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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X战锤:前传《死城》,2

[db:作者] 2025-08-09 15:13 5hhhhh 9150 ℃

“我非常确定您刚才念的,不是古萨卡兹语。”华法林提醒道:“不是任何一种萨卡兹方言,不是任何一种我听过的语言。”

“就连声音都不是你的,凯尔希”靠在门边上的嘉维尔说道:“那个嗓音不是人类的声音,你到底在说什么?”

“或许吧...”凯尔希道:“你们知道上一次伦蒂尼姆大瘟疫,是怎么结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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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光了,他们全死光了。”艾金森解释道:“所有人都死了,所以瘟疫才停止了。”

“数年之后,我们的祖先来到此地,重新建立城镇。”阿瑞森接着说:“那时的人们收敛早已被自然冲洗干净的尸骨,埋在地下深处的洞穴中。这个洞穴本来就是伦蒂尼姆城郊矿坑溶洞的一部分,成为地下墓穴后也被一起搬进了斯卡文彻奇的移动熔炼采矿模块中,但具体里面有多复杂,没有任何人知道。”

阿瑞森回答着苦艾的提问,同时为这小姑娘过人的冷静而赞叹,但其他人的精神状态就不那么稳定了。

灰喉倚在黄泥和枕骨构造的墙壁上,紧咬着嘴唇微微颤抖,血源源石含量的快速提升让她陷入到高烧和晕眩当中。她推开了艾瑞昔布递来的水杯,直言自己不需要。

“您需要喝水...发病初期最难熬。”艾瑞昔布垂头丧气道。

“我比你更了解源石病——”灰喉艰难道:“我会熬过去,一定会。”

“你的防护服都坏了,把面罩摘下来吧。”阿瑞森院长道:“反正都没用了,你还能舒服一点。”

“你以为你是在临终关怀吗?”灰喉摇头道,坚决不肯把面罩摘下来:“我还没有屈服。”

“你的倔强能让你走出去吗?”阿瑞森也没好气道。

已经三个小时过去了,幸存者们在死亡所构筑的迷宫中走了十几公里,仍然没有找到任何出路,就连苦艾也不得不冷静地面对眼下的事实,恐怕他们就要永远地睡在这里。

“妈妈...为什么——”灰喉啜泣道,珍贵的泪滴终于从眼角偷跑出来;一次一次的抛起再落下,这便是无情命运漩涡的折磨?那些骷髅空洞的眼睛正期待着虚弱的自己,期待灰喉成为他们的新邻居。

哪怕是死在切尔诺伯格、死在龙门,被敌人剁成肉馅,也比烂在这里强一万倍啊。

“稳住你的情绪,不然源石很快就会吞没你。”阿瑞森提醒道。

“这一切都没有意义。”艾瑞昔布也瘫坐在尸骨堆中,深刻的失望与空虚统治了她,让她感受不到生存的恐惧,只有遭受冲击之后的麻木。

“寻找意义是一件很蠢的事情。”阿瑞森说道:“抱歉,但确实是这样。”

“够了,阿瑞森,你还想干嘛?”艾金森怒道:“你手上那玩意哔哔叫个不停,你难道还想去找那个什么法术源头吗?”

“不然呢,你带我们走出去?”

“你年轻时候可没这么混帐!”艾金森惊讶道:“你能找到什么?那可能只是一块大源石,一卷法术线圈,你到底想找到什么!?”

“一个新的课题,或许是治愈疾病的方法。”

“按理说我不该在这里指责你,但是——”艾金森急道:“堂堂院长,难道不应该派几个实习生来干这事吗?我们几个上过战场的老兄弟就算了,你怎么能把罗德岛的命也搭进去?”

“如果罗德岛真是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是个为了病人赴汤蹈火的组织,那他们就应如上战场的士兵一样,随时为死亡做好准备。”阿瑞森看向艾瑞昔布道:“我相信他们早已做好了准备。”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艾瑞昔布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

“从斯卡文彻奇到这次伦蒂尼姆大瘟疫,我完全无能为力。”阿瑞森院长也靠着墙壁,对沉默的骷髅叹道:“这是一个由力量和残忍统治的世界,一个医生能做什么?我带不来等价的生命,也战胜不了所向无敌的死亡——你与其问我,不如去问问凯尔希,我相信她也感同身受。”

“所以你就像是个中二期的年轻人一样,跑到这里来寻找人生意义??”艾金森骂道:“混账东西,你都大一百多岁了!”

“在我眼里你也是个年轻人,艾金森。在我们相识的前几十年我就意识到了。”阿瑞森继续说道:“人们都说死亡是平等的,但显然你会先我一步而去——这让我痛苦,老朋友,谁说生命不能永恒地长存?谁说生命不能平等地长存?谁说生命的价值能被不同单位估量,老朋友?”

“你把我整糊涂了!”艾金森骂道。

阿瑞森苦笑着摆摆手,继续看着手上的法术定位仪,道:“很近了。”

“要去你自己去!”艾金森怒道:“我宁愿跟着罗德岛,我们总能绕出去!”

“那就有缘相见吧,我很抱歉,也很愧疚。”阿瑞森扔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进黑暗中,留下艾金森落寞的身影和灰喉的低泣。

“我们能出去?”苦艾问道

艾金森不忿地咽了咽唾沫,说不出话。

苦艾也悲伤地望着黑暗的骨廊,从切尔诺伯格出来的每一天都是赚的,因此她并不畏惧死亡;只是自己和罗德岛仍有那么多的希望等着去追逐,这世界上那么多未竟的事业等着去成就;这悲伤无关个人,是为天下难者同悲。

或许罗德岛真的做好了准备。

四、

凯尔希望着窗台下混乱的街区和燃烧的城市。

源石病难民们和崇拜疾病的邪教徒混在一起,涌向特雷西斯的寓所,也就是如今罗德岛援外医疗部驻地。那些人恳求着罗德岛收治他们、带他们走,甚至想在这里传播恩赐。

在凯尔希下令开枪之前,罗德岛还能支撑多久?

仅存的联合议会逃到了疫区之外,并下令拆分伦蒂尼姆各区,留下那些瘟疫蔓延最为严重的移动地块,让居民们自生自灭;显然他们打算效仿历史上第一次大瘟疫,让自然选择来消灭瘟疫。

很难说这个决策的正确与否,医疗部内部争吵了一整天也没分出结果,但所有人都得出一个共识;那就是仅凭罗德岛的力量,解决瘟疫是天方夜谭。

最后,巴别塔的恶灵在远程参会之后,下了一道残酷的命令:罗德岛援外医疗部,全部撤离返回罗德岛,轻症源石病患者和儿童带走,其他留下自生自灭。

“让世人恨我,总比恨罗德岛要好。”博士如是说。

于是带有博士签名的文件被贴在围墙上,任由难民们撕碎、唾骂、发泄着。

但凯尔希并不关心这一切,她感到自己似乎找到了答案,从这场悲惨的闹剧中找到了答案,但这答案仿佛又什么都没说,兜兜转转依旧回到了最初的思路上。

源石病是不可战胜的,源石病所代表的黑暗是不可战胜的。

甚至凯尔希自己也成为了构成黑暗的一部分,无论她如何有意识地去割裂、去清洗、去佐证、去战斗,只要和这种概念发生了互动就会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

“世间万物本该死,如此,这片大地才能迎来重生。”

“祝福我们吧!祝福我们!罗德岛的女王!”难民们对着窗台上的凯尔希高喊:“让我们平静地死去,让我们幸福地重生!”

在这绝望的关头,难民们仿佛把高高在上的凯尔希当作是一种异端神明,将自己无处发泄的绝望和求生欲统统施加到她一人身上;那百里长街上混乱的人群,向着凯尔希欢呼、下跪、哭泣、狂号;他们不认得什么罗德岛的凯尔希,而只是出于思维惯性,看到特雷西斯府邸的主人,便认为那是一位新的魔王,一个新的凡间神明。

凯尔希随着阴沉的风,念出心中的祷文,接受牧群的崇拜。

“Mon7ter...”凯尔希问道:“我们回去吧。”

腐败脊椎构成的瘟疫造物裂开大嘴,低沉地回应着主人。

五、

不知睡了多久,艾瑞昔布被呻吟惊醒。

灰喉躺在地上抱着身躯挣扎着,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和喘息。艾瑞昔布赶紧翻身起来,接住手电的灯光查看灰喉的伤口和瞳孔。

“这就好——源石开始结晶稳定了!病情暂时不会发展了!”艾瑞昔布安慰道:“灰喉小姐,您的命保住了,只是...这段时间会很痛苦——”

灰喉喊叫着,突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牙关紧闭、口吐白沫。艾瑞昔布赶紧招呼过来两人将灰喉按住,差点将人高马大的艾金森掀翻。

“这是怎么了?”艾金森问道:“你不是说他好转了?”

“我不知道——啊!”灰喉一脚踹在艾瑞昔布心口上,她咬着牙重新使劲按住灰喉,还在纳闷灰喉哪儿来的力气,只得解释道:“也许是源石结晶入侵了脑组织——灰喉小姐,您听得到我吗?”

灰喉没法回答,她的嘴巴被苦艾用力掰开,防止她控制不住牙齿伤害到自己;于是只能力竭地嘶吼着,用流泪的眼睛憎恨地盯着天花板。

“很快——很快就会过去——”艾瑞昔布又灰喉踹了几脚,好不容易才按住她,忍不住哭道:“很多病人都有...这个过程,呜——呜...请你忍耐一下——”

也不知道按了多久,灰喉终于不再挣扎,半晕半醒地瘫在地上;艾瑞昔布松了手,才感觉被灰喉踢得心窝疼,一时间泪雨如下,嚎啕大哭起来。谁说死亡是公平的?为什么有人能带着微笑安详离去?而有的人则要遭受无边折磨?

哭了半晌,艾瑞昔布眼泪流干了,也自觉没意思;艾金森和苦艾也只是叹气着看着,在这种境遇下哭泣毫无用处,没有任何人有能力去安抚自己。艾瑞昔布抽泣着想要喝水,拧开水壶,却发现早已被灰喉喝光了。

“这里还有...”艾金森递过自己的水壶。

阴暗中艾瑞昔布难以辨识,没有接稳水壶,让它给滚落到墙边。艾金森便只好举着手电去找,拾回了水壶,抬头便看到一行字:

“维多利亚矿业建设集团”

“罗德岛们,快来看看!”艾金森招呼道。

那是一面印着文字和商标的金属墙,苦艾敲了敲墙面,另一面是中空的,意味着它并不是一面墙,而是一个铁箱——

“术士小姐,帮我个忙!”艾金森用力去推铁箱,苦艾也在一旁用法术助力。两人费了半天力气,终于将铁箱推开,露出一道能走人的缝隙。

在铁箱的另一边,是无边黑暗中的点点亮光,仿佛夜空中的星斗。

“源石矿长明灯!”艾金森兴奋地喊道:“我们有救了!”

于是众人赶紧扛起灰喉顺着缝隙钻过去,来到了矿场之中。艾金森分辨出了长明灯的走向以及许多旧路牌,只要跟着路标走,就能抵达矿场出口重返地面了!

但命运之神的捉弄不会轻易结束。

报废多年的旧步道早已腐朽,艾金森一脚踏空,踩断了支撑木板。半空中的木桥轰然而塌,所幸距离并不高,除了摔出个七晕八素道也没有别的伤——

“这鲜嫩脸蛋——是的,是的!咬伤一口一定多汁美味!”

一个长着尖牙长鼻子的毛脸从黑暗中靠近,还没等艾瑞昔布反应过来就凑近便咬。

艾瑞昔布翻身躲避却被一对利爪抓住,眼看满嘴尖牙要到面前——

“无礼的混账!”

一个散发着恶臭的高大身影轮着战锤,把扎拉克的脑袋砸扁;那些黑暗中潜伏的鼠群见到此情此景也一时不敢上前。

“罗德岛...是我们的...贵客!”正在腐烂的盔甲武士说道:“臭老鼠...把他们带到...大锅之前!”

鼠群将四人绑了,抬着不断往矿洞深处而去。一路上就只见星星点点的矿灯间,有无数若隐若现的毛绒身影往来穿梭,它们好似辛勤的矿工,用爪子和牙齿开凿矿渣,将一箱箱源石送往矿坑深处。

而源石运输的终点,便是天然溶洞大厅中的一口大锅——或者说,一部旧型粗源石矿洗练炉。它本该靠着内部机构的旋转,将源石粗矿混合催化剂洗掉杂质。但如今它内部却盛满冒泡的腐臭液体笨拙地回旋着,投入其中的源石矿并未从出料口排出,而是在漩涡中心消失地无影无踪。

“阿瑞森!你**找的就是这个东西吗!?”艾金森怒骂道。

满身是伤的艾瑞森院长也被绑缚着从矿坑的的另一头送来,被扎拉克粗暴地仍在大坑前;看上去他又经历了一番恶战,最终不敌被带到此处,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成功地抵达了目的地。

但他并不回应艾金森的斥责,挣扎着立起身子,渴求地看着眼前旋转的大锅

“阿瑞森,我的恩人——”

身穿长袍的人走到阿瑞森面前,轻身扶起他,握住阿瑞森的手,亲切地问候道:

“你还记得我吗,恩人?”

“卡特曼女士...”阿瑞森摘下那人的兜帽,露出只剩血淋淋大洞的面容,但他并不恐惧,反而热泪盈眶道:“对不起,我没能治好你,你的孩子,你的丈夫,你的父母...我辜负了你...”

“不必为此自责...”血腥大洞中传来空灵悦耳的声音:“你为我们带来了为数不多的温暖,那些维多利亚帝国不曾给予过的...你是如此的慷慨!我们如今应当回馈你的恩情。”

穿长袍的怪物将阿瑞森轻轻抱在怀中,抚摸着所剩无几的苍白发丝,像是在安慰委屈的孩子。

[错位的生命像是迷失在荆棘之中,越是努力便越痛苦,唯有慈父的智慧,能渡人正道]

穿袍子的怪物看向一旁的罗德岛们,同样用悦耳的声音说道:

“受赐者的使节,欢迎参加我们的典礼,我等不胜荣幸。”

“你在说什么怪话。”灰喉清醒了过来,骂道:“我一句也听不懂,鬼东西。”

“没有关系,受赐者将从你们的眼睛里看到她自己。”怪物道:“那个被称为战帅的自己。”

“高歌吧!”怪物抬起头呼喊:“为了这片大地的新生!”

黑暗中的鼠群沉寂下来,他们有些躲回了黑暗角落,有些跪下来祈祷;那些守卫大锅的腐臭勇士们也低头沉吟,共同谱写一曲怪异磅礴的歌谣,引得大锅中的液体沸腾不止。

“这是在召唤我们的未来吗...”阿瑞森抬头问道。

“是的,但还差一点,一点点哦。”

“我愿意献出我的一切——”阿瑞森大声说道:“只要能终结,这世上的——”

“别急,恩人。”怪物摇头道:“你我的力量远远不足,我们还需祂选中之人,发自内心地赞美祂,吟诵属于祂的话语。”

两人一同抬头望向黑暗穹顶,那遍生悬锥的黑暗穹顶。

“她做到了。”阿瑞森微笑道。

沸腾的大锅如火山般喷涌,来自另一个位面的可怕造物从浊液中喷出,落在地上抖擞精神,张开鞘翅飞散开来;在弥漫的恶臭蒸汽中,硕大的身影从浊液里蹚出,像是心满意足地走出澡堂那般,迈着惬意的步伐,轻松自在地步入现实宇宙之中。

“大不净者...”卡特曼和阿瑞森向巨物躬身问候道。

“哈哈哈,我可爱的孩子们,还有受赐者的使者和小老鼠们欢聚一堂,真是其乐融融!”

那张恶臭流脓的大嘴夸张地笑着,也不知那不可思议的庞大身躯和腐烂体肤如何相互配合支撑?它每走一步地上便开满鲜花和菌类,数不尽的虫子从它脚下涌出,机敏地遁入黑暗。

现实与虚幻的帷幕被彻底撕碎,留给罗德岛们的只剩下终身难忘的精神冲击。

“阿瑞森,我代表慈父感谢你的付出。”

大不净者吹去一口瘴气,将阿瑞森裹挟起来。待瘴气散去,便只见他白发散尽,五官深陷,皮如枯槁,骨似铁削;左有蝇虫相伴,右加恶蛆缠身。阿瑞森双手合十向大不净者一拜,俨然一副超脱物外臻至极乐的模样。

“永生和永生亦有不同,永远快乐下去吧,医生。”大不净者笑道,转头看向罗德岛们:“原谅小家伙们的无礼,我将为受赐者送上见面礼——你们谁愿意呢?”

且不说罗德岛们能不能搞清楚当下的状况,就这番话他们便听的云里雾里,受赐者是谁?战帅是谁?礼物又是什么?

“你这个脏东西!!”灰喉骂道,大不净者正饶有兴趣地端详着她:“离我远点!!”

“多么可怜的孩子啊,居然要承受这么多痛苦。”大不净者眼角留下黄绿色的粘稠眼泪,伸出手指去触碰灰喉:“乖孩子,马上就不痛了。”

“你不准碰她!”艾瑞昔布暴跳而起,挣脱了绑缚去拽走灰喉,刚拉开没两步便被一齐涌上的鼠群压倒。苦艾也在试图不用施术器暗中对付眼前的怪物,但她的法术仿佛一滴泪水掉进大海,这个被称作“大不净者”的怪物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法力,甚至不需要进行主动的防御就能将苦艾吞没,但它没这么做。

“滚开!——滚开啊!——”灰喉疯狂地挣扎喊道:“别碰我——你这个脏东西!——滚开!——滚啊!——求求你——”

大不净者讲自己的手指放在灰喉额头上,手上的脓包破裂开来,脓液流满灰喉全身。

她不再挣扎了,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大不净者揽着她轻轻倒在地上,慈祥地轻抚着灰喉的头发,口中念颂着歌谣,仿佛是在哄婴儿入睡。

突然间,灰喉眼睛一睁,一道炫目的蓝光惊地大不净者缩了手。

一对炫目的乌蓝色翅膀冲上半空,刺耳的法术尖啸回荡在岩洞中,鼠群疯狂逃窜,瘟疫卫士也难受地捂上了耳朵。那对翅膀落了地,艾瑞昔布这才看清,灰喉矗立在岩石上,不详的羽翼在肩头若隐若现,一双幽蓝色的眼瞳如鬼火般闪动燃烧。

“灰喉小姐,怎么回事——”

“恩赐。”灰喉平静道:“这是命运的恩赐,这是接纳未知的力量。”

大不净者愣了半晌,突然回过神来,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造化弄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鼠群和瘟疫守卫也回过神,开始向灰喉发动冲击;灰喉煽动她的幻影羽翼,以强大的魔法风暴席卷敌人,她举手一挥便将敌人掀翻,她响指一打就解了众人的束缚,她指着大锅后面的设备,说道:“那有升降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可真会逗人开心——”大不净者擦擦眼角的喜泪,对着灰喉叹道:“我喜欢你奉上的表演,我为你喝彩。”

大不净者抬手一指,方才意气风发的灰喉应声而倒,那对蓝色翅膀也消失无踪。

苦艾和艾金森一边还击一边向着升降机跑去,艾瑞昔布更是使出了吃奶的利器拽着灰喉跑;她也许闹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一定明白现在逃出生天的机会近在眼前。

一道强大的法术穿过鼠群,紧追不舍而来;苦艾在开始于其对抗的一刹那就被击倒,艾瑞昔布一手抓着苦艾,一手拽着灰喉就望升降机里丢。一回头还想拉住艾金森,却看到这位战士早已淹没在无穷无尽的鼠群之后,方才这一扔一抛,便是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宝贵时间。

“我来...你去启动电梯——”苦艾挣扎着爬起,还想保护艾瑞昔布;却只见她左手抄起一把稿子,右手轮着一杆铁锨,在鼠群中左砍右杀,远看是血肉齐飞哀鸿遍野,近看分明是一只上下翻飞的血蝴蝶。

“谁敢拦老娘上电梯!!谁敢!!”

艾瑞昔布杀红了眼喊道,就连鼠群也开始畏惧不敢上前。苦艾赶紧使劲把艾瑞昔布拽了回来,在鼠群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抢下电梯按钮,在一片聒噪的嘶叫中离开了底层矿洞。

“你没事吧?”苦艾问道。

“我没事,你怎么样...”艾瑞昔布还在红着脸喘着粗气,浑身上下由于兴奋不住地颤抖。

“我应该没事。”苦艾道:“但是...如果扎拉克用这条通道来运送源石,那就意味着电梯尽头,仍然有一大群老鼠和那些...恶心的怪物。”

“无所谓。”艾瑞昔布说道:“我会把你们两个拖回去。”

有那么的兼职和工作,为什么选择了罗德岛?

她给自己找了很多理由,诸如需要考试、薪资待遇不佳、不够稳定等等,却最终加入了事多钱少离家远的罗德岛,只骗自己是因为罗德岛招人条件最宽松。说到这次任务,就算自己不去能怎么样,凯尔希能把自己怎么样?博士都说了不想去可以不去——自己一直在心里怨恨自己不懂得拒绝,不懂得防止职场PUA,但是

双手的血腥味和生锈钢铁味的混在一起,艾瑞昔布坐在生锈的电梯上飞速上升,越来越接近洞口,那里一定会有更多敌人,更可怕的怪物,但这都不能组织她把自己的病人,带回罗德岛的决心。

是的,我想这么做。我想在罗德岛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所有一切痛苦只不是在为自己可能的失败找借口、打预防针,提供推卸责任的可能性。

但事实证明,自己没有失败,艾瑞昔布健健康康地从诸多艰难中一路活到现在。

——那就无需再找借口了。

洞口的光亮从头顶洒落,久违的天空就要再一次亲吻罗德岛们的脸颊。那些吵杂的声音和难闻的气味,支持着苦艾的推断,地面上将会有更多敌人在等着他们。

艾瑞昔布握紧了镐子,苦艾也强撑精神攥紧了施术器。

“够近了——”灰喉突然坐起来说道。

乌蓝色双翼凭空展开,将升降梯上三人裹住。艾瑞昔布只觉眼前一黑,然后在幻彩羽毛的缝隙中看到一个自己根本无法理解的空间。但在她还没来得及思考之时,阳光重新从头顶洒落。

“阅兵广场大道——”艾瑞昔布抬头看着燃烧的建筑物和布满血迹的街道,认出了她们所在的地方。

“灰喉!”苦艾问:“这是什么法术??你是怎么做到的??”

任苦艾怎么问灰喉也睁不开眼睛回话,像是透支法力施术导致急性源石病发作晕厥的术士一样。苦艾知道很有可能就是法力透支,最好静养一阵子,但她仍旧希望会后能醒过来哪怕回她一句话。因为苦艾感觉到这股法术,透着无法掩盖的邪恶气息。

“你别晃她了。”艾瑞昔布嘱咐道,她打开自己的终端开始呼叫罗德岛,终于有信号能接上罗德岛的通讯,却听见舰桥回复她:

“不要返回罗德岛!在外面确保自己的安全,不要返回罗德岛!”

对面的通讯乱成一锅粥,根本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是艾瑞昔布不死心,申请向博士的终端通话,她要直接向博士报告。

博士的终端顺利接通了,但艾瑞昔布并没有等到巴别塔恶灵关切的面孔;摄像头躺在混乱的街道上,遍地都是破碎的肢体和鲜血,大骑士领的天空正飘着不详的血雨。

“博士!博士!您在哪儿?卡西米尔发生了什么?”艾瑞昔布连续呼叫博士,除了静静的血雨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博士没有回应你?”苦艾问道,她放弃了追问灰喉,却仍然忧心忡忡:“就近找个避难所吧。”

“我会把你们拖回去。”艾瑞昔布答道,却想不出返回罗德岛的办法,生气地往地上一坐,开始发愁。

..............

“需要我送你们回去吗?”高大的阴影遮住了她的愁容。

“维娜小姐!”苦艾睁大了她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当然,谢谢。”艾瑞昔布无可奈何地抬头谢道:“想不到这里也是格拉斯哥帮的地盘。”

“不是格拉斯哥帮~”推进之王笑道:“是伦蒂尼姆居民自救联盟。”

从城中心的贫民街区,再到城郊的工人社区,许多被抛弃的伦蒂尼姆居民,并没有转向对邪恶的崇拜。而是自发地组织起来,进行隔离、消毒、治疗、对抗那些冲击社区的歹徒。形成了城市中一个又一个坚强的街垒。

一条细细的红线,正在伦蒂尼姆旧城上延展。

六、

“行吧,都去休息吧。”亚叶叹道:“这边轮班就让实习生上吧。”

“我可不太放心那帮小崽子。”嘉维尔起开啤酒,坐在办公桌上笑道。

“我还不太放心你呢。”亚叶瞪眼道:“你这么有精神,不如去把斯卡蒂的检查做了。”

“不是我有精神。”嘉维尔认真道:“你觉得不借助点酒精或者其他助眠东西,有不少人真的睡不着,咱们都看见了,那些屠杀、抢劫...”

亚叶黯然同意,但不想继续谈论此事。援外医疗部返回罗德岛之后,全部强制进入休假程序,大部分人刚回来倒头就睡,亚叶看到嘉维尔还晃晃悠悠上了半天班,便强行让她去休息。

“喏,你不休息我可走了。”亚叶说道:“顺便帮我把这份文件给凯尔希签个字。”

亚叶离了值班室,只剩嘉维尔一人关上了灯坐在桌子上喝酒,一边咂摸伦蒂尼姆城里的事情一边打嗝,直到喝光了冰箱里所剩的三瓶啤酒之后,才拿上了文件出办公室,下班去也。

“凯尔希,亚叶的物资申请,你签个名吧。”嘉维尔递过文件,她去凯尔希办公室没找到她,便去病房逛了一圈,果然见她还在查房。

“跟她说,她以后可以自己签。”凯尔希接过文件,利落地签好名字交给嘉维尔,便接着端详着病人。

嘉维尔接过文件,迈步就往自己宿舍走,想着明天找个时间交还给亚叶。没走两步,暗叫不好:斯卡蒂还在体检科等着呢。

就算自己不去也得安排俩实习生,总而言之是要回办公室一趟。世上最香是回笼觉,世上最伤是打卡下班了还要回去加班,至少在枪声响起之前嘉维尔是如此为然。

一声枪响,两声枪响,三声枪响,嘉维尔抢出办公室,甩开白大褂冲向枪声的源头,也就是住院部之所在。

凯尔希手持拉特兰铳,正在病床前的血迹上漫步,病人们缩在墙角,不断向凯尔希哀求。

四声枪响,五声枪响。

凯尔希对嘉维尔举起了枪,嘉维尔举起双手后退着,紧绷着身体等待一个机会。凯尔希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一枪击中了嘉维尔的腹部,她强忍剧痛没有倒地,转身夺路而逃。

脊骨从凯尔希身上抽离出来,化作凶恶的瘟疫巨兽,张开腐败巨口、挥动腥臭利爪,将她立誓拯救之人撕成碎片。凯尔希整理被鲜血浸饱的衣领,从容地迈出住院部305舱段,徐步走向307舱段。

两道巨闸轰然落下,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嘉维尔在紧急报警按钮前,得意道

“咱们把同事关系闹得太僵了。”

“指望你能理解,确实是一件奢望,嘉维尔。”凯尔希道:“但你能感受,迟早都能。”

“你指这个吗?”嘉维尔看着自己满手鲜血和腹部的单孔,笑道:“哇,你真的擅长和人聊天,知道该怎么打开话题。”

凯尔希再次举起了枪,嘉维尔也准备挥出手中的撬棍。

“嘉维尔,退下。”阿米娅道。

凯尔希发现身后的巨闸开了个小口。阿米娅从中走了出来,用剑指着凯尔希,颤抖地问道:“为什么!?”

“对不起,阿米娅。”凯尔希动用她那为数不多的情感说道:“我应该早就这么做,这是我追寻到的答案....”

“阿米娅!?”嘉维尔焦急地喊道:“为什么是你,嗷——谁都好,你不要亲自过来。”

“没关系,嘉维尔。”阿米娅凝眉道:“只有我有资格,处置凯尔希。”

“凭借什么呢?我亲爱的女儿。”凯尔希悲伤地问道

阿米娅不打算和Mon7ter拼近战,也没有把握和深不可测的凯尔希拼法术,阿米娅打算以自己的专长来制伏凯尔希——阿米娅凝神屏气,集中精神钻入凯尔希的脑海。

凯尔希立刻施展法术防御心灵,但她万万没想到,阿米娅的成长如此迅速;自己布下的心灵防御被阿米娅瞬间击溃,阿米娅得以自由自在地畅游在凯尔希的情绪、记忆、畅想之中,不断拨开那些尘封在历史中的谜团、不断经历能使犯人疯狂的记忆、不断体验能致人死地的极端感受,直到发现凯尔希最深处的黑暗,那个能击溃凯尔希的弱点——

汹涌翻滚的灵魂之海,情绪与信仰撕扯着阿米娅,高高在上的四位主宰贪婪地欣赏着阿米娅的疲态,心满意足地品尝着阿米娅的心灵。

混沌四神终于找到了阿米娅。

凯尔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阿米娅从她的脑海中消失了,眼前的小女孩向后趔趄着倒下。在那一瞬间,凯尔希恢复了理智,泪水从她干涸的眼眶涌出,她知道自己伤害了最信任自己的人。

她想要伸手去抱起阿米娅,去捧起她的面颊说声对不起,但Mon7ter拦住了自己的主人。

阿米娅和罗德岛必须死,这样世界才不会落入永恒的病痛与折磨。

凯尔希命令Mon7ter,举起利爪向阿米娅刺去。说是迟那是快,一柄巨剑隔开了瘟疫造物和阿米娅,并用力一挥将Mon7ter打的翻了过去。凯尔希定睛一看,只见斯卡蒂身披病号服,脚踩棉拖鞋,眉头紧皱,厌恶地盯着凯尔希。

“抱歉让你等这么久。。。”嘉维尔扶着墙说:“随身带武器真是好习惯,斯卡蒂!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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