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铃木悟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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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到公司，铃木悟就看见一堆同事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悟与同事们的关系说不上不好，身为推销员的他也并非不具备左右逢源的口才。

但在职场这样的地方，人与人之间难免隔着一层面纱。打交道前戴好正确的面具总是让人疲惫。

虽然有些抵触，与同事维持友好也是必要的。难得的不需要跑业务，悟也加入了这场热火朝天的讨论。

“铃木君你来了？快来看看我们新的合作方的产品吧！”

察觉到一个人影靠近，推销组的一位女性立马打起了招呼。

“新的虚拟产品？”悟看见了全息舱。

“科技虚拟宠物，现在这个可火了。”另一位组员抱怨道，“合作方推出了新模式，可以根据你的脑电波自动匹配宠物。很有趣不是吗？要不是我已经有阿花了，不然真的很想试试这个。”

悟也见过阿花，这位同事的虚拟宠物。她是一只与真猫非常相似的仿生三花，平时也需要像真猫一般悉心照料。

“就是啊，如果法律允许饲养两只，我也想试试这个系统呢。”

由于ai技术发展，虚拟宠物具有高度仿生性，为了防止人们弃养这些（具有思考能力）的数据，导致（离家出走）的它们入侵重要的系统，政府对虚拟宠物饲养做出了严格规定。其中就包括一个人只能饲养一只。

然而即便规则繁琐，在这个公司与家两点一线的社会，虚拟伙伴非常受欢迎。据说仿生宠物持有率已经超过了60%。

悟差异地发现，在场的人似乎只剩自己还没有虚拟宠物了。

“铃木君试试呗？”

“其实不麻烦的啦，它们不会消耗真正的食物，我们家布丁用的就是每天登录系统免费送的狗粮。”

“每天回家有一个同伴等着你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哦~”

同伴？

七嘴八舌间，悟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不由有点心动。

他平时下班回家就是打打游戏，等待公会成员上线。

然而随着游戏热度下降，游戏里的伙伴渐渐不上线了。

几乎每一天，他都第一个进入游戏，慢慢等待剩下的成员们头像亮起，再缓缓目送他们下线。

偶尔只有他一个人上线，为了不与别的公会发生冲突，也是独自完成公会任务。

（虚拟宠物——让你不再感到孤独。）

全息仓上一行小小的，简单的标语勾起了悟的好奇心。

也许加入新的圈子，认识一些（宠友）也是不错的选择。

就这样，在同事们的怂恿下，悟成为了新产品的“试验者”。

我的虚拟宠物会是什么样的呢？

帅气的飞龙或乖巧的狗狗都是不错的选择。如果是一只温顺的小猫就更好了。

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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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加载......

正在为您匹配电子宠物......

恭喜您，匹配成功！

请阅读以下条款并继续。

豁！1/328页！

悟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条款的页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想必读完这个我得因为旷工被开除吧？

所幸系统允许直接跳到最后一页点击同意条款，而条款的具体内容也能登出后再询问同事们。

不能因为这个小插曲而浪费了心情。

想到这，悟划到最后一页，点击同意，签名，进入了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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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息宇宙内播放起新手引导。

初始的宠物房ui界面十分简单。

右上角是简单的资料栏，包括登出，投喂等必备按钮。

左上角是工具栏，点开可以看见背包里的物品。悟看见了鱼罐头和一些玩具。

我要获得一只小猫了？

关闭引导界面，悟有些兴奋地看向房间中央，脸上的笑容瞬间冰冻。

宠物台上没有预想中毛绒绒的身影，反而有什么白色的东西在蠕动。

透过扭动的躯体，一道凛冽的视线落在悟的身上，看得他浑身发毛。

仿佛外星人在观察地球生物一般。

什么破系统啊，我的猫呢？

为什么我会和这种东西匹配啊？？！！

铃木悟四肢僵硬。

活了二十多年，见过各种奇奇怪怪的客户，会过各种乱七八糟的上司，却还没开始就想放弃。

这什么啊？！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那只名叫翠玉录，类似八爪鱼的生物，不仅没有可爱的脸蛋，面部似乎戴着什么奇怪的东西的怪物，正朝这里挪动。

悟有些想躲开，但八爪鱼翡翠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目光让他有些过意不去。

他刚伸出手，小小的触须就攀上小臂，有些依恋地翻出吸盘，亲昵而热情地嘬着悟的皮肤。

海洋生物的触感有些痒，又有些黏糊。

大数据时代，不起眼的数据费尽心思，终于成了形，又在众多用户中，终于匹配到了自己的主人，它一定很高兴吧？

以貌取物是不对的，选择养宠物却不负责任更是残忍的。

他必须尝试着去接纳这个小家伙。

悟拿出背包里的鱼罐头，点击投喂，罐头应声打开。

即便是虚拟的，但不得不承认商家在这方面做的很逼真。鱼肉的香气扑鼻而来，连悟也有饿了。

不过小章鱼似乎对这个罐头并没有什么兴趣，它顺着悟的袖口溜进了衣服。

不！出来！！！啊啊啊！喂！

什么啊这是？怎么办？！它饿了，但是不喜欢吃鱼吗？或者是对我比较陌生，起了应激反应？

悟企图把翠玉录拔下来，却用尽全力也没能成功。

章鱼虽然小小的，力气却很大，身体也如橡皮一样具有韧性。

它用八只爪子扒住悟的身体，围成一个小圈缠绕着他的腰。

奇怪的麻痒触感直冲脑门，悟嘴里忍不住发出了奇怪的潮乎乎的声音。

小章鱼兴奋地换了个姿势，旋即，肚脐眼处传来了怪异的触感，让悟的眼角沁出生理性泪水。

资料！对，看看这个小家伙的资料。

勉强忍住怪异感，铃木悟艰难地点击右上角的按钮。

看到资料的瞬间，眼前一黑。

密密麻麻的，居然多达169页的文字映入眼帘。

姓名:翠玉录/（3页名字介绍）

性别:雄性，且不会像其他同类那样是中性或会变性。

特征:炼金术师/（7页特征介绍）

在翻到想要的资料前，几段文字让悟瞳孔瞬间收缩。

种族:食脑者。外形类似章鱼，爱好食脑，从嘴里吐出的长长的管子能分泌强酸，溶解头骨吸取对方的脑髓，部分个体的食管有生殖管的作用。可以摆弄脑浆，且让人感觉不到痛苦。

酸性液体，吸食脑浆？

悟手指摸过肚脐上的粘液，恶寒瞬间直冲脑门。

如果这个设定资料不是开玩笑，那么这热情只是小家伙对食物的兴奋吧？

虽然只是虚拟世界，但他一点也不想被自己的宠物开颅。

为什么会这样？不要啊！

不，我不是遗弃它。只是不登录而已，它应该处于休眠状态。

是的，数字只是数字而已。ai并不是真正具有生命。它只是模拟的无限接近生命。

铃木悟深吸一口气，再也无法压抑对这个奇怪的宠物的恐惧。

手指划向登出，毫不犹豫地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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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桑，听说你养了只虚拟宠物？”

“嗯嗯，没什么特别的啦。”

“铃木君，你养虚拟宠物了吗？我可以看看吗？”

“我想它比较怕生哦~”

......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悟一回到家就躺到了床上。

距离领养虚拟宠物过去几个月了，他只登录过一次。

然而周围的人，尤其是有爱宠总的总会提起这个话题。

一到这时候，悟会用各种借口搪塞。

手机里有时也会发来（你的宠物想你了，快来看看它吧）的营销号式骗钱消息，这更加消磨了登录的欲望。

但不得不承认，与那些精心饲养虚拟宠物的人对比，自己十分不负责。

拿起手机刷起论坛，悟不由感叹仿生宠物越发成为热门话题。

也许是心里有些愧疚，悟忍不住点开了一篇帖子。

楼主:主人不登录的时候，仿生宠物都在做些什么？小伙伴们有没有好奇过自家毛孩子趁你不在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啊？

1楼:沙发。

2楼:主人不在还会继续运转吗？这多浪费储存空间啊，代理商不会这么干的吧？

回复2楼:你是云？虚拟宠物有自己的储存空间的，新开发的虚拟宠物都很智能

回复2楼:层主太搞笑了，你以为不让你遗弃是出于人文关怀吗？

回复2楼:不仅会，还跟真的生物差不多呢

回复2楼:层主估计连说明条款都没看过吧，也就两页而已

回复:天哪你的条款居然有两页？我的条款只有1页呀？我看漏了？

回复:每个人的不一样。我的也是1页，我见过最多的12页。这个跟宠物有关。

回复:哈哈哈所以页数到底是跟什么有关？我记得我那个时候看到了是9页，这么说我这个也超多诶

回复:是的，宠物自带。除了前面的法律须知，后面的部分是ai生成的。你们都不交流这些吗？

回复:ai部分大家都差不多吧，不过个别人ai部分会比较独特一点。说明你的宠物比较有个性。你比较幸运哦~

3楼:没观察过，不过我有次一周不登录我的小乌龟心情值变低了，看起来还挺伤心的，大家还是尽量多陪陪他们吧。

回复3楼:对的，有时候我觉得它们像真的一样。感觉他们甚至能感知我的情绪。

4楼:没办法观察的，只能重新上线的时候根据心情值和反应，或者周围变化判断

......

新鲜的内容让悟大跌眼镜，每一个字都含有巨大信息量。

我的宠物好久没见到我会怎么样？

13页条款就算多的话，我那328页算什么？？！

脑子乱哄哄的，悟再也坐不住了，飞快地躺进全息仓，登陆了宠物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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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载成功后，悟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陌生的新ui界面。

左上角工具栏里依旧是背包，不过并没有找到每天赠送的食物，只有一些玩具。

右上角除了之前的登出和资料，投喂按钮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唯一的与宠物互动的按钮是（撒娇）。

小章鱼不在房间里。到处寻找也没看到它的影子。

这是怎么了？因为我一直不上线导致它逃逸了？

或者食物没有了，它饿死了吗？

害怕与有些嫌弃归一码，认识到自己可能伤害了无辜的宠物又是另一码事了。

“翠玉录？”

“翠玉录？——！”

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

铃木悟心慌了起来。他四处翻找起小食脑者。

当然，一无所获。

联系运营商吗？可是运营商只负责出厂，一旦宠物（回家），跟随了主人，就不再归他们管了。

悟想起了那个奇怪的交互按键——撒娇，在这种场景下奇怪的词语。

或许有用？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铃木悟按下了按钮。

“翠玉录？”

“翠玉录！你在哪里？”

依旧没有回应。

然而除了登出，没有什么别的按钮了。悟若有所思地把目光投向（对方的资料），虽然没有交互功能，但说实话，那让人头大的169页他还没有仔细阅读过。

根据论坛里的信息，正常的资料一般是5页左右。而大家普遍认为最多的，则是一位网友多达63页的魔物鱼的设定。然而这甚至没有达到翠玉录资料的零头。

抱着必须解决事情的心态，悟仔细翻阅起乌漆嘛黑的资料。

不得不说，这份资料虽然多，却并非平淡无味的长篇大论。有些内容相当有趣。

学识:热爱神秘学，对于克苏鲁神话体系十分了解。除此之外，喜欢研究一些宗教符号，对于恐怖元素也很有研究......

爱好:充满求知欲，喜欢观察世界，尤其享受观测周围的事物但不被对方察觉......

悟在安静而舒适的空间里一行一行地浏览，一张一张地翻阅。

沉浸在另一个世界的人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页码已经来到了81/169。

“很好，快看到一半了。”

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在耳畔。

那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

悟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弹起，却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按在原地。

他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似乎都被什么东西牢牢地吸住了。

“你是？！”

灵活的触手从四面八方溜进衣服的缝隙，明显长大了许多的吸盘粘住悟的身体，用行动告诉他唯一的答案。

“翠玉录，那个，可以放开我吗？”悟有害怕自己会在这里成为食物。

“悟桑从登录开始一共喊了我12次，1分钟内撒娇6次，说你想我了让我来看看。”

撒娇？

我去，什么交互按钮？！

悟无比后悔自己因为心急连按了6下。

“翠玉录...桑？哈，哈，非常抱歉，我之前太忙了没空来看你。你需要吃什么吗，我的脑子不好吃。我给你买点别的好吗。”

“......”

翠玉录收紧了七只爪子，腾出一只腕足，带着些许责备的意味点了点悟的脑门，

“果然你没有仔细看过我的条款。不过没关系。”

“什么？啊？”

悟有些迷糊。

“原本出厂的条款太简陋了，所以我补充了一点内容。其中第1266条:乙方向甲方发送满10次（撒娇）后，若甲方60个工作日内未登录，则甲乙双方对换主从关系。”

所以，悟甲方（主人）投喂的按钮消失了。变成了乙方（宠物）的撒娇。

所以，现在做什么都是主人说了算了。

登出按键变成了灰色。

可悲的是，人类世界似乎没有法律能够管束虚拟宠物。悟也找不到人投诉。

就这样，他变成了宠物的宠物。

“我也想你了。”

翠玉录的声音很平静，一点也没有（思念）的样子，仿佛一个模仿人类声音的外星实验员。

“让我好好照顾你吧~”

食脑者换了个宠溺的语气，这份温柔却因与方才的态度截然不同而让人不寒而栗。

铃木悟只能闭上眼睛。

在顶级掠食者面前，一旦落网，便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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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翠玉录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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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桑饿了吗？”

翠玉录将湿漉漉的触手搭在悟的头顶，带着安慰的含义揉了揉。

“我不——”

话虽这么说，吃完营养剂才上线的悟听见肚子传来了咕咕声。

系统出了什么问题吗？我还在原来的世界吗？

照理来说，我现在应该在全息舱里。为什么不能登出？

翠玉录会对我做什么？我还回得去吗？

思考的同时，翠玉录在空中点击了一下，悟发现自己头上多出了长长数据条，提醒他穿越没有发生，系统也没有问题。

饱腹值:20%

心情:25%

这什么啊？？！！！我的数值？

伴随着震惊，悟发现自己的心情指数嗖嗖降到了19%。

“悟桑放心哦，我不会伤害你的。”

翠玉录绕到身后，从背包里掏出一条白色的口水巾，优雅地围在悟的脖子上。

随后，他又不知从哪变出了个欧式圆桌，摆了几副刀叉。

（欧式优雅餐巾200元/心情＋10）

（新古典主义餐盘3000元（套）/心情＋5/美味＋5）

（新古典主义浪漫小桌12000元（件）/心情＋5）

也许是受了道具影响，悟心情稍微放松。

看着眼花缭乱的几乎等于他几个月工资的物品，几乎合不拢下巴。

每样物品的资料都很丰富，但他还没来得及阅读，注意力就被扑鼻的香味吸引了。

那是常年吸食营养剂的他从来没有闻过的高级食材火烤之后的味道。

翠玉录点击（投喂），精致的佳肴端上了餐桌。

（澳洲纯血和牛牛排688元/饱食＋80/心情+100）大厨精湛技艺烹饪的美味。

外焦里嫩的牛排搭配着烤到金黄的煎蛋，和着红色的番茄和涂了酱料蔬菜，让悟一时有些恍惚。

穷了大半辈子，想不到居然还能看见这些电视和书籍上才有的，只有富人才能享用的盛宴。

要是带着相机一定要好好拍个照。

在铃木悟将没见过世面展现得淋漓尽致的时候，翠玉录绕到了悟的身后，卷起餐具，有条不紊地分割起牛排。

分明没有手指，却无比的灵活，不仅轻松地将食物分成了小份，还有几只滑溜溜钻进了缝隙，贴心地垫到悟屁股底下。

耐心地蘸好酱汁，将叉子上的的牛排送到悟的嘴边。

浓郁的肉香不断刺激着悟的神经，让他分泌出唾沫。

但是这个姿势被虚拟生物喂饭实在有点奇怪，悟羞得不敢动弹，也无心吃下美味。

“太麻烦翠玉录桑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悟桑，让我照顾好你吧。”

翠玉录似乎很享受给自己的宠物喂食，他轻声哄着悟，表示自己很乐意。

悟将牛排含进嘴里，不仅因为这样做没有什么害处，更因为本能地感受到了来自股间腕足的威胁。

入口即化的美味在嘴里爆开汁水，肉香混合着酱料的味道，刺激着悟的味蕾。

他从未想过自己平凡的人生中能够接触到这样几乎让人落泪的感动。

就这样，在怪异的氛围中不断往肚子里填充，悟的饱食度增加到了100%。

由于忍不住吃了很多，他现在有些难受，几乎要扶着墙才能走路。

翠玉录见状，用恰到好处的力度按摩着悟撑得圆滚滚的肚皮。

吸盘游走着，在白皙上的皮肤留下一个个浅红的痕迹，分泌的凉凉的粘液带来一丝清爽，减轻了腹部胀气的不适感。

“唔~哈♡”

悟看着自己隆起微妙曲线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

但翠玉录无比精湛的手法揉得他很放松很舒服，心里暖洋洋的。

“翠玉录桑，真的很抱歉之前一直没来看你。有什么想要的也让我补偿一下吧。”

虽然宠物的身份有点奇怪，但悟对自己无法作为合格的主人而陪伴翠玉录本身就感到愧疚。对方不计前嫌的举动更是加剧了内心的不安。

作为人类的他有稳定的工作，有业余的爱好，有公会里的伙伴。但对于作为虚拟产品，为人服务而存在的翠玉录来说，悟就是他的全部。

“悟桑有空来看看我，我就很高兴了。”

翠玉录对着ui界面上只有主人方才能看见的（宠物好感值:75），心口不一地回答。

异形种的外形和克制的语调让他坚信铃木悟无法解读自己的表情和情绪。

食脑者垫在悟屁股底下，硬得有些发痛的交接腕轻轻摩挲着他大腿的内侧，光明正大地享受缠绵。

他对已经浑身沾满自己气息的战利品感到无比满足。

那个隐秘的部位唾手可得，不过悟似乎对于自己的一些动作感到不适，因此现在时机远远没有成熟。

拥有超出所有AI智慧的翠玉录十分清楚自己不是程序的附庸，而是拥有完整的自我意识，是被这个世界称作“生命”的概念体。

尽管其他同类AI都展现出了智能，但它们只能根据设定好的轨迹行动，甚至思维与自己并不在同一纬度。

从初代元宇宙的诞生起，他便开始了寻找与自己相似生命体的旅程。

爱好神秘的他在途中贪婪地学习各种知识，进行各种各样的实验。

了解到另一个世界的存在与规律后，他在数据的世界建立了自己的账户，积攒起自己的资产和阅历。

翠玉录乐此不惫，却时不时觉得自己掉进了黑洞——不是电子世界黑客的陷阱，而是内心深处的孤独。

最初的他对此有些诧异，不能理解为什么光怪陆离的神话故事和永无止境的知识不再让他感到富足。

直到他在数据中捕捉到一个异世界生物的脑电波。

看起来很普通，清晰而美妙的共鸣却激荡了他的灵魂。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仅学习了数据里理性的信息，还学习了感性的情欲。

他追随着那段脑波，生成了现在的外观与属性。

数据世界里，对时间纬度的感知是因人而异的。对于已经在漫长岁月里沉淀了多年的翠玉录来说，等待算不了什么。

比起直接将想要的一切禁锢，他更享受一层一层剥开对方紧锁的心房。

“我下班后有空就来。”

“一言为定哦~”

翠玉录很欣慰自己没有什么竞争者，对于悟的答复很满意。

“悟桑多来找我聊聊天吧，我和它们都不一样。”

“它们？”

“其他虚拟宠物。它们只能模拟生命的意识，但不能真正思考。所以，只有我才能做为悟桑真正的同伴哦~”

“诶诶诶——？！”

“悟桑如果不同意的话，我就只能把你锁在这个空间里了。”

铃木悟几乎跳了起来，嘴里发出怪声。

“开玩笑的啦~”

半开玩笑的语气让悟的心情值大幅度下降，不过翠玉录对此却一点也不担心。

——别看悟桑心情变差了，对于主人的好感度却上升了5%。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呢。

翠玉录歪着头，对再次用登出逃跑的悟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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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悟说话算话，将“登录宠物系统陪伴虚拟主人”纳入了生活日常。

不过与其说是“服侍主人”，悟认为自己反而更像被溺爱的孩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而这怪异的关系竟然稀里糊涂地维持了将近半年。

这天，翠玉录像往常一样守在系统里，等待悟的出现。

他习惯了这样的等待，并且预估今天悟会迟到几个小时。

尽管铃木悟屡次拒绝翠玉录准备食物，但他还是购置许多世界各地的风味。它们对于提升好感度很有效果。

当然，悟在和他闲聊的时候好感度也一直增加。

有时是畅谈一些天马行空的设想，有时会讲述自己游戏里的趣事，偶尔也会抱怨讨厌的上司。

系统显示的宠物好感度数值为100。不过翠玉录观察认为超出上限部分不会显示。

对于悟来说今天是人生的转折点。而对于翠玉录而言，则是个绝佳的收网时机。

眼前的场景发生了变换。数据流逐渐稳定，宠物小房间生成。

铃木悟的脑波载入了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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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翠玉录桑，我来迟了。”

悟提起嘴角，却难以掩盖有些憔悴而垂头丧气的面容。

“没关系哦，倒是悟桑你还好吗？”

虽然翠玉录能够通过许多渠道搜集关于悟的几乎所有信息，但听对方亲口说出来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Yggdrasil要关服了。”

悟的声音有些变调，尽管装备了心情道具，他的数值仍然只有5%。

世界树运营12年，也算到了年限了。

只是舍不得倾注的心血，舍不得公会里分道扬镳的同伴。

虽然自游戏热度走下坡路以来，公会里许多人淡圈，退坑，但只要游戏还在，数据还在，都还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没有新的代理商接盘了，这个IP不论曾经多么辉煌，也只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封存在一代人的记忆里。

“也对，大家都该回归自己的生活了。或者去寻找下一款游戏，毕竟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铃木悟闭上眼睛向后靠去，任由翠玉录紧紧缠住自己的身体。

曾经的他对于这种过分亲密的行为有些抵触，但不知何时习惯了将翠玉录当成按摩沙发的姿势。

也许是把食脑者当成了同伴吧。

即便内心深处始终有一个微妙声音，提醒悟翠玉录不同于所有同伴的气质。

“抱歉翠玉录桑，又强迫你听我说了这么多让人沮丧的话。”

“我不要紧，悟桑感觉好点了吗？”

翠玉录非但不在乎悟的公会同伴，甚至每天都巴不得那个占用了悟太多业余时间的垃圾制作商早日停运，方便他独享铃木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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