在一旁看戏，无数枚导弹锁着格林的乌鸦头袭来，格林也牵扯出和导弹数量相同的黑色线段把那些导弹贯穿，格林的身后掠过巨大的身影，那是一只超级巨大的乌鸦，和周破晓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接着，破晓，飞到天上看看去。” 格林招呼着，周破晓反应过来收起米希尔跳到乌鸦上面，格林那黑色的狂风将这座城市的那些士兵们一起卷上高空，在高空中熊熊燃烧着，待到士兵燃烧殆尽，地球的上空也已经抵达了。

太阳系已经看不见了，黑色的星星环绕着地球，幻象的屏障已经把地球隔离开来，与这个太阳系，地球上之所以还能看见太阳和星空，都是屏障仿造出来的货色。

“人类已经无法前进了！一百年的时间等于白白流失！时空裂隙之类的也已经将未来到现在的可能性封锁！能奋战的，只有过去和现在的时代了，那场天堂的碎片，已经让科技完全停滞了，他们一丝不落的倒入人类的大脑，你们也没有半点方法促进未来的科技。” 格林大笑道，他好像丝毫不畏惧黑暗，在上帝到来之前，在周破晓把刀刃放在自己脖子上之前放肆的大笑着，当然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我们没有必要内战了，看着这个世界灭亡就好。” 格林躺在周破晓的裙下说，周破晓一刀插向格林，格林一下子从周破晓裙下钻出去，刀刃插在乌鸦头上，飞速坠落。

落日的余晖洒在周破晓的身上，在周破晓坠地的瞬间，乌鸦一下子爆炸将那些等待的士兵和维弥芽震飞，智能防御系统也被那黑色的狂风摧毁，这座城市失去了反击的能力。

“你再强大，也只能看着落日，没有办法将落日托起化为破晓，但落日也一样是黑夜的黎明，你做什么都好，不久之后，黑夜还是会盖在人们的身上。”

“不过…太阳已经成为那虚幻的屏障了啊，你们从反抗上帝那一刻开始，你们就已经在黑夜中了，破晓，反抗从来都不是一群人靠着意志就能完成的事情。” 格林放弃以往的疯癫，温和对看着落日的周破晓说。

“这时候我感觉得到，格林，那些什么分裂的势力，什么以后要担忧的那些事情，都不重要了，人类只能在面对上帝的刹那间团结，为时已晚，但不失勇气的闪耀，什么都结束了，无论是前功尽弃，还是一路顺风，没有外敌，纷争总是如此。” 周破晓这时候也看的明白了，收起白泽刀，朝着更远的城市走去。

“你要干什么去？还要去做你的使命吗？”

“去找真正的敌人。” 周破晓铭记着梅琳达说的那些话，“就算是失败，也要杀了让这些失败的原因。”

“白永命，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提前撤退，抛开乌特拉的部队吗？我会给予支援。” 贝利尔特在通讯对白永命吼。

“你这个女人不懂打仗，我绝不能撤退，那是置乌特拉于死地，再说了，我怎么能让你这种指挥去前线支援，我坚决不撤。”

“这样你会被围剿的！” 贝利尔特怒吼，手在止不住的发抖，眼泪也在流着，如果白永命真的有什么闪失，自己会内疚一辈子。

“男人死在战场上有什么错。” 白永命用永恒之枪又击退一波敌人，但是前后夹击，前线的敌人越来越多了，后面的敌人虽然数量有所减少，还是有些命悬一线。

“你在高尚什么！给我回来啊！” 贝利尔特跪在地上，自己的情绪状态不稳定又不敢当着白永命的面出现，怕自己做出什么傻事，只是这样无助的嘶吼。

“你也知道死人啊。” 美界出现在白永命的身后，声音却传到了贝利尔特的耳朵里面。

“你敢动一下试试？”

美界的手击穿了白永命，握住白永命的心脏。

“乌特拉！快跑！” 白永命回头喊乌特拉，刚喊完，白永命的心脏就被美界捏爆。

“我们哪里还有军队啊。” 乌特拉看着包围过来的那些士兵，握紧了拳头。

“轰！” 历史之剑的金色光芒将那些士兵绞碎，美界看见鸿瑞亚来了急忙收手，瞬间消失掉了。

“你们没事吧。” 瑞特尔率先上来扶住白永命说，鸿瑞亚过去抱住乌特拉。

“不是说让你跑了吗？”

“但是这样下去的话，您会死吧。” 鸿瑞亚和乌特拉紧紧贴着，不敢和乌特拉分开。

“你这个混蛋…” 贝利尔特气的握紧了拳头，将整座城市的人类焚烧，一意孤行的跟踪美界的路线，想要将她彻底杀死在这里。

“接下来是……对人类的考察。” 亚兹拉尔例行之前审判时候的事情，虽然亚兹拉尔也知道这样做没什么用了，但还是照着以前做的事情想重新走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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