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来的地方是……这里？」斯莱塔一看眼前的情况不由得疑惑道。

此时她站在墓园里。

她身旁的米奥莉奈没有说话只是朝她伸出了右手。斯莱塔顺从的把手放到她的掌心，米奥莉奈拉住她就要往一处走去。

米奥莉奈很少说她的家庭情况，斯莱塔问的时候能明显感受到米奥莉奈那种不情愿的情绪，索性慢慢闭上了嘴，以为是一直对自己不信任还是说对家里人没有情绪所以才这样，可今天她却主动提及了自己的过往。

这对斯莱塔来说无疑是欣慰又高兴的，米奥莉奈愿意向自己说明自己的内心。

最后她们停在一座墓碑前，米奥莉奈松开她的手，拿着鲜花和水果走上前。

斯莱塔看了看姓名，是伦布兰的姓，看向照片，和米奥莉奈相同的发色，一样的瞳眸，长相都有相似，赫然便是米奥莉奈的母亲。

「是这个意思吗？」斯莱塔垂下眼眸，内心还在为前不久还慌张不想跟着去的自己感到愧疚「抱歉，我一直不了解……」

「没有，是我现在才告诉你，我要对你说抱歉。」米奥莉奈垂下眸，淡然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带人来这里，也是我在成年后的第一次来这……」

成年后？是指之后也一直没有来吗？

斯莱塔想着，看着米奥莉奈蹲下身断断续续对坟墓前讲述道。

「这是斯莱塔，她是一个很好的孩子，我在十年前捡到她并把她养大了，我现在能体会到你当时的感觉，养育一个孩子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虽然现在说有点奇怪，我很想念你，希望你在某一处能看见她或者说看着我们。」

双手合十，米奥莉奈虔诚的闭上眼，后站起身望着斯莱塔。

「你要跟我的母亲说说话吗？其实我一直无法面对，甚至也不能接受，但是，现在我可以很好和她说话了，因为她曾是我最重视的家人，而你也是我的家人……」米奥莉奈说出家人的时候有些不自在的脸红了一下「我觉得让你们见一面或者说几句话……很重要。」

「嗯，嗯，好！」斯莱塔有些紧张，深吸一口气，缓缓说着。

「那个……您好！我是斯莱塔·墨丘利，我，嗯，是的，我和您家女儿在一起了，你会感到震惊吗？我其实十岁的时候就遇见她了，米奥莉奈她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我就这样喜欢上了，米奥莉奈她很温柔，很厉害，她有一次在学校的时候出过很难的题目把所有人都难住了，有人说这是不可能做出来吧？被米奥莉奈狠狠说教后带领着我们一步步解开，再复杂的思路一切都明了，她也教了我很多东西，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她还有很多优点，我想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被她吸引，但是我知道，我最喜欢的只有米奥莉奈一个人，而且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啊，这个是指相处，我们今天才开始交往，应该这样讲吗？还有……」

讲了很久，熟稔的就像斯莱塔早就认识自己母亲一样，等到斯莱塔回头看着米奥莉奈，她愣住了。

「笨蛋，不用你这样说的……」米奥莉奈眼眸湿润，紧咬住下唇，结果眼泪还是无声的流下。

这是斯莱塔所了解的米奥莉奈第二次哭泣，第一次是因为她瘫在校医室的病床上，睁开眼是米奥莉瞳眸中覆现出的水雾。

「别哭。」斯莱塔过来擦拭米奥莉奈的脸颊，笨拙地一下下给她顺背。

米奥莉奈那灰色的眼眸此时闪着光，不是死水，不是冰冷的情绪，而是真正意义上有温度的瞳眸。

这样啊，米奥莉奈想到了，她并不是一直都没有情感，而是习惯性隐藏起来，不想让所有人知道，曾习惯性一个人对母亲展现出的情绪，现在不知不觉也可以对另一个人展现。

无论是喜欢也好，讨厌也好，逃避也好，对方也照单全收，这不是包容而是接受。包容不是爱，所谓包容只是不断累积自己情绪的不满，终有一天会全部爆发出来，而接受才是，接受是要求正视对方的不完整，不完美，当然，接受不是宠溺，而是相互帮助成为更好的自己，适应现实。

「怎么变成小哭包了呢。」斯莱塔像个大人教训小孩一样，语气充满宠溺。

听到这话米奥莉奈瞬间把眼泪止住，恢复成以往淡然的样子，离开斯莱塔的肩，只不过眼眶有些微红「你再说谁小？」

斯莱塔默默笑了笑，大鸟依人一样，直接把脑袋搁在米奥莉奈的肩膀上，身高差加上这种滑稽的姿势惹得米奥莉奈的表情有些绷不住道「干什么？」

「我小，所以我在依靠你阿。」

「……」

心结已经打开，她们两悠然自在的手牵手向前走着。

——

「让你见一下他。」

「父亲还在吗？」斯莱塔问。

「那个老爹还在哦。」米奥莉奈挑眉说着「只是我不喜欢见他罢了。」

「这样啊。」斯莱塔了然，将车掉了个头，根据导航去了米奥莉奈以前的家里。

米奥莉奈笑了笑，懒洋洋靠在椅背上「很能干啊，斯莱塔。」

「你说什么？」

「会主动开车，会等我回家，还会做饭，这些事我都很不习惯做的，你会。」

「这，算不了什么。」斯莱塔听到夸奖的话语，脸红了一下「我也是，想成为你能依靠的人。」

米奥莉奈笑容敛了敛，安静听斯莱塔认真的说。

「不是谁来依靠谁，而是累了给彼此肩膀，想做什么事的时候无条件支持对方……」斯莱塔眼里好像流露出怀念「就像你在小时候对我说，做你想做的就行，米奥莉奈无论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换职业，到处跑也好，我会陪伴你一生，当然你累了我会很心疼你，这两点并不冲突。」

天空下起了雪，它们落在车窗上很快就被玻璃内的温度融化掉，留下淡淡的痕迹。

米奥莉奈看着车外的白色世界，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她记忆中那个女孩，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你学心理也是为了我吗？」

虽然说这句话很狂妄，但是米奥莉奈还是忍不住询问道。

斯莱塔摇了摇头「一半是，一半又不是。」

「一般人面对事物的对错都会情绪上头，我有时会想着，你一直对事物理性看待，从没有情绪上头而偏离左右，是不是心理上有过的创伤让你一直很难受，越是这样想我越是心疼你……可后来发现，你不是没有情绪，就像老旧且声音微小的播音机一样，需要用心去聆听。」

「这不都是我吗？真沉重呢……」米奥莉奈吐槽了一下。

「是，一开始是这样……直到学校中有一次社会实践，我遇见了同样压抑自己情绪的小女孩，真实的需求被压抑，情绪与理智的对立撕扯，要解决这个问题，须溯源至童年的创伤，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它对当下的影响如何表现，然后慢慢让她接纳自己的情绪，直至情绪真正融入自己的一言一行。那时我也想像你这样去尝试帮助别人，我看着她就像看着那个时候你，这算是一种影射吗？所以我会努力做一位心理医生，去聆听去感受每一位人的心。」

「很美好的愿望。」米奥莉奈听完深有感触，不自觉淡笑道「我也会支持你。」

她们相视而笑，眼中都有着对生活的美好憧憬和向往。

到了以前的家，德林倒是没有很意外她的到来，明明没有见过面，可已经对斯莱塔态度很平常，反倒对米奥莉奈的态度很严厉，斯莱塔在餐桌上还能看到一场家庭之间冷漠的拌嘴。

关系看起来很好？

斯莱塔想着，也没有那么拘束和尴尬了。

离开的时候，德林专门把米奥莉奈单独叫到房间谈话，过程很短，但是米奥莉奈出来的时候肉眼可见的生气。

车内空气中安静的诡异。

斯莱塔忍不住询问「你们说了什么？」

如果只是不认同她们的话，斯莱塔倒也理解，她更希望听到米奥莉奈是怎么想的。

米奥莉奈扫视了斯莱塔一眼，惹得斯莱塔开车时不自然身体冷颤了一会。

「他担心我欺负你。我是那种人吗？！」

「……」斯莱塔不好意思挠了挠后颈「咳咳，也不是没有可能……」

「？」米奥莉奈看着斯莱塔的侧脸发出质疑。

「啊，那个要喝吗？」斯莱塔突然将车停在路边，指着那个排着长队卖奶茶的店铺。

米奥莉奈一直觉得自己是不擅长分享的人，面对那些新奇的东西也提不起一点兴趣，看着眼前排很长队的奶茶店，她也不会好奇有多好喝。

可能是年龄到了，还是说早就习惯性冷漠对待周围一切了，没有什么事能牵动她的心。

但是这些无聊的小事随着斯莱塔跑来跑去跟她讲解，一切都有了乐趣和期待。

她低下头，抿了一口斯莱塔手中的奶茶，温热甘甜。

真好。

——

「今天可以和你一起睡吗？」刚到门口，斯莱塔问道，有些像小时候害怕黑暗悄悄询问米奥莉奈可不可以的那种小心翼翼。

「可以，我去你房间吧。」米奥莉奈想了想，毕竟都不常回家，直接睡自己房那也太冷清了。

「好的！」斯莱塔抱着米奥莉奈的腰，飞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带着外面的冷意和独特的香味，转瞬即逝般，一下分离。

米奥莉奈愣了一下，呆呆看着房门，内心心猿意马。

说起来，斯莱塔的房间一直都留着可爱的生活小物件，仔细观察每一个都不一样，连书架的书籍都是一些不同类型的杂志，正经的课本和花哨的漫画杂志形成了分明的分界线，很难不想像有趣又认真的孩子在学校其实有多受欢迎。

米奥莉奈看到一本随意放在书架一角，只是顺手抽出来翻了翻，可看到里面的内容让明明已经30的米奥莉奈一阵面红耳赤。

「呃……」米奥莉奈有些尴尬。

发现对方的一些这种书籍，确实不太好，但是斯莱塔已经是个成熟的人，就算看也不奇怪，可能跟斯莱塔性格有关，米奥莉奈习惯性还是把她当做小孩。

还是关上放回原位好了，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可是现在她们不是恋人吗？她现在看这种书也不可以吧？等一下，越来越矛盾了……

米奥莉奈的内心有两个小人正在激烈争议着，一个在叫『我的小孩怎么被带坏了？！』另一个在叫『那又怎么样，是大人了也该学习了，你们总不能光亲亲吧？！』。

斯莱塔出来时头发带着水汽，整个人清新且温柔，有着独特的香味。

她看到米奥莉奈愣住翻看她的书籍，笑着说道「啊，米奥莉奈也会看吗？」

「什么叫，我也看？！」

斯莱塔没听出米奥莉奈语气中的羞恼，反倒淡然解释「啊，这是最新一期的心理杂谈，是好友借给我的，说是能让人感受到浓厚的启发，虽然我还没看就是了。」

哦，还没看，证明她还不知道，那就好。

等一下，为什么还觉得有些失落。

「是吗，总有一天我要见见你这位同学。」米奥莉奈耳朵发烫，用力合上这本，讲道「你……算了，我去洗了。」

看着米奥莉奈的背影，斯莱塔有些疑惑，看着桌上那本书若有所思了一会……

等到米奥莉奈出来，裹着浴袍直接出来，银发随意贴在身上，有种凌乱的美感，连肌肤都泛着红润的光泽。

斯莱塔的胳膊又细又直，肌肉匀称，肤色健康，同样是是女性，米奥莉奈可能因为骨架小，哪里看都是软软的，白白的。

斯莱塔看的移不开眼。

米奥莉奈没有放过这个眼神，内心暗暗笑了一会，只是表面看不出来。

「要我给你吹吗？」

米奥莉奈默认了，把毛巾又递给她，乖巧坐在斯莱塔前面，斯莱塔的手指撩过她的发丝，触碰到耳朵，不知道是吹风机的温度还是来自自身的温度，耳朵烫得惊人。

水汽蒸腾的不只有头发，还有空气中暧昧的温度。

「好了……」斯莱塔微不可微，吞了一下口水，只是米奥莉奈看不见罢了。

「谢谢，睡吧。」

随着斯莱塔也进被子里，米奥莉奈被脑内画面搞得难以面对她，但终究忍不住侧目看着斯莱塔，她穿着简单的睡衣，露出锁骨和脖颈，纤细的身体没有一处不是让现在的米奥莉奈有些心动的。

斯莱塔关了床头的灯。

视线黑暗，米奥莉奈能听见身旁人的呼吸声，虽然相隔一拳的距离也能感受到隐隐约约的热度。

还是忍不住翻身直接看着她，正好也对上斯莱塔的脸，两人面面相聚，彼此呼吸的气息都喷洒在对方脸上。

米奥莉奈的目光渐渐朦胧，这样近距离的相对让她很紧张，那双漂亮深邃的青色眸子就像湖水一般，带着魔力。

米奥莉奈试探性伸出手指描绘斯莱塔的面容，斯莱塔乖巧将脸直接放在米奥莉奈的手心，她的手指从斯莱塔眉间划到鼻子，最后到唇。

斯莱塔哽了哽喉咙，轻声唤道「米奥莉奈，那个……」

「嗯？」

「要试试吗？」

米奥莉奈的心颤了颤，耳根羞红得快滴出血来，只是在黑暗中看不见。

「我看过了，那些……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想，可以和你试试吗？」

米奥莉奈的睫毛颤抖了一下，黑暗中感觉她意外的冷静。

米奥莉奈放下手，在被子里抚上她的手，慢慢展开斯莱塔握紧的拳，然后和她十指相扣。

斯莱塔分明听见自己的心也慢慢被米奥莉奈的手合拢包裹住，温柔且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她没有像白天那么直白，夜晚反而小心翼翼，先是试探性凑过去舔了舔米奥莉奈的唇角，后觉得不够去啄米奥莉奈唇。

米奥莉奈正要启口回应，但是对方停了下来。

她分明看清了斯莱塔眼中的炙热，后又敛了下去。

斯莱塔用手臂环住米奥莉奈的脖子，脑袋靠在肩窝里，用鼻尖轻蹭米奥莉奈颈部滚烫的肌肤。

「好痒……」米奥莉奈叹息。

斯莱塔就这么安静地靠在她怀里，她其实很大一只，但现在缩成一团靠在自己的胸口，米奥莉奈的心跳沉稳而有力，她不禁想到了小时候。

米奥莉奈牵着她走过的路，夜晚陪自己聊天，因为她是那么小心翼翼地抱着她，所以斯莱塔才会觉得温暖。

「算了……」斯莱塔闷闷地说，「听着你的心跳有些困了……」

怀中的温暖离去，米奥莉奈的心有些落寞，成年人的克制和冷静在对方看来却是疏远和拒绝。米奥莉奈不擅长说这些直白的话语，如果她能像斯莱塔直接把内心的语言组织起来说出口想必自己也不会那么疲惫了，在断断续续分离的时间里，不知道斯莱塔的内心是否还像少年一样赤诚热烈，自己又凭什么要求人家这样对自己持之以恒。

现在人一听到喜欢话语首先是巨大的狂喜，后来便是无尽的落寞和自卑。

真心太奢侈,怕自己得不到要重重考验,得到了又更怕自己配不上,怕没有能力守护。

「怕什么呢？」

米奥莉奈没有对自己说喜欢，万一就是施舍，觉得是在迎合呢？

「没有……」

米奥莉奈咬了咬唇，凑上去，张嘴含住了斯莱塔脖子上的一块皮肤，惹得身下人轻哼一声，手掀开斯莱塔的睡衣，抚上那紧实的小腹。

斯莱塔身上好像被撩起了火，被子中黏黏糊糊的气息缠绕在两人之间，斯莱塔回了回理智，想抱紧，但是不敢，只能双手揪住米奥莉奈的衣摆。

「我是很讲究传统的人，我既然认定了你，就不会改变，不然我不会带你见你我的父母，我是认真想和你共度一生。」

「你又没有对我告白……」

是这个理由吗？米奥莉奈的内心酸涩又无奈，她不知道这样纠结到底是为了什么，也许是因为自己从未遇见过真正喜欢的人，所以一般不了解，而现在的米奥莉奈已经很坦诚说出口了。

「我喜欢你。」米奥莉奈咬着她的耳朵低声说道「非你不可的喜欢。」

米奥莉奈说的一向比做的多，表面冷漠拒人于千里，此时也能毫无保留从嘴里说出动人的语句，虽然内敛克制，但面对斯莱塔并不需要。

斯莱塔的胸腔充满了酸涩和甜蜜，满足得快要溢出来了，她抱着米奥莉奈，就像拥有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

一开始只是浅浅的接吻，后面直接唇齿相接，动情时斯莱塔在下面挺着腰和米奥莉奈的小腹相贴，她们彼此感受对方的温度，心跳的声音，怀抱的力量，所有的感觉冗杂在一起都让她感觉到信任和爱意。

米奥莉奈微眯着眼，沉沉的吐气，脑袋又晕又涨，动作有点疼痛但是可以忽略，里面太热了，她探出身体上半截在被子外面喘气，微凉的空气刺激着燥热的肌肤给米奥莉奈带来了更清醒更深刻的体验。

就像千年的冰山一下被融化，沉寂多年的火山骤然喷发，暴雨浇散了梨花，米奥莉奈已溃不成军，她俯身趴在斯莱塔的身上微微喘气，嘴唇蹭过斯莱塔的耳垂，悄悄含住。

到最后直到声音暗哑，米奥莉奈说「够了，停下……」

米奥莉奈之前以为自己是能引导两人关系的主导者，现在看着斯莱塔眼里带着陌生且强势的神情，不由得暗暗咬了咬嘴唇，允许她最后一次任性。

这哪是欺负对方，明明自己才是被欺负的。

……

第二天斯莱塔感受到怀里人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还好，她还在。

享受着恋人之间难得的温度和和安宁，斯莱塔轻轻叹了口气，低头吻了吻怀中人的额头。

你是参天大树，我也应该是努力向上生长的木棉，不会因为你有广阔的树荫，我就停止生长，依偎在你身旁。不会因为我爱你，而接受自己或容纳你的缺点。

如果你会为我停下脚步那也不是你，我会朝你的方向一直追赶，直到和你并肩而行。

「喂……要起来了哦。」斯莱塔摇着她的肩膀。

「……」米奥莉奈睁开朦胧的眼，里面印着自己身影。

「谁会这么早起来？」虽然嘴上这么说，身体已经慵懒趴在斯莱塔身上打哈欠了。

「啊。」

是的，米奥莉奈想起来了，她回来就是要换个职业了。

「新的一天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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