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小宁心中骇然。有人偷袭自己！？小宁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小宁并不是一遇到危险就怂的性格，她虽然没有真正和敌人拼杀的经验，但是战斗本能的部分是被杜老师锻炼过的。

现在这种情况小宁并没有脑子一片空白。只是身体被对方限制了行动能力，精神力并没有受到限制。小宁几乎是反射性地，做出了她认为最正确的动作。

小宁直接将自己唯一的气场能力展开到最大范围和最高强度。这么做可以避免敌人靠近自己，就像是刺猬受到了攻击就会缩成一团一样。

小宁的行动非常专业，没有任何瑕疵。虽然她现在还是很被动，但是以她目前的能力，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好结果了。就算是杜老师在这里也挑不出她的毛病。

毕竟小宁以前在幻境中陪练的可是杜老师。而且为了锻炼小宁的应变能力，有一段时间专门给小宁制造了各种难题让她处理。类似密室逃生的那种感觉。

当然，和市面上纯娱乐的密室逃生不同，小宁的特训是真的会死的。或者说是要承受与真正的死亡等价的恐惧和痛苦。

比如有一次，小宁发现自己被关在一艘正在下沉的船里，船舱的门被上了锁，自己只能看着水一点点漫进来，到后来自己一点点被逼到必须仰头对着天花板的排风口呼吸，再往后甚至连那最后一点氧气也被剥夺，被活活淹死。

第二次体验那个沉船幻境，小宁在极度恐惧中动用了全部的精神力，观察着船舱内的所有细节，甚至是地板上的一道划痕和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放过。最终在一具尸体的身上找到了让自己逃出去的钥匙。

现在，小宁正在使用气场能力保护自己。如果对方是比自己弱的精神力者，要是在自己的气场能力中超近距离吃个满怀，那估计就要直接失去战斗能力，比如换了是柳萌就会是那样的下场。

如果对方是和自己同级别的精神力者，哪怕比自己略强一点，也不太可能伤害到自己。比如杨凌韬要是作为小宁的对手，至少短时间内拿小宁没什么办法。

但悲哀的是，小宁遇到的可不是和她同级别的对手。小宁这自我保护的反应，只是换来了对方的一句冷笑

「鬼鬼祟祟的，以为别人发现不了吗？」

听到这话，小宁突然有一种如坠冰窟的感觉。自己明明已经全力以赴了，可似乎对方根本就没用力，就能把自己的最强防御像剥橘子皮一样剥开。这种碾压感，自己似乎只在杜老师身上感受过。

小宁现在很想扭头看看自己是栽在谁的手中。可是她的身体几乎动不了。嗯，只能说是「几乎」是因为她不是完全无法行动。小宁现在有一种类似被体感时间转换器拘束身体的感觉。身体要想动的话，必须使出巨大的力气。

比如抬起手这个简单的动作，正常人很容易做到，甚至都不会去想这么简单的动作可能会做不到。但此刻的小宁相当于需要克服 50kg 的力才能抬起手，身体要站起来就更加不可能了。

小宁很想知道对方是谁。虽然对方有开口说话，可是那个声音对于小宁而言是陌生的。她只能听出那是男声，而且是年龄很小的男生。

小宁努力开口道

「你……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走了两步。小宁只听到了脚步声。由于脖子根本转不动的缘故，小宁无法看到对方的行动，没明白对方要干什么。可是下一个瞬间，她就明白了。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小宁疼得差点晕过去，甚至眼前都有点发黑。

如果有另一个人在这里，应该可以看到，一只穿着黄色帆布鞋的脚，高高抬起后，脚后跟重重地砸在了小宁那被禁锢了身体行动，根本无处可逃的手背上。

这一脚踩下去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可不是因为不够重。而是因为所有的力都倾泻到了小宁的嫩手上，甚至在空气中形成声响的那部分能量都没有浪费。最终只有一声沉闷的钝击声而已。再之后过了一个反射弧的长度，便是小宁的惨叫。

这一下到底有多痛呢？穿着凉鞋或拖鞋被人不小心踩到脚的经历相信一般都会有吧？小宁的情况就是同类型的疼痛，但对方不是不小心，而是先瞄准好，把脚抬高之后，故意重重踩下去。

这种疼痛绝对要比「不小心」被踩到要夸张得多。正常人都得疼得嗷嗷叫，眼泪狂飙。小宁的身体本就是感度提升，一般的疼痛也会被放大好几倍。这一下直接让小宁疼到脑子都发懵的程度，视神经都因为过于强烈的疼痛让它缩减了自己的开销，让人看到眼前发黑的场面。

也得亏对方的体重不到五十公斤，要是换了成年男性，这么来一下小宁恐怕要粉碎性骨折。

在这一下让小宁有些崩溃的重击之后，对方的脚并没有松开，就踩着小宁那已经被砸坏只剩剧痛的嫩手开口道

「还敢问我是谁？」

「你想对我妹妹做什么？」

「是谁派你来的？？」

小宁花了几秒钟才让自己的意识稳定下来。不过眼泪却已经像关不紧的水龙头一样，滴滴答答掉了一地。并不是小宁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疼痛。甚至比这夸张得多的疼痛小宁都见识过。只不过对于身体的流泪反射，这属于本能，并不是小宁自己能够控制的。

对方似乎很生气，继续开口道

「你们三番两次来做这种事真的有意义吗？而且这回居然换了你这么弱的人」

「我现在很想知道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你最好说实话」

虽然小宁的状态极为糟糕，但她至少还可以思考。对方的话其实透露了很多信息，小宁咬着牙，略微思索后回答道

「你……你是百里遥的哥哥吧？」

「……我们应该……有什么误会……」

「……我……我朋友被你们……带走了」

「所……所以……我出现在这里……」

对方笑着道

「朋友？是说那个苏觅红吗？」

「那对情侣才是苏觅红的同伴吧？他们已经在和小瑶接触了」

随后语气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接着道

「就你？你又是哪门子的朋友？就算是冒充，你也上点心吧？好歹把正牌货干掉再来冒充！」

「朋友需要你这样『鬼·鬼·祟·祟』吗？」

说到鬼鬼祟祟四个字时，对方故意加重了语气，并且拉长音。如果只是语调上的变化，小宁并不会介意。可关键是，在说鬼鬼祟祟这四个字的同时，对方还用踩住小宁的那只脚，在小宁那已经坏掉的嫩手上用力撵起来，像是在踩灭烟头一样。而且是每说一个字都撵几下的那种间断性持续。

小宁本就已经痛到脑子都有些发懵的身体，被这样像捣蒜一样折腾几下，无法忍受的惨叫，再次从小宁嘴里窜出

「啊！！！啊！！！」

「啊！！！！啊！！！！」

不过这回对方挪开了脚，似乎不打算继续踩下去。接着开口道

「你是自己说实话呢，还是让我强行撬开你的脑子呢？」

「如果需要让我强行读取你的记忆，那你就只能彻底废掉，余生只能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了」

忍受着手上的剧痛，小宁深吸一口气道

「等……等一下……」

「……你……应该有……杜老师的……联系方式吧？」

「你联系她……求证一下我的身份……」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

「……我无论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

「希望……在确认……我身份之前……你不要对我……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对方狐疑地问道

「你是杜老师派来的？」

小宁心中一惊，感觉对方似乎会误会什么，才刚想解释，对方就自言自语道

「她如果想对我们不利的话，当初就动手了，根本不需要这样多此一举」

「而且她知道我们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派出你这样的小角色来送死」

随后对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回到了原始的问题上

「所以，你到底是谁？」

小宁哭丧着脸，带着哭腔为自己辩解道

「……我……真的……没有恶意……」

对方似乎陷入到了矛盾中。努力思索着，并没有急着表达什么。大约十多秒后才开口道

「你知道杜老师的事，而且敢这样让我去核验你的身份，说明你应该就是杜老师的人，这点没问题」

「既然如此，我就没明白，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小宁苦笑了一下，开口道

「能不能……先帮我……止痛……」

「……我的身体……疼痛是普通人的好几倍……」

对方打量了一下倒地的小宁，冷笑了一声。片刻之后，小宁突然就觉得身体一阵轻松，限制自己身体活动的禁锢能力被解除。

不过这对现在的小宁而言并不是好事。这样一来，那只被踩到满是淤青甚至还有几处破皮渗出血丝的嫩手，会因为肌肉的收缩产生更加剧烈的疼痛。而疼痛又进一步加剧肌肉收缩，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此刻小宁疼得趴在地上努力让自己不动，以此来减轻疼痛。即便如此，那焦灼般的疼痛还是让她额头冒汗。只要左手一不小心动上哪怕一毫米，那都是撕心裂肺的折磨。

小宁还是努力扭过头，只想确认对方是谁。终于，对方的形象出现在了自己的眼眸中，和自己记忆中的画面对上了。没错，就是觅红那个做广播体操的视频里，坐在百里遥旁边的那个少年。

对方明明只是个初中生模样，没想到竟然强到如此。如果是这样，自己和柳萌无论如何规划战斗，都不可能有胜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自己的智慧真的是微不足道。

而且这个少年在视频中明明看起来斯斯文文，还始终带着微笑，没想到出手居然如此凌厉。要不是自己机智，伺机祭出了杜老师这张牌，自己今天恐怕要折在这里了。

少年叹了口气，蹲下身子要伸手去抓小宁那只被踩坏的手。小宁皱着眉，紧紧闭上眼睛，内心彷徨着，等待对方触碰自己之后带来那种如爆破般的剧痛。

几秒钟后……

「呜？？呃？？啊！！！！！」

是小宁一声略带疑惑的惨叫，听起来有点怪。和之前疼到歇斯底里的那种完全不同，这一声更像是……舒服？？

小宁并没有等到剧痛袭来，等到的居然是莫名其妙的快感？？而且还是和之前那种剧痛同样强度的快感！小宁有点懵，连忙睁开眼睛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刻，对方正蹲在地上握着自己那只已经被踩坏，看起来满是淤血，肿了整整一圈的手。自己感受到的强烈暴躁快感正是来自那只手。

这种强度的快感！自己的独一无二体验都造不出来，初步估计至少得有四倍的标准强度。虽然只是在局部，不是全身范围的，但这种快乐如果施加给普通人，身体都不一定能扛住。

快感叠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比如正常的绝顶快感是 0.6 个单位，要达到 1.2 可不是来两次就可以的。必须要有质变才行，否则 0.6 的快感无论多少次都是 0.6。

这种叠加态是很难做到的。甭说是普通人了，就算是小宁这样的精神力者也无法做到。需要某些特殊的能力才有可能。不过这附近碰巧有个人掌握了这种能力。

嗯，正是董棋。只要找到十个普通人，让他们在一个瞬间同时达到绝顶。在董棋的探查能力下，就能享受到一次全身范围的四倍强度绝顶快感。当然，持续时长可能十秒不到。

之所以需要十个人而不是 4/0.6 个人，是因为转化率无法达到 100%，存在边际递减。不过这种递减会随着董棋的变强而减轻。也就是说，随着董棋变强，叠加快感的转化率会越来越高。

现在回到小宁这边呢？小宁手上那种强烈的快感输入，并不会像普通的绝顶那样几秒或者十几秒就结束。就像是疼痛那样，会持续伴随着自己。

小宁收回了自己那对对方而言几乎是不痛不痒的气场能力，腾出了更多精神力来应对自己内部的状态。是的，此刻的她必须用精神力去抵抗那些快感，否则自己也会受不了。

少年打量了一下有些狼狈的小宁，眼神中露出了一抹微不可察的歉意。随后搀扶着小宁站起身，让她靠在墙上休息。之后便没继续碰小宁的身体。当然，也不会再去碰那只受伤的手。

小宁能感受到，即便对方没有接触自己，快感也并没有消失，还在继续侵蚀自己。自己必须努力习惯这种快感的侵蚀。要是自己没被疼痛击倒，却被快感给击倒，那着实有点丢人。

见小宁的情绪稳定后，少年适时地开口解释道

「我没法缓解你的疼痛，也没法治愈你身体受到的损伤」

「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你把疼痛转换成快感」

「这样是不是会好受一些？」

其实就算对方没解释，小宁也已经猜到了。现在自己那只被重创的手，哪里还有一点疼痛？全部都是夸张的快感。而且还是那种高强度浓缩的强烈快感……

小宁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嗯」了一声。

少年继续笑着道

「如果我冤枉了你，一会儿我让小瑶给你治疗，并且亲自给你和杜老师道歉」

随后突然又换成一副阴冷的表情威胁道

「如果你只是骗我，只是想拖延时间……」

「刚刚那种疼痛就只是开胃菜」

「我也不会再帮你止痛，还会把你的四肢都砸烂」

「哦，还要再废掉你的精神力，把你丢到这个社会上某个黑暗的地方当一个人棍性奴」

小宁一边被手上的快感弄得有些魂不守舍，一边却被对方的话吓得心中一阵恶寒。本来小宁觉得自己还是有点见识的，但是她从来没听说过这个社会上还有那样黑暗的地方，一时间还真有点被吓到。

而且对方说出来的话也极为恐怖。要是自己四肢全部被切断，精神力也被废掉，落入一群坏人手里，沦为公共的泄欲工具。甭说身体会不会被折磨到死了。光是那样的事，对于有一点点洁癖的自己，一定会被恶心死吧？而且没有精神力的话，在那样的环境下，自己恐怕很快就会被折磨到精神崩溃吧？

此刻，小宁对于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是初中生的少年，明显充满了忌惮。甚至有一种面对杜老师时才会出现的感觉。也不知是因为对方强到离谱的实力，还是因为和杜老师有什么别的共同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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